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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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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手,少女几个跃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3章 符箓世家() 
“唉,你听说了吗?那东林的钟离家,教人给灭门了!”

    “可不是吗!前儿个还是要和南郭杨家联姻的消息,不知怎的,婚礼迎亲当天,就传来噩耗,整整一百二十七口人啊,全都被毒死了!”

    “什么被毒死的!我听到的可是另有隐情啊!”

    “这话是怎么说的?”

    “要说这事儿啊,也是玄乎,我那二表姐的三姑父的四舅家的小女儿在那钟离府隔壁摆摊儿,听她说啊,就在开门迎新郎的前一刻钟,钟离家所有人突然暴毙,七窍流血,死状凄惨,偏偏参宴的宾客无一受损,都只是被下了迷药昏厥。”

    “什么?还有这事儿?”

    那人轻啜了一口茶水,见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反倒是不急着开口了,老神在在地剥了一粒花生,指了指手边的茶杯,暗示旁坐的人给他倒茶。

    要是放在平时,他这般摆谱,怕是也没人买账,不过这时候正说到关键秘辛,看来他的确是知晓些鲜为人知的内情,旁坐的也就耐着性子给他斟了一杯茶水,更有人开口唤小二上了几碟点心,只等他摆够了谱好给众人解惑。

    要不怎么说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

    那东林钟离府可是堂堂符箓世家,他们的八卦哪是那么好探听的?对这些无法修炼的凡人以及修为低下的散修来说,可是新鲜的很。

    无论是哪个世界,人性都是如此,千方百计地从其他人的不幸之中获取一点刺激感与乐趣,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唏嘘同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为了满足那无聊的好奇心而充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真是可笑。

    在这间小茶楼离开谈论中心较远的一桌,独自坐着一个年轻公子。

    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粗布长衫,身后背着鼓鼓囊囊的褐色包袱,腰间胯着一把不起眼的长剑,点了几碟小菜两个白面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对那一处热烈讨论的话题毫置若罔闻。

    他的身量还未长开,在少年中也是不高,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五官平淡,是那种过目即忘的大众脸,唯有那双眼眸极为漂亮,仿若两点寒星,只看一眼便教人有所触动,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漂亮的眼睛,配上这副普通的相貌,委实可惜了。

    如果是有心人,不难发现,这年轻公子生得平凡无奇,可那双手又出奇的精致,十指纤长白皙,青葱如玉,指甲圆润,透着一层薄薄的粉,竟是无端端透出一丝旖旎媚色——若是这双手放在一个少女身上,又该是何等出色!

    恐怕那些聚在一起对钟离家的灭门惨案评头论足的凡人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谈论中的核心,那位即将出嫁的钟离家的小姐,正百无聊赖地在角落里啃着馒头;同样,包括整个东林乃至元都的人都想不到,那个手法诡谲高超,悄无声息将钟离一家灭门的幕后黑手,也是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女。

    钟离晴,钟离家嫡系二房钟离洵的独女,母不详。

    很少有人知道,钟离晴是这位当年惊才绝艳的二房老爷收养的孩子。

    说起这钟离洵,放在三十年前,那可是远远比钟离家现今的天才钟离暖更加出名的天才。

    只因他凭借未及弱冠之年便能够制作银级的攻击性符箓,成功率高达七成,修为更是到了炼气七层,只差一步就能筑基成功——这样的资质,就算是都城里的学院也是数一数二,若是恰逢宗派山门大开,直接拜入门下也非难事。

    修真之路,道阻且长。

    从后天突破先天,不过是一般武者的境界,若能炼气入体,才是真正迈入修真之路。

    炼气之后则是凭着各自灵根筑基,此时能调动一分天地灵气为及所用,是为术法;后结金丹,以天地灵气蕴养自身血肉精魄,可时时调用天地灵气,呼风唤雨,不在话下;后淬炼神魂,以修元婴,翻云覆雨,成就大能,以天地灵气流转自身;元婴之后可修炼神魂离体,为第二身,乃是分神,分神既出,则如二倍于敌,无往不利;分神之后神魂凝炼,可灵魂出窍,纵千万里,一念即至,神魂强大无比,乃至大乘;再渡劫,受天雷锻体,灵魂拷问,承难无恙者,方可成就仙体夺天工之造化,与万物争气运,此之谓,修真也。

