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骄-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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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势。虽然,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也在有意和无意之间,透露出正在利用难得的空瑕苦练奇技,双方也都动员心腹,防备得十分顺密,但很难混入对方练功所在去一探究竟。能听不能看,真假难分辨。三圣总会堂,虽是三人治理会务的所在,但却各拥有一片院密的私人天地,这样一个组合,自然是很难合作无间了。
但三人也明白,合则彼此有利,分则自取败亡,三圣会已是江湖上的公敌,何况,少林、武当、洞庭盟三个江湖土最强大门派组合,虽已群龙无首,但凝聚如昔,不见散乱,也未被仇恨之火引燃起报复的行动,如此的平静无波,完全出了三人估计之外,也有些莫测高深,这也是三圣会未敢妄动北进的主因。
当然,三位会主也非简单人物,他们利用了这段时间,精修武功,训练杀手,整饬江南道上的黑、白两道,完全的纳入组合,收为己用。不能收用的,必遭追杀。
统一武林的大业未竟,也维持了慕容、南宫两大世家约合作,虽然貌合神离,但对外却还是行动一致,追杀外敌时,也都能全力配合,心病只在两个主脑人心中扩展。
两人也在暗中罗致心腹,以图扩大在三圣会中的实力。
但事情在暗中进行,谁也无法肯定被罗致的人的忠贞程度如何,也无法知道他们是否在两面应付。但因散花仙子的居中不偏,三圣会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互斗的手法,只能在冶面下较且,看不出效果,也着不出成绩。双方手握的真正力量,还是两大世家中的门下武土。
“仙子姐姐,”南宫秋月道:“如何诱惑和尚、道士、江豪进入灵岩山,你以已胸有成竹,小女子愿为副手,恭候差追。”
“你和慕容兄,是对付和尚、道士、江豪的主力人物,”散花仙子道:“这一切要配合得恰到好处,布下绝地死局,使我们训练的杀手,发挥出悍不畏死的打击潜能,合力群毁三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位受到伤害,但找个适当的机会,接他们几招,测试一下他们的卖力,倒是件很重要的事。当然,我也会及时的赶回来,和他们对打几招,找出他们的扰势、缺点,万一此次田杀失败,也好作以后布局的参考。”
慕容长青心头一震,忖思:一百八十二个杀手,全体动员,江湖土最大的门派,也难以对抗。三个人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拒如此众多的死士围杀,何况还有三十六个特级杀手,可称得江湖上第一流的顶尖高手,但顶尖高手,却少了他们那种勇往直前、不畏死伤的勇敢。
散花仙子提供了神奇的药物,才训练出这样杰出的杀手,他们有多大威力,她应该十分清楚,却一味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目的何在呢?
是敌人真的可怕,还是别有用心?
慕容长青多疑,但却能深藏不露,不形于色。
“我去引他们来,两位请立刻布置。”散花仙子捡起一根竹枝,一面画出山地形势,一面诘解部署之法。
南宫秋月不停的点头,似是十分赞赏散花仙子的部署。
但慕容长青却是暗暗吃惊,忖思:这灵君山虽然不大,但古为吴王夫差馆娃宫,形势复杂,怪石怜枸,加上慕容世家投入了数十年时间经营,幽径曲折,到处是人工开基的石洞,重要所在还设有机关布置,陷阱处处,这散花仙子只不过来了两三次,对画岩山似是已极熟悉,这个人记忆之强,十分可怕,看来慕容世家的秘密,只怕已全记入她心中了,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超越常人的能力?是智惹,还是法力?叫人无法预测,做它的敌人固然可怕,做它的朋友,也有些胆顶心惊了。
冉听完散花仙子的部署,人手和地形的配置,简直是无懈可嘴,慕容长青很想提出些意见,但思索良久也想不出要修正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田杀布局。
但散花仙子却似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慕容兄,他们会不会来呢?”
“如若由仙子诱敌,他们一定会来。”慕容长青道:“不来这里,无处可去啊!”
