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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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面子再大,大不过银子,既然他们用工已经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这一次秋收黄敬家的地军户们虽然还是来收了,也来耕作,但马马虎虎,用鞭子抽了几个人也刹不住这风潮,黄敬知道是有一日四钱银子吸引这些人,不象以前反正也没活路,现在军户们的心思已经活络,黄敬感觉自己除非真下决心斩几个家伙的首级,不然的话凭鞭子已经管不住人了。
不过要说斩首的话,他也颇多顾忌,毕竟是承平之时,无端端的杀人,都司衙门问罪下来,也是不好交代,还有分巡道,巡按,层层婆婆在上,这等事要做也不是容易做得的。
“来人,来人!”
这日他下定决心,既然辽阳那边不叫自己好过,无论来头有多大也要斗上一斗,否则自己一家老小只得嗑西北风去了。
“大人有何吩咐?”
“摆队子,去港口查查有没有军流逃犯。”
“是,大人稍等!”
黄敬打算去港口拆台的事早就和几个心腹透露过,港口那边全是些小工,还有小吏,只有少数看守物资的军人,看着倒是有些渗人,神情冷冷的,阴森森的,不过人数很少,只有一个小队的样子,驻守千总部人倒是不少,不过很少出营,每日在营里跑来跑去,知道的人都说那千总是个傻子,对人又和气的要命,外边都传那千总是个软蛋,纵是不软也不怕他,总不能真打起来,若是两边翻脸,这边还有海盖参将当后台。
不一会城中响起号角,大号海螺城中到处都是,呜呜响声之中,黄敬的家丁和能拉出去的兵丁都聚集齐了,两个黄敬的心腹百户整队,将队列排成两行,千户旗和百户认旗也展了开来,各兵手中一杆长枪,家丁手中是腰刀,也提前磨的快快的,各人都知道要去打秋风,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留在城中当兵的,每日有一斗粮可领,隔几个月能领一点银子,能占住这个位子的都是奸滑刁恶之徒,他们是不会到工地去赚钱的,哪怕是一个月能赚十两也不干,吃不得那个辛苦,不过对敲竹杠他们却是热情饱满,不一会功夫,队伍就摆好了。
黄敬和两个百户,还有自己的几个心腹家丁都骑着马,北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众兵鱼贯而出,扛大旗的走在最前头,黄敬一眼过去,虽然不少人军袄都破旧了,但粗粗一看,居然也有一点兵强马壮的感觉。
走不到半里路,前头的人便呆住了,黄敬骑马在最后,其实他很想坐轿子出来,不过今日要显示他的虎威,只能骑马,但他久不骑这牲口,不多久就觉得大腿根不舒服,只能放慢马速,居然掉到了队伍最后,感觉到队伍停了,黄敬心中不悦,骂道:“真是刁滑之流,这才走几步就要歇?好歹得到了前头工地上再停不迟啊。”
“回千户大人。”在前头开路的是一个冠带总旗,穿着七品武服,也未曾骑马,一路小跑过来,在黄敬面前扑腾一下归西,面无人色的道:“大,大人,前头是张千总带人来了,说是巧了,正好要到城中拜会大人你。”
“哟,他怎么想起出军营了。”
黄敬心中纳闷,与北城遥遥相峙的军营向来很少有人出来,只有采买必须物资的时候才会出来,黄敬远远瞅过几次,在北城城楼子上观察过,就是不停的跑圈,列队,再跑圈,列队,后来他得出结论,这千总是个喜欢折腾人的傻蛋,性子又软,不必理他。
谁知自己今日刚刚有动静,对面这千总就是来了,倒叫他有点异样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想起这个总旗的模样,不觉马鞭一指,骂道:“他来便是了,你慌个什么……”
半截话被他自己吞了下去,黄敬的嘴里,象是塞了一个特大号的鸭蛋,叫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眼前是一条红色的巨龙,散发着银芒,军旗飘扬,鼓号响亮,甲胃鲜亮而人员齐楚,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一种蓬勃之极的活力。
这种军伍森严气象,黄敬等人,以前在任何一支军队身上都没有瞧过。
在对方就要接近的最后关头,黄敬咽了一口唾沫,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好大的声响:“这,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千总部?我还以为是千军万马。”
……
……
“哈哈,张猪儿这信写的很妙……”
惟功躺在藤椅里,看着各方的公禀,现在拿在他手中的就是张猪儿关于和黄敬这一次接触的前后结过。
七百名披甲辽阳兵将百人左右的卫所兵隐隐包围,当时就感觉到对方阵列中的紧张气氛,在后来张猪儿上来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局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多,却有千骑万马之感,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如闷雷般的在人耳朵中不停的炸响着,令不少人感觉眩晕,等张猪儿到黄敬身前时,一股明显的恶臭在这百人的卫所兵中弥漫开来……不少人吓的窜了稀,大小齐下,黄白毕现,那股子味道就不必多提了。
现在这个描述中左千户所千户黄敬和他部下窘状的公文已经传遍辽阳有司,不少人拿这事来说笑,事实上这阵子诸如此类的笑话还真是不少。
出身辽阳镇,特别是顺字行出身的人,做事干练,有章法,而地方的卫所将领,办事能力连文官都远远不如,更不必提和辽阳镇有司及诸营相比了,相形之下,哪怕是辽阳镇这个团体中公认的无能之辈,到地方上也肯定是一个杰出的精英人士。
这只能归功于惟功潜移默化的训练办法,身处整个大环境之中的时候还不怎样觉得,一旦与其余环境中人接触,便会立刻感受到明显的不同。
第460章 劝说
“告诉军令司。”惟功对张用诚道:“可以继续将力量向辽南倾斜了。”
“大人是说再调兵马过去?”
