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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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科将第二封要求查清这些人踪迹的电报送回了电讯间,嘱咐拍发出去。一名操作员只花了两分钟就将它同时转发给了54个用特别电讯网联接起来的国家中心局。然后,加科将电文拿到另一隔间,在这儿将其发到与国际刑警总部不这没有直接无线电联系的其它成员国。
伦敦。格拉斯文罗广场。虽然天色还不太晚,但亨特在美国使馆中的临时办公室已显得昏暗不明。他打开磨砂玻璃吊灯,将又一张白色索引卡钉到一大张黄色糊墙纸板上去,这张纸板占了橡木墙壁四分之一的面积。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转过身,拿起话筒。是使馆的内线电话,主管安全工作的官员要和亨特讨论一下有关对今后保护华盛顿要员的措施进行改进的新想法。
“再说吧,杰克,”亨特告诉他。“我正好有事忙着。”他挂上电话,回到钉在墙上的卡片跟前。
在每张卡片上他都写了一个问题。第一张卡片上的问题是:“玛乔莉是否知道自己携有炸弹?”接下来的一些问题是:
“如果她知道,那么她是在何时何地被拉入恐怖组织的?”
“是哪个恐怖组织?”
“如果她不知道,恐怖组织又是怎样选中了她?为什么要选她?”
墙上另外还有36张卡片,每张上面都写有一个问题。就他迄今为止了解的那一点点情况而言,开局已经不错了。亨特觉得他就象一个技艺荒疏的运动员,正做着一些初级的恢复活动,准备通过一项严格的归队测验。
电话铃又响了,这次是克拉尔警长。
“玛乔莉·卡瓦拉本子上那些人在国际刑警组织总部都没有犯罪记录,”克拉尔告诉他。“到目前为止,所有国际刑警组织发去电文的国家都还没有关于这些人的消息报来。我在这儿见到了那姑娘的父母的两位朋友,他们知道好要来伦敦,但不清楚确切时间,别的就更是一无所知了。巴黎方面说,他们那儿那两位也是一样,不过是朋友的朋友,不了解什么情况。”
“尽说些你没搞到的东西,”亨特不耐烦地咆哮。“说你搞到的吧。”
“我刚接到一个从罗马直接打来的电话,关于一个叫赛利姆。拉莫克的人……他也是那姑娘本子上新记的人名中的一个。据那本子上另外的人说,玛乔莉·卡瓦拉在罗马最后一周中跟他住在一起。他们说那是个严肃文静的小伙子,皮肤黝黑,身材修长,约二十四、五岁。他在意大利持的是土耳其护照。但土耳其方面通知罗马说他们没有签发过这本护照。”
亨特咀嚼着这些话,狼似地笑了。“这人如今失踪了。”
“说着了,西蒙。机场爆炸事件发生后一小时之内他就离开了房间,不知去向了。虽然罗马方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仍找不到他的踪迹,他整个儿消失了。”
“就这些?”
“就这些。”
“罗马方面谁负责此案?”
“迪哥·班底利少校。”
“很好,我认识他。谢谢你,伊沃。”亨特放下电话,脑中浮现出一个20几岁俊小伙子的形象,这人皮肤黝黑,身材修长,自称为赛利姆。拉莫克,还持有土耳其护照。而在小伙子的背后却露出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不知名的幽灵,是他导演了赛利姆的行动。
亨特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他伸手去取电话,又踌躇地停住,看了看电话旁边的约见记录簿。明天他要同五家国际航空公司的安全官员开一个会。如果他取消这个会,便会有麻烦。这些航空公司正在要求美国政府的保护。由于这些公司都有挺大的政治势力,亨特不可能不因怠慢他们而受到惩罚。只要他如约去见他该见的人,一切按常规办理,即便最后见不到什么实效,也没有人会指责他。但是,如果他不顾及其工作的政治责任去追求自己的目标,那么,一旦所获成绩不足以弥补这种擅自行动的错误,他就会被解雇。
