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事全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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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跟着奶奶进了房间,奶奶又在箱子里寻找什么了。过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找到了,找到了”,我转身去看奶奶,奶奶双手平捧着一把木头剑,剑柄用红色的布条缠裹着,一把木剑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油亮的光。
我问奶奶:“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呢?”
奶奶缓缓将剑平放在箱子上说:“已经在箱子里放了十一年了,还好没有出虫给嗾了”
我走过去正要伸手触摸一下,奶奶拦住了我的手,神情异样的告诫我:“善美,你天生来阴气就重,动不得这东西的”
我便缩回了手,但心里还是痒痒,想摸摸看,只是奶奶太严厉了,我不敢去碰它。
我问奶奶:“这是做什么用的?”
奶奶把剑又揣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缓缓说:“这剑有灵气,是用来驱除鬼魔的”
经奶奶这样一说我更觉得这剑的神奇了。
午饭后整个一下午奶奶都在房间里忙乎着,柳儿姐在院子外面晒着午后暖洋洋的太阳,身边放着收音机听了起来,院子里漂浮着女人甜美润滑的歌声,柳儿姐边干针线活边嘴里跟着哼哼曲调儿。
自从母亲死的那天我听到收音机里那个女人的怪异的歌声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听过,柳儿姐听的舒服,我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毛孔都膨胀了,总感觉是那个女人在凄惨的歌唱。
我颤颤的问柳儿姐:“柳儿姐,能不能不听这个?”
柳儿姐正哼的起兴,回头噘嘴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听吗?这可是很著名的歌星唱的呢?”,说罢得意的朝我眨眼。
“不是的,咱们……能不能不听收音机啊?”
我试探着劝柳儿姐关了收音机。
“怎么了,没事听听收音机,听听山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柳儿姐一心要听,我也勉强不了。
“那你听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哦”柳儿姐干着活头也没回应道。
回了房间,奶奶将堆在炕上的一堆衣服收拾好装进了木箱子,见我进来问我:“你跑进来干什么?”
我说:“我瞌睡了,想睡觉”
“哦,那上炕去睡吧”奶奶说着转身要出去。
‘你去哪?“
30)
“去茅房,睡觉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你这孩子身体单薄,是个病根子”奶奶嘱咐一翻出去了。
我正欲上炕,突然瞅见了那把放在箱子上的木剑,经奶奶先前那么一说,顿时心血来潮乘机可以看看,便伸手去拿木剑。
刚一触到剑柄,我感觉全身就一阵麻木,手腕剧烈的抖动起来了,双腿麻木的支撑不住身体,差点坐倒在地上,我赶紧将手抽回来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好像身上又减轻了些重量,顿时轻飘飘的,眼前的光线也好像亮堂了许多,疑惑着看看这把木剑。剑身上雕刻着一些我无法辨认的字符,我揣摩半天无法识别一个,便怅晃着上炕钻进被窝里去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全身发困,肩膀酸疼,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扭动了两下身子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
我的头发怎么这么黄啊,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毛茸茸的黄发,像大黄狗身上的杂毛一样,揪住自己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拔,一撮一撮的头发被我像拔稻草一样连根拔了下来,渐渐地上铺垫上了浅浅一层发丝,黄茸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已经出现了马钱大小的一块光秃秃的圆斑,我开始住手了,可是头发却依旧簌簌的像雪花一样往下飘落……
这是我吗?看着镜子里的人,我问自己。
头皮上布满了光秃秃的花斑,头发散乱的铺盖在头顶上,怎么我的眼睛里往出渗着血液,突然间鼻子也流出了血,接着嘴角也流出血来,我伸出手在鼻孔上一摸,看看手指,一片血迹,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啊!……我不敢相信那是我,一颗眼珠子已经掉落到了脸上,仅仅被血管与空洞的眼眶相连着,另一只眼睛里只是白白的仁子,没有黑眼珠,苍白的脸上有几个血窟窿,我吓的快要哭了,颤着粗气转过身就跑,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人就是我,我要用双手捂住脸庞,不要看到镜子。天呐,我的手指触摸到了悬挂在脸庞上的眼珠子,我赶紧缩回了手,我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完全变了,皱巴巴的指尖上有长长的青色指甲。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来了:“哈哈哈……你是个鬼女”,她凄惨的笑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大声的反驳着,奋力的跑着,可是跑到哪里,她的声音始终跟在我的后面,我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那女子白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飘忽而过,常常的衣褶在风中飘荡着啪啪响动。
