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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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晴自然不怕这些人去查她的身份,只是嬴惜的来历却不好解释,就连她都知之甚微,又怎么在短时间内给她编一个合理的身份呢?
真要说起来,这丫头的身份不过关被筛下去,自然是她乐见其成的,不过问题牵扯到她之前带着嬴惜在元都留下的蛛丝马迹,若是被人从她身上查到那郡王庶子罗孟杰的死因这可就不妙了。
因着这一层,御宝商行的态度便至关重要。
估摸着那小祖宗只怕也按捺不住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钟离晴冷着脸将不惜靠着撒泼耍赖都要待在她房里不肯离开的嬴惜扔了出去,喝令她闭门思过,又妥协地承诺晚上会带她去散步玩耍,这才哄得这丫头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她阖上门坐回矮榻上休息,门又被敲响了。
——啧,这小祖宗还真是心急。
轻嗤一声,她起身给那敲门声轻脆又急促的敖三小姐开了门,也不招呼,径自回去坐下,悠然自得地倒了两杯热茶,朝她颔首示意,而后便端起茶,有滋有味地品了起来。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这一场谈判的先手胜负,权看谁更有耐心和底气罢了。
“小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等了片刻,那一脸骄矜的少女果真先开了腔,钟离晴心中暗笑,却并不露声色,仍是保持着品茗的姿势,施施然(注)抬眼看她。
敖三小姐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其他同龄人的房间,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气势汹汹地找人麻烦,却是第一次被这样无视怠慢地对待——既没有鞍前马后地端茶送水,更没有笑容谄媚地嘘寒问暖,就好像好像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访客一样。
这感觉新奇,陌生,有些不自然,却让她有一种极为稀罕的松快,好像这小子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实力以及身后所代表的权势,只把她当成个平辈相交。
——真是个狡猾又大胆的家伙。
“姓秦的,那姑娘不是你的妹妹吧。”琢磨不透自己对这少年复杂的感觉,敖幼璇索性也就不再执着,端起钟离晴为她倒好的茶水饮了一口,因为那清苦的味道漫上舌尖而皱起了脸,一把将茶盏掼了回去,睨向钟离晴的目光从“你竟然敢用这种次品糊弄本小姐”的恼怒转变为了“哦忘记你是个穷鬼了算了就不与你计较了”的怜悯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好笑的是钟离晴竟然读懂了她的神色转换之间未出口的嫌弃。
——真难伺候。
不管是嬴惜也好,这个敖三小姐也罢,她竟然都能读懂这些小丫头片子们的心思,该说是种了不起的天赋么钟离晴自嘲地想到。
“敖小姐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来问我?”端着茶盏细细抿了抿,任由苦涩弥漫在唇齿间,钟离晴享受似得眯了眯眼睛,并不在意敖幼璇点破了嬴惜的身份。
就算她没有注意到嬴惜的特别,相信那何管事也不是个蠢的,只要派人回去查一查就知道——嬴惜本是来自商行的一件拍品。
而她的来历,恐怕商行的人要比自己都清楚得多。
事实上,钟离晴也是存了几分小心思,才放任御宝商行的人发现嬴惜:一是有心与这商行多深入接洽几分,为了其他的合作;二是有意将商行拉上船,让他们发现自己和那罗孟杰的龃龉,甚至主动替她抹去痕迹,遮掩行迹——真要追究起来,嬴惜与她是一伙儿的,而嬴惜与御宝商行又脱不了干系,她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最后若是查到她们与那罗孟杰的死有关,御宝商行也不免惹上一身腥。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御宝商行家大业大,产业遍布天下,而丹阳郡王府可正愁没什么借口从它身上刮下一层皮来呢。
——说得难听些,钟离晴这招祸水东引可算不上厚道,也难怪这商行的小祖宗按耐不住找上门来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跟那奴隶的身份告诉学院?”被钟离晴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刺激到的敖幼璇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吼道。
“如果敖小姐真想这么做,现在就不会坐在我对面拍桌子了。”钟离晴若无其事地笑着,并没有被对方佯作出来的怒意所惊吓。
教她猜中了心思,敖幼璇倒是不怒反笑,也不再端着那单纯易怒的骄纵小姐的架子,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本小姐为什么不会去揭发你?”
