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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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家普通,无依无靠,若是将来得了势,莘元学院便是她的后盾,这对于双方来说,可是互惠互利的事。
学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拢的人才,而这个道理,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又从未掌管过家事的小姑娘来说,是绝对想不到的。
“是古先生啊,老朽乃是御宝商行的何管事,我家三小姐与这位小哥有些误会,惊扰到先生了,”这时,那在一边看戏的何管事终于走了出来,乐呵呵地拱手道,“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不必当真,不必当真,还是以考核为重。”
“哦?是这样吗?”那古先生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问道。
——呵,装模作样。
她就不信这群人刚才没有躲在一边看热闹,若不是自己趁着嬴惜挡住身形,及时画了个避灵符应急,早就被那群炼气期集合的威压压垮了。
当然,这群人也不会意识到她能越阶力抗的本事,起了惜才之心。
刚才不出声,现在倒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捡个现成的便宜钟离晴状似赞同地垂眸,敛去眼底的讽意。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这里做个和事佬,你们两个小家伙,各退一步,就此揭过这一茬吧。”那古先生看了一眼钟离晴,然后转过脸,对着一脸不乐意的敖幼璇说道。
“如此甚好。”何管事见自家小主子不给面子,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这第二轮考核,不知何时开始?”
“也好,这就开始吧。”古先生挥了挥袖子,那正中的高台便拔地而起,又宽阔了近十倍,占了后院的三分之一,四角插着的阵旗微光一闪,竟是生成了一方荧荧蓝光的半透明罩子。
钟离晴能感觉到那罩子上隐约传来的灵力波动,看那强度,怕是就算金丹期的修士全力一击,也不能让这罩子有丝毫损坏。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阵旗吸引住了,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想过去好好研究一下这阵旗上铭刻的符文。
她正打着那阵旗的主意,就见一个较为年轻的修士手中打了个法诀,那石碑光芒一闪,半空中便投射出一块光幕,光幕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定睛一看,却是名字。
那修士说道:“第一轮资质考核结束,过关者六百零一,稍后进行抽签,捉对比斗,胜者晋级,通过第二轮。”
“六百整成双,多出来的一人怎么办?”有人忽然问道。
“抽签轮空,”那古先生笑着回答道,“气运也是考验的一环。”
他话音才落,那石碑上的名姓信息忽然化作了六百零一个光点,分别射向在场六百零一个通过初轮考核的生员,钟离晴低头拿起腰间陡然间多出来的配饰,余光发现所有人都与她一样,多出了这么一块看不出材质,非金非木的腰牌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腰牌上刻着的数字。
钟离晴的上面写着“贰叁叁”,她再转头看向嬴惜手中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陆零壹”,心有所觉地一挑眉,就听那古先生说道:“牌号相加为六百零一者捉对比斗,抽中六百零一号者轮空,下面是前十组。”
随着他一挥手,那高台顷刻间化为十块一模一样的小方台,平均分布在偌大的后院之中,而那老者身后的管事模样的人也依次走出十个,迈向那十方平台。
钟离晴扫了一眼还在把玩着腰牌翻来覆去看的嬴惜,见敖幼璇嘟囔了一句“真好运”便带着她那一大帮跟班走向自己的台子,摇了摇头,靠近嬴惜身边,思虑再三,还是不忍对她说什么重话,在她睁大了眼睛期待地望过来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里等我。”
第26章 比斗()
顺着腰牌的指引,钟离晴走向七号方台,那候在台子边的正是替钟离晴测评特长的女修士;她倒是依旧一副温柔可亲的笑脸,只是在钟离晴感觉,仿佛对着她时特意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既然是这女修士做裁判,那么合该用符箓击败对手,也不枉她特意在莘元学院这群师长面前展露自己的符箓术。
旁观了前面几组对决的比斗,钟离晴大概对这群生员的实力有了个底。
正如她之前预料的,来参加这学院招生的,自然都是奔着半年后宗派内选而去的,只不过不同于那些有实力有机会参加百年一届的山门大开的修士,这把目光落在宗派内选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想着走捷径的。
宗派内选不同于山门大开,年龄要在三十岁以下,实力则至少是炼气期以上,经过层层筛选,由每个学院推选出前二十名最优秀的学生,经由五大派为首的宗派挑选进入外门乃至内门,明面上说是收取好苗子从头培养,实则是宗派势力与凡俗世家间的一场博弈。
因为这些通过宗派内选脱颖而出的精英子弟大多出自各郡各都的中小型世家以及江湖势力组织——在那些底蕴深厚的大世家子弟之外,总要给这些人喝点汤不是?
