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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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梅道:“你要多小心啊!”
江晓峰道:“姐姐也要保重。”
缓缓行出花丛,借夜暗掩护,缓缓向大厅行去。
这一月来,方秀梅给了他不少启发,使他明白遇事三思,冷静观查,处处用智。
他一面举步而行,一面打量四周形势,逐渐的行近大厅。
目光转动,只见大厅前一块横匾,心中突然一动,我如藏在大厅横匾之中,别人定然是想不到了。
大约是庄院中人,再也想不到,竟会有人敢混进来,是以,庄院之中,并无暗桩。
江晓峰凝神听了片刻,不闻动静,立时纵身而起,一式“潜龙升天”,手攀大厅屋椽,伸头看去,只见那横匾之后,有一块很大的地方,足可供一人容身。当下一收双腿,全身躲入了大匾之后。
他刚刚藏好身子,突闻一阵木门启动之声,那紧闭的庄院大门,突然大开。
两个骑马大汉,并辔直驰入庄院之中。
这时,东方已然泛白,隐隐间可见景物。
江晓峰探出头来,只见并骑而入的两个大汉,竟是那日大闹蓝府的乾坤二怪。
大厅右侧,一排房舍中很快的奔出来两个黑衣人,一个接过马缰,绕过花丛而去,另一人却引导着乾坤二怪,穿过大厅,向后行去。
乾坤二怪行近大厅前面时,身着黄袍的大怪,突然停下了脚步,两道凌厉的目光,在厅前石阶上,瞧了一阵,又抬头望望厅上的横匾,但却未发一言,缓步向厅中行去。
幸得江晓峰早生警觉,早已隐人匾后,运气准备应变。
但闻步履声逐渐远去,消失不闻。
江晓峰再探首向下瞧去,只见那光滑的石阶之上,有一点黑色灰尘,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那老怪果然是极为警觉的人,大约他已由石上一点黑色的灰尘,想到这横匾后藏的有人,不知何故,他又不肯揭露出来。”
忖思之间,突闻一个娇甜动人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我看他不似早夭之像,恐怕一定还活着世上。”
这声音江晓峰听的不多,但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一闻之下,立时分辨出那是蓝家风的声音。
随着那娇笑的声音,大厅中缓步走出来一男一女。
江晓峰虽只匆匆一瞥,已瞧出那男的正是血手门的二公子高文超。
只听高文超说道:“令尊派出了那多高手,搜寻近月,未找出他们的行迹,八成是死定了。”
蓝家凤行到大厅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回目望着身侧的高文超道:“死了也应该留下尸体,为什么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高文超笑道:“天地如此辽阔,如若他们稍有准备,不难在死后设法隐去尸体。”
蓝家风道:“听爹爹说,那断魂散药毒奇烈,两人决无法逃出三十里外,那应该是很好搜才是,怎的搜查近月,仍是找不出一点线索?”
高文超笑道:“如若他们自知必死,可以事先用铁块绑在身上,沉入江中,那就死难见尸了。”
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之言,虽然有理,但家父却一直对此甚感不安,那方秀梅的死活,关系不重要,但那位金蝉步的传人江晓峰,却是个很可怕的人物,尤其是他那柄夺命金剑,更是恶毒无比之物,他如未死,定然要报此仇,我担心他会找上镇江我家中去。”
高文超道:“凤妹也未免太多心了一点,就算他还活在世上,量他一人,也是孤掌难鸣,不足重视的。”
两人就站在大厅门口处,大谈江晓峰,却不知江晓峰就在两人头顶的横匾之内,把两人交谈之言,听得字字入耳。
但闻蓝家风长长叹息一声,道:“像他那样一身武功的人才,死了实也可惜,如能把他收归所用,倒是一个干分有力的助手。”
高文超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凤妹……”
突然住口不言。
蓝家凤心中大感奇怪,转过头去,道:“什么事?”
高文超道:“唉!我说了恐怕你生气。”
蓝家凤道:“不要紧,你说吧!”
高文超道:“你心中对那姓江的似是有着很深的怀念,是么?”
蓝家凤怔了一怔,道:“你怎么这样想?”
高文超道:“这些天来,你一直提到他,凤妹,咱们换个题目谈谈好么?”
蓝家凤嗤然一笑,道:“他人都死了,你还这样多心。”
高文超似是不愿再谈江晓峰,牵着蓝家风的左手,道:“咱们出去瞧瞧吧!令尊也该到了。”
蓝家凤缓缓把娇躯靠在高文超的身上,柔声说道:“高大哥,讲实话给我听,你心里是否赞成我爹爹这次作为?”