“敖小姐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赔本的买卖可不做——想必敖小姐也清楚,与在下合作,才能双赢,不是么?”钟离晴胸有成竹地看着她,说得笃定,仿佛这并不是她试探的揣测一般。
——值得高兴的是,她赌对了。
沉默了片刻,敖幼璇轻笑一声,却另起话头:“当日的拍品,原是没有活物的。那奴隶”
钟离晴蹙了蹙眉,忽然打断道:“她叫嬴惜。”
“啧,”瞪了她一眼,敖幼璇还是改口道:“那嬴惜是一个神秘的金丹修士寄放在我们商行的,本来说是要我们看管护送到元都,届时再交付给他,谁知到了元都,那修士便传讯说临时有变,无暇来取,委托本商行代为售卖——那时候都以为是个脏兮兮的野人,谁能想到是个绝世少女,倒是便宜了你。”
“这么说,却是你们商行也不知道她的来头?”钟离晴对敖幼璇这番说辞表示怀疑,“来历不明的人,你们也敢随意拍卖?就不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势力?”
敖幼璇白了她一眼,冷笑道:“她那时候没半点灵力,又不会说话,疯疯癫癫的形同野兽——沦落到这种地步,能有什么势力可依仗?再说了,我御宝商行又岂是好相与的么?”
听她这么一说,钟离晴也不再纠缠嬴惜的来历,而是顺着敖幼璇的自得打趣道:“呵,那在下倒也奇怪,堂堂御宝商行的大小姐,竟要与我等低贱散修争一个宗派内选的名额,传出去,可不要笑煞天下人,堕了商行的名头呢。”
“哼,本小姐行三,这大小姐的名头可挨不上”敖幼璇自言自语般嘟囔道,转而乜了一眼钟离晴,“你也别诈本小姐,实话说与你,若不是陷在那秘境里,耽误了不少功夫,赶不上明方学院的招收日,本小姐何至于流落到这排行最末的学院,白白地被敖少商那小子嘲笑!”
说到自身的倒霉事儿便咬牙切齿的敖幼璇眯着眼睛又来回扫了几眼钟离晴,很快收敛了怒色,转而挂上了一个恶劣到近乎恶毒的笑,仿佛乐见于对方比她更倒霉一般:“说起来,你这小子的来路,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嘛。”
“敖三小姐此言差矣。”钟离晴略一勾唇,笑意却不及眼底,“秦某行端影直,可不怕鬼祟宵小的流言蜚语。”
见敖幼璇只是语塞地瞪着她,却无言反驳,钟离晴抬起茶盏,朝她虚虚一抬,温声说道:“既然敖小姐并无要事,那秦某也就不耽误小姐修炼了,请便。”
——试探结束,她的目的也已达到,是时候端茶送客了。
眼看着的确是抓不着钟离晴什么把柄,敖幼璇气鼓鼓地翻了翻眼睛,却也没做出什么撂狠话之类无意义的事,甩袖便离开了。
放下茶盏,钟离晴捻了捻手指,笑意渐隐,不由陷入了回忆的怔忪
她身为钟离晴的身份自然是经不起推敲的,但这个秦衷的散修身份却是无懈可击——因为东林的的确确有过这样一个散修秦衷。
只可惜,那个散修秦衷却没活过二十岁,早早地就死了;还是死在钟离洵的别庄里,死在钟离晴的手中。
为什么会对那个修为还不到先天三层的弱气少年动手呢?
是因为他总是鬼鬼祟祟地扒在院子门口朝着里面偷窥吗?
是因为他总是千方百计地潜进院子里面试图偷取衣物吗?
钟离晴也说不上来。
只是在一个夜里,她撞见了因为想要偷看阿娘而被钟离洵贴了定身符的少年,怒火中烧,噌的一下窜上来,仿佛将她的理智都点燃了一般等她回过神来,手心剧痛,却是手中正紧紧攥着一块陶土碎片。
这块本还是花盆一部分的碎片十分尖利,将她的手心也割破了,只是上面沾得更多的红,却是地上那个瞪大着眼睛却已然悄无声息的少年的鲜血。
这个叫秦衷的登徒子,终于为自己一时的色心付出了代价,而终结这一切的,是一块尖利到足以洞穿心脏的碎陶片。
钟离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是:时隔许久,对于人体器官的位置分布倒还未生疏,看来职业习惯依旧根深蒂固在骨子里
那个时候,阿娘抱着她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带着她坐在秋千里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钟离洵则是让她抄了几天的经书,意在平心静气。
还记得他惆怅地说道:“小晴,我不明白,你这孩子为何身上的戾气这般重?不仅有戾气,还有沉沉的尸气与死气,倒像是个是个多年混迹刑场的刽子手。”
钟离晴心头一跳,却只能沉默。
她能告诉钟离洵他猜得离真相也不太远么?
