龙虎斗京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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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索家父子既这么说,丁剑鸣自不便表示怀疑。其时堂下“童仆”正川流不息地往来,同席的好多武师,也颇为陌生,丁剑鸣也渐渐觉得气氛是有点异于寻常了。
“酒过三巡,菜添两道。”索老头子突然颤巍巍地站起来,说要宽衣,这时里面又正捧出一盘“菜肴”,那捧菜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看他脚步稳健,双目炯炯有神,就知道是一个武功根底很好的汉子。
其时索老头子,旁边站着两个人替他宽衣,已是离台少许。索志超也站起来,特别替这道“菜”介绍,据说是关外难于吃到的,滦河特产的鲤鱼做成的炸鱼丸子。“
人到台前,盘未上桌。那个彪形大汉突然把盘一翻,盘中的“鱼丸”像冰雹一样的朝柳剑吟、丁剑鸣二人没头没面地泼来!哪里是什么“炸鱼丸子”?竟是“硫磺弹子”!硫磺弹子是武林中一种特别暗器,使的人用足内劲,掷在敌人身上,便会炸出一溜火光,而且又含硫毒,见伤即钻,深入肌肤,端的是厉害异常!而这些做成“鱼丸子”大小的硫磺弹,炸力虽是不强,但好处在不会波及他人,而中弹的敌手,一样也会受伤。
那汉子一出手,既如冰雹乱落,又如金蛇飞来,看看要把柳、丁二人毁在这种厉害的暗器之下。
哪知柳剑吟早有防备,对方的暗器乍出手,他已蓦然狂吼一声,双臂一振,那张大理石台面,整个地翻转过来!那张台面原是紧扣着精钢台脚的,平时本来是固定地安置在那里,若非有水牛一般气力,也休想轻易拆开,而今柳剑吟只一举手,整张桌面就凭空翻起,恰恰做了一面挡暗器的屏风,火花四溅之中,众人纷纷躲避,柳剑吟和丁剑鸣二人,竟然没有受伤。
就在这个当儿,一阵劲风又夹头裹脑地袭来,柳剑吟情知身后有了暗算,急向右一斜身,一面轻舒猿臂,急把丁剑鸣带过身后,一面双足连环并发,“翻身提斗”,右掌上护咽喉,右腿拍的一声,就把暗袭的敌人踢了一个大筋斗。
柳剑吟趁着来袭敌人倒地,其他的敌人还未近身之际,早锵然一声,拔出了青钢剑,摸出了金钱镖,一面推着师弟,“还不赶快拔剑!”
祸起筵前,变生不测。丁剑鸣哪料到索家父子翻脸成仇。他起初还愕然地不知所措,竟然不知应付。幸得给他师兄一带,避过险境。他这才恍然是什么一回事,他这一气非同小可,佩剑也随着出鞘,大喝一声:“无耻暗算,老子与你们拼了!”
但这时,敌人已纷纷亮出兵器,那些“童仆”,那些同席的武师,竟然都是官方收罗的武林叛徒,江湖恶客,而且有一大半都是清宫的特选侍卫,和索家串同,来对付这两位太极门名手的。
柳剑吟闪目张望,只见四面窗门已闭,许多桌椅乱七八糟地堆满地上,同时室小人多,自己已经是给敌人团团围着。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清宫卫士,已然是分四面袭来,当前的一个手使劈风尖刃刀,尤其厉害,竟隔着桌子,盘旋飞舞,直向柳剑吟咽喉肩胛斫来,柳剑吟微退一步,身后竟又是一张椅子,几乎碰着,而左面铁尺,右面单鞭,也已齐齐袭到。
柳剑吟四面受敌,虽是恼恨异常,但他知道生死拼斗,较量武功,可动不得怒气,可乱不得心神,处此局面,他反凝神沉气,拿捏时候,待四柄兵器,堪堪袭到,他不慌不忙,太极剑一举,迎风扫尘,左荡右决,连扫带扎,几声啸响,四样兵器,都给荡开。他和丁剑鸣并肩一立,两柄剑吞吐抽撤,一向左伸,一向石展,就像两条飞舞的银蛇。
