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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人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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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发觉自己已在床上了。
  床很软。
  温暖而柔软,人躺在床上,就仿佛躺在云堆里。
  她非但没有力气拒绝,也没有时间拒绝了。
  男女间的事有时实茌很微妙,你若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拒绝,以后就会忽然发现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因为你已将对方的勇气和信心都培养了出来。
  你就算拒绝,也已投有用。
  秦歌的声音更甜,更温柔。
  男人只有在这种时候,声音才会如此甜蜜温柔。
  这种时候,就是他已知道对方已渐渐无法拒绝的时候。
  这也是男人最开心,女人最紧张的时候。
  田思思紧张得全身都似已僵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门。
  只听小兰的声音在门外道:“田姑娘、秦少爷,你们要不要吃点心?我刚炖好了燕窝粥。”
  秦歌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拉开门大声道:“谁要吃这见鬼的点心,走!快走!走远点!”
  他声音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了。
  小兰噘着嘴,悻悻地下了楼。
  秦歌正想关上门,谁知他自己也已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田思思不知何时也已下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出了门。
  “砰”的,门关上。
  田思思的身子倒在门上,喘着气,全身衣裳都已湿透。
  秦歌当然很吃惊,用力敲门,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推出来?快开门。”
  田思思咬着牙,不理他。
  秦歌敲了半天门,自己也觉得没趣了,喃喃道:“奇怪,这人难道有什么毛病?”
  这本是她梦中盼望着的事,梦中思念着的人,但等到这件事真的实现,这个人真的已在身旁时,她反而将这人推了出去。
  听到秦歌下楼的声音,她虽然松了口气,但心里空空的,又仿佛失去了什么。
  “他这一走,以后恐怕就不会再来了。”
  田思思的脸虽已变得苍伯,眼圈儿却红了起来,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大哭一场。
  但就在这时,楼梯上又有脚步声响起。
  “莫非他又回来?”
  田思思的心又开始“噗通噗通”的在跳。虽然用力紧紧抵住了门,却又巴望着他能一脚将门踢开。
  她想的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快开门,是我。”
  这是张好儿的声音。
  田思思虽又松了口气,却又好像觉得有点失望。
  门开了。
  张好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铁青着脸,瞪着她,忽然大声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毛病?”
  田思思摇摇头,又点点头,坐下去,又站起来。
  看到她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张好儿的火气才平了些,叹着气道:“我好容易才替你安排了这么个好机会,你怎么反而将别人赶走了?”
  田思思脸又红了,低着头道:“我……我怕。”
  张好儿道:“怕?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你。”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笑,柔声道:“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什么?这种事本就是每个人都要经过的,除非你一辈子不想嫁人。”
  田思思咬着嘴唇,道:“可是……可是他那种急吼吼的样子,教人怎么能不怕呢!”
  张好儿笑道:“噢……原来你并不是真的怕,只不过觉得他太急了些。”
  她走过来轻抚着田思思的头发,柔声道:“这也难怪你,你究竟还是个大姑娘,但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你就会知道,男人越急,就越表示他喜欢你。”
  田思思道:“他若真的喜欢我,那就应该对我尊重些。”
  张好儿又“噗哧”一声笑了,道:“傻丫头,这种事怎么能说他不尊重你呢?你们若是在大庭广众前,他这么样做就不对了;但只有你们两个人在房里的时候,你就该顺着他一点。”
  她眨着眼笑了笑。悄悄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你只要在这件事上顺着他一点,别的事他就会完全听你的;女人想要男人听话,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招。”
  田思思脸涨得通红,这种活她以前非但没听过,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张好儿道:“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田思思嗫嚅着道:“他呢?”
  张好儿道:“你用不着管他,我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田思思鼓足勇气,红着脸道:“我若愿意,又怎么样呢?”
  张好儿道:“只要你点点头,我就作主,让你们今天晚上就成亲。”
  田思思吓了一跳,道:“这么快?”
