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流星·蝴蝶·剑 >

第6章

流星·蝴蝶·剑-第6章

小说: 流星·蝴蝶·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伯脸上全无表情,连微笑都已消失。
  文虎、文豹的心开始往下沉,他们已知道自己必定做错了事。
  无论谁做错了事都要受惩罚,谁也不能例外。
  过了很久,老伯才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文虎、文豹一起垂下头。
  老伯道:“江家兄弟在床上躺三个月并不算多,徐青松处事不公,受这种教训也是应该的,这方面你们做得很好。”
  他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厉声道:“但徐青松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将她折磨成那样子?”
  文虎、文豹额上,都流下了冷汗,头更不敢抬起。
  老伯发怒的时候,绝没有人敢向他正视一眼。
  又过了很久,老伯的火气才消了些,道:“这主意是谁出的?”
  文虎、文豹抢着道:“我。”
  老伯瞧着兄弟两人,目中的怒意又消了些,缓缓说道:“文虎比较老实,一定出不了这种主意。”
  文豹头垂得更低,嗫嚅着道:“这件事大哥本来就不大赞成的。”
  老伯背负着手,踱了个圈子,忽然停在他面前,道:“我知道你还没有娶亲。”
  文豹道:“还没有。”
  老伯道:“立刻拿我的帖子,到徐家堡去求亲,求徐姑娘嫁给你。”
  文豹就好像忽然被人踩了一脚,立刻变得面色如土,嗄声道:“但是……但是……”
  。
  老伯厉声道:“没有什么但不但是的,叫你去求亲,你就去求亲,你害了人家一辈子,你就得负责任,就算徐姑娘的脾气不好,你也顺着她一点。”无论谁做错事都得受惩罚,恐怕也只有老伯能想得出!
  文豹擦了汗,说道:“徐大堡主若是不答应呢?”
  老伯道:“他绝不会不答应,尤其在这种时候他更不会。”
  徐青松当然不会拒绝,现在他只愁女儿嫁不出去。何况文豹本来就是个很有出息的少年。
  文豹不敢再说话,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走出菊花园,文虎才拍了拍他兄弟的肩,微笑道:“用不着垂头丧气,你本来早就该成亲了。
  成亲之后你慢慢就会发现,有个老婆也并不是什么太坏的事,甚至还有诸多好处。“
  文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喃喃道:“好处,有他妈的见鬼的好处。”
  文虎道:“常言说的好,有钱没钱,娶个老婆过年,至少冬天晚上,你在外面冻得冷冰冰的时候,回去立刻就可以钻进老婆的热被窝,她绝不会轰你出来。”
  文豹冷笑道:“现在我也有很多人的热被窝可以钻,每天都可以换个新鲜的热被窝。”
  文虎道:“但那些热被窝里也许早就有别的男人了,你也只有在旁边瞧着干瞪眼,老婆却不同,只有老婆才会每天空着被窝等你回去。”
  文豹道:“我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文虎道:“什么话?”
  文豹道:“就算你每天都想吃鸡蛋,也用不着在家里养只母鸡。”
  文虎笑了,道:“这比喻不好,其实老婆就像是吃包饭。”
  文豹道:“吃包饭?”
  文虎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去吃,但是你若想换换口味,还是一样可以在外面打野食。”
  文豹也笑了,只笑了笑,立刻又皱起了眉,叹道:“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反对娶老婆,但娶来的若是个母老虎,那有谁受得了?”
  文虎道:“我也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文豹道:“你说。”
  文虎道:“女人就像是匹马,男人是骑马的,只要骑马的有本事,无论多难骑的马,到后来还是一样变得服服帖帖,你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的!”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你嫂子的脾气本来也不好,可是现在……”
  文豹道:“现在她脾气难道很好么?”
  文虎抬起了头,昂然道:“现在我已渐渐让她明白了,谁是一家之主。”
  他的话刚说完,菊花丛中忽然走出了个又高又大的女人,一双比桃子还大的杏眼瞪着他,道:“你倒说说看,谁是一家之主?”