亨特不能冒这个险。他需要工作,为了自尊,也为了金钱。两年没工作,加上为贝思所花的巨额医疗费,他已负债累累。查乌兹将他推荐到国务院工作实在是他的运气。要是不识抬举而遭解雇,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遇了。1973年,美国政府所有的安全机构都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冲击。中央情报局已裁员600人,在短期内还要解雇更多的人员。麻醉毒品局的编制缩减得更厉害,都准备并入司法部新成立的药物管理局了。迄今已有40多名麻醉毒品局的便衣警察丢了饭碗。亨特能够想象被国务院除名后的情景:去当一名工业间谍,或在一家大公司的欧洲分部中捧一只保卫工作的饭碗。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知道,在并不严密的阿拉伯恐怖组织网络中,竞争也是很激烈的。每一帮都在为自己那份威望、名声和金钱而卖命。那帮没能炸掉波音747飞机的家伙输红了眼,一定会尽快策划另一桩更大的恐怖活动来挽回其脸面。假如亨特能发现并摧毁这个阴谋,那么他的擅自行动就可以因功而免于追究。
亨特拿起电话,告诉使馆秘书处临时派给他的秘书雷娜。邱莉将明天的会议往后延迟两个星期,然后再给他订一张下一班去罗马的飞机票。
第四章
亨特乘坐的飞机还在飞往罗马的途中时,国际刑警组织向各大区发出的搜寻赛利姆的通电就有了初步反馈。第一大区包括丹麦、挪威、瑞典和芬兰。在哥本哈根,警察在对各旅店进行例行登记检查时,偶然发现了一位叫琼·查伦的女士。她是玛乔莉·卡瓦拉笔记本上记载的罗马人名中的一个。哥本哈根的国际刑警组织中心局将这个情报电告了在圣克罗德的总部。警长加科按要求将此情报转到了伦敦国际刑警办公室。该办公室又将它传给了苏格兰场特别分部的克拉尔警长。
在此之前,克拉尔曾收到罗马方面关于玛乔莉·卡瓦拉本子里那些人的简要报告,其中也包括了琼·查伦太太。报告中说她是美国人,离了婚,过去四年在罗马工作,是位电影经纪人。此妇人38岁,颇有风韵,生意上也相当成功。于是,克拉尔给在哥本哈根的琼·查伦太太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他是何人和事情的原委,然后向她打听玛乔莉·卡瓦拉在罗马的活动和她在那儿接触的人。
“恐怕我没多少东西可告诉你,”琼·查伦太太回答说。“我并不太了解那孩子。事实上我只见过她一次,时间很短,是一位搞艺术的朋友介绍的,我位朋友叫亚瑟。德利西沃。”这个名字在那姑娘的笔记本上也有。突然,克拉尔听到琼·查伦太太的声音变得令人畏惧:“天啊……这是命中注定……我真幸运……”
“对不起查伦太太,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吓了一跳,警长。就在一周前我还订了今早这个航班的机票呢!”
克拉尔尽量使自己的声调正常:“那为什么您又改变主意了呢?”
“原来有一部英国影片要卖给意大利,后来这事吹了。正好哥本哈根又有了一桩生意,我就到这儿来了。”
“是这样。查伦太太,您是否认识一个叫赛利姆。拉莫克的年轻人?”
“是的,我认识赛利姆,还很熟。怎么啦?”
“能否告诉我他有哪些朋友?他们在罗马还是在别的地方?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就我所知,他没有工作。我想他是某艺术学校的学生。他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在贝拉玛塔——那是罗马的一家夜总会——遇到他时,他就是孤身一人。他突然过来请我跳舞。他……舞跳得很好。之后……这个,我每次见到赛利姆,他都是独自一人的。”
“查伦太太,”克拉尔提醒她,“我想,您刚才说和他很熟,但您却不认识他的朋友或熟人,而且,您也仅是在数星期前才认识他的。”
“他就是那种人——容易让人很快接近他。有些神秘的样子,但对人相当热情,这是我个人的看法。跟他在一起是很愉快的……警长,您问他的事干什么?”
“他不见了,查伦太太。我们想找到他。因为他有企图将爆炸物偷运上飞机的嫌疑。”
“我不相信他会干这种事,”琼·查伦太太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自信。“赛利姆绝对是个有教养的小伙子,他不是凶手。”
“他对您谈过他的政治信仰吗?”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那个在哥本哈根的女人显然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绝对没有。就只是……个人的事情。但他决不是放炸弹的人,警长,赛利姆不是那种人,相信我。”
“就算不是,我们也得找到他,请他解释一下突然失踪的原因,并告诉我们玛乔莉·卡瓦拉在罗马时的情况。”
“赛利姆怎么会知道她的事呢?”
“他俩成了情人,查伦太太。您不知道?在过去的一周中他们就住在一起。”
电话里又没声了。然后听琼·查伦太太轻轻说到:“这个狗东西……怪不得,我把他介绍给玛乔莉后他就没再来过。”
“是您介绍他俩认识的?”