室小人多,屋内又桌椅乱横,那些皇宫卫士,索家武师,虽然群斗群殴,但兵器却施展不开。倒是柳丁二人,展开太极剑法,随势就伸,但见倏然而来,寂然而去,动口脱兔,静口妙女,那些人反给他们逼得节节后退。其时世,只听得满屋子里,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只见得满屋子里,黑绰绰的人影。有的人给桌椅绊到地下,有的人给太极剑磕飞了兵刃,柳剑吟、丁剑鸣二人,以守代攻,饶是敌人众多,也兀自奈他们不得。
混战多时,柳剑吟突然一碰师弟道:“随我来,闯出去!”他一挺青钢剑,展开了变化无端、虚实并用的招数,身法步法,尤其神妙莫测,本来一间房子之内,纵许地方宽敞,但到底不比空旷之地,可以随意施展,更何况有那些乱七八糟、到处乱放的桌椅。
形势虽然不利,可是柳剑吟不能束手待毙,不往外闯,苦斗哪能持久,而且也不是个了局。他仗着炉火纯青的武功,展开太极十三剑的招数,真是如臂使指,不论宽敞之地,狭窄之境都可运用。他一挺青钢剑,竟以寡敌众,专拣敌人的罅隙进攻,并不硬碰硬接。只见他翻身进剑,飘忽如风,剑到身到,恍惚见影而不见人,左边一兜,右面一绕,霎忽向东,霎忽向西,待敌人兵器来时,他的身躯又已经翻到后面去了。敌方虽然人多,但在小室之内,断不能所有的兵器同时袭来,他就这样地专从敌人隙瞧之处冲出,剑招发出,直如云涌风翻,锐不可当,哪消半刻,已给他冲近东边的大窗。丁剑鸣跟随着他的步法战法,也居然能不即不离,紧靠身后。
柳剑吟扑近窗户,当者僻易,屋内的敌人,不禁哗喇!乱声叫道:“外面的伙计,羊枯闯出来了!留神呵……”话犹未了,柳剑吟右拳已砰的一声把窗户击碎,跟着用“白蛇出洞”之式,剑身随进,但见青光一闪,柳剑吟已穿出了窗户。
动作虽快如闪电,但其间柳剑吟已使出了浑身绝技,他明知屋外必有许多敌人,这一穿空而出,脚未沾地时,外面必然暗器齐发,防不胜防,稍一不慎,非死即伤。即算窜得出去时,敌人也必乘势奇袭,趁你身形未定,就将你击倒。
正是在这种危险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显出了柳剑吟的非凡本领,他剑身随进时,右剑竟在身子悬空之际,使出了一手“回风扫柳”的剑招,舞起一圈清光,只见叮当连声,那些袭来如飞蝗般的暗器,竟都给他磕飞!而且他左手也并不闲着,他的掌心早扣着十二枚钱镖,在窜身之际,左掌一撤,竟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刷!刷!刷!钱镖直朝窗外撒去,他的庞大身躯,也随着钱镖去处而落!
柳剑吟使出浑身绝技,剑身随进,窜出窗户,右剑护身,左掌发镖,这一打出,只听得外面“哎呵”连声,敢情是有些人已给钱镖打中。他就乘着敌人躲闪之际,庞大身躯,随钱镖去势而落。柳剑吟这一扑出,就如猛虎出笼似的,横剑四面一扫,但听得剑尖上“嗡嗡”一阵啸响,好几条兵器都给扫开。柳剑吟百忙回顾,只见丁剑鸣依然无恙地随在身后,这才定下心神,暗叫一声:“好险!”
但柳剑吟跃出屋外,还未脱出重围。在索家承德别墅内埋伏着的皇宫卫士,江湖恶客,竟有三五十人,家丁健仆还未算在内,其中颇不乏一流好手!刚才在屋内,人多反难于施展,而今到了空旷之地,那些长短兵器,竟前后左右,纷纷夹击,比被困在屋内时,还难于应付!
柳剑吟奋起神威,择起青钢剑,就如银龙入海,十荡十决,可是好汉敌不过人多,又碰好手相缠,竟是仅能自保,冲不出去!
