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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影侠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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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毒爪猴罗洪江一声大喝,身子早已腾空而起,一个起落便到了墙边,身法快得惊人。但他却发现墙上的黑影已然不见,也不知何时消失的。他轻轻跃到墙头,功运双目,朝墙外扫视,只见屋宇重迭,却无人踪。
  “喂,瘦猴,老爷子在这里哪,你怎地往墙外找?”
  罗洪江闻声侧头,只见那团黑影仍在墙上,离他不过两丈。他心中又惊又怒,狂吼一声,双爪一前一后向黑影攻去。
  眼看一爪抓个正着,黑影却忽地不见了,“喳”一声脆响,五指罡风将墙头瓦楞击碎了一溜。
  “瘦猴,把招子放亮些,我老爷子在此!”
  这声音竟出自身后,毒瓜猴罗洪江吃了一惊,急忙换脚转身,只见那团黑影正蹲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吧嗒吧嗒抽烟呢。
  毒爪猴罗洪江天生傲禀,身手灵活,早年在五梅门横行江湖时就闯下了极响的万儿。五梅门遭四派围攻时,门人弟子伤亡惨重,但他与大师兄梁平山和师傅闵元龙在击毙对方数大高手之后负伤逃亡。那时,他师傅还未练成五梅阴阳掌,师徒三人隐居二十年,五梅阴阳掌已经炼成,足以睥睨江湖。他和梁平山还各收了三个弟子,武功也趋于一流。此次重出江湖,自然目高于顶。前夜派徒弟殷继武和王如龙来沈家示威,遭沉志远拦截受了伤,故以今日亲来取沈某等人项上人头不料半路杀出程咬金,不知是何方异人,竟然能从他眼皮底下安然溜掉,这份身手当真惊世骇俗。
  当下,他心中一凛,不敢再轻敌,出声激道:“朋友,有种的就别像个魂,飘来荡去,下来和罗二爷过几招。”
  黑影笑道:“我老爷子动来动去,与你何干?”
  在大厅外的梁平山也未看清黑影是怎么闪避的,但来人身手之高,大出意外,他怕师弟有失,便出声招呼:“罗师弟回来,来人不敢交锋,追他何益?”
  罗洪江性本暴烈但毕竟是老江湖,明白师兄的用意,当下便一个倒纵,飞离墙头。
  “想走么?好走、好走,噗!”
  随着“噗”的吹气声,一溜火星中有粒豆大的火炭,流星赶月般直袭毒爪猴背后“心俞”大穴。
  罗洪江身在空中,直感到劲风似箭,立即双臂一振,头下脚上,避过了暗袭。他不由勃然大怒,正待转身返回找老家伙算帐,但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打消此念,直往师兄跟前落去。人刚站定,便以传音入密告诉师兄:“老大,墙上那家伙可能是苍山独夫伍云老怪物,和不和他动手?”
  梁平山也看出了对方来历,答道:“这老怪物久已不出江湖,传闻难缠得紧,今夜暂且放过,日后再找他算帐。”
  话以传音入密送出,别人自然听不到,只见两人忽然朝后一跃,闪入暗中不见。
  沉志远等人也猜出苍山独夫的来历,沉志远忙向墙那方走去,边道:“是伍老前辈么?快请进寒舍让晚辈等人拜见。”
  老头道:“不是我老爷子还会是谁?谁能让五梅门的妖孽挟尾而逃?”
  李剑心在房上听见如是说,心中不禁好笑,这老头骄傲得紧,口气好大好大。
  又听沉志远道:“前辈威镇江湖,群邪无不望风而逃,晚辈等心仪已久,今日才能拜见,幸何如之,就请前辈下来吧。”
  “下来干什么?听你说两声废话么?”
  “哪里,哪里……”沉志远不知要怎样回答才好,担心得罪了这位异人。
  齐飞忽然开口道:“师伯别来无恙,快请下来喝杯酒吧!”