“两星期前,还是在贝拉玛塔夜总会,我遇到他那个地方。那是我第二次见到她,这个我已告诉过您了。”琼·查伦苦笑了一声。“然后,真见鬼……碰巧……”
“查伦太太,”克拉尔谨慎地说,“有可能这个小伙子原想利用您把炸弹带上那架飞往伦敦的飞机,在知道你改变计划后,就把目标转向了玛乔莉·卡瓦拉。”
“我仍不相信这个,警长。他可能是个流氓,但还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
“但尽快找到他还是绝对必要的。假如他是清白的,那我们就好再去搜寻真正的凶手。如果是他,就得防止他和他的同伙再去杀人。但到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在助于寻找他的线索太少。对他模样的描述适合成千上万的俊小伙子。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可以……”
“他身上有一个……”琼·查伦突然插进来,“与别人不同之处。”她踌躇了一下。“但那不是一般人通常能看见的。我是说……”她又犹豫起来。
“那是什么?”克拉尔催她说下去。
她神经质地笑起来。“见鬼,警长。有些让人发窘,不应该这样,我知道的。你说话的口气也太……唉,你们英国人。
克拉尔叹了口气。“我还不是那么英国化,查伦太太。我父母是俄国移民。”
她又笑起来,显得轻松多了。“好吧。赛利姆左边臀部上有个伤疤,相当大。他说那是在一次撞车事件中留下的。那伤疤看起来有些古怪——整个儿就是一个字母”y‘。“
在伦敦和罗马两方面的要求下,加科警长又从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向七个大区发了一份专电,电文描述了赛利姆的年龄,身高,模样——以及他左边臀部的特别标记:“y”形伤疤。加科在电文前面缀上“xd……sopef……dudol……”的密码。这些密码译出来就是:“火急……请电告你们掌握或能获得的有关此人的全部情况。如有可能,请附上他的照片和指纹以及罪案记录。如果对他进行通辑,是否要求引渡,有何条件……”
“如在欧洲发现此人,请拘留他。如在其它国家发现他,则请监视他的去向和行动。”
亨特飞到罗马,赶上与迪哥·班底利少校共进晚餐,其时已是晚上10点半了。在这个城市,3小时午睡的习惯被认真地遵守着,各办公机构从下午四点再度办公,直到晚上8点半或9点才下班。利奥纳多。达。芬奇机场的爆炸事件和后来搜寻赛利姆的工作使班底利少校忙得没能睡成午觉。但他看上去仍劲头十足,再干几个小时也没问题。工作最辛苦的时候,亦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工作能给他瘦削的身躯中注入一种神秘的潜能,能松弛他紧绷的面孔,给他温和忧郁的眼中增添活力。
迪哥·班底利在公共安全局性格外向的同事们眼中是一个怪人。在非执行公务的时候,他这人特别害羞,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女人要是越漂亮,对他越好,他就越是往后缩。但他确是一个有脑子,能干细心的警官。大约在四年前,亨特曾为一件伪造案与他共事达三个月。他还认识班底利的妻子:一个漂亮、自信但毫无成就的荷兰籍电影演员。她在碰到班底利的第一个小时内就俘虏了他,当晚就以让人理解的坚决态度将他拎上了她的床,跟着在一个月后又以同样坚决的态度与他成了婚。每当她外出,去某部电影中扮演一个难得的小角色时,班底利打发业作时间的方法总是:操一册好书怡然自得地独自呆在家中。
班底利在他最钟爱的一家餐馆的外平台上请亨特吃一顿丰盛的海鲜。从平台栏杆较低的那面,传来汽车喇叭相互威胁的鸣叫声;未装消音器的摩托车发出挑战似的咆哮,在车流缝隙中钻行绕着波波罗广场乱开。迪哥·班底利对这种平常的罗马生活现象早已习惯,他说话的声音随噪音的变化自动地提高或降低着,与亨特讲着案件的最新情况。
“正如你所估计的那样,玛乔莉·卡瓦拉笔记本上用红笔写的名字,是她在美国的朋友给她介绍的罗马熟人,而用蓝笔写的名字则是通过这些关系认识的人。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她不会故意参予这起恐怖活动阴谋——无论这起阴谋是政治性的,还是非政治性的。在这些人中,只有三人见过那位自称为赛利姆。拉莫克的小伙子。”
“是琼·查伦太太将玛乔莉介绍给赛利姆的这个我告诉过你了。另外两人则是通过玛乔莉认识赛得姆的:一个叫亚瑟。德利西沃,意大利血统的美国的,是那姑娘在巴尔的摩老家的邻居。还有一个丹麦女人,叫克尔丝登。瑞伯格。她和德利西沃在威勒多街后面合开一家外文书店,并与他在特拉斯蒂维尔同居,就在离墨堪提广场不远的某处。”
“玛乔莉和赛利姆住在一块儿,就是他们告诉你的吗?”
