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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减一等于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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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张古对男婴充满仇恨。他已经基本肯定17排房发生的悲剧都是男婴搞的鬼。
  那个男婴醒了。他在被窝里玩,嘴里“呜呜咿咿”地说着他的儿语。
  张古对男婴的伪装感到恶心和恐怖。
  他装做没事儿一样来到床前,对男婴说:“走吧,送你回司马家。”
  男婴还在“呜呜咿咿”地说他的儿语。
  张古为他穿衣服的时候,手又开始抖。
  穿好衣服,张古要领男婴出门了。他去抓男婴那只小手的时候,心跳得厉害——他惧怕那只小小的小小的手,他担心那男婴突然惊叫着抓住自己!
  没有。
  男婴跟张古走了。
  张古出门前,把那个录音机装到了口袋里。
  把男婴送到司马太太家之后,张古把邻居都叫到了司马太太家。
  卞太太,李麻夫妻,张古,司马太太,那个男婴。
  张古突然指着那个男婴大声说:“这个孩子会说话!”
  大家都愣了。
  张古说:“昨夜我专门把他抱到我家过夜。半夜,我亲眼见他拿着我的录音机,到房子外,录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话,还又哭又嚎!他是个怪东西!以前出的事都是他搞的鬼!”
  大家都看那个男婴,他专心致志地滚皮球玩。
  李麻太太说:“他还不懂事呢。你怎么跟熊熊一样编谎话呢!”
  张古说:“你们不相信我?”
  司马太太说:“肯定是你做梦了。”
  张古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说:“你们自己听吧!”
  他打开随身听录音机,让每个人戴耳机听,每个人听见的都是一群人在酒桌上说醉话的录音。
  张古不相信,自己听,整盘盒带都是同一个内容:在很久以前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时说的醉话。其中他自己的声音最多,最清楚。
  张古傻眼了。
  男婴一心一意地玩着……
  李麻说:“张古,最近你的身体肯定有问题,你得到医院看一看。”然后,他又俯在张古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特别崇拜电影里的侦探?千万别走火入魔啊。特别是不要再戴那个鸭舌帽了,更不要拄那个文明棍,镇里人都感到好笑,只有你不自知。”
  张古竟然有了点动摇。他知道李麻说的“身体”其实就是“神经”。
  真是自己真的是做梦?
  三人成虎。超过10个人都说你是老虎,你差不多就会认为你脑门上没有王字那是镜子的问题。超过100个人都说你是狗屎,那你基本上就会真切地闻到自己身上有臭气。
  那个男婴还在玩皮球,嘴里发出呜咿呜咿的声音。
  李麻夫妻回去了。
  司马太太进屋做早饭。
  卞太太牵了牵张古的衣角,低低地说:“我相信。”
  这时候,那个男婴转头看了看张古,那眼神简直是换了另一个人。
  16。鼠怕猫?猫怕鼠?
  这一天,司马太太领叉着到邮电所给老公寄挂号信。
  邮电所的营业室里,前来寄信的人都在排队。
  司马太太就领着叉排在最后面。
  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朝着邮电所的方向走过来。她推着垃圾车,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喊:“收破烂喽!——”
  她离邮电所大约还有50米远。
  如果这时候司马太太走出来,那个男婴和那个老太太就不会碰上面。因为,司马太太和那个男婴出了邮电所要向另一个方向走。
  可是,司马太太的信还没有寄走,她的前面还有4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是种地的农民,他什么都不知道,邮电所的人一直在给他讲解,很费劲。
  司马太太一边和那个男婴玩一边等。
  那个老太太走过50米的时间应该比4个人办理邮寄挂号信的时间短很多。
  但是有一个鞋匠走过来。这个鞋匠有点神经兮兮,他逢人就强调他的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他修鞋的技术确实不错。
  他走近那个老太太,说:“你如果收到那种不太旧的鞋,千万卖给我,我修修补补还能穿。”
  老太太说:“大都不成双。”
  鞋匠说:“扔掉这一只肯定就会扔掉那一只。我是一个节俭的人……”
  一般说,这个鞋匠罗嗦起来,那时间不会少于10个人寄挂号信。其中还包括两个以上没有一次寄信经验的种地的农民。
  可是,到了司马太太寄信的时候,偏偏出了点小问题:她的信封不是标准信封,不能邮寄。她只好在邮电所现买了一个信封,再把封了口的信撕开,重新装进新买的信封里,再写邮政编码和地址。
  鞋匠终于走开了。那个老太太一步步朝邮电所方向走过来。
  司马太太的信成功寄出了,她领着那个男婴往出走。
  邮电所门口,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男婴终于撞见了。
  这是秋日的午后,天高云淡,没有南飞雁。太阳很好,有几分慵懒。小镇的街上没几个人,很安静。
  老太太看着那个男婴呆住了,她的双眼充满惶恐。
  那个男婴看到老太太,大吃一惊,好像也十分害怕。
  司马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牵了牵那个男婴的手:“你怎么不走了?跟妈妈回家!”