  张好儿道:“他明后天就要回江南了,你苦想跟他回去,就得赶快嫁给他;两人有了名份,一路上行走也方便些。”
  田思思道:“可是……可是我还得慢慢的想一想。”
  张好儿道:“还想什么?他是英雄,你也是个侠女,做起事来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再想下去,煮熟的鸭子只怕就要飞了。”
  她正色接着道:“这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若不好好把握住,以后再想找这么样一个男人,满街打锣都休想找得到。”
  田思思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够这么样逼我呀。”
  张好儿叹了口气,道:“现在你说我逼你,以后等别人叫你‘秦夫人’的时候,你就会感激我了。要知道‘秦夫人’这衔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天下也不知有多少个女孩子早就等着想要抢到手呢。”
  田思思闭上了眼睛。
  她仿佛已看到自己和秦歌并肩奔驰回到了江南,仿佛已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人迎在他们马前欢呼。
  “秦夫人果然长得真美,和秦大侠果然是天生的良缘佳偶,也只有这么样的美人才配得上秦大侠这样的英雄。”
  其中自然还有个脑袋特别大的人,正躲在人群里偷偷地看着她,目光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那时她就会带着微笑对他说:“你不是说我一定嫁不出去吗?现在你总该知道自己错了吧。”
  她甚至好像已看到这大头鬼后悔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只听张好儿悠然道:“我看,你还是赶快决定吧,否则‘秦夫人’这街头只怕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田思恩忽然大声道:“只有我才酝做秦夫人,谁也休想抢走!”七嫁衣是红的。
  田思思的脸更红。
  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自己都忍不住要对自己赞美儿句。
  张好儿就在她身旁,看着喜娘替她梳妆。
  开过脸之后的田大小姐,看来的确更娇艳了。
  张好儿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胎子,秦歌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微笑着,又道:“但他倒也总算配得过你了,田大爷若知道自己有了这么样一个好女婿,也一定会很满意的。”
  田思思心里甜甜的。
  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事,现在总算心愿已偿,你叫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只可惜田心不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也欢喜得连嘴都撅不起来了。”
  想到田心,就不禁想到小兰。
  田思思忍不住问道:“你那丫头小兰呢?”
  张好儿道:“这半天都没有看到她,又不知疯到哪里去了。”
  田思思道:“以前我也有个丫头,叫田心,长得跟她像极了。”
  张好儿道:“哦?真有那么像?”
  田思恩笑道:“说来你也不信,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张好儿笑道:“既然如此,我索性就把她送给你作嫁妆吧。”
  田思思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那丫头田心不在这里。”
  张好儿道:“她到哪里去了?”
  田思思黯然道:“谁知道。自从那天在王大娘家里失散了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的人。只望她莫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张好儿眨眨眼,笑道:“田心既然不在,我去找小兰来陪你也一样。”
  她忽然转身走下了楼。
  一走出门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匆匆向对面的花丛里走了过去。
  花丛间竟有条人影,好像一直都躲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
  张好儿走了过去,忽然道:“小兰呢?”
  这人道:“我已叫人去看着她了。”
  张好儿沉声道:“你最好自己去对付她,千万不能让她跟田思思见面,更不能让她们说话。”
  这大笑了笑,道:“你若不喜欢听她说话,我就叫她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说话。”
  喜娘的年纪虽不大,但却显然很有经验。
  她们很快就替田思思化好了妆,并换上了新娘的嫁衣。
  脂粉虽可令女人们变得年轻美丽,但无论多珍贵的脂粉,也比不上她自己脸上那种又羞涩、又甜蜜的微笑。
  所以世上绝没有难看的新娘子,何况田思思本来就很漂亮。“
  前厅隐隐有欢乐的笑声传来,其中当然还夹杂着划拳行令声、劝酒碰杯声,这些声音的本身就仿佛带着种喜气。
  这喜事虽办得匆忙,但赶来喝喜酒的贺客显然是还有不少。
  张好儿看来的确是个交游广阔的人。
  屋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茶水。
  因为新娘子在拜堂前是不能够喝水的,一个满头凤冠霞披的新娘子,若是急着要上厕所,那才真的是笑话。
  张好儿当然不愿意这喜事变成个笑话。
  所以她不但将每件事都安排得很好,而且也想得周到。
  所以每件事都进行得裉顺利,绝没有丝毫差错。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田思思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是什么地方不对呢?她不知道。
  她一心想嫁给秦歌,现在总算已如愿了。
  秦歌不但又英俊、又潇洒,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体贴些。
  “一个女孩子若能嫁给这种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等他们回到江南后,一定更不知有多少赏心乐事在等着他们。
  他们还年轻,正不妨及时行乐,好好的享受人生。
  一切都太美满、太理想了,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呢?