高文超扶着蓝家风的香肩步下台阶,一面说道:“令尊的事,我不便批评。我肯率领血手门中人,参与此事,完全是为了你。”
蓝家风突然挺起身子,用手理一理鬓边散发,叹道:“老实说,对爹爹这次设计,我心中一点也不赞成,但我是他的女儿,有什么法子去反对他呢?”
高文超道:“如若令尊完全是为了自救,那倒也无可厚非。”
蓝家风冷哼一声,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庄院外面行去,片刻间,消失于庄院外面不见。
第十一章 恩怨两分明
江晓峰望着那美丽的背影。内心之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但悲伤中,却又渗杂着一份轻淡的欢愉。
悲伤的是,日夜萦绕心头的蓝家风,确已投入了高文超的怀抱,两人相爱情深,伊若夫妇;那一份轻淡的欢愉,是蓝家凤果非这次江湖大变的主谋,而且父亲大为不满,只是她身为女儿,亲情如山,不能反对罢了。
这时,东方天际,已送出一轮红日,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花丛露珠上,闪闪生光。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理一理心头上千万愁绪,暗自忖道:我这存身之处,已被乾坤二怪发觉,早晚必被揭露,已非安全所在,必得早些设法离开才成。
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不见有人,立时一提气,由横匾之后飘身而下。
疾快的闪身进入大厅。
这座大厅,十分大,地上铺着红毡,但布设却十分简单,除了一张长桌和数十张红漆木椅之外,别无他物。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及大厅一角,有一座斜架起来的横梁,可资容身,当下急步奔了过去,纵身而起,跃落在横梁之上。
这次他极为小心,未使横梁上积尘落下。
数日中的惊险际通,已使他处处谨慎起来,打量了四周一眼,突然发觉自己停身之处,虽可俯瞰大厅中所有的景物,但在一种适当的角度下,厅中人亦可瞧到自己。
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换一个停身的地方,耳际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后壁处术门开启,老管家蓝福和乾坤二怪,鱼贯行了出来。
蓝幅回头望望大厅中挂的横匾,缓缓说道:“马尼,可是说的这块横匾么?”
身着黄袍的大怪摇摇头,道:“是大厅外面的一块。”
蓝福点点头,大步向外行去,一面说道:“马兄,自发现那积尘,到此刻有好多时间了。”
黄袍大怪道:“大约有顿饭工夫吧!”
蓝福一皱眉头,道:“如若那人当时仍然躲在横匾之后,定然瞧到了马兄的举动了。”
黄袍大怪淡淡一笑,道:“这个么,兄弟也曾想到了,那时,天色已亮,照兄弟的想法,贵庄之中只要有守院的人,他决然无法逃过守院人耳目监视。”
蓝福微微一皱眉头,道:“这所别院,已久年未用,表面上瞧去,防备很森严,但庄院之内,却无戒备,老夫晚来了一步,调派已自无及。”
江晓峰暗暗忖道:在蓝府中时,他还一口一个老奴,想不到一月之隔,他已改口自己老夫了。
只见蓝福大步行到厅门外面,突然飘身而起,左手抓住横匾,右手护面戒备,挥首向内瞧了一眼,立时飘落实地。
二怪羊白子接道:“老管家可曾瞧出什么?”
蓝福突然一瞪双目,两道森冷的目光,缓缓扫惊了庭院中的花木一眼,道:“马兄观察人微,老夫极是敬眼,只可惜,马兄未能当时飞身而上,查看一下,以致给了他可乘之机。”
黄袍大怪淡淡一笑,道:“兄弟初到此地,行事不能太过莽撞,未得蓝兄的应允,自行飞身查看,万一那是蓝兄安排的暗桩,岂不是要兄弟闹一次玩笑么,”
蓝福略一沉吟,道:“马兄说的也是,此事实也不能责怪马兄…”
语声一顿,接道:“就老夫查看所得,那横匾之后,确是有人藏过,而且痕迹犹新,显然那人离开不久,极可能就在昨夜之中。”
羊白子道:“兄弟入庄之时,曾见巡行腹壁之内的武士牵有几头藏犬,藏犬耳目嗅觉,灵敏无比决不致让人混人,也许是看守庄院中人所为,蓝兄最好是先查清。”
蓝福点点头道:“羊兄言之有理,两位一夜奔走。也该回房去休息一下了,老夫相信,如是真有人混了进来,此刻还未离开,还不难查得出来。”
羊白子道:“老管家可要我们兄弟帮忙么?”
蓝福道:“不敢有劳两位,两位请回房休息吧!”
