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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银钩赌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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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们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对自己有利的事,他总是不太愿意想法子去避免的。
  你有没有同时被九个人跟踪过?
  假如你有过,等到你发现九个已变成三个时,你就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轻松了。
  只可惜这种轻松的感觉,陆小凤并没有能保持多久。
  到了第二天,他就发现后面跟踪的人,又由二个变成了十个。
  为了不想晚上失眠,陆小凤只有尽量不回头,尽量装作没有看见。
  丁香姨却一直在不停的回头,从车后的小窗往外面瞧。
  她终于忍不住问:“后面那些人又是来跟踪你的?”
  陆小凤满心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丁香姨:“他们好像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盯上你了!”
  陆小凤:“哦?”
  丁香姨:“你知中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陆小凤:“不知道I”
  他真的不知道。
  丁香姨关起小窗,忽然钻进陆小凤怀里,小巧温暖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一双手却比冰还冷。
  “我怕!”她紧紧抱着他。
  “怕什么?”
  “后面那七个人里,有‘缺了半边’的,样子长得好凶。”
  “缺了半边是什么意思?”
  缺了半边的意思,就是这个左眼已瞎了,左耳已不见,左手已变成个铁钩子,左腿也已变成木头的。
  丁香姨:“最可怕的,还是他没有缺的那半边。”
  他右边的眼睛、鼻子、嘴,都是歪斜的,而且已扭曲变形。
  丁香姨用力握着陆小凤的手:“这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缩了水的布娃娃,又被人撕下了左边的一半。”
  陆小凤:“布娃娃?”
  丁香姨:“他年纪并不大,个子也很小,一张脸本来一定是圆圆的娃娃脸,可是现在……”
  她没有说下去,她已看出陆小凤眼睛里露出的憎恶之色,立刻改口问:“你知道他是谁?”
  陆小凤:“嗯J”
  丁香姨:“你认识他?”
  陆小凤摇摇头。
  他好像很不愿意说起这个人,正如他也不愿意一脚踩在毒蛇上。
  可是丁香姨却偏偏还要问:“可是你一定知道恼是什么人?”
  有种女人天生就喜欢追根究底,她若想知道—件事,你若不告诉她,她甚至可以不停的问你三天三夜。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本来叫做‘阴阳童子’,遇见司空摘星后,才改了名字”
  丁香姨:“改成什么名字?”
  陆小凤:“阴童子!”
  丁香姨笑了,眨着眼笑:“他本来叫阴阳童子,—定是因为他本来是个不男不亥的阴阳人!”
  陆小凤:“嗯!
  丁香姨:“可是司空摘星却将他男人那一半毁了,所以他就只能叫阴童了'陆小凤:”嗯。“
  丁香姨:“司空摘星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
  陆小凤:“因为司空摘星一向很少杀人J”
  丁香姨:“是不是也因为司空摘星觉得他女人那一半并没有做什么坏事?”陆小凤:“嗯。”
  丁香姨眼波流动,悠然:“我真想找个阴阳人来看看,我一直想不通他们长得竟究是什么样子?”
  陆小凤:“我也有件事想不通!
  丁香姨:“什么事?”
  陆小凤:“你为什么从来也不会脸红呢?”
  现在丁香姨的脸就很红,却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刚洗个热水澡。
  吉祥客栈的房间也是二两银子—天,也是不分昼夜都供应热水的。
  她一只手挽着发鬃,—只手拎着丝巾,从走廊那边的浴室走过来,用屁股拱开了房门,娇笑着:“这里的房间太贵了,生意也个好,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你也应该跟我一起去洗的!”
  陆小凤没有听见。
  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研究一只檀木箱子。
  这口箱子就摆在他面前的方桌上,上面雕刻着很精致的花纹,还用金箔包着角,就像是富贵人家用来收藏珠宝的那种箱子一样。
  丁香姨转回身,立刻也看见厂这口箱子:“这是哪里来自勺?”
  陆小凤:“店小二送来的!”
  丁香姨:“是谁叫他送来的?”
  陆小凤:“不知道!”
  丁香姨:“箱子里有什么?
  陆小凤也不知道。
  丁香姨走过来:“你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难道你怕里面会钻出条毒蛇来?”