“嗯,**千总部的名义不必用了,可以将第二营调到海州,第三营到盖州。第四营到复州……金州暂且不需要了。”
“这般大动作要不要向上报备?”
“当然不必。”惟功道:“我是总兵,境内标营调动自然是我说了算。”
“嗯。”张用诚答应一声,由衷道:“若是有什么强敌侵犯海盖四州便好了。”
“可惜女真人不要说到海盖,以后纵是宽甸也不易去得了。”
惟功留着第一营并不是要留在辽阳,辽阳虽然不久前被围过,惟功只准备将骑兵总队和特科总队留着对付蒙古人就足够了,骑兵会是下一步充实的最主要的对象,大量的战马源源不断的买了过来,以后的新兵只要是合格的肯定留在骑兵队伍里,而且募兵对骑兵人员是不停止的,只要是年龄和经历适合,又会骑马,随时都可以加入镇军之内。
月饷二两四,这个数字对很多人来说还是有十分的吸引力,惟功希望藉此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其中。
第一营老兵多,战斗力保持的相当强,惟功打算将第一营调到宽甸,借口当然是防备女真。
其实防的是谁,辽阳镇上下都有数,包括宽甸和广宁一方,估计都是清楚的很。
这三千精锐过去,李成梁有所动作的时候,自然也就得小心。
现在辽阳镇的态度就是辽南四卫立压,宽甸一方则拉拢为主,压制为辅,对开原铁岭沈阳诸卫,老实说,现在只能防御为主,连买马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价格上吃了不小的亏,如果不是宽甸并不在李成梁实际掌握之下,估计辽阳想买马就不容易了。
辽东的情形,在外人看来并无不妥,其实身处其中的人早就明白,除非不能大打出手以外,广宁和辽阳已经事实上分成两个中心,分庭抗礼,彼此恶意满满。
李成梁是不容后辈冒起,同时对惟功这只强龙是必务要赶尽杀绝方可……这里头涉及到李家的布局:当辽东王,这是李成梁的底线,李如松能不能掌蓟镇,宣大,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李成梁并无不轨之心,但虽不能裂土,却想分藩,辽东便是李家的禁脔,绝不容他人再来染指。
李家有后,李如松其子如龙,如柏,如梅,皆不在常人之下,所以李成梁有这个底气,有子如此,加上数千家丁,无数心腹,辽镇大半势力在他掌握之中,所以惟功与辽阳镇前来,纵使有朝廷分权之意,亦是万万容不得。
而对惟功来说,辽镇就是一颗毒瘤,现在看似能捍卫边疆,但这种形制之下,二十年后,则毫无能力,又尾大不掉,历史便是在那里,根本无需多说,他要改变大明,与辽镇的争斗则是势不可免。
两边已经摆明车马,好似象棋下定了落子,只等突发事件一起,可能就是一番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
“到底是打的钱粮和人才,”惟功看看略有忧色的张用诚,微笑道:“我们两年后再看吧。”
……
……
“在下宋钱度,这位想必是徐兄?”
