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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胭脂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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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再走近时,他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子,听声辨位,振腕而出。便听得宜剑痛叫一声,扑在水中。
  这时传来“刷刷”抖剑之声,一柄长剑又疾又快地刺来,那女子举着火把,焰头晃荡着几乎燎到他脸上。猎天鹰手无兵器,不得不退闪。女子的眼神却往猎天鹰身后瞟了眼,忽然现出震骇的神情,大叫了一声:“小姐!”
  火把脱手落在水中,瞬间熄了,整个洞中再度漆黑一片。连宜剑的呻吟也消失了。
  “饮冰。”李歆慈轻唤了一声。
  “小姐。”饮冰的声音战战兢兢,水声哗地一响,她双膝入水,磕在水底石上。
  李歆慈淡淡道:“我没死。你见的不是鬼。”
  “不不不,我,啊……咯咯——”饮冰的牙齿一个劲地打战。
  “起来说话吧,水里面太凉了。”
  李歆慈此言一出,饮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似乎这一会儿缓和给了她勇气,她爬出水后,便一连串又急又快地说起来:“小姐,那日您与姓沈的去皇陵,公子派了婢子去湖边守着,让漱雪跟着七爷去搜查皇陵边上。等婢子听到警讯找到地方,公子和叔爷们已经从墓道里出来了,带着受了伤的七爷和五爷,却说大小姐你与那……恶匪拼杀,不幸身亡了,只是尸首落入陵穴中,一时寻不回来。满门上下,都不能相信,我们几个更是不信。
  “那日,公子来问我们讨要历年的账簿和宗卷,我们四个商议了,便异口同声地说,那些事物除了大小姐以外,没人知道放在哪里。我们看公子的神色不太对头,就打算寻机逃出府去。没想到前天府中大乱……”
  李歆慈厉声道:“府中大乱?怎么回事?”
  “似乎是七爷指认公子和三爷、五爷、八爷合谋害死了大小姐,联合了四爷、六爷杀出府去了!”
  李歆慈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说是去了扬州,激流船队的吴啸子一向对大小姐最忠心的。”饮冰喘着气道,“大乱中,咀霜和漱雪被公子那边扣住,大约是公子也晓得大小姐一向将文牍上的事交给漱雪,银钱上的事交给咀霜。含露当时不在府中,奉了夫人的命令送沈家爷孙回去。我无意中遇到这人……”她指了指宜剑,“他回去时正巧儿赶上府中大乱,我听他有大小姐的消息,就抓住了他,寻了过来。”
  猎天鹰这时总算明白为什么李家无人前来,想必李歆严一是不知道,二是已无暇它顾了。
  李歆慈却默然了一会儿,方道:“饮冰,我还活着的事,决不能让人知道。”
  “是。”饮冰应了这声,身形忽然弹动起来。猎天鹰本是一惊,然而一招擒拿手尚未使出来,便觉出她扑击的对象,并非自己或是李歆慈。一声闷哼,那宜剑似乎是心窝上中了一脚,无声无息地咽了气。
  “大小姐请保重。您若是安然归来,府中上下,必然欣悦鼓舞,誓死效命!”饮冰气息丝毫不乱。
  猎天鹰听这话心中一惊,难道她竟是要自刎?
  果然那剑便挥起来,向颈上划去。
  他正要出手阻止,李歆慈道:“罢了。”
  饮冰的剑凝在了颈项上。
  李歆慈道:“你去吧,从今后你便不认得李家的人,一个都不认得。”
  “是。”她站了起来,应命的声音与方才毫无差别。仿佛只要是李歆慈的命令,对她而言就是一样的。饮冰转身便走,亦无半点眷念之意,对猎天鹰更是一言不问,便仿佛从没有见过这人一般。
  直到她去得远了,李歆慈方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两人摸索着走出好久,钻过一个又一个分岔的穴道,在分岔处做了记号,洞穴越来越狭窄,而水越来越深,似乎已经接近了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李歆慈问:“你知道怎么上去吗?”
