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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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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地到达自己愿望,到了天姥了。
  陡然间,她突觉内心一阵绞痛,四肢冰冷,这阵绞痛,乃是单婵体内残存未痊的寒风发作,但在独木舟中,又难以运气行功,际此危急关头,岂不糟透?
  一阵剧痛后,单婵已陷昏迷状态,神智一乱,独木舟便失去均衡,在海中打了个旋转,给滔滔海流一冲,陡地一倾,竟是颠覆当堂。
  要知独木舟非普通海船可比,虽然覆舟?仍然浮着,单婵沉下海中,给凉水一浸,神智霎时一苏,心下不由大震起来,猛可里,急伸手往独木舟一捞,急切间,竟给她抓个正着,虽不致立刻身沉海底,但五内疼痛难当,似此情形,也难支持得久。
  单婵无奈,只好忍住腹内痛苦,尖嗓大呼:“救命”起来。四周静悄悄地,渺无人声,加以风紧浪浓,呼救也是陡然,但当一个人面临生死存亡关头时,便会自自然然地呼援,此乃一种下意识行为,单婵也自认必死。
  然而,事情却大出她意料之处,也是合该单婵命中有救。这其间,正值潮涨时候,独木舟漂浮之处距岸本来就不太远,是以给潮水一卷一送,只三两下光景,便已连人带舟给抖上了海滩之处。
  单婵此时神智已昏,再给海潮一撞,待得撞上滩上,已然直挺挺地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单婵在迷惘中醒觉过来,只觉身卧处,一片冰凉,未张开眸子,先用手往四下里摸索一番,才知置身之处,乃是一张光滑无比的石床,心中不由一异,再尖耳倾听,竟是全无声息,一片死寂,只闻虫鸣蛙啾,与微风刮叶之响。
  “这是什么所在呢?”单婵心中反复琢磨,“我分明是晕倒海滩上,怎会睡在这儿,照理海滩处必有潮水澎湃之声,显然是给什么人救了,移来这儿来了!”
  想到这儿,她的双眸也张,游目向四下里一览,原来是睡在一个极其雅致的石洞里,洞中光线虽然昏暗,仍是依稀可辨,目光前移,看了洞门之外,一片银白,霜雪洒地,那是月光,才知道已经入夜。
  她慢慢地挪身坐了起来,只见洞中石几石桌,一应俱全,地方也拾掇得极其干净,纤尘不染。
  单婵心中好生奇怪,她对当前这所在,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陡然间,她抬头向洞壁望去,竟是吃了一惊,原来洞壁之上,挂着一样物事,映在射进来的月光之下,乌溜溜地闪闪生辉,那是一柄七节软鞭,鞭首雕成一个蛇头,张口仰首,嘴巴里伸出一条活动的蛇针,因风摇曳,栩栩如生。
  单婵一瞥,已是恍然,不禁失声叫道:“我道是什么所在,原来是桑龙姑修为之所!”
  桑龙姑在天姥之南,结草为舍,假洞为庐,单婵不会不知,而且见过住过。当年她随史三娘与南星元到天姥来,就曾把此地作为居停之所,虽说是星移物换,洞主人已易,但她却还能一眼认出。
  她心中惊疑交并,因单婵在陷船岛的礁路上,曾见到桑龙姑及其几个小儿女坐在木筏之上,分明不在此间,只是救她的人,不是桑龙姑又有谁来?
  单婵呆呆地坐在石床左右琢磨,兀是想不出其中道理来。蓦然间,洞外人影一闪,单婵顿时紧张起来,此时五内仍隐隐作痛,若来人是个高手,而对她有不利的话,她就难以抗拒了。
  正怔怔间,洞外那人已是悄悄走进,单婵又是一惊,观其身形步法,显然身怀绝技,但见来人步不移身不动,冉冉而至,用的竟是紫府门绝顶的迷踪步法。
  单婵哪敢怠慢,提气便是打出一掌,以这老姑娘功力之厚,虽在伤残之后,发出掌劲,仍然凌厉无匹。
  对方咦了一声,滴溜溜地一转,便已躲过,口里却不悦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好心救你,你倒打起我来!”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银铃也似的,十分清脆悦耳,使人听了只觉得甜甜地,十分好受。
  单婵怔了怔,反觉不好意思起来,沉着气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那女孩子又是“咦”了一声,笑道:“想不到我救了一个疯子,如果不疯,说话怎会不讲理?”
