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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碎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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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宋汤臣迷恋于山间夜色的时候,不远处的前方突然有一个淡淡的人影闪过,他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处才借着月光依稀看见是一个少女的样子。
  那少女此刻也发现了宋汤臣的存在,仿佛是吃了一惊,露出惊惧的神色来。
  宋汤臣赶紧向着那少女微微一笑,表示友好,然后说道:“小姐不用害怕,我叫宋汤臣,是山中宿营的游客。方才大雨初停,我就想出来走走,才会碰巧遇上小姐。”
  那少女勉强也向他微笑了一下,说:“宋先生,你好。”
  那少女一身白色的衣裙显然是被刚才的大雨所淋湿,全身湿漉漉的,斜靠在一棵松树旁,此刻拨开披散的湿发宋汤臣才看清她的样貌。
  宋汤臣的家庭也处在英国的上流社会,从小受到绅士教育的熏陶,但侥是如此,他依然被少女的美丽吃了一惊。他实再无法想像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清雅秀丽的女子,简直如同仙子般不染凡尘,直到半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目光从少女的脸上挪开。
  他干咳了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姐为何独自在山中停歇?”
  那少女面露尴尬之色,说:“我姓杨,家里住在山对面的村子里。本打算过山回家,谁知道突然下起了大雨,又不小心扭伤了脚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宋汤臣突然笑起来,作为一个绅士遇上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将送小姐回家的职责一肩承担的:“杨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杨小姐当然不会反对,宋汤臣便背着她,大有英雄救美之状,向对面的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是下山的路特别好走,还是宋汤臣的心里盼着多背美人些时候,只觉得没过多久便已到了山下,面前已隐隐出现了村庄的灯火。
  大山之中遇佳丽,这简直如同小说中的故事。宋汤臣将杨小姐送到了家门口,开门的是一个脸色僵硬中年男人,看样子像是杨小姐的父亲,将她接了进去。临别时杨小姐仍不望向宋汤臣回眸一笑,以答谢意,宋汤臣顷刻不由浑身酥软,天地之间白媚顿生。
  他暗暗记下了地址,待明日天亮之后再来拜访,然而便在他将要离去的时候,耳边蓦然响起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声!
  这声音宋汤臣再熟悉也不过,正是出自杨小姐之口,宋汤臣只觉得心中遽然一震,竟好像天崩地裂一般,转身冲到屋前用力拍门。
  但屋内此刻已鸦雀无声,宋汤臣连拍了二三十下,连手都已经肿了起来,但依然无人开门,也无人应答。这刻他已再也沉不住气了,退后两步,抬脚将门踹开,屋内的情形顿时映入他的眼中。
  那简直就不是人间所有的画面,那是地狱,人间的炼狱!无数人被推向种种酷刑的折磨,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宋汤臣吓得不由退了一步,才看见杨小姐。此刻她正被父亲推搡着慢慢走近一座高台,高台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杨小姐一点一点走上去,潮湿的白衣被火焰烘烤得冒出一丝丝气雾。
  “杨小姐!”宋汤臣狂吼了一声,正欲冲上前去将她拉下来,突然一阵熟悉的音乐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是“命运交响曲”的手机铃声!和弦的声音十分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十分响亮,好像野兽的利爪,一下将天空全都撕裂了。
  宋汤臣微微一怔,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里,眼前的一切却突然不见了!
  杨小姐、她的父亲、无数受刑的人们,甚至那屋子、那些刑具都已经不见了,甚至连大地都已不见了!
