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神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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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怎麽就这麽笨呢?原先怎麽就没想到那家夥会给我们使这麽个绊呢?──想来那位「木偶师」先生是想了这麽个陷阱让我们来踩──
首先,他告诉枫这个「凶手」并给予他一个重大的精神刺激,让枫来「栽赃」,然後把我跟维深也引来,之後他就来个反栽赃──早早的报了警,说有方法把小偷找出来,顺便还能找到他的同党,之後,就是把我们一网打尽!他们就皆大欢喜,买卖照做,事情照干,枫也解决了,我跟维深这两个程咬金也搞定啦,按照这种情况,我跟维深就是放了出来,想想也不敢再去碰这事了──然後他就把事全做完了……呵呵……真是个好计划嘛……
微微一笑,我马上发动车子,又往後退了一些,把整部宝蓝色的跑车隐藏在一边的黑色阴影之下,这次是真的我能看到人,而别人看不到我了。
维深感到车子的移动,先是一愣,而後疑惑的看著我。「你这是干嘛?寒……你今天很怪哎……」
我对他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誓,轻声对他道。「我们就好好的在这看完这场戏吧……过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不能真正的确定我想的对不对,因为我终究对那人算不上是太过於了解。要是我想的不对,那就让枫一个不知跑哪去了,而要是想得对的话……那我就有办法跟那人玩一玩……顺便把他找出来看看。
我已经好久没碰上个那麽会搞脑子,又愿意花那麽大手笔去开一个局的人了──我对那人算是十分的感兴趣了。
「你今天真的很怪……」维深皱眉看著我,并小声的笑了几声──希望他别发挥他那「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把我当成病人就好。
决定不管那只猪,我开始把精神集中在档风玻璃外的一切……
五分锺,在车内一片静寂中过去,外面还是一片黑,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时间不是我能掌控的,但我还是不自禁的想著是不是能用放影机的快进键把这无聊的时间弄得快些过去,免得我那有点期待的心情有低落的负面情绪。
「喂,寒,你到底在搞什麽?」维深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声了──但我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发觉自己还真无聊,连这种谁先忍不出开口的事都计较。
在心底里自嘲的笑笑,我把整个人放松了靠到驾驶座的椅背上。「等会那韦恩找来再一块告诉你吧,看来这事不管怎样都得找他了……」惨啊……真的要欠那个我最最不想欠他人情的人的情了……看来今年我是要被人请去当破案副手了……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就在维深皱起眉头,准备情绪大暴发的对我发疯的瞬间,眼前那座宅子四周忽然一片光亮──那是一大堆的警车车头灯的光──而那光线中的主角,毫无疑问的,就是枫──虽然他现在的这张脸跟他本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但我还是知道,那个人,绝对是枫。
而维深则是一脸的惊愕。
愣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只是笑。
「这是告诉你,我们刚刚差点就踩到别人的陷阱里去,被抓到警察局去喝茶啦!」那麽……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绝对是「XX作家、XX教授竟是偷天大盗?」呵呵……那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
看著那一片光明的前方,我微笑著──看来,也是时候转守为攻啦……人家那麽抬爱我们,我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并不好是吗?我们中国人不都讲究「礼尚往来」吗?……
那下面,也该我还礼了吧?……
……
一个被看破的陷阱,将会成为另一个引出原凶的陷阱……
站在黑色幕布後的神密人,将要被迫撩起他的面纱……
……
第九章 布局
我曾经犯过两个错误。
第一次犯错,我伤了我的父母。
第二次,我伤了我此生最爱的人……到了最後,被伤得最重的,还是我自己。
当时,我只懂得去逃避现实,我感叹世界的不公……为什麽我要背上这样的一份痛苦?……
也因此,我有了另一个恶梦──在梦中,我发现,原来,我是一个残酷而无情的人,我恨世间的冷,却在梦中猛然醒觉,我方才是那个最冷血的人……
在梦中,我旁观著一切,我有能力去阻止的一切……可我却只是看著、笑著……
但现在,我已不知自己笑的到底是什麽?
或许……我笑的是那时幼稚的自己吧?……
伤疤,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成长而消失的,每每在午夜梦徊之时,它便会在心中隐隐作痛……
……
「靛.寒.世!你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警车一开走,当那反常在夜间过分热闹的街道回复平静的同时,维深就在我耳边大吼起来。
他难道就不能等到回家之後,我洗完澡、冲完咖啡坐到了电脑前面了再吼吗?