    相对应的,世间武器异宝皆有品级,普通金丹以下的修士使用的称为法器,大致分为铁、铜、银、金四阶,再要往上的灵器乃至宝器,却是到了元婴大能之后才能触及到的层面了。

    修士的修为与能够炼制的法器并不对等,往往炼气修士便能控制铜级法器,但是只能炼制最低等的铁级法器;钟离洵却是在炼气之境便能够锻造银级的符箓了,放眼天下,自然不足为道,可对于区区元都中的东林一城,这钟离洵有此本事,已经足以为人津津乐道,引为天才之流了。

    其后这位天才被偷袭而挖去膑骨,废了灵根,修为尽失,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至于这背后指使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又与其他钟离家的人有什么关系,那并不重要。

    毕竟,这个武力至上的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最危险的,也是天才。

    要说这位少年得志却一朝跌入泥潭的钟离洵也是个人物,心性朗逸,冲淡平和,突遭大难却也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将心思放在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远离钟离府主宅,去郊外做了个闲云野鹤的私塾先生,倒也自在。

    也因此机缘巧合之下,收养了一个女娃。

    事实上,他当时收养的,是一对母女。

    只不过最后带回钟离府上的,也只有那个寡言又孤傲的少女罢了。

    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当事人终其一生都不愿意回忆,可每夜都纠缠不已的梦魇。

    就听那吊足诸人胃口的好事者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们是不知道,现在钟离家已经被杨家把持了,杨家人以夫家的名头把整个钟离老宅都围了起来,更是将那些被宴请而来只是昏迷却毫发无伤的宾客都扣下了,非得说这些人脱不了干系,事儿闹得可大了。”

    “要我说,这杨家的小少爷也是个混的,此事闹得人心惶惶,流言不断,影响极为恶劣,上头压下传言,息事宁人都来不及呢,偏这位小少爷上赶着挑事,越俎代庖引起东林当地豪强反感不说,那些被扣下的宾客可不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能被钟离府邀去参加仪式的,又岂会是普通人?这位杨少爷怕是捅了大娄子了。”

    “况且,钟离家可不是没人了。”

    随着那人意有所指的话音落下,茶馆外恰好响起一片喧闹声,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群身着浅碧色纱衣的年轻男女从外头经过。这群人身着统一的服饰,腰间佩着各式武器,男的英俊,女的貌美,个个气势非凡,为首的却是一个身披素白麻衣,面色冷漠的少女。

    有眼力劲儿的人已经认出这领头披麻的少女,正是年仅十岁便被宗门外出游历的长老发现并带回培养的钟离家嫡系嫡女,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的绝世珍宝——钟离暖。

    而那被押解的男子,可不正是杨少爷的护卫之一么?

    看这架势,钟离家与杨府少不得有一场冲突了。

    到头来,做不成亲家,反成仇家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不管看热闹的人如何议论纷纷,那隐在角落的清秀少年微微勾了唇角,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扔下一锭银子付账,提着行囊,泰然自若地走出了茶馆。

    与那队气势汹汹奔赴钟离府的人擦肩而过,少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了几分。

    ——义父,晴给您报仇了。

    您曾说过,执守中正,清平逸然,心存正念,莫生歹意可是晴还是违背了您的期望。

    钟离暖,我不会杀,算是给钟离家留下最后一点香火,也算是抵了我得到的这本符典和您当日对我们母女收留的恩义;可要我放过其他人,听从他们的安排,我做不到。

    我不信命,也不认命。

    若有因果,那一切业报,都担在我身上罢。

第4章 身世之谜() 
这个将自己女扮男装成清秀少年的自然就是钟离家灭门惨案的始作俑者,也是钟离家本要出嫁的二房小姐——钟离晴。

    而在十四年前,她是水蓝星上的一名法医,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孤僻而寂寞,因为犯罪现场莫名的事故而当场丧命,再醒来时,却成了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女婴。

    阿娘以为她单纯懵懂,幼时又遭受了打击,因而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爱理人,其实,她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暖,是她太过渴望,又太久不曾得到过的东西了。