  猎天鹰道:“不知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养伤吧。”李歆慈道。
  李歆慈既已把最机密的内功心法相授,两人在武技上面,便没什么好隐瞒的,时常一同参详。二人所习功法大相径庭,但因此也有若干可供启发补充处,都自觉伤好后,武功会大有进益。
  猎天鹰在洞中设了几个报警的陷阱,然而李家的人始终没有再来。
  饥饿之时,他们便在水中捞几尾鱼,洞中无法生火,便只能生吃掉。李歆慈第一口啃下去,忆起猎天鹰煮的鱼肉,不免叹了一声。
  猎天鹰便劝她:“就算是生的,也比你煮的强点。”
  “你——”李歆慈气得将鱼一扔,背着石壁坐了片刻。
  猎天鹰不免好笑,捡起来再去水中洗了洗,递到她背后道:“好啦好啦,你没在荒野露宿过,自然不知道怎么收拾。”
  李歆慈依然愤愤不平,道:“谁说我没在荒野露宿过,就前几个月在滇边,时常是要在野外吃饭的……煮鱼算什么本事呀,也拿来寒碜人。”
  “是是是!”猎天鹰的口气不知不觉跟哄小孩似的。“大小姐英明睿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无不精通……”
  猎天鹰其实不会哄人,这一番话与讥讽无异,李歆慈更是不肯转身。猎天鹰便扳过她肩头,硬要将这鱼塞进她嘴里。她刚刚发过烧,体质虚弱,竟一时抗拒不得,这一下大怒,张嘴就咬,猎天鹰的手指被咬个正着,猝不及防下痛得叫了一声。
  “这,这个……”李歆慈又有些歉意,向他指上吹了口气。
  猎天鹰忽地没了声息。
  李歆慈接过鱼啃完,才发觉他很是沉默,不由问道:“你还在生气?”
  猎天鹰声音有些怅惘:“没有!只是,我小时候受了伤,我妈便会往伤处吹口气,说这样就不痛了。”
  李歆慈讷讷地道:“其实,天下当妈的都是这样的。”
  “你娘也这么给你吹过?”
  “嗯……严弟小时候磕了碰了,我也会吹吹的。”李歆慈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却又伤感起来,便转了话题,“你妈现在在哪里?还好吧?”
  “早就没了。”猎天鹰说这话时甚是淡然。
  李歆慈一怔,却也不再追问。
  然而片刻后,猎天鹰却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父亲死得很早,我妈靠给人家帮佣过日子,有天她被一个恶妇追打在街上,说我妈勾引他男人。我妈回到家里,当晚就投河死了。”
  李歆慈先是沉寂了一会,方道:“那你,你看到莺莺尸体的时候,想起你妈了么?”
  猎天鹰沉沉地道:“或许吧。其实我那时还小,又过这么多年,早忘了我妈被捞起来时是什么样了。倒不如说,我看到莺莺,便将我妈死时的惨象想成那样……”
  “那你后来是怎么过的?”
  “我不愿再在那镇上呆下去,葬了我妈就四处漂泊,乞讨为生。”他道,“那时梦想学一身功夫为我妈报仇,我还去过普陀山。”
  猎天鹰便将自己当年前往普陀山求艺的经历说了,李歆慈问道:“你去时是什么季节?”
  猎天鹰想了会道:“是佛诞节吧,我记得那日香客很多。”
  李歆慈默然了片刻道:“兴许你遇见的还真是我呢,我初次跟师尊上山,就是佛诞节的前一日。”
  猎天鹰笑道:“这么说来我又欠你一条命了?只是你救过一个小乞丐的事,恐怕是记不得了。”
  李歆慈幽幽地叹了口气:“虽说我本人资质不差,可我若不是李赤阳的长女,李家若不是于南释一派有莫大助益,师尊决不会将绝技倾囊以授……我是俗家,又是女弟子,不能承他衣钵。”
  “嗯。”
  “那后来呢?你的仇,早就报了吧?”
  猎天鹰径自摇头:“我武功略有小成,就急着回去,找到那恶妇,谁知她当时躺在床上,刚刚咽气。她男人纳了好几个小妾,个个都比她得宠,她终于气死。我又想杀了她男人,而那蠢猪在我面前一个劲地磕头……这些人卑琐丑恶如蝼蚁,我都不愿承认我娘被他们害死,我便将他家财物搜罗一空,烧了他家房子。这便是我的第一单买卖了。”
  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他肩上,李歆慈轻声道:“这过去的事,不必想了,你现在活得自在,你母亲想必在九泉下也会安心。”
  猎天鹰低头苦笑:“她在世时一直叫我要老实本分度日,早早娶妻生子。而今我一来杀人越货,二是至今没成家,她若有知,只怕是日日不得安宁的。”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有种极异样的感觉,娘亲当年向他教导的那种日子,多少年来早被他遗忘至不可知处了,如今提起,骤地变得如此近切,仿佛闭上眼再睁开,就能看到田里一簇一簇的秧苗,在初夏的阳光下自在地拂动着,看到几个孩子在田里呼叫滚打,微笑着的女人提了饭拂了一路柳叶过来——便如同父亲死去之前一样。
  这想法一生,那被手抚着的肩头,顿时格外地温暖。似乎有一团火在那里,从小小苗头,燃成了熊熊烈焰。
  他忍不住将自己的右手探过去,压在那五指之上,左臂悄悄地揽紧了李歆慈的腰肢。
  李歆慈软软地倒在他怀中,两个依偎了好一会儿,猎天鹰再没有丝毫动弹,就如此时深陷在一个甘美的梦境中,而任何一点儿举动,都会使梦破碎。
  然而那句话在他胸臆间不停地起起伏伏——跟我去吧,过那种日子。就在他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而出时,李歆慈却忽然如梦呓般道:“人赤条条生在这世上,原本都是一样的。然而世上有好多女子,比如莺莺,比如你妈,她们卑贱地生,悲惨地死,想起她们,我有时会庆幸我是李家的女儿。”
  猎天鹰“嘿”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坐直道:“差点就死在亲弟弟手中,倒真是不那么悲惨的死法。”
  李歆慈怔了一怔,似乎还没弄清楚猎天鹰态度的骤变:“他其实是有理由怨恨我的。”
  “你这些日子拼了命地练功疗伤,就是怕他出事吧?”
