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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少年追命-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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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的一声,薄板落了下来,里面藏着的人,也翻落了下来。
  铁手马上接住。
  那是个死人。
  李国花大叫了一声:“镜花!”这才发现死者是个男子,连忙“睬”了一声!
  他喊了之后,才轮到哈佛和他一群手足们大喊:
  “大七!”
  原来死的是店伙李大七。
  李大七死了。
  他脸白得透明似的,原来体内的血几乎已流尽。
  他手里似捏着些事物。
  铁手仔细的扳开了死人的手指,那事物是一张皱纸。
  铁手皱着眉头,道:“你们退开,暂时不要呼吸。”
  众人虽然并不明白,但见铁手料事如神,遇变不惊,都听他的话退了开去。
  只有李国花关心李镜花的安危情切,仍站在铁手的身边,凑过脸去看纸条,但毕竟依言以内功护住心脉,屏住了呼息。
  铁手展开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娟秀的字:
  “铁捕头:要是展阅的是你,你内功深堪,双手百毒不侵,自是毒不到你,但你身边的人可很难说了,小相公在棺材店,人生自古谁无死,黄泉路,路不远,你和大相公要找不找,请自便。”
  没有署名,只在柬未下款画了一条蛇。
  一条鲜艳的蛇。
  李国花吼道:“这妖女!”
  铁手倏然变色:“快闭气。”
  “哄”的一声,手上的纸条已着火焚烧了起来。
  原来铁手生怕纸条上的毒会侵害,所以运聚真阳烈火,把纸条立即焚毁。
  李国花给铁手一喝,似清醒了一些,当下说:“果然是唐仇。”
  ——唐仇自认为是“蛇蝎美人”,她既觉得蛇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动物,是炼石补天救世救民女蜗氏的化身,也是龙的祖先,但脚踏实地,外皮美丽(所以给人剥了去当饰品),为了保护自己,它有毒液对付敌人,虽没有足却比有脚的行动更快,又懂得纠缠匿伏,知道休生养息,昼伏夜行,冬眠夏出能保护自己,可以死缠烂打,敌手难防,所以她便以“蛇”为记。
  哈佛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杀李大七?”
  铁手道:“因为她要血。”
  牛眼大吃数惊道:“那妖女竟吸血!?”
  铁手道:“不是,她要故布疑阵,在小相公的房间内洒血,吓一吓我们。”
  李国花喜道:“你的意思是说:镜花没有死?”
  铁手道:“她要用小相公来作饵,引我们在患得患失间,再无细虑,必定赴约。”
  李国花仍是不放心:“你怎么知道丑字房里流的不是镜花的血?”
  铁手道:“因为血流得太多了。以唐仇这样的高手,杀人根本用不着见血,所以这血是故意给我们看个怵目惊心,扰人耳目的!”
  哈佛怫然道:“那妖女竟为了这样便杀了李大七!?”
  牛眼等人义愤填膺:“太过份了!太残酷了!我们也要为大七报仇,找魔女算帐!”
  李国花惶然道:“可是……棺材店……那是在哪里的地名?还真的是卖寿木的店子?”
  哈佛却道:“我知道在哪里。”
  铁手和李国花一齐望向哈佛。
  哈佛赧然道:“这小镇不大,棺材店就只有一家,这儿附近多有三山五岳、英雄好汉聚啸之地,所以嘛,死人也特别多些……这儿的棺材店名就叫‘人生自古谁无死’,别无分号。不瞒您说,那家小店,也是在下开的。嘻嘻,如果是老友熟客,或是名人高手,如铁爷这等人材肯施惠顾,定必买一送一,八折优待,嘻嘻。”
  铁手和李国花为之瞠目。
  ——看来,这笑弥陀般的人物,也不简单,至少,分店倒是开得挺多的。
  “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万个万一,就是百分之百的一万——”哈佛依然笑得像一座在他脸上放屁都不生气的佛一般笑道,“我的都是小生意,生怕万一运舛,这儿生意做不住,多几个分店,多几桩买卖,也好有个退路,手足们跟着我,也不致去跟人讨饭,丢人现眼!”
  他忙着解释,然后才说:“那店子既然是我的,我熟路,可以带二位去。”
  李国花屡遭迭变,却清醒了过来,心反而定了:“铁捕爷。”
  铁手知他有事,便道:“请便。”
  “你说对方故意把我们弄得心慌意乱,然后义无反顾赴‘人生自古谁无死’棺材店,那么,难道他们在店里设下了埋伏?”