  单婵皱一皱眉地问:“我怎样不讲理?”
  对方吃吃笑,答道:“你垂危倒卧沙滩上,朝夕有给海潮卷去之虞,我救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不忍你沉下海底而已,嘻嘻,救人也要为什么吗?”
  一派天真无邪,单婵深深地抽了一口凉气,想道:“这人莫非是桑龙姑的女儿,我刚才也太鲁莽了,出手打她,幸而没有给我打中,否则又和桑龙姑多结一挡梁子了!”
  单婵至此,只好放柔声音,轻悄地说:“小姑娘,请恕我冒失,我也不知道你是个好人坏人,坏人有时也会救人,你阅历浅,所以不懂!”
  对方喃喃反复自语道:“坏人也会救人?”
  半晌,忽地笑了,说道:“你这位姑姑骗我,坏人救人干吗,素常里,我只听人说过,坏人只害人不救人,你骗我,姑姑!”
  单婵也觉好笑,心里又想:“这小姑娘一定是桑龙姑最小的女儿南芝,除了南芝,更没有其他孩子这样天真无邪!”
  桑龙姑与单婵分别已经十多载,当年史三娘托孤海滨,单婵带同史炎同赴仙灵时,桑龙姑的长子南雍不过才出世,她当然不认得南芝,不过,平时也曾耳闻桑龙姑有这么一个如天仙般的女儿,所以一猜便着。
  她借着依稀月光一看,但见闪在门槛旁边的那位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长得脱尘绝俗,当真是冰肌雪骨,兰桂共芳,宛如一朵出水清莲,与世俗上的美女,截然有异,心中更加证实是南芝了。
  沉吟半晌,单婵轻轻地说道:“南芝,你年纪太小,哪知道这么多,坏人有时也会救人,不过并非出自真心,这就叫做‘诡道’,好人偶然也会害人,你可曾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那句老话么?”
  南芝茫然摇头,半晌,秀眼中陡地放出惊诧光芒,天真地问:“姑姑,你怎会知我的名字?”
  第四十三回 阴阳门传技
  当小姑娘听了单蝉的呼唤,心中已是愕然,又听单婵那番闻所未闻的评论,不由呆了一阵,这时才开口动问。
  单婵呵呵朗笑了一阵,答道:“你不认识我,我倒认得你呢!不,不是认识,是耳闻,你娘桑龙姑和我是老相识,她的儿女,我怎会不知道?”
  南芝哦了一声,笑道:“照这般说来,我们是通家之好了。老前辈的法讳怎生称呼,还望赐示一二啦!”
  当前这小妮子,听了单婵的话,已然不叫什么“姑姑”,改口称呼老前辈了。
  单婵又是一阵笑,半晌才轩眉说道:“我么?我叫单婵,住在仙灵岛,你可曾听说过?”
  霎时间,南芝坠进了回忆之网,她苦苦思索,觉得单婵这个名字好熟,只是一时想它不起。
  良久,她才悟然大呼道:“原来是单前辈驾到,不。是单姑姑,我记起了。娘时时提起你!”
  单婵皱眉问道:“是吗?桑龙姑常常提起我,提起我干吗?”
  南芝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在她的记忆,那年爹爹和娘吵架,曾提到上仙灵岛找单婵,孩子记性好,是以没有遗忘,那时间,正是南星元夫妇反目,他愤然离开天姥的时候。
  单婵见她久久未能答话,心中好生奇怪,正待动问,斗然间,陡闻门外有人叫道:“单前辈,小女孩天真未凿,休要让她知道这许多俗事,那些胡涂帐,孩子听了没有益处!”