这一战直打得翻翻滚滚,地转天旋,柳剑吟使出太极十三剑精奇招数,腾、挪、闪、展、撩、挡、扎、刺、劈、抹、沉、掳,剑光如虹,沙飞石舞,他猛觑准当前一人,突地“推刀上步”,剑招如电,轻轻一点,就点中他的穴道,更不迟疑,随手把剑一转,“夜战八方”,荡开了围攻的兵器,乘着当前敌人已倒,便从缺口急地窜出。
这一招也是救急险招,原来在当时柳剑吟的情势之下,四面都是敌人,他已顾不得伤人,也很难重伤敌人了。因为纵许刺着一人,若剑尖陷入肉内,收回稍慢,如何能应付得了前后左右的突击。
他这一窜出决口,急涌身前跳,一跃数丈,不料方一落地,树荫之内,呼呼声响,一条镣铁拐杖,又已挟风打来,这人正是承德离官一个卫士小队长,硬功极好,力大非常,镣铁拐杖一抡,“雪花盖顶”,直奔柳剑吟天灵盖打来。
柳剑吟虽苦战多时,但心神不乱,他“听风辨器”,就知敌人械沉力大,犯不上和他硬接,他蓦地一塌身,“卸步掳杖”。敌人一杖打空,身子已向前倾,哪禁得住柳剑吟一掳一带,正是“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敌人水牛也似的身躯,竟给他借力牵动,直跌进柳剑吟怀内!
柳剑吟哪还容得他挣扎,左手双指疾如星火,已霍地便给地点了“麻软穴”,马上轻舒猿臂,夹着他的衣领,一把便提了起来,就在这一瞬时间,前面后面敌人已蜂拥而上!
柳剑吟这时己完全定了心神,他将擒获的敌人一抡,运转如风,竟把敌人当做兵器,向追兵直舞过来,这一抡开,直吓得四面敌人纷纷后退!
柳剑吟仗利剑,挟人质,大喜叫道:“师弟,还不随俺闯出去!”哪知连喝三声,竟听不见丁剑鸣的答话!柳剑吟忙凝神一看,只见丁剑鸣在围攻中已是摇摇欲坠,显见支持不住了!这一吓非同小可,柳剑吟急翻身仗剑!,再杀入重围,来救师弟。欲知丁剑鸣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死死生生 是非终雪亮 恩恩怨怨 友敌辨分明
原来了剑鸣刚才在索家席筵之上,贪图美酒,连饮多杯。这酒虽非毒酒,但也是特殊药物制炼,饮后不须多时,便令人慵慵思睡。柳剑吟只略为沾唇,便固辞量浅,自然没有什么,但丁剑鸣却毫无戒心,一口气饮了十余二十杯,此刻酒力药力一齐发作,竟然气力消散,支持不住了。
柳剑吟见状大惊,他急一手抡着刚才擒获的敌人,一手仗着青钢剑,再度扑进。群凶投鼠忌器,且兼柳剑吟来势甚猛,竟被他冲得纷纷退避,说时迟,那时快,看看已冲近丁剑鸣跟前。
正当此际,蓦听得身后暗器嘶风之声,柳剑吟虽苦斗多时,却仍是方寸不乱,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本能地一挫身,将擒着的人质,迎着暗器来处一荡,但奇怪,并不闻暗器着物之声,正自惊疑,蓦地间,已是金蛇乱飞,火星四溅,手上的人质,自然是遍体融融,就是柳剑吟的身上也给火花溅了几处!
这暗器正是硫磺弹子。原来在柳剑吟和众人混战之时,群凶虽有暗器,也不敢乱发,恐防伤了自己的人,而今柳剑吟挟人质打入,周围空了一大块地方。有一个擅打硫磺弹的家伙,见柳剑吟看看得手,他心中一急,竟顾不了柳剑吟手上还挟着一个人质,骤地就展开了连珠弹法,将硫磺弹疾发出来!他也是这样想,最多让自己的伙伴随着柳剑吟一同送命,好过给柳剑吟、丁剑鸣二人都能逃脱,而且就是不发暗器,自己的人给他挟住,也不见得就能生还。他心毒手辣,竟拼着将自己的人作陪葬了!
