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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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口和外面的保卫人员贝尔·加拉并不特别重视。一旦袭击开始,他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最重视的是保卫主餐桌的那些保镖。
在那两名约旦保镖旁边的桌上还有两个空座位。这显然是给陪同美国国务卿来的两个贴身保镖留的。而且,苏马格勒又在第3张桌边安置了他的一名手下。这样,在主餐桌和草坪之间就有了5名卫士。
在主餐桌的另一侧是住宅的后部。苏马格勒刚把他的另外两名手下派到住宅里去了。贝尔·加拉还从侧面的窗户瞟见瓦拉西的另一个亲属坐在靠近就餐处的大房间门边的沙发上。沙发底下能隐约见到一枝步枪或猎枪的影子。加上保险公司的两名保卫人员,餐桌那一侧的房子里就有了3名卫士,而这边有5个。
看来接近主餐桌将会非常困难。贝尔·加拉继续溜达着,啜着杯中的酒,向周围的宾客微笑,从不同的角度估量着向主餐桌接近的途径。在草坪的顶端,靠近遮住峭壁和废墟的树林和篱笆处,有一个3人小乐队在演奏华尔兹乐曲,几对男女宾客在那边的草坪上伴着音乐跳舞。但大多数宾客仍留在餐桌旁或围成小圈在交谈。草坪右面,膳食公司的人在那儿设立了一个供应中心。在草坪的另一端是孩子们的餐桌,那儿正上演让孩子们高兴的木偶戏,两个有保育经验的女服务员在照顾他们。
接近孩子是这次行动中最容易不过的事了。这个地方与篱笆和花丛相接,在它们的掩护下,哈莫和库尔菲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混到孩子们中间去。贝尔·加拉数过了,一共是16个儿童。最小的有四、五岁。贝尔·加拉注意了一下他们的餐桌,决定就抓这几个四、五岁的孩子来作为人质。
拉苏尔。阿布和萨莫德将穿过供应中心后面的树林进来。他们在最后关头接近主餐桌时必然会被人看见,因此他们必须在树林里藏着,直到听见第一声枪响后,才能跳进开阔地用冲锋枪和炸弹向主餐桌开火。
贝尔·加拉和哈达尼将首先开枪,在近距离向两个主要目标的脑袋射击。他们必须设法靠近主餐桌,当着保镖们的面开枪。
现在,贝尔·加拉该去不引人怀疑地接近一下主餐桌了。
朱丽叶陪着一对新到的夫妇出现在草坪上,她领着他们向草坪顶端小乐队附近一组正聊天的客人走去。贝尔·加拉一眼看见她,便站住等着。朱丽叶将新来的夫妇介绍给其他的客人,等他们熟识后,便转身穿过草坪回来,一路不时停下来与各餐桌上的客人相互问好。贝尔·加拉将酒杯放到身边的一张桌子上,迎上去截住她。
他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往住宅方向去的脚步,俯身对她微笑着说:“赞美安拉!每在我需要朋友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张友谊的面孔。”
她勉强地笑着,内疚地摇摇头。“对不起,安德鲁,我知道冷落你了,但我的事儿实在是太多……”
“我明白,”他安慰她。“没什么。我在这儿很愉快。等今晚你忙完了这些乱哄哄的事情后,我们相聚的时间还长着呢。”
她感激地望着他,放下心来。“你真能理解人,安德鲁,我很高兴。我早警告过你会有这种情况。”
他点点头,仍然笑着握住她的双手。“是的你对我说过。但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我希望你别忘了。”
她有些不肯定地皱皱眉,往主餐桌那边看了看。她答应过将他介绍给瓦拉西。他曾对她说,他是那样地崇拜这位老画家,要是能认识他,对他来说,其意义是多么不同凡响。基于这一点,当然部分也出于她自己想取悦于贝尔·加拉,朱丽叶便安排了瓦拉西与陌生人认识,但瓦拉西对此答应得不是十畅快。这时瓦拉西正饶有兴味地对侯赛因国王讲述一个有关巴索·马尼诺夫伯爵和娜塔莎·克里切夫斯基的故事,而这两人就坐在侯赛因的身旁。
“他现在是那样专心……”朱丽叶踌躇地说“也许,过一会儿……”
贝尔·加拉略略加劲握了握她的双手。“你自己答应过的。”
他脸上仍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已快带有一种受到伤害的成份。她突然又感到一阵内疚。而这时在主餐桌上,瓦拉西正因娜塔莎说了什么话而放声大笑。他现在心境正佳……
于是,朱丽叶点点头。“好吧,”她勇敢地说。“我们过去吧。”她牵着他的一只手,领着他从草坪上向主餐桌走去。
在经过每一个保卫人员时,贝尔·加拉都注意着不去看他们。但他敏锐地觉察到他们打量他的目光——他们也注意到了朱丽叶牵着他一只手这个事实。
来到主餐桌前,朱丽叶犹豫不决地站住,正要鼓起勇气作介绍,瓦拉西却出人意料地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就是你经常向我提起的那位年轻人吗?”
