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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萍踪侠影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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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先道:“我给贤侄介绍,这是西藏红教的青谷法师。”又指着先前那武士道:“这位是吐谷浑的勇士麻翼赞。”张丹枫与两人分别干了一杯,也先道:“我以为贤侄这次远游,乐而忘返了。到过许多地方吧?”张丹枫笑道:“我这次从塞北直到江南,中华物产丰饶,人物俊秀,真乃花花世界,锦绣江山。可惜太师只到北京城外便折回来。”也先面色一变,道:“中原之地他日我定要一去以开眼界,到时还请贤倒导路。”张丹枫“哼”了一声,道:“昨夜我梦中也曾再过中原,可惜梦亦不长,一下就醒。”
  张丹枫词锋锐利,冷嘲势讽,咄咄逼人。也先沉住了气,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道:“贤侄更会说话了。我年老词拙,想什么就说什么,坚侄请勿介意。”张丹枫道:“请太师指教。”也先道:“坚侄这次归来,想还未见着令尊。我先替坚侄接风,想令尊不致见怪。”张丹枫道:“我替家父多谢太师的好意。”也先怔了一怔,道:“多谢什么?”张丹枫道:“家父长年忙碌,这次太师恩典,得以摆脱俗务,在家中静养实是求之不得,岂可不谢?”也先听了,忽然哈哈大笑。
  张丹枫道:“是否小致失言惹太师见笑?”也先道:“贤侄不是失言,却是故意矫情掩饰。俗语云:知子莫若父,知父亦当是莫若子。老夫固然想到中华,令尊又何尝不想重回故土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令尊能不能回去,那就要全看贤侄你了。”张丹枫道:“请太师明言。”也先道:“我这次兵抵北京,却功亏一篑,蛮子于谦的顽抗,固然是出我意外,内部的掣肘,亦是迫令我退兵的原因。坚侄是自己人,我不妨对你一说。”张丹枫道:“家父岂敢掣肘太师呢?”也先笑道:“我不是说你的父亲,我是说阿刺知院。阿刺在西部拥兵自重不听号令,贤侄想还不知?”张丹枫道:“我刚刚回来,是不知道。”也先道:“目下瓦刺三分,国君庸弱不能担当国运。若要称雄塞外,饮马长江,只有我和阿刺可以做到了。”张丹枫冷冷一笑,只听得也先又道:“阿刺躁猛无谋,非是我敢自豪,套你们汉人的话说,实是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老夫不才,胆敢自比曹操。”张丹枫道:“谁是刘备?”也先笑道:“君家父子,便是刘备。令尊文武全才,久握权柄,深知瓦刺国情,若与我联合,不难将阿刺剪除,然后再挥兵南下,当可遂令尊饮马长江、重回故里之愿。”张丹枫听了怒气上升,却强自忍着,只听得也先又道:“五日之前,我曾有密函,与令尊商议,只是令尊至今尚未答复。世兄是明白人,是以想请世兄回家之后,替老夫一劝令尊。”
  说话至此,张丹枫已了然于心,原来也先想与父亲联合,“讨伐”阿刺,剪除了政敌之后,然后再篡位称王,想是也先见父亲尚未答复,所以将他软禁起来。心中暗自盘算:目下兵权操在也先手中,父亲的性命,亦在也先掌上。若逞一时之气将他斥责,后果堪虑。而且此事牵涉中国的国运,看今日的形势,阿刺也不是也先的敌手,他就是不联合父亲,也可以篡位称王,他之所以要求父亲相助,不过是为了更可以称操胜券罢了。当今上策,应该是用缓兵之计,待于谦重建新军之后,即算也先统一瓦刺,那也不足为惧了。
