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查无此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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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很想看刘淼此时的表情,假装四处打量,却正撞上了刘淼深沉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慌乱了一下,马上转开了视线。
张问的话音还没落,杨鑫就干脆地说:“我投刘淼先生一票。”
大家都知道平时杨鑫和刘淼的关系还不错,拌嘴开玩笑都很溜,没想到指认的时候也是毫无负担。
阿九跟道:“我也投刘淼先生。”
燕灵飞高高地举起手:“刘淼。”
接下来又有大概四五个人投了刘淼。
康涂这才知道,原来只有他是毫无头绪,仿佛没带脑袋来参加任务。其余的很多人都像赵政一样,早就察觉到了刘淼的异常。
刘淼坐在人群的外围,被众人指认了也没不怎么着急,耸了耸肩,似乎早已经料到了。
张问道:“说说为什么?”
燕灵飞再次乖乖地举手后再发言:“伏火路时只有刘淼保持清醒,这三个小时我们对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他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解决问题,只是等着我们醒,我觉得这一点很不刘淼。他应该不是这样消极等待的人。”
“然后在找钥匙时要跟我们一起行动也很奇怪,他平时都跟杨鑫他们行动的。再结合赵政在西南方向找到线索的情况,我觉得他是刻意的,不想让我们找到线索,而且在路上他也总是劝我们放弃。”
阿九觉得他说的这些很完整了,认同道:“当时我也在场,刘淼先生一直在夸大铁索路的危险,不愿意让我们过去,我们也确实被影响了,后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鑫半玩笑地道:“我就知道他是唐代人啊。”
但此时谁也不会为这个笑话而笑,在这个时候任何玩笑都是不合时宜的。杨鑫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其实我没别的理由,就是感觉他的状态和别的时候不太对,绷得很紧。昨晚我失眠,想找他聊天,一碰他他瞬间就睁开了眼,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他睡的时候只要有人近身就会醒了,从来等不到人走过来。”
“我觉得他在想事情,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所以才会走神,”杨鑫接着道,“就比如说赵政他们是否拿到了有关卧底的线索这种事。”
在这样的场合下谈直觉和揣测,虽然听上去荒谬且站不住脚,但在情感的攻略上却很有用。
直觉是很重要的一项因素,赵政在刚进地宫,刘淼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在怀疑他,因为除了他别人很难完成这样的任务。
这是一种隐形的能力,尤其在有所成就的人身上作用显着,也更加有可信度。
再加之刘淼自从入了地宫之后就表现的太亮眼了,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仿佛刻意在吸引人的注意,当他的所有行为都有合理的缘由,他的举动都有人作证时,他就能摆脱嫌疑。
在座的人都已经混成了人精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如果刘淼是卧底,那么他也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掩藏自己。
张问看向刘淼,礼貌道:“刘淼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刘淼很厌烦地挥手,“活该我倒霉,这次的任务真的和我八字不合。”
“您承认自己是卧底吗?”张问例行走了个程序,再次问了一句毫无用处的话。
“我不是,”刘淼的表情落下来,难得的严肃,“但我说了你信吗?”
“如果没有我,你们在已经死在伏火路了,那么高浓度的致幻剂,你当开玩笑呢?说我无作为,你知道把你们这群疯子拖出来废了我多大的力气吗?”
燕灵飞马上打小报告道:“他生气了!”
张问只能无奈地站出来打圆场:“先生不要动怒,咱们都是为了任务。”
“您再说点,既然大家怀疑您,您就解释解释?”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刘淼翻了个白眼,看样子气得不轻,“随便你们,你们太蠢了,我要是卧底会这么蠢的让自己成了个靶子?而且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你们投出去了我,剩下的任务要怎么完成?”
他说着随便,但还是在为自己辩驳:“你们觉得我没有尽力所以想投我,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伏火路的计中计谁能料得到?过铁索时所有人都恐惧了,只不过我先说出来了,你们就觉得是我在引导你们?”
“一方面依赖我,一方面又怀疑我,这凭什么?”
