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手册-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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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实在是会说话。
大老爷扫了敏哥一眼,微微一笑,看得出,对这孩子,是多了些喜爱。
倒是弘哥性子直,也不顾奉承大老爷,反而问,“伯父,这一科的金榜要是到了,能给我们也看看?也不晓得这一个恩科,能录多少进士。”
朝廷这几年频频加开恩科,人才储备就少,有时候往往还取不足三百名,弘哥的好奇,是很有道理的。
大老爷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苛待几个侄子,随意答应了下来,就叫六娘子,“听说你跟着台妈妈学礼仪,进步了不少?”
六娘子顿时一脸的战战兢兢,“台妈妈说女儿笨手笨脚的……倒没有夸过女儿。”
七娘子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大老爷就是找个话头要考察她的礼仪而已,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倒是被六娘子当真了来辩解。
大老爷眼底也有了微微的笑意。
六娘子真是天生就的这一股可爱娇憨,太可人疼了。
正要说话时,立冬通报,童妈妈进了里屋。
她呈了一封鼓鼓囊囊的信给大老爷,“您嘱咐金榜一到就给您送来……”
大太太笑着赏了童妈妈的座。“难得进正院来,叫立冬倒碗茶来喝。”
大老爷接过信封,拆开了取出一卷油纸,随意瞥了一眼,就递给七娘子,“字小得很,你念给爹听听?”
七娘子兴致盎然,接过信纸清了清嗓子。
“浙江省绍兴府山阴县沈墨,一甲头名,赐进士及第!”
众人顿时嗡嗡地议论起来,“这是山阴县的第几个状元了?”
“果然是文墨风流之地!”
“江南一带实在是钟灵毓秀!”
大老爷捻须微笑:他是江南总督,自然乐见江南文风大盛,自己也与有荣焉。
“山西省太原府寿阳县梁一超,一甲次名,赐进士及第。”七娘子也抿唇一笑,又往下念。
她的声音忽然一滞。
顿了顿,才轻声往下念,“江苏省苏州府震泽县封锦,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
……………:某人重匀脂粉,锦绣登台了。
呜呜呜,今晚又没忍住诱惑,吃了一对鸡翅和一碗酸奶做晚饭……
我还在减肥吗?我肯定没有在减肥,谁说我在减肥我和谁急!
探花
春天像是在一转眼间就席卷了整个苏州城。
最后一缕冬风依然不知不觉地远去,自海边吹来了和暖的南风,吹得苏州城的少女们春衫日薄,百芳园外的河道里,也有了船娘卖藕卖鱼的招呼声。
百芳园内,寒冬却似乎相当顽固,即使已经进了春四月,还有丝丝缕缕的余韵,环绕在树梢。
七娘子步出玉雨轩,望着晴明的天色,无声无息地长出了一口气。
她又摆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徐徐往正院方向行走过去。
半路上恰好遇到了五娘子。
也是才从月来馆出来,往正院请安去的。
“五姐。”七娘子含笑招呼。
五娘子却是面色僵冷,半天才点了点头。
两姐妹虽然并肩往正院去,却是谁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虽然七娘子极力作出自然的样子,但难就难在五娘子根本一点都不配合。
这明媚的少女似乎在一夜间愤世嫉俗了起来,不论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只是对七娘子,尤其没有话说。
七娘子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结。
只是事已至此,五娘子对她的看法,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两人并肩进了正院堂屋,还没掀帘子,就听到了大太太的笑声。
和五娘子比,大太太这一个多月,却称得上是逞心如意。
许家请动闽越王来当大媒的事,已是她生平的得意事之一,毕竟当年二娘子的婚事,也不过是由秦帝师做媒,说起来,五娘子的脸面还要更高一筹。
虽然五娘子木木讷讷,不见欢容,但无论大太太还是台妈妈,都极满意五娘子的不动声色,直呼这才是大家气象。
七娘子冷眼旁观,只觉得亲生母女当到了大太太与五娘子这份上,也实在是太难得了。
只是许凤佳前脚才走,后脚闽越王就上门提亲,对象正是五娘子,多少也让她犯起了疑心。
更是十分庆幸:好在当时心中尚有一线清明,能够坚持回绝此人,否则今日,尴尬的人就要换作是她了……虽说没有十分准,但从闽越王上门的时间来看,或许许夫人与自己的独生儿子,也并不是一条心。
“都来了!”见到两个女儿联袂而至,大太太忙笑着招呼。
又啧啧连声,称赞七娘子,“这小七是开了窍了?打扮得一天比一天清雅,这才是豆蔻少女该有的样子呢!”
