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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钟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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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一句锥心刺骨的:)
  (“你知道孙三点的宝贝女儿为什么不肯嫁给你?我倒认为她退婚退得好,逃婚逃得妙!嫁入豪门,嫁给一个纨绔子弟,还不如去荒山野店去守生寡!有本事,你就是鬼魅魍魉、牛鬼蛇神出没之地干出惊天动地之事来!我知道你心里头挺爱慕她的,但你敢爱不敢做,算什么英雄好汉!”)
  (好!我就要做给他看看!)
  (我是鬼王。我遇上危险,眼看“杀手壕”的同伙已立意要把我除去,我都没有撤走,我还千方百计,黏着这无情捕头,跟进了绮梦客栈,一切都是因为:)
  (我要做出些扭转乾坤的事,给人瞧瞧!)
  (大丈夫不惊天动地,也得寂天寞地。)
  (大家都知道疑神峰上有盖世奇兵:沙漠蔷薇!)
  (有极少数的人,例如绮梦客栈的人、“杀手壕”里的杀手、吴铁翼自己,知道猛鬼洞中的宝藏。)
  (然而我却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更大秘密!)
  (我也决心隐瞒这重大发现!这重要机密。)
  (我不但要隐藏,也要弄个分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大家都失算了。
  眼睁睁看着宝、对着宝也没用,这宝还是掘不着、得不到。
  这是实在话。
  这宝藏真的是发掘不出来。
  大家以为良机莫失,天机算尽,到头来却仍是天机难测,大意失机。
  “沙漠蔷薇”就在洞里最幽深处,上面的一截,已经发掘出来,那就是令矿工受创、大家争相走报,要起出掘挖的那一部分。
  它究竟扎在地底有多深,还不晓得。我们熟路的,还往下面走了几层,几乎没给“沙沙滚”噬死,但只见一截埋着,一截因洞坑半露了身子,依然没个底儿。
  但乖乖的,这家伙无论用什么工具、利器,都切它不断,拗它不断,割它不断,挖它不知根在胡底,炸它不知洞穴会否一齐垮坍,砸它根本秋毫无损,你若一不小心,连工具、利器、锄、凿、鎚、钳什么的,给它一划,只怕连手带臂都一齐分了家。
  其利可想而知。
  愈发证明它是绝世奇宝,至少,一旦得着一块,就可以打铸成锐不可当的兵器。
  可是谁也弄它不来,那怕只是那么一小块!
  我们也想过无数的办法,但几个人都伤了手手脚脚,几乎造成了残废,哦,不,对不起,我没意思要……反正不必解释澄清了,大捕头不会误会就好。
  我们一度十分气沮。
  甚至想过放弃。
  可是,随后一想,就是因为这“奇宝”无法折裂,不能割切,它才是天下无敌的利器啊!要是容易切断,轻易折摺,那还算什么宝物,值得我们不见天日的窝在这里,杀了那么多枉死的人么!
  可是,如果光只能看,不能拿,也不能用,守在这里,也是白搭了!
  就在我们进退维艰的时候,铁布衫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其实是只说与金钟罩听的。
  他信任金钟罩。
  他相信金钟罩是为维护绮梦的利益而战,而不是想独占瑰宝,或效忠于他人。
  这人脑子不好,容易信人,或许,他练硬门武功时练坏了脑子吧?
  金钟罩就不会。
  他精明机灵得很。
  他练的只是让人无懈可袭,把要害移位,让敌人找不到他的罩门。
  铁布衫透露给金钟罩的消息,金钟罩却让我们知道:
  这“沙漠蔷薇”有“破解”之法。
  那就是“猿猴月”!
  什么是“猿猴月”?