“你是鬼女”
“我不是”
“你是鬼女”
……,她的影子慢慢的飘忽向了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凄惨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我不是……”
……
31)
“我不是”
我跪倒在地上低头喘气喊到,慢慢的没有力气爬了下去……
……
我好像是醒了,摸摸脖子黏糊糊的捂了一被窝的汗水,原来那是一场梦啊,我还是忍不住用手去摸我的眼睛,还好,两只眼睛都完好损,再摸脸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我便放心了下来。
庸懒的慢慢睁开双眼,眼前一片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正要用手去擦,滴答一声,又一滴水滴掉到了我的脸上,是奶奶的屋子里漏雨了吗?我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楼棚天花板,突然慢慢浮现出了人的面部轮廓,有点透明,轻飘飘的感觉,若有若无的浮现在天花板上,我不能断定自己看的是否真实,因为光线很昏暗,看上去就像是隔着浓雾看远处的东西,隐隐约约。直到我揉了揉眼睛定神去看时,我发现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了一个人的面部,是个女子,怒目睁开,双眼空白惨白的朝我诡异的微笑,我吓的大叫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于是听见院子里脚步匆匆作响。
“怎么了,怎么了,善爱?”管家刘叔跑进房间来急切的问我。
“鬼,鬼,女鬼”我一只手揪住被子蒙住头一只手指着天花板。
‘哪有啊?“刘叔愣愣质问我。
“在天花板上”我解释道,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没出片刻,全身就被汗水浸透了。
“哪有啊,没有的”刘叔笑着说道。
我还是不敢去看,在被窝里喘着气颤抖。
“善爱,你刚才睡着么?”刘叔问我。
“恩”
‘那一定是眼花了“
我有点半信半疑的缓缓将头探出被窝,双眼充满警惕的再次看天花板,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疑惑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去看天花板,还是一片漆黑。
我坐在炕上把被子围在脖子上,想起方才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好像真的一样,出了一身冷汗,又想起这,不仅缩在被子里冷的颤抖起来。
“善美,那没事,我出去了隘刘叔说道。
“不,不,刘叔”我慌忙下炕穿上鞋子。
“善爱害怕了啊?呵呵”刘叔笑道。
“恩”我点点头用手梳理着头发。
“有什么害怕的,院子里常工都在呢?你个瓜娃子,呵呵”刘叔笑着温声说道。
乘这机会我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把脸,拿毛巾擦了擦被汗液弄的黏糊糊的脖子,跟着刘叔出了房门,刚一掀开门帘,冷风就飕飕的吹了过来,我缩着脖子打了哆嗦,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猛回头看了眼天花板,什么也没有,这才安心下来了。
32)
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最后一屡暗红的余辉已经退缩到了门前的墙上了,院子灰沉沉的,凉风袭来,树上已经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盘曲在空中,发不出声响,地上的杂物被风刮着飘动,这样的场景让人觉得很是苍凉。
柳儿姐和奶奶都不见影子,我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只看见几个长工在那边屋檐下坐着闲谈着。
我问刘叔:“我奶奶和我柳儿姐呢?”
刘叔提着桶从杂物房里出来说:“你奶奶和柳儿去王能家了”
经刘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奶奶今天忙活了一天就是要去给王能念弄疯病的。
我便加紧步子朝外面要走去。
刘叔赶紧拦住了我:“善爱,天都晚了你去哪里啊?”
我说:“我去强子家氨
刘叔问:“是去找你奶奶吧?”
我点点头。
刘叔说:“你奶奶说让你醒了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的,知道么?”
我只得低头“哦”一声应道,奶奶的话我不敢不听,我便蹲在院子里双手拖着下巴痴痴的看着大门外,等待奶奶与柳儿姐回来。
刘叔看我难受的样子笑道:“等刘叔喂过猪了过来和你说话”
‘那你快点氨
刘叔和好了满满一桶猪食拎起来摇摇晃晃朝猪圈去了,三个常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围成一团抽着烟卷说着话,我一个抱膝孤零零的看着门外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发呆。
过了会刘叔拎着个空桶咣当咣当的从猪圈出来了,径直走到我面前笑道:“还在等你奶奶啊,要很晚才能回来的”
刘叔说着放下手里的桶也蹲下身来,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袅袅烟雾缓缓滑过他的眼睛漂浮进了浓重的夜色中了。
“善美,过年就十二岁了吧?”刘叔斜眼睨视着我,吐着烟雾。
“恩”
“我在你家都十二年了啊,真是太快了”刘叔恍然说道,“想你那是还是个小孩子,突然就这么大了,都成个小丫头片子了”
“叔,那一定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样了吧?‘我问他。
“恩,当然知道了”刘叔抽了口合上双唇,白色烟雾就从鼻孔里缓缓滑翔而出了。
“柳儿姐说我小时候是个很奇怪的孩子?”
