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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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扬千里上覆舟山求医。
而在这期间,自己的师兄蒙逊、师姐楚儿,亦因为不同的原因或死或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还守在师父身旁。
这一回,是他第三次从宿业峰离去,身边没有楚儿,也没了师父,而且未来的岁月里,也已不可能再回来。
这样的别离,令得他有些不舍有些落寞,毕竟自己曾经在忘情宫中度过了三年多的光阴。
他一个人静静地默立良久,最后在心中低低道:“师父,再见了!”收拾心绪,振作精神御风往北飞去。
然而小蛋在那小镇外的白桦林里直等到翌日中午,仍旧不见尹雪瑶和霸下赶来会合,不禁担忧道:“莫非出了意外,又或是走错了路没找到白桦林?”
他耐着性子等到天黑,尹雪瑶和霸下依然声息皆无。小蛋心中越发不安,隐隐觉得两人必定是出事了。
他在一株白桦树上给尹雪瑶和霸下留下记号,而后径自御剑返转宿业峰。
到得宿业峰前,小蛋收起仙剑,悄然潜入宫中打探欧阳霓和尹雪瑶、霸下的消息。
可一整晚下来,非但没找到尹雪瑶和霸下,连欧阳霓的踪影也未能寻着。
小蛋冒险抓了个灰霜营的铁卫闻讯,恰好此人乃赵朴部下,对他甚是钦佩敬重,这才一五一十将昨晚宫中的变故说了。
原来昨夜小蛋离去后,不知怎地便被人发现黑石窟出了状况,一干牢里的守卫尽皆中毒惨死,无一活口。叶无青随即便下令缉拿尹雪瑶和霸下审讯,结果引发了拒捕后的一场混战。
尹雪瑶倚仗出神入化的毒技和霸下的荼阳火罡,连伤十数人后杀出重围不知所终。按这位灰霜营铁卫的猜测,他们能够如此轻易的逃脱,多少也有负责围捕的忘情宫守卫看在小蛋面上,出工不出力,暗中纵容的缘故。
至于欧阳霓则是今日一早就奉命出宫巡视安抚西域各派,同行的还有灰霜营的两队铁卫,也就难怪小蛋寻她不见。
小蛋听完暗暗叫苦,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般地步。尹雪瑶和霸下为了躲避忘情宫追杀,势必会隐身化形,天下之大,却教自己往哪里找寻?
他不敢在宫中多作停留,谢过那名灰霜营铁卫离了宿业峰。尽管明知尹雪瑶和霸下前往那镇外白桦林的可能微乎其微,小蛋还是抱着一线希冀,回到林中又等了整整一日一夜。
到了第三天头上,小蛋终于放弃。他明白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左思右想,莫如离开此地前往各处打听。
他折转向东,待出了凉州地界后便是在忘情宫的势力范围之外,无须再顾忌叶无青派出的侦骑。
如此又游转数日,小蛋经汉州进入到中州境内,距离翠霞山已是不远。
他寻到翠霞山下的那家酒肆,向卫惊蛰娘亲打探盛年等人的消息。偏偏卫母所知有限,只听说盛年和几位翠霞派各支的首座均不在山,至于去了哪里便不清楚了。而尹雪瑶和霸下的消息,卫母更是连听都没听到过。
小蛋微感失望,便改变了上翠霞山求见盛年的念头,转向南行。
这一日他行到卧灵山左近,心血来潮下御风入山,往淡家村而去,暗自寻思道:“说不定,小龙和曾婆婆会在村里等我。更说不定罗姑娘她也——”
想到罗羽杉,小蛋的心一下子热起来,不由得加速赶路,不消多时便遥遥望见了座落在山坳间的淡家村。
可令他失望的是整座村子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他来回转了三圈,也没有发现尹雪瑶或是罗羽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天将黄昏,小蛋回到村口的大坟冢。在当年盛年等人亲手立下的石碑周围,上次来时清理干净的杂草此际重又长满坟头。
他细心地拔净荒草,祭拜过后,又到父母生前的故宅里静坐了个多时辰,这才来到那口百年古井前。
荒凉的打谷场上,历尽沧桑的古井兀自默默伫立,看着月色下清冷的景象,谁能想到数月前就在这口井下,曾经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乃至关系到天陆存亡运数的大战?