  宋汤臣的面前就是悬崖,如果刚才手机没有响,如果他真的向杨小姐冲过去,那么现在——宋汤臣的额头已经在开始冒汗了,他赶紧向后移动了几步,再侧目环顾四周,自己的帐篷就在身后十几米处的地方。
  原来他根本就不曾离开过这里,那么杨小姐是否真的存在?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兰色的光仍在闪动,可是此刻看起来却仿佛充满了阴森和诡异之气。宋汤臣的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僵硬了,只有手指还能够轻微的颤动。
  之后他就连夜下了山,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立刻离开了这片地区,之后也再没有去过那里。
  宋汤臣还告诉王小波,回到上海之后他给自己做了十分专业的检查,确定自己绝不是因为精神问题而出现幻觉。而且当地的村民也曾警告过他,山上经常在夜间闹鬼,不少人离奇的死亡。可见遇上这种事情的人绝不止他一个,除了见鬼之外,他实再想不出还有其它的解释。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要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十分艰难和痛苦的。
  通常对于这样的情形一般都会归咎于心理上的疾病,若要承认这种所谓鬼魅事件的真实存在,那么无疑先要将诸多奉为金科玉律的学术知识一一推翻。对于宋汤臣来说,这简直跟颠覆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分别。
  也真是因此,他渐渐开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执着的学术,原来竟是如此脆弱与不堪一击。在一个多月之后便辞去了所有的工作,深居简出,开始效仿古人悟道,整日苦思当日的经历,希望能够从中寻求不为人知的奥秘。
  夜风有点冷,王小波的冷汗已经被吹地冰凉。
  宋汤臣的经历说明了什么,如果说他所看到的是一部虚拟的电影,那么自己看见的就是电影中部分的场景。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险些丧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宋汤臣的结论,一旦接受了,那么恐怕他也会和宋汤臣一样过起自我封闭的生活。因为他们原本都是最相信唯物主义科学的人,如果突然间对自己所信奉的真理失去了信心,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信赖?
  小路的家住在莘庄一幢老式公房的顶楼,王小波乘坐地铁,半个小时之后便来到了他们家的楼下。
  王小波抬头仰望着六楼的窗户,灯亮着,玻璃窗户上印着一个消瘦的背影。背影慢慢转过身,推开窗子向下望了一眼,仿佛是看见了王小波的存在,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但接下去的一幕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小路竟然缓缓张开双臂,纵身一掠从窗口跳了下来!
  王小波望着空中的小路飞速疾坠下来,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定格,他的眼前只剩下小路淡淡微笑的脸。那神色中仿佛带着无穷的幸福与满足,诡异的幸福与满足!
  一秒钟之后,小路已“砰”然一声摔落在他的面前,骨骼折断的声音好像一柄可怕的利刃刺进他的耳朵里。
  王小波的整个人仿佛突然之间不会动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就在之前的一刹那,他亲眼见证了生命的消逝,而且是以一种最诡异的方式消逝。
  他似乎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围观的人群已聚得里外各三层了,他才稍稍地回过些神来,但心中的悸动依然丝毫不曾平息。
  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顿时涌上来,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可是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冲出来,便已开始呕吐了!
  第十章 谋杀?还是自杀?
  王小波吐了很久,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几乎吐干净了,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他靠着墙慢慢坐下来,此刻他的脑袋里也已经同胃里一样空荡荡的,显得清晰而明朗。
  小路什么要死?为什么下午还是好端端的一个青年,竟会如此奋不顾身的选择了死亡?
