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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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一件趣事。”
朱鼎臣虽然迂腐,口才却因为喜欢读书而修练的不坏,一五一十,将武清伯之事向朱希忠说了。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的很。”
朱希忠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不过听了朱鼎臣的话,两眼却是灼灼有其神,老头儿竟是睡不住了,搬开身上的毯子,竟是站了起来。
“曾爷爷,你老小心。”
“呵呵,我没事。”朱希忠笑道:“听到这样的事情,感觉身上一轻,似乎都年轻了十岁的感觉呢。”
朱鼎臣翻翻白眼,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祖父对张惟功和其身上的事情,居然是这么有兴趣的样子。
“把那小子给我带来!”
“什么?”
朱鼎臣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便是道:“他可是庶子,又已经过继出去……”
“什么屁话!”朱希忠已经垂垂老矣,但突然发火的样子,竟也是神威凛凛:“混帐话!你二太爷爷不也是庶子?你们就知道他是太保,他的身份倒是忘干净了?小子,你这么小就抱着嫡庶之分不放,真是蠢不可极。要知道,血脉是天生,后天得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真本事,懂么!”
“曾爷爷莫要生气,孙儿懂了……”
朱鼎臣哪敢顶嘴,只得诺诺连声,称是自己懂了。
看着他倒退出去,朱希忠却只是摇头……他的儿子,孙子,都不成器,欺男霸女,纨绔子弟一个,朱鼎臣这个重孙儿倒是品性不坏,就是失之方正,迂腐不堪。
想到自己百年之后,家业落在这么一群儿孙手里,朱希忠心情就是一阵灰恶。
但一想到张惟功的所行所为,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微微一笑,笑容竟是十分的生动动人。
……
城西冷铺之中,张惟功也是在瞧着所有人在操练长枪,周晋材和陶希忠等年长成熟,功夫学的好的少年站在第一排,身后是六十多个神情肃穆的少年,最小的年纪和惟功相当,最大的是十三四左右,超过这个年纪,就算想要投效也不能要了。
市井就是一个大染缸,十来岁的少年变成杀人犯和恶棍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总还能挽救,超过一定的年纪,性子定型,就算付出再多努力也是无用了。
张惟功毕竟是看过纪效新书的人,戚少保当年在浙江带兵打倭寇的遭遇他可是很清楚,在市井中招收的无赖混混,平时管束再严,甚至以斩刑来威胁,这般严格的军纪之下,仍然是自行其事,动辄在战场上逃脱,弄的戚继光十分狼狈。后来还是招募的淳朴农民重新编组训练,这才真正练成了海内无敌的戚家军。
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全是一群恶棍,所以只收年纪尚小的少年,而绝不收那些成年的无赖恶棍。
最近这段时间,惟功一直在思索自己要练出一群什么样的部下。毫无疑问,未来最少十年之内,他不可能去边关成为一个武官,他将在北京这个当时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城市中,练成自己的基本班底,靠这些人,打出自己的势力出来。不论是钱财还是权势,都是如此。
在教导这些小子们练了几个月的基本功和刀法之后,现在他又加上了枪术的练习。
不论是戚继光还是俞大猷都是枪术高手,并且练兵也是以长兵器为克敌先手,然后以盾牌和刀上前使用杀招,充当杀手。
如果这些少年掌握娴熟的枪术,临敌之时,一跃而前,敌人在两丈之内将会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等着被杀伤。枪法变化多端,对于各种武器,如棍、剑、叉、铲、鞭、戟、刀、锏等各式兵器,都有破法。枪的弱点,在于害怕敌人近身,在登城做战,攻打堡、寨等近距离做战时,杀伤力和方便程度就远不及短兵器了。
考虑到他不太可能领着这些少年去攻城夺寨,练习好枪术,在威势和杀伤力上都是上佳的选择。长枪配合刀法,最少在京城之中,将会无往不利。
这一阵子,所有少年都开始练习枪法。惟功的枪术当然来自吴惟贤短时间的传授,当时流行的枪法很多,沙家枪法、杨家枪法、石家枪法、马家枪法、少林枪法和峨眉枪法等等。张惟功和吴惟贤学的是军中的枪术,简捷实用,以少林枪法为主,夹杂一些石家枪和峨眉枪法的精华在其中,和民间稍显花哨的枪法不同,吴惟贤教授的枪术基本上是以群体配合及一招杀敌为主,拿来授给眼前这群少年,十分合宜。
张惟功将眼前这六十多名少年分成两队:一队用一丈八尺到两丈四尺的竹竿为枪身,另外一队则是用一丈左右的硬木杆为枪身,根大盈把,尖径半寸,身硬如铁。竹竿枪身长而软,重要在善用双足,必须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进退迅速,讲究的是群体的配合,每次出枪,都要强调整体性,三十余名少年正好分为三排,合力而击,已经可以做到整齐划一,但距离掌握好长枪,彼此配合,出刺的时候做到身法与长枪合而为一,这还差的远。
另外一队用木杆枪,枪身较短且粗硬,重在十斤出头,这个重量,对少年来说握时间短还能把握,握的久了,就感觉吃力。但惟功没有减轻重量,他已经传授给这些家伙练气养气之法,伙食也很好,再不把力气练上来,就不必留下来在他这里了。这一队人,主要练的是经过俞大猷整理过的少林棍法演化的枪术,主要是连戳带打,不仅仅是戳刺,而是要将步枪当成短兵器来用,做到身法合一,戳刺之法和打法融合,这样才算合格。
“总之,步伐和身法要配合好,戚家军的枪术之所以成功,以长短配合,将枪术的所有变化都掌握随心,同时熟知长短兵器配合……等你们枪术掌握之后,再练习变阵吧。”
“杀!”
