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魔令-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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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语点点头,道:“不错,就兄弟观察所得,江湖上外来之力,已然无法阻止蓝天义…”
江晓峰道:“难道要我们罢手不成?”
君不语道:“今日江湖形势,似已不允我们成为烈士,因为后也无人,岂可前仆,目下唯一之策,要使蓝天义内部自腐,兄弟深思熟虑之后,觉出只有两法可行。
江晓峰道:“请教高见。”
君不语道:“江兄夺命金剑,无坚不摧,既是不能明取,只有暗攻一途了。
王修沉吟道:“刺杀蓝天义,不失一个方法,还有一法,可否见告。”
君不语道:“取得金顶丹书,和天魔令,那正、邪绝技汇集的秘笈,蓝天义获益虽多,但也不能尽得两卷秘笈上所有武功,而且兄弟相信,两卷秘笈上,必然记载有破解蓝天义控制属下之法。”
江晓峰伸手从怀中摸出夺命金剑,道:“金剑在,君兄拿去吧!”
君不语摇摇头,道:“如若兄弟用心只在取得金剑,那也不用和两位谈这样久了。”
江晓峰道:“君兄之意呢?”
君不语道:“请江兄和兄弟一起,混入蓝天义的手下,一则兄弟武功,不及江兄,二则孤掌难鸣,如若江兄和兄弟联手,成算、声势上,都将大不相同。”
江晓峰还未来及答话,王修已抢先说道:“君兄,江少侠,是我们目下全力造就的人才,希望能使他在机缘和人力双重促使之下,在适当时间内,和蓝天义分庭抗礼……”
君不语道:“这个不大可能罢?”
王修道:“三兽过河,各凭造化,至少,在这一年中,我们江少侠的际遇和成就,甚感满意……”
语声一顿,接道:“松兰双剑两位老前辈,君兄大概知晓吧!”
君不语道:“我知道,两位前辈高人。”
王修道:“昆仑多星子,已然赶到原中。”
君不语道:“昆仑派中一位极有成就,硕果仅存的老前辈,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君不语道:“合他们三人之力,只怕也未必能是蓝天义的敌手,何况,蓝天义一直在普传绝技,他要把身侧所有护法都造成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
江晓峰道:“兄弟倒极愿追随君兄。混入蓝天义属下之中,见识下一下。”
君不语道:“而且,蓝天义也把你视作背上芒刺,必欲杀之而后快。”王修道:“为什么?”
“这也许和王兄适才所说的江兄奇遇有关了,因为他打败了蓝福。”君不语说。
王修怔了一征,道:“有这等事?”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我为救弥陀寺方丈的性命,保护金蝉,不得不用出全力了。”
王修沉吟了一阵,目光转到君不语的身上,道:“君兄觉着应该如何?”
君不语道:“王兄才华过人,强过兄弟甚多……”
王修接道:“兄弟惭愧的很,如是真有才华,也不致有着进退失据之感。”
君不语道:“王兄并非是在和蓝天义斗智,蓝天义的才慧决非王兄之敌。”
王修道:“那是说蓝天义手下有着一位极具才智的人物……”
语声一顿,接道:“那人想来就是君兄。”
君不语笑道:“王兄误会了。”
王修道:“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君不语道:“金顶丹书上,不但记载了武功,而且还记载了江湖上各种谋略,王兄在和金顶丹书及夭魔令上记载的谋略诈术搏斗,非王兄之才,诸位早已落入蓝天义的手中了。”
王修道:“君兄之意,是说如不能取得丹书,魔令,永远无法胜过蓝天义了?”
君不语道:“不错。”
轻轻叹息一声道:“蓝天义能在两天之内。想出了王兄是用遍布天下的福德祠(土地)、庙、作为互传消息之处,而王兄也能在一两天内,发觉此法败露,计上加计,谋中用谋,引他步入歧途。”
王修叹道:“这些事,都未能瞒过君兄,足见高才,尤过兄弟。”
君不语道:“这有些不同,我是冷眼旁观,而且事后了然。”
望了江晓峰一眼道:“目下最为重要的两件事,一是诸位的安全,二是取得丹书魔令,至少也得把它毁去,只要丹书和魔令一天在蓝天义的手中,他的武功,才智,就无穷无尽。”
王修道:“君兄对此有何高见?”