  也是一把女的声音,不过却非孩子嗓音,只觉声调苍沉,听来已知乃发自一个垂垂将老的妇人口里。
  发出声音的并非别人,乃是给赤炼人魔掳至一线天,与史三娘相处十载悠长光阴的苗金凤。
  此时苗金凤已然现身,慢慢地踱步进去,单婵心下一琢磨,虽不认识当前这个妇人,但依她言语推敲,也知乃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但她不知对方来意,不由得沉下脸来,低低喝道:“你是何人,到这儿来怎地?”
  苗金凤只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径自前走,单婵放心不下,陡地又是一声厉喝道:“站住,你怎地不答我的话?”
  话才落口,但已见苗金凤挪到跟前,深深地一裣衽,口里称道:“晚辈苗金凤,谒见单前辈!”
  一脸谦和颜色,了无奸诡之态,单婵这才放心,略略点首回礼,强笑道:“别客气,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人?”
  苗金凤未及答话,却听南芝在一边吃吃笑道:“你问这位姑姑吗?她老人家就是在一线天之中,和一位凶得紧的老奶奶在一块!”
  南芝顿了顿,续道:“我能话到今天,还是全靠这位姑姑呢。那位老奶奶凶得紧,她想杀我,幸亏……”
  这些往事,单婵当然无从知道,听了话心中着实吃一吓,忙打断了南芝的话问道:“谁要杀你?是史三娘么!”
  史三娘何以要杀南芝,理由并不难推测出来,但她却要了解经过,尤其是苗金凤的身世,她又怎会跟史三娘共处于一线天的穷谷之中?
  南芝话语才已,苗金凤已然接上了腔,也不隐瞒,源源本本便把十年来在一线天中如何受尽苦头,后来儿子方洪怎生寻到一线天,与玉箫郎君史炎打将起来,同坠沧海,花妖与赤城山门徒也于此时赶到,后来一伙人全乘木筏出海等等,详为奉告。
  同时,着着实实把玉箫郎君史炎年来在江湖上劣迹秽行揭露出来。
  单婵边听边咬牙,面部变化甚剧,听到史炎多行不义的劣迹时,不由气得瞪目大呼一声:“气杀我了!”
  就这么一气之下,腹内寒岚乘隙发作起来,但见她,面如土色,牙关紧啮,口吐白泡,竟然奄奄一息,晕死过去。
  在陷船岛之绝谷中,单婵所受寒岚,内伤非轻,再加上一场拼斗脱险,续耗真元,又复遇火鸦子所啮,虽然都化险为夷,但在内元上已然濒于枯竭,片刻七情一动,自是支持不了,隐疾迸发了。
  南芝和苗金凤二人。乍见单婵忽然倒下,不由齐齐失色。南芝叫道:“姑姑,单姑姑看来是受了伤,刚才在海滩之上,已经卧地不起,幸遇到我把她扶到屋里来,喂药给她吃,才会好些,不料你一提起炎哥哥,她老人家又气晕了。
  姑姑,炎哥哥是她的什么人?要她生这么大的气?“
  苗金凤低低叹了一口气,轻声嗫嚅道:“是她的养子,在襁褓之时,便由她抚养成人!”
  这孩子,未经世故,哪知世上有如此冤孽之事。听了话面上不由现出一层淡淡愁悒,她乐观天成,原不知愁闷为何物,此时也感难过。
  但听苗金凤续说下去道:“南姑娘有所不知,当前这位前辈,出身邪门,却是心地慈详,仍不失为正派之人,听了儿子非为胡作,心中怎能不为之气煞!”
  可是,这当儿哪容她俩闲话这些,南芝七手八脚,急急为单婵推血过宫,抚按脉穴。要知南芝武功极有根基,治伤手法也极高明,用的竟是紫府宫的正宗推拿,是以不消半盏茶功夫,单婵已悠悠醒转,大喊一声:“畜牲,当真气死我了。”
  随着口中一喷,跌落几块血块,单婵内元受损委实不浅,血凝成块,正是武家之忌。南芝一见不由愁起眉目,忙叫道:“姑姑,休要气坏身子,健康要紧!”