  伍云怪笑一声道:“好个齐飞、知道老爷子好酒,算你还有点灵性。”
  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一个矮小的老头已站在面前。就凭这份轻功当世能有几人及得?
  齐飞赶紧上前见礼。沉志远等人也忙行礼不迭。
  伍云将头一抬,手一背,昂然迈入客厅。
  沉志远等人鱼贯在后,跟着进来。沉志远万万没料到,齐飞竟是伍云的师侄,有了苍山独夫做后盾,还怕梁罗二人么?当下忙亲自给伍云用茶,又命绿萼红蕊去叫厨人下厨整治酒席。然后各人坐定,自报姓名。
  齐飞道:“师伯于十年前归隐,也不知侠踪何处,倒叫徒侄挂念了。”
  伍云两眼一瞪:“小子,休要说好听话,老爷子问你:你怎地跑到沉志远家里来了,人家给你个什么差事?”
  齐飞道:“徒侄那年遭人暗算,贫病交加,多亏沈东家路过相救。恩同再造,便决心随东家前往南京,蒙东家器重,赐掌青阳县济世堂。”
  伍云哼了一声,道:“原来我老爷子的徒侄,竟然只当了小小的掌柜!”
  沉志远慌忙起身一揖:“请伍前辈恕晚辈不知之罪,即日起便请齐兄弟与晚辈同赴南京,担任敝店三总管之职。”
  伍云小眼一闭:“这些事与老爷子无干,你自己瞧着办吧!”
  齐飞慌道:“沈东家千万不可如此,属下甘在青阳县继续任职。”
  伍云叹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你甘居小掌柜不打紧,不丢了我老爷子的面子么?”
  齐飞不敢违抗师伯,诺诺连声。
  任继发道:“齐兄弟,你我今后以兄弟相称,就不必自谦了吧。”
  沈竹青从老头一进门就仔细打量着,只见老头已经秃顶,小眼睛,细眉毛,朝天鼻,方下巴,一脸傲相,再听听他的一番言语,心想,这老头本领大极,怪不得这么骄傲,我要是有了他的功夫,还有谁敢惹我?那是啊,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姑娘芳名,传遍天下,那又是何等荣耀,还有谁敢来欺负爹爹?
  伍云忽然转头瞧着她:“毛丫头盯着老爷子瞧什么?脸上有字么?”
  沈竹青灵机一动,嫣然笑道:“小女子久闻老辈大名,今日见了,果然不同凡响,故此小女子想多多瞻仰一番,望老辈不要怪罪才好。”
  她本长得标致,说出话来又动听,使伍云心中大大受用,当下点头道:“娃儿的话也有道理。老爷子行踪无定,别人想见老爷子一面都难呢,你这丫头还聪明,就好好看个够吧!”
  此时酒菜已陆续送上,沈竹青一反常例,竟然亲自替伍云把盏,就连自己爹爹也不斟上一杯,把个苍山独夫伍老爷子侍候得高高兴兴。他故意问道:“丫头,怎不替你爹敬酒?”
  “唔,前辈辈份高于家父,故小女子只为老爷子把盏!”
  沉志远心中奇怪,这丫头平日哪里肯侍候人,怎么今日对这位老爷子如此殷勤?看来这丫头不傻,知道沈家大难临头,非老爷子不能化解。再加上齐飞这层关系,老爷子总不至于拒绝吧?不过,听江湖传言,此老来自云南大理,出道四十年来,曾经干下许多震惊江湖的大事。他武功独具一格,超人一等,性好独来独往。漫游于名山大湖。只要碰上不平事,不管黑道白道,一律动手,绝不容情,因此得了个“苍山独夫”的名号。由于他得罪的人不少,找他麻烦的自然就多,但他武功高强。行踪无定,谁也奈何不了他。十年前,他忽然隐去行踪,从此不再听到有关他的传闻,没想到会在富阳县这里遇到他。要是他依然故我,说走就走,那不是空欢喜一场么?