  陆小凤:“我只伯里面会钻出个女人来,像你—佯的女人。
  丁香姨瞪了他—眼,又笑:“我倒希望里面能有个男人钻了来,最好是像你一样的男人”
  她打开了箱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冻结,整个人却吓呆木箱里装着的,竟是—百多颗白森森的牙齿,还有五根黑哭带子。
  染着血的黑带子。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丁香姨牙齿开始打战之后,才6能发出声音:“这……这是人的牙齿?”
  陆小凤点点头,脸色看来也有点发白。
  丁香姨:“这五根黑带子又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不知:”
  丁香姨叹了口气:“你好像什么事都不知:”
  陆小凤:“我只知道—件事。”
  :“香姨:”你说!“
  陆小凤:“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
  这次丁香姨居然很听话,居然乖乖的坐下来,而且闭上了嘴。
  这只不过因为她的人已吓软了,等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立刻又说:“今天在后面盯着你的那七个人,身上系的好像也是黑腰带!”
  陆小凤板着脸,心里却也不能不佩服,她观察得实在很仔细。
  女人好像天生就比男人更细心的,尤其是这种喜欢追根究底的女人。
  丁香姨:“今天这七个人,难道跟那天晚上死的人有关?”
  第四章 醋海兴波
  吉祥客栈的院落有四重,阴童子他们,好像是住在第四重院子里,把整个一个跨院都包了下来。
  陆小凤刚才好像还听见那边有女子的调笑歌唱声,现在却已听不见。
  他从后面的偏门绕过去,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地方的生意看来确实不好。
  院子里虽然还亮着灯,却连—点呼吸咳嗽声都听不见。
  他们的人难道也不在?
  陆小凤脚尖一垫,就蹿上了短墙。灯光照着窗户,窗上也看不见人影。
  院子里仿佛还留着女人脂粉和酒肉的香气,就在片刻前,这院子里还有过欢会,有些人无论在于什么的时候,都少不了酒和女人。
  可是现在他们的人呢?
  —阵风吹过来,陆小凤忽然皱了皱眉,风中除了酒肉香和脂粉香之外,好像还有种很特别的气味—种通常只有在屠宰场才能嗅到的气味。
  他故意弄出了一点声音,屋子还是没有动静,他正在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闯进去,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呼。
  呼声尖锐刺耳,听来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
  假如你一定要说这呼声是人发出的,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残废的怪物。
  陆小凤立刻就想起了那个“缺了半边”的人难道“岁寒三友”又比他快了一步?
  他掠过屋脊,身形如轻烟,呼声是从后面传来的,后面的两间屋子,灯光远比前面暗淡,两扇窗户和一扇门却都是虚掩着的。
  血腥气更浓了。
  陆小凤飞身掠过去,在门外骡然停下,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开门。
  门里立刻有人狞笑:“果然来了,我就知道箱子一送去,你就会来的,快请进来。”
  陆小凤没有进去。
  他并非不敢进去,而是不忍进去。
  屋子里的情况,远比屠宰场更可怕,更令人作呕。
  三个发育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女,白羊般斜桂在床边,苍白苗条的身子,还在流着血,沿着柔软的双腿滴在地上。
  一个缺了半边的人,正恶魔般箕踞在床头,手里提着把解腕尖刀,刀尖也在滴着血。
  “进来:”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夜枭:“我叫你进来,你就得赶快进来,否则我就先把这三个臭丫头大卸八块。”
  陆小凤紧紧咬着牙,勉强忍住呕吐,呕吐通常都会令人软弱。
  阴童子狞笑:“这三个臭女人虽然跟你没有关系,可惜你却偏偏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的!
  这恶毒的怪物确实抓住了陆小凤的弱点,陆小凤的心已在往下沉。
  他的确不忍。
  他的心远不如他自己想像中那么硬,就算明知这三个女孩子迟早总难免一死,他也还是不忍眼看着她们死在自己面前。
  他只硬着头皮走进去。
  阴童子大笑:“我们本来并不想杀你的,但你却不该笑声骤然停顿,二点寒星破窗而人,光芒一闪,已钉入了少女们的咽喉。
  阴童子狂吼着飞扑而起,并不是扑向陆小凤,而是要去追窗外那个放暗器的人。
  可是陆小凤已不让他走了。
  少女们已死,陆小凤已不再顾忌,他还要往哪里走!