  只是此时此际,也先等着回答,实是难以拖延。也先又逼问了一句道:“咱们屡代世交,无话不可相谈。贤侄意下如何啊?敢请明以告我。”张丹枫忽地哈哈一笑,道:“皓月当空美酒盈樽,谈军国大事,岂不太煞风景么?先饮三杯,太师,敬你三杯,来呀,干呀!”也先怔了一怔,心中不悦,可是为了礼貌,不得不与他干杯。干了三杯之后,也先正想说话,忽闻得环佩叮当,珠帘揭处,一个美貌的少女走了出来。这少女正是也先的女儿脱不花。
  只听得脱不花娇声笑道:“嗯,张大哥,果然是你,我还道爹爹是骗我呢!”原来在土木堡之夜,也先知道了女儿的心事之后,曾答应替她找回张丹枫,为她主婚,可是不久就在北京兵败归国,脱不花只道今生永不能与张丹枫再遇了。她父亲对她说今晚有她渴欲一见的人前来赴宴,她还以为是她父亲故意将她戏弄。
  也先本来吩咐她要待酒席将终之时再出来,她迫不及待,酒未三巡,已先自走出。张丹枫一见,正合心意,立刻上前,施了一礼,道:“今日幸得再见,先敬你三杯!”脱不花眉开眼笑,与张丹枫各将三大杯酒一饮而尽,张丹枫不待也先说话又道:“在土木堡之时,蒙你款待,再敬你三杯!”脱不花娇笑道:“你也得陪我喝呀。”张丹枫道:“这个当然!”不待相劝,便端起酒杯,将三大杯烈酒,一一倾入口中,有如鲸吞牛饮。也先眉头一皱,道:“女儿,你乱饮一气,莫要醉了,叫大哥笑你失礼。”这话明说女儿,实是暗说张丹枫,脱不花不明其意,笑道:“区区几杯酒我哪会醉,难道张兄弟这样好意——”也先眉头又是一皱,脱不花笑道:“好罗嗦的爹爹,算我怕了你,我不喝便是。张兄弟,我还敬你三杯!”张丹枫不待她斟酒,立道:“好极啦,好极啦,我全领了!”自己斟酒,又喝了满满的三杯。脱不花更是欢喜忘形,大笑道:“张兄弟果是快人,我说,你还该再喝三杯,你在土木堡不辞而行该不该罚?”张丹枫道:“呀,该罚,该罚!”抢过酒壶,自斟自饮,又喝了满满的三杯!
  也先道:“酒已差不多了,吃点解酒的鲜鱼汤吧!”张丹枫忽而披开衣襟,哈哈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呀呀!话不投机半句多!千杯未到就不给我喝了?”也先道:“张世兄醉了!”张丹枫手舞足蹈,叫道:“谁说我醉,谁说我醉?我再喝给你看。”一伸手又抢酒壶,也先抛了一个眼色,武士麻翼赞上前拦阻道:“张公子不要喝了!”手掌一按,张丹枫喝道:“你敢不给我喝?”反手一挥,麻翼赞倒退三步,酒壶跌翻,面红耳热。也先沉声道:“贤侄保重,酒能伤人,不要喝了。”张丹枫哈哈笑道:“千古以来,只闻主人劝酒,未闻主人禁酒的道理,哈哈,哈哈,哈……”也先道:“张世兄真的醉了,快弄点醒酒的东西来!”张丹枫手舞足蹈,狂态毕露,大叫道:“我未醉,我未醉!”忽地一跤跌倒,口角流涎,继而吐出酒来,酒气喷人,中人欲呕。也先摇了摇头道:“好小子,故意喝醉,难道这样我就放过你了。”脱不花道:“爹,你说什么?”也先道:“不干你事。只要他肯听话,我总不会将他斫了。”脱不花道:“不听话也不应斫他。”也先道:“你少说两句,快叫人将他扶到后房歇息。”
  张丹枫双目紧闭,四肢放软,口角歪咧喷出一股股酒气,俊俏的面庞涨得通红,活像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但心中却是清醒非常。只听得青谷法师的脚步声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搭着他的脉门,张丹枫暗运《玄功要诀》中的逆气乱脉之法,脉搏急促乱跳,呼吸亦不调和。青谷法师把了一下,笑道:“这□真是醉了!”武士麻翼赞道:“这小子好狡猾,我看他是故意灌醉自己的。”也先道:“他父亲在我掌握之中,也不愁他飞到哪里去。今日他酒醉了,明日他总要回复,叫两个人抬他进后房去,花儿,你也去照料照料。”
