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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画眉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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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种掌力最厉害之处,就是令对方非但不能招架,也不能退,正像是已投身洪流之中的人,只有奋力逆流而上,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光是想退下去缓口气,那么就立刻要被洪水卷走,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留香精于水佐,自然很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水母这一掌抽出,他居然还是再向后退了。
  他似已心灰意冷,放弃了抵抗。再也没有在逆流中奋斗求生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死”才是解脱。
  他的身子立刻被水母的掌力震得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
  水母也觉得很意外。
  武功到了她这种火候的人,正如高手奕棋,只要对方下一着棋,她已可先算出对力后面七八着的棋路。
  楚留香一出手,阴姬已对他武功的深浅了如指掌。
  她算准楚留香最少还可抵挡她七招,谁知一招出手,楚留香已被霞飞,她早已算准了的后着,竟无法使出来了,这不但令她觉得很意外,甚至令她有些失望,地想不出自己的判断怎会有了错误?
  可是她心神虽分,掌力却未竭,若是换了别人,已投入她这种掌力之中,是再也无法脱身的了。
  只不过楚留香的轻功之高,也是她未曾想到的。
  但听“噗通”一声,楚留香竟已挣脱了她的掌力,落入池水中,身形如游鱼一翻,便已消失不见。
  阴姬冷笑一声,一闪身,也跃入水里。
  只见楚留香的身法在水中似乎比在空中更快,但阴姬号称“水母”,水性之情妙,自然更非他人能及。
  何况,在水中游动时,全身每一处都要配合无间,两只脚的摆动尤其重要,光是穿着鞋子,就势必要影若是在鱼尾上加个套子,那么就算鱼也游不快的。
  楚留香只觉脚上一双鞋子,彷佛有千钧之重,而且越来越重,但他并没有惊惶失措,因为他早就知道逃不了的。
  他根本不想走,想在水中与阴姬一战。
  在陆上,他绝不是阴姬的对手,可是在水中,阴姬的掌力纵然还能发挥,也势必要打个折扣。
  世上也只有“水”才能消灭“水”的力量。
  平静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彷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又彷佛湖底来了两条上古洪荒时的蛟龙,正在海中作坐死的搏斗。
  神水宫的弟子都吃惊的跑了出来,这一潭澄清的湖水,本是她们心目中的“神湖”,如今怎会变成了“魔湖”。
  且见湖水忽然壁上而起,在初升的阳光中看来,就宛如一道碧绿的水晶墙,灿烂主光,不可方物。
  刹那间,这水晶墙忽又消失,水面上接着泛起了一连串的涟漪和水泡,又宛如有个多事的妖神,在湖底升起了一炉魔火,将整个湖的水都煮沸,然后再将天地主灵一齐投入,供他咀嚼。
  这景象壮丽奇幻,却又带着种不可形容的妖气,令人见了不但目眩砷夺,而且毛骨悚然。
  神水宫弟子大都是自幼就入宫来的,在这种环境中生长,使她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和凡俗中的人不向,也不该有凡俗中人那些凡俗的感情,所以她们从不知道“爱”是何物?
  也从不知道“恨”是何物?“恐惧”这两个字,她们更觉得是十分可笑的。
  可是现在,她们心里却起了一种莫名的震颤,彷佛觉得已有种不可抗拒的灾祸将要降临到她们身上。
  有些人甚至觉得她们生存的天地已将毁灭。
  爆南燕也奔了出来,目中犹白带着泪光,但见到湖面上惊人的景象后,她的悲哀也瞬即被惊骇所替代。
  大家见到她,就一齐围了上去,抢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爆南燕心里虽也和她们向样惊骇,但见她们的惊骇之色,她只有勉强作出镇定之笆,反而安慰她们道:“不要紧的,这也许是风……”
  “但现在并没有风呀!”
  有人哀求着道:“四姐,你去瞧瞧吧,最好是去问问师傅。”
  爆南燕迟疑着:“三姐呢?”
  有人应道:“三姐和九妹都还在逼问那三个人口供。”
  爆南燕咬着嘴唇,终于下了决心,飞身一掠,掠到湖水畔,但她还没有跳下去,突有一阵浪涛卷来。
  她连站都站不稳了,被浪头打得踉跄后退。
  她吃惊的呆了半晌,忽然扭头奔回她自己的小楼,唯有她的居处,是可以从外面直入水宫寝室的。
  水宫寝室中的四个少女已吓得嘴唇发自。
  在这里,她们虽看不到湖水的奇异变化,但水势撞激着山壁,整个寝室都彷佛变成了一只被困在惊俦骇浪中的小舟,都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声响,更是慑人魂魄,令人觉得天地都已将崩裂。
  爆南燕奔了进来,厉声道:“师傅呢?”