  铁手叹了一声:“埋伏固然,只怕,他们还志不在此。”
  李国花也不是泛泛之辈,刚才一直为了李镜花的安危,才致浑没了主意,而今一经思虑,便知不妥:“莫非,这是声东击西——”
  铁手见李国花一旦稳了下来,运思便如此清明,正想赞他几句,说明所虑,忽见大相公脸色,暗透妖蓝,而且正打着冷颤,懔然疾问:
  “你怎么了!?”
  原来李国花在阅字条时曾叱喊了一声,而已为毒气所侵。
  力拔山兮乞丐死
  李国花看见铁手这样问他,又见哈佛等人看他的神情,不觉用手去扪自己的脸。
  就在他的手触及脸皮的一刹间,他只觉脊椎神经一阵冰刺般似的寒痛,然后迅速遍及全身。
  他的手举了起来,竟放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
  他全身都在打冷颤,奇诡的是,他的冷颤是身体局部分开来的,有时候是鼻子打冷颤,一下子又轮到肚子,然后又到双肩,忽尔又到眼眉,更可怕的是,打冷颤的时候,别人看得见,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马上以真元护住心脉,厉声呼道:
  “……铁爷……你要……要救镜……镜花……”
  铁手点头。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
  大相公中毒危急。
  小相公失踪待救。
  养养被杀案子未破。
  追命、小骨那儿有待接应。
  唐仇已经来了,正在伺伏出袭。
  燕赵也正向这儿逼近。
  还有他的三十一名死士!
  此外,他还要赶去排解梁癫和蔡狂之战!
  ——这么多件救人如救火的急事,铁手只是一个人,一双手,他能做几件?
  他感觉得出来:敌人正巧妙布置,聪明布局,像在一座山庄八面放火,教救火的人不知该先扑灭那一处火头的好。
  救哪一个是好。
  “夫人说:你取了此物,立刻就走,到风火海等她,她马上就来会你,天涯海角,双宿双栖。”
  听了小趾这句话,蔡狂喜悦的心,以强烈的信念,往泪眼山的“风火海”疾驰。
  这秘密只有他知道。
  (养养原来仍深爱着我!)
  (养养你瞒得我好苦!)
  (养养我终于等到了今天!)
  蔡狂现在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理,只想尽快赶到“风火海”,尽早见着养养,尽情与心爱的人“双宿双栖”去。
  他没去过风火海。
  他只听说过风火海。
  风火海就在泪眼山的另一边。
  他知道自己一定找得到风火海。
  因为他感觉得到风火海何在。
  ——对他而言,风火海就像是一个召唤。
  一个对他的召唤。
  爱情的召唤。
  就在这时候,铁手却向哈佛眨了眨眼。
  只眨一只眼。
  左眼。
  然后伸出了右手。
  四指屈内,一指突出。
  中指。
  这种类似霎一只眼的亲昵举止,似是只庆对情人或熟友才能做的。
  至于后者,则似乎对老友、老婆也不能乱做。
  哈佛瞪大了眼。
  但他似乎并不介意。
  他也做了一个动作,两手举到左右额角上,只屈起了拇指,双手左右摇摆,就像一只得意的羊。
  肥羊。
  铁手看他这么做,就吟了半句诗:
  “力拔山兮——”
  “肥羊”就接吟了下去:
  “乞丐死。”
  他吟得十分准确,是“乞丐死”,不是“气盖世。”
  然后他又倒反过来吟道:
  “大风起兮——”
  铁手即行接道:
  “——炊肥羊。”
  两人抱拳,拱手,笑。
  铁手道:“既然是你们,我就斗胆相请了——”然后他自襟里掏出一朵花。
  ——“你们?”
  ——他们是谁?
  ——铁手对他们有何所请?何所求?
  ——他拿的是什么花?一朵花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把一朵鲜花送给一座佛一般的哈佛?
  风火海这地方很奇特,有风,有火,有海,就是风火海。
  其实说是海,就未免夸张,它是一个蓝色的湖泊,看去跟海一般的色泽,那儿位于崇岭环峙的盆谷,四面都是山壁,有三处曲折神奇如天崭般的缝隙,气流激荡,三种不同的怪风自三处乘隙长驱而入,又互相激荡,不易找到出路,便形成了诡异的飚风加上那湖泊在火山溶岩喷口处,水是热的,且湖上浮着一种“黑油”,故而风一来的时候,湖面上时而发出爆炸的声音,时而焚着绿色的火焰,把这美丽的湖光山色,点缀得像炼狱一般怪,是称“风火海”。
  中国之大,能容万物,无奇不有。“风火海”跟“倒冲瀑”同在一座山里,虽分山阴山阳,但两处胜地,特色便迥然不同。
  蔡狂觉得自己是受“风火海”的感召而行,其实也没有不妥,凭着风向、火势和“海”
  的颜色,他果然很快的就到达了“风火海”。
  水上焚燃着火,幽幽绿焰,使湖泊更映出深郁的蓝。风势倏忽掠过之际,火光便一时几灭,一时暴长。
  ——这样水火既济同存的光景奇景,不是时常都可以看得到的。
  蔡狂很兴奋。他想:不一会,他就可以在如许幽艳、诡丽的环境下,见着心爱的人了。
  因为他心情太好,所以甚至想起梁癫这号大敌来,也心生感激之情。交友要讲的是缘份,可是为敌更要有缘。天下那么多人,能与你成敌为友的,岂可无缘。说实在的,敌人有时比朋友更令人奋发求进。没有敌人,就没有竞争。找不到敌手,很容易便也找不到自己。
  所以敌人有时是比朋友更朋友的朋友,梁癫是个好敌手。
  ——不过,无论怎么说,在“风火海”旁享用“力拔山兮气盖世牛肉面”,要远比在摇摇欲坠的“七分半楼”里吃来得写意得多吧?