  王小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给自己点了支烟,青灰色的烟雾立即氤氲升起,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妖异与朦胧了。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但围观的人群依然久久不肯散去。王小波凭借着自己探员的身份,十分轻松地通过了封锁,进入了小路的家。
  小路的家很简单,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电脑台和一张饭桌、几把椅子,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没有电视、音响之类最普通的娱乐设备。
  电脑台上有一个小书架,放的都是关于精神病学的书籍。显然他在的生活中,除了自己的专业之外,已几乎没有其他的嗜好。而且从家里的环境来看,他的是一个生活简朴的人。
  生活简朴的人,必然对于生活抱有十分认真的态度,而且十分善于自律。而对于自己的事业充满追求和热情的人,通常都对未来抱有极大的憧憬,这样的人是断然没有理由自杀的。
  王小波在屋子里不停跺着步子,小路的床很窄,紧靠着门右侧的墙壁。床边上摆着一张圆凳,上面有只剩下一半水的杯子,和一本封皮朝上翻开的书。王小波拿起书翻了两页又照原样放下,那是一本十分寻常的书,内容是关于弗罗伊德的精神分析法。王小波又伸手探了探那只被子,被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王小波皱了皱眉头,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小路至多十五分钟前还躺在这张床上看书。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使他必须从床上下来做些什么事情,所以被子里的水还是温的,而且书本被翻开反置在凳子上。
  可是当王小波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便决定了要去自杀,而且立刻就赴逐了行动,也就发生了王小波在楼下见到的那一幕。可见,自杀的念头是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产生,而且立即便到达了难以抑制的强烈程度,那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路从空中坠落时那种充满诡异的幸福与满足的表情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了王小波的面前,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血液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地凝固起来,慢慢结成了冰。
  午夜的风吹开了虚掩的窗户,将窗帘掀了起来,黑暗中就像一双来自地狱的手,慢慢伸进了温暖的房间,也伸进了人们宁静的生活。
  杜静言被窗户“啪啪”的响声吵醒,月光斑驳地映在地板上,就像一层薄薄沙,又像一张光怪的鬼脸。
  她下床关好了窗户,走出卧室的门。萧郁飞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是如此安详,如半个月前那个夜夜噩梦的他早已判若两人。
  杜静言轻轻走到他的面前,吻着他的面颊,然后走进了洗手间。
  杜静言立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自己的样子,那明眸皓齿和白皙的肌肤。想到沙发上的萧郁飞,她突然发觉原来这就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而且这一刻的美丽也将永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逝。
  夜安静的出奇,整个世界似乎都已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龙头在“哗哗”的流着水。杜静言将手伸进水里,水是清澈而冰凉的,然而仅仅一刹那之后,她眼前的一切竟突然都消失了!
  能确切的说,那不是消失了,而是看不见了,因为此刻洗手间里已只剩下一片漆黑。
  “恩——?”杜静言微微诧异了一下,轻声地喃喃言语:“怎么突然没电了,难道是电闸又出问题了?”
  杜静言叹了口气,房子也和人一样,一旦上了年纪,每个零件都经常出问题。
  她转身离开水盆,伸手去开门,可是一下竟没有打开。她又试第二下,依然打不开,洗手间的门竟然不知在何时被锁上了!
  杜静言又试了两次,结果也还是一样,这时她的额头已渐渐开始冒冷汗了。她清楚地记得适才自己并没有锁门,而且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电,一切都巧合得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会不会是萧郁飞醒了,在跟自己开玩笑?”杜静言尽量想着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但是很快却都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了。萧郁飞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甚至有些死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杜静言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已在不知不觉间跳的越来越快,心跳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中听起来,竟然好像是赤裸裸的,有一种血腥的神秘。
  她已经再也无法忍受黑暗,她决定大声敲门将萧郁飞惊醒。想到这里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用力拍在木质的门板上,可是却并没有发出她想象中那样惊天动地的声音。
  因为当她的手掌触到木门的那一刻,门居然被她推开了,“吱呀”一声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客厅里光线很暗,几乎不可视物,杜静言摸索着找到手电,查看墙角的电闸开关。电闸果然是跳了,重新开启之后洗手间里立即射出了一道灯光,客厅里也亮了许多。
  杜静言望了眼萧郁飞,他依然躺在沙发上,睡得十分深熟。那种香甜的神情,就像一个找到家的小孩子,再也不必担惊受怕。
  杜静言回到了洗手间,又对着镜子呆了一会儿,可能是受了萧郁飞那段经历的影响,最近自己竟然也变得神经脆弱、疑神疑鬼起来了。
  她随手打开柜子,伸手去拿毛巾,可是手触到的却是一件冰凉湿滑的东西,好像还有一点粘。杜静言微微一愣神,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向了柜子里,顿时她的脸上已没了一丝血色,苍白地好像刚粉刷过的墙壁!
  一条通体碧绿色,大约五十公分长,刀柄粗细的蛇正眯着眼睛望着她,还不时吐出血红的信。杜静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惊骇得竟连将手收回来都忘记了!
  半分钟之后,她才慢慢缓过神来,大声尖叫着冲出了洗手间!
  萧郁飞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望着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干吗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啊?”
  杜静言听到萧郁飞的声音,立即飞身跳上沙发钻进了他的怀里:“蛇……洗手间里有一条蛇……,我怕……我最怕这东西了!”