  “嗯。”李歆慈顿了顿又道,“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
  “你知道吗?那日我将你拖出这墓道时,曾有个想法……”猎天鹰将自己当时设想的三家大乱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了,“你死了,兴许会乱,然而你活着,却只有更乱……你想过没?”
  李歆慈听完后良久不语,忽然道:“你母亲的死,与我们有关?”
  猎天鹰知道她的意思:“不,我个人与三家并没有什么恩怨。”他想了想又补充着说,“其实我出手的货,在沈叔那边的抽成里面,自然有供奉给你们的那一份儿,不发几句牢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块地面的道上规矩就是这样了,也不止我一个,因此算不得什么恩怨。”
  李歆慈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盼着三家出事呢?”
  猎天鹰语气格外温柔,只因他知道他说的话十分残酷:“不是我,是所有的人……否则我怎么能在你的围追堵截下活到现在?单论武功,我甚至未必赢得了你身边的一个婢女。”
  又是良久的沉默。
  猎天鹰自顾自地说下去:“起先我只是纯然悲愤,因此向你们挑衅发泄,起先成功的那几次确实侥幸,但后来就不是了。后来有许多以前素不相识、甚至有怨恚的人,冒着偌大风险暗中助我。那时沈叔偷偷向我报讯,说被你要挟,让我速定对策时,我虽感激,却并没有怀疑他——虽说如今知道是有你弟弟在后面指使着。”
  “这江湖,总是会有些霸主冒出来,弱肉强食,这是天意!”李歆慈低声打断他。
  纵然眼前漆黑一团,猎天鹰依然侧过脸去,想逼视她的双眼:“好个弱肉强食……你们不会永远压在众人之上的,总有一天会跌下来,不用太久,你和我,也许都能看到。”
  李歆慈发出细微不可闻的笑声:“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去挑起陈刘二家之争。三家联盟,是我一手促成,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维系住,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更不要说……”
  “一个河上娼妇的命,是吗?”猎天鹰心中充满了愤懑之情,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你维系着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你一个女人,哪一家的产业最终都不是你的!你填进去多少人的性命情爱,你对自己的亲人也无一点儿怜惜,最终只是维系几个迟早会垮掉的家族。”
  李歆慈甩开他的手:“这江湖需要我们。你不会明白!没有霸主,就没有规矩;没有规矩,这世道只会乱下去;乱下去,弱的会更弱,强的更强,直到再出个霸主……这是万世不易的道理!”
  “狗屁!”猎天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咒骂。
  洞中顿时沉寂下来。
  良久之后,李歆慈足尖轻踢,一粒小石子滚动着,“咚”的一声,在突棱上弹起,落入水中。寒流湍急,轰轰不绝,石子入水之时悄然无声。
  从那以后二人之间便很少交谈,各自疗伤觅食。彼此功力都渐渐恢复,因此若想避开,也决不会撞碰到一处。然而有天他抓了一尾鱼上岸,却无意中踩到了李歆慈的脚上。
  他一惊,含糊地道歉后让开。
  李歆慈抱怨着:“幸好不是我练功的时候,否则还不是让你扰得岔了气么?”
  猎天鹰没还嘴,走开一边坐下,想道:“刚才她想必是有意屏了呼吸的。”又想,“她屏了呼吸,收敛气劲时,我已经无法觉察,想必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也许哪天早上醒来,这洞里就没了她……”
  这想法让他说不出的烦躁,便恶狠狠地啃那尾鱼,终于啃完时,冒出个念头来:“我也好得差不多了,索性明儿一早,我自己先走得了。”如此一来,虽然有些痛楚,却终归是个决断,便安了心,吃了鱼,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猎天鹰迷迷糊糊间,觉得一阵暖意。虽然他功力渐复,不再畏这洞中寒气,却也觉得分外舒适。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极幼小时的回忆,被拥抱在一双温柔无限的臂弯里。
  这蒙眬只是片刻,他很快醒过来。惊觉自己项上当真绕着两道臂弯,一股芳馨的气息在自己唇齿间荡漾。他的手胡乱挥动着,却触在滑腻绵软的地方。这才发觉自己与怀中人肌肤紧贴,彼此都不着寸缕。
  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抓紧了李歆慈的肩,喘着气喝问道:“你,你干什么?”