  脱不花应了一声,张丹枫感觉到有两名武士,一先一后将自己手足抬起,心中暗笑,却故意作出沉醉熟睡的模样,发出鼾声。只听得也先问道:“青谷法师,这几日辛苦你了,皇宫中没有什么可疑之事吧?”张丹枫略一用力,施展“千斤坠”的重身法,那两名武士如受重压,走动不便,涨得满面通红,为了怕也先说他们没用,又不敢作声,只好慢慢移动。只听得青谷法师答道:“皇宫在我们监视之下,内外隔绝,没有人敢进来与皇上密议,太师放心好啦!”张丹枫心中一怔,想道:“原来也先图谋篡位,竟是如此之急,连瓦刺国君也被他们暗中看管起来啦。”也先奸笑两声,续道:“料他也不敢与外间勾通,不过仍是小心的好。今晚还是你和麻翼赞到皇宫去轮值吧。咦,你们怎么走得慢腾腾的?拍碰伤他么?”前两句是对青谷法师说的,后两句却是对那两名武士说的,张丹枫趁此时机,解了“千斤坠”的重身法,两人肩上轻,答道:“正是,我们见张公子醉得如此,真怕碰着了他。”也先道:“怕什么?他是练过武功的人,你当是纸扎的么?”两名武士连连称是,放开脚步,将张丹枫扛入后房,心中暗骂张丹枫捣鬼。这两名武士乃是最低级的武士,给也先派作下人使用,心中也自有气,故此虽有所疑,却不向也先直说。
  张丹枫躺在床上,但觉锦帐香浓,床温被暖,心中笑道:“也先的家人也真懂得享受,客房中也熏名香。”过了一阵,只见脱不花走进房来,坐在床沿,娇声笑道:“真醉成这个样子吗?”张丹枫假装熟睡,不理不睬,忽觉一股辣味冲入鼻中,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哈嗤”,原来是脱不花用蒙古特有的解酒香料来喷张丹枫,张丹枫打个呵欠,翻转身躯,脱不花格格笑道:“醒来醒来,我给你端解酒汤来了。”张丹枫唔呀作响,忽地大笑道:“哈哈,今夜我不走了,外面白骨如山,我怕,我怕呀!”脱不花道:“喂,你醒醒,这里不是土木堡,哪来的白骨如山?”张丹枫道:“谁说不是土木堡?你听,外面不是兵马厮杀之声?”正是:诈醉佯狂施妙计,当堂气煞女娇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石塔藏龙闯关劫天子 丹心报国拔剑护仇人
  脱不花笑道:“这是府中的武士出差,不必惊恐。”伸手替张丹枫探热,张丹枫忽地手指一勾,口一张,哇的一声,将适才所吃的酒菜都呕了出来,脱不花最喜爱的一件夹段新装,给他撕裂,呕出的酒菜,直喷入衣内,油腻腻的鸡片肉屑,沾上胸膊。脱不花虽是蛮女,但生性爱洁,不觉皱眉道:“怎么还是醉成这个样子?”捏着鼻子,给他端来一碗解酒的百合参汤。张丹枫把手一挥,叫道:“我醉欲眠君且去!唔,唔,若然不去再三杯!”那碗汤给他一拂,登时泼翻,都溅在脱不花身上,碗也跌得粉碎。脱不花给他一拂,手腕疼痛,只见张丹枫纳头又睡,双手乱打床沿,心中暗道:“他竟然醉得这样厉害,连解酒的五辣返魂香也没有用。”脱不花给他呕吐得满身都是污物,气味极之难闻,又怕给他打着,只好退了出去。只听得张丹枫唔呀叫道:“窗子打开,不要把灯吹熄,我怕黑呀你知不知道?”似醉非醉,脱不花刚一回头,张丹枫又“哇”的一口呕吐出来。脱不花叹了口气,走出去换衣,叫侍女替他收拾打扫。
  张丹枫摆脱了脱不花的纠缠,心中甚是得意,但一想到也先篡位在即,仍是明朝之祸,兀是想不出如何应付,心中又不觉愁烦。按说他此时若要刺杀也先,那也并非难事。不过刺杀一人,并不能从根本消弥两国之间的干戈战祸,而且被俘虏的明朝皇帝更会因此一来,绝了生还之望。于谦与张丹枫的抱负都是愿与邻国和睦相处,故此张丹枫绝不愿效寻常的刺客所为徒逞一时之快。
