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归来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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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姝忍泪感激的看着窦绍枫,“窦将军有心了。”
窦绍枫引着敏姝走进暖阁,暖烘烘的热气胶融着淡淡的花香,缠绵四围,敏姝顿时猩红了眼眶,窦绍枫解释道:“这些花是王爷生前亲手栽培的,他被软禁之前还特特的叮嘱我好生看顾这些花,却不曾想皇上一道圣旨遣我们去了边关,幸而待我回来这些花都还活着,不然我实是愧对王爷嘱托。”敏姝动容的眼神倒使一向憨厚的窦绍枫局促起来,只识呵呵着不住的用手揉搓耳垂。
敏姝郁然的扬了扬嘴角,不知是情绪波动还是来时受了凉,敏姝伸出玉手掩唇猛咳了几声,待停下时,她的脸都顿的通红。珠儿忙替她抚着后背,“小姐定是走时出了汗,又受了些寒风,你赶紧歇下,我去熬些姜汁来。”话毕珠儿就欲转身离去。
窦绍枫上前谦仄道:“珠儿姑娘先别着急,因我也是才到,这里诸事不齐,先待我去街上买些姜块来。”
眼下敏姝又是一阵断了气般的咳嗽,她摆着手,“窦将军…不必麻烦,喝些热水驱…驱寒就是了,无甚要紧。”
窦绍枫迟疑的看着珠儿,珠儿心想李孝钦都已经不在了,他自然没必要像伺候主子一样待敏姝,而况外面还下着大雪呢,怎样好此时使唤人家出去呢?若是自己出去置办,余下小姐一人在比,更觉不妥,随即便客气道:“那就麻烦窦将军打些水来吧,我与咱们煮些开水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窦绍枫闻言淳朴一笑,“不麻烦,不麻烦的。”窦绍枫灼灼的目光看着珠儿,珠儿温润如玉的脸颊立时显出两朵红晕,窦绍枫见珠儿如此娇羞可人,一时竟不知如何搭话,便只好借机打水走开了。
珠儿刚走到厨房正要打扫,窦绍枫便提着一桶水大气不喘的走了过来,正要举桶往锅里倒水,珠儿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去接水桶,窦绍枫侧了下身子避来珠儿伸来的双手,“珠儿妹子不用客气,这样的粗使活计怎样好放着我这样的男人不用却让你一个娇弱的姑娘来,岂不让人笑话了去。”
不知为什么珠儿听了这样的话,耳根不由的一阵滚烫,赧然道:“窦将军哪里话,我本来就是一个粗使丫鬟,这雪天路滑的您肯帮我打些水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怎好再让您做其他呢。”
窦绍枫坦然道:“王爷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伍小姐,目今她病了,我替主子好生照顾也是应该的,而况…而…况…我也不希望珠儿妹子与我这样疏离。”说完只见窦绍枫的拳头局促的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是再三。
珠儿倒是个千伶百俐的丫头,她见窦绍枫不安的模样,就忙蹲下一壁从灶台旁寻找火绒一壁爽朗的说:“如此说来我就不跟窦将军外道了,誉王爷有您这样的部下也算瞑目了。”
珠儿不着痕迹的化解了微微窘迫的局面,窦绍枫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两人在厨房里絮絮的讨论些什么,远远便能听见笑语盈盈,如斛珠倾落。
一路走来倒不觉得,此时敏姝唯觉浑身乏力,这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不忍卒目,多一分沉浸自己的心便多受一分凌迟之苦。她移步至榻上斜倚着,听着窗外风声呜咽如泣,眼中便觉的有些倦涩,她迷蒙的闭上眼睛,恍惚中觉的有人近身,她却懒得睁不开眼睛。
“姝儿,这样的雪天你如此不顾惜自己身子,要我如何放心离开。”熟悉而又温柔的嗓音让敏姝听的心头一软,她抬头看着李孝钦俊眸里自然的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第65章 谋划()
敏姝抖着嗓子问,“你又要去哪里?上次你跟我做别之后就真的离开我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你再不能抛下我一个人。”说着就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只有这种真是的触觉,才能让她觉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紧紧握住,再不松手。
李孝钦上前俯下身子,光洁的额头抵着敏姝的额头,“姝儿,对不起…”
敏姝摇了摇头,眼泪泫然依依道:“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回来我身边就好不是么…”敏姝伸手欲抚摸他的脸颊,虽然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手中的真实感却渐渐消失,渐渐的眼前一片漆黑,连李孝钦也隐在了暗处,敏姝惶急的大喊,“王爷,王爷你在哪?”