小蛋更想不到,数十日前他的师姐楚儿和丁寂,也曾经在这口井前静静站立过,然后分飞东西,去往不同的方向。
他的手缓缓抚摸过井口凹凸不平的石面,望见如霜月华,洒落在深幽漆黑的井水里,闪动着熠熠的银光。
他的脸庞便在这粼粼波光里摇晃着,变得苍老萧索起来。
忽然他涌出一种冲动,只想纵身跃入这深深的古井之下,在那片浩瀚无涯的汪洋血海里,就此悄悄的老去。
从此,不再有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不再有红尘里的熙熙攘攘。
他这么想着,却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花了一下,隐隐约约看到底下波光中,有一张熟稔而绝美的容颜一晃而过。
小蛋的心猛地一跳,待到他定睛观瞧时,伊人的影容渺然无踪,仅剩着自己孤单的影子,傻傻地看着一口井。
他自失地笑了笑,仰首望着天宇中高悬的冷月,心想道:“我刚才怎会动起遁世出家的念头?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更还没能找到罗姑娘、曾婆婆和小龙,我怎可以颓唐放弃?”
念及至此,莫名地有一股明悟,如这夜晚的清风皓月,拂照在他的灵台之上。连日的疲乏抑郁、焦灼彷徨,彷佛是被井水彻底冲洗一净,脑海里前所未有的通明宁静。
恍惚中,他好像又在井面的波光里看到了罗羽杉的芳影,似亦正在向着自己含情脉脉地无声诉说着什么。
豪情汹涌,浩气荡胸,小蛋情不自禁向着无边无际的夜幕仰天长啸,激昂雄浑的啸音,如同一只挣脱所有禁锢枷锁、振翅高飞的雄鹰,自在翱翔于群山之上,已没有任何力量可再束缚上牠,再令牠蛰伏。
当晚月明如画,轻风绕云,这个少年长啸当歌,踏着月色阔步离去。
这一刻,他的身后抛离的不仅是曾经的家乡,更有一份看不见的沉重过去。
这一刻,他的面前展现的不仅是无限的未来,更有一股激越的壮志情怀。
只是,在小蛋的内心里仍旧无端地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错过什么,并且随着他脚步的离去,正在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其后十数日小蛋一路东行,直抵东海之滨。他在一座小渔村里借宿下来,每日登上碣石远望沧海,从日出而到月没。
某一日风雨如晦,海上怒涛如吼激浪奔腾。
小蛋伫立在东海边,迎着狂暴的风雨,面对着波涛万顷海天一色的壮丽景象,胸中豪情飞扬,直感到自己仿似也化作了这天地大海的一部分。尽管渺小得微不足道,却可与日月同辉,与海山同势!