君不语道:“兄弟经过了一番深思之后,觉着只有一个办法,使江兄伪装死亡,先消去那蓝天义追杀江兄之心。”
王修道:“蓝天义已存了必杀江少侠的决心,牵连所及,我等亦难逃身遭搏杀之危,目下似乎是也只有这办法了,伪装死亡并非难事,难的是要使那蓝天义瞧不出一点破绽,他一身武功卓越超群,岂能瞧不出一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君不语道:“所以,咱们要真死。”
江晓峰心头一震,忖道:“如是真要我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和蓝天义打上一架才是。”这是他心中之念,并未说出口来。
只见王修微微一笑,道:“李代桃僵,找一个人替他死,是么?”
君不语道:“这法子虽是有失正大,但情势迫人,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王修道:“法子倒是不错,但那代死的人,只怕不易寻找。”
君不语道:“这个兄弟已然找到了。”
王修道:“现在何处?”
君不语笑道:“请暂恕兄弟卖个关子,今夜二更时分,两位再到此室相会。”
话声一顿,道:“两位不可早来,也不能来晚,到此之后,以三声蛙呜为号,如果两位听不到回应之声,立即撤走,那可能说明咱们计谋已经败露,千万不可久停。”
王修略一沉吟,道:“就此一言为定,我们告辞了。”
转身向外行去。江晓峰紧随身后而出。
第二十三章 连环巧计
王修在林中转了一阵,到一丛乱草前面,道:“小要饭的快些出来。”
但见人影一闪,常明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目光一掠江晓峰,喜道:“江兄弟,小要饭的又见到你了。”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常明脑后和左颊上,各有一处伤口,虽包着药,仍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伤不久。
王修望望常明头上的伤势,道:“你伤势怎么样了?”
常明道:“老前辈放心,小要饭的死不了啦。”
江晓峰道:“诸位也经历了很多凶险。”
王修点点头,道:“蓝天义发觉了我们借用土地庙通讯的隐密,遣人劫杀,历经数次恶战,幸好还无人死亡。”
常明道:“所有的人,全都受伤……”
江晓峰接道:“常兄伤的最重?”
常明道:“照小要饭的看法,方姑娘伤的比小要饭的还重一些,可怜她却未得片刻休息,一直忙着找你。”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我那呼延叔叔呢?”
王修道:“如非有他同行,就算我们这一群不被生擒,也将没有一人活命,他独木支大厦,力毙四强敌,但本身却不幸……”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怎么样了?”
王修道:“不幸受了重伤。”
江晓峰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王修道:“我为他寻找了一处十分隐密的所在,养息伤势,七日之后,才能行动。”
江晓峰道:“在下可否去看看他?”
王修道:“不行,此刻弥陀寺四周,遍布了蓝天义的人手,如若被他们瞧到,那就大为不妙了。”
语声一顿,神情严肃的接道:“咱们目下处境,危机四伏。已是有进无退。”
突然间,几声犬吠,打断了王修未完之言。王修脸色一变,道:“蓝天义带了很多嗅觉敏锐,久经训练的藏犬,这狗叫之声,来的突兀。”
但闻犬声渐近,似是直向树林间奔了过来。
江晓峰道:“这里地荒人稀,咱们很难逃脱来犬追踪,看来只有放手一战。”
常明一皱眉头,道:“你们躲上树去,小要饭的由林外绕过去,设法把他们引开。”
江晓峰一把抓住常明道:“常兄伤势未愈,要去也该兄弟去。”
就在几人谈几句话的时候,大声已然进了树林。
王修道:“看来,咱们无法摆脱了,目下只有一法,尽歼藏犬和来人,不要留一个活口,咱们藏在树后,出其不意,先伤他们几个人、狗。”
江晓峰,常明应了一声,各自问到一株大树之后,目注大声传来的方向。“募地里,一声狮吼,起自树林一角,只震得林木摇动,落叶飘飞。
江晚峰一皱眉头,暗道:“蓝天义还带了狮子。”
世事微妙,物物相克,那藏犬虽然凶猛,但闻得狮吼声,立时转头向后奔去。
但闻一声乱犬狂吠,疾奔而去。
江晓峰一个飞跃,落在常明身侧,道:“常明,想不到蓝天义还养了狮子,群犬已为狮子吓走,咱们只要对付狮子了。”
常明摇摇头道:“狮子既已找来,我们也不用去找它人了。”
只见王修缓步行了过来,道:“事情有些奇怪,这地方不似藏狮卧虎之地。”
语声甫落,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袈裟、芒履、竹杖的老僧,缓步行了过来。
来处正是传出狮吼的方向。
王修恍然大悟,道:“是了,狮吼神功。”
看上去,那执杖老僧走的很慢,其实行速甚快,片刻工夫,已到了几人停身之处。
王修已然瞧出来人是谁,大步迎了上去,一抱拳道:“多承大师相助。”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王施主,还记得老纳?”