  文虎立刻变得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赔笑道:“当然是你。”
  老伯又举起花剪,他发现很多株菊花枝上的叶子都太多,多余的叶子不但有碍美观,而且会夺去花的养分,有碍它的生长。
  老伯不喜欢多余的事,正如不喜欢多余的人一样!
  他手下真正能负责实际行动的人并不多,但每个人都十分能干,而且对他完全忠诚。
  对于这一点,他一向觉得很满意。
  他知道自己无论指挥他们去做什么事,他们大多能够圆满完成任务,所以近年来他已很少自己出手。
  但这并不是说他已无力出手。
  他确信自己还是有力量击倒任何一个想来侵犯他的人!
  那天一石的剑向他击过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已看出了一石剑法中的三处破绽,就算别人不出手,他还是能在最后一刹那间将对方击倒。
  他出手往往都要等到最后一刹那,因为这时对方发力已将用尽,新力还未生,而且以为这一击已将得手,心里的警戒必已松懈。这时他定然反击,往往就是致命的一击。
  只不过要能等到最后一刹那并不容易,那不但要有过人的镇静和勇气,还要有许多痛苦的经验。
  他发现律香川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但对他的忠心与服从甚至连孙剑都比不上,他对这少年近来日益欣赏,已决心要将自己的事业传给他一牛。
  因为只有他的冷静与机智,才可以弥补孙剑暴躁的脾气。越庞大的事业,越需要他这种人来维持的。
  创业时就不同了。
  创业时需要的是能拼命,也敢拼命的人。
  老伯又想起那灰衣人,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却一直绝口不提此事,就好像这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人的确为他做过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但现在若还留下他却只有增加麻烦,因为无论遇着什么事,他都会以暴力去解决。但老伯却已学会很多种比杀人更有效的方法,现在他要的不是别人的性命,而是别人的服从与崇拜。
  因为他已发现要了别人的性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能得到别人的服从与崇拜,就永远受益无穷。
  这道理那灰衣人永远不会懂得。
  老伯叹了口气,对那天他用的手段颇为不满,而且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若是换了别人,也许早已将他除去。
  个人创业时总难免
  但老伯却没有这样做,这也正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有时他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他的确是个豪爽慷慨、心胸宽大的人。
  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老伯究竟有多少事业?是些什么样的事业?
  是个秘密,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这么多事业当然需要很多人维持。
  所以老伯一直在不断吸收新人。
  他忽又想起了那天来拜寿的衣着朴素、态度沉静的少年,他还记得这少年叫“陈志明”。
  他对这少年印象很好,觉得只要稍加训导,就可以成为他一个非常优秀的助手。只可惜,这少年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也许的确老了,照顾的事已不如以前那样周到,那天竟忘记将他留下来。”老伯又吸了口气,反手捶了捶腰,望着西方清丽的夕阳,他心里忽然有了种凄凉萧条之意。
  、
  近来他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已渐渐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尤其是律香川。
  律香川每次去办事的时候,老伯从没有担心过他会失败。
  这次却不同,这次老伯竟觉得有些不安,因为他很了解“十二飞鹏帮”的实力,也很了解万鹏王的手段。
  他生怕律香川去会遭到危险。
  但立刻他又觉得自己的顾虑实在太多,律香川一向都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此去就算是不能完成任务,也必定能全身而退。
  “顾虑得太多,只怕也是老年人才会有这种心情吧!”老伯叹息着,在夕阳下,缓缓走回自己的屋子,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已到了应该收手的时候了。但这种感觉却总是有如昙花一现,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立刻又会变得雄心万丈。
  世上本就有种人是永远不会被任何事击倒的,连“老”与“死”都不能。
  这种人当然并不多,老伯却无疑是其中一个。
  律香川坐在车子里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并不是他就要去对付的万鹏王,而是那杀人如割草的灰衣人。
  武林霸主逞阴谋那天,他也没有看到这灰衣人的面目,却已隐隐猜到他是谁了。他并没有去问老伯。
  老伯自己不愿说的事,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要他说出来,老伯既然绝口不提这个人,他就连问都不必问。
  他只隐隐感觉到这人必定就是韩棠。
  就连他都没有见过,那种迅速、冷酷的杀人方法。
  韩棠做的事,以前没有人做过,以后也不会有人能做到。
  近年来律香川的地位已日益重要,权力已日渐增大,已可直接指挥很多人,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却无法探出韩棠一点来龙去脉。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以前在哪里?做过些什么事?武功是哪里学来的?