  那就是到八月中秋前后三天,月亮最清最明之时啊,就是“沙漠蔷薇”发生变化的时候。
  不对,不是每年中秋,不是的。
  是十年一度的中秋。然后又过十二年。之后又轮到十年。再下来又到十二年。如此十年、十二年、十年、十二年……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晓得。这大概跟大自然里某种力量有关系吧?决不是人为的。在这里,尤其这玩意儿上,人,完全没有办法。
  人只有办法对付人。
  大捕头问是否跟天干、地支的动作有关系?听说孙譁也有这种想法。但我不懂。
  今天,现在,正值“猿猴月”之际。
  你问这是怎么发现的?倒不是招大娘,而是绮梦,也许,做娘亲的还是对自己亲生女儿信赖一些,那也不为过,理所当然。
  绮梦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吴铁翼——你知道她当日是很信任那个老匹夫的。
  当然,铁布衫也从中得悉了这件事。
  他暗里通知了金钟罩。
  ——铁布衫原与金钟罩是“铁不离金”的,绮梦只知道铁布衫跟她一道,可不晓得金钟罩正住在山上、洞里,只要绮梦带人上来一次,他就联合拓跋玉凤、韦高青等人将他们吓退一次。
  铁布衫还天真的以为金钟罩是暗中协助绮梦,一旦得到“沙漠蔷薇”会给绮梦一个惊喜。
  可是我们从这点却可以印证两件事情:
  既然吴铁翼也在流亡时带同身边高手上来疑神峰,那么,在今年中秋月明之际可取“沙漠蔷薇”,大概是真实无诋的了。
  同样,我们便得要防止吴铁翼来夺“沙漠蔷薇”。
  别人我们不怕。但吴铁翼身边的“破烂王”唐化、“杀手王”朱杀家、“僵尸”江思和“大畏”高怕飞都是十分可怕、难惹的高手。
  我们得要阻止吴铁翼上来。
  我们还得先他们一步得到“沙漠蔷薇”。
  可惜,在吴铁翼一伙人尚未登上疑神峰之前,我们几个人,却已经沉不住气,内哄了。
  这一切,得要从金钟罩说起。
  第六回 敢做敢爱
  金钟罩从铁布衫那儿得悉了:“沙漠蔷薇”发软的时间,又听到吴铁翼可能在洞里埋了宝藏,他也许有自知之明,无法以一人之力对付“绮梦客栈”的人和吴铁翼的同党,于是他也一一向“神枪火上飘”孙譁报告。
  孙譁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住金钟罩,我不得而知,也许,不是孙譁,而是孙三点,我只知金钟罩对孙譁,可是言听计从,任其摆布的。
  可是,我们谁都找不到吴铁翼的宝藏,而且,时候未到,“沙漠蔷薇”依然屹立,我们也束手无策。
  其实,绮梦几次率人上山探头,金钟罩利用了天时地利,以及拓跋玉凤的绘艺、韦高青的裁艺,还有他自己的塑像奇技,两次都要置绮梦于死地。
  幸好,是铁布衫偷偷阻止。
  我也从中协助。
  因而,再愚騃的铁布衫也慢慢发现:
  金钟罩肯定不是一心效命于绮梦。
  他是另有图谋。
  而且,也另有人控制着金钟罩。
  为此,铁布衫便质问金钟罩。
  两人发生了冲突。
  冲突的结果当然是你们所看到的:
  铁布衫趴下了。
  就趴在洞里。
  其实,真要是对干起来,金钟罩还不一定是铁布衫的对手。
  他们两人武功实在相近,可谓旗鼓相当,两人练的都是硬门武功。
  只不过,铁布衫的人比较鲁直,他一股脑儿的死练活练,所以,真的已把铁布衫练得刀枪不能入,箭刃不能伤的境地。
  金钟罩的硬门武功也高,要不然,也不致在独木桥上、鬼门关口,你打了他多种暗器,王杀手砍了他多刀,斩了他多剑,他也似没事的人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原来大捕头大概已窥出来他练的是什么武功,所以,再一次交手的时候,便往他死处里招呼。
  话说回来,金钟罩的确已练成把罩门移位、自闭穴道的境地,不过,论大刚大猛,仍略逊于铁布衫。这大概是因为铁布衫少用脑,所以练功反而能专;金钟罩时常运用计谋,所以反而不那么精专。
  不过,两人要是交手,论胜负,必是铁布衫胜,金钟罩负;但若说生死,则必然是金钟罩生,铁布衫死。
  所以铁布衫就死在这里。
  主要,因为金钟罩要铁布衫死,铁布衫却没意要取金钟罩的性命:“铁不离金”,“金”可没不离“铁”。何况,金钟罩要杀铁布衫灭口,因为他已跟大家言明:这厮可能会抖出我们的秘密来!拓跋玉凤和韦高青为了不想派中前辈清理门户,以及避免江湖好汉寻仇,唯一办法,就是先杀了铁布衫灭口。
  我?我没有下手。不是杀了人不敢认,而是我负责的是山上、山下的拦截、照应、通风报信,我很少参与洞中的杀戮,其实,我一早已看出:
  一,他们也不想我知道太多,参与太多,甚至也不想我留得太长,活得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二,他们更不希望我长时间在洞里。因为这样很可能会找到宝藏,或万一找到破解分解“沙漠蔷薇”之法,对他们而言,是养虎为患。
  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是另一个铁布衫。