他由此而受启发,便在这暴风骤雨滔天怒浪里领悟到“十三虚无”中最后一变,“和光”诀真谛。
次日晌午,雨收日出,一道虹霓横跨晴空。
小蛋背负雪恋仙剑,旧衣故履孑然西去。此后的日子里,他的足迹所至遍及天陆九州岛,海岛山川。
(请继续期待《仙羽幻镜》续集)
下集预告:
小蛋在欧阳霓的襄助下脱离忘情宫,却也由此和尹雪瑶、霸下失散。他多方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只得独自浪迹天涯。
然而小蛋并未意识到,当他这一日兴之所至行入南荒的时候,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亦正席卷而来。
只是这次风暴指向的目标,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位独尊天南,闭关多年的绝顶魔头……
第十七集 南荒篇
第一章 浪迹南荒
元宵节刚过,天陆西南的七星山中已是到处春暖花开,冰消雪融。一整个冬天的皑皑白雪,化作清澈甘冽的涓涓细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汇作小河大川,向东奔去。
一位身着紫衣的美貌少女,正沿着崎岖僻静的山道迤逦而行,她的背后负着一根碧绿通透的细竹,顶端系了条与身上衣衫同色的紫缎带,迎风猎猎飘舞,更增一分英姿飒爽。
只是这少女的体态略显臃肿,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忽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打破了山野的空寂,自紫衣少女身后的山道上,行来一人一骑。
来人看似四十多岁,身着锦袍,面冠如玉,相貌颇是英俊,可惜一双眉毛高高挑起,给人狡诈跋扈的感觉。
他背后斜插双剑,明黄色的腰带上悬了块殷红色的琥珀饰佩,座下骑的是一头状若猛虎的威武魔兽,全身金黄色的鬃毛夹着雪白的条形斑纹,高高立起,头顶上生出一只约莫丈许长的银灰色犄角,如月牙般向上翘起。
魔兽的双眼闪着绿幽幽精光,嘴边吐出一对雪白森寒的锋锐獠牙,粗壮的脖颈上套了一圈青铜色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咚作响。
它身后铁鞭似的尾巴笔直朝天,尾端生有拳头大小的金色肉瘤,正是南荒罕得一见的魔物——金骜虎。
金骜虎四蹄几乎足不点地,行得比奔马还快,转眼就从紫衣少女身侧掠过,锦袍男子有意无意扭头望了少女一眼,口中发出低低一咦。
紫衣少女并未在意,一来南荒偏远之地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偶尔邂逅于道亦属正常;再则她一身修为颇是不弱,又精擅催驭毒虫之技,除非碰上一流的魔道难缠人物,否则即便动手也是不惧。
那锦袍男子纵骑超越了紫衣少女数丈,却猛地口中一记呼哨,金骜虎调转过身,堪堪拦住紫衣少女的去路,脸上带笑,道:“女娃儿,你是谁家的门人弟子?来此作甚?”
紫衣少女见锦袍男子去而复返,心中暗自戒备,回答道:“我来自汉州白鹿门,并非南荒人士。”
锦袍男子偏头想了想,道:“汉州白鹿门?没听说过。不知姑娘孤身远行所为何事?或许宫某能帮上你的忙。”
紫衣少女略一犹豫,问道:“宫先生可有听过越秀剑派屈翠枫屈公子?”
锦袍男子微微一怔,继而哈哈笑道:“巧了,你问别人我可能会不清楚,这屈翠枫嘛,三天前咱们还在一块儿喝酒。姑娘若信得过宫某,不妨随我前往。”
这紫衣少女正是卫慧,闻听有人知道屈翠枫的消息,不由芳心大喜,但她终究心中有疑,玉容上不动声色,道:“请问宫先生,您和屈公子见面时他身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手中可有一柄白玉折扇?”
锦袍男子暗道:“好个刁蛮机灵的丫头,居然考起宫某来了。”他信口胡诌道:“好像是一身新换的白衣罢,我俩喝酒时并未见屈公子拿出折扇,姑娘是想找他?”
大凡世家子弟衣着光鲜不是大红大紫,便是素白墨黑,锦袍男子想,以屈箭南夫妇生前的家教,定然不会允许儿子的穿着太过张扬,而墨黑色衣衫显然也不符“越秀玉鹏”的名号,故而猜了白色。
他惟恐有错,特意加上“新换”二字,万一出了岔子也可敷衍周旋。
卫慧心一沉,暗道:“翠枫从来只穿宝蓝衣衫,何时换过白衣?况且他交游广阔,三言两语便能与三教九流正魔两道的人物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倘若这男子真与翠枫喝过酒,便该以兄弟相称方才合乎情理,岂会口口声声还叫他‘屈公子’?”