“如若是我,我会先找全大夫!”散花仙子道:“他们敬重全大夫,也最怕全大夫。”“大夫在三圣总会,”南宫秋月道:“但三圣会会址很隐密,我相信,他们还没找到,我们就会得到他们的讯息。”
“问题是,我们已来不及冉设陷阱埋伏,”散花仙子道:“何况,利用杀手制敌,必得布成死局,阻绝逃走之路,才能收到火并生死之效,拦击堵截,都留有多面的逃走空间,不是必杀之战,也不是歼灭敌人的战场,出动全部杀手的功效,就大打折扣了。”散花仙子两道清澈的目光,缓缓出两人脸上扫过,接道:“如若在灵岩山外动手,药物控制的杀手,只是一种可惜的助力,这就要用你们两大世家的武士形成主力。当然,还有我们三个人分头迎峰。”
慕容长青、南宫秋月都未接口,心中却在盘算:如若这一战,杀了两大世家中大半武士,实力大半折损,明月观中弟子却毫无损伤,个个都可以位居要津了,三圣会的大权,岂不轻易的落人了明月观的手中?
慕容长青想得更为深远,几乎怀疑到这是散花仙子预谋布设下的陷阱,志在一网打尽慕容、南宫两大世家的精锐武士。
打且过两人脸色,散花仙子已明白两人心中动了怀疑,暗暗叹息一声,忖思:如此的多疑、猜忌,三圣会还未及统一武林,怕就要先行翻脸,闹个自相残杀了。
她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慕容兄和秋月妹妹,如有高见,请尽管说。”散花仙子又道:“三人一心,其利断金,两位如若隐忍不言,受害的可是我们三个人哪!”
“既是如此,在下就斗胆直言了。”慕容长青道:“两大世家的武士,技艺也许不高,但他们绝对忠卖可靠,是两大世家真正的本钱,据我所知,他们最近都正在苦下功夫,习练武功,再有一年半载时间,他们才能突破目下的成绩,技艺尚未入应有境界,死了未免可惜,再说,因袭强敌,为甚么不能动用杀手?如若他们大批动员,全力施为,仍然不能胜过三个敌人,这批杀手已不能适应未来的任务,是否该留下他们,也应仔细的想想了。如果能击伤三人,我们三个人再分头堵杀,也可以集中力量先杀一人,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动员三圣会所有的耳目追觅他们行踪,只要他们人在江湖,就不怕他们逃上天去。”
六、运筹对策(2)
“我同意慕容兄的意见,”南宫秋月道:“由现在开始,我们把追杀他们列入第一大事,其它事务,全都放下。”
散花仙子笑一笑,道:“两位同意了,我也不便再作反对,我们尽力而为吧!胜负暂放一边,但这个过程的凶险,可能充满血腥……:”
“仙子,是否要出动大批杀手呢?”慕容长青道:“他们才是主力呀!”
“受药物控制的人,不宜见到日光,适宜夜战,”散花仙子道:“但如不出动他们,你们两大世家的武士要承受极大的伤亡,就出动三十六名特级杀手吧,但要用蓬车载运他们,车内也要经一番特别设计,避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事先说明,如是在阳光普照下,要他们出击对敌,他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支撑能力,过了这个时限,他们就永远不能再和人动手了。”
“永还不能的意思,是不是死了?怎么会轻易就死亡?”
“不错,他们确已不畏一般的刀剑,比之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群不逊色,但他们怕太阳的光芒,”散花仙子道:“地无法抗拒驭剑击杀的能力,但他们不怕死,也不怕伤残的痛苦。”
“三十六个特级杀手全故出动,等于是三圣会十之五六的力量。”慕容长青道:“如果嘴住了太阳光下,那就是一件非常大的憾事了。”
“无可奈何呀!两位都认为应当的事,我也无法反对,”散花仙子道:“但两位已知道了这个秘密、漏洞,因杀和尚、道士的计到,尽土安排在夜晚、清晨或黄昏之后。”
“仙子姐姐,把全大夫带来灵岩山如何?”南宫秋月道:“既可把他们引入布成的绝地死局,也可以注杀手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这个办法,当然不错,但立刻会暴露出我们的用心。”散花仙子道:“以他们表现出的智能反应,很容易了解我们的诱敌入伏之计,有两个大变量,很可能使我们作茧自缚,应变不及。”
“第一个变量是……”慕容长青手持长垢,目注散花仙子,凝神沉思。
他在想,只是还未想出来。
“三个人也许早已到了姑苏,也正在寻觅三圣会总堂。”散花仙子道:“我们去按金大夫,可能是引狼入室,为他们带路……”
“在下明白了!最好的办法,还是仙子最先提出来的办法。”慕容长青道:“各种变量,仙子早已玫量清楚了,虽非至善,却是较好的选择。不过,在下却有一个请求。”
“慕容兄请吩咐。”
“关于诱敌一事,在下也希望参与一份,”慕容长青道:“不论敌人如何凶悍,早晚都得面对。和仙子同行,也可以受到一些照顾。”
“慕容兄言重了,一同联手诱敌,效果应该更好,”散花仙子道:“小妹同意。”
“我也去,”南宫秋月道:“绕了一个圈子兜回头,说明了仙子姐姐的判事明确,我们不该怀疑你。慕容兄既然亲身诱敌,小妹岂甘后人……”
“好!咱们三位一体,三个人一起行动,”散花仙子道:“也更能混淆他们的判断,诱他们进入画岩山的机会也就更大了,不过,要留下个指挥部署埋伏的人。”
慕容长青看了宋千和一眼,欲言又止。
“宋巡便可当此大任,”散花仙子道:“他通晓阴阳运行之理,是一位布阵好手。”
“惭愧,惭愧,”宋千和道:“比起三位会主,区区这点技艺,很难登大雅之堂。”
“宋巡便不用推辞了,”散花仙子道:“我已说明了部署之法,灵岩山中也有引导他们行动的人,宋先生依山势形态布下合出阻截的阵势就可以了,但阵势不能变动,尤其不能让药物控制的人见到阳光,演练也要利用夜晚行动,待他们引敌入山之后,再发动阵势。”
“那时,三位会主回到灵岩山,宋某也可卸下肩上重任了。”
散花仙子点头一笑,道:“那就重托宋先生了。”目光一掠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又道:“两位准备带几个从衍同行?”