  单婵心中惨然,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对床前南芝道:“孩子,对于我的来历,将来你遇到娘时,问她自会明白,我此刻病已入膏肓,恐难久留尘世!”
  说到这里,单婵掩心叫痛,竟是说不下去,南芝第一次体味到悲惨为何物。泫然道:“姑姑别说这些丧气话,吉人天相,好好休息一会,自会康复!”
  苗金凤一旁也交口相劝,过了片刻,单婵心疼稍止,轻轻摇着脑袋,叹道:“人生修短有数,我已年逾半百,死复何憾,你等哪里知道,我所受的并非普通伤残,乃是寒风入骨,花前辈临终时,虽曾教我治疗之法,惜命途多乖,天不假我以寿奈何?”
  苗金凤心上一颤,急口问道:“单前辈,你说什么,花老前辈身归道山了么?”
  单婵点点头道:“正是!他老人家与我师傅比量武功时同归于尽的!”
  说着,又指身畔的行囊,道:“趁我未断气之前,把花前辈托付我的事,转托两位,务恳看在花前辈一生忠义份上,给他办到,我死了也能瞑目!”
  单婵示意苗金凤把行囊打开,倾出所有东西,同时,一一指点给两人知道,说这是“治玄要诀”秘笈,那是阴阳魔宫七十二种技业秘笈,这是赤城山的“九转活命金丹”等等。
  絮絮不休,把各物来历说过,单婵忽然道:“苗金凤,我看你为人尚忠厚,拟代师门授徒,收你做个阴阳魔宫的记名弟子,把七十二种技业传你,你的意思怎样!”
  在单婵的心念中,顾视本门嗣延将绝,有意成全苗金凤,好让她名列门墙,权掌门户,再拣忠义善良之辈,把本门技业相传,以垂不朽。
  不料她的话甫落口,一瞥苗金凤,只见她面有难色,似不欲承受单婵这番好意。不由地一阵诧然,又催问再三,才见苗金凤嗫嚅说道:“单前辈,非是弟子要辜负美意,奈弟子早已名份有定,乃镜湖老人之后,安敢妄生异心,遽投别派!”
  本来单婵以为她肯把绝世武功相授,料苗金凤必然喜出望外,倾然拜受,怎知竟猜错了。不过苗金凤这一意外举动,更使单婵对苗金凤人品敬服,益发想代师收徒了。
  她寻思半晌,慢慢道:“这也无碍,你今不过是本门记名弟子而已,将来遇上镜湖老儿时,再坦诚求他,如不获准,可以作罢,我不过权宜从事,目的只在不使阴阳门一脉绝于一旦而已!”
  苗金凤哪会不明白单婵的意思,她不过是要自己代阴阳门传授下一代,毋使绝脉。但她仍有所顾忌,听了单婵婉言相劝,面上难色仍来消除。
  却听南芝一旁帮着劝道:“既是单姑姑好意,苗姑姑你就拜受了罢,门户之见,太迂了,像令郎洪哥哥,不是出身他爷爷之门么,但却列入赤城门墙,有何不妙呢?”
  南芝胸无城府,哪能洞悉苗金凤心事。但单婵是何等人物,老于江湖,目光如炬,一瞧便已瞧破她的心事。
  单婵微微嘘了口气,觑望苗金凤一下,苦笑道:“你言不由衷我原谅你。你并非门户所限,乃是嫌我门为邪派之宗,在武林中声誉不好,对不对?”
  苗金凤脸上一红,俯首不语,单婵摇摇头道:“罢了,天绝本门,夫复何言?你既不愿意,怎好相强,不过,我得为本门申辩几句!”
  南芝听得出神,只见单婵把手向她指去,说道:“这位小姑娘你也是出身邪门,但我料将来在成人之后,必定不似她娘,定成江湖任义任侠豪杰,那么,这与八荒之门户,有何关系呢?”