——法医和刽子手的区别,大概在于后者实施了将活物由生到死的转变,前者却不曾负担起这种沉重,可若要说心狠的程度,怕也是不相上下了。
成年后参与工作,她一直都与尸体打交道,倒是不曾杀过人,害过活人的性命——这个秦衷是她杀的第一个只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她一点都没有杀人的恐惧和后悔,就那么自然地将利器扎进了他的心窝子,除了这厮色胆包天以外,怕是她本来就是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吧。
她悄悄地留下了这小子的身份玉牒,收起了他的精血,将他的尸骨化成了院子里的肥料。这厮生得普通,又无依无靠,年纪轻轻地却也修炼到了先天,若不是遇到了她,怕也不会死的这般窝囊。
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第28章 入学()
在客栈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早,钟离晴便带着嬴惜去了莘元学院。
而她们身后不远处,是领着一大群仆从,招招摇摇的敖幼璇。
形同陌路般走过长街,一同踏进学院的结界,钟离晴好笑地看着嬴惜与敖幼璇两看相厌地各自轻哼一声,表达了对另一方的厌恶后,一前一后地朝着学子聚集的前院空地上走去。
入学仪式似乎是古往今来所有学校都必不可少的项目,钟离晴没想到,就连修真界也不能免俗,而此时此刻站在台上讲话的,正是那天的白发老者。
他的身边除了此前已经见过的一群执教的修士以外,又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修士,虽然相貌英伟,气质儒雅,神色却十分严肃,教人不敢直视。
就听那老者先说了一通勉励嘉奖的话,而后又介绍了一番学院的师资力量,最后终于说到钟离晴关心的宗派内选的考核上。
考核的结果是每个学院都推荐二十个名额,届时,这一百名学子还要代表各自的学院比斗排名,当然,这就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她要关注的,是这二十名学子的选拔方式。
“本院将开设君子六艺考核,通过分数累计,最终二十位佼佼者才能获得推选——老夫还要告诫诸位一点,你们要留心的不仅是同批次进入学院的对手,还有前面几届未曾入选的学长前辈们——他们之中多的是实力强劲的,唯一欠缺的,也不过是时运罢了。”老者捋着胡须,语重心长地提点道。
钟离晴面上与众人一般虚心接受,心里却嗤笑:然而大多数时候,时运才是这些修士最看重的。
那古先生唠唠叨叨地又说了盏茶的时间,而钟离晴身边的嬴惜已经从自己腰间的配饰把玩到了钟离晴腰间的配饰,若非教她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怕是都要忍不住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这时,那个一直站在老者身边扮门神的中年修士终于开腔做了总结:“诸君,修真之道,贵在诚,贵在恒,贵在本心,愿以此玉,与君共勉。”
他一挥手,数百枚玉简便飞向在场所有新加入的生员。
——此人正是莘元学院那元婴初期的院长,尤百川。
从面相上倒看不出是那种急功近利之辈,可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呢。
钟离晴抬手接住那枚抛来的玉简,感觉上面涌动着的灵力,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周围的生员都面露欣喜地捧着那玉简,对那号称是校长的中年修士感恩戴德,只有少数几个人面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敖幼璇便是其中之一。
嬴惜是对这种身外之物不甚在意,但那敖幼璇有此表现,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最关键的是,当钟离晴触摸到那枚玉简时,仿佛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灵力从指尖探了过来,而后顺着她的肌肤一下子渗到了体内,倏然而至,又倏然而隐,快得难以察觉,若非她向来警惕,也发现不了端倪。
只怕这玉简有些古怪。
“诸君请随我来,带你们去各自的寝房休息。”那老者身后的女修士轻笑着招呼道。
钟离晴特意等着敖幼璇走上前,与她传音道:“这玉”
不料敖姑娘并不等她说完,只是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屑的样子,趾高气扬地顾自走了。
钟离晴摸了摸鼻子,在敖幼璇身后那群跟班的嬉笑中,拽住了一脸不忿的嬴惜,带着她落在队伍最后。
这敖幼璇表现得对她轻蔑,可传音过来的内容却不一般。