  只听得府中敲了三更,从窗口望出去,但见新月在天,微风动树,张丹枫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最好的办法。忽见窗外枝头,黑影一飘,张丹枫未及出声,来人已站在床前,端的是迅捷得出人意外。张丹枫看清楚时,不由得喜出望外,原来却是自己的师父谢天华。
  谢天华低声道:“我从你在城中留下的暗号,寻到云蕾,知道你被困在这儿,事不宜迟,你快快随我走吧。”张丹枫言道:“我若要走,早就走了。”将为难之处,约略一说。谢天华点点头道:“那你打算如何?”张丹枫道:“四师叔(飞天龙女)来了吗?”谢天华道:“来了,在客寓里陪伴云蕾。”张丹枫道:“二师伯呢?”谢天华叹口气道:“没寻着。”似有许多话要说。张丹枫急道:“我现在已想好脱身之计,明日当可出去,那时再详细倾谈。现在事不宜迟,请你和叶师叔即刻到皇宫去。”谢天华道:“干什么?”张丹枫在他师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暂且按下不表。
  谢天华去后,张丹枫如解了心头之结,轻松舒快,放怀睡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忽被声响惊醒,抬头一看,只见房中坐着也先。
  张丹枫急忙坐起,只见阳光透进纱窗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张丹枫道:“太师,你好早啊!”也先道:“唔,早!你酒醒了吗?”张丹枫道:“昨晚失礼,请太师勿罪。”也先“哼”了一声,道:“你想好了吗?你们父子是否愿与我联同,剪除阿刺,共图富贵?”张丹枫道:“想好啦,我正有话要与太师一说。”也先道:“你说。”张丹枫见他眉头打结脸似寒冰,心中已料到是什么事情,暗暗好笑。
  原来昨夜青谷法师与麻翼赞照常到宫中轮值,替也先暗中监视皇室的动静,三更过后,忽见有两条黑影,从宫中飘然而出,两人上去拦截问话,那黑影出手如电,只一招就把青谷法师脑袋削了,麻翼赞武功虽高,也不过接了两招,就被敌人削了耳朵。只听得敌人笑道:“饶你一命,报与也先知道,他若只是想在瓦刺称王,这个咱们不管,但欲在篡位之后,再侵中华,咱们却是饶他不得。”说话的是两个汉人,一晃不见。这消息今早也先得知,真是又惊又气,既骇且愁。令也先惊骇的是:青谷法师是红教喇嘛中的有名人物,麻翼赞的武功也在也先帐下号称第一名武士的额吉多之上,而这两位被也先当作左右手的人物,却被敌人不费吹灰之力,杀死刺伤,而且只不过是一两招的功夫!设若这两人到太师府行刺,何人可以防御?令也先忧愁的是:这两个汉人明明是从中国来的,却暗护瓦刺皇室,还看出他的心意,只怕篡位之谋也要受到莫大障碍。
  也先逼张丹枫回复他昨晚的问题,张丹枫一笑说道:“太师你久历戎行,想必熟知兵法。”也先道:“怎么?”张丹枫道:“兵法有云:备多则分力薄则败。最忌几方面同时作战,各国都要争取‘与国’(按”与国“:这一名词本是中国古代的用语,至近代又复通用),联横合纵,只想多树与国,少树敌人,就是这个道理。”也先道:“这道理我岂能不知?所以才想你我携手,先统一了瓦刺再说。”张丹枫笑道:“我父子的力量有限,中国的力量无穷。”也先默然不语。张丹枫道:“我这次深入中原,深感中国地大人多,若用得其当,不要说一个瓦刺,就是十个瓦刺也动摇不得。”也先道:“你是给明朝作说客么?”张丹枫大笑道:“我的身世,你岂有不知,我何至于为明朝作说客。若定要说我是说客,那么我是为了中国也为了瓦刺,前来向你游说。”也先道:“好,你说。”张丹枫道:“目下中国于谦当政,整军经武,上一次进兵中国,尚可以打到北京,设若你下一次再进兵中国,只怕打入边关也未必可能。非但此也,设若中国知道你想篡位称王,再图称霸,它索性挥兵北进,与阿刺联盟,为瓦刺平乱,你又如何?”