  为什么他们对我迟迟未动杀手?我想,那是因为:
  一,我一早已诓他们说:我爹爹“东北王”迟早会率人过来。他们也许觉得拑制我总好过杀了我——“一刻馆”人强马壮,毕竟不是好惹的。
  二,他们知道我至少暗里有一个联系、呼应的同党。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未能找出这人来。一旦杀了我,他们倒怕这人向“一刻馆”报信,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杀手壕”的人恐怕也未能负得起后果重责来。
  他们自从知道四大名捕会追缉吴铁翼上山来,于是,我便负责两个要务:
  一,发现及通知他们:吴铁翼的行踪。
  二,最好把衙门当差的都干掉。要是点子太硬(就像你们师兄弟四位),不妨引入洞里来,大家夹手夹脚来一个做一个。
  对。刚才就是一例。
  不过,他们却打算把我也干掉。
  他们胆敢放手干,大概,我那同伙的身份已给他们发现,而且,可能也命不保矣。
  我是一直有提防他们的。
  我本来就不想杀你。
  在客栈,我怕你和绮梦已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才伤了老鱼,也伤了自己,先求脱了嫌疑再说。
  我当然知道老鱼练的是“铜皮铁骨”,区区毒牙,还咬不死他。我几乎咬得牙也崩了,他却伤得其实比我轻。他也只是装中毒深重,而更方便在暗里监视客栈动静罢了。这,我看得出来。
  小余却不是我伤的。
  张切切是孙譁混入绮梦客栈的卧底。
  根本上,我一入绮梦客栈,就觉得这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很可怕,还有些人我根本觑不出虚伪来。
  由于铁布衫早已死了,所以我能断定后来在客栈守着杜小月那个,肯定不是铁布衫。
  如果他不是铁布衫,杜小月没理由认不出来。
  她一直不敢揭露这人的身份,一定是因为受其胁持。
  ——所以小月的情形危殆。
  所以,我曾设法接近杜小月。
  小月却偷偷告诉我:这不是铁布衫,而是追命神捕。
  我还以为六扇门在山西疑神峰的势力已经坐大了呢。
  原来不是。
  然而杜小月却为什么要骗我呢?
  难道是有人逼她说的?
  谁?
  那个“铁布衫”到底是谁?
  我是聂青,那“铁布衫”自然就不是鬼王了。
  小月为何又要告诉你:“铁布衫”就是聂青呢?
  吴铁翼一直迟迟未现身,他到底来了疑神峰没有?
  绮梦客栈闹鬼,一个个女子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我在山道上先行杀的那个,的确是“神枪会”孙家的女子,她正要在井里下重毒,我抓住了她,本来要问个明白,但她却忽然着了暗器,死了。
  我怀疑客栈里先前死的鸡鸭犬羊猫,都是她下的毒——然而她却为何要这样做呢?
  我也不及问出什么来,这时,你们正赶上山,我手上还有她醮毒的裙子,我生了堆火,把它烧了,顺便引你们注意到火光。我也趁此搭班,进入客栈,却仍是给大捕头瞧破:那是“神枪会”子弟的服饰。
  这段日子,连“铁枪火上飘”孙譁也甚少露面,到底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事?我都不甚清楚。
  也许金钟罩他们都晓得。
  所以,我才分外警觉到:
  这些人已经不信任我。
  ——他们也快向我下手?
  因为,他们才会催迫我向你下手。
  幸亏我留了一手——至少没下重手。
  果然刚才金钟罩和韦高青都向我下杀手。
  结果,死的是他们。
  杀他们的,却不是我。
  而是杀手王飞。
  还有你。
  ——名捕无情,居然为“鬼王”聂青杀敌。
  看来,我这一趟山西疑神峰行,来的不冤,万一死了,也死得不枉了。
  哈哈。
  (哈你个头!我可是“鬼王”聂青!)
  (我能说的都尽悉跟你们明说了。说出来,我心里也舒坦多了。除了一件事,实在太重要,太神奇了,我决不能平白告诉他们。)
  (说真的,当坏人也是一个人,当好人也不过是人,当中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分别。但当奸的,却在暗处,自觉理亏,什么都不能表达。如果做一个好人,活得坦荡,敢做敢爱,自己感觉到顶天立地,俯仰无愧,这感受就好多了。)
  (我除为了要得到“沙漠蔷薇”和吴铁翼宝藏外,还有一个重大抱负,才致跟“杀手壕”的人虚与委蛇那么久。)
  (现在,我可要当回自己了。)
  (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
  (我是“鬼王”聂青。)
  (我要敢爱敢做。)
  (敢爱敢恨。)
  (我是“东北王”林山主的儿子,也是“一刻馆”的署理馆主,可是,我今天在山西疑神峰,野金镇里的猛鬼洞,所作所为,都亲力亲为,独行独往,直至遇上名捕无情,杀手王飞,才算吾道不孤……)
  (我没有丢“东北一刻馆”的颜脸!)