  沉志远自在那里想心事,突然听到伍云向他说话,才陡然清醒过来。
  “你师傅竟然已经过世,实在可惜。没想到这闵元龙真不是东西,连师弟都要加害!”
  沉志远尚未回答,沈竹青便抢着道:“对啊,你老爷子最爱管不平事,总不能放过那个什么闵元龙吧?除非……”
  “除非什么?”
  “恕晚辈直言,除非你老也……
  “也什么?说呀!”
  “也怕那个劳什子五梅阴阳掌……”
  “混帐话,我老爷子怎会怕了五梅阴阳掌?你丫头敢小觑了老爷子?”
  “啊哟,不敢不敢,老爷子请息怒,晚辈年幼无知,口没遮拦,爽直得紧,晚辈怎敢小觑老爷子?不过是问问而已,因为那五梅阴阳掌实在厉害,差点要了晚辈父女的命,如今还心有余悸呢,不知老爷子有何绝招对付他们?”
  这番话使沉志远惊诧不已,想不到这小妮子聪明如斯,既捧足了老爷子,又可套出老爷子的家底,且看老头儿如何回答。
  只听伍云道:“老爷子的五禽爪、玄元指纵横江湖,岂能怕了五梅门的绝技?”
  “这玄元指厉害不厉害?”
  “怎么不厉害?玄元指破内家罡气,任何凌厉的掌风,也挡不住玄元指,啊哟,你问得太多了,喝酒要紧,快斟酒来!”伍云发觉失了口,便不肯再说了。
  沈竹青暗想,一定要把这门功夫学到手,等机会再磨他。于是,赶忙斟酒。
  伍云一口喝干,问道:“你们父女均遭毒掌,何人将你门治好?”
  沈竹青道:“不过是个臭郎中,不值得多问的。”
  “他在哪儿?”
  沉志远忙答:“就在敝处客室。”
  “叫他来一见。”
  齐飞答应着去了。
  李剑心其实并未回屋,他藏在厅外大树上,厅内一言一语,听得十分清楚。听见老爷子问起他,便连忙跃回客室,从后窗进去躺下。直等齐飞叫了数声,才装作醒来。
  他跟着齐飞来到厅中。
  伍云两眼精光一闪,把他瞧了个仔细。
  “喂,小郎中,你怎么治的伤?”
  “回禀大爷,用的针灸。”
  “毒呢?”
  “服药。”
  “老爷子不信!”
  “这……”
  “起死回生常冲是你什么人?”
  “在下并不相识。”
  伍云一愣:“原来你不是常老儿的徒弟,这就怪了,那你师傅是谁?”
  “在下师傅很多,凡懂医道之乡民,在下都要请教。”
  伍云又望了望他,不再搭理。转头问沉志远:“五梅魔君又重出江湖,这下有热闹瞧了,你打算怎么办?”
  沉志远道:“晚辈克日赶回南京,请南京的几位朋友助拳,誓与妖邪一拼。”
  “啊,都是些什么人呀?”
  “南京虎威镖局总镖头开山掌孟彪,南京名宿天玄剑严子林……”
  话未完,伍云哼一声,沉志远便赶紧住了口。
  沈竹青赶紧道:“还有一位大能人。”
  “谁?”
  “他呀,武功绝世,天下第—……”
  “什么人敢称天下第一?说出来听听。”
  “他名震武林数十年,向来无敌手……”
  “啊,你爹有了这么个大靠山,何需再邀别人助拳?连老爷子也是多余的了,嘿嘿。”伍云面色难看已极。
  众人都急了,特别是沉志远不断给女儿作眼色,她却不理不睬。
  只听她接着说道:“是呀,只要有他老人家出马,我沈家还怕什么五梅门?”