被称为“徐兄”的青年实在太年轻了,说是十八,看起来才十五六,身量颇高,但实在太瘦,下巴尖,上颧骨略高,脸色亦不大好看,下唇上有细密的绒毛,与胡子还相差甚远。
这副形象,说是乡间的童子也差不多,说是什么乡隐大才,亦实在是太过份了一些。
在宋钱度抱拳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家祖公是在拿自己耍乐玩笑了。
“不敢当,”徐光启虽然貌不惊人,谈吐却很从容,最少,很明显有读书人的风范了,他拱手还礼,从容道:“学生正是徐光启,请老兄后院里谈。”
徐家住在法华会,距离当时的华亭县城十分遥远,总得有小二十里路,一路虽是坦途,但两边全是水塘农田,这个时候稻田里全是水,穿过大道小道,到徐家的路十分难行,宋钱度还好是骑马过来,若是坐轿,不免要狼狈了。
院落亦不大,四四方方十来间正房和厢房,看的出来多年未曾修葺过,好在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一般农家院落的那种肮脏的感觉。
穿过一道粉墙月门,便是后院,倒是另成一番天地。
后院临河,一条小河蜿蜒而过,河水清幽彻底,隐见游鱼,徐家这段,似乎是自己种了藕,荷花开的正艳,徐光启在河边建了一座水轩,一边临水,一边在岸上,开着窗子,任风吹过,光是看这模样,已经是雅士一位了。
当时的读书士子,做出种种手段来吸引人评论,暴得大名的很多,江浙一带的文人,于此道特别擅长,宋钱度见的也是多了,眼见徐光启如此,心中暗笑,对这少年能被人所知,隐隐倒是有些答案。
但进屋之后,就知道自己有些浅薄了。
徐光启这屋中几乎是堆满了书籍,满满当当,几乎要没有下脚的地方,书搁的也是到处都是,杂乱不堪。
宋钱度进来的时候,徐光启正在收拾,模样颇有几分狼狈。
“老兄不必这么急着收捡……”宋钱度拦住了徐光启,因为他眼前一亮。
这少年收拾的,全部是有关农学的书籍,虽然宋钱度并不是纯粹的文人,但宋家已经早就发达,宗学也是请的正经的儒学宗师来教授,学中子弟不少中举中进士的,他立志于商,但并不代表他腹中空空。
随便用眼一瞄,立刻便知道这少年在农学一事上已经用了极大心思,可以说,费心费力良多了,而且不止是纯粹的农学书籍,还有天文学,水利学,几本最著名的水利书籍,也是摆在十分显眼的地方。
很显然,徐光启的研究已经入门了,因为农学是不能抛开天文和水利来单独研究的,光是从徐光启的书籍阅读情况来看,这个少年的杂学水平,实在是已经很高。
宋钱度此时当然不知道,徐光启后来成为进士,大学士,礼部尚书,文名满天下,但当时的儒生评价他,总是说他“不纯”,就是因为徐光启的杂学水平,实在是太高太高了一些。
“叫老兄见笑了。”徐光启索性放下,微笑道:“原该摆几本应时的书籍才对。”
“秋闱得意,确实似乎该趁热打铁?”
中秀才只是一块敲门砖,或是一个不大牢靠的饭碗,特别是江南地方,太多才俊之士,秀才最多只能就馆,或是成为领禄米的生员,生活也就比普通人略强一些,好歹免四个力役和有免役的土地,只要善于经营,总不会太差。
但若是久试不能中举,那就完了,生活会比较困顿,毕竟读书的投入可真不小。
徐光启家的家境并不富裕,光是买书这一块来说,后人就很难想象明朝的读书人在书籍和字纸上要投入多少资产,一令好纸就得好几两银子,普通农家一年就赚这个钱,读书人练字总不能一直用沙盘,好了,光是这纸就得叫中产之家买破产。
徐光启显然不愿太勉强,摇头道:“学生以为,南直隶的解试太难,想连捷固然是好,但凡事不预则废,所以学生打算离乡一段时间,找些机遇。”
历史上徐光启不知道是接受了谁的推荐,远离江南,跑到广西和广东一带开馆授徒,估计是因为江南本地竟争太激烈,而江南的秀才跑到两广,身份当然就不同了,馆金可以格外从优。教书多年以后,估计是攒了不少银子在手里,徐光启才回到家乡,还是继续一边开馆授徒,一边应试。
他的举人试果然不顺,二十不到中秀才,三十六岁才中举人,江南乡试之难,可见一斑。
“子先,”宋钱度很亲热的称呼徐光启的字,微笑道:“往两广,不若往北方去试试。”
“北方?”