  “也许每个少女在变成妇人之前,心里都会觉得有点不安吧。”
  田思思轻叹了口气,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她决心不再去想。
  “爹爹若知道我嫁给了秦歌,也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不会怪我的。”
  “秦歌至少比那大头鬼强得多了。”
  想到那大头鬼,田思思心里好像有种奇怪的滋味。
  “无论如何,我至少总该请他来喝杯喜酒的,他若知道我今天就已成亲,脸上的表情一定好看得很。”
  但田思思也知道以后只怕永远也看不到他了。
  她忽然对那大头鬼有点怀念起来……
  一个女孩子在她成亲前心里想的是什么?对男人说来,这只怕永远都是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完全猜出来。八爆竹声虽不悦耳,但却总是象征着一种不同凡响的喜气。
  爆竹声响过后,新人们就开始要拜堂了。
  “一拜天地……”
  喜官的声音总是那么嘹亮。
  喜娘们扶着田思思,用手肘轻轻示意要她拜下去,田思思知道这一拜下去,她就不再是“田大小姐”7。这一拜下去,田大小姐就变成了秦夫人。
  喜娘们好像已等得有点着急,忍不住在她耳旁轻轻道:“快拜呀。”
  田思思只听得到她们的声音,却看不见她们的人。
  她头上蒙着块红巾,什么都看不见。
  “结亲本来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新娘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人呢?”
  田思思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在乡下人家里发生的事,忽然想到了穿着大红状元袍,戴着花翎乌纱帽,打扮成新郎官模样的葛先生。
  “新娘子就是你!”
  但新郎官是谁呢?会不会又变成了葛先生?
  田思思只觉得鼻子痒痒的,已开始流着冷汗。
  “新娘子为什么还不拜下去?”
  贺客已经有人窃窃私议,已有人在暗暗着急。
  喜娘们更急,已忍不住要将田思思往下推。
  田思思的身子却硬得像木头,忽然大声道:“等一等。”
  新娘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贺客们又惊又笑,喜娘们更已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做了二三十年的喜娘,倒还没听过新娘子还要等一等的。
  幸好张好儿赶了过来,悄悄道:“已经到了这时候,还要等什么呀?”
  田思思咬着嘴唇,道:“我要看看他。”
  张好儿道:“看谁?”
  田思思道:“他。”
  张好儿终于明白她说的“他”是谁了,又急又气,又忍不住笑道:“你现在急什么,等迸了洞房,随便你要看多久都行。”
  不是好事
  田思思道:“我现在就要看他。”
  张好儿已急得快要跳脚了,道:“为什么现在一定要看呢?”
  田思思道:“我……我若不看清楚嫁的人是谁,怎么能放心嫁给他。”
  她说的活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张好儿又好气,又好笑,道:“你难道还怕嫁错人了?”
  田思思道:“嗯。”
  张好儿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叹道:“新娘子既然要看新郎官,别人又有什么法子不让她看呢?”
  新娘子要看新郎官,本来也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
  大家全都笑了。
  听到这种事还有人能不笑的,那才真是柽事。田思思眼前忽然一亮,蒙在她头上的红巾终于被掀起来。
  新郎官当然就站在她对面,一双发亮的眼中虽带着惊诧之意,但英俊的脸上还是带着很温柔体贴的笑意。
  没有错,新郎官还是秦歌。
  田思思吐出口气,脸又涨得通红,她也觉得自己的疑心病未免太大了些。
  张好儿斜眼瞟着她,似笑非笑的,悠悠道:“你看够了吗?”
