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鹿鼎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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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于阿大一被麻翻,韦小宝便失去了护身符。他见了“船家”的身手,自知若凭武功,十个韦小宝也不是对手,何况敌众我寡?是以灵机一动,也装作被蒙汗药麻翻的样子,“昏倒”在地,试图蒙混过关,伺机脱身。
他装得极像,连晴儿踢他的那一脚,尽管疼入骨髓,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声,心里却将晴儿骂了个够:“奶奶的小花娘,老子日后若不将你扒光了衣衫做老婆,老子就不姓韦!”
那“瞎子”,一把抱住了韦小宝,笑道:“兄弟,你还认识我么?”
韦小宝愕然道:“尊驾是谁?我倒确实想不起来了。”
“瞎子”用手在面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韦小宝一见大喜道:“胡大哥!…”
这人在江湖上却有着大大的名头:“美刀王”胡逸之。
胡逸之以一柄大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因此人送外号“美刀王”。
可就是这个“美刀王”,二十多年前偶尔见了名妓陈圆圆一面,竟将男子豪情、江湖情事尽数丢了。陈圆圆跟了大汉奸吴三桂作妾,在北京时被李自成掳了去,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了清兵入关,虽然赶走了李自成、夺回了陈圆圆,却也将大明花花江山,拱手让给了满清。
吴三桂灭明有功,在云南被封为亲王,而陈圆圆却被万人唾骂,视为“红颜祸水”。陈圆圆一个弱女子,背负了难以洗刷的罪名,心灰意懒,在昆明郊区一个尼姑庵里带发修行,日日面对青灯古佛。胡逸之便在庵边的菜园里为陈圆圆种菜,只是为得能常常见到心上人的面,可谓情痴之极。
那一回韦小宝做“赐婚使者”,护送建宁公主去云南与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成亲,曾与胡逸之有一面之交。两人一个发誓要跟随陈圆圆身边做牛做马,一个发誓要娶陈圆圆之女阿珂为妻,竟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当下结为兄弟。
(庸按:以上关于胡逸之的情节,参见《鹿鼎记》第三十三回》。)胡逸之戴着人皮面具,方才在船上时韦小宝认不出他来,他可是认出了韦小宝来了。晴儿女扮男装,瞒得了韦小宝,但怎能瞒得过胡逸之这个老江湖!
胡逸之一直在察看晴儿一伙的动静。待得韦小宝、于阿大着了道儿,他便悄悄地跟踪而来,跳上了船,将两名丐帮弟子扔进河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晴儿,点了她的“昏睡穴”。
韦小宝惊奇地问道:“大哥,你怎地在这里?又为甚么给一个姑娘拉胡琴啊?”
胡逸之深深地叹息道:“唉,一言难尽。怎一个情字了得!”
韦小宝又问道:“那女于是谁啊?”忽然恍然大悟,道:“胡大哥戴了人皮面具,那女子必然也是乔装打扮的了。寻常女子,怎能入得胡大哥的法眼,胡大哥又怎能这样地低三下四地跟着她?定是陈圆圆无疑了。喂,胡大哥,你得让我这个毛脚女婿,拜见丈母娘啊?”
韦小宝夫人之一的阿珂,是陈圆圆与李自成所生的女儿,是以韦小宝有“拜见丈母娘”之说。
胡逸之摇头道:“韦兄弟,凡事不可强求,她不愿意见你。不过,他见你能怜惜弱小,内心喜欢得紧,说是阿珂所托有人了。”
韦小宝默然。一代名妓,真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如今竟流落在秦淮河上,掩了本来面目,唱起了《十八摸》、《相思五更调》之类的祖俗小调,靠嫖客的施舍度日。
胡逸之捏了捏韦小宝的手,道:“韦兄弟,你没事便好,老哥哥我要走了。?韦小宝定了定神,道:”胡大哥不忙走,我还有一个伴当,被丐帮的人扔到河里去了,你设法儿救他一救罢。“
胡逸之惊异道:“伴当?那人是你的伴当么?你放心,他的武功高我十倍,哪里用得着我去救他。兄弟,我真得走了,她等得心急了呢。”
韦小宝笑道:“胡……喂,我该称你为丈人啊,还是称大哥?”
胡逸之面色一沉,说道:“韦兄弟,你终于不懂得我的心。一个男人,若是真心对一个女子好,就不能有丝毫的邪念:若是想着床第之欢,那岂不太也唐突佳人了么?这等男子,哪里是我辈性情中人!”
韦小宝急忙赔情道:“对不住胡大哥,兄弟说错话了。”
心里却道:“这个老怪物,一个女子,你越是喜欢她,越是该拿她做老婆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事,老子却是自来不干的。”
胡逸之指着躺倒在舱里的晴儿,说道:“韦兄弟,这个女子如何处置?也将她扔到河里去么?”
