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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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的后墙上有一个火警出口。这个出口没有一直伸到地面,最后一段是一截用水泥墩子来保持平衡的金属梯子。杰克将一个垃圾筒翻过来,站在上面,他伸出手,抓住最下边的一级横档,一用力,梯子咋嗒一声落了下来。
杰克登上梯子。当他跳进一楼格栅的时候,梯子发出同样的声音,又回到了原位。杰克站了足足有几分钟,以便确信这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一个人从窗口探出头来发牢骚,杰克继续往楼上走。
在每一层楼,杰克都有充足的机会,看看各家各户室内的情况,但他果断地没有那样做。大楼一点都说不上漂亮。从内部看这座大楼,杰克发现真正的贫困已经降临了。杰克同时也尽量避免眼睛往下看。他向来就有一点恐高症,爬这一个火警出口是对他意志的一次考验。
杰克接近自己住的楼层了,他放慢了脚步。火警出口连接着他的厨房窗口和卧室窗口,两间屋子都灯火通明。他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有意让所有的灯都开着。
杰克横着身于走到厨房窗口,往里边看去。厨房里没人。他放在桌子上的几种水果原封未动。从站的地方,他还可以看到通往公共走廊的那扇门。他修理过的地方还是老样子,门没有被砸开过。
杰克来到第二个窗口,看到卧室仍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满意了,便打开窗子,爬了进去。他知道,不把卧室窗子关上是有点冒险,但又感到值得冒这个险。一进入自己的公寓,杰克旋即作了最后的检查。房间里没有任何不速之客登门拜访的痕迹。
杰克三下两下换上打篮球的装束,又从原路退了出去。他有恐高症,下去比上来更为困难,但杰克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情况都是明摆着的,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毫不戒备地从前门出去。
杰克走到通道临街的一端,在暗处停下来,查看着公寓大楼前边那一片地面的情况。他特别需要看清有没有三五个人坐在汽车里。他确信附近没有心怀恶意的团伙成员在等着自己,这才慢吞吞地朝体育场走去。
真是运气不佳,在他从火警出口爬上爬下,回家换衣服的这段时间里,体育场里已经人满为患。杰克等候上场的时间比平时还要长,一上场偏又摊上个相当差劲的球队。
杰克的投篮技术虽然不错,特别是远投,他的队友可就不行了。这场比赛整个就是一边倒,华伦大为开心,他的球队一晚上还没输过。
杰克恨透了自己的运气,他走到场外,拾起运动衫。他把运动衫套在头上,朝大门走去。
“嘿,小子,你要走了?”华伦说道,“算了吧,再打一会儿。我们总归会让你哪一天赢球的。”华伦哈哈大笑。他不算是个糟糕的选手;取笑输家是比赛场上通行的法则。人人都是如此,个个都希望这样。
“要是输给一个像样的球队,我也不在乎挨嘘,”杰克回了他一句,“可输给一班同性恋,就太不好意思了。”
“啊呵呵。”哗伦的队友起哄了。杰克的反驳很带劲。
华伦大步走到杰克面前,用食指戳了一下杰克的胸脯。“同性恋,呃?”他说,“我告诉你吧。我们五个现在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人你随便选好了!你挑吧,咱们比赛。”
杰克用眼睛扫了一下全场。每个人都瞧着他俩这一边。杰克考虑着这场挑战,计算着输赢。首先,他需要多一些体育锻炼,所以他的确希望打比赛,况且他知道,华伦一向说话算话。
与此同时,杰克明白,从人群中挑选四个人,是会得罪没选上的人的。前几个月,杰克很费了一番苦心才使人们接纳了自己。再说,那几个估计会成为赢家的人肯定特别光火,不是冲着华伦,他和这种感情是无缘的,而是冲着他杰克。杰克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认定这场比赛不值得。
“我想去公园跑步。”杰克说。
华伦见自己比杰克的反驳高出一筹,也很想把杰克拒绝挑战看成是又一大胜利,便迎着队友的欢呼声鞠了一躬。他朝一个队友做了一个“V”的手势,随后便大摇大摆地回到场上。“开球!”他高声吆喝着。
杰克露出一丝笑意,心想篮球场上的这种动力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现代都市的社会风貌。他模模糊糊地猜测着,有没有哪位心理学家从学术的角度研究过这一点。他认为这样做一定会有成果。
杰克穿过拴有铁链的大门,走到人行道上,开始慢跑。他向东跑去。前面,在街区的尽头,他可以看见参差不齐的岩石和枯树形成一个个黑黝黝的剪影。他明白。几分钟后。他将把喧嚣的都市抛在身后,进入宁静的中央公园的深处。那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里杰纳德遇到了妨碍。直接走进体育场,闯进一片敌对的区域是绝对不行的。一见这位大夫在打篮球,他退回自己的卡玛洛车上,只好等一等了。他料定杰克会脱离人群,也许是去附近的小吃店喝一杯。
他终于看见杰克退出比赛,穿上运动衫,不由得又兴奋起来,他伸手到报纸卜边,抓起那把藏得严严实实的特克牌手枪。哪知他又听见华伦提出了挑战,便以为自己最少也得等打完了一场比赛了。
他估计错了。过了几分钟,杰克离开了体育场,里杰纳德高兴起来。可是杰克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朝商店的方向走,而是向东边去了!