  南芝心头顿觉有一股非常难受的滋味压下,颤声地问道:“单姑姑,你说什么?我娘不是江湖正派?”
  单婵已知失言,适间,南芝初履洞室,她和南芝讨论好人坏人之事,已属不合,于今提到桑龙姑,更对此洁白无瑕孩子的心灵,大受创伤,待欲转腔掩饰,但闻苗金凤惨然道:“单前辈请慎言,别累了孩儿终生不乐!”
  单婵略抬起眼皮,瞥了南芝一下,温言道:“你娘也出身在八荒之门,自然也不是什么正派弟子啦,不过……”
  话犹未了,斗然间,南芝呜呜哭将起来,可能这次南芝生平第一次怅触悲怀,苗金凤吃了一惊,叫道:“南姑娘,你怎么啦?”
  南芝呜咽道:“我没有怪你们出言伤了我的心,是我自己难过,单姑姑不说,我倒没想起,说了我才记起,娘的确不是正派中人,她和爹,唉,娘啊……”
  竟是噎不成声,十分凄测,大抵愈见纯洁天真的心灵,愈不堪外来刺激,一触悲怀,自然哀不可抑了。
  单婵暗暗点头,心想:“这孩子仁心天成,不只美如天仙,也有天仙的胸襟!”
  也不去劝她,由得她哭个痛快,过了半晌,单婵体内寒岚复发,哇然大叫数声,又自晕厥,南芝正哭得凄凄切切,给单婵这突而其来变化,唬得止住了哭,愕在当前,苗金凤眉心深锁,摆摆手示意南芝去给单婵推按脉道,口中说道:“南姑娘,你再试救一救单姑姑!”
  猛可里,但见单婵嘴唇微动,痛苦地哼道:“不用救啦,我不中用了!”
  语次,嘴角不断抽动,约过盏茶光景,单婵霍地直坐到石床之上,脸泛红光,毫无痛楚,南芝忘掉了心中伤心事,欢然叫道:“单姑姑康复了!”
  苗金凤默默无言,眉心愁郁加深,心情并没开朗,她心知单婵这种突然举动,并非身体康复无恙,而是垂危之征,世俗所“回光反照”的了。
  毕然,只听得单婵哀然对南芝道:“孩子,单姑姑是不会好的,趁着这最后一口气,我要把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完,未办的事办了!”
  苗金凤已知当前这位阴阳魔宫唯一传人要说些什么,心中陡觉不忍,不由地抢先叫道:“单前辈,弟子依你的吩咐便是!”
  单婵惨然一笑,看样子似乎得到了安慰,微一颔首,笑道:“其实邪正之分,端在人的行事,与武功技业,了无干系,先师伉丽,不错,行事乖谬,大忤武林常规,但武功卓绰,傲视群侪,却不可讳言,我辈英豪,仗义行侠,正需卓绰武功为辅,岂宜因人而废武技?我今授你权掌门户,不外勉望你辈后学,能去恶扬善,光耀本派门楣,一洗阴阳门不洁之誉而已。苗金凤,若你能依我言语去做,若干年后,武林中人对本门自会改观,何须拘泥于邪正之见!”
  单婵侃侃而道,这席话说得冠冕堂皇,令苗金凤十分折服,她边听边琢磨道:“对啊!单前辈说得有理,武功不能作恶。作恶端在个人之念,一个有绝顶武功的人,如果务恶,自是邪门,倘去恶从善,那又不同,当然属于正派了。”
  她想起了花妖,花妖正是最典型例子,为恶时是魔鬼,向善竟成义士,端的不错。
  苗金凤不待单婵语毕,已然跪落尘埃,连连叩头道:“本门尊长金石良言,使弟子茅塞顿开,弟子谨遵吩咐,去恶务善,恢复本门会誉!”
  她此一称呼单婵也甚恰当,只缘单婵今日不过代师授徒,权宜行事,并无以苗金凤师傅自居,是以苗金凤才只称呼她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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