  “到底是谁?我老爷子倒要见识见识!”伍云怒气冲天,已经要发作了。
  “此老姓伍,单名云字,外号人称苍山独夫,要问此老现在何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沈竹青纤手一指,笑盈盈望着老头。
  伍云一听,绕了半天是说自己,一腔怒火熄得干干净净,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丫头真顽皮,竟拿我老人家开心!”
  众人也都笑出声来,心上落下了石块。
  “怎么,说得不对么?”
  “对对对,只是有一点,老爷子从不自称武功天下第一,也没人敢这么自夸。”
  李剑心暗想,这沈小姐除了刁蛮,还会迎合人意呢,看她把老头子哄得团团转。
  只听伍云又道:“你们当年退出五梅门,江湖上并不知道,身份一旦暴露,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万万不可大意。”
  沉志远、任继发、史敬同声答道:“谨遵老前辈教诲。”
  伍云又道:“老爷子此次外出访友,不料却听到了一些惊人传闻,本不想再管闲事,但感到事关重大,不能不引起注意。首先,关于那本‘宝鼎神丹秘籍’,十多年前江湖上传说为茅山独臂真人所得,黑白两道都有不少人追至茅山。独臂真人却不在茅山,也不知哪里去了。后来又听说,独臂真人并未得到秘籍,也不知落于谁人之手。于是人们渐渐将秘籍遗忘,可最近又有人传出消息,说秘籍遗失在五台山,黑白两道人物,纷纷赶往五台,五台僧人欲封山闭寺,势必引起一场狠斗。老爷子疑心有人捣鬼。其目的何在,尚不清楚。其次,五梅门徒重出。竟在报当年灭门之仇,这事不仅关系到四大门派,还牵连着黑白两道的许多人。所以,不能不引起重视。老爷子偶然发现那个瘦猴,才追踪至此。要知道,五梅门决不限师徒几人,其暗中势力颇大,否则,怎能马上探知你们到了青阳县?第三,江湖上近两年出现了一批黑衣蒙面大盗,武功之高,手段之狠,连此地赫赫有名的飞凤镖局也惨遭屠戮。这伙人来路不明,罪恶累累,实在江湖大患。我老爷子就是想不管也不成,如果正道人士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总有一天会闹成邪压正的局面。
  伍老一番话。听得人人动容,特别是李剑心,感到十分惊异。他小时拾得一部‘宝鼎神丹秘籍’,怎么又出一份同名秘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后一定要弄清此事。
  这时,沈竹青道:“啊哟,老前辈,听你老人家如此说,真让人害怕呀,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伍云眼一翻:“怕什么?我老爷子还没归天呢!”
  沈竹青乘机道:“你老独来独往,人一走,哪还想得起我们呀?”
  伍云道:“我老爷子就不走,在你沈家呆一段日子,看看什么人敢来放肆!”
  “啊哟,那真是好极啦,老爷子,你说话可要算话呀!”
  伍云道:“我老爷子何时说话不算数?”
  “好。一言为定,在我家由晚辈侍奉两年。”
  “这个……”
  “哟,刚说过的话就赖账?”
  “谁赖账了,可两年不太长了么?”
  “不长不长,一点也不长。”
  “这个,慢慢说吧。”伍云十分后悔。
  沉志远道:“青儿,老前辈答应留下,已是天大之情,不可再让前辈为难。”
  伍云忙道:“对对对,老爷子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沈竹青道:“那好,您老去哪儿就带着晚辈走吧。”
  伍云一愣:“带着你这小娃儿干什么?”
  “服侍你老呀!”
  “啊哟,不必、不必,老爷子又喜独来独往,带着人是个累赘。”
  “那就传晚辈几手功夫吧!”
  伍云道:“好的,好的,老爷子就传你一手功夫,看看还有谁敢欺负你!”
  沈竹青大喜,跪下就要拜师。哪知她被一股气流拦住,怎么用力也跪不下去。
  “拜师不必,老爷子只教功夫,不收弟子。”
  沉志远急忙称谢。
  齐飞道:“小姐真好福气,在下虽是师伯的师侄,却没福份得到师伯指点呢!”