韦小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兄弟有一件大事,要着落在这女魔头身上呢。”“又忌惮晴儿的武功了得,道:”胡大哥,你索性帮忙帮到底,再在女魔头的身上点她十七二十八穴道,叫她一日半日醒不过来罢。“
胡逸之手中胡琴倏地点出,发出“哧哧”声响,又点了暗儿五处穴道,道:“韦兄弟,多多保重!”
身形动处,韦小宝只觉得眼睛一花,胡逸之已自船舱消失了。
韦小宝踢了晴儿一脚,骂道:“小魔头,你再起来打老子啊!真正是眼前报,来得快。”
这一脚正踢在晴儿的臀部,入脚之处只感到柔软异常。
韦小宝心念一动,自言自语道:“小花娘的屁股软得紧啊,不知身子怎么样?”
韦小宝行事历来毫无道德规矩,一想到了晴儿的身子,不由得淫心顿起,再也把持不住,心道:“这小花娘阴险狠辣,老子不拿她做了老婆,她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弯下腰去,将晴儿抱起,放在舱中原先船家支起的一只铺上。
晴儿被胡逸之点了多处穴道,昏睡着犹如醉酒…般。
吹气如兰,浑身透出袭人心脾的少女体香。
韦小宝大乐,动手将晴儿的衣衫件件解开,只剩下贴身的亵衣,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肤。然后拉过一条被子,将晴儿身子盖住。自已三下五除二,迅急扒光了衣衫,也钻进了被窝,与晴儿并头而卧。
韦小宝将手放在晴儿的胸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小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小花娘,老子要拿你做老婆了!…”
第08章 不知美人真性情 但见坦露泄冰心
韦小宝做事,素来兴之所至、胡天胡地,不计后果。因他是在妓院中长大,是以特别对男女名节、贞操毫无制约。
数年之前,在杨州丽春院中,他曾将七个女子(除了他现任的七位夫人之中的建宁公主换做了她的生身之母、假太后毛东珠)抱卧在一张大床之上,乱七八糟地折腾了一宿,并且因此而生了…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是,这次面对美貌异常的晴儿,虽说她已被点了昏睡穴,毫无反抗的能力,韦小宝大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但却不知为了甚么,他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在一个年青美貌的女子面前畏首畏尾,韦小宝是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遭儿。
他心中暗暗地骂自已:“他奶奶的,怎么背地里发狠,见了却又打盹?这小娘皮又不是丑八怪,老子提不起味道,老子也不是怕她武功高强,日后要谋杀亲夫——女子失身之前,一个个地装模作样,都想竖贞节牌坊,可一失身,便死心塌地地跟了你,谋杀亲夫的事她们是从来不做的。老子收伏了这小花娘,拿她做了第八个老婆,化敌为友,不,化敌为婆,身边有了这等武功高强的女魔头,岂不是呱呱叫得紧,别别跳得紧?这等便宜事,老子做定了!”
牙齿咬得“格格”地响,可还是“做”不出来,连伸出去摸晴儿胸口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韦小宝大怒,道:“老子这不是撞见鬼了么?老子不叫韦小宝,叫韦鬼宝,韦乌龟王八宝算了……对了,原来老于是怕家里的七个母夜叉吃醋。哼,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怕了老婆了?再说她们又是甚么好货?苏荃是神龙教洪教主的夫人,整日与那个白胡子老头睡觉,老子不吃醋,就算对得起她了。阿珂小娘皮,与台湾的郑克爽打情骂俏,还谋杀亲夫,老子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公主是云南吴三桂大乌龟的儿媳妇、吴应熊小乌龟的媳妇儿,也非明媒正娶、货真价实、遇假包换,老子硬抢了来的。如今老子不要说再娶个晴儿,便是连晴儿的妹妹雯儿照单全收,也……”
韦小宝忽然一顿。
他想到了雯儿。
不知为甚么,韦小宝对天下所有的女子,甚至包括他的丈母娘陈圆圆在内,无不想人非非。可是对于只有一面之交的雯儿,他却无法生出邪念。朦朦胧胧地,他似乎觉得雯儿是天上的仙子下凡,那般地纯洁无暇,那般地不可侵犯。
而晴儿,是雯儿的姐姐。
韦小宝索然无昧,起来穿好了衣衫,心道:“小娘皮好稀罕么?这等凶蛮,老子若是与她做出事来,再生出一个刁蛮的小魔头,老子可是有得苦头吃了。”
将晴儿的衣衫扔在她的身上,道:“小花娘,老子今日没胃口,便放你一马!”