张问再次安抚道:“先生,咱们就是说说自己的想法,您消消气。”
如果被指认成为卧底,就算是冤死的,也不得再进行任务,他所在的队伍如果获胜了也不会分得工分。这是一件很坏的事情,说消气也只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被指认了都会生气的,提前的官话打多少都没什么用。
因此刘淼对此极其不屑,没有理他。
康涂还挺羡慕刘淼的。有能力,有自信的人才敢这样发脾气。像他刚才,被质问的时候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知道赵政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思绪又飘地不知到了哪里,想道:“总不至于是高兴的。”但赵政真的很能忍,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表现出了局促不安,虽然他已经尽量在控制了。
第23章 谁是卧底(十六)()
“我们来举手表决一下,”张问见也没什么人再要发言了,说道,“觉得刘淼先生是卧底的举手。”
康涂谨慎地观望了一下,等稀稀落落地开始有人举手后,才跟着众人举起了手。
刘淼对他不错,之前还因为他有夜盲而特别关照了他,此时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背叛了人家一样。
这里头大概有半数的人都怀疑刘淼。这还是在质疑的人主动举手的情况下的人数,如果张问当时问“觉得刘淼先生不是卧底的举手”的话,可能统计出来的怀疑他的人数会更多。
赵政也举了手,李信跟上,他们几个人坐得很近,康涂又去偷着看了刘淼两眼,心里有些不安。
又是那种预感非常准的不安。
第二轮指认开始,刘淼率先开口道:“我投赵政。”
康涂心里一惊,砰砰跳了数下才慢慢缓和。
他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却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就算你们怀疑我,我也有权利指认,”刘淼用很无所谓的态度道,“我觉得赵政很可疑。”
张问说:“说说理由?”
“你们应该也记得,当初第一次陷阱触发时,只有李信和他逃了出来,我们当中擅长武艺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以当时铁笼的下落速度,让人连反应都很难反应过来,谁都没能逃得出来,只有他们。”
“如果只有李信一人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带了一个赵政,如果不是提前有所准备,谁能做得到?”
从一开始,康涂就觉得赵政在那次留下了把柄。只是当时大家都没说,他就把这件事暂时放下了,此时刘淼翻了出来,他心道:“果然。”
赵政听见这些之后并没有回答,反而是李信站了起来,他把长刀立在地上,以一夫当关的气势道:“你说这里有善武艺者,那指出一个,来与我比上一比。”
刘淼眯了眯眼,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微妙而紧张。
李信像一块直愣愣的木头,丝毫不做迂回婉转地道:“我四岁习武,二十岁受封将军,战场杀敌不可胜数,大秦之中除蒙武、王贲再无人能与我一战。当日的陷阱就算再快五倍,我也照样可以救出陛下,你们觉得不可能,我却并未觉得有何难处。”
他坦荡荡地说着实话,却让不少人难堪了。一时没人出声。
李信好似并未发现一样,接着道:“当时陛下并不知情,乃是我自作主张,若有存疑,来找我理论便可。”说着他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高高地抛起,他的身影随着这一个动作骤然消失在了原地,一时间半空中炸起了点点火星,手快得带起了道道残影,令人目不暇接。
他收势,长刀收回背后,碎石化成粉末落在地上,气息一点不乱。
李信道:“如果是危急时刻,我还可以比这更快。”
康涂见他还自己一个人笔直地站在场中央,一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很想把他叫回来,却觉得自己并没有与人家亲近到这个程度。
“好了,”赵政看向刘淼道,“还有什么疑问?”
然后冲着李信招了招手,示意快回来。
赵政在与李信相处时其实很像并不像是君臣,而是很像多年的老友,只有李信在恪守礼仪。
不做任务时他自己独来独往,做任务时就保护赵政安危。他严守一条线,既不让赵政对他的存在感到不自在,也不过分亲近。
虽然李信做到了这个份上,但刘淼如果只有这一个把柄的话是不会开口的,他把手往下压了压,让众人稍安勿躁,坦然地回视赵政的视线,继续道:“你在伏火路时其实没有中迷幻剂。”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安静了片刻,目光整齐地投向了赵政。
康涂愣了一下,也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旁边的赵政,见他神色如常,很自然地问:“先生何出此言?”