  少女们摇了摇头,颤声道:“不知道。”
  爆南燕怒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的,怎会不知道?”
  少女道:“她老人家本要我们将这衣柜抬到湖中去,后来忽又叫我们抬回来,然后就叫我们出去,等我们听到这声昔时再进来,她老人家已不见了。”
  爆南燕皱着眉,沉思了半晌,又问道:“这地方可有别人进来么?”
  少女道:“没……没有。”
  其实她就是被楚留香所制的那二一个少女其中之一,她的穴道还是阴姬自己替她解开的。
  但到了这种时候,她怎敢再多嘴。
  爆南燕跺了跺脚,纵身跃入那小池。
  水道中的响声更惊人,尺因两壁已起了共鸣。
  爆南燕还未游出水道,已瞧见两人正如两条蛟龙投在水中激斗,两人的身形之快,都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湖阔数十丈,他们两人却似已将整个湖底全都占据,宫南燕第一眼见到他们时,他们还在湖的右边。
  但一眨眼之后,他们已到了湖的左边。
  就因为他们的身形都太快,所以身法看来反倒没有什么精妙的变化,湖水的激荡,也并非全因为他们招式变化间所发出的真气,而多半是因为他们身形冲破湖水时的速度,速度越快,力量越大。
  他们若在陆上搏斗,声威就不会如此惊人,因为撞击了水,水又撞击着水,一分力量,就变成了十分。
  就因为水在不停的动,所以才会将他们的身形推动得更快,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不但要利用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也要利用水的动力,有时人被水力带动,招式已根本无法由自己控制了。
  第三十一章 死亡之吻
  这不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恶战,也是一场妙绝人寰的大战,其中变化之奇妙,除了当局者只怕谁也无法体会。
  爆南燕已瞧得目定口呆,湖水已呛入她的咽喉,她却几乎完全没有觉察,她实在想不到世上有谁能和“水母”阴姬交手。
  她更想不到这人竟似并未落在下风。
  在旋动的水流中,她根本辨不出楚留香的身形和面貌,但在她心里却已隐约想起了楚留香这个人……
  想起了他那迷人的微笑,懒散的神态。“楚留香,这一定是楚留香。”
  除了楚留香外,世上还有谁能和“水母”一较身手?
  其实楚留香此时已是苦不堪言,若非他那种应变的急智,使他能充份利用了水的动力,他只怕早已葬身在水底。
  他只觉身上负担的压力已越来越大,全身的血管都似已将爆裂,鼻子里也已将呛出面来。
  如今他才知道,在水中动手,他也是向样的全无生路。
  水母的掌力本就是在水中练成的,别人的掌力在水中发挥不出,但她的掌力却只不过打了个折扣而已。
  楚留香只觉得四面的水似已越来越浓密,浓得就像面一样,他的身形已渐渐被滞住,渐渐不能移动。
  他自知已到了死亡的边缘。
  谁知“水母”阴姬的身法竟已慢了下去,举手投足间,也渐渐有了种力不从心的现象。
  楚留香又惊又喜,他本猜不透水母那么充沛的内力怎会消耗得如此快,但立刻就恍然大阴姬并非已力竭,而是已气竭了。
  楚留香已练成了一种神秘的呼吸方法,他在水中呼吸几乎和陆地上向样自由,但别人却不同。
  而且一个人在激烈的搏斗时,更需要充份的“气”,这也是胜负成败的重要关键之一。
  阴姬体内的“气”在急遽的消耗着,此刻已快消耗光了,她身体中已起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疲倦之感,似已晕晕欲睡。
  楚留香知道只要让他出水去换一次气,自己就必败无疑,因为“气”可以换,“力”
  却无法换。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换气。
  只见阴姬身子忽然一翻,上身后仰,脚背挺直,在一刹那间便已踢出了九脚,这九脚虽然踢不到楚留香,但却踢出了一连串水泡,每个水泡中都带着一股强劲的真气,铁弹般击向楚留香。