羊白子四顾了一眼,道:“过了午时之后,蓝大侠就可赶到,老管家最好能在午时之前,把此事变个水落石出。”
蓝福点点头,道:“两位放心。”
乾坤二怪不再多言,缓缓转身而去。
蓝福日睹两人去远,重又飞上横匾,仔细的查看了一阵之后,再行飘身落地,沉声喝问道:“有人么?”
左侧厢房之中,一个黑衣大汉应声而出,欠说道:“小的梁七,恭候吩咐!”
蓝福挥挥手,道:“请副总管来。”
架七应了一声,急急转身而去。
蓝福背负双手,站在大厅门口处,初升旭日照射下,把蓝幅长长背影,映印在大厅之中。
片刻之后,梁七带着一个三十左右,身着黑衣,背插单刀的大汉,急奔而来。
江晓峰微微侧脸望去,只见那人正是夜中执灯现身的副总管。
那副总管对蓝福,似是有无比的敬畏,又是抱拳,又是欠身的说道:“见过总管。”
江晓峰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蓝福兼任这庄院的总管,难怪这在院中只有一位副总管了,看起来,蓝天义一切阴谋计划,蓝福都参预其事,如能设法生擒了蓝福,当可从他口中知晓不少隐密。
蓝福也不还礼,冷冷的说道:“陈贵,你知罪么?”
陈贵全身一颤,道:“属下知罪,不知犯了什么律条。”
蓝福道:“你身为副总管,兼理总管之责,下辖三十六位武士,藏犬四头,竟然连一座小小庄院,也不能守护机密。”
陈贵只觉背脊上升起一股凉意,冷汗涔涔而下,道:“出了什么事?”
蓝福回目望那高挂厅上的横匾一眼,道:“你可在这横匾之后,设有暗桩。”
陈贵摇摇头,道:“没有。”
蓝福冷漠的笑了笑,道:“那就是有人混入了这庄院之中,这横匾之后,隐藏了一会,重又离开他去。”
陈贵心中似是有些不信,但是口中却又不敢反驳蓝福之言,一欠身,道:“总管可否允准属下去瞧瞧?”
蓝福冷冷道:“可以,你去看看。”
陈贵一提真气,纵身而起,手抓屋椽,探首向横扁内瞧了一眼,飘落实地,道:“属下该死。”
蓝福冷冷说道:“照老夫的看法,那人此刻还未离开这座庄院。”
陈贵举手抹去脸上的冷汗,道:“我立刻召集属下搜查。”
蓝福口气突然一变,缓缓说道:“我想他们混入这庄院之后,决然不会直奔大厅,必会在花草丛中停留过一段时间,只要你们细心搜查,不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陈贵欠身说道:“属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对总管有所交待。”
蓝福道:“你如真有这等能耐,也不会让别人混进来而不自觉了。”陈贵连连说道:“属下该死,还望总管恕罪。”
蓝福道:“带人仔细搜查一遍,如是发现了可疑的痕迹,立刻回报于我。”
陈贵道:“属下对这庄院中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只要他还在庄院之中,属下相信很快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蓝福道:“如是他们离开了此地呢?”
陈贵道:“属下亦将尽我心力,查个明白。”
蓝福淡淡一笑,道:“好,希望你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觉着有些奇怪,那些藏犬,臭觉灵敏,怎的有生人混人此中,竟无所觉。”
陈贵又欠身说道:“这个,这个…”
蓝福道:“什么话,怎的吞吞吐吐?”
陈贵道。“此事和梅花姑娘有关。”
蓝福怔了一怔,道:“和梅花有何关连?”
陈贵道:“梅花姑娘的主意,在藏犬口上加了罩子。”
蓝福道:“为什么呢?”
陈贵道:“梅花姑娘说,昨夜,佳宾云集,恐怕藏犬猜狂吠,惹人生厌,故而在犬嘴上加了个口罩。”
蓝福一皱眉头,挥手说道:“知道了,你先带人搜查这座庄院,如不见敌踪,再来见我。”言罢,转身步入大厅。
陈贵高声说道:“如是找出敌人,是否定要生擒?”
蓝福头也未回的冷冷说道:“格杀勿论。”
看上去,并不见他奔走,实则走的快速异常,一句话说完,人完已进入大厅中门后不见。
原来,这座庄院里建筑的十分奇怪,共分作前、中、后三座院落,但这三座院落却各自成一格局,前面一座院落,以这座大厅为主,似乎是所有的房舍,都和这座大厅通连。
隐在一角横梁脊上的江晓峰,把蓝福和陈贵之言,听的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如是他们放开藏犬追踪,以它嗅觉的灵敏,那倒是一桩极为麻烦的事,梅姐姐不知躲在何处,万一被藏犬发觉形踪,是否应招呼她一起逃走呢?