王修道:“大师消失江湖数十年,武林中盛传大师已经肉身成佛,想不到,在江湖面临危亡之时,大师竟然出现于江湖之上。”回目一顾,向江晓峰和常明说道:“你们快过来拜见大师。”
江晓峰,常明行了过来,齐齐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师。”
执杖老僧左掌立胸,欠身说道:“两位都是武林后起之秀。”
王修道:“还要大师多多指教。”
执杖老僧微微一笑,道“但愿老衲对两位能有些帮助。”
语声一顿,接道:“老袖已查看这一路搜查的人手,都是蓝天义手下三四流的角色,就算老衲不作狮吼,惊退藏犬,他们也难是王施主等之敌。”
王修道:“那些藏犬嗅觉灵敏,如若被他们缠上了,只怕很难脱身。”
执杖老僧微微一笑,道:“大约他们觉着这林中既然藏有狮子,不会有人,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王修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该找个地方,在下还要请神僧指点迷津。”
常明听王修毅然改口称叫神僧,不宽心中一动,想起师父说起过一个人来,不自觉失声说道:“神僧降龙。”
执杖老僧目光转动,扫掠了常明一眼,点点头道:“这位是……”
王修接道:“铁面神丐李五行的弟子。”
常明一报抱拳,道:“晚辈常明。”
执杖老僧道:“老衲和令师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李五行还未收弟子,时光匆匆,弹指间,已是二十几年的事了。”
常明心中暗道:“二十多年,那时我还没有出世哩,口中却接道:”晚辈常听家师谈起老前辈神迹,想不到今日竟有幸拜见。“话说完,当真的向下拜去。
降龙大师右手一拂,立时有一股潜力,阻住了常明下拜之势,道:“不用多礼。”
目光转到王修的脸上,接道:“就老衲所见,蓝天义派出的各路人手,缘已经开始向弥陀寺集中,大约时限已到,如若咱们离开此地,很可能碰上他们。”
王修道:“大师如此吩咐,自然是不会错了。”
语声一顿,接道:“大师想已知晓那蓝天义倒行逆施的一切了。”
降龙大师点点头,道:“老衲本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但蓝天义挟一世侠名和丹书、魔令为恶江湖,老衲实在不忍再独善其身,不闻不问了。”
王修喜道:“那是苍生之福。”
降龙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蓝天义在武功上的成就,老衲恐已非其敌手。”
王修道:“如此说来,当今之世,很难找到可与蓝天义一搏的人了。”
降龙大师沉吟了一阵,道:“就事而论,世间确无人能抗拒丹书魔令记载的绝世武学,但大义。大仁之中,自有勇者聚浩然之气,夺其先声,可与之一决胜负。”
常明听得心中大为不解,暗道:“不行就是不行,纵有大仁大勇的人,也无法使其武功进人炉火纯青之境。”
但闻王修说道:“神僧语含禅机,使我等茅塞顿开。”
回顾江晓峰一眼,低声接道:“神僧请瞧瞧这位江少侠的才质如何?”
降龙大师目光移注到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微笑说道:“中岳奇秀,将帅之才,骨格、禀赋、都是上上之选。”王修道:“神僧看他的气色呢?”降龙大师道:“英气内蕴天庭,逢凶化吉之徵。”
王修抱拳一揖,道:“神僧既然看上了,还望慈悲慈悲。”
降龙大师抬头望望天色,道:“老衲送他三掌。只是时间促迫,能否有成看他造化了。”
王修喜道:“好,我们为神僧护法。”
牵着常明,转身向前奔去。
常明一皱眉头,道:“老前辈,我小要饭的很少被人装到门葫芦里,但这一次,却是被闹的灰头土脸,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你和降龙大师,打哑谜似的,听得小要饭的似懂非懂。”
王修微微一笑,道:“那降龙大师,数十年前,就被武林中人视为神僧,武林绝世,胸怀玄机,你能听得似懂非懂,那已经很难得了,不知你要懂些什么?”
常明道:“老前辈要考我么?”