“因为我看见了,”刘淼理所当然地道,“我与你们不同,对味道非常敏感,意识到不对之后就捂住了口鼻,一直处在半清醒的状态,后来你们中了迷幻剂后大喊大叫,我反而更清醒了。”
“别的不说,但你自残时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赵政“嗯”了一声,直接撩起了t恤上短短的袖子,大臂上端露出一串牙印,一看就未经处理过,齿痕出已经肿胀起来,露出泛白的血肉。可以想见咬下去的人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确实,”他承认了,“我为防止出现意外,自从进那条路时一直在屏息,因为路太长所以还是不小心吸进去了几口,后来大家陆续开始出现幻觉,我意识到不对,就想了个办法让自己清醒。”
这是康涂从来不知道的,赵政一直没有说过。当初燕灵飞问赵政出现了什么幻觉时,他还记的赵政当时的回答,他说见到了一些小时候就在恨的人。
实在太可怕了,这些人的心思到底有多重?
从进伏火路时就在屏息,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从未相信过刘淼,也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只打算靠自己吗?
刘淼自在地换了个姿势道:“那你又为何不作为?还在我救你们出去时假作失智?”
“想找卧底,”赵政依旧对答如流,仿佛理应如此,“如果是卧底触发了陷阱,那么此时应该有所行动,那时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一直在等卧底。”
“为了卧底,都不在乎队友的安危了?如果不是我忍着头疼将大家带出去,所有人都要死在那里了。”
“你不是也在等我吗?”赵政反问道,复又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一开始就没有失去神志,为什么不救人?直到最后有危险了才把大家带出去?”
然后赵政又替他回答了:“因为你在等我,你以为我也是卧底。”
“随你怎么说,”刘淼耸了耸肩,“我只想让大家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而已。”
“毕竟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是毫无作为的。”
他反复提到这句话,显然是被这句话惹恼了,罪魁祸首燕灵飞感觉非常不服,再次举手:“他真的生我的气了。”
张问说:“大家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有人也随着刘淼的话来质疑道:“这样看来,赵政与刘淼中必然有一个是卧底。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赵政带回来的线索岂不是也不可信了?”
康涂犹豫了再犹豫,终于开始开了口:“当时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拿到的线索,线索是在一块大屏幕上,不会是造假。如果你们也不愿意相信李信的话,我可以作证,关于卧底的线索确实是真的。”
“算了你,”一个男人马上嗤之以鼻,“你不是一直崇拜赵政吗?”
康涂:“什么?”
“你刚进城的时候听见赵政的名字昏过去了?”
康涂:“”
这一篇到底什么时候能翻过去??
张问又出场了,道:“大家怀疑赵政是卧底的举一下手?”
康涂莫名有些坐立难安,四下望了望,见竟然也有不下十人举起了手。
燕灵飞、阿九、李信与他都没有举手。
第24章 谁是卧底(十七)()
说实话,刚才听说了赵政在伏火路其实没有中迷幻剂之后;康涂心里已经不敢再坚信赵政不是卧底了。
他怎么就能藏得如此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刘淼说了;恐怕这件事到最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刘淼突然反咬,直接把赵政也推了上来;这样一来;就直接导致赵政带回来的卧底的线索也就不可靠了。如果他们作假了关于卧底的线索,目的是想把刘淼冤死;那么后续的任务没有了刘淼,势必会很难进行。也许这就是赵政的阴谋。
可是康涂却很清楚,线索是真的。其他的他都不能保证;但是关于卧底的线索是无论如何赵政也骗不了他的;当时的那个场景的布置和破解密文形式;都不是赵政有能力控制的;他没办法在这个部分作假。
当时的线索确实指向了唐。
或许那串数字有别的意义?这恐怕注定只能是康涂自己一个人的烦恼;因为基于赵政的嫌疑;这一条线索很可能已经废了。
现在的情况看来,刘淼与赵政完全对立起来,其中的一个卧底很可能就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可是没有人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撒谎。
也许为了保险起见,大家会直接投这两个人,保证能压中一个卧底。
康涂略带些忐忑地这样想,他很怕赵政真的被冤死。
