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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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和尚见这少年邵谷人很会出题,笑哈哈地说道:“还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
邵谷人说道:“自然有的,我们只准气哈一口,白杨只准落叶,不准伤枝,而且要使那满树杨叶,悄然无声落下。”
这规矩可真是够严格,你想那高大白杨树梢至树干的满树叶子,只要一见微风便会沙沙作响,邵谷人却要它“落叶悄无声”,这可必须什么功夫,才能使它如此呢?
再说,那满树叶子,数丈高下,一口哈气,硬生生把它吹落,只准落叶不准伤枝,又必须何等神奇的手法呀!
云梦和尚说:“好少年,依你的,你先来吧!”
说实在,这时的云梦,对于悄然无声的吹落那一树茂密的叶子,心里确是没有丝毫的把握。
一旁的云中道人与姚淇清,更是为他捏着一把冷汗,心想:“万一输败在这个毛头小伙子的手里,我们还有什么颜面,会见江湖英雄豪杰。”
少年邵谷人肃容正色说道:“三位高人,邵谷人这就开始了,请你们留意察看。”
只见他不丁不八,临风玉立,两手倒捶背后,剑眉略为一扬,红云似的脸色,霎然一沉,双睛精光暴露,猛吹一口真气,目视右边那棵高大的白杨,约有盏茶时光,如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
看得云梦、云中、姚淇清三人,不禁心中砰砰。
猛见他双唇轻启,一口阴柔无形,无声,无味的真气,骤然照准那高大白杨哈去。
金阳微风沙沙作响的一树宽厚杨叶,受这真气包围,立刻悄然无声,不再摇动。
这边,少年邵谷人,已然撤去运功,意态潇洒,脸露微笑的站在那儿,双目注视着那如中魔气的白杨。
那白杨不飘不动不响,像人断了气一样,一袋水烟功夫,还是不见树叶下落。
姚淇清站在一旁,心想:“你这狂妄自负的邵谷人,今天的法罗恐怕是不灵了罢!”
云梦和尚、云中道人,也不禁一丝惊奇划过脑际,心想:“小伙子,这是你自己出的题目,怎么有些不灵起来了!”
二人正在微觉舒泰,心喜他的功夫不灵的时候,霍见一树杨叶,像一片黑色的云样,悄然一齐飘落地下,硬是听不到一点轻微的声音。
三人不觉矢口同声叫道:“好功夫!”
邵谷人说话了,他说:“三位高人,我们且趋前一观,看看有否细枝落下。”
四个人随即趋步向前,看见满地寸厚浓绿杨叶,像一张毛毡样,平平整整地,铺在二丈方圆的地上,四周如刀砌一般整齐,外面竟是没有一片叶子。
师徒三人不觉各自暗暗敬佩。
云梦心里更想道:“这小伙子何不先在地上划个圈子,让这一树杨叶尽落在圈子里,不就更使我难上加难了吗?”
四人看罢,随即走回原处。
云梦和尚面向左边那株白杨,双膝一盘坐在地上说道:“少年人,现在,该你看我的了 !”
见他白发似雪,脸含微笑,双目低垂,手持念珠,满身圆胖,一幅美观安祥笑眯眯的味道,若不是他那满头霜雪,简直是弥勒活佛再世。
他的脸上就再没有别的迹象,显示他在运气行功了!