王修道:“武林之中,都说一向行事正大的铁面神丐李五行,收了一个诡诈多智的徒弟,你们师徒的性格,完全不同,今日我掂掂你有几许斤两。”
常明笑道:“诡诈多智,实不敢当,只怪小要饭武功不成,有时只好和人动动心眼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那降龙大师答应了传江兄三招掌法?”
王修点点头,道:“难得呀,猜的不错。”
常明道:“夸奖,夸老前辈和神僧降龙,似乎在商量一件事,那件事,和江兄有关?”
王修道:“你能否说出什么事?”
常明道:“这个,小要饭的不敢夸口,似乎是要江兄弟去冒个很大的危险。”
王修点点头,道:“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可惜李五行已经收了你。”
常明道:“艺不压身,老前辈如若肯指点晚辈一二,家师决不会责怪。”
王修道:“你不要打蛇顺棍,等我见过老叫化之后,先问问他再说。”
伸手指着—一棵古树,道:“你爬上那棵大树,如若发觉可疑之人,学三声鸦叫示警。”
常明道:“看来,老前辈已经把晚辈伸量的很清楚了。小要饭的学的一点口技,也无法瞒过你老人家。”
转身而去,爬上大树,王修虽知常明为人精细,不致误事,但他仍然不敢稍存大意之心,不停在降龙大师附近巡视。
直到夜幕低垂时分,仍不闻降龙大师传声相招,忍不住行了过去。
只见江晓峰闭目盘坐在夜色之中,满脸大汗如雨,滚滚而下,哪里还有降龙大师的踪迹,不禁心中一震,暗道:“这老和尚的轻功,果然已到了飞行绝迹之境,我一直在附近巡视,竟不知他何时离开了此地。”
行近江晓峰的身侧,轻轻咳了一声,道:“江世兄。”
江晓峰似是陡然惊醒。睁眼望了王修一下,道:“天黑了。”
敢情,心有所专,这天黑也不知晓。王修道:“天已黑了很久。”
江晓峰啊了一声,转口四顾一跟,道:“那位老禅师呢?”
王修道:“走了。”
江晓峰道:“几时走的,晚辈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王修摇摇头,道:“降龙大师一向如此,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
江晓峰站起了身子,伸展了一下双臂,缓缓说道:“咱们走吧。”
王修奇道:“到那里去。”
江晓峰道:“去会君不语。”
王修微微一笑,道:“现在还早的很。”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降龙大师要在下奉告王老前辈一件事,在下几乎忘了。”
王修对降龙大师一语未留就悄然满去一事正感不解,听得降龙大师留的有话,急急问道:“他说些什么?”
江晓峰道:“他告诉晚辈,他已和蓝大义动手搏斗过一次了。”
王修道:“胜负如何?”
江晓峰道:“一百招时,降龙大师伤在了蓝天义的手中。”
王修道:“那只有一百招,你没有听错么?”
江晓峰道:“没有,晚辈听得很清楚。”
王修道:“唉!如若降龙大师,接不下蓝天义一百招,夭下再无一人能和他打上一百招了,世间如是真有第一高手,那蓝天义当之无愧。”
江晓峰接道:“他挨了蓝天义一掌,伤的很重,所以,他无法多留,再和你见面了,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江晓峰道:“他和蓝天义动手时,经过了易容之术,蓝天义虽然胜了他,但却不知他的身份。”
王修道:“那也好,你再仔细想想看,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还说了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
王修道:“降龙大师博闻广识,天下无出其右,每一句话,都应仔细推敲,快些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了?”
江晓峰道:“他说,此地事了之后,请老前辈带我到武当山走走。”
王修凝目沉思了良久,道:“他没说明要咱们会见什么人?”
江晓峰道:“没有。”
王修嗯了一声,道:“这一块地方,白昼之间,已经过蓝天义属下的仔细搜索,晚上,可能不会来了,你先坐息一阵,二更之后,会过君不语再作道理。”
言罢,当先盘坐调息。
时光匆匆,一阵坐息,已到了二更时分。
突闻呱呱呱,三声鸦鸣划破静夜。
王修首先站起,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两人倾听了一阵,不闻动静。但却见一条黑影,直向两人停身之处行来。来人并未放腿疾奔,高抬脚,漫放步,似乎是走的十分小心,生恐发出一点声息。
王修道:“是小要饭的。”
这时,江晓峰已瞧出来人正是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