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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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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笔书生惘然前走,到得距花妖数尺之遥,已然停步止行,在他的心念中,对这魔头还是不无忌惮,花妖似已看出他的心意,冷冷地笑道:“好个胆小如鼠的小畜牲,老子要打你,犹如鼓洪炉燃一毛的易事耳,哪用费这许多劲,老子今日就跟你们约好,让你们多活三天,三天之内,你们养精蓄锐,三天一过,老子再找你们打架!”
  说到这儿,把手向雪儿一指道:“到那时,你们如打不过老子,哼,连这小害人精在内,一并纳命来,唉,谁教你们朋比为奸,到荒岛来害我!”
  又是疯话连篇,铁笔书生剑眉一扬,朗声道:“花老叟,你教我来此干吗?”
  花妖再一指雪儿道:“老子恨女人,不想救她,要救?你们自救去!喂,她伤在我的五禽爪下的,方才已给她拂过穴位啦,以后的料你也晓得怎地救法!”
  蓦地里两手一扬,数点银光,劈空电射而至,铁笔书生反手一抄,已然抄在手里,这几点银光,正是天山雪莲。铁笔书生乃天山之人,当知此物服法,正待找点清泉和药,撬开雪儿嘴巴灌下。
  陡然间,花妖笑将起来,铁笔书生一震,急旋头看觑,但见花妖把手里的千年首乌,那如胎儿般的四肢中,折一只儿臂,跟着又捏下一角芝草。
  铁笔书生一悟:“亏那魔头做得周全,我险些儿把它忘了!”
  寻思未定,花妖笑声已歇,叫道:“小畜牲,单凭雪莲力量不够,难以尽驱蛇毒!”
  铁笔书生一怔,皱眉道:“花老儿,还需什么才能救活她,一发说出,别婆婆妈妈!”
  话犹未了,劈空又飞来三般物事,除一只儿臂似的首乌,和一角芝草外,还有三颗药丸。
  铁笔书生一接过手,但觉那三颗药丸奇臭难当,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炼而成。花妖已然开腔说道:“给你三颗‘龟凤三灵解毒丹’,给那小害人精治去,先服这三颗丸药,再服雪莲,然后推血过宫,把真元度给她,最后服那首乌芝草。记牢了,老子要回去行动啦,没暇跟你噜叨!”
  但见花妖身形急转,展眼间已然去远,铁笔书生怔怔地出了一会神,把手向赛刁婵和千手如来一招,教两人行近前来,帮助救治雪儿。
  三人联手合力,依照花妖的吩咐次序,给雪儿救治,诸般功夫都已做过,但见雪儿哇然连声,吐出许多青靛色的血来,经过推血过宫和赛刁婵度给真气,再服首乌芝草,雪儿果然活转过来。
  雪儿一经苏醒,意外见到她娘在当前,不由喜极而泣,霎忽之间,已成一个泪人儿,赛刁婵也是老泪纵横,悲不自禁,母女对泣了半晌,雪儿才咽咽地问起方才情形,赛刁婵哭带咽,呜咽相告,又问雪儿何以到此荒岛?
  原来雪儿所乘的一艘大海船,也因这场大风暴,给打得土崩鱼烂,终走上与赛刁婵等人所坐那艘海船一般命运,不能幸免,船沉人亡,扫数葬身碧海狂涛之中。雪儿仓猝逢劫,携带一具心爱秦筝,投身狂涛中,幸而百忙中给她抓下一支断桅,就凭这条断桅,载浮载沉,和那身武功内劲支持,和凶风险浪搏斗挣扎,十数个时辰后,竟给海潮冲送上这个凶禽岛来。
  雪儿才一登陆,便猝遇群鹰困袭,在沙滩中斗了好几个时辰,那群猫鹰兀是苦苦缠住她,不肯退下,雪儿又不知猫鹰之性,无法制服那群扁毛畜牲,不久,花妖一现身,雪儿岂能幸免,她经过那场风浪,再和猫鹰厮打了几个时辰,早已真元涣散,摇摇欲堕,和花妖交手只几个照面,便给点中了穴道,伤在他的五禽爪下,晕死过去。
  花妖把雪儿拾掇下,狂性未散,竟是异想天开,要把她救活,才慢慢折磨她,如猫之对付耗子。这魔头匿居孤岛十余载,今日才碰到这个雌儿,心中岂有不打算将她折磨个够之理,谁知打倒了雪儿,再也救她不醒。
  雪儿和她娘及尤耿两人抵此荒岛,先后相隔不过半个时辰,雪儿在陡坡上和花妖相逢,那凄厉叫声,正是受害后发出,当赛刁婵等人赶到时,恰值花妖变身救治雪儿之际。
  咽噫声中,雪儿把始末经过告知她娘完毕,母女两人抱头又是一阵嚎啕大哭。铁笔书生叹道:“雪儿姑娘、赛前辈别哭了,大敌当前,宜节哀应变,还哭什么?椽铿多亏那魔头驱毒有方,反是因祸得福!”