钟离晴自知那些中小世家早就将那二十个席位瓜分了大半,剩给散修和学院本身的至多不过五个,而她的目标,就是这五分之一。
不管要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抢到一个席位。
低头看了看纷乱到几乎分辨不清的掌纹,钟离晴慢慢收紧了手掌,再抬起头时,神色俨然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只是那双眼却锋锐如刀,清透如雪,漂亮得惊人。
“下一组,贰叄叁秦衷对叁陆捌武修泽。”女修士扫了一眼方台边上的石碑,美目一转,看向钟离晴这边,柔声嘱咐道,“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虽说这第二轮的铁则是胜者为王,但本院对于一技之长的人才也是求贤若渴的。”
她这句暗示让钟离晴眸光一定,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朝她欠了欠身,从容不迫地走上了方台。
反观她的对手,那位武修泽少年,却是有意卖弄身法,纵身一个轻跃,眨眼的功夫便跳上了方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英姿勃发地摆开了架势。
与此同时,钟离晴才刚刚踏上方台,迈步走向台中。
定睛一看对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这武姓少年,可不就是刚才围拢在敖幼璇身后的其中之一吗?
她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呢?
看他的模样,大概是将那赌约放在了心上,不愿善了,只等着一朝得手,上赶着去心上人面前卖好了。
只不过,他这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也要看自己答不答应她钟离晴可从来都不是砧板上的肉。
“小子,遇上了我也算你倒霉,”还没等裁判宣布开始,那武修泽已经迫不及待地挑衅起来,“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也别说我一个炼气中期欺负你这个炼气初期的小辈,如何?”
“好啊,既然兄台如此高义,在下也不能不识好歹——这样,在下也不占你便宜,一招即可。”钟离晴面不改色地应下了那武修泽意在羞辱的提议,反而顺势坐实了他的要求,“请真人替我二人做个见证,只需这位炼气中期的兄台让在下一招,如何?”
她不再像是只有两人单独时轻佻地称呼姐姐,而是恭恭敬敬地称那女修为真人,教人觉得她识时务,即便是看穿了她有意作弄那武修泽,心里的那杆秤也不自觉偏向了她。
在那武修泽察觉到不妥要改口以前,女修轻轻一笑,却是替两人拍了板:“可以,这便开始吧。”
这样一来,那武修泽便如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而钟离晴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不紧不慢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符箓,在那武修泽瞪大了眼睛,刚要大喊“你使诈”以前,指尖一弹,就要将那张定身符贴上他的胸口。
武修泽碍于承诺,不得反击,只好侧身避让开来,这却并不出钟离晴所料,她指尖连番动作,竟是粘连了十条灵气丝线,围拢成一个方阵,而这方阵的最终目标,是将武修泽困顿在其中。
“你以为凭着这种雕虫小技就能将我困住吗?可笑至极!看我火烈掌!”初时的避退过后,武修泽自觉已经完成了承诺,也到了该反击的时候了,他一合手掌,迅速地念了几句口诀,掌心灵力吞吐,倏然间便形成了一团赤色的火焰;这火焰在他手中跃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又一下子拟态成了他的手掌模样,“呼”地一下迎风就长,在他的控制下,一刻不停地朝着钟离晴压制过去。
就不信他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还敌不过这个才初期的小子。
哪知他的火烈掌才刚成型,却在距离钟离晴不足三尺的地方停住了。
像是在钟离晴身前有一个无形的防御罩子将那火烈掌所遮挡,不仅如此,那火焰也逐渐消弭开来,最后竟连一丝火星都不见了。
“这是”
“只是一个小小的避灵阵罢了。”钟离晴笑了笑,在那武修泽失神的时候,十指一收,那本来还不被在意的灵力丝线瞬间收拢了范围,将武修泽包裹在里面,仅剩下手指宽的空余。
“哼,你以为就凭这个能困得住我?”武修泽冷笑一声,浑身灵气一聚就要将那丝线形成的方阵震开,只是心头却没来由地一慌。
“在下当然没指望这点灵力能困住武兄,”钟离晴闻言,微微一笑,“毕竟,这只是个幌子罢了。”