他大约是一盏茶的光景,猛见他鹤目骤张,宽厚的两叶嘴唇,轻轻一启,一股平静而无声无味的劲气,朝左边那株白杨哈去。
这时候,最紧张的要算是云中道人了,他们早从来就没有听云梦说过,他会“西风落叶悄无声”的功夫。
今天他却大意的和这青年较量起来了,如果他输了的话,不仅是为此三年江湖行脚扫尽兴致,就是自己也感觉到欠缺光彩。
云梦一口真气既然朝那白杨哈出,所以最紧张的,却不是较量的双方,而是云中,只见他圆睁双目,注视着那株白杨。
真气既已哈出,云梦随也站了起来,两眼注视着今天这场即学即用,自己毫无把握的绝技。
哈气的人,撤功站起,照说那白杨早已受到真气的包围了,可是不晓得为什么,那白杨还是沙沙地作响。
难道是云梦和尚的功夫不够,还是未得要诀?三个人都心里挂着一块千斤巨石,脸色不住地下沉,觉得甚是难堪。
少年邵谷人的嘴角上,不觉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说时迟,那时快,分秒之间沙沙有声的大白杨,也像受了什么大气包围,骤然静悄不动了。
接着,只见满树杨叶,飘飘无声落下,整个高大茂密的白杨,立刻变作一株光秃秃的老树。
师徒三人心头的一块千斤巨石,也跟着落下。
邵谷人不觉面色一变,笑意尽失,勉强装声说道:“和尚真是好功夫!”
云梦一听少年恭维,不觉“哈哈哈!”一阵破空长笑,心忖道:“我这次发现卖的本领,竟也算得上好功夫!哈哈!”
随即说道:“少年,我们也该到树底下看看罢!”
邵谷人也未曾谦让,四个老少僧俗,趋步向前,果见满树落叶,盈积寸厚,平铺成二丈方圆的一个大圈子,四周亦如剪裁刀切。
总计两人运功、哈气、落叶,前后时间,差不出分秒,邵谷人哈气之后叶子随即不动,但中间稍停一袋小烟功夫,方才落下,云梦哈气之后,停了袋烟功夫,即刻树叶落下,是以前后两次时间,相差无几。
这一场关于“气”的较量,实在难分轩轾,应该公平的说是平手。
云梦张着弥勒似的大嘴巴,瞧定邵谷人笑着说:“少年人,这一场你看怎么说?”
邵谷人肃然正色说道:“多亏大和尚谦让,这一场前后时间计算,不相上下,落叶无声,一般无二,自属平手。”
云梦又说道:“那么第二道题目,还是你出吧!”
邵谷人也没有谦让,随即指着姚淇清说道:“那位老哥的腋下有一只水囊,我们就藉它较量较量,大和尚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梦见这少年语意含糊,不知他意欲怎样使功,随疑问说道:“怎样比法?少年人,你且说来听听,看看我这老和尚能否应命?”
姚淇清见少年说要藉自己这只水囊,作功比划,心中不觉纳闷,心想:“你这个艺高少年,尽出新鲜花样,我且给你,看你怎么摆弄!”
随即把水囊自肩上取下,递与邵谷人手里。
邵谷人接过水囊,竖在地上说道:“这水囊中所储清水,任你我二人各自先后作法,首先把这清水吸取出来,然后将水停在空中盏茶时光,把水囊移自别处,再作法把这清水,点滴不抛的注回原囊。”
他又继续解释说道:“囊中所有清水吸取不尽,为输,停在空中,不到时候,为输,滴水外抛,为输,不能注入原囊,为输,大和尚,你看这规矩立得倒还容易做得到吗?”
邵谷人边说,嘴角上边露着一丝轻微的笑意。
少年一番“规矩”,三人不由得暗自心惊,心忖:“吸水出囊,水停空中,即便可以内家绝顶功力为之,只是那水囊口窄如指,又要移换位置,如何使停在空中的水点滴不洒,注回原囊呢?”
云梦和尚虽然被这少年邵谷人的新鲜花样,弄得惊疑满腹,却也不愿就此平白认输,遂也顺口含糊答道:
“少年人,你这几条规矩,的确是想得周全,老和尚一切‘遵命’,你先‘试试’看吧?”
