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飞花溅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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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溅泪道:“事已至此,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轻薄之语。快告诉我聚雄山庄在哪里?”谢谨蜂道:“如果你继续装下去,我还有可能带你回聚雄山庄。现在么,却是没有机会了。”花溅泪不语,手一动,宝刀已轻轻刺破谢谨蜂喉头肌肤。此时,刀比她会说话。
鲜血流下,谢谨蜂却眼都不眨一下,微笑道:“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上次我就说过,我是迟早要向你讨还的。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花溅泪盯着他眼,没有说话,只慢慢撤回手中宝刀,随后将手一抬,刀已还回牧野郎心的鞘中,笑道:“你说得不错,我这次不会杀你。胜得太容易,就不好玩了。何况今日之胜非我之力,是你太大意。”这是当日谢谨蜂放过她之时说过的话。她全都记着,道:“今晚咱们就算两清了。下次再见面,你我就是死敌。”
谢谨蜂道:“非常公平。看来上次的生意我没有亏本。”花溅泪笑道:“也不一定,你多少得付点利息的。今晚我虽不会杀你,但我要看看天下人谈之色变的月夜留香蜂究竟长得什么样。”她笑着,去揭谢谨蜂脸上黑巾。
谢谨蜂大叫道:“慢!幻月宫主,你若揭了我面罩,虽可看见我,却休想再见到活的可情。她虽跟了我,却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份,对冷香宫也仍是忠心耿耿,不肯透露半点宫中机密。你应该明白,她虽然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但我手下姬妾无数,我根本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今日我一回去,必将让她死得比谁都惨。”
花溅泪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谢谨蜂出道数年以来,名动天下,可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摸不清他的来路,此时无疑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但,她知道,他所言虚言,以他的性情,他会说到做到。收回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她知道自己此次心软放过谢谨蜂,必定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但她已别无选择。可情不仅是她的使女,还是她最好的闺中秘友。
谢谨蜂看着牧野郎心道:“她已放过我了,你要趁人之危么?”牧野郎心轻蔑地一笑:“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么?我虽已恨你入骨,但这种落井下石之事我却做不出来。日后你我相遇,咱们光明正大地决斗,生死由命。但只望你念在我今日放你一马的份上,不要再插手我和柳轻絮的事。我也不想卷入你们中原武林的是是非非。”
谢谨蜂道:“好,我答应你。对柳轻絮,你要赎要抢都可以,我不再插手。”牧野郎心道:“希望你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是个信守诺言之人。”说罢一掌拍开他的穴道,转身追上花溅泪,道:“幻月宫主,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日后我必会回报于你。”
花溅泪道:“我救你既是为了阻止聚雄会作恶,也是敬重你的为人,岂是为了回报?我想问你,你所说的柳轻絮是不是柳叶儿的姐姐?” 牧野郎心神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柳叶儿现在哪里?”花溅泪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叶儿和我在一起,她现在是我的义妹。那你更不用谢我了,咱们原是一家人。不知牧野公子是哪位前辈高足?”
牧野郎心道:“不瞒宫主,我不是中原人,我来自东瀛扶桑岛。武功多为家传,但曾拜一位中原武林高手为师。”花溅泪点头道:“我说你的长相和武功怎么和中原人不一样。只不知你是怎么认识柳轻絮的?”
牧野郎心道:“我本是一个浪子,行踪不定。十多天前,我从苏州城郊路过,长亭内有一帮人正在饮酒作乐,身边坐着几个年轻女子相陪。其中有一个穿紫衣的姑娘怀抱琵琶,未施脂粉,在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中分外引人注目,一手琵琶也弹得出神入化。我就停步多看了两眼。听旁人说,她们都是春意楼的红牌姑娘。恰在这时,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要出一千两银子要那姑娘陪她一晚,那姑娘执意不从,那老家伙便上前动手却脚,那姑娘竟抬手给了那老家伙一耳光。我心中好奇,青楼之中何有此等烈女?那老家伙恼羞成怒,抓起一根马鞭要打那姑娘,我就——咳咳!”脸红了红,干咳了几声。
花溅泪笑道:“你就演了出英雄救美是不是?然后你们就来了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不是?”牧野郎心脸上露出甜蜜之意,却又叹了口气道:“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柳轻絮,本是良家女子,却被强人所抢,卖到了春意楼。她本宁死不从,但这帮强人把她爹爹也带来了,强逼着她卖身。由于她色艺双绝,春意楼舍不得叫她随意接客,只让她先在外露脸,却定在本月十五之夜出卖她的初夜。我想为她赎身,可那鸨母当真可恶,借机勒索,说少了一万两银子休想。我不过是个天涯飘零的浪子,哪来那么多银子?”