  椽铿雪儿确属因祸得福,若非那魔头藏有这数般稀世之宝,想挽回这条小命,谈何容易。雪儿忽想起一事来,问铁笔书生道:“尤前辈,天山雪莲与千年首乌和芝草,晚辈虽未曾得见,却是耳闻已久,就是那三颗龟凤丹,从未听人说过,这是何物,恁地如此妙绝,能驱火鸦邪毒?”
  铁笔书生也是茫然无知,嗫嚅支吾道:“此物江湖上未曾得闻,大抵是花妖手调之物,不会流传江湖,所以没人知道,但依药性看来,却是解救蛇毒的灵丹。”
  他果然猜得不错,原来花妖此人,不特善知猫鹰之性,且也能治蛇,蛇帮俞公典未履蛇岛前,花妖已先一步抵达,在那儿见群蛇多如过江之鲫,黑压压遍野漫山皆是,他虽因恨成痫,良心并未尽全失,心里讨厌这群光秃秃的畜牲,便待离开,恰于这时,猫鹰空群出动,大战群蛇,那些无鳞畜牲,一瞥猫鹰,竟如耗子见猫一般,惶然四窜,那些猫鹰也怪,除了喙食绕四周,拉矢撒尿,吐出白如银胶的津液,一经猫鹰拉过蛇毒之外,还有撒过屎和吐过涎液的地方,蛇儿避之若浼,不敢近前。猫鹰便用这个方法,把部分毒蛇困住,逐条捕啄。
  花妖看在眼里,心下已琢磨出一种治蛇毒之妙药灵丹来。回到凶禽岛之后,花妖便用寻常毒蛇所忌的如雄黄雌黄等药物,配上猫鹰之大小便与津涎,再在海上捕捉大海龟,用海龟之血,调配成丸,只缘海龟之血既有解毒之功,也是蛇类所忌之物,腥臭无比,药既制成,因名也叫“龟凤三灵丹”。这是花妖到蛇岛后的事,铁笔书生在中原,哪能得知?
  雪儿霍然而愈,自觉浑身轻快无比,只是数经险死生还的折磨,精神未免困乏些,虽有千年芝草首乌之物,也难济一时之功。
  因三天之后,那魔头又要来滋事打架,又苦无舟楫可渡,要想偷偷跑掉也不可能。天一黑,四人只好找到一处大岩洞,权作栖身之所,也借此商议应敌大计及运气行动之用。
  经过一个晚上的商量,各人俱认那魔头武功非凡,难以招惹,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但无舟楫可渡怎办?终由雪儿想出计较,此刻风暴已过,海静如镜,已然不需什么大船,何不乘此三天之内,赶造一艘小舟,赶到蛇岛,再作道理。
  尤耿二人,处此险境,虽然毫无惧意,惟对结伴同行,中途大海上失散的紫府宫中几位高手,以及秦瑜那女娃子,赤城山主等人,惦念益甚,恨不得立即离去,到蛇岛打听这拨人的生死存亡消息,也懒得去招惹那魔头,故雪儿一提议,无有不赞成之理。
  计议既停当,一宿无话,翌晨曙光出露,四人起来便跑到林中,择下几株大可数人合抱之树,以便砍下来作为造舟之用。
  困难来了,各人自顾都是孑然一身,了无长物,伐木造舟,刀斧利器,不可或缺,无斧钺又怎生砍树造舟之举?幸亏各人俱是武功卓绝的高手,一双肉掌已是利逾斧钺。铁笔书生擎出大毛笔来,横里只一扫,已然把一株大树砸下,便用起这管精钢造成的大毛笔权作造舟工具。
  忽地里顶上杰杰之声杂作,这声响,各人早已听得惯了,心知又是猫鹰争鸣。耿鹤翔正在看铁笔书生以笔伐木那手奇功,陡听凶禽一叫,不期然一震,展眼上望,心中惊诧万分,怎地猫鹰像些空群而出?看情形比昨天还要多出数倍,黑压压遮去半边天。
  耿鹤翔叫道:“尤赛两位前辈,你们可曾见到那群扁毛畜牲,怎地比昨天还多?”