他是亲身经历过那段时间的,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就无法证明了吗?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就这样轻轻松松抹去了吗?他绞尽脑汁地回忆整个过程;想找出什么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密码是英文形式,最后一步只能靠他,赵政和李信都做不到,那大家为什么就不信呢?他第一次做成这样的高难度的事,难道就白费了。
突然间,一个念头像一道白光闪现在脑海,康涂猛地将它抓住,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起身,从搭在背包上的衣服兜里拿出了手机。
众人因为他忽然的举动都停止了言语,来回打量着他。
康涂的手因为有些激动所以有些抖,解开了屏幕,划开相册时忽然停下来,看了一眼赵政。
他并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看赵政这一眼。理由估计很复杂,大脑还没有精确的计算出行为的成本,身体就率先执行了。事后他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将会证明赵政是没有说谎的,也可能会导致他彻底失去中立的立场,偏向赵政。
赵政也在看他,见他忽然抬起了头,视线也没有移开,当然也没有慌乱。
康涂重新低下头,点开了相册。最新的一张图片,是他打着微微亮的荧光棒,照下来的写满密文的本子,后面的背景有一小角亮白的屏幕,能看到一点上面的黑色字体:“618-9”,没有完全照出来,剩下的被本子挡住了。
康涂把屏幕举起了,努力镇定地说:“我,昨晚是第一次破解密文,很激动,所以拍了个照,想留个纪念。你们也看见了,当时给的线索也被我拍下来了,因为不是故意要拍这个,所以没有拍全,如果这样大家还不相信,就当我没有说过。”
“我不是卧底,也没有偏袒谁,”他内心有些紧张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继续道,“只不过为了这个线索我们三个废了很大的力气,所以不希望白费。”
“你们分析的都很有道理,我就不拖大家后退了,当时我看到了这些,所以说出来,剩下的大家都随意。”
康涂已经尽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他谁也不想站,到现在他甚至在后悔卷入这件事中。他的莫名其妙的使命感让他不得不站出来,可是却担心把大家引入了一个歧途,导致任务失败。
如果当时去的人不是他,一定不会处理得如此局促。
手机相册被大家轮流查看,讨论陷入一个僵局。
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脸却很年轻的女人说:“不如两个都投了,省得烦。”
张问马上皱了皱眉,他的动作很细微,但是康涂当时很凑巧的就看到了。
他不满意这个提议。
果然,燕灵飞也反驳道:“刘淼能引路,赵政能带回线索,请问如果把他们投出去,是冤死的,这些事情要你来做吗?”
女人脸色极为难看,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在吃白饭吗?”
“不是,”燕灵飞回答,“我只觉得你无能。”
女人反唇相讥:“你又能做到什么?”
燕灵飞平淡地道:“我能不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蠢话。”
其实这并非真的很蠢,康涂心想,他这样说恐怕是因为想要偏袒赵政。
他在铁索路时没有跟上赵政,回来后好像觉得有些亏欠,对康涂他们极好,再加之他本来就和赵政关系亲近,此时这样说虽然有些道理,但主要还是从感性出发了。
“好了,”张问头疼地要死,制止了他们,说道,“继续指认,大家还怀疑谁,咱们加快速度,快到八点了。”
“我有一件事要说,”一个眉毛极浓的青年有些拘谨地道,“其实当时,我也在伏火路上有些意识。”
争吵和嘈杂忽然停了。
青年被大家盯着看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我也憋气了。”
“谁问你这个啊!”
“哦哦,”青年马上道,“我刚才本来想说的,但是刘淼先生先说了,其实我当时也没看太清楚,也不一定是准的啦”
有人叹了口气,扶额道:“说重点。”
青年:“我就依稀看见赵政站在路上,好像在找什么。”
刘淼打了个响指,嘴角挂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我说什么来着。”
“我在找先生,”赵政冷静道,“之前已经说了,想看看您煞费苦心布置了这个局,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淼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似乎不愿意再多费唇舌了。
青年又马上道:“我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