  萧郁飞披了件衣服坐起来,喃喃说道:“不会吧,公房里怎么会有蛇?不是你看错了吧。”
  杜静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全身凉得好像刚从水缸里撩出来,还在不停地发抖:“没有……,我绝对没有看错,而且是一条碧绿色的蛇,可能有毒。”
  萧郁飞下了地,说:“好吧,那我去看看。”
  说着他便径自向洗手间走过去,杜静言还在不停的嘱咐他:“那蛇在柜子里,可能有毒,你千万那要小心。要不我们就报警吧,让他们来抓。”
  萧郁飞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随口说道:“行啊,先让我看一下,要是真的有毒,那就报警。”
  杜静言战战兢兢地点着头,萧郁飞在洗手间里待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走了出来,她赶紧问道:“怎么样?看到了没有?如果太危险抓不了,那我们就报警!”
  她说着已经拿起了电话,准备拨打“110”报警电话。
  萧郁飞摆手示意她将手中的电话先放下,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凝望她的目光显得深邃而若有所思,半晌才说道:“你最近快要考试了,是不是功课太忙了,或者学校里的压力比较大?明天是周六,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
  杜静言诧异地望着萧郁飞古怪的神情,有些面露愠色地说:“你在说什么啊?现在洗手间里有一条蛇,你不想办法处理掉,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萧郁飞又沉默了许久,淡淡的月光从窗口照进屋子里,映在他英俊的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色。半晌,萧郁飞才缓缓说道:“你听我说,我刚才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洗手间里根本没有蛇,连半条都没有。我觉得——”
  萧郁飞的话还没说完,杜静言已经高声地打断了他:“不可能!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得了神经病,产生幻觉吗?我明明看见有一条蛇,还在对我吐着红信,你再去看,它一定在,一定在!”
  萧郁飞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拉着杜静言的手,将她带进了洗手间。
  柜子的门开着,里面除了毛巾之外什么都没有。地上、浴缸里、马桶后面,杜静言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依然没有蛇,就像萧郁飞所说的那样,连半条蛇都没有!
  杜静言的情绪很激动,激动得仿佛已有一些疯狂。她只是不停地找着,直到洗手间里的没有个角落都至少找过了七八遍,依然没有一点将要停止的意思。
  萧郁飞冲过握住了她的双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不知过了多久,杜静言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大声地喘着气,虚脱般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萧郁飞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胸膛将温暖传进杜静言的身体里。
  窗外夜已比水更凉,他的心也是凉的。他凝望着杜静言的眼睛,说道:“你放心,我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杜静言还在呓语一般的说着:“不可能……我真的看见了,一条碧绿色的蛇,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杜静言的目光痴痴地瞅着敞开的柜子,刚才那里出现了一条蛇,将她吓的半死。没想到现在那里没有蛇了,却将她吓得更厉害,现在她的脸色就像一个真的死人!
  萧郁飞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蛇可能已经从下水道溜走了,不用害怕,我想它一定是逃走了。”
  杜静言的声音已变得微弱而迟疑,说:“郁飞,刚才我的确看到一条蛇,我看的很仔细,绝不会看错的。你……你说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是不是我的精神上出了问题?”
  萧郁飞捋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温柔说道:“不会的,你不要吓唬自己了,早点睡吧,明天早晨起来就没事了。”
  杜静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听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郁飞笑了,说:“你还真像个小孩子,是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答应你。”
  杜静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怯生生地说道:“我还是有些害怕,你今天能不能到房里来陪我?”
  萧郁飞重重地“恩”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月光洒在青石的地板上,泛起一层如霜般惨青色的光影,让原本就十分凄清的环境显得愈加迷离。
  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小路自杀之后,王小波当晚便赶回到了宋汤臣家里。
  此刻他们正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宋汤臣拈起面前的茶盅,杯中的茶早已凉了。
  王小波轻轻咳嗽了声,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宋汤臣微微摇头,又沉默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我没有看法。”
  王小波说:“你是心理学的专家,你能不能假设一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会突然产生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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