  风像海盗,啸拥而至,也呼啸而去,在长空翻翻覆覆、起起落落的震起一些锐而即逝的声音。
  他听风声。
  他看火光。
  他看“海”。
  直至他听到一股风声。
  那是一股愤怒的风声,以致它接近的时候,丝毫不似风之轻盈,而像雷之暴烈。
  火光突然炸起。
  燃烧猛烈。
  湖水更蓝,泡沫汹涌。
  蓝得像聚集了千兆个青面撩牙的妖精。
  蔡狂霍然立起。
  随着烈风,来了一个比狂风还烈的人。
  蔡狂看到这个人就生气:
  ——难怪养养出不来了!
  ——一定是他阻止了她!
  来的人当然就是梁癫。
  梁癫双目赤金,盯在蔡狂面上,蔡狂只觉印堂一阵刺痛。
  梁癫狂吼:“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没有背房子和牛,所以很快的便追来了这里:要知道蔡狂的行踪并不难,像这么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怪异的人,泪眼山并非沓无人迹之所在,路经时一问便知。
  同理,别人要知道梁癫的行踪也不难。
  “我没话说。”蔡狂闻言,愣了一愣,笑而反问:“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你的母牛呢?
  你狠心抛弃了她不成?“
  梁癫再无可忍,大骂道:“丧心病狂的东西,你去死吧!”
  话一出口,他左拳擂向蔡狂,右手急取蔡狂的心窝,左脚飞蹴蔡狂的下腹,右足踏地弹起,急踹蔡狂左太阳穴,双目金光大作,发出嗤嗤锐响,刺射向蔡狂面门!
  牵一“法”动全身
  除非是与对方有十冤九仇,否则又何致于要招招置人于死地?
  可是此际梁癫跟蔡狂确有十冤九仇。
  蔡狂没料到梁癫会对他出手这么狠,但他却知道梁癫会向他出手的。
  因为他感觉得出来。
  ——这腾腾杀气,连湖面上的火焰都为之怒长,只怕不见血是不灭不减的。
  可是梁癫竟会向自己下那么重那么狠那么恶毒的攻势,他倒是大为意外。
  这已不是比武。
  而是决斗。
  ——决一生死!
  蔡狂一面招架,一面叱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疯了么!?”“噗咚”一声,已往“风火海”摔落。
  原来蔡狂虽然在仓促间仍能勉力接下了梁癫的攻势,但他每格开一招猛攻,就退半步至十六步不等,待总算把对方攻击一一招架之际,也已退到被称作是“海”的湖水边,一脚踩空,落了下去。
  他的人一掉落下去,梁癫便全神戒备。
  他知道蔡狂决不是省油的灯。
  ——对方吃蹩在先,一定会全力反扑。
  可是,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子的情形:
  对方没有立即反扑。
  甚至根本没有反抗。
  蔡狂落到水里,并没有反攻。
  因为他不能反击。
  他只大声喊:
  “救命!”
  ——原来他不会游泳。
  湖水很深。
  ——不深的水才不会这样蓝。
  蔡狂在水里挣扎得很辛苦。
  梁癫道:“该让你吃点苦头。”
  蔡狂在水里狂划乱打,在已渐淹没他的面目。
  梁癫咕哝:“怎么你不会游泳?”
  蔡狂伸手高喊:“救——”“命”字已给嘴里灌涌而入的水塞回去了。
  梁癫仍有戒心:“你阴谋多诈,休想诓我。”
  蔡狂却已沉没了下去,只剩水面上浮着他的发丝,咕咕的冒着泡。
  梁癫不放心。
  “你死了没?”