抵御江湖上的各门暗器,其他的都可用兵器硬磕碰开,惟有硫横弹不能硬磕,只能走避。论柳剑吟的轻功,避开硫磺弹原非难事,但他却一时大意,没有辨出这是硫磺弹,他也是恃着手中有了人质,却料不到敌人竟如此毒辣,冷不防就着了道几!
但柳剑吟在危急之中,仍是心神不乱,他急地一手将人质摔出,一面伏身贴地,展开滚地堂功夫,直滚出两三丈外,衣服上的火星全都滚灭,接着一跃而起,恶狠狠地又杀过来,哪知就在这一瞬时,丁剑鸣已是生死俄顷!
丁剑鸣的武功虽稍逊师兄,但到底是太极门嫡传,在武林中也算得是顶儿尖儿的人物,因此他虽中酒,还能支持这么些时候。可是他到底是功力稍逊一筹,又碰着酒力药力发作,虽拼命支持,已是力不从心,更兼又碰上清宫的特选卫士,当前一个大汉,使的竟是七节连环黑虎鞭,呼呼带着风声,搂头盖顶地直砸过来,鞭劲势疾,丁剑鸣疲倦之躯,竟然渐渐抵挡不住了,初时他见着师兄杀来,精神一振,剑招还未错乱,蓦然见火星乱飞,周围齐声呐喊,师兄竟似中了暗器,不禁突然凉了半截,手中剑已由疾而迟,渐渐有点挥舞不灵了。
这样又拼命支持了一忽,那当头汉子蓦地一声怪笑,手中鞭就如活蛇一样,向丁剑鸣下盘直绕过来。丁剑鸣死生俄顷,竟挤着最后一口气,蓦地纵身一跃,离地数尺,待那鞭又抖起来攻击时,他已双腿一拳,一揣鞭头,借劲使劲,用太极本门功夫,向后直蹦出去。但他到底是气力衰弱,这借劲使劲的功夫竟运用得不能自如,他一揣鞭头,敌人的鞭也已是使劲地哗啦直抖,那软鞭就给直抖得似铁索一样!他蹦是蹦出去了,可也是给别人的鞭直抖出去的!他的小腹已给击中,登时奇痛彻骨,还幸最后拼着那口气,虽是强弩之未,到底还有几分功劲,没有当堂毙命鞭下,只是也已经摔出两丈外,动弹不得,就在其时,又已有凶徒持刀向丁剑鸣跌处赶来!
丁剑鸣死生俄顷,柳剑吟吃硫磺弹子打中后,伏地一滚再站起时,又已给人拼命缠住,相距虽是数丈之遥,毕竟一时不能赶到!
就在这危急万分,死生俄顷之际,突地竟有救星,如同自“天外飞来”,在柳剑吟中暗器,丁剑鸣中软鞭之际,索家的“避暑山庄”,那些繁枝密叶之中,竟蓦然响起了几声怪啸,如夜鸥厉啼,又如伤禽怒啸,厉声曳空,骇人心魄。索家众皇宫卫士,江湖恶客,正群相惊顾之际,蓦听得林际一声大喝:“兔崽子,休施暗算!”这一大喝不啻舌绽春雷,直响得满园子里嗡嗡作响!
喊声未了,在枝桠刺空的松柏树梢,竟疾如飞鸟地掠下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是:独孤一行、云中奇、钟海平和娄无畏!
这一来,不啻凭空飞来了几只插翼猛虎!索家众凶徒暗器纷飞,也丝毫阻挡他们不住。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对各式各样的暗器,都异常稔熟,尤其是云中奇,他的“听风辨器”之术在当时江湖之上,要推第一。只听暗器嘶风之声,就知是哪种玩艺。他一听见箩箭、飞镖、铁弹之类的暗器,就用兵器硬磕,一听是硫磺弹,就通知同伴趋避。
他们动作之快,直难以形容,尤其独孤一行,疾如飘风,(如只论轻功,他比柳剑吟还高一筹。)身形展开,严如神鹰盘旋,龙蛇疾走,或从凶徒头顶飞跃而过,或用擒拿手法,将阻道的或捻或击,教你惊惶趋避时,他已疾驰轻掠而过。
独孤一行赶到恰是时候,那两个凶徒正持刀要向丁剑鸣斫下时,他已蓦地出现面前,如影随形,一挫身,右掌从左肘穿出,正按在一个家伙脐下的丹田穴上,用的是“小天星”掌力,再加一个旋风腿,还未怎样用劲,那家伙已随声而起,首仆出去,而且恰恰与他的同伴撞个正着,两个人就都翻翻滚滚,给掼得满眼金星乱迸,不辨地北天南!