忽然,又仿佛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一般,自言自语道:“老子就这么放了你,实在不值。江湖上传扬开去,不要骂老子是松包软蛋么?”
韦小宝伸手在晴儿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又在她的腮上香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道:“小花娘日后嫁人,那男人却不知道她已不是原汤原汁,老子早已占先了。”
韦小宝这才得意非常,坐在晴儿旁边,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十八摸》:“一呀摸,二呀模,摸到了晴儿姑娘的屁股边…”
忽然,船身一晃,韦小宝暗道:“不好,莫不是小娘皮来了帮手了么?”到了船面上一看,却是这船没人把舵、摇橹。在河上漂呀漂呀的,自个儿漂到了岸边了。
韦小宝大喜:“老子做甚么事总是顺水顺风,正愁着没法儿上岸呢,偏生有老天爷帮忙。”正想独个儿走了,一眼看到晴儿睡在船舱里,忖道:“胡大哥的手好重,小娘皮一时半会醒不了,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遇到个比老子还泼皮无赖的泼皮无赖,再将她侮辱了,老子不是做了现成媒人了么?天底下甚么人都可做得,出力不讨好的媒人,老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做的。”
略一思忖,便用晴儿自已的衣衫将她包了,上得岸来。
韦小宝刚刚走出了几步,一始头,见面前鬼魅般地站立着一条汉子,那汉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森森的眼睛,又是黑夜,看不清汉子的本来面目,但凭他到了自已的面前,自己却一无所知,便知此人的武功大是非比寻常的了。
韦小宝喝斥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拦住我?”
汉子缓缓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韦小宝放心了:“原来是剪径的小贼,能有多大的脓血?喂,你拦阻老子,敢是送银子孝敬老子么?”
汉子道:“银子有的是,不知你要多少?十万两?一百万两?还是三百八十万两?”
韦小宝一怔,似乎“三百八十万两”这个数字,竟是大为耳熟,然而想不出到底是在甚么地方听到过,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汉子又道:“你怀里偷得甚么宝物,乖乖地给老子留下来罢。”
说着,倏地探出手来,抓向韦小宝的琵琶骨。手法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韦小宝大骇,身形闪处,施展了“神行百变”、避开了放手致命的一击。
汉子一抓落空,笑道,咦,你的武功倒是大有长进啊!“
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自已大为熟识,然而一时之间,韦小宝却是实在想不起对方是谁了。他全神贯注,应付着汉子的突然袭击。
果然,那汉子一击不中,跟着又是一脚。踢向韦小宝的下阴。韦小宝一边闪避。一边叫道:“乖乖隆的冬,传宗接代的家伙,可不能闪失了。”
汉子“哼”了一声,道:“尊驾这种作恶多端的小流氓,本来就该断子绝孙。”韦小宝道:“你说得不对啊,老子已然有了两个儿子了,断于绝孙怕是不会的。”
汉子森然道:“两个算甚么?便是二十个、二百个,老子一刀一个,杀起来也容易得紧!”
韦小宝道:“不见得罢?老子的两个儿子,却有七个娘,并且人人武功高强,打发十个八个小贼,想来也不是甚么难事。”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打起了小鼓:“俗话说‘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念’。老子的两个宝贝儿子又素来不听话,叫他向东他偏要向西,叫他打狗他偏要撵鸡。他妈的,连老子的话他们也是从来不听,老子的七个老婆武功再强,只怕也管不了他的。这小贼整日真要盯着他们,倒是大大地有些不妥。”
这样想着,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道:“尊驾的武功高明得紧啊,咱们哥儿俩做个朋友,如何?”汉子咬牙切齿,道:“发你妈妈的春秋大梦罢!做朋友?凭你的流氓德行,也他妈的配?!”
说着,双脚连环,左一下,右一下,高一下,低一下,逼得韦小宝手忙脚乱。韦小宝大叫道:“喂喂,尊驾怎么不听我说完话啊?咱们犹如做买卖一般,我是漫天要价,你该就地还钱才是啊……这么着罢,你不愿意做朋友,咱们结为兄弟,如何?”
那汉子似乎知道韦小宝诡计多端,是以不再答腔。一套怪异之极的拳法,有如海底游龙,快疾如风,又滑溜异常,韦小宝不要说对敌了,连见也没有见过。也不要说韦小宝这等武功低微的主儿,便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只怕也不是对手。
直打得韦小宝险象环生,也顾不上“做买卖”了,只得东避西闪,逃命要紧。他心下骇然:“这哪里是剪径的小贼?分明是江湖高手,找老子的晦气来了。”
“神行百变”靠的是身法轻灵,韦小宝内力全无,再加上怀抱晴儿这么一个大活人,行动更是大为不便。几招之后,汉子一把抓向韦小宝的脖领子。
韦小宝大急,顺手将怀中睛儿向汉子扔了过去,道:“看暗器!”