“子时一刻,后院演武场候君,不见不散。”明明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纵使是这种暧昧不清的邀约,也教人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只是这话,却不好直白地说与她听。
钟离晴心想,这些个少女的自尊心,还是要多顾及几分才好。
那女修士一边带着这些入选的生员们走马观花式地参观这莘元学院的后院建筑,在介绍各种功能性建筑和设施时又顺带介绍了一句:“我呢,是学院的执教之一,姓曲,你们既然已经是本院的生员,那么便不必再如外间的修士一般称为我真人,只喊一声曲先生便好。”
她笑时眼眸清丽,两靥生晕,如春水映梨花,秋霜照铅华,纵是眼底藏着一抹沧桑,却也如醇酒佳酿一般,愈久愈香,愈久愈浓:“你们将要学习的六艺,我负责教授乐之道。”
君子六艺,若是这学院所授,定然与凡俗中的六艺有所不同吧钟离晴默默地想着。
“这边是女子寝舍,按照腰牌上的数字找到自己对应的寝房即可。”曲婉莹,也就是那曲先生一指左手边红砖青瓦的精雅廊舍,对一干少女们笑得和蔼可亲。
敖幼璇自然当仁不让,第一个踏进那屋舍群落之中,在她之后,那些女弟子也接二连三地走了进去,徒留一群男弟子望眼欲穿地看向那布设了结界禁制的院墙,只恨不得能够插翅飞进去一般。
“曲先生,我、我想跟我哥哥一起住,不行吗?”嬴惜小脸一垮,扯着钟离晴的衣摆,心知特殊时刻,不得不低头,遂也就抛弃了那些自矜自傲的念头,冲那曲婉莹可怜兮兮地问道。
显然这金丹期的修士定力颇佳,面对嬴惜这样的音容姿色还能保持本心,不动声色地婉拒道:“很遗憾,若非必要,男子不得进入女子寝居,如果硬闯的话”
这位在诸生看起来温柔可亲的女先生随手在离得她最近的那个还在朝女寝院内探头探脑的少年背后推了一把,也不见她用了多大力,那少年却直挺挺地朝着那院门栽了过去。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少年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抽飞了身体,划过了一道圆润的抛物线,狠狠地坠落在隔着沟渠的另一侧的院落门前,“啪嗒”一声,腿脚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从这惊人的一幕回过味来,那曲先生笑得人畜无害,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恐怕就像这位学子一样了。”
“嘶——”在众男弟子心有余悸,议论纷纷时,钟离晴的思绪却飘向了刚才那弟子在触发禁制时自己感觉到的异样——那结界上的符文构成,灵力流转的形式
她这边正陷入到一瞬间的顿悟之中,神色却毫无异动,依旧能将周遭一切收入眼中,听入耳中。
那曲先生作弄过男弟子之后才曼声说道:“一渠之隔,乃是男子寝舍,黑砖青瓦,诸君,可莫要走错了。”
钟离晴还在回想着那结界的符文,在心里默默演算着,而嬴惜也从渠另一侧的女寝跟了过来,赖在她身边,大有想要跟着一起进入男子廊舍的意思。
众人还未散尽,就听已经先一步进男寝参观的生员大呼小叫地跑了出来,七嘴八舌地向曲婉莹抱怨道:“先生,这人抢我的屋子!”
“胡说!先生,分明是这人占了我的寝房!”
“是你!”
“是你!”
“两位,稍安勿躁。”面对这两个如市井泼皮般争吵起来的男弟子,曲婉莹面不改色地柔声劝慰道——如果不是她在发话以前随意地一挥手,那两人便像是被封住了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或许这些生员对于“曲先生性子温柔”的误解还能持续得更久一些,“因为学院屋舍有限,所以男弟子是两人一间,而浴房则是在廊舍最尽头的那一间,诸君商量好,轮流使用即可。”
“曲先生,那女子寝房”有男弟子不甘心地问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询,奉劝诸君莫要对女弟子的寝居太过好奇——好好修炼,通过各项考核才是诸君迫在眉睫之事。”曲婉莹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神色虽温和,却看得那人好似被当头一棒,浑身一凛,再也不敢置喙半分。
“明日卯时正,前院演武场集合。”留下这一句,这位表面柔和实则暗藏锋机的女先生便一甩袖子,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啧,牝鸡司晨,实在是有伤风化!”一个满身酸儒之气的男弟子冷哼道。
“朱兄所言甚是!这学院也是可笑,竟让一个妇道人家来教授我等君子六艺,未免”另一个男弟子立即附和道。
“两位兄台若是真有不满,何必等人走了才大放厥词!背后议人是非者,又如何算得上君子?”有赞同这两人的弟子,自然也有不认同的。
扫了一眼一本正经要辩论的一群男弟子,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