正在厨房谈天的二人听到声音忙跑了进来,却见敏姝满脸泪痕痴痴怔怔的跌坐在地上,珠儿见状心下甚为不忍,便走了过去轻柔的搂敏姝入怀,珠儿也不知道此时她能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敏姝,只是默然的轻抚着她的背心。
突然敏姝觉的喉头一股气血上涌堵的她忿闷难耐,忙取过帕子掩唇咳了几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珠儿锁着眉心惊恐的盯着敏姝手里的帕子,唯觉得自己的掌心湿湿的冒着一股寒意,殷红的鲜血已经洇透了帕子,敏姝感到嘴里一股血腥,便垂下眼眸见状自己也是一惊,不由雪白玉手微微一颤,飘柔的帕子便如一只蝴蝶翩然离手。
此时正黄昏时分,流霞漫天如散开一匹上好的锦缎,映着缱云宫殿外的一潭湖水,亦觉流光溢彩。
轻慢的风吹的寝殿内的水墨青花帐帷如潋滟的水波纹,微微波动。摩德闭着眼躺在宽阔的床上,俊逸的脸庞仿佛如精工笔雕刻一般。丹穴王妃紧着眉心,浮肿的眼皮一看就知是一连数日没睡好。药王曾说过摩德魂魄归位待休养几天就能醒来,可如今他业已归位半月有余了,仙体之前出现的异样现在已用仙草调养过来,生命体征完全恢复,就算如此仍不见有转醒之势。目今药王如之也无奈何。
丹穴王妃不免烦忧,她仔细忖度着助摩德魂魄归位时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算仍有一魂尚未归位也不至他一直沉睡啊,思及此王妃的眉心陷的更深了,“娘娘。”此时一个仙娥走进轻声唤道。
王妃比了一下手指,示意仙娥噤声,她虽理智上知道摩德不会被这一声打扰,可她还是担心怕惊了他刚刚附体的魂魄,二人悄声走出寝殿,王妃已经看见婷瑶端庄优雅的站在那里了。
“娘娘。”婷瑶朝王妃盈然一笑。
王妃感念此前她用水象之术摆平了夫回在尘世搅乱的政局,心里虽是沉甸甸的不知她欲意何为,可面上还是含着恬澹的笑,待走进她侧脸对身旁的仙娥嗔道:“怎样好让上仙站着,越发得不会招待尊客了,快上些茶来。”
二人在宽阔的大厅里坐着,外头柔和的日光照在婷瑶的面上,越发显得肌肤温润如玉好似透明一般,婷瑶接过仙娥递来的茶随即放到身旁的茶几上,“婷瑶得知天神大人魂魄虽已归位,可仍不见转醒,想来娘娘决然是焦急的紧,此前婷瑶一直奔波于尘世,不及抽身,今日才从义母那里得知此事。因不敢耽误便匆匆赶来了。”语甫毕婷瑶便从西纱广袖里取出了一个碧沉如潭的瓶子,“这天池金玉露是我从父亲那里求来的,救天神要紧,娘娘拿去罢。”
丹穴王妃讶异的看着婷瑶手里的天池金玉露,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这…这天池金玉露…乃是你啻恒族的震族之宝,上仙怎好就这样送与我?”王妃虽口头上婉拒,可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婷瑶手中的瓶子,她知道整个天界统共有两瓶,其中一瓶在上万年前,被上清境的那位灵宝天尊用来医治即将坐化的远古神祗计蒙了,唯今只剩这一瓶,就因为这天池金玉露既珍且贵成了不少异族之士明挣暗夺纷争不断的对象。
王妃虽是万分想要,却也不免见疑,婷瑶两次如及时雨般对自己出手相救,她虽是自己的姑姐瑶池金母的义女,可二人却不甚相熟她如斯献殷勤又是何故呢?
