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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丑剑客-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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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真一掌向那张锦榻劈去。
  “轰!”然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张锦榻被劈成了碎片。
  几乎是冯真发拿的同时,榻上的范世光一个翻滚,倏忽消失不见。
  宫仇骇然道:“这小小的茅屋,竟有这等设置!”
  冯真挥掌扫开木屑,一阵察看,突地用脚一点地面,“察!”的一声,有十二块花砖沉了下去,露出一个五尺见方的穴口,冷哼一声,正待……
  宫仇急声道:“真弟,先救人!”
  冯真回身近前,只见“斑衣神丐”气如游丝,老脸煞白,胸前湿辘辘的一片殷红血渍,顿时俊面惨变,激动地道:“把他老人家平放下!”
  宫仇依言把“斑衣神丐”徐徐放落屋中地面上。
  冯真用手在胸前一探,栗声道:“完了!”
  宫仇咬牙道:“范世光……”
  “那不是范世光,是‘千面狐柴生山”巧扮的!“
  宫仇双目喷火,恨毒地道:“千面狐?”
  “不错,三狐之中,只有‘千面狐’的真面目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你怎知道是他?”
  区区易容之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冯真,可惜,我出声阻止迟了……“
  “邓十五公是被什么……”
  “穿心箭!”
  “一箭穿心,神仙难救。”
  ‘这……“
  “斑衣神丐邓十五公”忽地睁开眼来,嚅动了几下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冯真急叫一声:“归元丹,快!”
  宫仇立即取出一粒“归元丹”,塞入“斑衣神丐”的口中,不多时,“斑衣神丐”老脸恢复了一些红润,呼吸也由微弱而粗重,终至均匀,开口道:“小子,想……不到……老夫一对不察……遗恨终生……”
  冯真怆然道:“十五公,我会替你报仇的!”
  “只是……老化子……”
  “十五公,有话请吩咐?”
  “本帮……不幸,乐天民欺师……灭祖,请代找寻……‘七巧丐’,把……竹杖和令符交给他,要他……接掌丐门,清理门户……”
  “晚辈一定做到!”
  冯真已止不住流下泪来。
  宫仇面目已被一种浓厚的恨意笼罩,铁青得怕人。
  “斑衣神丐”一阵喘息,提起残余的气力,目注冯真,道:“小子,老夫在归天之前,想知道……‘三狐’何以要劫持范世光……”
  冯真略一思索之后,凝重地道:“为了下半部‘一元宝箓’!”
  宫仇陡地一震,俊目放光,这下半部“一元宝箓”,本是他父亲所得之物,为了这半部书,家破人亡,“二贤庄”化成劫双,忍不住惊呼道:“为了‘一元宝箓’?”
  冯真瞟了宫仇一眼道:“所以我刚才说与你关系极大!”
  “这怎么……”
  “以我所知,‘千手秀士范世光’奉师门之命,掌理‘空道’……”
  “何谓空道?”
  “万窃之祖、妙手之宗!”
  “鼠窃狗偷的宗祖!”
  冯真脸一红道:“江湖中各行各道,皆有其宗!”
  “以后呢?”
  “上半部‘’一元宝箓‘,本是他师门之物,被’乾坤双煞‘盗出,又落入’黑白双尸‘之手,以后的你比谁都清楚……”
  “嗯!”
  “而下半部‘一元宝箓’,风传落入‘武林一老’之手。”
  宫仇咬了咬牙。
  冯真把目光转向“斑衣神丐”,接下去道:“范世光奉师门严令,要取得这半部宝笈,以他的身手与地位,这不是难事,所以我判断他必是得手宝笈被‘三狐’侦知,才向他下手!”
  “斑衣神丐”喃喃地道:“推断得……有理!”
  宫仇圆睁双目道:“昔年‘二贤庄’惨案,是否也有范世光师门一份?”
  冯真一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你说他的师门志在必得……”
  “他奉命乃是在‘二贤庄’惨祸之后!”
  “只怕……”
  “仇哥哥,我以生命担保,他师门与那惨案无关!”
  “斑衣神丐”似乎真元耗尽,闭了闭眼,又强自睁开,道:“你们……快离开!”
  宫他与冯真同时悲声叹了一声:“十五公!”