  铁笔书生却不留意,漫应道:“哪有什么可怪,这儿本来就是它们的老巢,昨天因是暴风方过,那些扁毛畜牲尚匿伏不敢出来,故为数不多,今天日暖风和,空群出海觅食,理所当然,耿老弟休要庸人自扰!”
  第十回 破斧沉舟勇拚一死
  话才落口,陡地迎面刮来一阵猛烈劲风,铁笔书生心下一凛,倏地一矮身,待要避过来袭劲风,却见给他伐下的那数根大木,被这阵劲风卷起,在他眼前一晃,便从他顶上飞去,落到远在三十来丈外的大海里,载浮载沉,向着下流滚滚而去,瞬已不见。
  幸亏铁笔书生闪得快,才堪堪自头顶发际边沿擦过,若稍慢一些,怕连脑袋要给大木撞得粉碎。铁笔书生惊出一身冷汗,已听赛刁婵三人齐齐惊叫一声:“那魔头来了!”
  宛若猫鹰叫声的杰杰冷笑复起,铁笔书生才定神,乃往前眺,花妖已然怒容满面地站在对面的一个小阜上,那阵劲风,不消说是这魔头发出的了。
  但听那魔头笑声一止,怒道:“老子好心肠留你们多活三天,却妄想私自跑掉,嘿嘿,幸亏有猫鹰报讯,否则上了当还不知道呢!”
  众人一听,不由齐齐楞在当地,这魔头端的神妙莫测,训练得那群扁毛畜牲,通灵有如人类,难怪方才鹰声大噪,竟是告知其主人讯号,这花妖莫非如公冶长之流,深谙鸟语,否则怎生知道?
  铁笔书生一惊过后,怒道:“咱伐木造舟,干你这魔头甚事?咱并非悔约私逃,三天之后,胜负一分,咱也得有船出海,难道如你一般终生老死异乡不成?”
  花妖嘿嘿冷笑,叫道:“小畜牲,你这话骗得谁来?三天之后,你们还想活吗?造舟之事岂非白费,嘿嘿,老子把那些劳什子树干给你们掉下海去,可不省事?”
  这狂人居然也会装疯卖傻,说出这般冷言冷语来。铁笔书生气极而笑,但听他打个哈哈,大毛笔一抖,荡起了一个锋圈,和身一扑,已然迎上。
  那边厢群雄一见铁笔书生出手,心下各自一震,已然齐齐出手,围攻花妖。
  当前四人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拚攻合击,威力倍见增大,雪儿遭辱在前,打来更是惨烈,四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具以哀兵上阵,不胜无归。
  花妖兀是毫无惧色,怪啸声中,一长身,凌空飞跃,形如凶禽扑击,使出的招数,自是五禽爪中的精妙之秘,他已然动了真怒,要毙此数人于俄顷!
  这魔头功力已臻绝顶,一举手一投足,挟上无比罡风,四人递到招式,不是给震歪,便是给消解了,饶是联手合击,花妖却视同儿戏。如稍一分神,四人中任何一人便会乍觉险象环生,必须回身自保,难以赓续夹击。
  双方斗了约近一个时辰,群雄固奈何不了花妖,但花妖也屡误戎机,应下杀手不下,似是有意游斗。花妖边斗边嚷道:“唉,你们连多活三天也不耐烦,真怪!嘿嘿,老子偏要你们活下去,今天暂不杀你们,散散一回筋骨,老子又要回去行功哩!”