梁妈妈、王妈妈顿时连珠炮似的应和,“可不是?这一下就有了少女的样子了!”
七娘子咽下一个苦笑,谢过大太太的夸奖,“我晓得娘是偏疼小七,不愿看着小七被六姐比下去。”
又引得大太太去夸早到一步的六娘子,“您看,小六新做的这条裙子,花色也好,剪裁也新,这一长串的五福流苏,又喜庆又俏皮,真是亏你怎么想的出来!”
六娘子面上一红,又羞又喜的样子,极是惹人怜爱,“娘只会笑话我和七妹。”
五娘子转了转眼珠,瞥了七娘子一眼,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轻蔑。
“怕是知道了选秀的消息,七妹才知道打扮。”她捂嘴轻笑,“否则就算是求着她,她都不肯打扮出来给我们看呢!”
屋内的气氛顿时一窒。
朝廷要在江南选秀,充实后宫的消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诏令已经下发,采选太监都上路了,杨家的女儿们,当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六娘子若无其事,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是一点都没有多添心事。
五娘子却是乍听消息,就做恍然大悟状,盯了七娘子几眼,看得她心中很不舒服。
自打封锦中榜的消息传了出来,五娘子就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对七娘子是防范中带着敌意,好似七娘子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和她作对。
大太太不禁皱起眉头,冷冷地瞪了五娘子一眼。
“年纪越大越不懂事了?”她抬高了声调,“吃完饭,自己回去静坐半个时辰。”
六娘子瞥了七娘子一眼,若有所思地偏首沉吟起来。
七娘子倒有几分无奈。
大太太往常那么宠爱五娘子,别说只不过是几句酸话,就算当年剪了二太太送来的衣服,都没有罚她。
眼下却是才口出不逊,就令五娘子静室打坐,自我反省。
就好像选秀的事十有**,是能把七娘子选上,进宫当那个劳什子太子嫔似的。
采选太监还没到苏州,就派了梁妈妈、药妈妈见天地往小香雪、玉雨轩跑,教几个姑娘搭配衣服首饰,打点妆容……连着台妈妈都放松了对五娘子的教育,一心一意地抓起了六娘子、七娘子的宫礼。
老人家一辈子在宫中打转,练就了一双利眼,从前五娘子没定亲的时候,对五娘子最是严格,余下两个女儿家,则往往是轻轻放过。如今五娘子定亲了,她就抓起了七娘子的规矩,对六娘子还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谁都不是傻瓜。
七娘子这一走神,就错过了大太太的问话。
待得大太太问了第二遍,才猛地回过神来。
“是,前儿药妈妈已经把宝庆银的首饰送过来了。”她轻声细语。“娘说的云缕楼阁人物金簪就在里头。”
六娘子也笑,“娘给我的葡萄钗也打好了。”
大太太看着这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眼底只有满意,“好,好,我就说这楼阁人物呢,沉了些,小六的气质压不住,葡萄瓜果的金钗又太俏皮,小七戴着倒是格格不入的,这样两人各得其所,才叫好呢。”
五娘子一嘟嘴,转开头没有说话。
大太太也不理她,只是兀自安顿六娘子并七娘子,“等明儿早上,小七穿武宁丝的小袄,配一条海棠红的裙子,就插这楼阁人物的金钗,别的装饰一概不要,再一对明珠耳坠就够了,小六呢,就穿象眼块络扣的那件玉色迎春短袄,束上鸭蛋青的汗巾……”
大太太从前是再没有这样关心过女儿们的装扮的。
又絮絮叨叨地吩咐了半日,把两个女儿的衣饰都安顿好了,才笑,“一早就起身过正院来吃早饭,吃完了早饭,我们就直接上船去别宫,给闽越王妃请安!”