    亲情,仿佛会灼伤她,让她向往,又不敢靠近,只怕得到了又失去。

    只是,阿娘是个太过温柔的人,让她忍不住一点点忘记了过去,逐渐习惯了在这个世界的生活,逐渐习惯了钟离晴的身份

    可就在她卸下心防彻底接受对方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生生打破了这一切,让她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恨。

    不是孤独,不是无奈,而是极致而刻骨的恨。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阿娘紧紧地搂在怀里,身上只披着一件小衣裳,却暖烘烘地,鼻端嗅到的都是女人恬淡而馨香的味道,她一向沉着冷静善于分析的脑子不由懵住了。

    ——我是谁?我在那儿?这个女人又是谁?她在做什么?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却抵不过那个女人带着忧切的轻柔嗓音:“阿囡,可好些了?”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美丽的眼,里面倒映着一张娇小稚气的面容,她有些慌神,却因为那双眸子里的温柔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

    那人眼里的小人儿也跟着点了点头。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手臂如藕节似的小胖女娃,就是她。

    究竟那在水蓝星上的二十多年是南柯一梦,还是如今不过是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错乱,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第一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世界,以及再也回不去的事实。

    第二年,她不再将自己封闭,开始主动要吃的,主动说话。

    第三年,她开口叫了女人一声阿娘,女人抱着她痛哭了一宿。

    那个时候起,她才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新生活,以及,亲人。

    在五岁之前,她一直都跟阿娘待在一起,从一方群域到另一方群域,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阿娘总是带着她赶路,虽然看似是在游山玩水,并不急躁,可那只是在一般孩童的眼中。

    她的骨子里始终是个成年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她们是在逃避着什么。

    阿娘从不带她去繁华鼎沸的城镇,赶路也总是在晚上。

    不同的是,她们每到一座新的城池,阿娘会在隐匿的街巷租上一间小院子,会在院子里搭一个缀满鲜花的秋千,会种上一片叫不上名字的灵草,有时还会养上一池子五颜六色的鱼,每日琢摸着给她做些好吃的好玩的,或是抱着她在秋千上讲故事,或是带着她在书房里习文练字,即便是逃亡赶路中,也总是从容不迫,充满了生活的意趣。

    阿娘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子,气度也是非凡,她知道阿娘定然不是寻常人家出生,修为也深不可测,但阿娘不说,她便只当不知,也从不多问,就像她从未好奇过自己的父亲是谁,为何阿娘也从未提起过。

    她的心很小,有阿娘就够了。

    直到那一天,她在半夜忽然惊醒,一伸手却没有摸到人,连忙坐起身,却只见到身边阿娘睡的位置摆放着一只枕头。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她,茫然四顾,陡然见到屋外有亮光闪烁,自己这里却听不到半点声响,她知道定是阿娘在屋子外布下了禁制,不希望自己被吵醒。

    多少个夜晚,她独自醒来,也是阿娘不在身边,但是没多久,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以前,阿娘一定会赶回来,带着她熟悉的馨香的气息,身子依旧是暖的,将她拢进怀里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睡去。

    又有时候醒来,却是阿娘抱着她在夜间赶路,虽是赶路,阿娘的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见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便会亲昵地吻一吻她的额头,柔声哄道:“吵醒阿囡了吗?再睡一会儿吧,天亮了阿娘带你去喝豆花。”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眼皮一沉,乖乖地睡去了。

    再醒来,也就是到了另一座陌生的城池,桌上摆放着豆花,还冒着热气。

    阿娘的脸上仍是优雅矜柔的笑,似乎夜里她惊鸿一瞥见到的血光与杀戮只是场噩梦。

    那一晚她终究没有忍住好奇,悄悄掀开了被子,推开窗户看去,院里亮如白昼,并不是有人点燃了烛火,而是十几个锦衣华服的修士持着流光溢彩的灵剑,指尖酝酿着各种法术,周围悬浮着各种灵器法宝,无数光彩汇聚成的亮色,将不大的院子照得炫丽又刺眼,若非外面又加了一层禁制,隔绝了此间的动静,只怕方圆百里的人家都要被招惹过来看热闹了。