里杰纳德压低声者骂了一句,在马路中间向右转了一个U字形的大弯。一个出租汽车司机使劲揿着喇叭,一边破口大骂。里杰纳德好容易才捺住性了,没把特克掏出来。那个出租车司机是属于远东街一个团伙的,里杰纳德很喜欢出人意料地跑到那边去捞一票。
里杰纳德的失望又变成了高兴,他已经知道杰克的目的地了。杰克刚横穿过中央公园西街,里杰纳德便迅速把车停好了。他抓起特克手枪,连同那张报纸,跳下车来。他双手捧着这包东西,一边躲避来往的车辆。也横穿过中央公园两街。
在这个地点,公园入口处开一条西车道继续向东进入公园。附近是一段弯弯曲曲的石阶,上边是一处山岩景点。几盏街灯照在很快就要隐没在暮色中的人行道上。
里杰纳德踏上石阶,他看见杰克也只是刚刚上去。里杰纳德很开心,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了。事实上,把自己的猎物赶进这漆黑荒凉的公园,等于是把这件差使变得太容易不过了。
以杰克此刻的观点来看,公园里这种不见人影的黑暗是一种慰藉的源泉,并非不安的根源,这已经不像星期五晚上他骑车穿过公园时的情景了。他有一件事是感到欣慰的,虽说他的想象受到了限制,其他所有的人也是一样。他坚信只要“黑桃王”想来骚扰他,肯定是在自己的公寓里或者是附近。
杰克跑过的这一片石质地开始忽然变得陡峭起来。这一带有“大山”的名称真是当之无愧。他顺着一条沥青人行道朝前跑,时而左弯,时而右拐,时而又从树丛中那些枯枝底下钻过去。街灯的光芒透过阴森可怕的枝条,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整个公园覆盖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杰克开始感到有点喘不过气了,他便保持一种适当的速度,并开始放松。城市看不见了,他可以趁机考虑得更清楚一些。他开始怀疑自己进行追查的基础是不是出于对美利坚保健的仇恨,切特和宾汉就是这么说的。以他当前的观点来看,杰克只得承认有这种可能。说穿了,故意传播四种疾病这一想法即便不是极其荒谬,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如果说他发现总医院的人处处设防,那也可能是他迫使他们作出那种反应来的。宾汉提醒过他:杰克可能四面树敌。
沉思中,杰克意识到有另外一个声音与自己的脚步声重合了。那是一种金属发出的咔嗒声,和他那双钉有铁掌的篮球鞋发出的声音一样。杰克有些迷惑不解,不禁加快了速度。那个声音一时乱了节拍,但很快又跟上来了。
杰克不顾一切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跑过来,距离越来越近。他要看个清楚,这当儿那人恰好正从一盏街灯下边跑过。那人的穿着不像普通的行人,事实上,他穿一身黑色皮衣,手里挥舞着一支手枪!