她无限感激地注视着他。“是的……这是安德鲁。安德鲁,见过德兹索·瓦拉西先生。”
贝尔·加拉伸出手去。“我很荣幸,先生。”
瓦拉西握住他的手,劲到大得出奇。“我很高兴。”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瓦拉西微微皱了下眉头,又微笑道:“我希望你别给我找麻烦,小伙子。”
“麻烦?”贝尔·加拉敏感地意识到保镖射来的眼光。他没看过侯赛因国王一眼,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瓦拉西。
“夏尔小姐对我来说十分宝贵,”瓦拉西口中咆哮着,但眼里仍充满笑意。“但据我看来,你也许马上就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
朱丽叶羞红了脸,窘得一双眼睛快全闭上了。贝尔·加拉尴尬地耸耸肩。“这个……”
瓦拉西突然温和下来,大笑道:“好吧,如果你要带她走——就好好待她吧。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他拍拍贝尔·加拉的肩头。“很高兴认识你。”说完这话,他坐了下来,还偷偷向朱丽叶挤眼一笑,恰似一个孩子,在客人面前跟母亲开了个玩笑而洋洋得意。
贝尔·加拉牵着朱丽叶的手转身离去。他仍没有看保镖们一眼。但他们已认识他了——知道他是朱丽叶的朋友,也是瓦拉西的朋友了。等过一会儿他再带哈达尼来,装作也要把他介绍给瓦拉西时,他们就不会特别在意了。这样他俩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靠近餐桌,然后拔枪打掉目标的脑袋。但也不能靠得太近——因为主餐桌周围的每个人顷刻便会遭到冲锋枪和炸弹的袭击。
娜塔莎·克里切夫斯基若有所思地瞧着贝尔·加拉离去的背影。“巴索,”她悄悄说道,“这位不就是那天上午乔治·山斯基给我们看的照片上的人吗?不就是他想找的那个人吗?”