    那禁制与屋外罩着的却不一样,并非出自阿娘之手,可见是这群陌生修士的手笔,这也能反应他们并不希望暴露自己,引起注意。

    这一行人清一色是壮年的男子,领头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唇上留着短髭,肤色白皙,面貌英俊,眉眼之间竟然与阿娘有三分相似,让她不禁起了疑心:对方的身份也许是出乎意料的,而看这群人的架势,分明来者不善,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略懂一些唇语,阿娘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阿娘在说什么,只能小心地盯着那个年轻男子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因为隔得较远,他说话也很快,她也只依稀看懂几个词,似乎是“小姑姑”、“野种”、“回去”、“领罚”之类的。

    但是依照惯常的逻辑思维,这几个词已经够她拼凑出一个略微苦情的故事了。

    阿娘带着自己离开家,千里迢迢地躲避的仇家,竟然正是原来的亲族,而自己这个不被承认的孩子,是阿娘的污点,也是阿娘与家族反目的矛盾。

    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真相,她受不住打击似的扶住了窗沿,轻微的响动却引起了对峙双方的注意,她看到阿娘微微蹙了眉,看到那群人厌恶的眼神,她想转身逃回房间,却忽然失去了行动的力气。

    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却是眼前白光一闪,那群锦衣人竟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拖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生生搅碎了的躯体,连神魂都没能逃过,俱都被运转越来越剧烈的漩涡所吞吸,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凭空消失了。

    阿娘的脸色在瞬间被抽取了血色一样,白如金纸,下一刻两靥却泛起了不寻常的潮红,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她立即明白过来,刚才阿娘一定是强行使用了特殊的力量,这才遭到了反噬。

    阿娘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追来的人马,却独独放过了那个年轻的男子——果然那是和阿娘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在阿娘对身后毫不在意,反而朝自己露出一个虚弱又清美的微笑时,忍不住眼眶一红,随即却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那个男子在阿娘转身后神色一厉,猛地举起手中的折扇,朝着阿娘背后刺来。

    那折扇乃是千年玄铁做的扇骨,上面灵气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而那男子既然与阿娘有渊源,必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这一击,绝对不是轻易能躲过的,若是中了招,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阿娘方才还遭了反噬

    她只恨自己年幼弱小,明知阿娘危险却无能为力,只能惊叫着提醒。

    好在阿娘终归反应迅速,在那折扇堪堪击中后心以前,忽然侧身,一掌将那偷袭的小子击退,尽管如此,还是被灵气波及,再次震伤了内腑,还未开口说些什么,偏头便喷出了一大口精血,神色一下子委顿不少,秀丽绝伦的脸上沾染到一点血迹,仿佛白玉染霞,雪溅红梅,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直面这种美丽,她却只觉得心疼得就要死去一般。

    “阿娘”平生第一次带了哭腔。

    “乖,阿囡不哭,没事的,我在。”阿娘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哄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揩去她脸上的泪痕,那软玉似的手透着令人忧心的凉意,却依然让她觉得温暖。

    她什么都不求,只求阿娘好好地在她身边。

    为了这个,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阿娘最后还是放过了那个男子,却将他打晕扔进了山里,而自己则带着她再次离开这个定居不到一个月的小城。

    她发现,她们搬家的频率越来越短了,这不是个好兆头——那群人追得越发紧了。

    从那天以后,阿娘的身子便大不如前。

    既然阿娘有意瞒着她,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夜里醒来的次数更多了,总要确认好娘还在身边,才肯继续睡下去。

    她猜想,阿娘的修为至少是渡劫以上,因为只有渡劫期的修士才能够跨过群域之间的壁障,在两座群域之间穿梭,甚至还要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且毫无丁点颠簸之感,这不仅是实力上的强大,还有境界上的深远。

    虽说她未曾接触修炼之道,但是阿娘对灵力操控的精准,就连她这个门外汉也是叹为观止,而阿娘对人性和人心的洞察,也是令她钦佩不已。

    遇到钟离洵的时候,正是阿娘和她刚刚摆脱一波追兵,元气大伤的时候。

    不知什么缘故,阿娘的修为一直在下跌,可追兵的修为却依旧强大,若不是灵气稀薄的国境外有着强大的禁制保护,不允许渡劫以上的修士进入,恐怕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她们就逃不掉了。

    阿娘的修为已经只剩下元婴期的力量了,东林城这恶山恶水的偏远之地也没有足够的灵气能够供给阿娘养伤修炼,无奈之下,她只能压制伤势,接受了钟离洵的好意,住进了他在远郊的庄子里。

    钟离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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