正当此时,那使七节连环黑虎鞭的卫士,又已恶狠狠地赶到。他欺负独孤一行两手空空,竟一声怪笑,旋风似的扑过来,鞭势一展,身形一挫,一个“枯树盘根”,就向独孤一行连缠带扫。他一面使出狠招,一面盛气凌人地大喝:“你这糟老头也来送命?”
他哪里知道独孤一行的厉害!独孤一行的八八六十四手大擒拿手法,除了柳剑吟外,生平未逢敌手。如果他不躁进,也许还可以多耗一会儿,这一躁进,恰恰中了独孤一行的道儿,他这一鞭旋风也似的扫来,却不知怎的,独孤一行比他还快!只见独孤一行单是一捻,便宜似陀螺一样的,直转到他的面前,独孤一行也是一声怪笑,声到掌到,真不愧“百爪神鹰”的绰号,一托一持,蓦地便用擒拿手法,把那个彪形卫士右臂擒住。只听得那位卫士“呵呀”一声,通身麻软,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独孤一行轻飘飘地把他举起来,随手一送,就当做暗器一样,朝那些正在想围来的凶徒掷去,一面哈哈笑道:“兔崽子,看是俺糟老头送命,还是你送命!”
其时云中奇也已跟踪掠到,他那条独门兵器“蚊筋虬龙鞭”,急如风雨地展开,离身二丈之内,都是一片风声,一团鞭影,恰恰给独孤一行把那些想来围攻的凶徒挡住。那站在近处,想来围攻独孤的五六个凶徒,刚才给独孤将他们的同伴当暗器扫来,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哪里禁得云中奇又凶神恶煞地展开了“泼风十八打”的“神鞭招数”,直把他们逼得连连后退,哪里还敢向前!
独孤一行举手投足之间,整治了想伤害丁剑鸣的三个凶徒之后,急一矮身躯,左手一圈,轻轻地待将丁剑鸣背负起来,一边问道:“丁兄,伤势可有妨碍?放心伏一会吧,咱们马上就可以闯出丁剑鸣给敌人一鞭击在小腹上,而且敌人用的是”摔鞭“的重手法,已经是受了重伤!不过他几十年功力,到底不凡,别人吃了这一鞭,早已丧命,而他居然能屏气抵忍,没有哼一声。他虽受重伤,神志可还清醒,一看奋力来救他的,竞是自己心中最痛恨的独孤一行!他这时心头上交织着异常复杂的情绪,也不知是羞愧,是感激,还是忿恨?他微微一声”噫“!”是你?“就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最初霎地心念一动,正想逞强!还觉得这样给独孤一行当作残废一样的背出去,是栽了天大的筋斗!他微微一撑,想站起来,可是马上便觉得奇痛彻骨!“哎,自己委实是不行了!”他蓦地心中百念俱灰,微噫之后,跟着长叹,他是不能不给自己的“深仇大敌”背负出去了!
独孤一行眉头微微一皱,他已瞧出丁剑鸣伤势不轻!处在丁剑鸣这样境况,屏神凝气,也许还可只落残废,保着余生。他这一噫一叹,没来由地散了功夫,真是死顾面子!
但独孤一行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把将丁剑鸣背了起来,再凝神一望,只见同来诸人,连同柳剑吟在内,正在和索家众武师酣斗,分成了好几堆在厮杀。只见柳剑吟的青钢剑,夭矫如神龙;云中奇的虬龙鞭出没如怪蟒;钟海平的月牙钩吞吐如蟹螫;娄无畏的烂银剑伸缩如狮爪。直打得沙飞石舞,地转天旋。这一来局势全部改观,索家的武师虽多,也早有点缠斗他们不住。但也因为索家的人多,他们也一时还闯不出去。
独孤一行此来,是专诚来接应柳剑吟、丁剑鸣二人的。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