  “斑衣神丐”老脸突现红晕,目中神光湛然,话声一如常人的道:“你俩立即离开,‘三狐’布下毒、计,旨在灭口,但又惊俱范世光的师门,所以仓惶而遁,如果对方发现别无凶险时,可能联手对付你俩,后果就堪虞了,这是令符,拿去,老化子多无所求,这一点务请办到……”
  说着从胸前模出一块乌光油亮的小竹牌,递与冯真。
  冯真双手接过。
  “斑衣神丐”突地须发猬张,狂叫一声,伸两指从胸前抽出一根长达一尺的铁线,喉头咯的一声,眼神一散,顿时气绝。
  一代掌门宗主,就此含恨以终。
  宫仇与冯真,频挥痛泪。
  两人合手,就屋前林地之中,埋葬了“斑衣神丐”,那米缸大酒葫芦,是唯一殡葬之物,冯真寻了一方青石,作为墓碑,运指大书:
  “丐帮中支分帮掌门斑衣神丐邓十五公之墓”十八个大字。
  冯真贴身藏好“斑衣神丐”所遗的丐门令符,然后重返屋内。寻了些布条,把绿玉竹杖包裹了起来,然后出屋招呼宫仇道:“优哥哥,我们走吧!”
  宫仇心事重重地道:“走?”
  “怎么?”
  “我想追踪三狐,搜寻那半部”一元宝箓‘的下落!“
  冯真犹豫了半晌,毅然道:“好,我们再找找看,我不相信他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即使他真的死……”
  宫仇惑然道:“你是说范世光?”
  “嗯!”
  “他能留下什么?”
  “这……比如说暗记之类!”
  宫仇暗忖,看来冯真与“千手秀士范世光”必有相当渊源,从冯真以往所表现的那两手偷窃之技而论,他可能是范世光一路的人物,但“九心狐”何以在发现冯真身上所穿的“逆鳞宝甲”之后,惶然而遁呢?
  冯真当先举步,道:“来呀!”
  两人绕着屋子打转,冯真对一草一木之微,都不肯放过,圈子逐渐扩大,离那三栋草屋已有十丈之遥,突地冯真在一株树下停了下来,仔细审视一块斗大的石头,好半晌,才欣然道:“他投有死,不久前在此停留过!”
  宫仇看那石头。了无异状,困惑地道:“真弟,你怎么知道?”
  “范世光留下了话!”
  “在哪里?”
  “你走近些看!”
  宫仇好奇地把目光凑近石头,果见石头上有一些淡淡的绿痕,看去是用草茎或是青树枝划上去的。点点勾勾、不知代表着什么?同时偌大的范围,冯文又何以发现这几近于无的暗记呢?“
  冯真似已看出宫仇困惑之状,用手一指道:“你看,这里插着三根树枝,这是比较醒目的指标,树枝中的第一根,偏向这石头,这表示石头下还另有其它的东西!”
  宫仇茫然地点了点头,道:“石头上的记号,代表什么?”
  冯真面上顿时涌现一片杀机,愤然道:“范世光武功已废,‘三狐’挟待他的目的正如所料,是为了那下半部‘一元宝箓’,目前‘三狐’已远飏,三天之内如果范世光不说出宝笈下落,将被处死!”
  “三天?”
  “不错,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他!”
  “如何着手呢?”
  “出山之后再说!”
  宫仇此刻,心中感到无比的悲愤,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望着仇人从容而遁,空怀报仇之心,却没有报仇之力,出道以来,除了手刃杀害何一凡二叔的正凶“三眼神路竺”之外,其余所知的仇人,每一个的功力都在自己之上,这血海深仇,何日才能得报?
  冯真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们该走了!”
  宫仇无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奔出林去。
  宫仇现在的心情,与刚刚习成上半部“一元宝箓”之时,大不相同,他感到落寞与泪丧,先前,他满心以为从此可以快意恩仇,岂知与仇人相对之下,却显得那么渺小,简直是微不足道,虽然他目前的身手,在武林中已可算是顶尖一流,可是已知的仇家,没有一个不是大憨巨擘,盖世魔头,这使他相形见拙。
  他习剑的信心也动摇了,“丑剑客”在三十年前,可算是第一剑手,他得到了他的全部真传,他也曾击败武当“玉虚真人”,可是武学浩瀚无边,单凭剑术一项就想傲视武林,确实近于奢望。他父亲南宫靖与二叔何一凡被称为“无敌双剑”,结果连自身都保不住,家破人亡,九泉含恨。
  冯真也似乎在想着心事,满面沉凝之色,双眉紧攒在一起。
  两人谁也不开口,一路飞奔。
  不久之后,来到一处镇集,两人进入酒店打尖,酒至半酬,冯算起身道:“我去办点事马上就来,你等着!”
  宫仇可不知冯真要去办什么事,心绪不佳的情形下,他也懒得追问,只默默地颔了颔首。
  冯真离去不久,一个黑衣少年逞趋座前,宫仇抬头一看,不禁微感一愕,来的,赫然是近卫六龙之中,最末的司马吉。
  “近卫长!”
  “哦!什么事?”
  “盟主有请!”
  宫仇砰然心震,骇然道:“盟主?”
  “是!”
  “现在何处?”
  “镇外赵氏废园!”
  “好,我立刻就来!”
