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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谋杀启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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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朋友也认为可能是帕特里克吗?”
  “默加特洛伊德?您最好自己问她吧。并不是说您从她那儿就会弄出个什么理来。她就在果园里。您要是愿意,我这就高声叫她过来。”
  欣奇克利夫小姐扯起洪亮的嗓子,奋力吆喝道:
  “哎”“嗨,默加特洛伊德……”
  “来啦……”飘来一声细小的回应。
  “快来——警察。”欣奇克利夫小姐呛喝着。
  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气喘吁吁地疾步跑来。她原先提起的裙子此刻放下来,头发从过小的发网里飘出来。她那张圆圆的、善良的脸容光焕发。
  “是苏格兰场来的吗?”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我不知道。要不我就不该离家半步。”
  “我们还没有请苏格兰场,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我是从米尔切斯特来的警督。”
  “哦,我相信这很好,”默力,特洛伊德小姐含糊他说,“您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默加特洛伊德。”欣奇克利夫小姐说,并朝克拉多克眨眨眼。
  “噢,我的天,”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气喘吁吁他说,“当然,我本该有所准备,当然是不在现场的证据。等等,让我想想,我跟大伙儿在一起。”
  “你没跟我在一块儿。”欣奇克利夫小姐说。
  “噢,我的天,欣奇,是吗?当然没有,我一直在赏菊花。
  真是非常可怜的物种。然后一切发生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它发生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压根儿也没想到那左轮枪会是真的——黑暗中一切那么别扭,还有那恐怖的尖叫。当时我弄错了,您知道。我以为她正被谋杀呢——我是指那个难民姑娘。我以为在穿过过厅的什么地方她被割了喉咙。我不知道是他——我的意思是,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个男人。当时只听到一个声音,您知道,说‘请把手举起来’。“
  “‘举起手来!’”欣奇克利夫小姐纠正道,“根本就没有‘请’的意思。”
  “那姑娘开始尖叫之前,我实际上一直自得其乐,现在想起这就觉得可怕。就是陷入黑暗觉得难受,而且我觉得受了伤害,就是极度痛苦。您还想知道什么,警督?”
  “没有了,”克拉多克警督边说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我确实认为没有了。”
  她的朋友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
  “他让你掉进了陷饼,默加特洛伊德。”
  “我相信,欣奇,”默加特洛伊特小姐说,“知道的话,我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他要的不是这个。”欣奇克利夫小姐道。
  她看了看警督:“如果您是按住家位置找人询问的话,我想您要我的下一位是牧师。您能从那儿了解到一些情况。
  哈蒙大大的样子看起来呆头呆脑——可我有时候认为她是很有头脑的。反正她了解一些情况。“
  她们望着警督和警佐弗莱彻大步离开,突然艾米·默加特洛伊德上气不接下气他说道:
  “噢,欣奇,我做得很糟吗?我真慌了神!”
  “一点儿没有,”欣奇克利夫小姐微笑道,“总的来说,我得说你干得很好。”
  克拉多克警督怀着一种惬意的感觉,环视着这间破旧的大屋。这屋子隐约使他想起自己在坎伯兰的家。褪了色的擦光印花布,破旧的大椅子,到处堆放的鲜花和书籍,篮子里的一只长毛垂耳狗。哈蒙太太异常激动的神情、不修边幅的样子和急不可待的面容,使他觉得同情,亦感到似曾相识。
  但是她立刻便开门见山他说道:“我对您没什么帮助。
  因为当时我闭上了眼睛。我讨厌被弄得头晕目眩。后来枪声响了,我把眼睛闭得更紧。我当时真希望,嗅,真希望是不声不响的谋杀。我可不喜欢乒乒乓乓。“
  “那么您什么也没看见。”警督朝她微微一笑,“可您听见”“”“啊,我的老天爷,是的,听到的倒不少。开门关门声,人们说傻话和喘气儿的声音,还有,老米琪尖叫得跟个汽笛似的——可怜的邦尼叫唤得像只掉进陷阱的野兔。大家你推我搡,你绊我,我绊你。不过等不再有砰砰的枪声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那时别人都拿着蜡烛到了过厅。后来灯亮了,忽然一切又跟往常一样——我不是说真的就跟往常一模一样,可大伙儿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处在黑暗中的人们。处在黑暗中的人们大不一样,不是吗?”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哈蒙太太。”
  哈蒙大太冲他微微一笑。
  “他就在那儿,”她说,“一个贼头鼠脑的外国人——粉红的脸,模样很惊讶——躺在地上,死了——身边有一枝左轮枪。简直——哦,反正似乎没有什么道理。”
  警督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整个事使他感到担忧。
  第八章  名探登场
  克拉多克把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所有询问记录摆到局长面前。后者刚看完从瑞士警方发来的电报。
  “原来他是有前科的,”赖德斯代尔说道,“呃——不出所料。”
  “是,局长。”
  “珠宝……嗯,不错……伪造证件入境……对啦……支票……地地道道的骗子。”
  “是的,局长——在小事上。”
  “原来如此。可小事酿成大事。”
  “我感到纳闷,局长。”
  局长抬起头来。
  “担忧,克拉多克?”