我低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打开车的内灯,侧身望著他。
「我让你告诉我到底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让你用看孤儿的眼神看我!!」维深指著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宅子旁的街道,再一次冲我大吼──我说他这几天怎麽老这麽火爆呢?不会真的是更年期提前了吧?难怪有人说当老师的人都老得特别快……
「你哑了啊你?」维深看我这不发一言的样子看得是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看他这个样……我就忍不住的想整他……
看来我也积了点压力麽?
於是乎,我打定主意的就是不说话,就想知道,这平日里以雷打不惊的好皮气好忍耐力闻名的莱芬斯特教授会被我气到什麽程度──这可能跟我以前喜欢跟我的那些教授们开玩笑的习惯有点关系吧?……反正……我认为我是个挺善良的人……
又安静的等了一会,维深便终於彻底的抓狂了──「靛寒世!!!你到底说不说?!」──在心理学上他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属於情绪重度不稳定(这是不能出庭当证人的),而且受到外来刺激使他不能平伏情绪,且心内有烧心之感,还有压迫性烦闷感,通常,有以暴力行为发泄情绪的倾向──简单点说,就是「发怒」。
看他那一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皮,还有狠狠瞪著我看的眼睛──终於,我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你笑什麽?!!快点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这一笑,他就更急,而他那一急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更好笑……
嘿嘿……哈哈哈……我、我不行了……好搞笑……
「靛.寒.世!!」──维深大少爷这一吼,希望没有吓到什麽可爱的小猫小狗才好……呵呵……
……
好不容易,过了大约十分锺,我总算是把笑意给压了下来,也不太想整他了。才用笑得已经有点发软的手脚发动车子,直往某位要被我扯下水去一块参加这场赌博游戏的倒霉鬼家里去──虽然,我几乎能百分百确定,这位老兄他会非常乐意掺和进来就是了。
此时,维深正在一个生闷气,把头扭到一边,看也不看我一眼,但看他那神情又让我有想笑的冲动……
「维深……」我用因为笑得过了头而有点发颤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哦……我们亲爱的医生大人总算会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被人毒哑了呢。」马上,他用力的转过身狠狠的瞪著我。
不行……又想笑了……
「你急什麽?我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对不?不就让你等等吗?」尽力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我笑著说。
「等?!等你个头啊?!现在枫都被人抓了你还等谁?!还有!你这是到哪去啊你?再走就到十区去了!!」他还是大声的吼著。
要不是他的声音太刺耳,我想我一又会笑出来。
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要向这个「因疲劳过度而导至思维混乱且情绪出现不耐、烦躁等负面情绪」的轻度精神病(虽然我很想用神经病形容他)病人妥协。通俗的说,他现在就是「睡眠不足引起行为反常的假性躁郁症」要他好好休息之後恢复了本性再想想现在的事……哈哈!那可就真是够我笑上好几个月了──所以,我经常说,睡眠对一个人而言,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要有一天因为睡眠不足弄得自己丑太百出这多不好。
「我们现在是去韦恩家,你都认不出路麽?还有,你不想知道刚刚那是怎麽一回事吗?我现在告诉你吧。」那到了韦恩那我就可以把解说案情这种又累又不好玩的事推给他了。
「那好,你晚上不是说什麽被人设计了吗?那是怎麽回事?」听我我这麽说,维深倒是把声量降低了不少,语气也平和了一些。
我看著前面的路笑著。「很简单,你都没发现枫留给我们的那张留言条上有个地方很可疑吗?」
「什麽地方?那玩意才几个字,还能有什麽古怪的地方不成?」