“奇怪的女孩子?”刘叔皱眉头思索了片刻,舒展眉头说:“那可不,你母亲怀你还不到九个月就生了,生你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忙活,电闪雷鸣的”,一说到母亲我就老觉得她在什么地方总盯着我看,我回头看看远处母亲紧锁的房门,心里一种恐惧在悸动。
“而且你还不哭,还是头一次见到谁家的孩子一生下来连哭都不哭”刘叔看着我补充道。
33)
我踌躇着问刘叔:“叔,你说人死了鬼魂是不是还在呢?”,虽然我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还是想听别人的看法。
刘叔将烟夹在指间,缓缓昂脸看着渐渐点缀上星辰的苍穹,斜眼睨视着我说:“鬼魂这东西说他有就有,说他没有就没有”
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娓娓对刘叔说:“叔,我见过鬼魂”
刘叔疑惑的看着我,手里的烟卷都忘记吸了,拖着一截燃烧过的灰烬,仆仆的冒着白烟,眼神一晃动说:“善美,其实叔也见过”
我来了兴致,问刘叔:“叔,你也见过?”,这下终于有个人与我有相同的经历了。
刘叔轻啜一口烟说:“恩,都好几年了,大中午我去地里叫常工回家吃饭,走到山沟小道里,一个女人就从我身旁轻飘飘的从空中浮过去了,地上却没有影子”
我问刘叔:“叔,那你没害怕吗?”
刘叔不在乎的说:“我年轻时候山路都走多了,没什么害怕的,只是个背影也没看清什么样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走在阳光下有时候没有影子,我对刘叔神秘的说:“叔,我有时候在太阳下也没有影子的”
刘叔有点意兴勃起的看着我:“难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鬼不成?吓唬叔啊,呵呵”
我忙说:“真的,叔,你还不相信吗?”
刘叔突然凝神了说:“其实我你这丫头是阴气重点,我早就知道的”
我疑惑不解的问刘叔:“阴气重?”
刘叔道:“女孩子一生下都是纯属阴的,但后来会慢慢融合阳气,你这了十一年了,还是那样”
柳叔:“阴气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刘叔正欲说什么突然眼神凝固嘘声说:“仔细听”
我便侧耳仔细聆听起来了,风中似乎隐约夹杂着女人私心裂肺的凄惨哭声从远处传来,这种熟悉的声音我一听便听出来了。
“是鬼嚎声”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叔凝神听了片刻眉头舒展开来说:“咱们这寨子十多年来闹鬼是常有的事,这回该轮上了王能了”
我说:“奶奶晚上是去给他驱赶邪气了”
刘叔吧嗒吸了口烟,吸进鼻子,眼睛眯起来说:“这东西给赶走了不知道又会去哪里?”
我问刘叔:“那……会不会来这里?”
刘叔身子微微动了动将燃烧的烟头从指间弹出去,咳嗽一声说:“不知道,谁知道呢1
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担惊受怕了,蹲在刘叔旁边动都不敢动,这是个少有的晴朗夜空,星辰爬满幽蓝色的夜幕,扑闪扑闪的发出光亮,像柳儿姐水光潋滟的眸子一样
,月亮也渐渐爬上了树梢,镰刀一样挂在西半天的夜空中,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院子的地上射影下树木房屋斑驳的影子,落在手心里的光亮似乎把我的心坎都照亮了,月色宜人。
34)
三个常工也坐在远处的房檐台上抽烟说话着,烟卷头燃烧时发出噗嗤噗嗤闪耀的橘红色火光。
刘叔轻叹道:“这样的夜晚还能有多久氨
我不明就里的问他:“叔,怎么了?”
刘叔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个寨子被阴气笼罩,一直没有这样的夜晚,今晚算是很例外了”
“哦”
我轻呵呵的笑了笑。
刚还说夜色好呢,一团黑压压的乌云就朝西边天空急速漂浮过来了,月亮渐渐被浓重的黑色云团遮掩住了光芒,星辰闪耀的光亮也渐渐暗淡下来了。
“你看这天,真是翻云覆雨”刘叔无奈的抱怨道。
山里的天幕很小,乌云这样压过,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给人很压抑的感觉,胸口似乎呛着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呼不出,憋的心惶惶直咚咚的跳动。
微风渐渐势头变化,力道越来越强劲,没过一会儿就吹的呼呼的吹成了大风,树木枝桠被吹的干巴巴的撞击摩擦作响,院子里凉衣绳上柳儿姐的白色的内衣在风中忽忽的东漂西摆。
“看刘叔,那是什么?”