杰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他随着肾上腺素的剧增,猛然加快了速度。他听得见身后追兵的速度也加快了。
在黑暗中,杰克拼命寻找最近的路。如果能够汇入车流人群当中,他也许还有机会。他只知道一点,离闹市最近的路就是穿过右边的那一片树林。他不清楚有多远,可能有一百英尺,也可能有一百码。
杰克感觉到追兵和自己同步了,也许还略占上风,他向右边一转,冲进了那片林子。树林里比便道上黑暗得多。杰克几乎看不清自己是在向什么地方跑,猛地在一个陡峭的斜坡上摔了一跤。他万分恐惧,从灌木丛中滚过去,又掉进茂密的常绿树丛里。
小山到了顶部变得平坦起来,杰克一头扎进一片稀疏的矮树丛。这里同样一片漆黑,满地枯枝,他从一棵挨着一棵的树干中间跑了过去。
杰克撞上了一棵大橡树,他顺势跑到树后,紧贴着粗糙的树身。他呼吸急促,便竭力控制住喘气的声音,一边听一听周围的动静。传到耳朵里来的只有远处像瀑布低沉的吼声一样的汽车声,只有偶尔几声喇叭声和忽高忽低的警报器声划破沉寂的夜空。
杰克在粗大的橡树背后呆了几分钟。他再也没有听见脚步声,便离开橡树,继续向西走去。他缓步走着,脚踩着树叶,一边压低脚步声尽量做到无声无息。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杰克的脚踢到一个柔软的东西,那个东西似乎在他的面前爆炸了,吓得他魂飞魄散。一时间杰克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随着一阵巨大的骚动,一个幽灵般的人影浑身挂着破布片,从地上冒了出来,就好像死而复活一般。这人像魔鬼一样转着圈子,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嘴里一个劲地嚷着“狗杂种”。
刹那间,另一个人也同样突兀地轰然出现了。“你得不到我们的售货车了,”第二个人吆喝着,“我们要先杀了你。”
杰克刚刚勉强后退了一步,第一个人已经纵身扑了上来,一股恶臭连同不着边际的出拳,弄得杰克差点没闭气。杰克想把他推开,不料那人伸出手来,用指甲往杰克脸上抓去。
杰克奋力甩开这个扑到胸前的臭气熏天的流浪汉。他还没来得及脱身,夜空中便响起一声枪响。杰克感到一股液体喷到了自己身上,流浪汉身子一挺,随即扑倒在地。杰克使劲将他推到一边,以避开背后的袭击。
另一个流浪汉的吆喝声引来了第二声枪响。他的哀号忽然被一阵咯咯的笑声切断了。
杰克朝第二声枪响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他又一次夺路狂奔,黑暗和障碍全顾不上了。忽然之间,他踩失了脚,从一段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他缩拢双腿,随即便掉进一片茂密的藤条刺丛里。
杰克手脚并用,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忽然向便道跳过去,他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他看到前边有一点光亮,是那段花岗石阶梯。他撩开大步,冲向阶梯,一步两级地往上蹿。在他接近顶端的时候,又响了一枪,一颗子弹打在杰克右边的岩石上,“嗖”地一声消失在夜空。
杰克不住地躲闪迂回,终于到达了阶梯的顶端,跑进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是一处没有水的喷泉,这个喷泉冬天是关闭的。另外三面用一段拱廊围起来。对面拱廊的中间又是一段阶梯,通向另一个平台。
杰克听到来人的皮鞋踏在身后石阶上,发出急促的金属碰撞声。他马上就要上来了。杰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登上第二段石阶,便跑进拱廊里边。拱廊下边一团漆黑。杰克伸出双手,盲目地往前跑去。
第一段石阶上的那个沉重的脚步声嘎然而止。杰克明白来人已经走进了空地。杰克继续向前,步伐加快了,直向第二段阶梯跑去。黑暗中他撞倒了一个金属垃圾筒,不由得魂都吓掉了。垃圾筒翻倒在地,滚了一转又停下了,这响声太大了,谁也不会听错。几乎就在同时,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进拱廊,疯狂地擦着花岗石墙壁飞了过去。杰克趴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那颗子弹消失在黑夜中。
杰克又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跑,这一次慢了一些。他在拐角上遇到了更多的障碍:饮料瓶、啤酒罐撒了一地,杰克无法避开这些东西。
杰克心惊肉跳,他的脚每次碰到什么东西,便会在拱廊里引起一阵回声。可是不能停下来。前边闪出一点微弱的亮光,表明通往下一个平台的第二段阶梯就在那里。杰克跑到了阶梯,开始往上爬,现在可以前进得快一点了,这里看得清往哪儿下脚。
杰克几乎已经爬到顶上了,这时,寂静中响起一个尖利的、不容分辩的声音。
“嘿,小子,站住,不然你就没命了!”
杰克听声音就能判断出那人已经到了阶梯的下边。在这个范围内,杰克别无选择。他停了卜来。
“转过身来!”
