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手册-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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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七娘子的讶异,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笑。
“进宫,为的就是让我在意的人再也不用受委屈。”六娘子握住了七娘子的手。“五姐同你,当然也都是我在意的人。”
七娘子深吸了一口气。
“你也要忍。”她的声音里就现出了难得的沙哑。“再过几年,等九哥长大,等二姐、我坐稳了主母的日子。很多事,都会不一样的。”
六娘子于是给了她一个笑容。
这一笑,尽展了绝美姿容。
“好,我等。”她轻声地答,“你也等,再等几年,盛放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屋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宫人来禀:许太妃请七娘子进宁寿宫说话。
……………:大家晚上好啊,看小说正看到紧要关头,就不汇报吃啥了噗嗤。十一都打算去哪里玩?可怜小香百忙中还要抽空出来写文(Sad ace)
197 胸襟
许太妃派来接七娘子的交通工具就要气派得多了。
六娘子身居嫔位,说起来不过二品,许太妃却是正儿八经的超品待遇,比起六娘子带来的小暖轿,许太妃打发来的就是坐辇,七娘子却有些惶恐,不敢上去,便向六娘子借了暖轿,照旧跟在坐辇后头,慢慢地从东六宫出去,进了西六宫。
先帝御宇多年,后妃不少,只是儿子们却并不太多,除了有儿子的那些个太妃出宫进了封地过活,余下嫔位以上的宫人,都被打发到城外寺庙中修道,或者关在冷宫中过活,饶是如此,宁寿宫、慈寿宫所处的西六宫一带,人口依然不少,七娘子隔着轿帘看出去,这西六宫倒是要比东六宫更热闹得多了。
小暖轿过了长街,又转了个弯儿,便进了一间三进的宫宇,这和六娘子住的重康宫不同,建制要更大一些,虽然都是以宫而名,但宁寿宫的气派就很有正院堂屋的味道,好像在西六宫里,是它在压阵——透过轿帘子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慈寿宫的屋檐,却是在西六宫深处了。
只看许太妃的住处,就知道皇上对这两个养母,已经是努力做到不偏不倚。
七娘子在两个宫人的服侍下出了轿子,深吸了一口气,略略拍打裙摆,便拾级而上,进了宁寿宫正殿。
早有一个老女官等在门口,一脸亲切地笑容,将七娘子引进了东次间内的暖阁里,许太妃就坐在炕边,对七娘子微笑,“天气冷,快坐到炕边来。”
七娘子却不敢怠慢,而是规规矩矩地给许太妃行了礼。“见过太妃。”
许太妃同倪太夫人很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张喜庆的圆脸,到了中年就占便宜,看着人很慈和。却也因为这一张脸,虽然进宫就封了贵妃,多年来随着父兄的功业,贵妃的位置越坐越稳,却是始终没有得宠,一辈子就有一个公主傍身,头几年还没有出嫁也就夭折了。或者也因为生育少,她看起来较同龄人要更年轻些,新春时站在太后身边,看起来更是和满面严厉刻板的太后都差了辈了。见七娘子知礼,她面上的笑意自然更盛,和气地道,“起来吧,自己人,何必那么多礼!”
自然有人来搀起七娘子,将她安顿在了许太妃对面炕头,和许太妃对坐着说话。
“刚才我身边的女官来说,虽然我派了坐辇去接你,但你没有坐,是借了宁嫔的暖轿过来的。”许太妃居然选了这个话题,是七娘子也始料未及的。“我听了很高兴。杨家女就是杨家女,你和你二姐一样,都是有分寸的孩子。”
七娘子喃喃地谦让,“小七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就在心底快速地捉摸着许太妃的性格。
在深宅大院里生活久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许太妃看着慈和,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和蔼,那还是两说的事。至少在自己入门的时候,她就没有从宫里往外赏任何一点东西。
“嗯,我让坐辇过去,就是要试一试你。”许太妃看着倒是对七娘子很满意。“如若你是那一等轻浮的个性,得了三分面子,就恨不得招摇起来。少不得我就要请母亲、嫂子多加管束。好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年多大了?”
