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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丑剑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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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思了片刻继续看下去:
  “孩子,报仇,访凶,谋而后动,珍惜你的生命,记住,不能安逞匹夫之勇,如你遭遇三长两短,南宫氏一脉,将自你而断,血仇也将永沉海底。母李郁艺手字”
  宫仇掩上了纸卷,他没有流泪,仇与恨充满了他的心胸,他细细地咀嚼着他母亲遗留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
  遗书中指出伪仇家,有“金剑盟”,“一老”、“二仙”、“三狐”,除了“金剑盟”
  之外,其余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年参与血案的仇人近百,这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奸杀母亲的凶手是谁呢?当然很可能是当年仇家之一。
  下半部“一元宝箓”,到底落入谁的手中?
  何二婶的生死下落如何?
  这些问题,搅得他昏乱,晕眩,思绪如麻。
  他倚在墓侧,度过了漫长而心碎的一夜。
  天亮了,略带寒意的晨风,吹得他头脑清新,于是,他有了一个决定,索仇,访凶,就已知的仇家,去追索未知的仇家。
  谋而后动,不妄逞匹夫之勇。
  这是母亲的遗训,以他的性格,很难办到,然而他必须这样做。
  他把那纸卷毁了,然后藏好那柄“金剑副令”,叩别母墓,疾驰出山。
  首先,他想到的是拜兄“辣手书生徐陵”,也许能从他口中探听出一些仇人的形迹,再一方面,他必须把那邢玉娇的讯息传给他。
  于是——
  他取道直奔“青衣帮”硕果仅存的秘密分舵。
  乱山环列之中,现出一座幽深的峡谷。
  谷口,巍然怔立着一个风标绝世的青衫书生。
  他,正是专程驰来会唔拜兄“辣手书生徐陵”的宫仇。
  宫仇望着那罕无人迹的谷口,心里不禁疑云重重,忐忑不已,这里是“青衣帮”被摧毁之后,所遗留的唯一秘密基地,他记得上次来时,暗桩密布,警戒森严。而现在,却寂静如死。
  若非易地重迁,必是发生了意外。
  愕立了一阵之后,举步便朝谷内欺去。
  甫入谷口,暗影中突地传来一声轻喝:“什么人?”
  宫伙心头一松,暗忖,是自己多疑了,当下照着上次“飞天蝙蝠胡靖”所应答的暗语道:
  “头顶一柱香!”
  那声音又道:“以何为证?”
  宫仇毫不犹豫地道:“青腰带三叠!”
  “请进!”
  宫仇一弹身,朝进奔去,约莫里许,只见数条人影,横栏道中,急忙刹住身形,一看,谷道居中,放着一张白木桌子,桌上摆了一把酒壶,数只酒杯,四个凶神也似的大汉,一字式站在桌前,他不由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四大汉乍见宫仇之面,似乎吃惊不小,那为首的粗声道:“报名!”
  宫仇大是愕然,心想,自己上次来时,一身村俗打扮,现在装束改变,而且时隔两年,难怪对方认不出自己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宫仇,与贵帮主八拜为交……”
  四大汉登对面色大变,那为首的骇然惊呼道:“什么,你……宫仇?”
  宫仇大感惜愕,对方的神态令人费解,为什么自己报名之后,会使对方惊骇如此,“青衣帮”残存帮徒不多,拜见曾经关照所属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在任何情况之下,听命自己……
  为首的大汉立时换过一副勉强的笑脸,深深一礼道:“少侠请恕小的失礼!”
  “贵帮主在吗?”
  “现在坛中。”
  “烦带路!”
  那大汉显得有些慌乱地拿起酒壶,满斟了一杯,双手捧上道:“请少侠先饮一杯宣慰酒!”
  宫仇一怔神,道:“宣慰酒?”
  “是的,这是牧帮主新近所立的规矩,凡帮中弟子出勤回谷,都得先饮一杯,以示宣慰之意!”
  “哦!可是……”
  “少侠……”
  “在下并非帮中弟子,这宣慰之酒愧不敢领!”
  大汉面上一热,讪讪地放回酒杯,道:“如此,请随小的来!”话声中,向旁边另一大汉摆头道:“胡标,你先一步进去禀报帮主,宫少侠驾到!”
  那大汉颔了颔首,弹身朝谷内疾驰而去,看身手竟是不弱。
  宫仇随在这为首的大汉之后,缓缓而行。
  顾盼之间,石屋在望。
  “辣手书生徐陵”已迎了出来,大汉躬身而退。
  宫仇喜孜孜地上前一揖,道:“大哥,久违了!”