  这其间,铁笔书生的大毛笔刚刚递到,疾然点向花妖小腹。这一式乃他本门招法有名的“右军走马”。花妖咦了一声,略一却步,长臂一扬,便待来硬抢铁笔书生的大毛笔,铁笔书生一招落空,心中一震,翻腕上戮,化“右军走马”为“月下追贤”,也是迅捷绝伦。
  此时,赛刁婵母女的排山掌也已递到,一片刚烈,力可摧山倒石的劲风,已然向花妖背心疾扑而到。那千手如来耿鹤翔的千手拳也不慢,化拳为指,他那双袖子早给花妖弄得破碎不堪,断玉袖使不开,只好用拳,但见他一长身,并指如戟,已然攻向花妖一双招子。
  好个花妖,果是功力绝顶,在此迭遇险招当中,竟然临危不乱,右手变爪为掌,乍缩还吐,轻轻往上一托,铁笔书生忽地呀然一声惊叫,大毛笔已是脱手被夺。
  花妖杰杰怪笑声中,把大毛笔往上一晃,蟠龙绕步,便来砸千手如来递到骈指,耿鹤翔不虞其变招恁地快捷,撤手不及,已然给花妖的大毛笔扫到,两指齐齐断折,痛彻心脾,一声惨叫过后,已是疾退十来丈远。
  两招得手,花妖才回身,赛刁婵母女的排山掌已到,那魔头倒是硬朗,不避也不闪,竟是挺胸当掌,要知赛刁婵岂是弱者,她的排山掌在武林也算绝学,劲道足以裂金碎钢。
  雪儿年纪轻些,功力稍逊,惟自幼根基扎得甚稳,递到掌劲,也自不弱。谁料二人的手掌向花妖胸前印到,但觉手腕一麻,双双给弹出丈许。
  雪儿的娇躯在半空中打了两个跟斗,身子一下地,踉跄前仆中,忽地脚下踩到一件东西。
  陡听丝竹之声大鸣,这时,花妖本已身形晃动,紧随赶下,已然到了雪儿面前,听了这声琴鸣筝响之音,浑身不期然一抖,止步楞然,呆立当地,神色黯然,目光如晦,怔怔地望着两人出神。
  赛刁婵被震弹落之处,距花妖站地不过数步之遥,眼见花妖忽地呆立不动,心中好生诧异,行见机不可失,只一窜前,集一生功力于一只右掌上,一式单手开碑,排山掌已然打出,忽地里,眼前人影一闪,定睛瞥去,却见铁笔书生袍袖飘飘,左拳右指,经已扑到当地,拳如巴斗,并指如戟,双双打中花妖要穴。
  在此千钧一发之顷,花妖兀是不躲不闪,依然呆呆而立,蓬地一声巨响过后,花妖惨嗥一下,那瘦长身影,已然推屋山倒玉柱,往后便倒,一顿地抽搐数下,鲜血登时激喷出口,僵卧不动,手里犹紧握一管夺来的大毛笔。
  尤赛两人各一招得手,俱感意外,反而愕然停下,细视花妖好半晌。只听得赛刁婵叫道:“谢天谢天,这魔头也有今天的下场,当真是咱们之幸!”
  铁笔书生双眉紧攒,慢慢前走,到得花跃倒下之处,但见那魔头面如死灰,气若游丝,经已奄奄一息,血流披面,牙齿紧咬,状甚可怖。
  一声长叹过后,铁笔书生喟然道:“花老儿本非穷凶极恶之徒,若非迷了心性,迫人太甚,咱也不下这毒手。”
  这时,赛刁婵也已行近,心中忽然想起一事,问铁笔书生道:“这魔头功力绝顶,刚才中了咱母女二掌,浑若无觉,咱反给他胸臆阴劲弹开丈许,怎地这一招却应手而倒,其中莫非有诈?我打出那招单手开碑时,但觉他劲力全消,不知抵抗,像没练过功的人般的,咦,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铁笔书生满脸狐疑之色,说道:“我也有这个疑惑,若照寻常时刻,以我的功力怎能轻易伤他,分明是因什么心事怅触这个魔头,使他神思涣散,不知御敌之故。”
  赛刁婵喃喃自语道:“对,是为了何故?莫非那魔头心病迸发,才着咱们的道儿?素常里,我曾听人家说过,迷了心性的人,总有一般心病潜藏心内,偶经怅触引发开来,便会如痴如呆,或者狂性益炽!”
