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炼魂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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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厌恶,道:“我现在只想回家去好好睡上一觉。”
他哈哈笑道:“当然没有问题,我叫人给你拿一套新衣服,再把你的身份卡片升级,然后送你出去。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之后二十天可能都要呆在这里,没有问题吧?”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便放我出去,半信半疑地问道:“好当然是好,可是,可是你不嫌这样太不安全了吗?如果我把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存在,还有那些怪人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你怎么办?,我想你在这里进行的研究,总不会完全合法,是不是?”
“说出去?”他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你想说什么?你想对全世界说,COV公司正在进行非法的生化试验,而你本人就是他们制造的半人半恐龙的怪物?”
第九节 善恶之间
我如一抹鬼影,在城市之中幽游,麻木地穿越幽暗潮湿的小巷和车水马龙的大街,浑然不觉身在何方。骑脚踏车互相嬉戏打闹的读书郎、西装笔挺招呼出租车的上班族、提着鸟笼的老者从我面前一个一个走过,看也不看我一眼。灿烂的艳阳照射到他们脸上,使每个人看来都如此生气勃勃、欢畅愉快。
他们每个人的人生目标明确方向精准,每天都在朝着目标慢慢接近。在他们的世界里必定存在着泾渭分明的好人坏人同志敌人,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无比美好的金光大道,只需把拦在路上的魑魅魍魉统统砸碎便可昂首阔步直达天际。
我妒忌他们。
因为我他妈不过是一条半人半恐龙的怪物啊!
无论我怎么做,即便揭穿了COV不人道的研究,即便为小薇大可他们讨回了公道,即便帮助榊原秀夫查清了公司内部所有的真相,我都是一条怪物,就像卑鄙的猛古达、阴险的桫椤嘶一模一样的怪物。
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我垂头丧气、双目无光、神情索然,我从便利店买来大量烟草,坐在店门口一支接一支吸食,店员在我身旁走来走去,欲言又止。我想我阴沉狠毒的脸吓坏了他。可是你不能指望他妈的一个怪物给你乖乖让开道路。
家里还藏有一些止痛的吗啡,必须彻彻底底大醉一场,忘掉所有的一切。
我招手唤了一辆出租车,但在上车的一刹那,又沮丧地改变了主意,让司机直接开到展教官的别墅。
这一个月来,我和洪升泰上下的帮众也都混熟了,平时有空我也教外围帮众一些军中格斗术,倒有四五个蛮讲得来的朋友。
据展教官的管家冯仁礼说,教官和师母一大早就带着一帮子弟兄出去了,妙舞则留着陪小玲。我想起昨晚跟踪的那个叫“高弟”的人,莫非惹出了什么麻烦?
我静静地走进别墅,听到厨房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歌声,还有阵阵引人食欲的香味。
不由自主走进厨房,倚靠在门口,随后,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景象。
春日的阳光从纱窗中灌进来,使整个厨房都溢满了金色的热液,妙舞穿着白色的毛线衫,脚上拖着一双小狗形状的灰色拖鞋,把满头长发扎成一支清爽的马尾,正悠悠地唱着古老的情歌。太阳刺花了眼睛,我似乎在她的身上看见了圣洁的白色光芒。
我一步步挪过去,从后面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少女的香味使人心绪宁静,我忍不住凑近她光洁秀致的玉颈,想要寻访香味的来源。
在这种骚扰之下,她怎能专心手中的烹饪?微微转过头来笑着:“你回来了?昨晚去了哪里?”
我把头枕在她的肩上,道:“不要说话,让我靠一会儿。”
她娇叱道:“我在煎荷包蛋,你先走开啦!很快就可以吃了。”
我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抱着她。她丰腴的肉体使我感到温暖,我好似落入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好似和土地渐渐融合为一的尸体。
“妙舞,你说我是怪物吗?”
她抓住我冰冷的双手,道:“阿平怎么这么说?出了什么事?”