  李歆慈的喘息听起来比他还要急促,那气息吐在他脸上,是无限的诱惑。“你……你不想……不想要我么?”
  猎天鹰将头向后仰去,紧紧抵了石壁上,终于能简单地思考了一会儿:“你,你要走了么?”
  “别问了!”李歆慈的喘息中带着哭泣,她侧过头吻在猎天鹰握紧她双肩的手指上,她面上的泪水也淌在了他指间。
  那泪水比方才的热吻还要动人,猎天鹰脑子里“轰隆”一声,手臂不自觉地由抓握变为拥紧。他嘴唇在她面孔上攫吸着,骤然间触到了冷凉凉的泪水。
  他用尽全力把她推开,自己往后靠去,却只靠到坚实的壁,再无别的路可走。
  而片刻之后,她冰冷的手指握了住了他的脚,五指收拢,用力扣着。扣紧处,有种清痛的感觉,就仿佛一只用咒念结成的圈子,紧紧地箍着他,要深植到骨子里去。这仿佛是她最后的一点力气,在还有这点气力时抓着他,那紧张中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惶恐,惶恐着此时若是松手,终其一生,将再无此刻。
  “你要回去了。”猎天鹰又说了一句,不再是问话。
  李歆慈近乎癫狂的动作终于停止,她轻轻地回了一句:“我放不下。”
  “那你就走!”他暴喝着,另一脚踢过去,李歆慈没有闪躲,轻轻哼了一声。
  “你……”他方才是用了几成气力的,一下惊慌起来,扑过去抱着她,“你没事吧?”
  “我痛,我痛,我好痛。”她呻吟着。
  这一刹那,她所说的痛意自足尖往上,一瞬间贯透了猎天鹰的头颅,这一阵不可抑止的战栗,让他有种分崩离析的绝望。
  罢了,罢了,这是孽缘,逃不掉的……
  他抓紧李歆慈的右手指,摸索着,直到触到指上的名门,他声音抖得几不成声:“我……猎天鹰是……是江湖上朋友取的绰号,我……姓聂,单、单名一个熔字,是火旁的那个,你,你记住了吗?”
  “记得了。”李歆慈声音迷乱,一直吻着他胸膛,喃喃道,“聂熔,聂熔……熔……”
  “这宝剑唤作名门,是我的彩礼,如今在你指上。”他右手握紧了名门,左手在地上抓挠着,终于在一摊衣物中揪到了一角质地格外温软的,缠裹到两人身上。“这匹乌冰蚕丝,是你的嫁妆,早已为我所有。”
  李歆慈屏住了呼吸。猎天鹰的声音就格外地洪亮起来,在整个穴道中回荡。
  “聂熔与李歆慈今日结为夫妇。有天地为证,先皇为媒!”
  李歆慈战栗着,也小声跟着重复了一遍:“李歆慈今日嫁与聂熔为妇,有天地为证,先皇为媒!”
  聂熔再不能忍耐一时一刻,将她拥得无比之近,近得没了丝毫空隙,他剧烈地吻着她,听见她在呻吟喘息中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去,我去看看他们,安顿好母亲就,就回来,回来找你。我,我如今明白了……我再也离不开你,离不开的,一分一秒都不行。”
  第七章
  阳光重又照到李歆慈脸上时,她微微“啊”了一声,拿手背遮住了眼。
  “没什么异样。”猎天鹰从洞口伸出手来,拉起了她的胳膊。
  李歆慈湿淋淋地爬出来,临水一照,这些日子几番生死搏杀,衣裳早已破了多处,勉强系结着绑在身上,经水一浸,更是不堪蔽体。
  猎天鹰的眸子在阳光下忽闪着,没有一点儿掩饰或克制,一径地在她肌肤上、面孔上滑过,最后钻进她的眼中,便仿佛凝成一只强健的手,在她心尖上捏了一捏,胸口便是一阵缩紧,而面孔上,就不自觉地发着烫。
  两人不知不觉又依偎在一处。
  猎天鹰的鼻息急促有力,吹在李歆慈的颈项间,紧紧地裹住她,这刹那间,万事万物都退至不可触及的远处,连头顶上越来越烈的艳阳,也仿若崩溃化为一片漆黑的空暝。许久许久之后,她才能重新睁开眼,看到两个紧粘在一起的影子,在金鳞般的水花上碎乱。
  李歆慈指尖轻轻抚过猎天鹰的额头、鼻梁。“我得走了,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必然回这里来……”
  “约什么三日五日?我陪你一起去!”猎天鹰忽而打断了她的话,握住了她的肩。
  李歆慈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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