  也先不由得心中一怔,张丹枫这话若是半年之前所说,他必定大笑不已,那时他以为中国指日可平,哪会将明朝的军队放在眼下。经过北京这一场大战之后,他才感到中国实是不易吞并。到了最近,于谦整顿边关,又靠了彭和尚遗下的地图,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将瓦刺寇边的军队都驱逐回去,也先更是心惊,渐渐感到反了过来明朝的军队也足以构成他的威胁了。这时听了张丹枫的话,表面虽然不露神色好像不以为意,其实却是心中暗惊。张丹枫又道:“这次我深入中华,察觉中国民气激昂确实是不可轻侮。尤其他们的皇帝在土木堡被你所俘,举国上下,更认为是奇耻大辱。恐怕你未挥军南下,他们已先自要北上报仇了。太师你兵力虽强,也未能外御中华举国之兵内抗阿刺南部的劲旅吧?”也先干咳两声,神色渐变,却仍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拥有雄兵十万,战将千员,即算中国与阿刺内外夹攻,最多亦不过玉石俱焚而已,大丈夫生不为霸主,死亦当为鬼雄,有何足惧?”张丹枫哈哈大笑,道:“若是尚未出师,就死于非命,那又如何?何况成王败寇,自有公论,只怕太师自命英雄,后人却未必将你比为孟德(曹操)。”也先被他说得气馁,道:“明朝朱家朝迁,真是如此恨我,要派人刺杀我么?”张丹枫道:“据我所知,明朝确是派有剑客前来,会不会杀你,那就要看你的所作所为了。”也先想起昨晚之事,不觉汗毛直竖,却仍不愿示弱,故意笑道:“明朝有高手剑客,难道我没有力足斩蛟伏虎的勇士么?”张丹枫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你的勇士只是一批酒囊饭袋,中什么用?只怕真要碰着高手之时,不过一招,就要被人削掉脑袋了!”也先一怔,跳起来道:“昨晚之事,你知道么?”张丹枫道:“什么事情?我不过说罢了,你的武士真的被人一招削掉脑袋么?”也先惊疑不已,心道:“他昨晚烂醉如泥,足不出户,敢情真是随口说说,不过他说的倒非假话。”张丹枫又笑道:“是哪位勇士给人杀了?”也先道:“没什么,昨晚是有刺客不过已被我们逐走了。我们也有一二人受伤。”张丹枫嘻嘻一笑,道:“那就真算你们造化了!”其实昨晚之事,原来就是他的策划。杀掉青谷法师,削掉麻翼赞耳朵的人,乃是谢天华与叶盈盈。
  也先口虽强硬,心中却是越想越慌,只听得张丹枫又道:“太师目前的图谋,恐非善策。”也先道:“那你又有何高见呢?”张丹枫正欲畅所欲言,忽听得外面人声嘈杂,也先眉头一皱,唤进人来,问是何事。
  那人道:“有几个叫化子要闯进府中强化,讨厌得很!”也先皱眉道:“要么就随便施舍一点,要么就赶他们出去,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么?”挥手叫那人出去。张丹枫心念一动,正自思量,只听得也先重又问道:“张世兄那你又有何高见?”
  张丹枫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太师若欲安内则必须先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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