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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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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晴默数了一下,大概只过了两个呼吸,那道放在普通人身上至少要一个多月才能愈合的伤口——还是在经过缝针的前提下——在这个少女的手臂上,轻而易举地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

    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受过那样的伤害一样。

    如果说这是一位灵力浑厚、修为高深的强大修士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看不清外貌但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宛如凡人一样的少女,却有这样惊人的恢复力。

    简直匪夷所思。

    钟离晴猜测,要么这个少女是身怀特殊天赋的种族,要么就是这个少女服用或是佩戴了什么能够增加恢复力的天材地宝,无论是哪一种,她都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当然在钟离晴眼中是这样,但是对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而言,这就是一个绝好的玩物了或者说,奴隶。

    试想一下,无论你在她身上留下怎么样的伤害,只需要等一段时间就能够自动痊愈,且不浪费一点药,就像是一个能够自我修复的玩具,对他们来说,新鲜无比。

    一时间,在那司仪说出开始的讯号以后,拍卖的浪潮前所未有的激烈,甚至远远超过方才。

    钟离晴垂下眼眸,藏起了眼中的讥讽,呵,这就是人性。

    丑陋的,暴虐的,无耻的,甚至是疯狂的。

    扫过那面露不忍却很快收起神色,尽忠职守的司仪,钟离晴的目光瞥向二楼那罗孟杰的包厢,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略显激动的竞拍声,转瞬制定了一个计划。

    当所有人都停下了竞价,那罗孟杰自以为得逞地大笑时,钟离晴慢条斯理地赶在司仪拍板前,举起了她修长漂亮的手,伸出一根纤纤如玉的手指:“我出一块灵石。”

    举座皆惊。

    要知道,虽然在元都来看,在坐的修士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高手了,可是放诸天下,不过是一群还处于修真界最基层水准的炼气期与筑基期,便是调动天地灵气,腾云驾雾呼风唤雨都做不到,在真正的修士大能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的笑话罢了。

    除开由零星的灵气凝结的灵币,灵石才是那些真正步入修真门槛的修士们最通用的货币,而一块灵石里蕴含的灵气,相当于一千枚灵币,但若是要兑换,却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毕竟,真正醉心修炼,一心要踏上那无上大道的人,绝不会做用灵石兑换灵币这种舍本逐末的事情的。

    所以,钟离晴跳过了罗孟杰喊出的一千一百块灵币而报出一块灵石的价格,虽然按照比率是降了,实际价值却要多得多,换作是御宝商行,也绝对是将胜利的天平更倾向于前者的。

    在罗孟杰面色狰狞地报出两千块灵币时,钟离晴也面不改色地添了一根手指,并指点向那笼中少女,朗声说道:“两块灵石。”

    那罗孟杰脸色一变,还要跟着加价时,一直在他身后装作木头人的老者忽然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杰少爷,适可而止。”

    罗孟杰愤恨地回过头想要瞪一眼牵制住他的老者,却在对方平淡而暗含警告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悻悻地收回手,不再跟着竞价。

    这老头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晋级金丹,是他们丹阳郡王府的三等客卿,因为这次好不容易从父王那里求来了采办的差事,也是为了溜出来玩耍,这才安排了这个老家伙保护他的安全。

    说是保护,更多的是监视,一路上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就连他想要去那秦楼楚馆坐坐都要念叨个半天,要不是看他实力还行,早就把他废了。

    偏偏离府前,二兄严厉嘱咐过,在外面一切要以曹先生马首是瞻——他虽然顽劣不逊,却独独对二兄言听计从,是以始终压着性子,不敢与这曹先生太对着干,生怕对方回去告他一状,被二兄关了小黑屋,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两块灵石一次!两块灵石两次!还有更高价吗?”司仪象征性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将小铜锤“啪”地敲在锤墩上,“两块灵石三次!恭喜这位道友拍得我们最后一件拍品!”