而她话音刚落,武修泽便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浑身的灵力分明都还在,却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阻隔,封住了内息,封住了行动的能力,这种感觉太过莫名,教他陡然间感受到了无穷的恐惧——就好像他八岁的时候孤身进入丛林里被一群灰背豺狼包围的时候那么绝望——没有力量也没有依靠的滋味,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武修泽失控地叫了出来。
“武兄莫慌,不过是一张定身符罢了,”钟离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慢慢向他走去,在他身前站定,背着手一脸诚挚地说道,“一炷香之后,自然能解开。”
“臭小子,快给我解开!听见没有,我说快给我”解开二字还没出口,却见前面正微笑着看向他的少年一撩衣摆,抬起脚冲着他的小腹狠狠来了一下,力道之猛,甚至能听见腿鞭破空之声。
身为一都豪强武家的嫡公子——就算是丹阳郡排行末尾几位的都城——武修泽还从未这样狼狈过。
生平第一次教人封住了修为,还是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小子,如同刍狗一样不留情面地踹翻在地,甚至在跌落方台以后还顺势往后翻滚了几圈,炼气期的身体并没有丝毫痛楚,可是颜面尽失,好像被掌括了几百下那样,火辣辣地疼。
不管今后他还有什么成就,至少此刻,他武修泽以及整个武家的脸,都被这个来历成迷的少年踩在了脚底下。
“承让了。”钟离晴好整以暇地收回脚,轻飘飘地道了声罪,随后便不再看他,负手走下了方台。
“贰叁叁秦衷胜。”那女修士勾唇一笑,看向钟离晴的神色越发温柔起来,转眸瞥向满脸不甘的武修泽时却含了几分警告,让本来还想等一会儿讨回公道的武修泽彻陡地熄了念头,“下一场,贰叁肆”
没有再关注之后的比斗,钟离晴朝那女修士欠了欠身,便依言回去寻了嬴惜。
在十个方台间目光逡巡了一会儿,这才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小丫头正抱着手臂,站在第三号方台前,看得目不转睛。
钟离晴轻轻朝她靠近,每走一步都感觉从那个纤细的背影传来的一股莫名的凶煞之气,也不知是她生来敏感,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似乎这在场近千人之中,谁都没有发现嬴惜身上越来越盛的气势,只有钟离晴一个人感觉到了不妥。
围裹在嬴惜身上的,不是灵气,而是一层薄薄的血气,是杀意和凶厉汇聚而成的势。
钟离晴不知道这势最后会不会教其他修士所察觉,她只知道若是再不制止这个丫头,恐怕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念头了。
“惜。”迟疑片刻,钟离晴还是抬起手,手掌轻轻落在嬴惜的肩头,安抚地拍了怕,声线也有意柔和下来,“在看什么?”
掌下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随即便不再紧绷,放松开来,那张转过来的小脸也扬起了一个乖巧的笑,一侧脸颊绽开小小的梨涡,甜美可人得仿佛对视间那眸子里闪现的血色是钟离晴的错觉一般:“我发现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是蛮厉害的。”
装作没有发现嬴惜的异常,钟离晴颔首一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方台上正在激斗的两人——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碾压对手的少女。
敖幼璇是水系的灵根,从她指间操控的两条水龙便能知道,不过看那水龙的拟态程度和她脸上的轻松之色,恐怕这丫头该是纯净的单系水灵根才是,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出色的控水之能。
摸了摸下巴,钟离晴不免在心里调侃:三千弱水可不符合这小蛇蝎的性子,至少往里面加些见血封喉,七步穿肠的才像样啊
她正自顾自编排着这敖幼璇,却听那台上的少女一声娇叱,那两条水龙猛然幻化成四条之数,每条都有水桶那么粗,齐齐仰头龙吟咆哮过后,张牙舞爪地朝着对面那个勉强支撑着三层护盾,还在努力套第四层护盾的土系修士扑了过去。
只见那四条水龙将那修士连同护盾在内缠绕在一起,龙身盘旋,而后便如四条森蚺巨蟒一样使劲绞缠起来,没一会儿便听到令人倒牙的“咯吱咯吱”声,那土系修士的屏障开始了碎裂,从最外面一层开始,一层又一层在水龙的压迫下分崩离析从第一层崩碎到最后一层,不过只花了三个呼吸。
就在那最后一层护罩也骤然碎裂成透明的光点四散溅落开来时,没等敖幼璇发话,那土系修士已经就势朝后面一滚,把自己当成球一样团成一团,瑟瑟发抖地求饶道:“我我我、我认输!敖小姐,请你高抬贵手,快收回你那水龙吧!”