原来,两大世家随行的武士中,都有两人的从衙随行,他们不但武功精湛,也是对两人忠心不二的死士。
“人故一多,容易暴露行藏,”慕容长青道:“此行又准备亲自出手对敌,不用带入随行了。”
“我也不带,慕容兄要亲身对敌,小妹岂能后人,”南宫秋月道:“就算非人敌手,保命的能力应该有吧?”
散花仙子道:“两位有此豪气,实乃三圣会之福,随行人手,由宋巡使带入灵岩山,我们走!”
她飞身一跃,破空而去。
这是散花仙子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展现技艺,不是跳,不是跑,而是飞!一飞冲天不见了。
慕容长青、南宫秋月也克了一手绝技,一闪身,去如流星。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三个人全走得踪迹不见了。
这是真正的高明轻功,去如闪电掠空,清风一阵,简直是无迹可寻。
宋千和阅历丰富,城府深沉,暗中非常留心二一人的行动。
他已见识过明月观中弟子的技艺,不在他宋某之下,但绝没料到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的理功,竟也是快如电光石火,瞬息间踪迹已纱。这两人年纪都不算大,竟然有此成就,他们心存江湖霸业之田,实非无因。
姑苏城外黄天荡,水道纵横,连接了阳城湖和伊山湖水,中有沙洲数处,外有芦苇环绕,沙洲表面上,只有十余户渔民居住,若不出任何可疑,但却是慕容世家经营数十年约又一处秘密的藏兵所在,三圣总会就设于此。但却又在三般画桅大帆船上,设了卖架、鸽棚和外界的通讯连络、飞鸽传讯。进入总会堂的人,都得先到船上去,经过盘查,才决定是否引入总堂。
除了黄天荡的神秘部署之外,姑苏城内的天南镖局、引凤酒楼,都是经营正当生意的地方,表面上都和慕容世家没有甚么关系,但事实上,也都是三圣会的发号施令所在。
如此的神秘安排,就算第一流追踪高手,也很难查得清楚。
事实上三位会主也经常移动,分乘三艘大船,在水上飘荡,也在船上发号施令,就群三圣会中的护法、巡使。要见到他们,也要画一番心思安排。
全大夫要见他们也不容易。
他已经催了迎春、和春两个丫头三次,等了两天,还是没有见到三位会主中任何一个。
迎春、和春在第一次听到吩咐时,就把消息转告上去,两天之久还未得到回信,心中的焦忠,比起全大夫还有过之,简直已是席难安枕、食不知味了。
她们想不通以三圣会传讯的快速,竟然找不到三位会主?也害怕全大夫心中生气。
焦急的日子非常难过。二女失常的生活,也逃不过全大夫的眼睛,反过来安慰二女,道:“也许他们离开了姑苏,行程很远,就算得到消息,也赶不回来。”
“是的。听说是三位会主全都离开了姑苏,”迎春道:“也带走了很多人手,一定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咱们要等待几天,”全大夫道:“我要见三位会主,只是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其实晚上三五天也不要累。”
“有全爷这几句话,我们就安心多了。”和春道:“全爷到姑苏也有几个月了,大门也未出过一次,要不要小婢们陪你老人家散散心,出去走走?”