    在各种复杂的眼神落在身上时,钟离晴泰然自若地站起身,当人们以为她是要去台上近距离观察自己的战利品时,却见她脚步一转,径自去了之前的售卖窗口。

    事实上,理直气壮地喊出两块灵石的竞拍价格的钟离晴身上加起来的流通货币,连一块灵石都不到,为了避免被御宝商行的人以扰乱秩序,拍霸王价赶出去,她必须要在结账前再兑换到两块灵石。

    有些肉痛地将两张流转着紫金云纹的符箓递给那管事,钟离晴面上淡然,心里却不由叹息:虽然之前与这管事置换到的东西加起来也有两千多灵币,但是却没有兑成灵石,刚才一时口快,却忘了阿娘留给她的储物戒指还打不开,就算里面的灵石堆积成山,现在她也一个子儿都拿不到,而钟离洵留给她的乾坤袋里,却没有灵石,只有少数灵币和大量材料以及价值连城的古籍着作。

    不过没关系,相信她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损失,很快就有人会帮她补上的。

    交接清楚账务,又挂了几种材料收购,那离殇草也隐在一大堆材料中,显得不那么起眼。

    吩咐御宝商行的人将那少女先行送到城郊的客栈,正是之前她打探消息的那个。

    在商行门口,故意放慢脚步的钟离晴果真如预料般与那罗孟杰打了个照面。

    “小子,给本少爷站住!”眼看着钟离晴背着双手,悠然自得地往外走,那纨绔心头火气,立刻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哦?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所为何事?”钟离晴收起嘴边讥讽的笑意,转头以后又是一个笑容温和的谦逊少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带着疑惑,彬彬有礼地问道。

    “别装蒜!刚才不就是你几次三番给本少爷作对,哄抬价格,你以为本少爷没看出来吗?”罗孟杰冷笑一声,就要上前拽住她的衣领给她点教训。

    在他要动手前,钟离晴状若无意地一摆手,拂开他的手掌,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反而好声好气地拱手作揖,同时凝气成丝,传音过去,平静地提出了想要用灵血交易的请求。

    为求稳妥,她还同时向那老者发出了传音:“在下愿意与两位做一个交换,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凡事以和为贵,何必徒惹是非,阁下以为呢?”

    那罗孟杰本还要拿乔,身后那随行老者却微微一笑,出声替他应下了这个交易:“可。”

    “明日巳时三刻,城西的临泉客栈恭候两位大驾。”钟离晴保持着谦逊得体的微笑目送着两人离开,这才放任嘴角的弧度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讽意来。

    “我倒是没料到,你与这种纨绔也能处得来。”身后响起有几分熟悉的清雅女声,钟离晴回过头,正对上席御炎复杂的眼神。

    “交易与承接的双方并没有关联,我也不想与他相处,只是事急从权,各取所需罢了,席姑娘可别误会。”钟离晴高很莫测地摇了摇手指,并没有丝毫被发现秘密的慌乱。

    “希望如此。”席御炎抿了抿唇,思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丹阳郡王家的庶子虽然不足为惧,那护着的老者却不简单,丹阳郡王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可别引火烧身。”

第13章 赢氏后裔() 
回首瞥了一眼从拍卖会结束以后便悄悄摸摸缀上她的几条尾巴,钟离晴状若不在意地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东看看西摸摸,好似认真地挑选着各式的商品,实则一直留心观察着地形,在一处三岔街道时忽然停下,等着不远处一辆慢悠悠的独角越樽牛拖着两人高的行李驶来,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猛地从那牛车边倚进了拐角。

    因她这一下来的突然,那辆牛车又委实庞大,结结实实地将那拐角的入口堵上了,等到那些跟踪者急赤白咧地将车子扒拉到一边,露出足够通过的口时,早就丢了钟离晴的身影了。

    ——还真是个狡猾的小子。

    跟丢目标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骂道。

    甩开了尾巴,钟离晴也没有丝毫放松,仍是在街上来往穿梭,直到将整个元都的中心街市都走了一遍,她才脚步一转,朝着西边的坊市走去。

    西城那个临泉客栈,是她刚来这元都时打探消息的地儿,也是识得那堂倌的地儿,自从解决了府里后院的鳞面和那只障目以来,还未有人找上门来——那中人早就在她突破炼气期之后的第二天借机除去了,现在也只剩下那堂倌了。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总要与那人讨要个说法,若是有什么误会便也罢了,若真是个狼狈为奸的圈套,那就别怪自己多管闲事了。

    毕竟,这堂倌骗到别人那是他的本事,可要是骗了钟离晴,那就是他嫌命太长,嫌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一番审问,堂倌终于承认自己的确是与那中人勾结,肆意坑害过路客以及不知情的外来者。逼不得已,只能答应钟离晴的吩咐,否则就要将他的恶行揭穿出来——到时候,他这个没有背景也没有修为的堂倌怕是要比那中人凄惨百倍,莫说这客栈的掌柜不会放过他,被他搭讪过的住客怕是也要找他的晦气。