我呆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只是,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想让阿妈平静地过完以后的日子,想……”
“那就去做啊。”她毫无心机地咧嘴笑了,“阿平要做什么,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我是怪物,我有一只不属于人类的手臂,无论怎样,这只手也会跟着我一辈子的。”
她瞪着我,不以为然地说道:“阿平的手很好,看来很厉害呢。”她抓起我的右手,轻轻地嗅着。
“我喜欢阿平的手,虽然生气的时候会有很多尖刺和爪子,但是我知道那些绝对不会对着我的。所以每次在阿平的怀里都可以睡得很安心的。我想阿平现在还不知道应该用这只手来做些什么,所以才烦恼的。可是没有关系啊,我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天赋都在烧菜上面呢。只要变成小猫的样子,嗅觉就会很敏锐,手上的力道也很容易控制,烧出来的菜就很好吃啦。你看,原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小猫咪的样子,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为了烧菜给阿平吃啊。所以呢,阿平你的任务就是要保护我,让我专心烧菜,所以老天爷才会给阿平一条强壮的手臂啊,你说对不对?哎呀,蛋都焦掉了,你快放手啦。”
我的眼里有些湿润的东西,为了掩饰,我把眼睛闭上。皮肤上细腻的触觉和鼻尖流转的芳香,诱惑我一步步地深入。
“真是,今天你很怪耶,真的要烧焦啦……呜……呜……”
我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我原本只想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可是当我的唇真的覆上她红艳艳、颤巍巍的樱唇,攫走她朱唇的甜美柔软之后,我发觉自己实在幼稚得可以。
我的舌头滑过她整齐洁白的牙齿,和她温润的丁香小舌交织在一起。她似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身子微微颤抖着,但是在我的抚摸和深吻下,很快便热得发烫。
“呜……好难受……”她的眼神迷乱,双手抓住我坚强的臂膀,身子软得像一朵可口的棉花糖。
我感觉到她的犬齿正在伸长,抓着我的手掌也生出爪子,头顶不知何时晃出了两只可爱的猫耳朵。
我左手拥着她,右手从她的短裙下面抄上去,果然在她背后摸到了一条蠢蠢欲动的尾巴。
尾巴是她身体最敏感部位之一,被我从根部轻轻抚摸,叫她更加难以忍受,一张俏脸红得好似要滴下血来。
“住……住手,阿平,我好难受,我不知道……我没有力气了……阿平……”她再也说不下去,只是小声呻吟着。
我何尝又好得了多少?她变做猫样之后所散发出的体香简直就是对付我的致命武器,令我怎么也无法平息体内野兽的欲念,右手隐隐抽动,似已长出鳞片。胯下坚挺昂扬的欲望更是不可抑制,唯有灵台一点清明在提醒我,这是别人家的厨房,万万不可在这里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阿平……我出了好多汗……我大概生病了……”她嘤嘤地说道。
我知道,我甚至可以听到她额头冒出的香汗,滴在我烙铁般的手臂上,发出“嗤”的一声。我用我的舌头感知到,她的汗很甜。
“啊,方叔叔在欺负姐姐!”
正当我的理智全面崩溃,即将显出兽形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大声嚷嚷,睁眼一看,原来是展教官的女儿小玲。她抱着一只黄色的绒毛玩具大猫,正朝我怒目而视。
妙舞急忙把我推开,低着头走了过去,把小玲抱了起来。
我也有些尴尬,但更多却是不安——妙舞显出猫型的样子,被小玲看到了。
我示意妙舞赶快收回猫耳和爪子,不过想想也没什么用,这女孩儿比猴子还机灵,一定什么都发现了。
“呃,小玲,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生气地说:“方叔叔在干坏事,把姐姐都气哭了,快向姐姐道歉!要不然我就叫大黑咬你!”
我疑惑地望着她——妙舞仍旧显现着猫形,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绝非常人。
妙舞抱着她走过来,小声说:“小玲知道我会变成猫的样子,但是她就一点都不介意啊。”
我不敢相信地问小玲:“小玲你,你知道姐姐会变成猫的样子?”
小玲撅着嘴把头一撇,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只好低声下气地向妙舞道歉,她这才嫩着嗓子说道:“我知道姐姐是小猫变成的妖精,姐姐可好呢,每天都会做好多好吃的给我吃,比阿妈做得好多了!哎呀,姐姐被叔叔看到了,姐姐是不是就要走了呢?小玲不要姐姐走。”
我啼笑皆非地说道:“为什么姐姐被我看到了就要走呢?我可不是坏人。”
小玲好像把我当成真的坏人那样警惕地打量一阵,道:“书上都是这样说的啊,变成人的妖精要是被到了,就会被捉了去关在笼子里,所以姐姐就不能被人看到啊。方叔叔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连阿爸和阿妈都没有告诉呢!”
我点点头,道:“好。”她还不信,一定要和我拉构发誓,于是我们定下了“说谎就要拉十天肚子”的誓言。
待我拉过了钩,她才高兴起来,对我道:“方叔叔真是大好人!小玲很喜欢方叔叔呢!”又在妙舞脸上左右各亲了一口,撒娇道:“太好了,姐姐不会离开小玲了,姐姐我好饿哦……”
妙舞慌乱地答道:“哎呀,荷包蛋还在锅子里,快拿出来!”