接下来就是一番仔细的盘问。
七娘子只觉得许太妃虽然已经出嫁多年,但从她的态度和言语来看,似乎对许家内部的事务,还好像未嫁时那样关心。
不要说自己只是个侄媳妇,就是货真价实的弟媳妇权瑞云,七娘子也没想着用这样的态度来盘问她,更不要说以后九哥的儿媳妇了。
她略略打量了许太妃几眼,轻重得当地应付着许太妃的询问。
“是……弟弟和我是双胞胎,今年春天就要下场了。”
“生母葬在西北,前些年得了册封,有九品的诰命……”
“世子爷回来后……嗯,有同房几次……”
许太妃就笑着拍了拍七娘子的手,“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是怕世子伤得重——上回凤佳进来的时候,我派人去探他,回来和我说受伤了!那可怎么得了!”
她对许凤佳的态度就要比太夫人对孙子的态度亲昵得多了。
七娘子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从小也就是许凤佳在宫中进出,他那时候年纪小,想必时常在太妃身边玩耍,两人的感情要深厚一些,也是常理。
看来太妃和太夫人虽然是亲生母女,但对许家内部的人事,观感却未必一样。
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太妃显然对七娘子的谈吐很满意,她靠在板壁上惬意地叹了口气,就叫女官,“把我给侄媳妇预备的见面礼拿过来!”
看来,要是自己不能让太妃满意,这见面礼还指不定有没有了:庶女出身,起点就硬是要低,五娘子屋里的金自鸣钟,可就是许太妃赏下来的见面礼。
七娘子就捧着许太妃赏的一个红宝石怀表谢过了她,又解下了自己配的一个纯金怀表,将新得的礼物别到了礼服内——这是惯常的俗礼,得了长辈的赏,是现场就要佩戴才显得感激。
许太妃眼神就是一闪:怀表和自鸣钟这种东西,在全大秦也都是稀罕玩意。七娘子随随便便就掏出一个,可见得其身家也未必菲薄。
她就将这怀表要到了手里,仔细地相了相。“这是西洋货吧?”
七娘子倒没想到许太妃居然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要仔细盘问。
“是,是父亲在苏州的时候赏的及笄礼。”她细声细气地答:许太妃好像很有几分控制狂的脾气。
果然,许太妃一听就高兴起来,“嗯,看来你爹娘很疼你!”
就好像杨家是随随便便打发了最后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嫁进许家一样。
接下来许太妃就开始详详细细地盘问七娘子,打算什么时候接过家务,觉得自己接手家务后要做的事是什么……活像是后世面试时最啰嗦的人事经理。
七娘子却不敢有丝毫托大,依然答得小心,左推右挡,不想答的一律打太极拳,只称要看世子的意思。哪管许太妃频频强调‘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她都以‘小七年纪还小,要管家其实也就是个噱头,很多事还要祖母、母亲做主’应付过去。
“也好。”许太妃面上虽有遗憾,却也有了几分放心,“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不算坏。家里的事,还是要看两个老人家的意思去办。六房的事,才是你用心的要务。我听说凤佳有两个通房……”
“现在就在明德堂里住着。”七娘子笑着答。
许太妃面露沉吟,紧接着又问,“那你五姐的死,你是查还是不查呢?”
七娘子答得口滑,一时间答案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自制力强,集中力也不差,顿时悟出了太妃的意思:这一连串问题,原来都是为了这一个问题服务的。
“小七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抬出了老借口。“这件事,还要看祖母和母亲的意思。”
许太妃就冲着七娘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是听出了这个答案的敷衍。
“听我一句话,侄媳妇。”她换了换姿势,露出了推心置腹的表情。“居家过日子,讲的就是个忍字,很多事过去了就过去了,非得再要个真相,伤筋动骨,也伤一家人的感情。以后国公府还是要交到你和凤佳手里的,你就要有个做宗妇的胸襟,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
她这一番话,从语气和神态来看,都相当严肃,透着十分的真诚。即使以七娘子的眼光去看,都看不出虚情假意。
是啊,古代大家族的宗妇,的确也要讲求大局。如果追查五娘子之死,会导致家族内部分崩离析,那么七娘子在宗妇一职上,的确是失职的。
她望着许太妃真挚的神色,忽然间明白了她想要的世子夫人。
许太妃的确和倪太夫人有根本上的不同。
太夫人一心偏袒的是四房、五房,因为和媳妇不合,对六房一点好感都没有。
许太妃和许夫人的关系却并不差,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将许家内院管好,让许家不要后院起火的宗妇。也只有许家的安稳,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她在后宫的底气。
“小七知道该怎么做的。”她信心十足地抬出了这句惯常的口头禅。“什么事,都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不会让京城人看笑话。”
许太妃眼神一闪,她点了点头。
“你要比你五姐有主意得多了。”
这话里的热情,反而褪了,也并不像是一句称赞,反而含了淡淡的惋惜,似乎在感叹着五娘子的早逝。
七娘子看了看天色,就起身向许太妃告辞,“也到了该出宫的时候了!”