  “辣手书生”笑了一笑,并不开口,一把拉住宫仇的手,向屋内走去。
  宫仇下意识地感到拜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当时也不便相询,两人手牵手的走入屋中,宫仇正待启口……
  突地——
  宫仇但觉被握住的右腕上“内关”、“外关”、“会宗”三处穴道,同被点中,心念未转,后颈椎骨的“大椎穴”着了重重的一指,“大椎穴”是人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一旦被点中,手足立时酸麻无力,“砰”然栽了下去。
  “辣手书生”会弊然向他下手,这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他手足虽不能动弹,但口还能开,栗声道:“大哥,这是什么回事?”
  “辣手书生”面无表情,口里阴侧恻地一笑道:“宫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嘿嘿嘿嘿……”
  宫仇肝胆皆炸,目眦欲裂,狂声道:“徐陵,你这是什么意思?”
  “辣手书生”恍若未闻,环顾身侧的一个四方脸老者道:“白香主,选派得力弟子四人,由你率领,立即起程,把人带到总盟!”
  四方脸老者躬身应道:“遵殿主令偷!”
  总盟?殿主?香主?这已够说明一切。
  宫仇几乎气破顶门,厉声道:“徐陵,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奴才,竟然投靠了‘金剑盟’,徐陵,有一天我会杀你!”
  “辣手书生”阴冷地道:“宫仇,你没有机会了!”
  宫仇肝胆皆炸,想不到结义的盟兄,竟然以这种手段对付他,若非他在毫无防范之下,以他目前的功力,“辣手书生”岂奈他何。
  他想不透“辣手书生”何以不计全帮惨遭血洗之仇,而卖身投靠。
  他怀疑世间是否仍有正义?
  难道武林中全是这些卑劣无耻之徒?
  他开始运功解穴,他的内力确实惊人,只眨眼工夫,腕间“内关”“外关”“会宗”三穴次第而解,内力如涛,猛撞颈后的“大椎穴”……
  “辣手书生”陡然警觉,一抬腿,脚尖踢中了宫仇的“环跳穴”。
  宫仇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当他神志苏醒,只觉浑身软绵绵的,四肢无力,象是久病初愈一般,睁眼一看,不由五内皆裂,自己被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架住,面对一方披着红巾的长案,长案之后,端坐着一个高大狞猛的老者,老者前襟绣着四柄交叉的金剑。案后厅壁上端,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刑司殿”三个耀眼的金字。
  两侧,雁翅般排列着不下二十名肩披红绸的大汉。
  直觉告诉他,自己已被送到了“金剑盟”总舵之内了……
  心念末已,只听“刑司段主”沉声道:“带七十号!”
  轰应声中,两名大汉挟着一个中年道士直趁案前。
  “刑司殿主”目芒如电,一扫那中年道士,阴森森地道:“朋友是武当门下?”
  中年道士厉声应道:“不错!”
  “报上名号!”
  “清风!”
  “嗯,武当五剑之首?”
  “不错!”
  “在本盟辖区之内,佩剑而行,不听忠告……”
  “清风道人”目眺欲裂的道:“杀剐任便,武当派并非可以轻侮的!”
  “刑司殿主”不屑地道:“武当派算什么东西,记住,本盟之外无剑士,司刑弟子何在?”
  “弟子在!”
  两名肩披红绸的大汉应声而出。
  “佩剑没收,划面放行!”
  “遵法谕!”
  “清风道人”狂叫一声,随即被掩口带下,接着是一声惨哼。
  宫仇目眦欲裂,恨火熊熊,怎奈穴道被制,丝毫不能动弹。
  “带七十一号!”
  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被挟了上来。
  “出身门派?”
  少年人应以一声怒哼。
  “报名?”
  又是一声怒哼。
  “刑司殿主”桀桀怪笑道:“小子,说不说都是一样,本殿按规执法,你胆敢杀伤本盟三名弟子……”
  少年切齿道:“小爷恨不能杀尽你们这帮武林败类……”
  “住口!”
  “刑司殿主”大声止住少年的咒骂,一偏头,道:“划面削腕!”
  少年被带了下去,两名肩披红绸的刽子手,手执牛耳尖刀,抢步跟出……
  凄厉地惨号,令人毛骨悚然。
  宫仇不自禁地掉头一望,殿门外的阶沿上,那少年脸上鲜血淋漓,被划了两个十字,双掌齐腕被削,血如泉喷,身形摇摇欲倒。
  “七十二号!”
  挟持宫仇的两名彪形大汉,齐应了一声:“候令!”
  把宫仇带前数步。
  宫仇俊目电张,两只眼珠,似乎要突出眶外,俊面扭曲得变了形,“金剑盟”是他血海仇家之一,而今被“辣手书生”出卖,毁在仇家之手,的确使他死不瞑目。
  “刑司殿主”瞪着宫仇一阵嘿嘿狞笑道:“宫仇,本盟‘黄旗坛主贺永’和他手下十三弟子,是否你的杰作?”