  那个男婴就跟司马太太走了,他没有回一次头。
  那个老太太也好像受了惊吓一样,推起她的垃圾车,急匆匆逃离而去。
  17。另一个叉
  张古的情绪极其低落。
  他上班时沉默寡言,下了班就蒙头大睡。
  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天,他晚上加班很晚才回家。
  在路上,他看见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推垃圾车走过来。
  张古有点害怕了。
  他怕那个男婴,怕这个神秘的老太太,他觉得永远也不可能弄清他和她那深邃的关系了。
  他觉得自己斗败了。他输给了对手。
  那个老太太走得很慢。张古和她面对面的时候,胆怯地低下头去。
  她推着垃圾车朝前走,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她走过张古之后,张古感觉她慢慢停了下来。
  张古没敢回头。
  他听见捡破烂的老太太说:“你站住。”
  张古哆嗦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那老太太背对着自己。
  她说:“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奇怪的婴儿是怎么回事?”
  张古:“我当然想知道。”
  她说:“你去太平镇看看吧。”
  张古怎么相信这个老太太呢?
  他甚至怀疑对手是调虎离山,想把自己骗出去,他们好实施更大的阴谋。
  张古:“我怎么信你?”
  老太太叹口气:“你不信就算了。”
  然后她就推着垃圾车走了。张古一直看着她苍老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于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张古回到家。他一直在思考那个老太太的话。
  他又一次肯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测,他又开始信任自己的耳朵、眼睛和神经了。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像反腐败一样充满了庄严性。
  他觉得自己应该走一趟。
  从绝伦帝到太平镇虽然只有100公里,但是路不顺,要转两次车。
  张古当天晚上到了太平镇。太平镇有三个绝伦帝那么大。
  他在旅社住下之后,就跟开店的老板套近乎,聊天,打听相关的消息。
  老板是个极其热心的人。很简单,张古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张古:“你有没有听说一个奇怪的婴儿?”
  老板:“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卖艺的婴儿?”
  张古顺着说:“卖艺的?”
  老板:“最近镇里来了一个卖艺的,他领着一个孩子,才1岁左右,会唱戏!特别奇怪!”
  张古:“那不是神童吗?应该好好培养。”
  老板:“走江湖卖艺的,饥一蹲饱一顿,哪有那份闲钱呀。”
  难道是另一个叉?
  第二天,张古早早就来到街上寻找那个卖艺的人。
  终于,他在马市那里看见了他们。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
  张古挤进去,见那个婴儿正在表演。
  他小小的,却穿着特制的花花绿绿的古代戏装,脸上化着浓浓的戏妆——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怖!
  张古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是张古感觉他就是叉!他的脸盘、五官、眼神,张古无比熟悉!
  张古往后缩了缩。又一想,他怎么可能是叉呢?于是,便又朝前挤了挤。
  男婴在唱戏,声音尖尖的细细的:日落西山黑了天,我打马过了阴阳关……
  是巫婆跳大神时的唱词。
  那个大人在后面拉胡琴,胡琴的声音也尖尖的细细的。
  张古第一眼看见那个大人,心中就抖了一下。他的脸上有刀疤。张古觉得他正是算卦说的恶人。
  旅社老板说,卖艺人自称那个男婴是他的孩子。
  可张古觉得男婴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那个恶人在幕后在暗处操纵他!
  大家往场子里扔钱。
  张古也扔。
  这个男婴是另一个叉?他们这类怪东西到底有多少?