  阴童子凌空翻身,左手的铁钩往梁上一挂,整个人忽然陀螺般旋转起来,‘条假腿夹带着凌厉的风声,赫然也是精铁铸造的。
  这种怪异奇诡的招式一使出来,无论谁也休想能近他的身。
  陆小凤也不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旋转不停,突然间,铁钩一松,他的人竞借着这旋转之力,急箭般射出了窗户他不求制人,只求脱身,显然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是陆小凤对手。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厂陆小凤。
  他的人飞出去,陆小凤的手忽然始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点。
  只听“叮”的一声响,他的人已重重摔在窗外,铁脚着地,火星四溅。
  陆小凤并没有制他于死地,只不过以闪电般的手法,点了他的穴道,正想跟出去,追查他的来历和来意。
  院子里却又有寒芒一闪,钉入了阴童子的咽喉。
  “什么人?”
  夜色沉沉,星月无光,哪里看得见人影,既然看不见,又怎么能去追?
  陆小凤叹了口气,喃喃:“幸好他们来了七个人,还剩下六个活口。”
  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后就已有人冷冷:“只可惜现在已连半个活口都没有了。”
  说话的只有一个人,地上却有三条人影,被窗里的灯光拖得长长的。
  “岁寒三友\陆小凤慢慢的转过身,苦笑:”另外的六个人已经不是活口?“
  老人冷冷:“他们还活着,你刚才只伯就没有那么容易走出这屋子。”
  另外那六个人,想必—定是在四面黑暗中埋伏着,等着陆小凤自投罗网,却想不到无声无息的就在黑暗中送了命。
  这六个人无疑都是高手,要杀他们也许不难,要无声无息的同时杀了他们,就绝不是件容易事了。
  岁寒三友武功之高,出手之狠毒准确,实在已骇人听闻。
  陆小凤叹了口气,在心里警告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轻举妄动。
  这老人手里居然还带着个酒杯,杯中居然还有酒,除了岁寒三友中的孤松先生外,只用一只手就能杀人于刹那间的,天下还有几人?
  孤松先生浅浅的吸了口酒,冷笑:“我们本想留下这半个活口的,只可惜你虽有杀人的手段,却没有救人的本事。”
  陆小凤道:“刚才不是你们出手的?”
  孤松先生傲然:“像这样的烂铜废铁,老夫已有多年未曾出手。
  钉在阴童子咽喉上的暗器,是一根打造得极精巧的三棱透骨钉,少女们也同样是死在这种钉下的,就在这片刻间,他们的脸已发黑,身子已开始收缩,钉上显然还淬着见皿封喉的剧毒。
  陆小凤也知道这些暗器绝不是岁寒三友用的。
  一个人若是已有了百步飞花,摘叶伤人的内力,随随便便用几块碎石头,也能凭空击断别人的留箭飞刀,就绝不会再用这种歹毒的暗器。
  他不能不问一问,只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是谁下的毒手?
  孤松先生冷冷的打量着他:“我久闻你是后起一辈的高手中,最精明厉害的人物,但是我却一点也看不出。”
  陆小凤忽然笑了:“有时我照镜子的时候,也总是对自己觉得很失望。”孤松先生:“但是这一路上你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些,多加保重。”
  陆小凤:“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你们的罗杀牌,还死不得。”
  孤松先生又冷笑了一声,长袖忽然眷起,只听“呼”的一声,院子里树影婆婆,秋叶飞舞,他们三个人都已不见了。
  绝顶高明的轻功,绝顶难缠的脾气,无论谁有了这么样三个对头,心里都不会太愉快的陆小凤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一片落叶,看了看,又放下去,喃喃:“叶子已枯透了,再往北走两天,就要下雪了,不怕冷的人尽管跟着我来吧。”屋子里还有灯。
  他刚才临走的时候,灯光本来很亮,现在却已黯淡了很多。
  门还是像他刚才走的时候那么样虚掩着,他忽然想到了—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她是不是还在等我?”
  他本来只希望丁香姨赶快走的,走得越快越好,但是现在她如果真的走了,他心里一定会觉得不太好受。
  不管怎么样人民如你知道有个人在你的屋子里等着你,那么你心里总会有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孤独的猎人,在寒冷的冬天回去时,发现家里已有人为他生起了火,他已不再寒冷寂寞。
  只有陆小凤这样的浪子,才能了解这种感觉是多么珍贵,所以他推开门的时候,心里居然有点紧张。
  这种时候,这种心情,他实在不愿一个人走入一间冷冰冰的空屋子。
  屋子里有人,人还没有走。
  她背对着门,坐在灯万,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她正在用—把乌木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女人为什么总喜欢用梳头来打发寂寞的时刻?