  伍云骂道:“你小子吃的什么醋?老爷子与你师傅并不是同门师兄弟,只是交情不浅,称兄道弟而已。也罢,看在你死去的师傅份上,也传你一手功夫吧!”
  齐飞连忙道谢。
  当晚尽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李崇白将决定去南京的事告诉了沉志远。沉志远大喜过望,忙命齐飞带人替李家收拾东西,中饭过后便起程往南京。
  “济世堂”总店,开设在南京城内最繁华的三山街上。此地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百业杂陈,十分热闹。
  济世堂店铺宽敞,门面阔绰,除了密密麻麻的药柜,设有十位郎中诊病的座席。从柜堂往里进,是一间侧房和一条甬道,直通一道月亮门,从门进去是一座四合小院,小院后门又有一个大花园,里面散落着几幢精致小楼。李剑心一家则住在右边小楼里。中间一幢为主人住宅,伍云和任继发、史敬、齐飞则住在左边小楼里。
  沈夫人不谙武功,是个面目姣好、性情温和的中年妇女,待人和蔼有礼,成天过小楼来陪李夫人说话,两位夫人倒也十分投契。
  到南京的第二天,李剑心便要出诊,沉志远无法,只得特别关照柜上,替他安置了一个座席,他枯坐了一天,却无一个病人问津。他试图与大夫们攀谈,但人家时有病人就诊,也比较矜持,不好接近。
  第三天上午,突见一青衣女子,劲装裹身,扶着灰袍老者,踉踉跄跄闯进店来。
  那女子美艳如花,杏眼通红,急急对一老大夫说道:“老先生,家父受了重伤,请大夫救老人家一命!”
  老大夫按上脉,又瞧不见伤在何处,皱眉道:“脉息如此微弱,可伤在哪里啊?”
  姑娘还未回答,老者又吐了口血,惊得大夫连连摇头:“这是内伤,不好治呀!”
  姑娘急得眼泪直流,颤声求道:“大夫行行好,救家父一命,小女子永志不忘!”
  此刻老者已经昏迷,脸色苍白。已是奄奄一息。
  老大夫叹息道:“姑娘,并非老夫见死不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姑娘哭着向堂中所有大夫求道:“哪位大夫能救家父一命,小女子衔草必报!”说毕,双膝跪地,叩首不已。
  大夫们为姑娘孝心所动,但都束手无策,只是连声叹息。
  姑娘正哭得伤心忽听耳畔有人说道:“姑娘请起,待在下与老先生试诊。”
  姑娘一抬头,却见一个剑眉入鬓,凤目重瞳,俊朗丰神的年青书生,正注视着自己,满脸同情之色。便赶紧站起来,行个万福,道:“多谢大夫。”
  李剑心略一诊脉,知是内腑受伤,便道:“请到这边诊席上,待在下救治。”
  他二人一边一个,将老者扶到李剑心的诊席上,十个大夫不禁相视冷笑。
  李剑心取出银针,解开老者衣襟,果见胸前有一黑色掌印,十分清晰,便在穴上扎下三枚针,然后手书药方,递与柜中伙计道:“速将此药煎成汁,送来此处。”
  伙计不敢怠慢,立刻照办。
  姑娘小声问:“敢问大夫,家父有救么?”
  说时俊眼泪湿,不胜哀伤。
  李剑心安慰她道:“老伯伤得虽重,但无性命之忧,在下定将伤势治好,请姑娘安心。”
  姑娘听得连连点头,粉脸上现出极大的安慰神色。这姑娘虽是布衣裤套,却掩不住丽质天生,于妩媚中透着朴质柔婉,令人相怜相惜。比起沈竹青来,不逊一分,给他印象极好。
  姑娘一心放在老父伤势上,并未注意大夫在打量自己。
  其实,李剑心并未说出实话,老者伤势极为严重,若不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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