巴索·马尼诺夫瞧瞧那人的背影,想了一下。“我不敢肯定,亲爱的……”
娜塔莎决然地点点头。“我敢肯定。这个漂亮的家伙,一定是他。”
“要是这样,我们应该对他说乔治在找他。把乔治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娜塔莎拍拍他瘦骨磷峋,皱巴巴的手背。“唉唉,等一等吧,过一会儿,等招待会结束……”她转向身边的约旦国王,开始讲述瓦拉西在她家避难时的一些轶事,以及她的女儿怎样去勾引他。
瓦拉西回忆起往事,又大笑起来。但他这时只有一半心思在听故事了。他前天开始画的那幅画一直在困扰着他。他总觉得那幅画有什么地方不对。突然,他悟出那幅画的错误所在,知道怎样去修改了。虽然他仍在与周围的人说笑,但心里却在想着明天上午继续去进行创作的事了。
对圣特罗皮兹的搜索也是一场空忙。虽然那儿还有人记得曾见过贝尔·加拉,但却无人能提供有关他的最新线索。亨特驱车回尼斯时,天已经很晚了。山斯基的车跟在他后面。亨特仍不忍心让山斯基知道他的活儿已干到头了。
到了尼斯后,亨特驱车去领事馆。他和山斯基一前一后地将车停在了领事馆门前。亨特钻出车来,对山斯基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口信留给我。这种事儿,谁也说不准。”
亨特用领事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前门走了进去。在黑暗中他不记得开关在什么地方,开了灯,在刺眼的灯光中眯缝着眼迈步踏上前厅的大理石阶梯。在上楼去他的办公室之前,他去领事秘书的办公桌查看了一下。
在电话机旁的一方玻璃镇纸下压着一张给他的公用便条。亨特挪开镇纸,拿起这张方形的便条。
是伊沃。克拉尔警长给他传来的信息:“朱丽叶·夏尔就住在你附近的那片林区中。她为德兹索·瓦拉西工作,就在马丁岬瓦拉西的别墅中。”
贝尔·加拉向花园的顶端溜达过去。这儿有11对舞伴在就着三人小乐队的音乐跳华尔兹。他围着跳舞的人们转了一会儿,在他们与乐队之间站住了。他身后就是通往海边峭壁的密林。他伫立在那儿,双手插在衣兜中,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音乐和舞蹈——但他的眼光却越过了他们,射向斜坡上直达瓦拉西住宅后部的人影憧憧的草坪。又到了不少的宾客,现在已有100多人了。贝尔·加拉的最后一个目标也到了。
他刚刚在贝尔·加拉预料的位置——瓦拉西左边的位置——上就坐。跟他来的两名贴身保镖坐在了靠近主餐桌的两张椅子上,正好夹在两名约旦保镖和苏马格勒手下的那名保卫人员之间。等待已经结束,到贝尔·加拉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他的胸部一反常态地一阵收缩,灰白的眼睛扫视着草坪上和就餐处的人群,偶尔盯住其中几个人观察一番。苏马格勒背朝草坪,正弯腰对他那名靠主餐桌而坐的手下耳语着什么。朱丽叶在酒吧旁边,将一位当地老陶工介绍给一个年轻的雕塑家。没人注意他,没人朝他这边看一眼。贝尔·加拉慢慢转过身,步履悠闲地向树林边缘走去。
朱丽叶作完介绍,回过身来,恰好看见贝尔·加拉步入树林的阴影。她心中又是一阵内疚,觉得太冷落他了。他也许对招待会感到索然无味,独个儿散步去了。她一阵冲动,便向他追去。但没走几步,便被当地的村长拦住了。他开始喋喋不休地与她讨论瓦拉西下星期出席在村里教堂举行的当地青年艺术家画展的可能性。
完全没入树林的黑暗中后,贝尔·加拉便加快了步伐。他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抽出双手。他右手拎着一件短扁棍模样的东西,这是一个用两块富有韧性的皮革缝在一起的棍状软套,顶端有几粒钢珠。
一件简单的武器,但在一个技术娴熟的人手中甩动起来,却可以给人以致命打击。
贝尔·加拉将这条软棍悬在腕上,用胳膊挡住,转身向左,找到了他记得的那条小路。他在漆黑的林中摸索向前,小路两边的树枝不断地拂打着额角。钻出树林,来到迷宫般的篱笆曲径,这儿有了星光,他的眼睛也习惯了黑暗。他毫不费力地通过了篱笆迷宫,步下柏树夹道中的石阶,穿过小桥。
修道院的废墟矗立在前面,星光色勒出它模糊而扭曲的轮廓,投下黑色而破碎的阴影。贝尔·加拉经过废墟,向海边峭壁走去,又一次显出悠闲的神态。他来到峭壁边沿,站住了,双手垂在大腿两侧,向大海凝视。
平静的海面上,一片片阴影缓慢地移动着,星光时隐时现,远处孤零零地停着一艘游艇,船上的浮桥上亮着一盏黄色的航海灯——这是贝尔·加拉对底特里奇交待过的。乌云过处,星光便衬出船体银色的轮廓来。那正是底特里奇的“萨里玛”号。
苏马格勒安排在废墟和峭壁之间的那名保卫人员从一棵树后闪出,向贝尔·加拉走来。贝尔·加拉轻轻一转身,面向他微笑着说:“你好——我又来了。”
那人认出是贝尔·加拉,便放松了警惕。“哦,是先生您哪。招待会没什么意思吗?”