  田思思红着脸垂下头。
  张好儿道:“现在可以拜了吧。”
  田思思的脸更红,头垂得更低。
  一块红巾又从上面盖下来,盖住了她的头。
  外面又响起一连串爆竹声。
  喜官清了清嗓子,又大声吆喝了起来。
  “一拜天地……”
  田思思终于要拜了下去。
  这次她若真的拜了下去,就大错而特错了。
  只可惜她偏偏不知道错在哪里。
  谁知道错在哪里?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男婚女嫁不但是喜事,也是好事。
  为什么这次喜事就不是好事呢?
  厅前排着红喜帐,一对大红龙凤花烛燃得正亮。
  烛火映蓍张好儿的脸。
  她脸上红红的,也漂亮得像是个新娘子。
  看到新人总算要拜堂了,她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角落的小门里忽然很快的闯了个人出来,燕子般掠到新娘和新郎的中间,手里居然还托着茶盘,带着甜笑道:“小姐,请用茶。”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送茶来绐新娘子喝,简苜叫人有点啼笑皆非。
  可是这声音却熟极了,田思思又忍不住将蒙在脸上的红巾掀起一角,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对着她笑,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
  连田思思也分不清这小姑娘是田心?还是小兰?
  张好儿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一双又妩媚、又迷人的眼睛,现在却刀一般在瞪着这小姑娘,像是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去,活活踢死。
  但在这种大喜的日子,当着这么多贺喜的宾客,当然不能踢人。
  所以张好儿只能咬着牙,恨恨道:“谁叫你到这里来的?还不滚出去!”
  这小姑娘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出去。”
  张好儿怒道:“为什么?”
  小姑娘道:“因为有一位秦公子叫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张好儿道:“秦公子?哪个秦公子?”
  小姑娘道:“我也不认得他,只知道他姓秦,叫秦歌。”
  张好儿脸色又变了,厉声道:“你疯了,秦歌明明就在这里。”
  小姑娘道:“我没有疯,的确还有位秦公子,不是这一位。”
  新郎宫的脸色也变了,抢道:“那人在哪里?”
  这小姑娘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有个人笑道:“就在这里。”
  笑声中,龙凤花烛的烛光忽然被拉得长长的,好像要熄灭的样子。
  烛光再亮起的时候,花烛前就突然多了个人。
  一个头很大的人,有双又细又长的眼睛。
  杨凡。
  田思思几乎要叫了出来。
  她实在想不到这大头鬼怎会找到这里来,更想不到他还会来捣乱。
  张好儿看到他却似乎有点顾忌,样子也不像刚才那么凶了,居然还勉强笑了笑,道:“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别人的好事?”
  杨凡淡淡笑道:“因为这不是好事。”
  新郎官秦歌的脸已涨得通红,抢着道:“谁说不是好事?”
  杨凡道:“我说的。”
  秦歌道:“你是什么东西?”
  杨凡道:“我跟你一样不是东西。”
  田恩思本来想说什么的,现在却不说了,因为她想不到这大头鬼居然敢在秦歌面前如此无礼。
  奇怪的是,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
  秦歌却生气极了,怒道:“你知道我是谁?”
  杨凡道:“不知道。”
  秦歌大声道:“我就是秦歌。”
  杨凡道:“那就奇怪了。”
  秦歌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凡道:“因为我也是秦歌。”
  张好儿勉强笑道:“你开什么玩笑,还是快坐过去喝喜酒吧,我陪你。”
  杨凡板起脸道:“谁说我在开玩笑,他既然可以叫秦歌,我为什么不能叫秦歌?”
  他忽然问那小姑娘,道:“你叫什么名宇?”
  小姑娘笑道:“秦歌。”
  杨凡道:“对了,这人若可以叫秦歌,人人都可以叫秦歌了。”
  秦歌的脸通红,张好儿的脸苍白,两个人偷偷交换了个眼色。
  突然间,一股轻烟从秦歌的衣袖里喷出,冲着杨凡脸上喷了过去。
  小姑娘已捏起鼻子,退出了七八尺。
  杨凡却没有动。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那股烟就突然改变了方向,反而向秦歌的脸上吹了过去。
  秦歌忽然开始打喷嚏,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然后他就软软地倒在地上,像是变成了一滩烂泥。
  杨凡向小姑娘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姑娘道:“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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