含糊的语气里,参杂着不敢相信的味道。
邵谷人见这童颜鹤发的胖和尚,竟然敢答应比试他这奇绝的“白龙戏水归原”功夫,心下也不由得暗自一惊,连连在心中奇怪道:“我邵谷人下得阿尔泰山,今天倒真是遇到了高人,开广了眼界。”
遂提醒三人说道:“晚生这就开始作‘法’了,当我吸出囊中之水,停在空中的时候,还希望那位年青老哥能帮我移动一下水囊。”
姚淇清一旁点头应肯。
只见少年邵谷人,右掌平伸于水囊之上,掌心向下,慢慢移动,圈成圆圈,像老僧摩挲小比邱的光头样,摩娑着,看不出他这只手掌有什么特殊的能耐。
他双睛微露精光,注视着自己的掌背。
不多一时,但闻那水囊里的水,骨剥剥,翻腾作响,跟着见他平伸的手掌下一条白亮的小龙贴附在他的掌心之中,连连舞动。
那不是一条真的小白龙,而是由白色水气形成的水龙形像。
又只见那白龙猛张龙口,龙舌现出,水囊里的水,也就“噗!”的一声吸将出来。
邵谷人忙移右掌,让开囊口,一条白亮晶莹的尺长水柱,被小白龙在顶端吸着,便打着急转,停在半空之中。
秋阳射处,那急溜溜旋转的尺长水柱,焕出千条祥瑞金彩,光华四溢,眩人耳目。
邵谷人的手掌,跟着一翻,托住了那美丽的水柱。
云中道人、云梦和尚、和姚淇清,看在眼里,三个人六只眼睛,此刻可只有惊奇的份儿,没有再和人家较量的雄心了。
姚淇清跟随师父云中道人,在西天目山中,十五易寒暑,虽然自己资质稍为鲁钝,却也学了不少内外功夫。
此刻看到这红脸少年,也不禁忽然感到自己的渺小,心想:“这那儿还属于‘功力’的范畴,简直就是邪幻之术了!”
只见少年邵谷人,睨眼示意,急忙向前拿起水囊,倒转过来,囊内空空,没有滴水下落,随即向外走了十步,平竖地上。
盏茶时光,一霎眼即到,邵谷人右掌霍然改托为劈。
那条美丽的水柱,在顶端白龙的吸引下,受这一劈,滴溜溜往那水囊上空移去。
又见邵谷人的右掌,上下圈了一个椭圆形的圈子,在水柱顶端的小白龙,便即顺着水柱,徐徐爬下,最后爬到水柱底端。
邵谷人的右掌又是一翻,掌心向下。
光华灿烂的尺长水柱,便也笔直的注回原囊,白龙也自不知去向。
第五章 红娃湖畔斗佳人
邵谷人就地取材,藉着云中道人大徒弟姚淇清腋下的水囊,以神奇的手法把“白龙戏水归原”的功夫演练完毕。
口中虽向一僧一道一俗说着:“雕虫小技,各位请勿见笑。”而心里面却在暗暗得意。
他忖度着:“我这‘白龙戏水归原’功夫,乃是失传五百余年的秘功,与‘伸钢缩骨’同自阿尔泰山长生老人那儿得来,天地间仅有他老人家那儿有那么一部‘空灵水火真经’里载有此等异法,饶你这鹤发童颜,不僧不俗的老头儿怎样见多识广,料必也无从知悉这秘功的一鳞半爪?”
云梦和尚此时也已应该运气行功,表演邵谷人这个新颖的题目了,他却呆站在那儿,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云中师徒,一旁楞呆呆地,为这位丹阳湖的老人着急着。
尤其是姚淇清不住的在暗暗埋怨着云梦和尚:“明知人家少年英豪,技艺高强,却老是只顾着老面子,人家第一道‘西风落叶悄无声’已经几乎把你难住了,却又叫人家再出第二道题目,这不是自我难看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不由自觉里,向沉吟不语的云梦送了一个抱怨的神色。
红脸少年邵谷人见云梦和尚良久沉吟不语,料定这老儿大概是认输了,不过口里却自顾说道:
“大和尚是否对我刚才的功夫,认为有不圆满之处,碍于颜面,未便指教,故尔停立那里,尚未作法。”
这番话说得真是聪明伶俐之极,明明在问人家,对自己的“白龙戏水归原”是否认为尚有疏漏不满之处,实际却是催促着和尚赶快作“法”或者是你干脆认输算了罢!