再说自己藏身之处,并非绝对的隐密,如是大厅中集人稍多,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但细看大厅,又无别的存身之处…
时间,只觉着诸般困难,纷至沓来,但却又想不出一个解决之策。
突然间,几声犬吠,打断了江晓峰思潮。
侧目望去,只见陈贵、王武各牵着一头巨犬,身后跟着六个手握单刀的大汉,正在大厅外的草丛中穿梭奔走。
江晓峰藏身之处,无法尽窥庭中的景物,但可见的视线中,人影闪动,穿梭奔行,似乎是厅院中的人手,愈来愈多了。
忽然,汪的一声,一只巨犬,藏犬突然出现大厅门口。
这藏犬颈间未见索绳,想是主人有意放开。
随着那高大的藏犬,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劲装,但却未带兵刃。
只见那巨犬在地上嗅了一阵,直奔大厅中行来。
江晓峰心中暗道:糟了,这巨犬如若找到这梁木之下,必然将引起他们对这横梁的注意,轻而易举的就被瞧到了。
事‘清迫急,江晓峰不得不作应变的准备,暗中提气戒备。
忽然间,木门呀然,似是有人行了出来。
隐身在横梁上的江晓峰,心知此刻稍一移动,就可能暴露行踪,只好屏息以待。心中暗定主意,除非被人瞧到,决不妄动。
只见那巨大纵身而起,直扑过去,接着汪的一声大叫,摔在地上,大约是被人发出的内家掌力击伤了。
江晓峰不敢转头,无法瞧见那人,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姑娘把巨犬带入厅中,而且还要纵犬伤人,是何用意?”
但闻那劲装少女答道:“追查奸细到此。”
那冷冷的声音,道:“你把老夫当作了奸细么?”
劲装少女道:“你虽然不是奸细,但却是初到此地,巨犬只能凭嗅觉找出生人,却无法辨识你的身份,你不该出手伤它。”
那人又冷冷说道:“照姑娘之意,老夫应该让这畜牲咬一口了?”
劲装少女仍想争辩,却被另一个声音喝止,道:“你这丫头,找奸细怎会找到大厅中来?”
这声音江晓峰极是熟悉,一听之下,立时辨识出是蓝福的声音。
劲装少女对蓝福似极敬畏,不敢再强行争辩,欠身道:“义父传下令谕,说有奸细混入,因此,我才放开‘追风’,借它的嗅觉,追查奸细到此,‘追风’虽是灵犬,但它也只能找出生人的藏身之处,无法分辨敌我。”
蓝福怒道:“这番来此住宾,大都是初到此地之人,难道都会变成奸细不成?……”
语声一顿,接道:“陈贵告诉我,昨夜大加口罩,也是你这丫头出的主意,致使巡夜巨犬,失其效用,此刻,追查奸细,竟然追查到大厅中来,老夫疏于管教,当真是把你宠坏了。”
江晓峰心中暗道:果然是他们想不到,我竟敢躲在这等显明之处。
只听劲装少女说道:“义父责骂的是,但此刻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只要义父答允助我,凭追风的灵性,嗅觉,必可找出奸细来。”
江晓峰暗道:这丫头倒是倔强的很。
但闻蓝福说道:“要我如何助你?”
劲装少女道:“只要义父把昨夜到此的生人,召集厅中,使追风熟悉他的气味,女儿就可找出奸细了。”
蓝福略一沉吟,道:“这个,容我想想,你先退出厅去。”
劲装少女不敢再辩,带着巨犬追风,转身出厅。
但闻先前的声音说道:“这位姑娘,可是老管家常提的梅花姑娘么?”
蓝福应道:“不错,她已认在老夫的膝下,适才对黄爷无礼,还望你老多多担得。”
原来,击伤巨犬“追风”的人,竟是太湖渔臾黄九洲。
黄九洲缓缓说道:“老管家肯把她收作义女,这丫头定有过人能耐了?”
蓝福笑道:“她虽是苗女,但却有一半汉人血统,人还聪明,难得是天赋训兽能耐,就是老主人,也对她有几分喜爱,在此庄院,已居数年,我又常住镇江,少了管教,养成野性,日后倒得对她多加训教才成。”
两人一面谈话,一面行近木桌,拉开两张木椅坐下。
黄九洲道:“不知者不罪,她既不识老夫,自也难怪。”
蓝福道:“黄爷不见怪,我就心安了。”
黄九洲轻轻咳了一声,道:“老管家,天义老弟,几时筑建了这座庄院?”
蓝福对黄九州,似有着特别的敬重,当下答道:“十几年了。”
黄九洲道:“但天义老弟却从未对我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