  他问。
  然后脱下了一只芒鞋,丢在水面。
  芒鞋竟立即沉了下去。
  梁癫吃了一惊。
  他又折了岸边几张草叶,轻洒在水面上。
  草叶迅疾没入湖里。
  梁癫喃喃自语:“原来这是弱水。”
  ——弱水不能载物,遇重必沉,船不能浮,难怪蔡狂一身轻功,也无可用之处。
  梁癫向那堆浮发啐了一口痰:“活该淹死你!”
  随后又自忖道:“这样就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就算他杀了养养,我也不能胜之不武,杀之不防。”
  于是他退开三步。
  向天大喝一声:
  “起!”
  双掌劈出,火花炸起一道水柱,在半空旋转如龙卷风,蔡狂就卷在其中,他再大喝一声:
  “破!碎!虚!空!”
  他喊第一声的时候水柱裂开,喊第二声之时水珠洒落,喊第三声之际蔡狂已给一股气流卷飞岸上,喊第四声他已一手箍住蔡狂的脖子。
  蔡狂早已给水灌得胡里胡涂,给梁癫这样一捏,哇的一声,胃里的水吐得梁癫一脸都是。
  梁癫怒极了。
  他不想再吃第二口“胃水”,只好连忙放了手。
  蔡狂半蹲半俯,以手支地,状甚辛苦,切齿骂道:“你……你为什么……么一上来……
  就向我……下毒手……?“
  梁癫怒笑道:“我要是向你下毒手,还要先问过你不成?我真要向你下毒手,你现在还可以跟我说话!?”
  蔡狂虽然腹胀难受,胃壁抽搐,但口舌之争是决然输不得的:“我要是知道你向我暗算,你能近得了我身?我要是知道你是卑鄙小人,上次还会放过你?”
  他本来还要骂下去,但一口气已上气不接下气,又吐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梁癫想想也是。
  他跟蔡狂曾数次交过手。
  ——就算他能取胜对方,也断不可能一击得手。
  他现在能够一击得成,是因为蔡狂未及防备,并且失足堕湖之故。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狙击在先,才占尽便宜。
  梁癫虽然为人半疯不癫的,而且心里恨极了蔡狂,但他却还是个在大关节情理上一丝不苛的汉子,所以他说:“你恢复了没有?咱们再来决战,让你死而无怨!”
  蔡狂赖在地上喘息道:“我喝了半湖的水,那有这么快便恢复!”
  梁癫闻言,神色一凝,对蔡狂油然的生起了敌手相知的敬重。
  ——平时蔡狂装疯卖狂、斗气使意的,可是到这决战时刻,他竟沉得住气,低声下气,要求拖延时间以俾元气回复,这才是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过了一会,他又问蔡狂。
  “你好了没?”
  蔡狂索性睡在地上,不耐烦的答:“没好,你好,我气还在喘哪!”
  又过半晌,梁癫张口正要问,突然,蔡狂弹身扑起,大叱:
  “好了!”
  这一喝犹如晴天霹雳,不但宛似天边炸起一道旱雷,连湖底也轰隆了一声应和。
  蔡狂蓄势而发,一出手,也是双手双脚齐施并发,每一式看似都孤独厌离,其实每一招都欢喜奉行。
  这是蔡狂自“阿含经”悟得的“阿含神功”,以苦、集、灭、道,化为“杂阿含”、“长阿含”、“中阿含”和“增一阿含”拳法,指挥目送,举手投足,每一动作神意,均能趣入磐智、趣得菩提、更趣向涅磐。
  他出手快,而且法意高妙。
  可是梁癫早有防范。
  他跟蔡狂交手多次,早已知其为人。
  ——这人有仇必报。
  一一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所以他一定猝然反击。
  ——因此梁癫正要以彼道还彼而反治彼身。
  所以蔡狂的“突击”,对他而言,并不“突然”。
  他最已默念玄功,化身为阎魔天。
  阎魔为天神中异界的支配者,有截断生者赏罚其往的魔力,但又可化作地狱解救的神祗,成了地藏菩萨。
  他在蔡狂“休歇聚力”之际,已行大法,算定这“风火海”畔,如此荒凉诡奇之地,必有冤魂弱灵无算,他祭起“断未魔咒”,把人临死前所引起的最后苦痛的念力全聚合起来,引动附近十八里之内的亡灵野魂、山魈鬼魅的灵力全集中在他法力下,就在蔡狂寂灭空灵的“阿含神功”击空,他立即全面反挫。
  这一下,他是挟方圆二十里之内的灵力妖氛、加上他自身的神功、准备一举格刹蔡狂。
  蔡狂一击不着,突然长身而立,合什微笑,把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合起来迅疾一扣,“啪”的一声,是为“弹指。”
  在禅宗里,这一弹指,是去除不洁不净的咒语,或叩悟的暗号,包含许诺、欢喜、警示、顿悟的神智。
  这一来,梁癫舞动十方八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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