在场所有的少年都是将长枪紧握,按惟功教导的姿式拿在手中,同时挺立腰杆,往地上重重一顿,一起喊杀起来。
虽说戚继光和北军是以“虎”为口号,不过这叫惟功想起后世的一些不好的东西,结果当然是学习先进经验,每次他训话或是训练结束后,所有的少年都会用这样的姿态,并且出尽全力,一起喊杀。
幸亏这是在冷铺,四周那些穷的饭也吃不上的流民根本懒得理会这边的动静,兵马司和锦衣卫也不会到这种污水横流的地方来巡查,不然的话,这样的动静还真是叫人感觉惶恐和害怕呢。
“城市里的鸳鸯小阵……真是期待啊。”夕阳之下,惟功却是很不负责任的这般想着。
第六十章 国公
惟功的特训是每天都展开,除非是进宫的日子,这一段时间一直就是呆在城西冷铺之中。朝局如何,天下如何,他暂且倒是没怎么关注。
张惟贤父子的事也是进行之中,不知道张元德走了十二团营哪个副将的关系,果真调了一千兵士到城外的武清伯的园子工程去效力了,其中还有二百左右的匠人,张元德出了大力气,李伟对他十分感激,亲自到英国公府来致谢了一回。
说来他是亲臣伯爵,但没有掌军,所以自己是没有这份权力的,否则的话,也就不必上窜下跳的去求人了。
张元芳没有帮这个忙,李伟倒是也不曾责怪,毕竟张元芳名声在外,是京城勋贵圈里有名的异类,倒是他对惟功印象不坏,知道惟功曾经求过他七叔不成功后,居然还将惟功叫了过来,当面致谢,毕竟是商人出身,没有什么心机,弄的当时张元德父子十分尴尬,好在惟功谦谢之后,迅速溜走,免得大家继续为难。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惟功每日自己练功,训练他的顺字号的小伙计们,和七叔七婶在小院中关起门来自成天地,隔几天进宫陪陪小皇帝骑马,还教教皇帝射箭,虽然万历进展十分缓慢,但有一个皇帝门生,也是颇有一份成就感。
同时和潞王的关系也是颇有进步,毕竟潞王与他年纪更近,而且比起万历皇帝来没有太多的顾忌,相处起来居然也十分融洽。
日子没有波折就过的很快,一转眼就是十来天功夫过去了。
这日傍晚,一家子正欲开饭,门外来兴儿却是送了封请柬过来,却是朱鼎臣下帖子请他赴宴。
两人从未有过交结,但帖子送上门来,却也不好峻拒,只得换过衣衫,走上这么一遭。
从英国公府到成国公府路途并不远,惟功骑马,来兴儿手提灯笼在前头,天黑之后,颇有巡街的兵马司军兵,一看是写着英国公府字样的灯笼,立刻便是过来一队,一直送到成国公府才停下来。
在英国公府里,惟功一家是被打压的异类,月例钱都是拿不足的悲剧角色,管帐的张福就没正眼瞧过他们,连带着来兴儿这小厮都提不起劲头来,每天病怏怏的没有精神,倒是在此时颇为感受到了国公大宅门的显赫威风,这令来兴儿感觉良好,走到成国公府门前时,一直都有趾高气扬之感。
“惟功弟来了,大驾枉顾,真是蓬荜生辉,请,请进。”
张惟功当然没有资格叫国公府大开中门,朱鼎臣也只是站在角门处迎接他,虽然嘴上说着欢迎的话,但看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欠奉一点儿欢喜的色彩。
“朱兄召唤,岂敢不来?”
惟功也是直接道:“不过不知道召小弟过来,有什么吩咐?”
“不敢,”朱鼎臣板着脸道:“是家曾祖父点名要见你,请随我来吧。”
“什么?”惟功身形一震,实难想象,赫赫有名的国朝第一宣力勋臣,居然点名要见自己!