「你再想想‘谢谢你们的照顾,但我还是不能连累你们,我会自己去把那个凶手处理掉的。’这话里面有什麽地方是不合理的。」我说著,斜眼看了他一眼,又马上集中注意力开车──我可不想在寒冬的深夜里出什麽车祸的。
「不合理?……没有啊……有什麽地方不合理……」喃喃自语了好一会,维深又安静了下来。
有好几分锺,整个车子里是静得出奇的,甚至有点让我的神智模糊起来……
「啊!──那个凶手──是这句对吧?」忽然,维深尖叫了一声──也幸亏他那一声叫,要不然我有开始发呆危险驾车了……
在心里微微的冒了一下冷汗,我当然也不可能这麽笨的告诉维深自己刚刚差点拿两人的小命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我沿著他的话点点头。「没错,你想想看,他本来这几天情绪都很稳定,但为什麽突然的又义愤填膺起来了呢?还有,他为什麽写‘那个凶手’?他就算知道杀了那个不知道死了没有的丹罗尔的人是在哪杀丹罗尔的,但他不知道丹罗尔的老板是谁不是吗?他只知道那人是‘合夥人’,而且,杀另外那两人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是吗?那他为什麽会写‘那个凶手’──那就是因为他确定了某个特定的目标。而他又是怎麽确定目标的?他那几天在发烧,根本就是一直在睡觉的多,自己想是不可能的,再说,就他知道的那些东西怎麽也推不出个特定的人出来,那最大可能是什麽?」
「有人告诉他!」维深惊诧的接口。
「没错。」我点头。「那个人能够知道他在我们这,也就证明了他是一直跟踪著枫的,要不然的话,他绝不可能知道枫会在我家。再者,他也料到了我们会去找那银行小职员,因此,就趁这个时间去撩拨枫,让他去克迪蒙家栽赃,然後,他也料到我们会去找枫,然後,就趁此机会,把我们当成是偷窃国宝级珠宝的罪犯的同夥一起抓了。他本来的目标就是枫,似乎他这麽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把枫固定在一个地方,让他无法自由行动。他本来想的是,当枫拿著宝石落到某个人的家里时,要不就是被人报警抓了,要不就是自己孤军奋战,那也顶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整倒。可他没法想到的是居然遇上这事的是你跟我,所以,他也很快的把我们算计进去了──只是,他太匆忙,做得并不完美,第二就是他小看我了。」
「但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这样做对他有什麽好处?」维深不解的望向我──可惜,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
摇摇头,我看著维深。「我也想知道……他这是为什麽……」
「那你现在找韦恩是想把枫放出来?」
「这是一个,第二呢,我是想让他们以为枫还在牢里,然後,那些本来准备要进行的交易也就会进行,然後,我们去抓人,也好拿赃了。顺便,我怎麽也得去看看那位‘神秘人’的真面目吧?这事我既然都插手了,也就该善始善终才好……」我微笑──反正,我是要那家夥聪明反被聪明误。
只要让他从心理上放松下来,那下面我们在暗地里做的事也就不会引起他的什麽注意了。
「寒……你就不怕他把我跟你供出来,说我们暗藏罪犯什麽的?」维深,想了一会,又问。
我摇摇头。「不会,他要说了,那他就得把他自己也扯进去,他也是知情不报了,再说,他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这样,他会以为我们是知难而退了,也就不会再管我们了。」
「那个家夥也真笨,本来他什麽也不做我们什麽也做不到,反而现在这样,还让你这怪物给利用了。」维深看著我笑笑。
「我说你那是啥意思?我是怪物?!那好,我是怪物你就是怪猪!」
「啥?!怪猪?!」
……
望著前方只有几点昏暗光点照亮的路面,开始让人觉得,这世上存在著无数个交差点。
一件事,能让你达成心愿,也能让你落入他人掌中……
对与错,似乎是双面……
……
第十章 结(上)
我曾试过去恨一个人──那种如火烧心的悲愤,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的怨,都曾是我所经历的……
但最後,我後悔去恨……
因为,这是世上最可怜、可悲却又是最让人参不透的情感──即便你觉得你没有恨过,但在潜意识中,你或许已是充满了对他人的怨愤。
这是个结,一个只有自身能解的结。由自己亲手打上,也只能是自己亲手,方可解开……
……
见到韦恩.史伯伦.奥拉欧时,已是凌晨零点二十七分,我不意外的看到他用一脸不知道该气好还是该笑好的表情看著我笑,也不意外的听到他用尖酸得可以的语气来狠狠的问候了我一顿,当然,由始至终我都是非常礼貌的保持著笑容。