那汉子身形一闪,避开了晴儿,晴儿被扔在了沙滩上,身上包着的衣衫,全数掉在了地上,露出雪白的肌肤与身上的褒衣。
汉子一怔道:“你小子流氓成性,又做了采花贼么?”
口中说话,手上却是丝毫没有放松。韦小宝卸了晴儿这个包袱,顿时大感轻松,“神行百变”也使得中规中矩起来,笑道:“我是个采花贼,专采剪径小贼的姐姐妹妹。”
汉子大怒道:“小流氓,死到临头,还嘴硬么?”
韦小宝东一拐,西一拐,“神行百变”竟是大显神通,数招之后,竟然脱离了汉子的掌风,将对手甩了十数丈之远。
汉子看到“神行百变”委实怪异,索性停止了脚步不追了。
韦小宝回头答道:“剪径的小贼,认输了么?叫老子三声爷爷,老子便饶你一命!”
汉子也不与他斗口,忽然间伸脚遥遥踢出,韦小宝正暗自得意,忽听暗器破空之声袭来,暗叫道:“不好,小子使暗的来啦。”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书小宝双腿“环跳穴‘’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原来,汉子使脚尖踢起了两块石子,权当暗器,击中了韦小宝。汉子缓步向前,到了韦小宝跟前,道:”韦爵爷,你不是英雄了得么?怎么不跑啦?“
韦小宝无计可施,只得佯装镇静,慢慢地思谋脱身之策,笑道:“老子打得累了,躺倒歇息歇息也是有的,你管得着么?”
汉子一声冷笑,道:“一个人歇上一时半会的,也没有甚么意思。你累了,我索性成全了你,叫你永久永久地歇下去罢!”
说着,抬起脚尖,便要朝韦小宝的胸口踢落。韦小宝吓得魂飞魄散,忙道:“慢些下手,慢些下手!我有话说!”
汉子摇头道:“我劝尊驾不必枉费心机了,深更半夜,荒滩野岭,没有人能够救驾的。不过,你若是大叫投降,我可以网开一面。”
江湖人物,讲究的是流血不流泪、可杀不可辱、刀搁在脖子上也不作兴投降的。不过,这条江湖规矩并不实用于韦小宝。他讲究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投降是他的拿手好戏。
韦小宝心道:“投降算甚么?等到过了这一关,老子擒住了小贼,叫他加倍数降还了我便是。不过这世道也越来越不成话了,儿子逼迫老子投降,真正的不成体统。”
韦小宝的心里先占足了赢面,正要大叫投降,忽然又想道:“若是这小于与老子…样地不讲信用,待得老子叫了投降,他再杀了老子,老子不是白白受了这番羞辱了么?不成,赔本的买卖,老于是向来不做的。”
韦小宝笑道:“尊驾的武功这等高强,韦小宝输在尊驾的手下,也不辱没了我。不知尊驾高姓大名?日后我也好在江湖上为尊驾扬名立万啊?”一边在心里想道:“这人是个甚么路道?倒是像老子几辈子的仇人一般。”
岂知汉子并不上当,冷笑道:“韦爵爷东拉西扯的本事,在下素来佩服之至;不过今日却是不中用的。你刚才不是要与在下做买卖么?在下的盘子开出来了,你倒是看着办罢。”
韦小宝踟躇道:“投降啊甚么的,江湖上传扬开去,不大好听。不过,投降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尊驾,那又另当别论。我就是想我认输投降之后,咱们便两清了,各走各的路,行么?”
汉子道:“那是自然。你投降了,难道我还好意思杀了你不成?最多废了你的一双招子,叫你不能见了人家姑娘便色迷迷的;砍了你的一双蹄子,叫你不能云南啊台湾啊满世界地疯跑;剁去你的一双贼手,叫你不能到处伸手要钱,再……”
韦小宝大吃一惊,道:“尊驾的价码忒也高了些,你老再升升,再升升。”
汉子摇头道:“在下做买卖历来言无二价,不能再升了。我本来还想割掉你的一双卵蛋,叫你做个名副其实的太监;刺了你的一双耳朵,叫你不能听风就是雨地折腾。看在你讨价还价的份儿上,便让了你罢。不过,先前在下开出的盘子,却是不能再升的。”
韦小宝忽然闭了眼睛,一声不吭。
汉子道:“喂,你想通了么?”
韦小宝叹息道:“你这般折腾老子,老子活着也不如死了。你还是杀了老于罢。”
汉子道:“在下其实也是这般为你盘算。一个人啊,若是活着比死了还苦,活着确是没有甚么昧道。”停了一下,又道:“韦爵爷,你世间还有甚么仇人么?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