  “是的,局长。”
  “怎么啦?这是个明明白白的案子。或许不是?咱们来看看你询问过的这些人都说些什么。”
  他将报告挪向自己,飞快地看了一遍。
  “常见的事儿——多处不一致和相互矛盾。不同的人对紧张时刻的叙述肯定不同。但大概的轮廓是够清楚的。”
  “我知道,局长——可这个轮廓不能令人满意。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一个错误的轮廓。”
  “那么咱们来看看事实。鲁迪·谢尔兹乘坐五点二十分的公共汽车离开门登罕前往奇平克里格霍恩,六点到达。有售票员和两位乘客作证。离开公共汽车站后,他往小围场的方向走。他没费什么劲——可能是从前门——就进入了那所房子。他用左轮枪扣下了里面的人,开了两枪,其中一枪使布莱克洛克小姐受了轻伤,然后第三枪打死自己。到底是意外事故还是畏罪自杀,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实在不能令人满意,这一点我同意。但这个‘为什么’根本不是我们应该回答的问题。验尸官的结论可能是自杀——也可能是死于意外事故。无论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讲都是一个样。我们可以写结案报告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始终可以转而依靠伊斯特布鲁克上校的心理学理论。”克拉多克沮丧地说。
  赖德斯代尔微微一笑。
  “毕竟伊斯特布鲁克上校也许经验丰富,”他说,“我很讨厌如今人们无论谈什么,嘴边都挂着心理学术语——不过我们实在不能排除心理的因素。”
  “我仍然感到这个轮廓完全错了,局长。”
  “有没有任何理由证明奇平克里格霍恩村掉进这个陷阱的人中谁对你说了谎?”
  克拉多克迟疑起来。
  “我认为那个外国姑娘知道的比说出来的多。不过这也可能是我的偏见。”
  “你认为她可能与这家伙共谋?放他进去?怂恿他干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轻易放过她。可这肯定说明那房子里真有贵重的东西,钱或者是珠宝什么的。但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布莱克洛克小姐断然否认有贵重东西,其他人也一样。这只能让我们假定房子里有贵重东西,但别人都不知道——”
  “很像畅销书的情节。”
  “我同意这听起来很可笑,局长。另一点是邦纳小姐确信无疑是谢尔兹企图谋杀布莱克洛克小姐。”
  “那么,从你讲的——从她的证词来看,这位邦纳小姐”啊,我同意,局长,“克拉多克很快插话道,”她是个绝对不可靠的目击者,很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什么人都可以往她脑子里塞东西——但有趣的是,这种观点恰好是她自己的理论——没有人对她作过什么暗示。别人也都否认这一点。她终于头一回没有随大流。她所说的完全是她得到的印象。“
  “那么鲁迪·谢尔兹为什么要杀掉布莱克洛克小姐呢?”
  “这就是问题啦,局长。我不知道。布莱克洛克小姐也不知道——除非她说谎的水平比我想象的高得多。谁都不知道。所以这大概不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
  “振作起来,”局长说道,“我带你出去,我们同亨利爵士共进午餐。这可是门登罕皇家游乐饭店所能提供的最好的。”
  “谢谢您,局长。”克拉多克略微有些诧异。
  “你瞧,我们接到了一封信——”亨利·克莱瑟林爵士进屋的当口他突然说道,“啊,你来了,亨利。”
  亨利爵士这次很随便,说道:“早安,德莫特。”
  “我有些东西给你,亨利。”局长说。
  “是什么?”
  “来自一位老姑娘的一封亲笔信。她就住在皇家游乐饭店。是一些她认为与奇平克里格霍恩村案子有关而我们又想了解的情况。”
  “那个老姑娘,”亨利爵士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跟你们怎么说的?他们什么都听到了,什么都看见了。可并不像人们通常说的那样,他们胡说八道。这位特殊人才都掌握了什么?”