“是,辽阳。”宋钱度道:“辽阳总兵官张惟功,少年勋贵,思慕人才,我想,你去两广就馆,一年馆金最多数十两,若到辽阳被录为参随,则一年最少百金之数是有的。”
侍从室的参随按把总例,月领十二两,一年可不就是一百多两,参随当然也分等,若是高等,那银子就更多了。
徐光启一听,果然大为意动。他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银子,若不然也不会想着到极南烟瘴地面去谋生了,若果真一百多两的年金,当然还是去辽阳的好。
“只是……”他微微沉吟道:“学生才疏学浅,又复过于年轻,入总兵幕府,恐怕未必能够留用。”
“哈哈,子先多虑了。”
当时的江南文人确实有屡试不中的入武将的幕府,不过南方总兵势微兵寡,已经非嘉靖年间是战时和战场,徐渭那样的大才入的也是总督的幕府,总兵的幕府肯入的人就不多了。不过徐光启的顾虑显非在此,而是担忧自己过于年轻,不能取信于人。
宋钱度笑罢,方又道:“你去去便知,至于来回的路费,自然在我身上。”
“如此,学生就走上这一遭。”徐光启心里的担忧都被宋钱度解决,站起身来,长揖一揖,道:“先生真是盛情可感。”
“我这情非为子先一人啊。”宋钱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但凡精于杂学,天文星相医理农学算学精通者,我都会这般待他,倒是那种只知四书五经,不知唐宗宋祖的书虫,恕我就无情了。”
一时间,两人俱是大笑起来。
第461章 叔侄
转眼之间,便是冬末岁尾。
已进腊月,京师连下了三场大雪,积雪覆盖了整个城市,街巷之间,俱是银白一片,抬首望天,亦是不见杂色。
张元芳自左府出来,忙完了一上午的公事,感觉有些头晕脑涨,被清洌的北风一吹,顿时感觉头脑一阵清醒。
他见轿班上来,便对自己长随吩咐道:“叫轿班回去,我骑马回府。”
“是,七爷。”长随答应着,一溜烟跑下去,一边吩咐轿班折还,一边将张元芳的马给牵过来。
两个长随,一个时刻跟着,一边拿拿衣包,做些打杂的事,张元芳的架子算是左府里掌事都督中最小的了,几乎就是一个普通的指挥的感觉。
因要骑马,他将冠带袍服都换了,只穿着一身茧绸大袄,头上戴着天青色的暖帽,帽顶倒是不比寻常,有一颗拇指大小,散发着温润光泽的上等东珠。
光是这一颗珠,他在都督府中就受了好多次骚扰,不少同僚开玩笑的拿好东西来换,张元芳自是不肯换的……这是他的惟功专门从辽东派专人送来,以张元芳对惟功这个曾经的过继儿子的了解,如果不是对自己有份真实的情感,惟功是绝对不会花费这样的人力和物力,专程从辽东送这样一颗珍珠来。
当然,也不止是给他一人,张惟功给他七婶送的更多,辽东的赤金成色不坏,送了百两过来,给七婶打头面用,还有珍珠人参,上好的白狐皮,貂皮等物,一式两份,一份是七婶的,一份是李府二小姐的。
虽说未婚夫送东西有那么一点不合礼法,但惟功是以给大舅子的名义送到的襄城伯府,相信李成功这小子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想到这儿,张元芳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无论如何,哪怕是短短时间内惟功算是他的儿子,但在内心深处,惟功永远都是他的好儿子。
当初那个小院,清晨天色微明便起来练力气,劈刀,练弓法,借弓力练臂力,再练眼力,等一般人起床的时候,那个小子已经练了一个时辰,刀法箭法力气俱练过了,然后就是出府领着一群穷小子打猎,张罗变卖皮货,每日看着这个小子忙活,张元芳心里就是觉得十分的舒服。
有出息的孩子,绝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自哀自怜,他们只会在暗处舔伤口,在明处,会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是这样的孩子,心结也是难开,虽然这一次惟功在年前送了大批的年货来,但给张元功的,就是随例的一份报平安和请安的信,这自然叫张元功有些伤感,不过,他自己也能解嘲,惟功愿给他这一份请安的信,说明心中到底还是有他这个父亲,不然的话,就是情何以堪了。
“你们看,”张元芳走了一阵,进入大时雍坊的地界,他指指路边,苦笑道:“惟功这孩子在京里费了多少心力,拓宽道路,清除垃圾,粪堆,还重修了排水沟渠,这才多会功夫,又是跟以前一样了。”
确实,惟功所做的一切,当时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在大明盛世时,哪怕是成化那样不负责任的君皇,经常也有清扫清理京城街道和沟渠的旨意,锦衣卫做的不好,还会被严责,现在号称中兴,但惟功的清理大工虽然告捷成功,但根本没有有司跟进,没有维持常态,几个月过去,一切又恢复以前的模样,沟渠堵塞,垃圾粪便遍地,虽然天寒地冻的,没有多少恶臭袭来,但可想而知,来春之时,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疫病横行。
“七老爷,这就是人走茶凉,没办法的事……就象二老爷那边,不又是和以前一样了?”
说话的长随语含不愤,甚至是不屑,身为一个家生子儿,这样非议英国公府的老爷们,论理就算张元芳随和,也不该这么随意出口,但这长随话说出来,张元芳也只是默然,并不喝斥或是阻止。
一切又变了。
小五儿一走,开始各房还算和睦,但随着张惟贤在锦衣卫真正执掌大权,将刘守有都挤的靠边站了,京师十七个千户所,除了那些吃空饷不干事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