花溅泪道:“以你武功之高,要强行带走她也非难事。”牧野郎心道:“春意楼不是普通行院人家,乃是苏州总兵在幕后经管,而苏州总兵是当今朝廷第一权臣、淮安王之心腹。如果强行闯入院中抢人,势必和官府为敌。我是异域浪子,不想得罪官府。若官府找个借口在全国通辑我二人,我们难以立足。所以我就想趁她外出之机带她走。没想到却碰上了谢谨蜂。他武功很高,我和他交手数百回合都未能分出胜负。轻絮丝毫不会武功,我没有办法击退谢谨蜂带走她。”
花溅泪道:“谢谨蜂何时下贴邀你入会?”牧野郎心道:“大约一月之前。”花溅泪道:“想必是你一在江湖中露面,就引起了聚雄会的注意。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网罗武林高手,壮大实力。你武功如此之高,他们岂有不留心之理?你拒绝他以后,他就一直派人跟踪你,想找到你的弱点,好逼你归顺。”
牧野郎心道:“我对武林中事不感兴趣,我不想和任何门派任何组织有瓜葛。我来中原,是想完成我一位长辈的遗愿。待遗愿了结,我就想和轻絮找个地方隐居,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还好,刚才谢谨蜂已答应我不再插手此事,我这就去守在春意楼外,只要她一出门,我立刻蒙了面抢了她就走。”
花溅泪道:“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谢谨蜂的话不一定靠得住。而且聚雄会和淮安王早有勾结。谢谨蜂如果不方便出面的话,也可通过淮安王给你设置许多障碍。”牧野郎心惊道:“那可如何是好?”花溅泪道:“牧野大哥不必忧心,我已答应了柳叶儿要帮她救她姐姐。此离八月十五还有几天时间,你且先回去守在春意楼外,暗中保护柳轻絮,明晚二更你到此地来,我和我师兄把柳叶儿带来,好好商议商议。”
第十章 前尘旧事两人计议已定,方才分手别去。花溅泪想起自己出来已有大半个时辰,月几明和萧雨飞他们必然挂念,飞也似地朝回奔去。一踏进月府,忽见前面右侧月几圆府上飞身跃进一条人影。她一闪身,隐在花丛之后,却见那人正是欧阳绿珠。
“方才师姑随我一同追敌,不料半途失了踪迹,她这会儿从月几圆府上过来,显见刚才她是去月二叔府上去了,她究竟干什么去了?莫不是遇上了月姐姐?还是她有意到月二叔府上去打探风声?”一想到月丽人,心下不由发虚。轻轻尾随在欧阳绿珠身后。欧阳绿珠进了佛阁,她就隐在门外偷听。
只听月老夫人道:“绿珠,这么长时间你才回,人呢?”欧阳绿珠道:“那夜行人轻功极高,竟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逃了,孩儿追了好一阵也没追上。”月老夫人道:“哦?那就算了,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花溅泪疑心又起,师姑分明没去追那夜行人,而是去了月师叔府上,她为何要撒谎?月老夫人何等精明,必定也生了疑心,却为何又故作不知?