我端起锅子到他们面前,里面的三个蛋早就被油炸得又焦又臭。
小玲呆呆地看了半天,突然哭了起来,叫道:“方叔叔是大坏蛋,把我和姐姐早饭都弄坏了啦!”
陪小铃玩了一个上午的游戏之后,教官和师母回来了。
两人寒着脸,跟在后面的是阎真——那个脸被砸扁的人。我知道阎真是帮会里负责武力解决问题的头脑,现在这杀神出现,肯定没有好事。
他们确实准备去对付那个叫做高弟的混混。
我还没有问,师母就像机关枪一样咆哮起来,原来昨晚那个叫做高弟的小流氓果然去了洪升泰的赌场捣乱,除了抢钱之外,还打伤了十几个弟兄。据他们说,那高弟刀枪不入,子弹打在身上,根本没有反应。
损失姑且不计,面子却不能不顾。上午,教官已经走了市警署的关系,取得了动手的默许,于是收拾弟兄,准备下午报仇。
我想着高弟所说的那种神秘药剂,提出和他们一起去。教官又惊又喜,连连道:我没有半点逼你加入帮会的意思,小方,这可不是什么好行当。“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好,走吧。”
我们分乘三辆轿车,前面八辆摩托开道,后面又跟着五部面包车。我坐在第二辆,和阎真坐在一起。我问他是否高弟很不好对付,所以才需要那么多人手。他笑着说不是,自从雷雄调来本省警察厅任特别侦缉科科长以来,一直雷厉风行打击黑社会团伙犯罪,洪升泰作为临州最大的黑道社团,被他盯得很紧。所以尽管最近有些小帮会一再挑衅,洪升泰都再三忍让。今次整个临州的黑道一起向政府施加压力,借COV连续杀人事件侦破不力为理由,终于将雷雄调离侦缉科,换去交通大队。洪升泰忍气吞声了许久,这块臭石头既然扳倒,自然要抖擞威风,所以多带些人手。
我没料到雷雄居然和展教官还有这样的矛盾,现在雷雄已经调去了交通警察大队,再没有查案的权力了。他整天板着个脸,也不是会阿谀奉承的人,大概早就不讨上峰喜欢。这人虽然怪异,倒也确实是条硬汉。
我默默地看着阎真用长满老茧的手掌抚摸一柄带着血腥味的砍刀,他笑了一笑,从座位底下的蛇皮袋中取出一柄匕首递过来。我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他虽是笑着的,我却感到不寒而栗;而雷雄总是冷冰冰待人,却可以感受到他骨子里的热流。他虽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却不算个坏警察。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来到城乡结合部。这里是城市的肛门,充斥着烂尾建筑、泥沙尘土、肮脏的洗发店、嘈杂的菜市场、阴暗的录像厅、简陋的台球房。打着赤膊的老头和浓妆淡抹的低级妓女毫无顾忌地横穿马路,不时向我们这队杀气腾腾的人马投来惊惧而兴奋的目光。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踢踏着跟车跑了一段,其中一个脚上的拖鞋系带突然断了,只好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嘟着嘴目送车队离去。
车在一片低矮的房屋前停了下来,司机叫道:“组长,前面开不进去,妈的,这么破烂!”