从宁寿宫出来,七娘子就进了坤宁宫向皇后告辞。
皇后与二娘子似乎谈兴未尽,还关在内殿说话,七娘子在外殿通禀进去,倒是女官先安顿她:“世子夫人请在外殿稍候,我们娘娘和侯夫人说起话来,是不愿意别人进去打扰的。”
七娘子如何不省得里头的弯弯绕绕?忙就含笑,“不妨事,我正好歇一歇腿。”
就在外殿坐了,品着茶水,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一天的行止。
也不知道连太监今天会不会进来给皇后请安——虽说许凤佳很想找他谈谈,但这个老太监平时深居简出,很少离开自己在宫中的住处,就是偶然出来请安,也都是在后宫打转,很少和正儿八经的朝臣们联系。封锦又不在京里,要联系上他,也只能靠七娘子进宫来撞了。
自己总是九姨娘的血脉,又在她身边长大,连太监心里若是还放不下这段往事,恐怕怎么都会过来看一看她的吧?
又或者,近乡情更怯……
正自沉思时,外间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与殷勤的招呼声,“连公公!——真是稀客!”
只听女官的语气,就晓得她看重连太监,要比看重七娘子更多。
七娘子才搁下茶碗,回眸望去,就见得一个身穿盘领窄袖衫,头戴描金曲脚帽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进了屋子。
他年轻得出乎七娘子的意料——在她心里,此人一向是鸡皮鹤发的老年人形象,却直到见了面七娘子才想起来,连太监和九姨娘曾经有过婚约,而九姨娘如若还活在世上,现在也不过将将要四十岁。
这是个白皙俊秀的中年太监,腰背挺得笔直,如若抛去身份,看起来同外廷那些得意的士大夫们,似乎没有一点差别,眉宇间那儒雅的书卷气息,更是并不让外廷大臣。同七娘子见惯了的内侍,气质上也有明显差别:即管不说,但也很容易看得出来,此人有一股大权在握的气息,一举一动,都不容轻辱。
一个太监而有这样的气度,也算是奇事了。
与七娘子目光相触,他的步伐就微微顿了顿,目光霎时间似乎复杂无比,却也不过是转瞬间,就回复了往常。
“这是——”
女官连忙互相引见,因是内侍,也没有回避的必要,七娘子就坦然地点头为礼,叫了声“连公公”。
大秦的内侍们,现在权力虽然不小,但同她这样的世子妻比,在明面上地位还有显著差别,裣衽为礼,就有些过了。
连太监也就还了个颔首,似乎因为他的尊严被七娘子冒犯,表情略带了矜持,“少夫人。”
屋内又沉默了下来。
七娘子扫了女官一眼,又看了看窗外,便笑道,“下雪啦,在屋里闷了一天,有些胸闷,在这里说话,又怕吵着了娘娘……我想到屋外长廊上站站,姐姐看可方便么?”
虽然坤宁宫是皇后驻跸之地,素来宫禁森严,但以七娘子的身份,想要在去屋外站一站,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官忙就引着她出了屋子,在檐下站了,陪着她说笑,“宫里都是烧炭,在屋里坐久了,的确是会胸闷!”
又说了几句,见七娘子意态大为舒缓,她便告了罪回去服侍连太监,七娘子站在屋外,看着檐下新雪,静静地等了片刻,就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屋外又下着雪,坤宁宫外头冷落得很,没有谁在雪天出来挨冻。七娘子呼出了一口白气,转过头,毫不意外地迎上了连太监的视线。
她浅浅地福了福身,垂下眼帘,轻声招呼。“连世叔。”
连太监眼里又闪过了几丝波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转眼,二十年了。”
藏灰色的天空中,晶莹剔透的雪花自由自在地飘落了下来,这是一场春雪,虽然还带了凉意,但却也有冬日将近的一点哀愁。
……………:在做备份回复,电脑简直快卡死了。我恨ITUNES……恨死了!该死的玩意儿!
就不多打字了,大家国庆快乐!