班底利点点头。“玛乔莉·卡瓦拉原应离开罗马,去巴黎呆一星期,然后再去伦敦呆一星期。德利西沃和那个叫瑞伯格的女人以为她已经走了。可是有一天晚上,他俩在特拉斯蒂维尔偶然撞见她与赛利姆从一家专映美国旧影片的影院里出来。玛乔莉告诉他们,她已决定留在罗马与赛利姆一起度过她剩下的假期。”
“是她告诉他们赛利姆跟她住在一起的吗?”
“是的,她似乎对此感到自豪。赛利姆显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俊小伙子。她整个儿被他迷住了,甚至为他取消了去巴黎和伦敦的计划。”
亨特手捧酒杯,皱眉沉思。“但为什么她又改了主意,要去伦敦呢?”
“这个,”班底利说,“还有许多其它事,对我们来说仍是个谜。事实上,除了赛利姆左臀上的伤疤外,我们的调查迄今完全没有什么进展。对整个罗马的搜查一直在进行着,所有的情报员都被告知了此事件的严重性,他们都很卖力,但一无所获。”
“那俩人后来又见过赛利姆吗?”
“第二天晚上又见到了。他们与赛利姆,还有那姑娘在一起吃晚饭。我知道你又想问什么,不,赛利姆没提及政治上的事。他们对他一无所知,只是听他自己说对艺术很感兴趣,而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他在这方面有什么过人的见地;他还说了他是土耳其人,关于这个,现在我们已知是谎言。但他究竟是哪国人,却还不得而知。”
亨特精明地瞧着班底利。“但你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那家贝拉玛塔夜总会——就是他先后遇到琼·查伦和玛乔莉的地方,——现在还是那些给游击队送钱的阿拉伯人聚集之处吗?”
“是的,”班底利承认道。“还是他们走私毒品换取军火的联络点之一。”
“然而,你并不关闭它。”
班底利叹口气,无奈地摊开手。“跟阿拉伯人打交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得小心些。意大利需要阿拉伯的石油。每次我们对某一游击组织进行干预,都会招来经济报复,甚或武力报复。所以我们只能伸长了耳朵,间或派人去对那些进出贝拉玛塔夜总会的人进行秘密拍照。”
亨特的黑眼睛眯了起来。班底利摇着头。“不,西蒙。我们将偷拍到的与赛利姆特征相似的所有年轻人的照片都拿了出来,到处请人辨认,但赛利姆就是没在我们拍照的人值班时进出过贝拉玛塔夜总会。”
亨特一面给他们的杯子续上酒,一面沉思着。“夜总会的人是怎么看他的?”
“没人承认认识他,也不知什么人跟他接触过。我们还问过那儿的常客,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所以你瞧,西蒙,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谁跟他联系,他到底是谁。也没有照片。我们总不能发命令让警察扒下罗马所有俊小伙子的裤子,看看他们屁股上有没有伤疤。”
德利西沃和克尔丝登。瑞伯格的那家书店已关门数小时了。亨特只好渡过特拉斯蒂维尔河去他们的住处。那儿好久以来一直是罗马最贫穷的地区。但近几年那儿的低房租吸引了一大批外国嬉皮士和穷学生,另外还有一些富有的外国移民,他们是被那里的破旧建筑物吸引来的。只要花上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就可以将那些破房子变回它们原来富丽堂皇的模样。
亨特在一条充满垃圾和野猫味的窄陋小巷里找到了他们的住处。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了五段楼梯,来到他们位于顶层的房间。这是两个装饰粗糙的小房间;但一些关于罗马的风景彩画却为其增色不少。而且,它还有在罗马最让人羡慕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屋顶阳台——能看到圣彼得大教堂拱顶的阳台。
亚瑟。德利西沃约50岁,个子矮小,秃顶,性格开朗。克尔丝登。瑞伯格大概比他小5岁。她身材丰满,有一双热情的蓝眼睛。他们两人之间那种和谐满足的气氛感染了亨特,使他比原计划多呆了一会儿。
他们在回答他的问题时,跟回答班底利一样痛快。但亨特也没能比班底利多问出点什么来。他原就没寄予多大希望,只想试试而已。一个半小时后,他起身告辞,就在他打开房门要出去时,门边墙上的一张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张画着特里维喷泉的水粉画,上面的签名是:“德里西沃”。
亨特将手从门把上缩回来,转向德里西沃。“你没告诉班底利少校您是个画家。”
德里西沃悲哀地笑了。“那是因为,我并不是一个画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