  看见了她,陆小凤忽然觉得连灯光都亮得多了。
  不管怎么样,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他忽然发现自己年纪越大,反而越不能忍受孤独。
  可是他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只不过淡淡的说了句:“我总算活着回来了。”
  “嗯。”她没有回头。
  陆小凤:“我还没有死,你也没有走,看来我们两个人好像还没有到分手的时候。”
  她还是没有回头,轻轻:“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也不要跟你分手?
  陆小凤没有回答。
  他忽然发觉这个坐在他屋子里梳头的女人,并不是丁香姨。
  她仿佛在冷笑,拿着梳子的手,白得就像是透明的,指甲留得很长。
  她还是在梳着头,越来越用力,竟好像要拿自己的头发来出气。
  陆小凤眼睛亮了,失声:“是你?”
  她冷笑着:“你想不到是我?”
  陆小凤承认。
  “我实在想不到。”
  “我也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是个多情种子,见—个爱—个。”
  她终于回过头,苍白的脸,挺直的鼻子,眼睛亮如秋夜的寒星。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这次我并没有想去爬冰山,冰山难道反而想来爬我?”
  假如方玉香真的是座冰山,那么冰山就—定也有脸红的时候。
  现在她脸已红了,用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着陆小凤,狠狠:“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说人话的。”
  陆小凤笑了笑:“偶尔也会说两句,却只有在看见人的时候才会说。”
  难道我不是人?
  这句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她的眼睛当然瞪得更大。
  陆小凤又笑了笑:“前两天我还听人说,你的样子看来虽凶,其实却是个很热情的人,只可惜我随便怎么看都看不出。
  方玉香:“有人说我很热情?”
  陆小凤:“嗯。”
  方玉香:“是谁说的?”
  陆小凤:“你应该知道是谁说的。”
  方玉香冷笑:“是不是我那位多情的小表妹丁香姨?”
  陆小凤轻轻咳嗽了两声,算做回答,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脸好像也有点红。
  他的心实在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黑,脸皮也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厚,只要做了一点点亏心事,还是会脸红的。
  方玉香冷冷的看着他,又问:“这两天,她想必都跟你在—起。”
  陆小凤只有承认。
  方玉香:“现在她的人呢?”
  陆小凤怔了怔:“你也不知道她的人到哪里去了?”
  方玉香:“我刚来,我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叹:“也许她生伯我回来时,也变成了个缺鼻子少眼睛的怪物,不忍心看着我那种样子,所以只好走了。”
  方玉香冷冷:“她的确是个心肠很软的女人,杀人的时候,眼睛也总是闭着的。”
  外面忽然有个人吃吃的笑:“果然还是大表姐了解我,就因为我上次杀人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所以弄得一身都是血。”
  银铃般的笑声中,丁香姨已像是只轻盈的燕子般飞了进来。
  她的笑声虽甜美,样子却仿佛有点狼狈,连衣襟都被撕破了,看来又像是刚被猎人弹弓打中尾巴的燕子。
  方玉香却板着脸:“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回来。”
  丁香姨笑:“知道大表姐在这里,我当然非回来不可。”
  方玉香也笑了,笑得也很甜:“有时候我虽然会生你的气,可是我也知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好表妹,还是对我最好的。”
  丁香姨:“只可惜我们见面的机会总是不多,你总是喜次跟大表哥在一起,总是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抛在一边。”
  方五香笑得更甜:“你嘴上说得虽好听,其实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早就把我们忘得干干净净。”
  丁香姨:“谁说的。”
  方五香微笑着膘了陆小凤一眼:“你们两个在一起亲热的时候,难道还会记得我们。”
  两个人都笑得那么甜,那么好听,陆小凤却越看越不对劲。
  就在这银铃般的笑声中,突听“格”的一晌,方玉香手里的梳子,竟忽然变成厂—排连珠怒箭一把梳子至少有四五卡—根梳齿,就像是四五十根利箭,暴雨般向丁香姨打了过丁香姨手里,也突然射出厂七点寒星,打的是方玉香前胸七处要穴。
  两个人这一出手,竟然全都是致命的杀手,都想在这一瞬间就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陆小凤却闭上了眼睛。
  等张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对面的墙上钉着七点寒星,方玉香的人已倒在床上,丁香姨的人却已远在七八丈外。
  只听她的声音远远从黑暗中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怨恨:“你记着,我饶不了你的。”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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