“呿,没用的东西。”敖幼璇嗤笑一声,纤手一挥,那四条水龙便倏然褪去了龙形,化作一片厚重的水幕,哗啦啦倾盆大雨一般泼洒在了那土系修士身上,将他浇了个劈头盖脸。
众人冷眼看着,却大多是瑟缩地候在一边,踟蹰不前,只有几个胆肥皮厚的冲上去开始溜须拍马,大献殷勤。
钟离晴眯了眯眼睛,在那敖幼璇轻蔑地望过来时回以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心里却将这丫头列为戒备名单,对她的警惕又升高了几分。
万物有灵,以龙为尊,她这水系术法已经拟态出了龙形,在同阶之中也是佼佼者,不过这水龙空有龙形,却无龙灵,使的攻击之道却是蛇类的绞缠,没有半分龙族的气魄和尊贵,更不要说龙威了。
若真的实打实切磋一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不过钟离晴与这些底蕴丰富的世家子弟相比,欠缺的却是最基本的功法和手段——就算她空有深厚的灵力,可不会武技招式,又有什么用?
现在还能靠着一些小伎俩小聪明对付武修泽之流的蠢货,真的遇到敖幼璇这个级别的对手,哪怕对方与她一样只是炼气期的修士,只要那人不管不顾地上来就使用几个攻击性的术法或是武技,在不暴露底牌的情况下,钟离晴也是束手无策。
要尽快改变这种被动迎敌的状态才是。
钟离晴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思量算计。
“第二轮考核结束,通过者共计三百零一人。”老者一拂袖,钟离晴等人腰间的腰牌一下子飞掠出一道光,猛然射向中央的石碑,石碑上又投射出一块偌大的光幕,罗列着三百零一名过关者的名姓,钟离晴迅速瞥了一眼,秦衷这个名字赫然在列。
只是在掠向同样显眼的秦惜二字时,那一抹悦色便烟消云散,半点不剩了。
第27章 身份()
“恭喜恭喜,秦小友真不愧是少年英才,这符箓之道的造诣,教人大开眼界,这一场比斗,端的是精彩绝伦。”率先来道贺的,却是不久前还老神在在地站在敖幼璇背后的何管事。
他抢在所有人开口以前,一个眼神便将那群不服气的少年俊杰们都瞪了回去,隐隐散发的金丹期威压震慑得那些还蠢蠢欲动的人们都安分下来。
起先的不作为,只是在观望,估算着利弊,待得看到了钟离晴的表现,代表着御宝商行处事的何老便觉得需要将这个来历不详的少年更高看几分,而眼前则是一个拉拢对方的机会。
“何老过奖,只是侥幸而已,若非这位兄台谦让,在下又如何能占得先机?”钟离晴诚惶诚恐地摆了摆手,又朝那被踹飞在地后一个鲤鱼打滚就站起来不断想要冲过来却屡次三番被前辈和同伴拦住的少年拱手作揖,装模作样地开始感谢这位仁兄的大度留手以及自己侥幸得胜的惶恐自责,脸上的真诚之色教人无法猜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对于何老抛来的橄榄枝,钟离晴之前存着的攀上御宝商行的心思却反而淡了几分。
此一时,彼一时,在她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和莫大的潜力之后,已经从待价而沽的商品便成了奇货可居的人才——价值提升,选择的余地便多了。
对此刻的钟离晴而言,御宝商行显然已经不是最适合的捷径了。
各自吹捧试探了一番过后,第二轮的考核也到了尾声。
两轮考核下来,最终筛选出过关的三百零一人,接着便是加入学院,参加一段时间的特训,培养学子们具备更加符合修真者的素质,同时也进行更进一步的筛选,以达到挑选最为精英的可造之材推荐到各宗派之中的目的。
这二十个人的名额,不说被几个大世家瓜分的内定人选,至少还有五六个空位是留给那些无依无靠,将莘元学院当作背景的散修们的——而这就是钟离晴看中的机会。
一个商行的客卿,可没有一个学院的核心弟子来得重要。
考核结束,留给过关的学子们半天的休整时间,不仅是给那些世家子弟留有话别的空间,也是派人去核对审查一下这些过关者的身份。
钟离晴自然不怕这些人去查她的身份,只是嬴惜的来历却不好解释,就连她都知之甚微,又怎么在短时间内给她编一个合理的身份呢?
真要说起来,这丫头的身份不过关被筛下去,自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