基尔伯特·苏马格勒曾来查过两次哨,贝尔·加拉悄悄跟着来过一次。当看见他们时,他装出有些吃惊的样子,并解释说他来这儿是为了散散心。既然苏马格勒已经把他认为是一名宾客,而且又经过朱丽叶的介绍,这位安全负责人对他在这儿出现就没产生怀疑,而这又自然而然地让他的手下现在对贝尔·加拉的又一次到来掉以轻心。
“倒不是因为这个,”贝尔·加拉不加思索地说道。“但在这种大型的鸡尾酒会上我总是感到不安。人太多闹哄哄的。”
“从这儿听去,音乐倒挺美。”管弦乐正飘渺地穿过树林传来。
贝尔加拉又注视着海上。“那儿有条船。”
那个保卫人员点点头,也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在那儿停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了。我拿望远镜看过,有个人在钓鱼。他钓不到多少鱼的,不下网不行。现在鱼剩下可不多……”
贝尔·加拉抡圆右臂,竭尽全力甩起那条皮革软棒向他头部击去,软棒一端装的钢珠正正地击中那人的太阳穴。他呻吟了一下,斜身倒了下去。呻吟声被密林挡住了,传不过去。那人绻缩仰躺在地,又滚成侧身,手脚笨拙地不协调地抽搐着。
贝尔·加拉弯下腰,又用尽力气往他额头上打了一下。那人喉咙里轻轻响了响,犹如一声叹息,然后脸朝下伏地不动了。他倒卧的地方离峭壁边沿只有几英寸。贝尔·加拉提起一只脚,用后跟踹了他一下,他便软软地掉了下去,拍岸浪的泼溅声淹没了尸体摔到下面礁石上的声音。
贝尔·加拉卷好软捧,放进衣兜,转身离开峭壁边沿向废墟走去。他蹲在残墙旁边的地上,轻声呼唤着地下室的突击队员。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了出来:第一个是哈莫,接下来是哈达尼、拉苏尔、阿布、萨莫德和库尔菲。由于绻伏得太久,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但他们一切照令行事,无须贝尔·加拉再行吩咐。哈达尼将一把装好子弹的左轮枪和一盒备用子弹交给贝尔·加拉。贝尔·加拉把枪插到皮带上,扣好外衣钮扣来遮住它,然后将备用弹盒装进侧兜。这时哈莫将尼龙绳梯交给他,库尔菲又递过来一把电筒。
贝尔·加拉拿着绳梯和电筒回到峭壁边沿。其他人则留在废墟处,开始活动肢体,让肌肉和血液循环恢复正常。
在峭壁边沿上,贝尔·加拉将电筒对着海上的“萨里玛”号打讯号:两长三短的闪光。然后他来到峭壁边那根树桩处,放下电筒,将尼龙绳梯的一端牢牢系到树桩上。系好之后,他便将绳梯放下去,让它悬挂在峭壁上。他立起身来,见“萨里玛”号的灯熄来了,黑黑的船体开始移动,慢慢漂了过来,尽量地向岸边的礁石靠拢。
贝尔·加拉拾起电筒,回到废墟中。哈莫和另外5人已全副武装,做好了准备。拉苏尔和阿布已将冲锋枪弹梭装上,搬开了速射机钮。萨莫德一手握一颗炸弹,腰间还挂了两颗。哈莫和库尔菲也将手枪拔出。哈达尼跟贝尔·加拉一样,将左轮枪别在腰间,扣好外衣钮扣将其遮住。
哈莫将叠好的草图递给贝尔·加拉。后者蹲下来,将两张草图摊在地上,揿亮手电;其余的人都围了过来。他首先将电筒光照到主餐桌的位置,将两个代表主要目标的圆圈指给哈达尼看。
哈达尼用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圆圈。“这个算我的,那个让给你。”