198 无畏
等七娘子回到许家,天色已经擦黑。
她先进乐山居向太夫人汇报了许太妃的事,又进了清平苑,将一天的见闻挑挑拣拣地说给许夫人听,这才满身疲惫地回了明德堂,换下诰命礼服,一边拆首饰,一边止不住的打盹儿,等到立夏服侍她洗过澡,反倒精神起来。
“世子呢?”七娘子掩住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漫不经心地问立夏。“四郎、五郎吃过饭没有?”
“世子爷傍晚被几个朋友约出去吃酒了,带话说今日未必很早回来。”立夏为七娘子擦过了头发,一边轻声交待。“四郎、五郎吃饭前还闹着要见您,现在只怕是已经犯困了。”
两个孩子虽然性格迥异,但却都并不难侍候,对七娘子这个事实上的母亲,名义中的‘七姨’,日积月累地相处下来,也有了些感情,七娘子几次有事,下午不在明德堂里,还会冲养娘要七姨。
她换了家常穿的棉布衣裳,又披了外袍,随手挽了松松的小髻,便进了东翼同四郎、五郎说了几句话。四郎虽然还口齿不清,但七娘子随手出给他的数学题做得却很清楚,五郎就差一些,一心只是扳着七娘子的大腿,要七姨陪他玩积木。
同两个孩子呆了一会,七娘子也困起来,她就在东三间里摆着吃了几口饭,索性一头倒在炕上,将五郎笼在怀里玩拨浪鼓,又问四郎,“三块积木加四块积木,一共是多少积木?”
四郎还没回答,七娘子头一歪,已经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两个孩子早都被养娘抱进了里屋睡觉——她居然就在炕上将就这么睡了一整夜。
昨天起得早,一天都在费心思,也的确是累着了,七娘子自嘲着起了身,见上元伏在炕尾打盹,便推醒她梳洗过了,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了西三间。
才进了西三间,就险些和许凤佳撞了个满怀:小公爷每日里早起是必定要在院子里打一套拳的,七娘子睡得迷迷噔噔,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今儿看了看自鸣钟才晓得,早上五点就是许凤佳起身的时辰。
“世子爷起得早。”七娘子却睡得不大舒服,又咬住了一个呵欠,口齿含糊地招呼着,慢慢地进了屋子,便倒在炕尾叫上元,“昨晚没吃几口,现在倒是饿得慌,快去传早饭来。”
一转眼,却看到乞巧从净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盆水,就笑着问她,“你不晓得我昨晚在东三间睡着?”
“少夫人忘了,奴婢昨晚不当值。”乞巧笑盈盈地道,“今早我还巴巴地打了水进来,谁知道少夫人不在,这一盆热水倒白费了。”
七娘子笑着点了点头,多看了她一眼,也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透过玻璃窗看向了许凤佳的背影:这男人血气旺盛,大冷的天也不怕冻着,居然只穿了贴身小靠,在当院里轻舒猿臂,缓缓地舞起了一套太祖长拳。
几个丫鬟轮值的时候起得都比七娘子早,自然都见惯了许凤佳的英姿,立夏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穿过院子,看也没有多看世子爷一眼,就掀帘子进了屋,没过一会儿,西三间外就传来了她轻轻的脚步声。
“少夫人今儿起得倒早!”她一边笑一边开了衣箱,“昨天才下过雪,今儿还是穿大氅更暖和些……”
伴随着中元的笑声,送饭的婆子也提着食盒进了屋,许凤佳一边擦着汗一边进了西三间,辛妈妈、唐妈妈也过来抱着衣服,预备服侍他换装。四郎、五郎也被养娘抱过来给父母请安……
明德堂的早晨就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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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许凤佳再度外出,过了三更才回明德堂里,一身的酒气,把七娘子从梦里都熏醒了。
“你这是又去哪儿了?”她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半坐起身子扇了扇风,嫌弃许凤佳,“一身的酒臭!洗过澡没有?”
“有个朋友把一整瓶汾酒洒在我头发里,洗了几水都散不去。”许先生的语调倒是还很清醒,他又自己嗅了嗅黑发,疑惑道,“我闻着是已经淡了不少了。”
汾酒是天下名酒,素来就是以清香闻名的,洒在头发里,味道哪里是那么容易散去的?七娘子摆了摆手,无奈地偏过头去,“睡吧睡吧,明儿请安的时候被闻见了,看母亲怎么数落你。”
像许家这样的大家,子弟们不要说叫妓女佐酒,就是和三俩好友小酌,都要仔仔细细地回禀家里,和谁在什么地方,喝了几两酒。但凡应酬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