“别什么了,快请吧!”
朱鼎臣却十分不耐烦,他的性格气质,实在是和张惟贤接近,所以交情莫逆,时间长了,自然会受张惟贤兄弟的影响,对张惟功印象十分恶劣。
此时他也不愿多说,只是在头前带着,几个小厮提着成国公府的灯笼,在一边照亮。
其实这灯笼都无甚必要,整个公府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奴仆丫鬟穿行其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间或还能听到女人的浪笑声响,显然这宴会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宴,而是当时的贵族最喜欢的有乐队,戏班子,还有妓女的酒色征逐彻夜不眠的欢宴。
听到这样的声响,朱鼎臣脸上也是有厌恶之色,不过他的爷爷到父亲,再到诸叔父,全部都是这般德性,甚至他一些小弟弟,年方十二三,已经颇为喜欢这些个调调儿了。
隔着花窗,隐约能看到一些戴着方巾,穿着贴里的身影,看胡须的长度,年纪当在不小,却是搂着一些姑娘,放声欢笑,种种不堪之态,十分明显。
朱鼎臣的脸上是厌恶和难堪,张惟功却是有感慨之色。
不仅是成国公府,还有英国公,襄城伯,各家勋贵,都是如此这般的模样。大明的勋戚,不论是洪武开国还是永乐靖难,到现在来看,基本上是烂到根上了。
“这就是曾爷爷所居之处,惟功弟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候。”
“有劳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四周遍布山石的小院显的特别的宁静静谧,隐约有蛐蛐等虫鸣的声响,还有一群群的萤火虫在半空中漫无目的的飞翔着。
张惟功深吸口气,昂然而入。
“小子见过成国公!”
进屋之后,一个小厮上前,在地上铺上红毡条,惟功毫不犹豫,在地上跪了下来,叩首行礼。
“叫我一声朱太爷爷就行了。”
“是,谨如命!”
“站起来,叫我瞧瞧!”
漏夜之中,这屋子里灯光也不算明亮,大约是老人不喜欢太过刺眼的灯光,屋子里就是两个角落点着明烛,随着人的身影,一晃一晃的。
在朱希忠打量惟功的时候,惟功也是在打量着对方。
一个身形阔大,虽然年过七旬,看起来仍然虎虎生威的老人,目光灼灼,有若实质一般,惟功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阵发紧,整个身体都在可以一跃而起的警觉之中……这个老人给他的压迫感这么强,已经是一个垂暮老人都是如此,如是在其盛年又将如何?
朱希忠微微一笑,突然将手掌摆开,步子往前猛然一跨!
惟功冷哼一声,身子斜侧,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只要稍一使力,就可拔刀迎战!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朱希忠压迫的动作根本不象一个垂死的老人,而惟功的反应也只能用迅速来形容。
“好,哈哈,太好了!”
朱希忠收了势,喘了几口粗气,胸膛都起伏着,但他还是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上,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惟功。
“反应好,身子已经蕴藏劲力,显是已经将桩功练到极致,将力气养住了,再过几年,你的身后就远非常人能及。好啊,想不到咱们勋贵子弟之中,还能出一个真正的百人敌!”
“朱爷爷过奖了。”
“嗯,性子也好,不矫情,大方得体,这才是将门将种!”
“朱爷爷,将种在勋贵圈里才是骂人的话啊……”
“呸!”
朱希忠须发皆张,大怒道:“老子就是将种!”
惟功怕老头子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道:“小子亦是将种,朱爷爷息怒。”
“嗯,你很法不……”朱希忠看到惟功,眼神中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遗憾之色:“可惜啊,你是张溶那厮的孙子,不是老子的孙子,可惜了。”
他又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话题问的很空泛,但惟功知道老头子的意思,当下毫不犹豫,率直答道:“宁为百夫长,不为一书生,小子愿到边关为将,为国家征诛不服!”
“好,太好了,若不是老头子实在不能喝酒,实在想和你小子喝上几杯啊……”
朱希忠十分感慨,对惟功也是越看越顺眼,索性站起身来,转回内室。
过不多时,他将一个紫檀木匣交给惟功,郑重道:“这是四川总兵刘显在京师时送给老夫的,是他们刘家的练气秘法,如果你没有根基,这东西得之无用,现在你已经入了大道之门,这东西于你就是宝贝了。”
惟功下意识的打开观阅,但见匣子里头是厚厚的手稿,都是用浅显的白话写的运气和健体的行动记录,心得体会,还有一些拳法和刀术的精要法决。
“此物太贵重了!”