七娘子不禁和六娘子交换了一个眼色。
都晓得这一次的所谓请安,肯定不止是请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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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太太请过安,几个女孩子又进了朱赢台,跟着台妈妈学规矩。
五娘子一开始还想装病逃学,不想如今敏哥三兄弟上路往西北去了,许凤佳又回了京城,大太太腾出手来,就把她盯得很紧,虽委屈,却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妹妹们上礼仪课。
只是课上她却不再是重点,反而是七娘子,一举一动,都受到台妈妈重点关注。
这是个极老成的妇人,一张脸如死水,从没有一点波动,是喜是怒,连七娘子都揣测不出来。
淡褐色的眼珠子,好像鱼眼睛一样透了一股说不出的死气,叫人望而生畏,三个女孩子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点浪头都兴不出来。
就在她的盯视下,来来回回地走动、起坐、饮食……
好在七娘子素来行动就轻巧谨慎,台妈妈虽然精益求精,但也很难挑得出毛病。
倒是六娘子散漫得多,虽说只是次席,但却被台妈妈折腾得不轻。
一下课就又被这老妇人拎着,让她加班加点端正坐姿……
三个小姑娘鱼贯出了朱赢台,都好似脱了一层皮。
却是各有各的疲累法。
五娘子的疲,是疲得心浮气躁,好似有一股火发不出来。
七娘子的疲,是疲惫得说不出话来,透着怯弱与沉思。
唯有六娘子,是一脸的劳累,却没有一点心事。
见了来接人的大雪,这丫头就匆匆地溜进了长廊,唯恐多呆一刻,又被台妈妈抓住了不是。
七娘子只好又和五娘子并肩回玉雨轩。
五娘子一路摘花扯柳,也不知有多少新生的花草,毁在这双纤纤玉手之下。
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好像有谁欠她银子不还似的,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手心的花草上。
七娘子倒看得有些不忍心,想要劝五娘子几句,又废然而止。
恐怕现在五娘子最恨、最讨厌、最不想搭理的就是自己吧?
一时,五娘子就是一声痛呼。
原来是被树刺给刮伤了手。
七娘子吓了一跳,见五娘子只是瞪着手指上的伤口,忙就掏出了自己的手绢,要擦掉玉指上的血珠。
“五姐怎么这样不小心?”她温言责怪。
五娘子的反应却很激烈。
她挣扎着抽出了手。
无意间,手指擦过七娘子脸颊,倒像是打了她一个耳刮子。
两个人都怔住了。
七娘子捂住脸望着五娘子,倒也不好生气。
五娘子脸色阴晴数变,半天才扭过头去,死命哼了一声。“我……我可不是故意的!”
话里终究是带了几分心虚,几分歉疚。
七娘子微微发噱,“是,是,你无心之失。”
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
这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下一秒,五娘子就又仰起头,维持住了高傲的神态。
再走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口。
“杨棋,说老实话,你该不会是早就盯上了太子嫔的位置吧?”
七娘子顿了顿,瞥了五娘子一眼。
她也不由得为这张脸上所显示出的痛苦与茫然所打动,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娘子的心情,她怎么不能理解?
想来,是多少个无眠之夜中,再三断定,封锦再有音信的可能,只怕已十分渺茫,这才痛下决心,答应了许家的婚事。
不想命运弄人,这边亲事才定,那边就有了封锦中榜的消息。
虽然明知两人之间绝无可能,但心里的痛苦与愤懑,想来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这股气,除非发泄在自己身上,否则还能发泄在谁身上呢?
话虽如此,七娘子却也没有兴致做五娘子的受气包。
“五姐,你觉得我是不是这样的人呢?”她似笑非笑。“若你觉得我是——又怎么敢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五娘子一下就被噎得喘不上气来,瞪着七娘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却不知怎地,两人再度并肩前行的时候,气氛反而松弛了下来。
月来馆已经在望时,五娘子才又再开口。
“你连表哥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太子嫔这样的位置。”她的声音很轻,“只是眼下势成骑虎……你,该怎么下台?”
纵使这些天来,两人关系冷淡,但话中的关心,却还是实实在在的。
七娘子心头一暖,不禁微笑。
“五姐,你始终涉世未深。”她轻声细语,“很多时候,机会……也都是等出来的。”
五娘子转过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七娘子几眼。
“可纵使你如愿以偿,不当这个太子嫔了,这事,就能这么完了吗?”