她疑窦大起,淡淡道:“看来宫先生果真见过屈公子,恕我多心了。”
锦袍男子哈哈一笑,得意道:“姑娘客气,不如这就让宫某带你去找屈公子。”
卫慧盈盈一笑,道:“多谢宫先生好意,不过,我倒也不忙见他。若你有机会再见着屈公子,烦劳转告他尽早回返越秀山,万勿让大家挂念。”
眼见得手的鱼儿要脱钩,锦袍男子愣了愣。
卫慧容貌秀丽出众尚在其次,最令这锦袍男子心动的,还是她腹中怀着的胎儿,正是男子梦寐以求的上等紫河车,若能得而炼之服食下去,于功力精进大有裨益。
他转念寻思道:“我本想将她诱回仙府先奸后杀,取了紫河车。偏生她言词闪烁百般推托,多半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既然软的不行,嘿嘿,我何必再跟她假客气?”
主意打定,锦衣男子脸上堆笑道:“何须如此麻烦,屈公子离这儿也不算远,姑娘既然挂念他,随我去见上一面又有何妨?”
说罢,一驱座下金骜虎欺近卫慧,探手扣向她手腕。
卫慧早有防备,娇躯一晃,朝后退避:“男女授受不亲,请宫先生自重!”
锦袍男子腾身飞抓卫慧香肩,道:“乖乖跟我走罢!”
卫慧临危不乱,朱唇中轻叱一声“咄”,左手翻腕亮出烛龙香鼎,默运白鹿门的不传密法“聚龙心诀”,但见金澄澄的鼎上光芒大盛,飘逸出一股浓烈香气。
锦袍男子生恐香气中蕴藏剧毒,急忙抽身屏息,魔气在体内流转周天,察觉并无异样方始宽心。却冷不丁听到背后“嗡嗡”轰鸣有若雷滚,一大片千姿百态的毒虫,朝着他幕天席地扑袭而来。
锦袍男子不惊反喜:“敢情这铜鼎也是件宝物!”他左手大袖一卷一扬,撒出团灰蒙蒙的粉雾,“呼”地涌向袭来的毒虫。
那毒虫虽然数以千计,可惜尽皆是些普通货色,甫一沾上粉雾便纷纷坠落毙命,剩下的远远飞开,不敢接近锦袍男子身周三丈。
锦袍男子扬声笑道:“美人儿,难为你连人带鼎一并献上,宫某一定不会亏待!”一催金骜虎冲向卫慧,屈指弹出一道劲风,直射她左腕脉门。
卫慧心头凛然,拧身避过指风,掣出碧玉细竹,点向锦袍男子咽喉。
锦袍男子浪笑道:“舞枪弄棍原是宫某的拿手本事,你一个女娃儿,难道还想跟宫某一争长短?”他端坐金骜虎上纹丝不动,右手双指在面前一竖一夹,正将卫慧的碧绿细竹紧紧钳住。
卫慧运劲回夺,锦袍男子轻笑道:“心急什么?我给你就是!”
他双指顺势往前一推,卫慧立足不稳往后踉跄数步,险些被脚下的山石绊倒。
锦袍男子犹如猫戏老鼠般,慢悠悠驱着魔虎步步逼上,伸手往卫慧面颊摸去:“美人儿,莫要累坏了,让我替你擦擦汗。”
卫慧又羞又怒,挥碧竹往锦袍男子胳膊上劈落。
锦袍男子手臂匪夷所思地一扭一转,如软骨灵蛇般绕过碧竹,在卫慧玉颊上轻轻一抹,又好自以暇地将手送到鼻子底下深深一吸,啧啧赞道:“好香,好香,人美如玉,其臭如兰!”
卫慧越斗越是心寒,自知与锦袍男子的修为判若云泥,若非对方有意调戏,两三招间便要落败成擒。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卫慧惊惧之下,猛然腹下有如刀绞生出剧痛,额头冷汗森然冒出,俏脸煞白,却是剧战之下真气血行过急,牵动了胎气。
锦袍男子见状长身探臂,劈手夺过卫慧的碧绿细竹往脑后一抛,低喝道:“美人儿,时候到了!”