月几明道:“绿珠,你没瞧见秋儿么?”欧阳绿珠道:“我们追散了,秋儿轻功之高已远胜于我。”萧雨飞忍不住道:“这么晚了,她一个人缺乏经验,她出去这么久了,别遇上什么危险,我去看看。”花溅泪心中一惊,没想到萧雨飞也在里面。那月老夫人定是什么都知道了。那她究竟同意退婚没有?她会是怎样一种态度?心下紧张,竟不敢进去。
月老夫人道:“萧公子,你对你师妹倒真是关心得紧哪!”萧雨飞面上一红,却不否认,道:“晚辈告退。”花溅泪无可奈何,只得推门道:“不用找了,我已回来了。”低头走过去,在月老夫人面前盈盈拜倒:“晚辈给老夫人请安。”
月老夫人不知怎的,竟浑身一颤,双手扶起花溅泪:“好孩子,快起来,坐这边来,让老身好好看看你。”语声中竟夹着一丝颤抖。她不知何意,只得顺坐地坐下。只见月老夫人的眼光隔着面纱停留在她脸上,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指尖微微发颤。她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样温存、慈爱地待过她。月几明转过身去,目中已有泪光。他知道月老夫人为何会如此,只因花溅泪也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女啊!如果月老夫人顾念骨肉之情,萧雨飞退亲之事就有了指望。
月老夫人仔细端详了花溅泪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萧雨飞。他眼中满含求恳之意,而花溅泪满面羞惭,惶恐得不敢抬起头来。她眼中顿时露出怜爱之意。佛阁中一片沉寂,谁都没有说话。月老夫人忽然向萧雨飞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到自己身边来。他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月老夫人会做何决定。
月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只缓缓拉起了花溅泪的一只手,又拉起了萧雨飞的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了一起。月几明神情一震,心中的石头已落地,未料这件原以为难于上青天的事竟会如此顺利。
月老夫人眼神复杂已极,缓缓道:“从今后,月家和萧家的亲事再也休题。待明日,我便亲自去对圆儿说。”萧雨飞欣喜若狂,只觉从知晓花溅泪身患隐疾以来,从未有今日之乐。心中暗道这真是上天给他二人最大的补偿。两人跪在一起,给月老夫人叩了三个头。月老夫人涩声道:“你们不必谢我——其实,你们的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欠你们的已太多,今天不过是给你们一点点的偿还罢了。”
萧雨飞不知她此言何意,心道自己和月丽人的亲事是父亲和月几圆订下的,怎会和月老夫人有关系,莫非当年月几圆向父亲提亲,出于她的意思?他在一旁胡思乱想,花溅泪也暗自揣测,只有月几明和欧阳绿珠明白月老夫人话中的含意。
月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天已不早了,你们歇息去吧。”顿了顿又道:“明儿留下。”月几明止住脚步,回头望着已有点失态的母亲。待欧阳绿珠等三人出了佛阁,月老夫人激动地一把拉住儿子的手:“明儿,她,她当真是你和叶姑娘的女儿?”
月几明心中一阵酸楚,无言地点了点头。月老夫人浑身颤抖,犹如风中的枯叶,颤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在骗我,你是在骗我——”月几明忽地抬起头来,一字字道:“不,我没骗你,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和秋烟的孩子。你看她的脸,就和当年的秋烟一模一样。”
这每一个字都如刀般刺在了月老夫人心上,她似已没有半分力气,扶住香案一角:“好,好,好——你,也走吧!”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似已用尽全身力气。伏在案角,低声喃喃道:“不,这不可能!难道,难道明儿真的没有骗我?是满楼骗了我?”她猛地一掌拂落了案上香烛:“好,好!月满楼,你竟骗了我,你竟骗了我三十多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你临死前说那句话的含意了。”
她自从嫁给月满楼后,已三十多年未曾流泪,此时却已泪如雨下。她疯狂地撕裂了身上的黑纱,又一掌将供桌击得粉碎,再一掌将那神像击倒在地,嘶声叫道:“哈哈——你如此不公,我供你作甚?哈哈——冷碧衫啊冷碧衫,你好糊涂啊——”忽地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月几明奔回楼来,点起灯烛,将母亲扶到禅床上,月老夫人迷茫地睁开眼,喃喃道:“满楼,你为何骗我?——满楼,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我对不起你,碧衫错怪了你——”月几明吓了一跳,叫道:“娘,你怎么了?我是明儿,你的儿子啊!”
月老夫人盯着儿子半晌,终于认出他来,却大笑道:“明儿,你知不知道,你和圆儿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秋烟才是我的女儿?你爹是被我杀死的?”月几明脸都骇白了:“娘,你,你在说些什么?娘,你怎么了?”
月老夫人却又已晕了过去。欧阳绿珠和萧雨飞三人也闻声赶了过来。欧阳绿珠道:“明哥,我马上去请大夫来。”月几明道:“娘神智不清,一般的大夫又怎能治她这心病?”他一筹莫展,皱眉道:“娘刚和还说了许多奇怪吓人的话——唉,我不明白,她老人家心中倒底有些什么隐痛?”萧雨飞把了把月老夫人的脉,神色一变,失声道:“不好,老夫人是走火入魔了!”