  张古等着散场。他想靠近这个男婴,弄清他到底是木偶,还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张古对男婴有多少问题要弄清啊!——你到底多大年龄?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的男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一共有多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天快黑了,人渐渐少了。那个脸上有刀疤人开始收场。
  张古装成没事人,晃晃悠悠走近他们:“老板,今天收入不错吧?”
  那个人看了张古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充满敌意,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张古有点不自在。
  他看了看那个男婴。他的身上还穿着花花绿绿的戏装,脸上还化着浓浓的戏妆,等于戴了一个面具。张古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男婴像木偶一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张古蹲下身,试探地问:“你多大了?”
  男婴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个大人突然在旁边发出一声奇怪的呼叫,像呼叫一种什么动物,那个男婴听了,立即灵敏地窜过去。那个大人扯着他的手,两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他根本不让张古靠近那个男婴。
  张古甚至不敢断定那个男婴是不是一种像人的动物。
  那晚上,张古又听见了那只狗叫。张古在心里说:相隔100公里,不可能。但是那叫声确实一模一样。
  第二天,张古又去了。
  他还是想接近那个男婴。
  那脸上有刀疤的大人对张古更加防范,虽然围观的人很多,现场很嘈杂,但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张古。看见了张古,他就像看见了克星一样,立即对那个男婴发出一种奇怪的呼叫声,那男婴就不唱了,窜到他身边。他迅速收了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了。
  离开时,他恶狠狠地瞪了张古一眼,虽然离得挺远,但是张古感觉到那眼神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恶。
  张古觉得,对于男婴,这个恶人似乎具有一种不可抗拒力。
  他好像是恶人的一部分。
  晚上,张古睡不着,回想那恶人的眼神。
  他在分析,判断——那个男婴出现在绝伦帝是用一种被遗弃的方式。
  这个男婴出现在太平镇是采用卖艺的方式。
  绝伦帝的那个男婴决不是真正被遗弃。
  太平镇的这个男婴也决不是真正卖艺。
  他们有他们的目的。
  张古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个男婴给绝伦帝制造了悲剧,这个男婴也一定要给太平镇带来灾祸。
  第三天,张古又找那神秘的卖艺人去了。
  不过,这一次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化了一下装:换了一身新新人类的衣服,把头发染成了棕色,又换了一副太阳镜。
  他远远地站在围观人群之外。他等候散场。
  天黑了。
  散场了。
  那个大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
  张古在后面跟踪他们。
  他要摸清他们的情况。
  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他们一直没有停下来。
  张古跟随他们竟然来到了野外。
  他们还是没有停,继续急急地朝前走。
  出了镇子,张古感到好像不是那个大人扯着男婴走了,而是那个男婴扯着大人走了。
  他们是去哪里呢?
  他们越走越快。
  张古一直和他们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风刮起来,公路两边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
  张古的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不会像鬼故事里讲的那样,把我领到一个坟地去吧?
  正想到这里,那个男婴突然转过身来!
  他的戏装还没有脱去,脸上的戏妆也没有洗掉,在月光下极其恐怖。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也随着他转过身来。
  男婴说话了。
  他的嗓音竟然很粗:“咱们一起走好吗?”
  张古吓得掉了魂,转身撒腿就跑!
  ……第二天,男婴和那个有刀疤的卖艺人没有出现。
  接连三天,他们都没有出现。
  张古知道,他们在暗处,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如果不离开太平镇,他们就不会露头。
  张古觉得这两个神秘的卖艺人就像夏日的蝈蝈一样,肯定是存在着,却草深不知处。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操纵男婴只是表象?
  实际上是那个男婴操纵着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
  背后有什么可怕的秘密?
  张古得不到答案。
  他不能等下去了,返回。
  18。雾蒙蒙的真相
  张古回到绝伦帝,天擦黑了。
  他去追问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
  他来到小镇西边野地里的那个孤零零的房子。
  他进了屋。
  这房子没电。
  屋里点着一只油灯,很暗。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霉味。
  张古好像走进了一个很老旧的年代。
  那个老太太在炕上坐着,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屋子里摆放的大多是废品。最让张古讨厌是那一堆堆人的头发。
  老太太问:“看见了?”