  每个人活到四五十岁都必定有段历史,这人却完全没有。
  世上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第四回  十二飞鹏
  这辆马车是经过特别而精心设计的,整个车厢就是一张床,上面铺着柔软的垫,车身的颤动也特别小。
  睡在车厢里,几乎就跟睡在家里的床上同样舒服。
  律香川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就准备以全身每一分力量去做,绝不肯为别的事浪费丝毫精力。
  他当然也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十分艰巨。
  “一个男人若为了一个女人而沉迷不能自拔,这人就根本不值得重视,所以你也不必去同情他。”
  “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说男人的话,做男人的事。”
  这是老伯的名言之一,别人也许会奇怪,老伯怎会为了这种事去冒这么大的险,去得罪万鹏王这种人。
  只有律香川懂得老伯的心意。
  万鹏王早已是老伯的对象,这次他若肯将小姑娘放走,就表示他已向老伯低头,那么他很快就会变成老伯的朋友。
  否则他就是老伯的敌人。
  “我对人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仇敌,一种是朋友,做我的朋友,还是仇敌,都由你选择,却绝没有第三种可选的。”
  这也是老伯的名言之一。
  其实他给别人选择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无论谁想做他的仇敌,就得死!
  现在的问题是,万鹏王并不是个容易被吓倒的人,他的选择很可能跟别人不同!他若选择了后者,那么一场血战也许立刻就要发生了,这一战就算能得胜,付出的代价也必定十分惨烈。
  律香川做事一向慎重周密,他已对万鹏王这个人调查得很清楚。
  万鹏王并不姓万,也不姓王,据说他是个武林中极有地位的人的私生子,但谁也不能证实。
  他十七岁以前的历史几乎没有人知道。律香川只知道他十七岁时是家镖局的趟子手,半年后就升为镖头,十九岁时杀了那家镖局的主人,将镖局占为已有。
  但一年后他就将镖局卖掉,做了当地的捕头,三年中他捕获了二十九个凶名在外的大盗,杀了其中八个,但却放走了二十一个。
  这二十一个人从此对他五体投地,江湖中的黑道朋友,从此都知道江南有个捕头,武功极高,义气干云,简直已可与隋唐时卖马的好汉秦琼秦叔宝前后辉映。
  二十四岁他辞去捕头职位,开始组织“大鹏帮”。
  开始的时候“大鹏帮”只有二处分舵,百余名党徒,经过多年的奋斗,吞并了其他三十个帮会,才正式改名为“十二飞鹏帮”。
  因为它在江南十二个主要的城市中都有分坛,每一坛统率四个分堂,每一堂指挥八个分舵。
  现在“十二飞鹏帮”已是江南最大的帮派,连历史悠久、人数最多的丐帮都凡事让他三分。
  当年无名镖局中一个无名趟子手,现在已是这最大帮派瓢把子,直接间接归他指挥的人至少在一万以上。
  他的财产更多得无法统计。
  当年他说的话无人理会,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命令。
  这一切并不是幸运得来的,据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多达四十余处。一个人的武功即使本来不算高,经过这么多生死血战后,也会变得十分可怕,何况他十七岁时就已是个很可怕的人。
  那时他捕获的二十九名巨盗,就有一大半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其中还包括少林的叛徒“凶僧”铁禅,和辰州言家拳的高手“活僵尸”。
  近年来江湖中更传闻万鹏王得到昔日天山大侠狄梁公留下的一本武功秘笈,将狄梁公威震八方的“七禽掌”融汇贯通,练成一种空前绝后的掌法,叫做“飞鹏四十九式”,威力之强,无可比拟。
  所以,无论谁想击败这么样的一个人,都是不容易的。
  律香川早已深深体会到此行责任的重大,因为老伯和万鹏王这一战是否能避免,就得看他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是否正确。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看到这一冲突爆发。
  他生怕万鹏王不愿接见他,所以特地找了江湖中的四大名公子之一、“南宫公子”南宫远替他引见。
  南宫远是“南宫世家”的最后一代,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玩的事更是样样精通,江南的名妓就算还有不认得南宫公子的,也不敢承认。
  因为那实在丢人极了。
  这种人花钱自然很多,“南宫世家”近年来却已没落,南宫远花的银子,十两中至少有五两是老伯“借”给他的。
  律香川相信,他绝不愿失去老伯这么样一个朋友。
  恰巧他也是万鹏王的朋友。
  万鹏王也和其他那些有钱的男人一样,四十岁以后,兴趣已不完全在女人身上,地位越稳定,兴趣也就越广。
  除了女人外,他还喜欢赌,喜欢马,喜欢学学风雅,其中最花钱的当然还是最后一样,要学风雅不但要舍得花钱,而且要懂得花钱。
  恰巧南宫远对这些都是专家。
  马车在枫林外停下。
  一个人,负手站在枫林中,长身玉立白衣如雪。
  他身旁的树下有一张几,一面琴,一壶酒,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
  远看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其实眼角早已有了皱纹。