月几明吃了一惊,这才想到母亲一直在佛阁中修行,一边念佛一边修习一项深奥的内功,她刚才受到强烈刺激,竟致走火入魔了。月老夫人一生的内力修为极高,以月几明等四人的内力都无法替她疗伤,欧阳绿珠道:“我马上飞鸽传书,请我母亲连夜从黄山赶来。”
灯火昏黄,夜已深。
月老夫人半躺床上,泪已干。她已取下了面纱,脸上露出一条醒目而可怖的刀痕。这是当年仇家上门寻仇,为了保护一双年幼的儿子时落下的。一代人间绝色,从此消失。也正因为如此,两个儿子对他分外孝顺。而如今,她已不在乎了。她现在对什么都已不在乎了。
月几明轻轻走进来,低声道:“娘,你已几天没吃东西了,孩儿给你端点粥来如何?”月老夫人慢慢睁开失神的眼睛:“绿珠去接她母亲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月几明道:“今晚若再不回来,明儿一早准到。娘,你不要担心。”月老夫人忽地打起了精神,道:“好,你去给我准备点粥来,再拿点参片过来。等她们来了,我才有精神。”
月老夫人喝下燕窝粥,精神似已好了许多。她倚着床栏,静静地闭目养神。门外更鼓声传来,已近三更。月几明守候在床前,看母亲憔悴不堪的脸上似慢慢有了些许血色,心中稍定。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月几圆走了进来。他与月几明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穿着打扮与神态气质差别很大,低声问道:“大哥,娘好些了么?”月几明道:“好多了,刚刚吃了一碗燕窝粥。”月老夫人缓缓睁开眼:“是圆儿来了么?”月几圆道:“娘,是我,我来看你。你吩咐过,不想见凌峰和丽人他们,我就没带他们来。”
月老夫人凝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似忽然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竟然你们两个都在,趁现在绿珠还未回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些秘密。你们过来,到我身边来,听我给你们讲一个我用一生幸福为代价换来的教训。”两兄弟面面相觑,依言走过来在她床前坐下。
月老夫人轻叹一声,黯然道:“该说了——是该说的时候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她的神色异样平静,缓缓道:“在四十年前,正是江湖平静,武林中人才辈出的昌泰时期。江湖上好手如云,而声名最盛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是第二代幻月宫主宋问心,一个是欧阳世家的欧阳俊生,一个是苏州月家的长公子月满楼,也就是你们的爹。还有一个便是天山派掌门的女儿冷碧衫,那就是为娘我。当时我正青春年少,是天下公认的第一美人——”
“当时我行走江湖,艳名远播,不知有多少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惜我一个也瞧不上眼。我只喜欢孤傲的欧阳俊生。欧阳俊生却偏偏已与宋问心相爱。我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人敢违拗我半点儿,可自己这一辈子最想得到的人却偏偏正眼儿也不瞧我。我想,不可能有男人会对我不动心,宋问心虽然武功、地位比我高,模样儿可不如我,只不过她比我更早认识欧阳俊生。我要怎样才能后来居上呢?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以‘木以成舟,生米成熟饭’的手段来强迫他——你们不要笑我,当时的我早已情迷心窍,只要能得到自己所爱的人,我什么都不惜牺牲。”
“我修书一封,托你们的父亲、月满楼转交欧阳俊生。那时他正苦苦追求我,我从来也没理过他,突然得到我软语相求,托他做事,他自是求之不得。他却不知道,我这封信中写的是,约欧阳俊生在八月十五之夜到杭州西子湖畔赏月,有要事相商,我在有两棵歪脖柳树下的画舫中等他——我当时想的是,只要欧阳俊生来了,我自有办法让他就范,我甚至连迷情散都准备好了——”月老夫人的声音中夹着一丝掩不住地痛悔,道:“唉,我这真是一着走错,步步皆失啊!”
“那一夜,果有人上了我的画舫,他敲了十下我的舱门,一次一下,两次两下,三次三下,四次四下。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我知道他已来了,心头狂跳,不及多问,一下子就开了门。果然看见欧阳俊生穿着他最爱穿的绯色衣衫站在门外,只是却用香扇遮面,也不多说,一闪身钻了进来。进来就一下子将灯吹灭了。我很奇怪,就问,欧阳大哥,是你么?你吹灯干什么?这人笑着说,碧衫,是我。我这次来会你,实是担着很大的风险,一路上我都怕人看见。这灯如此明亮,将你我身影全都映在了窗上,若是被好事之人看见,必会生出许多言语。”
“那夜月色本极明亮,无奈我心存异念,早已将窗户紧闭。黑暗之中,我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脸,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那张脸。而他的声音,也正是我最喜欢的那充满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因为我一心迫他就范,而他似也对我有意,后来我们在舱中相对小酌,连喝了十八壶酒,后来——我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月老夫人讲到这里已有泪流下。
月几圆叫道:“来人一定是假冒的,否则,他又怎会如此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