云梦和尚沉思中失神的眼睛一翻,像是忽然醒来!用眼珠直直地瞪了瞪红脸少年邵谷人一眼,蓦地发出一声震撼山岳般的哈哈长笑。
惯常弥勒佛样的笑脸,霍然一变而为严肃,且几近阴沉之状。
邵谷人见状,不禁机伶伶地一颤,急忙暗运真气,伸手按住腰中的“霸王鞭”,准备随时应战,心想:
“古怪的胖和尚,你莫非演练不出我这‘白龙戏水归原’的真功,恼羞成怒,想与你少爷兵丑相见不成?”
本来一旁暗为云梦和尚焦急的云中道人和姚淇清,见他这一声令人莫测高深的长笑,和眼珠子盯住邵谷人的表情,不禁心里大惊。
云中心想:“技不如人,大大方方的认输,也是英雄好汉光明磊落的本色,云梦和尚向来涵养有素,怎么?你想拉下脸来,和这少年作生死的搏斗不成?”
又思量道:“我与云梦见性见情深交,决不可让你自毁江湖合誉。”
遂急忙走近云梦说道:“云梦,你决不可以这样做!”
“不可以这样做!”几个字尚未说出,云梦和尚又是哈哈一声长笑,只听他说道:“少年人,哈哈!少年人,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少年人哪!”
邵谷人虽未作势,已然功行全身,稀世“霸王鞭”暗自在握,只要对方一有动手模样,瞬即便可自腰问抽出。
“山雨欲来风满楼”战机四伏,杀机重重。
不过,究竟是战欤?和欤?还是在乎云梦和尚的一念之间。
只听云梦和尚又紧接着继续说道:“邵谷人哪!你真是一个了不得的邵谷人,你这个‘白龙戏水归原’的戏法,几乎硬把我这老和尚给吓唬住了!”
“好吧!现在请你看我的功夫吧!”
邵谷人听到此刻阴晴不定的云梦和尚,竟然道破了他自以为天下除了他师徒才知道的“白龙戏水归原”功夫,不禁大惊失色,满腹怀疑:
“这留着满头白发的胖和尚,哪里来的这等见识?难道他真有神仙的本领,可以猜到我心里祈想的话?因而知道了我这独门秘功?”
还有他说的:“请你看我的功夫吧!”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功夫”,还不敢确定。
所以邵谷人的脸还是一付凝重,惊疑之色,右手亦兀自暗握“霸王鞭”,准备应付他万一突然而来的发招攻击行动。
云梦和尚的脸上,已经笑怒之容尽消,完全是一种平和安逸之气,见他:
双足一顿,跟着十指连连轻弹,手自舞之,足自蹯之,满口雪白瑞牙,磨擦作响,口唇上下微动,似在念动什么真诀。
蓦然,平地一声春雷,树木摇幌,枝叶飘摆。
雷声渐息,代之而起的是清新悦耳的画眉鸟鸣,这声音在疏落的林中听来,几可与活的画眉鸟叫一般无二。
旁观三人听来,心神不觉为之泰怡。
心存余悸的邵谷人这时并未只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只竖在地面的水囊,相反的他却暗自留意着云梦和尚的面色和手脚上,以免受到突袭。
邵谷人这种以“小人度君子”的心理,在人心诡诈,风云险恶的江湖来说,倒也无可厚非,何况云梦刚才来了那一套动人心魄的表情。
不多一时,只见那水囊里的水,霍然倾囊而出,成了一条尺许来长的水练,停在空中,上上下下,随着画眉鸟的声音高低,翻腾飞舞着。
水练被秋阳照射,光灿四溢,散放着条条彩色,又兼上下翻舞,煞是好看。
邵谷人既见云梦和尚专心演练戏水功夫,始而惊奇莫置,戒慎之心也就随之懈去,再跟着看见人家戏在半空里一条光灿四溢的多彩水练,上下翻腾,比自己“白龙戏水归原”那条白色的水柱,还来得奥妙无穷,敬佩之心,不觉油然兴起。