  赖德斯代尔看了看信。
  “就像我祖母写的一样,”他抱怨道,“尖刻着哩。好像墨水瓶里的蜘蛛,全都在下面画了线。开始写了不少话,说希望不会占我们太多宝贵的时间,但可能对我们有些许帮助,等等,等等。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简——什么——默普尔——不对,马普尔,简·马普尔。”
  “众神与小鱼儿,”亨利爵士说,“可以这样说吗?乔治,这是我自己的特殊人才,独一无二、四星级的老姑娘。老姑娘中的超级老姑娘。她还是设法到了门登罕,而不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圣玛丽米德的家里,正好在恰当的时机搅和到一桩谋杀案里来。一桩谋杀重新广而告知——以便使马普尔小姐受益和娱乐。”
  “好啦,亨利,”赖德斯代尔讥讽地说道,“我很高兴见见你的这位完人。来吧:我们去游乐饭店会会这位女士。瞧,克拉多克看上去很怀疑呢。”
  “一点儿也没有,局长。”克拉多克客客气气地说。
  他心里却在嘀咕有时候教父(亨利爵士是克拉多克的教父。)行事有点过分。
  简·马普尔小姐与克拉多克想象的极为接近,如果不是完全一样的话。她远比他所想象的要慈样得多,也要老得多。她的模样非常老。她头发雪白,粉红的脸上布满皱纹,一对蓝色的眸子柔和且天真无邪,全身裹在厚厚的羊毛衣里。披在她肩上的羊毛披肩酷似花边帽,而她正织着的毛线是婴儿的披肩。
  看到亨利爵士,她表现出喜悦和快乐显得语无伦次,等介绍给局长和克拉多克晋督时,更显得惊惶失措。
  “说实在的,亨利爵士,真是有幸……真是多么有幸。自从上次见到您,都过了这么久……是的,我的风湿病最近很糟。当然本来是付不起这个饭店的房钱的,如今他们的要价可真是疯狂。可雷蒙——我的侄儿雷蒙·威斯特,您可能还记得他——”
  “谁都知道他的大名。”
  “是的。这可爱的孩子写的那些充满智慧的书一直都很成功——他从不写愉快的事情,还为此感到自豪。这可爱的孩子坚持要支付我的一切花销。而他可爱的太大作为艺术家也挣得了名声。主要是用窗台上一钵钵凋谢的花儿和折断的梳子。我从没敢告诉她,可我仍然钦佩布莱尔·雷顿和阿尔玛。塔德玛。噢,瞧我又在唠叨了。还有警察局长本人——我实在没有料到——我那么怕占他的时间——”
  “地地道道的老糊涂。”感到厌烦的克拉多克警督在心里嘀咕道。
  “到经理的密室去,”赖德斯代尔说,“我们可以在那儿好好谈谈。”
  马普尔小姐喋喋不休的唠叨被打断,她收拾好备用的毛线针,同他们一道走进罗兰森先生舒适的客厅,一路上颤颤巍巍,抱怨连天。
  “好啦,马普尔小姐,让我们来听听您有什么要说的。”
  局长说。
  马普尔小姐以出人意料的简洁方式切入正题。
  “是一张支票,”她说,“他涂改了支票。”
  “他?”
  “在这儿的服务台干活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据称导演那场打家劫舍的戏并开枪打自己的那个人。”
  “您是说他涂改了一张支票?”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是的。我带来了。”她从包里抽出支票,放在桌上,“这是连同我的其他东西今早从银行寄来的。您瞧,原来是七镑,他改成了十七,七前面加了一笔,加在七字后面的十(英文十七(17)是seventeen。seven是七(7),teen是十(10)。中文与英文正好相反。——译注。)用漂亮的艺术体附了一横,恰好把整个字弄模糊了。干得真漂亮。应该说是经过一定练习的。用的是同一种墨水,因为我实际上是在服务台写的支票。应该认为他过去常这样干,您看呢?”