  (何况,我还有个秘密,恐怕比什么蔷薇、财富还要重大、还要吸引、还要神奇多了——这,我该不该说出来呢?)
  (不!)
  稿于二零零二年五月底至六月底静飞饱受妊娠困扰煎熬时期。
  校于二零零二年六月二十二日,孟刻吞、云冬、曼阁保东六卡均对我采取宽容及回复信任策略,暂纾缓重大困境,额首称庆。原梁造成现有功。
  第四章 阴影里的暗影
  第一回 那人仍在黑暗中,没有动
  一哄而散。
  屏息以待。
  如果现在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而且个个都是高手,加上荒山寒岭也不知往哪儿逃是好,光是以上两个反应,罗白乃、何梵和叶告三小,必当毫无疑问选择第一项。
  试想,一个脸容溃烂的人,居然就是吴铁翼,更可怖的是,一向看来荏弱无依、娇小可怜的杜小月,一旦起了身,下身竟是一棵长着花的树,而上身却似断成一截截又硬生生接驳了过来似的。
  这月下的情景,未免荒诞得令人畏怖。
  但大家都没有逃离现场。
  每人都屏息以待。
  因为现在已到了决战的时候。
  ——如果说:这荒山上,正义和邪恶的力量、好和坏的双方,迟早要来一次大对决的族 ,现在已正是时候。
  绮梦面对着绮梦客栈,绰着枪,深吸了一口气,道:
  “站住。”
  那人本来正魏魏颤颤的一步一步的跨出来,闻言止步。
  正好,就停在月亮照不到的幽黯中,只有一束乌瀑似的柔发,还映着月光。
  绮梦缓缓的道:“我有三个问题。”
  那人在黑暗中,没有动。
  不知怎的,在屋外的人,人人都觉心跳几乎停顿,然而呼息加速。
  那人仍在黑暗中,不动,也不说话,像要等绮梦把话说下去。
  绮梦盯着阴影里的暗影,道:“你是小月,还是唐化?”
  那人仍在黑暗中,没有动,甚至没有反应。
  绮梦也不催促。
  只等候。
  她把枪尖插入地里。
  枪竖聳直。
  她一手搭着枪,月下看去,仿佛她倚身枪上。
  她就似是一个枪口上的女人。
  半晌,阴影里的暗影才说:“我是唐化,也是小月。”
  绮梦冷笑,又问:“你是敌?还是友?”
  阴影答:“既是敌,也是友。”
  绮梦刀眉一竖,冷哼道:“你几时来的?你来干什么?”
  阴影道:“现在有四个问题。”
  绮梦怒道:“小月给你弄到哪儿去了!?”
  阴影中的人道:“这是第五个问题。”
  绮梦叱道:“你到底回不回答!?”
  阴影中的人依然好暇以整:“第六个。”
  绮梦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自狂怒中镇定了下来。
  她冷静地道:“我问的你一个都没有答。”
  人影柔柔地道:“你问的,我都可以回答。我对你特别优待。”
  绮梦道:“你的回答最好能让我满意,不然——”
  那人柔和的问:“——不然怎样?”
  绮梦道:“不然,只怕你活不出绮梦客栈,活不下疑神峰,活不出野金镇。”
  那人似乎笑了笑:“其实,今晚之后,有几个人还能活着下山的呢?绮梦客栈今后再有没有活人,也不知而知。”
  绮梦仰了仰首,冷峻地道:“那你确是‘破烂王’唐化了。”
  那人平静的道:“我确是唐化。”
  绮梦目光已闪动杀气:“那么,小月呢?”
  那人也柔静的道:“我也是小月啊。”
  绮梦目光一寒,五指扣住了枪身:“你既要跟我耍把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不慌不忙,只温婉的说:“梦姐,就算你不认得我的人,想必也听得出我的声音,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婢小月,那我还是谁?”
  绮梦仔细分辨,果真是那怯生生温柔婉转的语音,平常也听习惯了,这不是杜小月,还会是谁?
  光是样貌,还可以靠易容化妆一时瞒骗过去,但声音、语调又怎么可冒充得来?
  绮梦目中的杀气不由得稍稍柔和了下来,兀自疑虑的道:“可是,如果你是……又怎会……?”
  阴影中的女音忽然变了。
  “孙绮梦,不,我应该叫你作吴绮梦才对,我不是唐化,谁是唐化?我若不是破烂王,谁是破烂王?”
  绮梦不由得退了一步。
  她用手紧握着竖插于土中的枪身,才稳得住身子。
  那不是小月的声音。
  那语音阴阳怪气,但确是男人的声音。
  这实在令绮梦惊愕绝伦,莫此为甚,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但仍无法镇定下心情,语意也震愕莫已: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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