  楚留香要闪避本不困难,但他只要往后一送,阴姬的身子就会借着这踢水的力量冲出水面。
  水泡一连串击出,她的人已如火箭般向上升起。
  眼见楚留香已无法将她拦阻,他情急之下,竟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
  阴姬再也想不到楚留香会使出如此冒险,如此无赖的招式,急切间也不知该如何解救,身子已被楚留香拖了下去。
  她又惊又怒,一掌拍向楚留香的头顶。
  楚留香双手抱住了它的腿,既不能招架,也不敢放开,因为只要他的手一松,阴姬的腿就会踢中他要害。
  他只有用头在阴姬的肚子上一顶,阴姬的身子被顶得向后一倒,这一掌也就拍不下去了。
  这种招式用得更荒唐,阴姬只觉全身都已气得发麻。
  除了雄娘子外,她平生几曾被男人如此搂抱过,也不知是否因为气已将竭,她全身竟软绵绵的便不出半分气力来。
  楚留香自己又何尝不觉得这种招式用得未免有些见不得人,但一个人在挣扎求生时,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乘着阴姬身子向后一仰的时候,已窜上去将她的双手连人一齐紧紧抱住,又用两条腿盘住了她的腿。
  他就像个八爪鱼似的,将阴姬缠得连动都动不了。
  只见阴姬眼睛已渐渐翻白,嘴角已在往外冒气泡,用不了多久,她就难免要窒息而死。
  楚留香眼见又将战胜了,这一次胜利虽然并不十分光彩,但胜利毕竟是胜利,无论那种胜利,至少都比失败好得多。
  谁知就在这时,楚留香忽然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量自身子下冲上来,将他们两个人都冲得向上升起来。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湖心那石板上站立的水道口,宫南燕一接枢纽,湖心的喷泉就又箭一般向上、起。
  刹那之间,楚留香和阴姬都已被冲上了水面。
  楚留香知道清只要让阴姬喘一口气,他就再也抱不住她了,但这时他的手可万万不能放开。
  只见眼前一亮,他们已冲出了湖水。
  楚留香再也顾不得别的,忽然将头凑了上去,用嘴紧紧盖住了阴姬的嘴,用鼻子紧紧压住了阴姬的鼻子。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阴姬呼吸。
  神水宫的弟子本是分散在各处的,有的在树下,有的在湖畔,但现在她们已渐渐聚在一起。
  这些孤独的少女们,只有在惊惧的时候,才会觉得需要别人,恐惧原来就比快乐更能令人合群。
  这怕也就是人类大多都觉得不快乐的原因。
  她们发现湖水已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又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散开了,有的人已在暗中庆幸,危险已过去。
  谁知就在这时,湖心的水柱忽又冲天而起。
  这喷泉水柱本是“水母”阴姬现身时才会出现的,她们再也想不到这次水柱上竟有两个人。
  除了水母外,竟还有个男人。
  这男人竟和水母紧紧拥抱在一起,蜜蜜的接着吻。
  神水宫的弟子全都惊讶得呆住了,就算天崩地裂,山河变色,也绝不能令她们如此吃惊。
  对男人深痛恶绝,一向神圣不可侵犯的“水母”,怎会和男人如此亲蜜?这男人是谁呢?
  她们的眼睛都已发直。
  吻,本是甜蜜的。
  但在几十双眼睛之下接吻,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了,何况这一吻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甜蜜之意。
  这一吻是死亡之吻。
  另有一种残酷的美。
  残酷的魅力。
  若非身历其境的人,谁也领略不出这其中的痛苦滋味,但亿万人中,又有几人能身历其境?