一旁的云中与姚淇清见云梦和尚,运功作“法”之后,居然神妙的将那囊中清水,戏自半空,也是始而惊奇,继而敬佩。
姚淇清见云梦和尚眼色示意,随也即刻走近水囊跟前,轻轻拿起,倒转过来,囊口向下,囊中空空,点滴无存。
邵谷人不知怎的,非常激动,忽然赞了一个“好”字。
姚淇清随即拿着水囊,向外移动了十步之遥,又原样挺直的竖到地上。
盏茶时光,不觉又是差不多已至。
云梦和尚直竖单掌,往那上下翻腾的水练轻轻推去,水练受力,霍然上下垂直,跟着云梦阴柔的掌力,向那水囊慢慢移去。
水练停在水囊上空,云梦也随即把竖掌一放,掌心向下。
水练像一条会钻洞的灵蛇,迳自往那口细如指的水囊,点滴不洒,一直钻下。
清新悦耳的画眉鸟鸣,至此也骤然音迹杳杳,林间依旧恢复了平静。
三人往云梦的脸上看去,见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弥勒佛似的笑容,只是眼睛带着询问的神色,像是询问邵谷人说:“少年人,怎么样哪?我们这第二场比赛,可也能算得上平手吗?”
邵谷人一见云梦的眼光,立刻会意说道:“大和尚功力奇妙,宇内俊彦,谷人不才,无限倾慕景仰之至。”
说着双掌一抱,脸露欣然之色,端的江湖正派风范。
几句恭维,说得云梦和尚心花怒放,不禁捧腹仰首,哈哈长笑,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瞎摸瞎撞,也勉强对上了题。”
话至此处,猛觉得还不太妥当,遂又说道:“怎么样?少年人,你看还算得上勉强对题吗?”
邵谷人也是极为精明伶俐的人物,云梦和尚这么一问,哪还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是在说:“这一场你看算不算彼此平手呢?”
故即正色肃然答道:“这一场,你我都紧守规矩,虽然彼此所用方法不同,却是‘殊途同归’,大和尚若愿谦让晚生二一,宜属平手,未卜意下如何?”
云梦和尚笑着说:“少年人蛮会客气,平手就是平手,还说什么谦让呢?”
云中道人一旁也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赞或。
云梦和尚又说道:“两场‘文’的都是平手,少年人,你看‘武’的怎么比法?”
云中见云梦和尚又要和邵谷人比赛短兵相接的武功,遂即上前说道:
“邵少侠,功力精温,英雄少年,已见适才与云梦大师之较,云中不才,意欲接替大师,与邵少侠过上一掌半招,想不致讥笑我等存心占你人手众多的便宜吧!”
邵谷人见这自称云中的道人,身着灰素道衣,眉清目朋,笑容可掬,一脸方正之气里,又微微显出飘逸的风范,料也是心地纯正的高风亮节人物,遂说道:
“谷人孤漏寡闻,技艺浅薄,道长能够瞧得起谷人,正是谷人三生有幸,惶悚领教尚且不暇,哪里会有那等卑邪之急,这就请道长见赐道儿,晚生无不从命。”
姚淇清一十五载学艺西天目山南峰,未曾离开过凌云古刹,平时师父严教,进退应对,虽皆勉能中节,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等少年,口齿伶俐,处处斯文,处处却又不肯见弱,正是不亢不卑的一副好风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