  近卫司马吉躬身而退。
  宫仇心中大感惶惑,不知盟主何以来到这小镇上,自己甫一现身,便找了来。他由盟主诸葛瑛美绝尘寰的丰姿,含蓄的爱意,想到了那神秘的“太上”,如果自己所遇那提警告的“隐形怪客”和尔后在“怀玉山庄”现身的“青袍蒙面怪客”的确是同一人的话,自己的处境可说险恶万分!以那等高深莫测的身手,恐怕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行藏……
  冯真一去不返。
  宫仇如坐针毡地义等了半盏茶时分,仍不见冯真的踪影,只好起身付帐,交代了堂倌几句,问明了“赵氏废园”的路径,离店奔去。
  “赵氏废园”离镇约莫三里,占地极广,四周青石为墙,竹木阴翳,亭榭楼台隐约可见,一座门楼蛛丝尘封,门上一把大铁锁,已连登环锈蚀在一起。
  宫仇看了看这景气,不由皱了皱眉,略作思索之后,飘身越墙而入。
  园内杂草蔓生,苦鲜没径,竹木花果零乱无杂,亭榭残破,入目一片凄凉。
  奇怪,竟然不间半点声息。
  盟主诸葛瑛怎会令自己到这种地方来见她?
  近卫司马吉传的命合当然不会假……
  一时之间,疑念丛生。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向里走去。
  转过一道月洞门,眼前景象一变,花木扶疏,池水清澈,卵石小径曲折通幽,亭台洁无点尘,与外院的荒废成了强烈的对比。
  可是,依然毫无人迹,偌大的亭园,显得有些阴森死寂。
  突地——
  身后响起一声冷喝:“站住!”
  宫仇大吃一惊,陡地回身,只见两丈之处,站着一个躯干修伟的黑衣蒙面人,两只露在外面的眸子,闪射着逼人寒芒,一不稍瞬地注视着他。
  一时之间,他怔住了,想不透是什么蹊跷,是诸葛瑛玩的花样,还是……
  “你是宫仇?”
  那声音冰寒得令人心里发毛。
  宫仇定了定神,以同样冷漠的声音道:“不错,正是在下,阁下……”
  黑衣蒙面人不待宫仇说完,寒声道:“拔剑!”
  宫仇迷惘至极地打量了对方一遍,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要你拔剑!”
  “总得有个理由?”
  “要你拔剑,这就是理由!”
  宫仇不由气往上冲,尽管心里困惑迷烟,但却忍不住对方的凌人盛气,怒声道:“阁下既不通名道姓,也不说出原因,逼人交手,这算哪一门的规矩?”
  黑衣蒙面人目中精芒一闪,道:“身为‘金剑盟’近卫长,剑术必有惊人造诣,本人要考较一下!”
  “考较!阁下不嫌口气大了些?”
  “如你不敢,只消一句话!”
  “有何不敢?”
  “如此拔剑!”
  “阁下何不先亮剑?”
  “本人如果先拔剑,你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这句目中无人的话,听得宫仇豪性大发,三十年前,“丑剑客”算是剑道中第一把好手,自己已得了他的全部真传,秘谷中曾击败自许为第一剑手的武当“玉虚真人?”在总盟之内,剑劈首二座长老“三眼神路竺”与“神风老人”,“青衣帮”分舵之内毁“黄旗坛主马必武”,再不济也不会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闻言之下冷冷一哼道:“阁下大言不惭!”
  “宫仇,少废话,拔剑!”
  “阁下定要在下先拔剑?”
  “不错!”
  宫仇恨得牙痒痒的,“呛!”的一声长剑离鞘。
  就在他长剑甫一脱鞘之际,眼前寒芒一闪,对方剑已迎胸刺到,双方相距两丈,蒙面人近身拔剑出招,快得犹如一瞬。
  富仇心头大震,果然不及接架,被迫得疾退三步。
  蒙面人原姿不变,中途变势,如影随行,七朵剑花,罩向宫仇胸前七处大穴。
  这种身手,的确骇人听闻。
  宫仇心中凛骇至极,一招“闭门谢客”,封住门户。
  “嘭!”的一声巨响,剑刃交击,宫仇手中剑几乎把持不住。
  蒙面人冷声道:“内力还不差!”
  剑势一变,又奇诡绝伦地攻到。
  宫仇怒愤交迸,倏注毕身功力于剑身,奋力一挡,乘对方一窒之间,全力抢攻。
  蒙面人反而只守不攻,一任宫仇剑势如何凌厉,他只从容化解,五招一过,突地暴喝一声道:“接招!”
  一剑刺出,宫仇逼得回剑自保。
  三招之后,宫仇已退后了一丈之多,看样子对方并未施出全力。
  宫仇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形容,他做梦也估不到天下竟有这高的剑术,这蒙面人的目的真的只是存心考较自己吗?但何以由近卫司马吉传盟主之会呢?