  自语未已,忽听一声娇叫,道:“娘,就是此物怅触那…
  …花老儿!“不知何故,雪儿忽生怜惜之念,对花妖寻常脱口便要叫他为魔头,忽然改称花老儿,也是可怪的事!
  “什么东西令他如痴如呆,劲力全消?”赛刁婵口里应着,眼往前望。
  但见雪儿手里多了一具破秦筝,雪儿方才被震下地时,脚下踩到的便是此物,这荒岛中何来高人,有此雅兴?
  原来这具秦筝本属雪儿之物,要知雪儿擅音律,喜调琴,平生相依为命便是一具秦筝,当日在李家沟时摔破筝琴,及为一时刺激所致,事后另添一具,随身携带,遇风之日,雪儿虽然身陷大海,还是舍不得丢弃那具心爱秦筝。乃至履斯荒岛,遇花妖被伤时,秦筝才遗失了去,当时花妖凶性大发,倒没注意雪儿有携此乐具之事,不意这具秦筝,却救了数人之命,也救了花妖毕生憾事的狂性!
  赛刁婵看了女儿一眼,诧然问道:“这具破琴迷了那魔头心性,你怎知道?”
  雪儿脸上不现一丝笑容,戚然道:“我下地时踩中筝上弦线,铿锵作响,花老儿一听,登时就呆了,还不是因它乱了花老儿的心性。唉,花老儿闻琴解斗,倒是一个雅人逸士哩!”
  这位姑娘心中别有怀抱,她知音律,擅操琴,惟知音寥落,花老儿竟闻乐音而不知战斗,任由宰割,可知这老儿也必是个同道中人,兔死狐悲之念,油然而兴。
  雪儿颤声道:“娘,女儿有一事求你!”
  赛刁婵对她的女儿一向宠爱至极,平常无不言听计从,此刻见雪儿态度有异,不由疑云密布,反问道:“什么事,得说明白,可依你便依!”
  耿鹤翔断指之余,已经包扎好了,这刻也凑近前来,冷眼旁观,见雪儿态度言语,已然瞧料几分,心中不由有气,冷冷道:“赛前辈,不用雪儿姑娘说,我也知她心事,哼,她要求你救活那万恶的魔头!”
  赛刁婵惊奇道:“救活他?”手指指了倒地的花妖一下,续道:“这是什么道理?孩子,难道你不想活,那魔头一活转来,咱还有命么?”
  这话也对,依花妖那乖谬凶残性子,若恢复功力,当前数人,必定遭其毒手。雪儿泪痕披面,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花老儿生非歹恶,是因世上的人造成,尤其是女人不好,咱做女人的对此,更应神明内疚!”
  铁笔书生点点头,赞道:“难道雪儿这孩子仁心罔极,她的话也非无道理,花妖是狂人,所作所为,咱怎可与他一般见识,何况他曾出手救耿老弟一命,又拿出至宝奇珍,治好雪儿蛇毒,虽非出至诚,也有微劳!”
  赛刁婵并非蛮不讲理的妇人,听了两人的话,沉吟道:“要救活他我不反对,惟可虚者,是把他治好了,他仍是狂人一名,对我等不利!”
  这是当前切实问题,和雪儿心念微有不同,雪儿因为一点仁心,一点爱惜知音善念,自是蒙遮理智,不计后果。铁笔书生想了想道:“苟且治他一治也是无妨,照他目前伤势,要恢复非三两天间之事,少说也得半月,那时我们已经离开,还怕他做甚?雪儿如真能治其心病,化恶为善,也是一般好事!”
  雪儿同时叫道:“娘休担心,女儿能治花伯伯心病!”
  各人一怔,要知花妖发狂已然数十载,当年杀人无算,江湖上的人咸以妖孽目之,雪儿有何能耐,能治这魔头癫痫之疾!
  赛刁婵正色道:“雪儿,女儿家不许胡乱扯谎,你的话可是当真?”
  雪儿双眸一转,点头道:“女儿怎敢瞒骗长辈,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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