    想到这儿,他马上跪倒在地,抱住钟离晴的小腿开始赌天咒地地发誓,同时也不忘表忠心求情,在听到钟离晴的要求后,忙不迭答应了。

    “这桩事你只需装作不知道便可,其余的我也不多追究,你好自为之,别再使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可找不到地儿哭去了。”打了个巴掌又喂了个甜枣,语重心长地规劝了几句,钟离晴的神色很认真,似乎的确不再与他为难的模样,让堂倌心里舒了一口气。

    “爷您说的是,小的那是一时糊涂,许是教那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等愚不可及的蠢事来,您且放心,小的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绝对不会再”

    他还没表完决心,钟离晴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声说道:“好了,我没工夫听你的废话,现在,去准备一桶干净的热水和一套适合年轻姑娘的衣服——对了,再叫个粗使婆子来。”

    “热水和衣服倒是容易置办,可是这婆子不知爷有什么用处?若是要女人家,这三条街开外的芸香阁里头倒是有小的一个相好,保管给您介绍一个水灵灵的”

    “罢了,不用叫别人了,准备好热水和衣服就送到隔壁房里,别吓到里面那丫头,知道了么?”钟离晴立刻明白了堂倌的言下之意,好笑之余又有些反感——若非为了隐瞒身份,她又何至于遮遮掩掩的,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清秀普通的少年,竟然还被这堂倌推销了楼里的皮肉生意,真真是

    从乾坤袋里取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钟离晴眯了眯眼睛,将红色的那瓶推开一道缝儿,打开桌上的茶壶,撒了一些粉末在茶壶的盖子上,等到附着以后,将茶壶盖子放了回去。

    第二瓶蓝色的小瓷瓶则是用丝帕包着指尖轻轻挑出一指甲盖那么厚的透明膏体,均匀地涂抹在她手边的几张凳子上,又在她对面的半边桌面上也抹了薄薄的一层。

    因这药膏无色无味,只上了这么薄薄一层,竟然无法用肉眼分辨,除非是用手指咂摸上去,才能感觉到几分不同寻常的滑腻。

    最后,在即将推门离开之前,钟离晴将最后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反手倾倒,将略带一丝碧色的药水整瓶倾洒在门口地上。

    说来也是稀奇,那瓶透着浅碧色的液体很快雾化成了一缕缕绿气,勾勾缠缠地挂在门缝里,像是一条条绿色的小手绢在勾着人似的,只要打开门踏进来的那一刻,百分之百都会沾染到这丝丝缕缕的绿气。

    做完这一切,钟离晴退到了屋外,随手落下了插销,这才踱步去了安置那件拍品的房间。

    嗯,准确来说,那不是个物件,而是个活生生的少女。

    至少,与那些想要拍下她玩弄的人相比,钟离晴对她并没有丝毫亵玩的心思——却也没怎么当真。

    于她而言,这少女不过是为了吸引那纨绔罗孟杰的计划需要推动的一步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催化剂,但要让她在这份单纯的利用外再留有几分同情心和责任心,那决计是没有的。

    从失去阿娘的那一天起,钟离晴就没有了心。

    当然,要让这少女更好地扮演诱饵这个角色,摆在钟离晴面前的一个难题是将她收拾一番,起码看起来能够干净整洁一些,也好提高她的价值。

    不过,据那堂倌所言,恐怕是找不到能够搭把手洗干净这少女的粗使婆子了。

    那么,身为目前这个少女的所有人,又不能将她交给那心术不正的堂倌,这替少女清洁的差事也自然落在了钟离晴身上。

    怪不得那堂倌出门前的眼神那么猥琐,原来是脑补了不堪入目的事情。

    虽然她现在的装扮十分容易引人联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宽衣解带,男方蠢蠢欲动不教人误会她是想对这少女不轨才怪。

    可是,这少女简直脏的她都不愿意碰啊!