卫慧眼瞧着锦袍男子大袖飞卷自己腰肢,已然避无可避,她心中悲凉,双目一闭,道:“我大不了一死保住清白,也绝不负翠枫!只可惜肚子里的孩子……”
她贝齿一沾舌根便欲狠狠咬下,突然半空中响起呜呜风声,速度快逾闪电,直袭锦袍男子脑后。
锦袍男子听得风响便是一惊,原来风声来自身后,却是一左一右。两道劲风看似锐急,却暗藏差异,左面一道势大力沉、雄浑刚猛;右面一道轻盈迅捷、变化多端,显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为。
锦袍男子不敢怠慢,舍下卫慧扭身反手拔出背上双剑,在空中打过两束妖艳蓝光,“铿铿”爆响,将激射而至的一对日月飞轮挡回。
那飞轮呼啸回旋,落入一名满头蜷曲蓝发的男子手中,蓝发男子如一头鹰隼从上方崖顶冉冉飘落,冲着锦袍男子斜眼撇嘴道:“你这家伙是哪里混的?欺负一个身怀六甲的单身女子,知不知羞?”
锦袍男子狞笑道:“商老二,你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知道我是谁么,敢来坏我的好事?”
蓝发男子冷哼道:“我管你是谁,你既知你商二爷的威名,还不快滚!”
锦袍男子不屑道:“要是你和缺了条胳膊的商老大一起上,宫某或许会给你几分面子。现下就凭你一个人,妄想跟我斗,作梦!”
商老二讶异道:“紫鸭山无欲府府主‘色胆剑心’宫无极?”
锦袍男子傲然道:“算你懂,知道宫某是谁。可如今害怕,已是晚了!”
锦袍男子是蛰居多年的南荒魔道顶尖人物,尽管身为无欲府府主,可平素所作所为却是大大的有欲。只是一来行踪诡异,二来修为高得惊人,别人想找他的晦气也难。
商老二如临大敌,一摆日月飞轮,道:“废话少说,咱们两个手上见真章!”
不待宫无极回应,商老二纵身挥轮轰去。
宫无极也不动弹,双剑并举架开日月飞轮,冷笑道:“可惜商老大以后不但没了胳膊,连兄弟也没了!”
商老二一面挥轮力战,一面传音入密道:“女娃儿快走,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卫慧大吃一惊,她绝处逢生盼来救星,哪料商老二自认弗如,催促自己赶紧逃命?
可就这样抛下为她出头的商老二,卫慧又如何做得出来?
就那么一迟疑的工夫,场中商老二和宫无极业已交手十余个照面。表面看来两人打得平分秋色,可宫无极大马金刀地坐在金骜虎上,迫得商老二如走马灯般四下游走,高下已见。
商老二眼角余光瞧见卫慧还愣在原地,急道:“快走,我打不过他还逃不了么?”
卫慧如梦初醒,晓得她在这帮不上忙,一咬牙道:“商先生保重!”纵身往来时的山路上御风飞掠而去。
宫无极也不着慌,双剑一拢大力劈下,将商老二逼退三步,口中真言念动,左手遥遥一指卫慧背心,喝道:“疾!”
“嗡——”宫无极腰间的血色琥珀红光暴涨,应声飞腾,倏地幻化作一头巨翼魔鹰,探出双爪,凌空抓向卫慧背心。
卫慧避不过,只得回身举杖斜刺魔鹰胸脯。
魔鹰大翅一振,罡风吹得卫慧摇摇晃晃招式走空,那双锋利的魔爪已是迫在眉睫。
“休要伤人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金灿灿的魔鞭铿锵响鸣,居高临下拍向魔鹰背脊。
魔鹰若不收手抽身,固然能抓住卫慧,可自问殊无把握硬捱下来人崩山裂石的一鞭。它迫不得已,双翅舒展冲天而起,魔鞭自尾羽上一掠而过,强劲的鞭风“嗤嗤”刮落一蓬血色光羽。
吃了小亏,魔鹰凶性大发,没等宫无极发出号令,引吭厉啸,俯冲向来人。卫慧险死还生惊魂甫定,抬头望向救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