杰克照办了。他看得见,来人将一把大号的手枪瞄准了他。
“还记得我吗?我是里杰纳德。”
“我记得你。”杰克说道。
“下来!”里杰纳德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跟你爬石梯了。你想都别想。”
杰克缓慢地往下走。下到只剩三级的时候,他停住了。唯一的光亮是云层中反射过来的四外闹市区的余光,杰克几乎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他的一双眼睛像是两个无底洞。
“小子,你有种,”里杰纳德说着。缓缓地垂下拿抢的手,那只手在他身旁一晃一晃的。“你还挺有派。我真服了你了。”
“你要我干什么?”杰克问道,“你要什么都行。”
“嘿,我不要什么,”里杰纳德说,“因为我知道你没多少东西。当然就别提那些衣服了,我已经到你那个狗窝公寓去过了。说真的,我只是想杀了你。有人说你没听大双的建议。”
“我给你钱,”杰克说道,“不管别人付你多少,我多给你一些。”
“听着怪有趣的,”里杰纳德说,“不过我不干。不然的话,我也没法回大双的话,你又给不出多的钱,把那头也摆平了。门都没有。”
“那你告诉我钱是谁给你的,”杰克说道,“只是让我知道一下。”
“嗨,跟你说实话吧,连我都不知道,”里杰纳德说,“我只知道这钱不是假的。我们只要追着你在这公园里转悠15分钟,五张大票就到手了。我得说这不算亏本。”
“我付你一千。”杰克必须不顾一切地让里杰纳德说下去。
“不好意思,”里杰纳德说道,“我们俩就聊到这儿,你的时辰已经到了。”里杰纳德此时和放下枪一样缓慢地举起了手枪。
杰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就要被一个他并不认识而且对方也不认识他的人干脆利落地杀掉。这太不可思议了。杰克明白自己必须让里杰纳德继续说话,可是,杰克尽管能说会道,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的随机应变能力已经不起作用,他低头直盯着枪管,看着那支枪举了起来。
“我操,”里杰纳德说道。这句话杰克是在打篮球的时候听来的,意思是他里杰纳德将为他所做的事承担责任。
枪响了,杰克相应地哆嗦了第二十七章
1996年3月26日,星期二,早晨7:30
杰克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贝特·霍尔德尼斯打电话。贝特仍旧没有回音。杰克本来还竭力往好处想,认为她可能看朋友去了,可是面对一件件事情,无法找到贝特这一问题变得越来越紧迫。
杰克依旧没有自行车,只好还是乘地铁去上班。可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一出门,当地帮派的一名年轻成员就跟了上来。他名叫斯拉姆,在球场上有一手出色的技术。他个子跟杰克差不多,但弹跳至少比他超出12英寸。
杰克和斯拉姆在列车上没有交谈。他俩面对面坐着,斯拉姆并不回避视线的交流,但始终挂着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的穿着和大多数年轻一代非洲裔美国人一样,衣服很宽松,衬衫大得有点像个帐篷,杰克不大愿意去想象那里边藏着什么东西。杰克不相信华伦会派这小伙子来保护他而不配备某种精良的武器。
杰克穿过一马路,登上医学检查官办公处门前的阶梯。他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斯拉姆在人行道上停住了,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杰克也犹豫了一下,心里掠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请那人进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二楼餐厅里消磨时间了,但这也太离谱了。
杰克耸了耸肩。虽说他很感激斯拉姆的效劳,可这一天干什么是斯拉姆的问题。
杰克转身朝办公大楼走去,他渐渐冷静下来,自己可能不得不面对一具甚至多具尸体,对于他们的死,他不知怎的感到与自己有些牵连。
杰克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尽管今天的安排是“文件日”,没有解剖任务,杰克还是想看看昨天晚上送来的案例。这不光是由于他对里杰纳德和那几个流浪汉放心不下,同时他也担心可能出现更多的脑膜炎病例。
杰克听见蜂鸣器通知他到鉴定区。杰克一进调度室便立即看出今天非同一般。文尼没有手里拿着早晨来的报纸坐在他的老地方。
“文尼在哪儿?”杰克问乔治。
乔治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文尼已经和宾汉下解剖室去了。
杰克的脉搏加快了。由于自己在昨晚一系列事件中的过失,他不由得想到,宾汉可能是奉命去做里杰纳德的解剖。到了事业的这一个阶段,宾汉很少动手解剖尸体,除非案例有特别的意义,或者特别重要。
“宾汉这么早来干什么?”杰克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引起别人注意。
“昨晚可忙活了,”乔治说道,“总医院那边又发生一起传染病死亡。这事显然把全市都惊动了。当晚市里的病理专家就打电话给卫生局长,局长又给宾汉打来电话。”
“又是脑膜炎?”杰克问。
“不是,”乔治说,“他们认为这一个是病毒性肺炎。”
杰克点点头,感到脊梁骨里升起一股寒气。他立刻想到了翰塔病毒。他记得去年初春长岛就发生过一例。出现翰塔病毒是一件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