她虽面上挂着何宜的笑可面上那微不可察的变化,可可的尽落婷瑶眼底,她徐徐开口,温柔的声音如四月春风拂面,“婷瑶对娘娘实不相瞒,婷瑶之所以做这些都是为了天神,他当初答应过我,得胜归来就…”说着她努力用浓密的羽睫当住几要滑落的泪珠。如此暧昧不明的言语丹穴王妃又是过来人,看着她这般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自然是不用再多一言半语。
不论婷瑶的出身还是品冒皆数上层,既是如斯王妃吃疑的心也就松了下来,微微颔首柔声宽慰道:“可怜的孩子原以为本宫最是被丧子之痛折磨的人,谁曾想你却是和本宫一般痛心,待摩德醒来定要让他好好补偿你。”说着她便拉过婷瑶的左手轻拍了几下。
婷瑶立时间掩面拭去润滑面庞滑落的泪珠,旋即正色将手里的天池金玉露递给了立于身旁的仙娥。
走出长信宫,婷瑶悠悠的抬眸看了一眼天际的十里云海翻腾,弥散如锦缎陈铺开来。
嘴角凝着薄薄的笑意,心内却有不住的心思在转动,“设若如药王所说就算摩德醒来,他也会泯去不少记忆,不知离恨天的那位在他心里占了几分位置,亦不知又会抹去多少。怕便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还识耀月。若不是得到药王提前通信,我又怎样能假借送天池金玉露之名偷偷的混进忘情丹呢?虽然有可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仍然不愿冒这次险,多了这颗忘情丹自然就多了几分拿手,就算他醒来之后抹去了全部记忆,丹穴王妃对我也不会有半分见疑,我再不能似先前那般大意至使错过了他…”
第66章 失忆()
有了这瓶天池金玉露,丹穴王妃紧收的心立时松了一半,她走至床畔,伸手一拂摩德登即直直的坐了起来,她盘膝坐于摩德身后,双手摧动真气便有滋滋的乳白气息从王妃掌心送至摩德天宗穴,继而转入神堂穴,此二穴位乃是修仙之人打通真气,弃绝浊气得以超脱的命穴。但此做法却不可轻易使用,每个修仙之人的真气都是不同的,若不是有了天池金玉露加持,如此冒然而行,两股强烈的真气在体内回荡,必然对摩德精魂造成重创。如此一来天妃便放心剔除摩德体内浊气,与他灌入自己的真气了。
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摩德苍白的面上蕴上了一丝绯红,王妃缓缓收住真气,瞬间极重的眩晕感袭来,王妃立时扶住额角,她气若游丝的唤道:“来人。”
一模样周正的仙娥从镂空雕花屏风后踱出,“娘娘。”
王妃从腰间取出天池金玉露递与仙娥,“再过半个时辰把这个喂与天神。”
仙娥上前接过天池金玉露,抬眸间望见王妃煞白的脸惊道:“娘娘,您…您…”
王妃紧抿的嘴唇成了一条细线,她摆摆手,语气飘忽的说:“无妨,闭关休养几日就好,切记半个时辰后将天池金玉露给天神喂下。”
仙娥仍然担心的觑了一眼王妃,欲伸手上前扶住,王妃已摆摆手转身离去。末了才怯怯的对着王妃缓慢前行的背影说:“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翌日清晨,甫天亮时分,几只五彩神鸟扑凌着翅膀在缱云宫大殿的屋檐下飞来飞去,偶尔翅膀触到檐角的风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响。
一束耀眼的金光透过雕花窗栊照进寝殿内,摩德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强光般紧闭着眼睛,嘤咛了几声,眼眸缓缓睁开,他下意识的用手肘支着床畔,侧身起来,不知为何浑身有些酸软,他虚弱道:“青宻,给我倒杯水来。”
屏风外的侍从听到声音,立时应声,连声音里都蕴了藏不住的喜悦,得知天神醒来整个缱云宫顿时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沸腾了起来。
他欠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将掌心捶着太阳穴对走来的侍从问道:“我睡了多久,没的头痛成这样?”
青宻略为讶异的看着摩德,也忘了回答摩德的问题,不禁的奇道:“主上当真还记得属下?”
摩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正好撞上青宻满是疑惑的眼瞳,本就寡言的摩德正色道:“外面如何这样吵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尊如何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空白?”
青宻试探性的问:“那主上可还记得与魔族大战?”
摩德侧首思索一晌,“那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青宻立时有醍醐灌顶般的清醒,他想起之前药王说过的话,看来这次大战亦在主上损失的记忆里,既然已忘还提它作甚,故青宻打着哈哈就忙岔开了话题,“主上您的水凉了赶紧喝了罢。”
摩德若有所思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眼神微滞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青宻接过茶盏敛去嘴角的笑纹,“主上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至此,现下可算是醒来了,属下这就是禀告丹穴王。”
摩德微微点点头,他想不明白如何记忆一觉醒来就变的脑中空白一片像是头脑被封固了般,就算拼力的想,也无任何蛛丝马迹,好似坠入了无底深渊直直的往下跌落,四周并无任何可以攀附依靠之物,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生寒意。
良久,摩德走下床,看着周围的一切再自然不过,可就是依稀有种生疏感,“摩德,你醒了?”丹穴王激动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摩德转身,他看着丹穴王慈爱的眼神里还夹杂着喜悦,一股莫名的异样涌上心头,自己到底因何受的伤,作什么每个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适才青宻说的那些话,为什么记得他反倒奇怪不已?丹穴王看着微微出神的摩德,上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你可是更觉的哪里不好?快别站着了大病初愈还是去床上歇着些。”
摩德摇摇头,“孩儿并无甚不适,让父王担心了。”
丹穴王看他如此说,也就松了一口气,“你母妃这两日在闭关,等她出关见到你醒来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他慈爱的眼神在摩德周身不住的打量,良久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对青宻说:“天神初醒久未挪动,怕血气上涌不宜久站,还是扶他回床上躺着罢。你,去请药王,让他来看看天神的身体如今可还需要再做调息。”他指着另一个侍从说道。
摩德本欲多言,可是自己思绪如一团乱麻,亦或者说脑中空空如也,让他抓不到一丝着重点,也只好默然依言重回床畔。
窦绍枫见敏姝此状,忙去外面雇了辆马车送二人回府,这数九寒天的,珠儿坐在马车里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她只觉得此时背心沁凉,乌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慌,她用力的扣住敏姝的双手像是要传递给她力量,可自己却不住的颤抖。
敏姝此时精神倒也不错,她对着珠儿展颜一笑,“瞧把你吓的,左不过是才刚胸口郁闷难耐,我这会子好好着呢,别瞎担心了。”
她一听敏姝似乎浑不在意似的安慰自己,蓦地鼻头一酸就掉下泪来,抖着嗓子说:“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敏姝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珠儿将信将疑的看着敏姝,“真的么?你可再觉的哪里不舒服么?”