    再怎么扮男人,钟离晴始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曾经还是个中度洁癖到现在依旧没有缓和的女医生。

    让她接触这个脏得都看不清原貌的少女,实在是种折磨。

    这少女脖颈上的锁链已经在钟离晴的要求下被除去,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却还留着,听说是怕这少女忽然发狂,伤到自己也可能伤到别人。

    钟离晴回想了一下在刚进入元都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围着这少女,却被她折腾得人仰马翻的场景,顿时也就歇了替她解开的念头。

    哪怕现在眼神看上去再瑟缩无害,这少女的实力不容小觑,与自己的安危相比,一切都微不足道。

    面对开门进来的钟离晴,少女没有像之前堂倌端水进来时那么排斥害怕,躲在角落里,她对钟离晴是好奇的,甚至有一丝亲近,仿佛看到陌生人闯入的小鹿,睁着一双懵懂又无辜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那个靠近的人。

    少女敏锐的嗅觉告诉她,这个人类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花木混合的清香,又有着沉水木和草药的苦冽,比起那些混杂的、厚重的乃至浓烈的气息,要来得美妙百倍,教她禁不住想要靠近。

    钟离晴默默地看着那少女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挪过来,手脚上的镣铐叮呤当啷地碰撞着,发出声声脆响,她却似无所觉,并且还以为自己也没有察觉一般,试探性地走到了冒着热气的浴桶边,将自己的大半身子藏在浴桶后,只露出一颗发丝杂乱的脑袋,怯生生地看过来。

    眼看着少女就要接近了,她眯了眯眼睛,挥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白水符,朝着少女一弹,那符箓白光一闪,眨眼间便化作一条纤细的水蛇,将少女缠绕,清水慢慢渗入少女的干燥如一堆干草的发丝中,将枯叶泥块甚至是一片片血垢清理了出来。

    “咯咯咯”少女怕痒地躲了躲,却荡开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泥水退去,露出一张白皙而精致的小脸,那脸上带着纯粹的笑意,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心生怨恨。

    那双眼眸里有天真烂漫,更有着几分让人费解的亲近信任,被那样干净的眼眸盯着,似乎连冷漠如她都难以再维持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眼神温和起来。

    只是,当她扫过少女身上被冲洗下来的血痂后,眼神倏然一冷,那股冷厉的气息又凝聚而起最后却没说什么,只是冲洗的动作又更轻柔了几分。

    连钟离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她不屑少女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亲近不设防时,自己又哪里对少女有半分面对外人时的虚情假意和尖锐漠然呢?

    这少女虽然看上去憨傻无知,五识却敏锐于常人百倍,若不是真的察觉到钟离晴对她没有邪念敌意,她又怎么会放下警惕?

    人与人之间的影响,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

    用了三张白水符才将少女身体表面的陈年顽垢冲洗干净,钟离晴瞥了一眼水漫金山似的地板,挪了挪脚步,随后便不再关心几乎被水湿透的地板,指了指还冒着热气的浴桶朝那少女说道:“衣服脱了,进去。”

    少女迟疑地咬了咬手指,歪着头看向钟离晴。

    以为她没有听明白,钟离晴指了指自己的衣襟,甚至示范性地撩起了一侧衣襟,朝她做了个脱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浴桶。

    少女仍是默默地看着她,眼眸清澈得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钟离晴蹙起了眉头,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正要上前一步强制性地将少女扔进桶里时,忽然福至心灵,手指轻轻敲了敲桶沿,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呵,你且放心,我自会背过身”

    那句“不看你便是”还没说出口,就见少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下将身上裹着的脏乱陈旧到看不出本色的破布扯开——光溜溜的身子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钟离晴眼前,生生震得她将那半句话咽了回去。

    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钟离晴猛地背过身,清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只是耳尖一抹薄红怎么都退不下去。

    听着身后少女起劲地拨弄水流引起的响动,钟离晴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为对方的不拘小节和自己的少见多怪批评,微微吐出一口气,忽然转过身,在少女讶异却含笑的目光下探出手,掌心贴着她的天灵穴,五指成钩,猛地一收。

    只听少女一声痛呼,随后是低低的呜咽。

    而钟离晴的手掌一翻,掌心赫然是一枚鲜血淋漓的灭魂钉。

    这枚纯银打造的灭魂钉约莫成人的中指长短,表面刻着复杂玄奥的咒术符文,是钟离晴不曾见过的文字,但她能肯定,无论是这枚灭魂钉还是这上面的文字,来历都非同寻常。

    而被人施以这样恶毒的咒术的少女,来历也不简单。

    看来她一时兴起,倒是招来一个麻烦。

    罢了,这少女沦落至此,若不是自己,怕是福祸难料,那施咒者想必也是断定她命不久矣,又想折磨一番,才用此手段,而不是一刀将她杀了干净。

    或许也是因为这少女皮糙肉厚,让对方懒得白费功夫吧?

    自以为幽默地吐槽了一句,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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