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这一片都是棚户区,房屋多是用砖石随便垒成,也不粉刷干净,一条条缝隙露在外面。屋顶有用瓦片盖着的,也有就用预制板胡乱铺着的。用瓦片的大约条件要好些,不过很多都缺了不少瓦,只好拿塑料薄膜补上,远远望去,好似瘌痢的脑袋,秃了几块。
无论好的坏的,墙壁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字刷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不少笔画都掉了,有些变做“斥”,有些变做“斤”,有些只剩一个“丿”。细细看去,“拆”字下面还有字,模模糊糊看不太清,只辨认出“……个代表,坚持……主义”几个字,后面却又跟着一只大大的乌龟,龟壳上工工整整写着“王强是大忘八”六个小字,这副画却是新鲜的。
在这些似坍未坍的棚户之间,弯弯曲曲盘着几条黑洞洞的陋巷,我们要走的巷子,原也可容汽车通过,但临街的每家每户都摆出摊子来,有些是卖馄饨快餐的,有些是当街剃头的,有些卖日用百货的,有些则硬生生建起一道围墙,将道路割去一块,算作自家的院子。这些不算,巷口还搭着两顶塑料膜工棚,从塑料模的缝隙当中望进去,里面摆着十来排高低床,想来是附近工地里做生活的建筑工的宿舍。
现在是上班时间,巷子里尽是些妇女,见到我们这些不怀好意的人,都拥到家门口来看。那八辆机车慢吞吞地横过街面,朝巷子深处驶去,一个小男孩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家门口窜出来,傻傻地站在巷子中心,有个妇人尖叫一声,飞快地纵过来,把他拉了回去。
在这些人的眼里,我们一定是某种非人的怪物,只消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举动就足以叫我们口吐恶言大开杀戒斩尽杀绝,并且事后能够手眼通天摆平一切麻烦,叫他们有莫大冤屈都无处可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下。我们和庙里的菩萨一样无所不能不可捉摸,所以还是敬而远之少碰为妙。
这叫我觉得无比惭愧。
那八位弟兄很快回来,其中一个在摩托后面栓了根绳,扯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跌跌撞撞奔跑。那男人给揍得不清轻,还未到我们车队面前就已跌倒,被机车拖了十来米,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线。
拖他的机车骑士对展教官道:“会长,高弟大概听到了风声,逃了,这个叫三炮的是他的兄弟。”
这小混混本已将近昏迷,听到机车骑士的话,大呼小叫道:“我、我他妈有半年没和高弟联系了,我屁事儿都不知道!”
展教官对阎真点点头,阎真狞笑着朝三炮走过去,用大头皮鞋踩住三炮的手指,慢慢地碾磨,说道:“我姓阎,人家都叫我阎罗王,你也可以这样叫的。高弟在哪里?”
三炮像个女人一样抬头尖叫起来,不断重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抬头的片刻,我立刻认出他便是昨晚跟随高弟的两个喽啰里的一个。正犹豫是否要告诉教官,他却“嗤”一声,放出个极臭无比的响屁,自胯档里慢慢流出些稀屎来。
阎真回头看看展教官,我本想为这人说句好话,可是教官脸上铁青冷漠的表情,让我一时竟说不出来。
阎真似是明白了教官的意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突然反手一刀,袖中一柄匕首闪电般插进三炮的掌心,一直插进地里。三炮惨叫一声,手掌钉在了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惊叫一声,全都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阎真收回脚,笑嘻嘻地对他说:“这一刀呢,是叫你长长记性,以后不要随便跟大哥。你叫三炮,那就在这里待上三个钟头,不准拔刀。有谁要来拔这把刀,你就说这是洪升泰展会长让你长记性用的,明白了没有?”
三炮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一边掉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阎真再不看他一眼,回头对展教官说道:“会长,高弟的家就在前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看看?”
高弟的家确实不远,但要从几乎一模一样的低矮门墙当中分辨出来就有些困难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扇中间倒贴着个“福”字的木门,那福字可能是过年的时候贴的,一只角已经挂下来,在风中猎猎作响。
门敞开着,阎真将一把匕首倒扣在手中,悄悄进去,叶师母和展教官跟在后面,我则是第四个。后面又进来两个帮众,屋子就给挤满了。
从大门透进来的阳光是这屋子的主要光源,被人遮挡之后,房间立刻黯淡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能适应。这屋子大约十来个平方大小,墙角竖着一个油腻的灶台,烟把房子都熏黑了。左手边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台九寸左右的黑白电视机,正咿咿呀呀地播放着越剧,声音有些失真,听不真切。房间里占地最大的是张靠墙的木床,一个白头发的老妇人裹着床艳红色的簇新丝被,手中捧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用勺子舀着吃。
鼻子里冲进一股如咸肉般刺激的霉味。
阎真小声对展教官道:“这是高弟的老娘,高弟的房间在隔壁。”
老妇人见一大群人直闯进来,手上不由一颤,那碗黑浆翻倒在新丝棉被上,好像一滩死血。
我们也不理会她,又到隔壁去。高弟的房间比主屋还小,除了一张行军床之外再摆不下什么。墙上和屋顶贴满了袒胸露乳的少女招贴画,发出魅惑的微笑。
众人利索地搜查,很快从床下拖出一条编织袋,里面是一叠零碎的钞票,一时也数不清多少。我来的目的和他们不同,偷偷往枕头下摸索着。
在枕头旁边有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塑料注射器和一个小玻璃瓶,瓶子大概和医用的针剂瓶差不多大小,里面还有一点点淡绿色的药液残留。
除此之外,盒盖背面写着一串手机号码,还有一个潦草的汉字,好像是“王”,又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