她支起手,若有所指地比划了出了一个六字。
七娘子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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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曙光才泛,立夏并上元就把七娘子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热水是早烧就了,洗过澡扑了花露,换了大太太指明的套装,七娘子就被安顿在玻璃镜台前,由着乞巧给她梳头上妆,仔仔细细地描眉画鬓、点唇簪花……
才到了往常起身的时点,梁妈妈就进了屋门口。
“七娘子穿戴好了没有?”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进来了。“太太已经起身梳洗过了,就等着七娘子过去用早点呢。”
一见七娘子,顿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夸奖,“可不是就打扮出来了?真是娉娉婷婷,像刚出水面的花骨朵儿一样清雅……”
就亲自领了七娘子,往正院走过去。
天色才亮,百芳园里却早已经是人来人往,难得地热闹,五娘子也是盛装打扮,被李妈妈领着出了月来馆,两人相视一笑,都有几分无奈。
到正院吃过早饭,又补了妆,连大老爷都亲身来探望了一番,大太太一叠声催着三个女儿上了暖轿,出了万花流落边上的小码头,早有几艘家船等在当地,众人便鱼贯上船,自苏州城大大小小密若蛛网的水道,往闽越王的行宫去了。
总督府自然是在城中一角,也往往距离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不远,越王行宫却在城外,这座行宫兴建不久,才落成不到半年,乃是当年皇上因闽越王宿卫乾清宫有功,特地赏赐下来的。据七娘子所知,自从行宫落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入住:非但闽越王妃,就连这位太平王爷本人,也借口想念苏州的风月,来到了苏州城内。
正好赶在选秀的时点儿往苏州来——这里头的涵义,就相当的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采选太监的目的地,也正是江南三省真正意义上的行政中心苏州城……
众人起身都早,船行又有些颠簸,昏昏沉沉地葳蕤了小半个时辰,梁妈妈进来回禀:行宫已在前方。
大太太忙起身收束鬓角,又把六娘子、七娘子拉到眼前仔细相看了一番,众人脚底果然就传来了轻微的震荡:船靠岸了。
大太太才武装起了一个得体的笑,船外就传来了太监的公鸭嗓。
“封探花,您请这边回避……”
……………:今晚继续节食,只喝了一碗排骨冬瓜汤~
结果现在好饿啊……
顺心
众人的脚步都不由为之一沉。
七娘子迅速地扫了大太太一眼,才去看五娘子。
五娘子已是刷白了脸色,死死地咬住唇,也不顾点朱双唇上的胭脂已有些模糊,力道之大,甚而咬出了血珠。
六娘子美目异彩连闪,不等五娘子说话,就笑着请大太太,“母亲,外头的公公正等着呢……”
大太太猛地回过神来。
却是瞥了七娘子一眼,才整顿衣装,扶住五娘子,让六娘子、七娘子随侍在后,款款地出了船舱。
船舱外已是围上了青幄油布,几个服饰雅洁的小太监前导迎上了大太太一行人,又引了两架车过来,扶着大太太并五娘子、六娘子并七娘子俩俩上车,便由小太监拉车缓缓前行。
车帘深垂,六娘子、七娘子也都不敢放肆张望,一路相对无言,只觉得车行了老长一段时间,才缓缓止步,又有人请大太太下轿,车外也传来了妇人的轻笑声。“杨太太,许久没见了,那年到苏州吃喜酒……”
又是大太太的笑声,“焦女史!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六娘子与七娘子忙顺序下车,给焦女史行礼。
这是闽越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曾亲自到苏州吃过李家大郎的喜酒,和大太太并几个小娘子都有一面之缘,现在见了,倒还能依次叫上名字,“这是五娘子吧?记得是叫善礼?啧啧,真是一看就是个世子妇的材料!”
五娘子端出甜笑,“谢过女史夸奖。”却是谁都能看出她唇上的一处新伤。
大太太顺着焦女史的眼神看去,眉头才一皱,焦女史就是一笑,不等大太太说话,便拉起六娘子的手仔细端详,“嗳哟哟,这是——”
“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大太太忙不迭介绍,“这是我们家六娘子善莹,小名一个琉字。”
焦女史死死地打量了六娘子几眼,才笑着冲七娘子点了点头,“七娘子也长成大姑娘了!”
就回身带着大太太一行人往偏殿行去,一边解释,“王妃现在正和张公公一道同封探花说话,封探花是忙人,我们无事可做,倒不好让他久候,委屈杨太太在偏殿稍坐一会儿!”
大太太就抽高了声音客气,“哪里哪里,只看王妃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相见罢。”
虽说这话是得体的,但声调里,到底还是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
顿了顿,果然又小心翼翼地探问,“这个封探花,不会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震泽县的那个封锦吧?”
焦女史却不疑有他,请大太太先进了偏殿门,才笑着答,“可不就是他了?——是跟着张太监一道南下的,身上领了东宫的差事,我们王妃久闻他‘银花案首’的名头,听说这样的人物到了苏州,哪有不请来相见的道理?”
银花案首一事,正中大太太的心病,她一边落座,一边露出了沉思之色,焦女史也就多看了大太太几眼,才笑着问六娘子,“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