大约在门口跟我们耗了七八分锺,韦恩最终还是气不起来的把我跟维深扯进屋去。
待到我们坐定,他冲好咖啡之後,又已过了五分锺。
不知为何,此时我对於时间的流逝表现出了过份的敏感,我知道自己是紧张,也是兴奋──要不然,我才不会大老远的又三更半夜的来被人冷嘲热讽。
对於那位在背後设计了这一连串事情的人,我十分的感兴趣,对於他,我有种遇到对手的兴奋,同时,也有了种被打败的恐惧感。就算我明白的知道那人并不如我,却依旧无法安下心来。
维深常说我这个人是太过理性的去看问题了,有时自信一点,也并没有什麽不对──但我却是每每的输不起。我曾因为过分自信而吃过两次的亏,我不想有第三次──那不单是因为失败的感觉令人难受,更是因为那个後果往往是我不愿去承担又或者承担不起的──我没有赌输的本钱……
深深的自内心舒了口气,这时,我才再一次抬头去看韦恩,而正好,他也刚刚在我跟维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明显的,他现在是非常的不爽我们选了这麽个时间来找他──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有人在夜深人静之时来打扰自己休息已经让人心烦,更何况是一个在不久前才在心理很身理上受过双重重击的人呢,所以,我个人认为,韦恩能保持眼下这绅士的态度已经是很不简单的。(要我的话,老早就把那人狂骂一顿,顺便揍几拳,再把人摔走了,哪还那麽冷静的坐下来对看。)
「好吧,来说说你们这麽晚来打扰我休息的原因吧。」
最後,还是韦恩先开口打破三人间的寂静。
我端起咖啡杯,同时无言的指了指像是正在发愣的维深。
「维深,这是怎麽回事?」韦恩转向维深问。
「啊?」这时,维深才像是梦醒似的一惊,而後看向韦恩──原来平时我发呆被人弄醒时就这个傻样麽……看来下次还得练练发呆後如何能潇洒的回神。
「我问你到底是什麽事让你们这麽晚还不睡,这麽不辞艰辛的跑来找我?」韦恩一个字一个音的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末了,还是白了维深一眼。
「哦……你问这个啊,这就得从除夕那晚说起了……」
……
接下去的三十分锺都是在维深流水式的叙事说中度过的,我是事先知道的人,因此,对他那记帐式的毫无情节编排的说词是越听越没味道,越听越想睡觉,但韦恩却是听得极认真的──当然,在记帐式说话的同时,维深也没蠢到忘了把枫去偷东西那段换成是刚好路过。
「这麽说那个在今晚被抓的人是无辜的?他想做的反而是把那帮奸商现形?」听完,韦恩总算是在我睡著之前问了个让我清醒一些的问题。
「没错──只是,我有点搞不清楚一个问题。」我点点头,然後放下那杯已经变凉的半杯咖啡。
「什麽问题?」韦恩问,同时,维深也死死的盯著我。
「就是……到底是为了整枫,那人……又或许是那些人才想出了这麽个办法,还是有人,借这件事来整枫……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也更不清楚他这麽做的动机是什麽。」这里,我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乱成一团乱麻的线索。「如果说只纯粹为了怨恨什麽的,他有的是机会把枫弄死,用不著这麽大费周张的去这麽做……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人的目的不是让枫死,而是把他定在一个地方,而他这麽做……原因……大概是他不想让枫去做一件什麽事,又或者,是不想枫阻碍到他去做一件什麽事……而这一点,又能看出一点,那个人,还是很疼爱枫的──如果他能为去整一个人而杀掉好几个不大相干的人,那为了他要做的事,再杀一个人也就算不上什麽了。而他没有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枫对他而言,是有特别意义的,所以,他宁可大费周张的去设计一个局让他被抓,也不愿意简单的杀掉他。而且,我敢肯定──那份真的,让那些老板们害怕的机密文件,就是在那人手上……要不然,他也就放不开手去做那些事了。」
说完,我端起那杯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那份凉意,从胃部直入心脏,冰凉的,如一根细长的银针,刺入心内,带来了一阵细微的抽痛。
韦恩与维深听了也是一愣,在之後的一分锺了,我们谁也没再说什麽。
「那现在你想怎麽做?」最後,还是韦恩打破僵局。
我轻轻一皱眉,双眼盯这手中的杯子,看著杯中咖啡里自己的倒影。「先把那些想不透的东西除掉吧,拣最容易下手的做起。」
「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