  宫仇咬牙道:“不错!”
  “师承?”
  “你不配问!”
  “宫仇,放明白些,你不愿在死前受皮肉之苦吧?”
  宫仇奋力一挣,可怜,在穴道被制之下,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这一挣,有如晴蜒撼石柱。
  “刑司殿主”阴残地一笑道:“宫仇,反抗是多余的,你说不说?”
  “不说!”
  “司刑弟子何在?”
  “弟子在!”
  ‘刑床伺候!“
  “遵令!”
  工夫不大,四个大汉,抬了一架卧榻也似的东西进来,朝地上一放,然后垂手肃立,等候用刑。
  宫仇下意识地一瞟那刑床,不由心头泛寒,刑床上全是斑斑剥剥的紫酱色的血渍。
  “套上刑床!”
  挟持宫仇的两名彪形大汉,架起宫仇,在刑床上一按,四名刑手熟练地从床侧抽出四根轴棒各执宫仇的一只手脚,缚紧在轴捧之上,然后,绞动机关,床心象云梯似地立了起来,宫仇身躯贴着床心,成了直立悬空之势。
  “说,师承来历?”
  宫仇怒气攻心,几乎晕了过去,嘶声怒吼道:“办不到!”
  “刑司殿主”老脸飘过一抹栗人的残狠之色,沉声道:“钉耳穿鼻!”
  两名刑手,各抽出一柄窄长的匕首,比在宫仇的两耳上,另一个手中执着一个钓鱼针似的大铁钩,钩的一端,连着一段绳子,钩尖比向宫仇的鼻头……
  宫仇狂嗥一声,喷出了一口热血。
  “刑司殿主”大喝一声:“用刑!”
  就在此刻——
  厅门之外一声高喝道:“接令!”
  “刑司殿主”面色一肃,一挥手,道:“停刑!”话声中,人已离座而起,转出案桌之外,所有厅中弟子,一个个面露惊凛之色,俯首躬身。
  一个黑衣少年,疾步入厅,到长案之前,转身面对众人,手中高擎着一柄金光灿然的小剑。
  “刑司殿主”俯首躬身道:“弟子‘刑司殿’掌殿符天申接今!”
  黑衣少年朗声道:“宫仇一名,着该殿主亲自押送总坛,由盟主发落!”
  “遵令!”
  黑衣少年收起“金剑令”,疾步离去。
  “刑司殿主”符天申坐回原位,道:“关坛!”
  两边排列的弟子,躬身为礼,鱼贯退下。
  “洪峰!”
  原来挟持宫仇的两彪形大汉之一躬身应道:“弟子在!”
  “带人随本殿赴总坛!”
  “遵令偷!”
  应声中,解了宫仇,挟在肋下,随在“刑司殿主”符天申之后。沿途尽是毗连的房舍,奔驰了约莫里许,眼前现出一座巨大的牌楼,高悬三个斗大的金字牌额:“全剑盟”。
  两旁合抱的石柱上,刻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金光射斗牛舍本盟之外无剑士。”
  下联是:“剑气凌霄汉看震宇以内我为尊。”
  通过牌楼,是一座气派宏伟的华宇,门前白石为阶,阶上八名劲装佩剑武士,分左右站立,“刑司殿主”入门之际,齐齐按剑为礼。
  一连穿越四重警卫森严的门户,来在一个十丈见方的院落之中,迎面居中,是一间大厅,厅门八扇洞开,一块书有“令厅”两字的金色匾额高悬,两侧各站了十二名执剑武士。
  那彪形大汉把宫仇放落在阶沿之上,迳自离去。
  “刑司殿主”面对厅门,朗声报名:“刑司殿符天申回令!”
  良久,厅内才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请进!”
  符天申一把提起宫仇,进入厅中。
  宫仇虽然穴道受制,但耳目功能未失,只见厅中两侧老少男女坐了不下四十人之多,正面朱红帐慢之前,一列长案,案上一个白玉方斗,插着一柄金剑,案后五把高背太师椅,居中一把空着,右边是两个胸绣五柄金剑,作梅花形排列的黑袍白发老者,左边空一位,靠中的椅上坐着的,赫然是该盟长老“神风老人”。
  “张仙祠”之役,“神风老人”曾经参与,所以宫仇一看即知。
  准此而论,另两个白发老者,当也是长老无疑。
  忽地,宫仇想起了母亲遗书中说的,二叔何一凡死于“金剑盟”长老“三眼神路竺”之手。
  “神风老人”不论,另两人之中,谁是“三眼神”呢?
  心念之中,金钟三响,坐在右面一排首位的一个山羊胡老者,高声道:“盟主升座!”