  张古:“看见了。可我还是不明白……”
  老太太:“34年前,我生了三胞胎。我生他们的前一个月,丈夫就暴病身亡……”
  张古大气都不敢出,怕落下一个字。
  老太太:“山里人,日子苦,好不容易算是把他们三个养活了。可时间长了,我渐渐觉得不对头,他们的身体过了1岁就不再长了,特别怪……”
  老太太:“这样的事,地球上肯定再没有了,偏偏发生在我家!”
  老太太:“我一个女人,没有力量养他们一辈子。后来,我把他们遗弃了。那一年,我给他们煮了最后一锅粥,让他们吃,然后我哭着就走了,从此四处漂泊,像野狗一样给自己寻食……”
  老太太:“后来,我还是牵挂他们,回到山里一次,发现他们都不在了。听一个山里人说,他们三个有一个死了,死在山路上,那个山里人看见了,他把他的尸体就地埋了。另两个下落不明,不知死活。我四处寻找,终于听说有一个神秘的男婴出现在这个小镇,我就来了……”
  张古:“他会不会是死去的那个?”
  老太太叹口气:“我都不知道哪个死了。”
  张古:“也许绝伦帝的这个是死去的那个,也许太平镇的那个是死去的那个。或者,他们都是人,还有看不见的第三个,一切都是他作怪……”
  老太太:“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一直想戳穿他,因此我对你有敌意。我想吓你。直到迢迢死,我再也不忍心看着他害人了……”
  34年了。
  如果是人,这个古怪男婴今年34岁了,跟我同岁,1967年出生,据我母亲说那一年的向日葵大丰收,一望无际的金黄。
  突然,张古听见窗外有响声!
  他抬头一看,看见了男婴的那张脸!
  脸。
  一闪就不见了。
  张古出去四处看,没有脸,只有荒草。
  张古向铁柱正式报案。
  张古和铁柱来到17排房,扑进司马太太家。
  只有司马太太在家。
  铁柱:“那个男婴呢?”
  司马太太:“没了。我都找几个小时了!急死人了!”
  张古说:“嫂子,都是他干的!”
  司马太太跌坐在椅子上。
  男婴失踪了。
  19。了结
  男婴失踪后,17排房哗然,全镇哗然。
  李麻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要把他用油锅炸了。
  司马太太又为死得万分冤枉的迢迢哭得死去活来。
  连类的婆婆家猜测连类的精神失常跟他有关,怒不可遏。
  卞太太为她的钱连声叹息。
  冯鲸也为他玩弄了自己的情感和人格而恼羞成怒……
  小镇都咒骂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没有他的影子。
  他彻底消失了。
  大家除了愤怒,没有任何办法。
  那一段时间,方圆几十里都在流传古怪男婴的事。
  大家以为男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天上午,冯鲸打电话对张古说:“我搞到了一个算命的软件,能算出一个人的前生前世。你把你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你算算。”
  张古说:“我对这种游戏最不敢兴趣了。”
  冯鲸:“玩玩呗。”
  张古就把自己的生日时辰告诉他了。
  末了,张古说:“哎,你顺便给那个男婴算算。”
  冯鲸:“不知道他的生日时辰,没法算。”
  张古想想说:“就是。”
  冯鲸要放下电话了,张古还不死心:“你就按他出现的那个日子那个时辰算吧。”
  冯鲸:“那不会准。”
  张古:“我觉得不会错。”
  下午,冯鲸又打电话来:“张古,你猜你的前生前世是什么人?”
  张古没什么兴趣。
  冯鲸兴奋地说:“你是朝鲜人!你是个女的,出生于江东郡,你的工作跟航海有关,好像是绘图之类。你爱吃橘子。你一生跟3个男人上过床。你死于一个比你弱小的人之手。”
  张古说:“别胡扯了。”
  冯鲸:“我帮你寻根呢。你知道我前生前世是干什么的?我是非洲人,尼日利亚人!我属于尼日利亚西部的优罗巴族,信奉阿尼迷教,我是男的,我的职业是盐凯瑞森林公园的警察。我死于44岁。”
  张古问:“你算没算那个男婴呀?”
  冯鲸卡壳了。
  张古:“你说呀?”
  冯鲸低低地说:“我算了,很奇怪,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前生。”
  张古心里一冷。
  妈的,怎么就这样巧?连算命软件都跟着凑热闹。
  半个月后,没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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