贝尔·加拉点点头。“记住,只管对着你那位的脑袋射击,别的都不用操心。”
哈达尼笑道:“三枪之后,就没有脑袋了。”
贝尔·加拉却没有笑。他将光柱移到另一张图上:这张是瓦拉西住宅后面的就餐处和草坪图。他将主餐桌和那5名保镖的桌子的确切位置指给他们看,并告诉他们在住宅里面还有卫兵。然后他给哈莫和库尔菲指明儿童们玩耍的地方,木偶戏台和那些最小的孩子坐的桌位。他的手指滑过草坪,指向膳食供应中心。
“你们得藏在这儿,”他告诉萨莫德,拉苏尔和阿布。“就在树林的边缘处。听到第一声枪响后,便冲进开阔地去干你们的事。”
贝尔·加拉估让冲锋枪和炸弹会在几秒钟内消灭主餐桌上和附近的人。于是他让哈达尼看清楚他俩接近主餐桌的确切位置,在那儿他们既可以准确地射杀目标,又能避开冲锋枪和炸弹的袭击。等射击一开始,哈莫和库尔菲就一人擒一个孩子。在射击暂停之后,哈莫将杀掉一个不在他们手中的儿童,然后贝尔·加拉便高声警告其余的人不得乱动。
万事俱备。贝尔·加拉一阵热血沸腾,他关掉手电筒,放到地上,立起身来,开始穿过废墟向膳食供应中心后面的草坪走去。他身后跟着哈达尼,拉苏尔,阿布和萨莫德。哈莫和库尔菲则绕向草坪的另一侧。
突然,在贝尔·加拉前面破塔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贝尔·加拉大吃一惊,伸手握住了腰间的手枪。一个人影从塔后的阴影中转出,犹豫不决地向他走来。是朱丽叶。
她止住脚步,困惑地瞪视着贝尔·加拉身后的人。“安德鲁,怎么?……”
哈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拔出一把尖刀。她挣扎了一下,但当冰凉的刀锋搁到她的喉咙上时,她不敢动弹了。哈莫从她脑后向贝尔·加拉询问地看着。
贝尔·加拉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哈莫往侧面一拖刀锋,猛地割断了她的声带和颈静脉,鲜血激射而出。朱丽叶全身痉挛,从哈莫手中滑出,倒在地上,象一条挂在钩上的鱼一般扭动。生命从这个残酷的创口迅速地流逝。哈莫弯下腰,仔细地在草地上擦净刀刃上的血迹。
贝尔·加拉恨恨地做个怪相,举步绕过她抽搐的躯体,走出了废墟。
因为山斯基对这个地区更加了解一些,所以他的车在前面领路,直向马丁岬驶去。亨特驾车在黑暗崎岖的路上紧随其后。驶抵瓦拉西别墅区时,他们看见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在路的两边。在许多豪华轿车周围站着的人显然是司机,而在别墅大门口还有一些人,却显然不是司机。
山斯基刚将车与人行道旁的车并排停下,便有两人向他夹过来。亨特的车紧抵山斯基的车停下。他一眼认出过来的其中一人:唐。耶兹,一个经验丰富的秘密警察贴身保镖。于是他推开车门迅速钻出车来。
耶兹转身看见他,吃了一惊:“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陪谁来这儿的?”亨特急问,声音极不自然。
“樵夫,”耶兹说道,眼睛眯了起来。“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