  他那种成熟而潇洒的风采,本就不是任何年轻入学得像的。
  律香川走下马车,走了过去。他忽然发现南宫远目光中带着种沮丧之色,立刻停下了脚步。
  南宫远却慢慢地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律香川忽然道:“他不肯?”
  南宫远轻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道:“他拒绝见你。”
  律香川道:“你没提老伯?”
  南宫远道:“他说他和老伯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想有什么来往。”
  律香川道:“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南宫远道:“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律香川点头没再问,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
  万鹏王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今天他也许还是镖局中的一个趟子手,只有在每月领饷的时候才能带着醉去找一次女人。
  律香川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
  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
  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的后果太严重。
  南宫远忽又道:“每个月初一,是万鹏王选购古董字画的日子。”
  律香川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道:“明天就是初一。”
  南宫远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慢声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律香川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很大的信封,道:“也许为的就是此物。”
  南宫远道:“这是什么?”
  律香川道:“五千两银票,这是老伯对你的敬意。”
  南宫远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也笑了,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缓缓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
  他忽然回身,到树下,手抚琴弦。
  净琮一声,琴声响起。
  南宫远大声而歌:“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消沉的歌,惨淡的琴,夕阳照着枫林,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律香川静静地站着,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南宫远高得多,但在南宫远面前,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他缺少的是“过去”。
  他拥有“现在”和“将来”,南宫远却拥有“过去”,只有“过去”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
  律香川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
  他走过去将信封放下,凝注着南宫远,一字字道:“我的梦永远不会醒,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
  南宫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但你也知道,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是不是?”
  律香川知道。
  他的毛病就是不做梦,所以他紧张,紧张得已感觉疲劳。
  可是他宁愿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选的是比较复杂的一种。
  琴声猝绝。
  他大步走回马车,发出简短的命令:“古华轩。”
  初一。
  附近三百里内的古董商都来到山脚下,有的甚至是从千里外赶来的。
  因为今天是万鹏王选购古董的日子,万鹏王无疑是个好主顾。
  这些古董商人彼此都已很熟悉,其中只有个态度沉静举止斯文的少年很陌生,大家只听说他是“古华轩”主人派来的代表。
  白云缥缈,古堡似在云端,高不可攀。白云间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大家才开始走上山去。
  律香川第一眼看到万鹏王的时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连他都从未见到过这么样的人物。
  万鹏王是个天神般的巨人,坐在那里就和别人站着差不多高。
  有人说,四肢太发达的人,头脑未免简单。
  万鹏王却显然是个例外。
  他目光冷静锐利而坚定,显示出他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