  “这次他可挑错了人。”亨利爵士说。
  马普尔小姐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恐怕他不该在犯罪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他对我下手就找错了对象。忙得不亦乐乎的年轻新婚妇女,或者坠人情网的女孩子——这种人管它数目是多少,都会在支票上签字,而且不会仔细看顾客赊欠账簿。可对一个锱铢必较习以为常的老太太下手——这就找错了对象。十七镑这样一笔数字我是绝不会签的。二十镑这样一个整数可是一个月的薪水和支票簿上的总数哩。至于我的个人花销,我通常兑换七镑的现金——过去是五镑,可如今什么都涨了。”
  “也许他使您想起了什么人?”亨利爵士无头无脑地问道,目光里带着调皮的神色。
  马普尔小姐朝他微微一笑并摇了摇头。
  “你真调皮,亨利爵士。事实上的确是的。鱼店的弗雷德·泰勒。他总是在先令那一栏额外加上一。现在大家鱼都吃得不少,结果账单就变长了,很多人从不把数字自己加一遍。每次十先令就进了他的口袋,钱虽不多,可足够他买几条领带并带杰西·斯普拉格——布店的那个女孩子——
  去看电影。揩点油,这就是这些年轻小伙子们想干的。对啦,我到这儿的头一周,我的账单上就出了差错。我给那小伙子指出来,他非常诚恳地道了歉,而且样子很内疚。可我当时心里就对自己说:‘你的目光很有欺骗性,年轻人。“’”我指的欺骗性目光,“马普尔小姐接着说道,”就是那种直视着你,一动不动的目光。“
  克拉多克突然感到一阵钦佩。他心里想到“吉姆·凯利的生活观”,即他不久前协助破案并使之投入牢房的那个臭名昭著的诈骗犯。
  “鲁迪·谢尔兹是个不知餍足的角色,”赖德斯代尔说,“我们发现他在瑞土有前科。”
  “他把这地方弄得鸡犬不宁,是用伪造的证件入境的吗?”马普尔小姐问道。
  “一点不错。”赖德斯代尔回答道。
  “他常跟餐饮部的红头发女招待出去玩,”马普尔小姐说道,“幸运的是我看她芳心未动。她只不过喜欢有点‘与众不同’的人,他常给她买花儿和巧克力,而英国的小伙子不常这样做。她是否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她突然转而向克拉多克发问,“或者并没有和盘托出?”
  “我没有绝对把握。”克拉多克谨慎地说道。
  “我想她还隐瞒着什么,”马普尔小姐说,“她看起来很担忧。今早给我错送了鲑鱼而不是我要的排鱼,还忘了拿牛奶罐。通常她是个优秀的招待。是的,她很担忧,伯让她作证什么的。但我希望——”她蓝蓝的眼睛目光直爽,以一种纯粹女性的维多利亚式赞赏的神情,打量着相貌英俊而富有男子气概的克拉多克警督,“您能说服她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克拉多克警督的脸红了,亨利爵士却暗自发笑。
  “这可能很重要,”马普尔小姐说,“他可能对她说了是谁。”
  赖德斯代尔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什么谁?”
  “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谁让他干的。”
  “这么说您认为是别人让他干的?”
  马普尔小姐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
  “啊,可这是不言而喻的——我的意思是……这儿有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小伙子——他这儿捞一点儿,那儿捞一点儿——涂改小数目支票,也许将别人遗下的一小串珠宝顺手牵羊,或者还从收银台里拿点儿钱——但都是些小偷小摸。目的是为了随时有现钱,这样便可以穿好的,带女孩子出去溜达,如此等等。然而突然之间,他疯了,拿着左轮枪,扣了满屋子人,还冲人开枪。他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这样讲不通。”
  克拉多克狠吸了一口冷气。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就:
  是这么说的。牧师的妻子也这么说。他自己的这种感觉也:
  越来越强烈。这样讲不通。而现在亨利爵士的老姑娘又这么说,而且是用老太太的那种悠长的声音以完全肯定的口吻说出来的。
  “也许您可以告诉我们,马普尔小姐,”他说道,口气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吃惊地转向他。
  “可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报告上有记录——但内容太少。当然,可以做一些猜测,但又缺乏确切的证据。”
  “乔治,”亨利爵士说,“如果允许马普尔小姐看看克拉多克同奇平克里格霍恩村的那些人的谈话记录,这会不会违反规定?”
  “可能违反规定,”赖德斯代尔回答说,“但我还没那么死板,她可以看。我对她的看法会很好奇。”‘马普尔小姐感到十分尴尬。
  “恐怕您对亨利爵士从来都言听计从。亨利爵土一向太善良。他对我过去作过的任何细小的观察都过分看重。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天赋——一点儿也没有——只不过对人性略知一二。我发现人大过于轻信。而我则恐怕总是相信最坏的一面。这不是什么好的品质。但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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