  宫仇内心一阵莫名的激动。
  红幔一分,鱼贯走出十二名黑衣少年男女,左右各六,在长案之后站定,每人胸前,三剑交叉,厅中人全部起立,面现肃然之色。
  宫次但觉眼前一亮,居中的太师椅前,已出现了一个国色天姿的黑衣少女。
  刹那之间,他感到有些六神无主。
  那少女的确美,美得令人不敢逼视,秀发如云,眉若春山,琼鼻瑶瑶,一双美目流露出千种风情,肌肤赛雪欺霜,披着黑色宫装,几疑是仙子被谪尘寰。
  胸前襟上,六柄金剑,分为三双,成品字形排列。
  难道她就是不可一世的“金剑盟”盟主?
  “金剑盟”盟主会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
  “金剑盟”横行江湖,已数十余年……
  这的确令人不敢想象。
  黑衣少女妙目流波,一扫全厅,然后落在宫仇面上,粉腮微微一变,吐语如珠道:“各位请坐!”
  说着,朝居中太师椅上徐徐落坐,所有的人众也跟着归座。
  厅中静得落针可闻,别有一番威严气氛。
  黑衣少女轻启朱唇,道:“符殿主!”
  “刑司殿主”俯首道:“属下在!”
  “解了他的穴道!”
  “刑司殿主”面色一变,道:“禀盟主,姓宫的身手……”
  “不必多说,解了!”
  “刑司殿主”伸指戳开了宫仇被制的穴道。
  “退下归座!”
  “遵令!”
  “刑司殿主”符天申退到左面第四位空着的椅上落坐。
  宫仇穴道被解,功力登时回复,心中确实感到意外。
  黑衣少女目注宫仇,道:“宫仇,本盟主尊重你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剑手,希望你也自重,不要妄动,现在,回答本座的问话!”
  宫仇的目光,甫一和对方相接,立时感到心旌摇摇,那目光,似含有一种使任何人都不能抗拒的魔力。
  他下意识地放低目光,口里却冷哼了一声。
  黑衣少女莺声呖呖地道:“宫仇,你出身门派?”
  宫仇一定心神,冷漠而带恨意的目芒,笔直射向对方,冷冷地道:“无可奉告!”
  黑衣少女似被对方异乎寻常的目光掠得一怔,随即道:“宫仇,本座希望你合作,稍待会破例给你机会,让你死得象个剑手!”
  这话,深深地打动了宫仇的心,他下意识地把手抚向腰际,但腰际已空无一物,佩剑已被对方解除了。
  “宫仇,讲?”
  “无门无派!”
  “你的武学……”
  “家传!”
  “令尊堂名讳?”
  宫仇一阵热血沸腾,目中暴射怨毒至极之色。咬牙道:“先父母业已作古。为人子者不便提及名讳!”
  黑衣少女一愕,又道:“本盟‘黄旗坛’坛主和手下十三名弟子是毁在你手下?”
  “不错!”
  “你知道后果吗?”
  “生死何足俱!”
  “嗯,剑士本色!”
  妙目之中,掠过一抹异样的光彩,转面向“刑司殿主”道:“符殿主!”
  符天申立即离座躬身道:“属下在!”
  “蓄意与本盟为敌,应如何处置?”
  “乱剑分尸!”
  宫仇心中卜的一跳。
  黑衣少女幽幽地道:“本座引用特别条例?”
  “刑司殿主”怔了一怔之后,道:“宫仇不适引用特别条例?”
  “为什么?”
  “他非一派之长,也非一方之雄!”
  “可是他既能毁去本盟四剑级高手,显见武功已臻一流,应该适用才对?”
  “例无明文!”
  “本座使用盟主特权,破例准以特别条例处置?”
  “这……”
  三长老同时面色微变,“神风老人”起立道:“盟主在授用特权之际,请予三思,宫仇毁本盟高手不在少数……”
  黑衣少女杏目一转,道:“本座已经考虑过了!”
  “神风老人”应了一声:“是!”坐了下去。
  黑衣少女又道:“符殿主,适用何条?”
  “刑司殿主”符天申沉声道:“特别条例第三条,凡身为一派之长,或一方之雄,准决斗至死,唯能击败本盟指派之高手十人以上者,免死不究!”
  “好,本座指令宫仇引用特别条例第三条!”
  “遵令谕,请指定十名武士?”
  “且慢!”
  说着,目光转向了宫仇。
  宫仇心中激荡不已,这是一个求生的机会,如果能击败对方十名高手,就可脱出生天,“金剑盟”不乏顶尖高手,以一敌十,后果并不乐观,但,总比听任仇家宰割强出万倍,至少,也可以毁去对方几个高手,忽地,脑海灵光一现,脱口道:“在下可否发言?”
  黑衣少女似笑非笑地一颔首道:“你讲!”
  宫仇咬了咬牙,道:“在下是否可以自择决斗对象?”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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