  楚留香本是为了挣扎求生了这么做的,但此刻,也不知怎地,他心里竟起了一种无法描叙的异样感觉。
  水势在他身子下冲激着,就像是火焰。
  阴姬的身子已渐渐软了下去。
  她的脸本已涨得通红,此刻又渐渐苍白。
  楚留香不敢闭起眼睛,她脸上每一根肌肉的颤动,楚留香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每一次跳动,楚留香也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楚留香本觉得她是个坚强、决断,能自制的女人。
  但现在,他和她距离得这么近,他忽然觉得她已变得十分软弱而可怜,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向。
  无论多伟大的女人,在男人怀抱中都会变得渺小的。
  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也是件很有趣的事,若非如此,这世界也许就不会由男人来统治了。
  楚留香实在不忍让她死在自己的怀抱里。
  但他只要一放手,自己就得死。
  阴姬蹙住的一口气若是突然发散,那力量的强大,就绝不是楚留香所能抵御的,他怕立刻就要被震得四分五裂。
  他们的生与死之间,几乎已没有距离。
  阴姬也在瞪着楚留香。
  她目中本来充满了愤怒和怨毒之意,但死亡的感觉已渐渐将她征服,她连“恨”都无力再恨了。
  她眼睛里已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悲哀乞怜之意楚留香忽然发现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泪珠浮游在她苍白的面靥上滚动着。
  死亡,是公平的,在死亡面前,最伟大的人也变得很平凡。
  楚留香的手渐渐松了。
  他此刻本来已可以重手去杀死她,或者至少先点住她的穴道,因为阴姬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实在无法伤害一个正在流泪的女子,他这一主中,从来没有做过这事。
  楚留香并不是一个像传说中那么冷漠无情的人,也并不像传说中那么聪明,有时甚至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但就在这时,托住他们的水柱忽然消失了。楚留香和阴姬立刻平空落了下去,“噗”
  一声水中。
  他似已完全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完全没有防备,竟几乎被震得晕了过去,怀中的阴姬也被震飞。
  她只觉一只手自水下伸出,点住了他的天道。在这一刹那间,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他已忘记是谁说的,但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楚。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对付男人的最有效的武器。”
  楚留香张开眼睛时,宫南燕正望着他冷笑。
  他又已回到水母的寝宫,阴姬也盘膝坐在他对面,她脸上绝没有任何表情,似已恢复了她的冷酷与坚强。
  爆南燕冷冷道:“我早就说过,从没有人能在神水宫占得了便宜的,就连战无不胜的楚留香也不能例外。”
  她瞪着楚留香,一字字接着道:“现在,你已承认自己战败了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已非承认不可。”
  爆南燕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留香苦笑道:“我已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爆南燕傲然一笑,转头望着阴姬,道:“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处置他?”
  阴姬默然半晌,缓缓道:“这人被你所俘,应该由你作主。”
  爆南燕目中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道:“也好,就将他交给我吧!”
  她刚走到楚留香面前,阴姬忽然又道:“你是不是也想像对付雄娘子那样对付他?”
  爆南燕怔了怔,脸色渐渐变了,长长吐出口气,道:“这是他告诉你的?”
  阴姬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他会看到你的秘密?”
  爆南燕没有回答,楚留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手指渐渐发抖,又渐渐捏紧,指节都已捏得发白。
  饼了半晌,她忽然厉声道:“不错,是我杀了那个人,我若杀错了,替他偿命也无妨,但偷看别人秘密的人,也得死。”
  她手指突又伸直,刀一般向楚留香劈下。
  但这只手还未触及楚留香的咽喉,她的人已飞了出去,阴姬不知何时已跃起,面上仍然木无表情。
  爆南燕“砰”的撞上石壁,再滑到地上,吃惊的瞪着阴姬。目中充满了惊疑不信之色,颤声道:“你……你?”
  阴姬道:“我……”
  爆南燕目中忽然流下泪来,道:“你怎么………怎么忍心对我下手?”
  阴姬道:“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爆南燕嗄声道:“他?谁?是楚留香,还是雄娘子?”
  阴姬沉默着,楚留香发现她的手也已开始发抖。
  爆南燕吼道:“原来你还是爱他?原来我只不过是他的代用品,你竟不惜杀了我替他报仇,但你可知道我杀他是为了你么?”
  阴姬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爆南燕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还要……”
  阴姬道:“你不杀他,我也许会杀他,但你杀了他,我就要为他报仇,无论谁杀了他,我都要为他报仇。”
  爆南燕沉默了半晌,黯然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
  这意思其实并不难懂,正如一个孩子做了坏事,父母固然要打他罚他,但别人若打了他,做父母的非但心痛,说不定还会去找那人拚命,这就是“爱”,永远令人不可捉摸,但谁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阴姬叹息着道:“你懂了最好,我也希望你能懂。”
  爆南燕道:“但你莫忘了,若不是我,你……”
  阴姬道:“我也知道你救了我,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爆南燕又沉默了很久,凄然一笑,道:“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你是为了什么杀我的。”
  阴姬道:“哦?”
  爆南燕道:“你杀我,只因我救了你。”
  阴姬道:“哦?”
  爆南燕道:“我死了之后,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败在楚留香手上,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救过你,你从来不能忍受失败的耻辱,所以非杀我不可。”
  阴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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