敏姝十分笃定的看着珠儿说:“真的没事,你若真的不放心,待会咱们稍稍回府,你再去把李大夫给我请来把把脉就是了,许是入了冬寒气太重了,才会不住的咳嗽,她如斯安慰着珠儿。”
目下也无甚好办法,珠儿也只好依小姐所说,回到府中一定要请李大夫来把脉,这是珠儿心中唯一不住转动的想头。
第67章 劫数()
“小姐,虽然素昔身子单薄,却无病根落身,想来以李大夫的医术也是不消几副药,”珠儿这样给自己宽心打气,可是一回想起适才敏姝吐的那滩殷红鲜血,心里不止不住的打起寒噤。
不多时就到了相府后门,窦绍枫勒紧马的缰绳跳下车来,“伍小姐,相府到了。”
敏姝此时正微微出神,听见窦绍枫唤她,恍惚中回过头睫毛微微发颤,她对着珠儿说:“这么快就到了,咱们下车吧。”
一路走来珠儿的一颗心几要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住的念着佛号,天上地下来往过路的神仙,都被她在心里默默的求了个遍,她真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个梦,清醒过来敏姝还是好好的,从来不曾抱恙。
小时候自己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无所依靠,自从来到了相府便与敏姝做伴,阖府上下也不曾有人将她做下人看待,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敏姝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和她一起经历着相府的荣辱兴衰,敏姝身子倘或有个万一,自己在这世上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思及此珠儿握着敏姝的手不禁又加重了力道,像是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因了下雪的是由府里亦是寂静一片,二人相携稍稍的回到了敏姝房内,“小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珠儿引着敏姝至樱桃木雕花围炕前坐下。
不知是一路颠簸还是受了寒风,回到屋里只觉得四肢百骸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腐蚀着自己般,她无力的倚在炕上,珠儿把热气氤氲的水杯递给敏姝,她庸然的坐起端过水杯又是一阵揪心钝咳,随之便听见水杯里“叮、叮”的声音,凝眸细看却像是一朵朵血莲在杯中绽开,又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珠儿慌忙抽出帕子揩去敏姝嘴角兀自蔓延的鲜血,只觉得后颈里一凉,分明有冷汗逼迫而出。
“我…我…去请大夫…”珠儿撂下这句话就惶急的跑了出去。
敏姝只是觉的身体乏力酸软,更无它状。想来是喝了冷风侵到肺里了,她一路扶着墙壁挪到床畔,只觉倦意沉沉,不知不觉便也睡下了。等她醒来正看见母亲掩面抽泣,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娘。”敏姝刻意调匀了语调,不让母亲察觉异样。
伍夫人忙用绢子胡乱的擦了两把泪,柔声道:“姝儿,你醒了?娘喂你吃点东西罢,大夫说不好空腹喝药。”
敏姝本是无甚口味,只是看着母亲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实是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忙说:“您不说我还不觉,现在倒真是饿的厉害呢。”
伍夫人听的这话心里倒真是宽慰一些,她一壁扶起敏姝,一壁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伸手取过银吊子里温着的鲜鲍鱼粥,轻轻的吹散热气又尝了一口才放心喂给敏姝,伍夫人颦着秀眉道:“明明向午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就病了呢?”
敏姝自知自己心结侵体不是一两日了,只不过它挑了这个时候表出来罢了。她释然一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只不过这病一到我身上您心里就受不住了。”
伍夫人见女儿牙尖嘴利还有心思打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