将门世家,都有自己的独得之秘,象现在辽东李家的骑射马战之法,俞大猷的棍法剑法海内独步,西北将门贺家和尤家的射法等等,这些名将都出于将门世家,全部都有自己独得之秘。
眼前这些手稿秘决,就是前任四川总兵刘显所写,而刘家也是将门世家,刘显之子刘铤才十三岁,但勇武之名海内皆闻,他家的秘传之法,当然十分珍贵。
“不妨。”朱希忠道:“此物是刘显当初赠给老夫,老夫承他的情也早就还了,现在只要你答应不将此物随意外传,就可以将它拿走了。”
“这是厚赐。”惟功无论接受什么,都能坦然受之,甚至冯保和张居正送他书籍时,他也十分淡定,但此次有了这种对他有极大帮助的锻体之法,还有各种武器和兵法要决,令他十分激动。
呆了一会之后,他才放下木匣,又在地上跪拜下去,此次行礼,比刚刚还要郑重许多。
朱希忠捋须微笑,坦然受了惟功的大礼。
赠书之德,也算是半个师徒,等惟功起身之后,屋里的气氛又多了几分随意。
“你自己好好练吧。”朱希忠道:“可惜老夫命数已尽,时间不多了。”
惟功也是看出这老人其实油尽灯枯,现在能如常说话虽不是回光返照,但也是因为曾经是武学高手,锻炼摧伐过自己的身体,所以能强自支撑,换了普通的老人,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了。
惟功毅然道:“朱爷爷有什么吩咐,但请说来,只要小子能办到的,一定不会叫朱爷爷失望的。”
第六十一章 托付
朱希忠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小子,果然不失赤子之心。
他叹息道:“老夫位极人臣,是勋亲武臣班首,京营驻军皆归老夫统驭,一生代天子祭祀天地都有三十九回了,赏赐不计其数。你说,我有什么事叫你小子去做?”
惟功闻言汗颜,呐呐道:“实在想不出来。”
“这个我们先不谈,我来问你,你是不是给张惟贤挖了个坑?”
“啊?”
惟功感觉有天雷滚滚而过,震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的模样,朱希忠微笑道:“你小子一定天天看邸抄,不象一般的勋贵子弟,走马章台,斗鸡玩狗,除了酒色征逐,别的事根本懒得理会。张叔大现在已经发动清丈之事,丈了田就是限制勋贵,消除优免,勋贵及文武官员士绅都要纳粮当差,再用条鞭法消除苛捐杂税,杜绝地方上那些龌龊官儿发财的门路……张叔大这两年,从考成法入手,先清理地方欠税,收上够度支十年的粮食来,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再赶走高大胡子和徐阁老的残余势力,把人事权抓在手中。地方上用戚继光和李成梁等辈,军权在手,又派出得力部下巡边,任总督,巡抚,政权在手。内阁之中,只有一个吕调阳配合他,没有人敢唱对台戏,就是言官科道,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他胆子很大啊。”
“托孤之臣,这样不是理所应当么?”
“呵呵,小子无知啊。连当年严阁老最熏灼之时,也要在内阁留一个徐阶当对头,为什么?人主是不希望臣下能有这么大的权力的……”朱希忠摇头道:“听我一言,张叔大在,秉持国政之时,你就敬他几分,等皇上成年,或是他一死,他要倒大霉的。”
“朱爷爷是说,张相国操持大权,以人臣行帝王之事,权柄太盛,定会被清算?”
“是喽,就是这个道理呢。当然,也不是这么浅薄……”朱希忠沉吟道:“清丈,必定得罪勋贵和士绅官员,老夫这里一闭眼不管事了,底下的儿子和孙子辈会怎样,谁知道?老夫老了,管也不能管,由得他们闹去,张叔大的清丈天下田亩和限制勋贵,得罪的人是全天下有权有势的人,现在他一手遮天,人家没有办法,他若丁忧了呢?免官了呢?或是一病呜呼死掉了呢?惟功你要记着,做官,做事,做人,这三者是很难兼顾的!”
“朱爷爷,您说的太好了。”
惟功是有五体投地之感,他虽然不算什么历史专家,不过张居正这样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其人生轨迹和遭际还是真的如朱希忠所说,张居正在清丈全国田亩和一条鞭法,考成法,优免法等诸多事情上得罪的人太多,导致在他死后被群起而攻之,在他在世时,足以用威望和手腕压服一切政敌,哪怕是皇帝也没有办法,除非万历有祖宗的雄风,能用武力把大半朝臣全部诛杀,否则就只能用他,但人一死,就什么都完蛋了。
从隆庆末年到万历十年这十余年间,张居正所努力奋斗出来的一切,也是被清算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财富被挥霍也罢了,种种改革的成就被摧毁才是明朝覆亡的根源,本来自明武宗后,嘉靖帝这四十年明朝一直在走下坡,种种积弊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如果不是高拱和张居正大力清除积弊,加以改革,明朝恐怕连崇祯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