说着一个白糊糊的影子就从门前疾驰掠过,就一眨眼的功夫。
刘叔愣神看去,嘴巴长大愣了愣恍然问我:“善爱,什么东西啊?”
我说:“一个白色影子,唰的就蹿过去了,没看清楚是什么”
刘叔双手扣在一起揉搓着说:“白色影子?可能是谁家的羊跑出圈了吧1
我想可能也是,有次去学校,路边树林里就蹿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天空上的一团乌云渐渐掠过了月牙儿,洁白明亮的月光又重新洒落到了地上,劲风也刮的缓慢柔软起来,柳儿姐的内衣在凉衣绳上缓慢的飘动着,仿佛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翩翩起舞的女子。
门外有了响声。
我和刘叔停止了交谈。
强子拉着架子车进了院子大门,奶奶在里面盘腿坐着,柳儿姐在旁边扶着奶奶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刘叔忙起来问。
“奶奶,你怎么了?”我慌忙跑上前抓着奶奶的胳膊问她。
“没事,就是有点累”奶奶喘气说道,印堂上一片乌黑。
“柳儿姐,奶奶怎么了?”我看见奶奶喘气粗重,面色乌青的样子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奶奶,在强子家给他父亲驱邪,可能是累着了”柳儿姐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姨,我放你下来”刘叔说着把奶奶从架子车箱里背了下来,缓缓的放在地上,奶奶两腿一站在地上有剧烈的颤抖起来。“来,姨,赶紧坐下休息会”刘叔看奶奶站立不住赶紧拉过板凳盛在奶奶屁股下,奶奶就一屁股坐下去了,好像浑身已经没有力气了。
刘叔说:“人老了,太累了”
35)
接着又问柳儿姐:“那王能怎么样了?”
柳儿姐蹲在奶奶身旁说:“王叔现在好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但经疯的那几天一折腾,说了几句话也累的躺下就睡觉了。”
强子大约觉得是内疚,一句话也没说,架子车把抓在手里傻傻的站着。
奶奶喘气说:“强子,回去了让你母亲给你父亲杀只鸡好好补补”
强子应道:“恩”
“那奶,我先回去了吧?”
强子站着也没什么事便说着拉着架子车就要走。
奶奶喘气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天也这么晚了,有才,去把强子往外送送”。
刘叔应道:“哎,好哩1
我跟着到了门口对强子说:“有时间来找我”
强子回头冲我傻傻的一笑“知道了”,便看着他拉着架子车的瘦弱背影渐渐走向村子那一头,消失在昏沉的夜色之中了。
刘叔进来对我们说:“时候不早了,把你奶奶搀进方里早点睡觉吧,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柳儿姐应着起身扶住奶奶胳膊慢慢搀起来,我搀着奶奶另一只胳膊,奶奶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整个身子沉沉的直往下拉,我和柳儿姐费了很大气力才将奶奶搀进房间,放上炕,脱了鞋子。
“奶奶还把她这把势在身上呢1说着我取下奶奶的那把暗红色油光发亮的桃木剑,放在了箱子上。
柳儿姐很爱干净,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洗脸,皮肤水嫩嫩的,像煮熟了剥掉壳的鸡蛋,滑溜溜泛着光。
洗完脸,她也上炕睡觉了,我和奶奶在一头,柳儿姐睡在了另一头。
躺下后说:“奶奶,我现在把灯吹了吧?‘
奶奶闭着眼睛吃力的道:“吹了吧”
柳儿姐香气一吐,灯芯就扑哧一声灭了。
我侧眼看着奶奶,她嘴角的鱼尾纹紧缩在一起,喉咙骨碌动了一下,轻轻的呼起了气,我想奶奶一定是累坏了。
我便翻身面向后墙,睡不着觉就睁着眼睛看着后墙,心里突然想起了强子来,想起我们小时后在一起玩耍时的场景,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一起奔跑,强子从崖上折来一把迎春花编制成花环双手给我戴在头上,说我是他的新娘子……,这些记忆犹新的童年趣事,回味起来至今觉得香甜,不由自住的嘴角聚起了淡淡的笑容,轻呵呵的笑出了殷殷细声。
“善爱,怎么还没睡觉呢?”原来奶奶还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