“我们住的地方,好象是一座很大的宅院,有假山鱼池,花树草地,风景不错,也很幽静,”全大夫道:“厨师的手艺好,菜肴可口,两位姑娘也照顾得很遇到,就懒得出外走动了,当然,也怕给两位多添麻烦。”
二女对望了一眼,默然不语,全大夫不太讲话,但心中有盏灯,甚么事都清楚明白。筋着这么一位沉默妄言、大智若愚的人,是祸是福呢?
筋着全大夫生活了几个月,由开始的气恼怨恨,逐渐转变成敬重爱慕,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不同,他不为二女的美色所动,也不轻贱鄙视二女,一直对二女保持了适当的尊重,几个月神态不变。
迎春、和春突然发觉了全大夫才是把她们当作人看的人,尊重、爱画,是三圣会中唯一没对她们心存邪念、举止轻佻的人。
这使二女在诱惑全大夫、企图布施包身失败之后,而由自惭形秽中悟出的道理。
于是,二女动情了,是那种发于心、止于礼的真情,她们细心在意地,照顾这位胸藏万卷书、气度出群伦的中年书生。
其实,全大夫修的是金丹大道,已有相当成就,和常人原有不同,常在晨曦、落霞之中,迎风而立,衣袂飘飘,但要凌云而去,望之如神仙中人。
只是二女不懂,迎晨曦、送晚霞、吐纳云霞也是金丹大道一种修练的术法。
“这座大宅院中,住的人似是不多,”全大夫道:“我恨少遇上同道中人。”
“这座四进大宅院中,真正的主人,只有你全大夫一个,”迎春道:“但却有三个厨师,四个打扫宅院的男工,两个洗衣的老妈子,我们两个丫头。十一个人侍候你,这是一级贵宾的享受。”
“为甚么对你这么好?”和春接道:“可惜你不喜女色,否则,两个丫头早变成八美图了。”
“是啊!为甚么对我这么好呢?”话入正题了,全大夫一直希望二女能在无意中透出一点口风,但二女却从未提过三圣会中事务,只好借机会开口问了。
“我不知道,”迎春道:“不过,不像有加害于你的用心。”
“但暗中有监视我的人。”全大夫道:“他们的举动虽然小心谨慎,但仍被我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也是我不愿离开这座宅院的原因。”
“对!有人监视你,我和迎春也负有监视你的责任,”和春道,一说监视,还不如说保护来得贴切,你如果真的留心观察了,应该发现那些人中,有很多高手,除了布守在四周的暗桩之外,每两个时辰,还有一组巡查的人,他们是真正的高手,何况我和迎春身手也还不赖,两个老妈子,张嬷、钱嬷是暗器高手,四个男仆都是近身搏理的拼命三郎。“
“三位厨师呢?是刀客呢,还是剑手……”
“他们不会武功,”迎春打断了全大夫的话,接道:“不是学过十年以上手艺,如何能烧出可口的佳肴?”
“算起来,有二三十个人保护我了?”全大夫微微一笑,道:“可以防止敌人偷画,也层层围困住我,防我偷跑?”
“是!”迎春道:“但就部署的人力观察,防敌来袭才是重点,防你偷跑的办法很多,用不着如此的大动干戈。”
“我们看不出先生的处境有甚么危机。”和春道:“我和迎春都由衷的敬慕先生,如果我们看出来,或感觉到先生有甚么危机时,纵然冒死亡危险也会告诉先生。”
这番话说得神色凛然,一看就感觉到她是出自内心。
“大夫,三位会主为人,虽然生性冷酷一些,但却都是思维精密的人,”迎春道:“他们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近来的戒备日渐加强,有一种危机迫近的感觉,甚么人会杀你,大夫心中有数吧?”
“如果他们只是想把我带走呢?”全大夫道:“不一定就是想杀我呀!”
迎春呆了一呆,道:“江南道上,全在三圣会势力范围之内,再说姑苏又是三圣会总堂所在,这里高手如云,讯息灵通,就算来上十个八个一流高手,也未必有攻入宅院救走你的能力,更别说在大批人马包围中突围而出了。来已不易,脱困更难。大夫,他们如果是你的朋友,劝劝他们吧!打消这个念头,全无机会呀!勉强来,就应了一句俗…话来时艰难去亦难。大夫,不能冒险啊!”
“就算我想阻止他们,也没有见他们的机会。”全大夫道:“姑苏乃吴王旧部,像这种大宅院,不下数百座,我无法确定他们能否找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