  心念之中,立生警觉,他本待使出“丑剑客”独门所创“梅花剑法”,立即改变下主意,仍以普通剑招应付。
  虽说普通,但均是“丑剑客”撷取各派之长而创,威力之强,通非一般剑手所能望其项背。
  只这一分神,立即险象环生,对方剑势有如长江大河,滔滔滚滚,迫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万分,无论如何出手,始终无法扳回劣势。
  蒙面人似乎不愿伤他的性命,差不多每一剑都习刺他死命,但不是中途变势,便是恰到好处地收手。
  这简直近乎侮辱。
  宫仇狂傲的本性突发,挟以毕身功力,硬挡硬封。
  “锵!锵!”之声,激荡回空,剑气所及,五丈之内草叶漫卷如幕。
  转眼之间,过了十招。
  蒙面人大喊一声:“左胁!”
  宫仇竟然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地被刺了一剑。
  “右胁!”
  右胁之上又中了一剑。
  “左肩!”
  “右肩!”
  蒙面人每攻一招,都指明部位,但宫仇竟无从对挡,转眼之间,身上被刺了十剑之多,虽仅皮肉之伤,可是一袭青衫已湿润了一半。
  宫仇双目尽赤,五内皆裂,几次想施出“梅花剑法”和他母亲所传的那一招“投石破井”,但他以最大的耐力忍俊了。“
  “住手!”
  黑衣蒙面人冷喝一声,跳出圈子之外。
  宫仇目眺欲裂的瞪视着对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刻——
  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明眸皓齿,美绝天人的黑衣少女,从一丛花树之后转了出来,她,正是盟主诸葛瑛。
  十二进卫,也随着现身。
  宫仇倏然而悟,自己的来历,可能已使“金剑盟”起疑,故意布下这个局面,想从招式中寻破绽,幸亏它已见机得早,否则后果已不堪设想,但这蒙面人是谁呢?盟中难道还险有这等高手,功力竟然超出长老辈不知多少,莫非他是……
  想到这里,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
  黑衣蒙面人向诸葛瑛躬身一礼,一晃而逝。
  他既对盟主行礼,显然并非宫仇心目中猜测的人!
  诸葛瑛满面怜惜之色,软语轻声地道:“近卫长,委曲你了!”
  宫他脑海里飘过一丝被侮辱后的愤慨,对诸葛瑛怒目而视。
  以属下而对一盟之主如此态度,可说是武林中破天荒的事。
  诸葛瑛却不以为忤,盈盈上前数步,道:“本座将对你有所解释,进来!”
  说完,抛下情深款款的一瞥,返身朝隐在花树后的一幢阁楼走去。
  宫仇心中起了一阵剧烈彻激荡,该明白那一瞥包含了多少的情和意,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样做已经是逾越了规矩,在她那里,他已不少次领受了极大的维护和默默的关注,然而,她是仇人之女,情与仇本是极不相容的两样东西。
  诸葛瑛美冠群伦,足可当“国色天姿”四字而无愧,人好色,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本性,宫仇并非圣贤,何能例外,而最令人倾心的,乃是她的才华与魄力,否则以一个豆寇芳华的少女,岂能膺盟主之位。
  但,他与情是不能并存的。
  宫仇,已深深地植在宫仇的心中,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它动摇,一时的感触,是人的常情,可是观念是不舍改变的。
  一阵激动之后,他的心又平静下来,仇与恨冲刷了那偶然触发的旖念遐想,一丝冷笑,浮上了他的嘴角,他下意识地抚了抚剑柄,大踏步向阁搂走去。
  阁楼前,首二两名凤近卫含笑迎候。
  阁楼中,酒宴准备,诸葛瑛占了主位,浅笑含颦,像一个妻子在等待她久别归来的丈夫,秀眸中散发的光辉,足以使世间最冷漠的人为之心醉。
  宫仇一脚踏入,心中不自禁地又是一荡。
  诸葛瑛素手一抬,道:“请坐!”
  宫仇一躬身道:“在下不敢当盟主如此优遇。”
  “宫仇,现在我们是朋友,没有上下之分!”
  “这……在下……”
  “你不肯赏脸?”
  宫仇尴尬至极地笑了笑,在诸葛瑛对面落座,诸葛瑛亲自替他斟满了一杯酒,道:“来干一杯,恭喜你!”
  “我?”
  “先干一杯,我再告诉你!”
  宫万分不情愿地干了杯。
  诸葛瑛盈盈一笑,道:“你知道刚才那蒙面人是谁?”
  宫仇心中一动,道:“谁?”
  “太上亲身调教八大弟子中最末的一位,他叫谭文龙!也就是本盟八大护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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