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炼魂咒-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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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声,放开了他。他一下子窜到了墙角,显出十分害怕的模样,等看到我拿起斧子,缩得更加小,好似一头灰老鼠一般。
“别杀我,啊——”
我一脚踹翻他,把背后的手铐链砍断。虽然两个环子还套在手腕上,活动倒是没有大碍的。
他惊魂未定,脸色潮红,只是不住喘息。直到递了一根烟过去,他颤巍巍接过,吸了两口,脸色才松快几分。
“听着,李真,你和高行周一样是条人渣。既然你不愿意像他一样自杀,我会亲手把你送上法庭,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逃出城市。规则只有一条,这边我说了算。如果不同意,现在就可宰了你。接受吗?”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我这两天发生的事,特别是有关瘟疫的事。”
他吞了口唾沫,神色凄然道:“我被那老狗……高市长铐住,已经两天了,一直和他关在这里,实在不知道别的事情。我也没有料到瘟疫会这般厉害,难道我还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么?都是被COV骗了!那大概是十几天前吧,市府议定采用小规模的隔离法来对付瘟疫,可是没有料到瘟疫传播得如此之快,前几日每天还只有几百感染者,到后来简直上万了。直到三天前,再也收不到各处的讯息,市府门口大街上,那些……那些死人开始明目张胆地走来走去,咬人……”
我冷笑道:“你的主子没有来救你么?”
他老脸一红,道:“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那些死人倒不十分厉害,只是人数众多。市政府里的警卫连都敌他们不过。老高又不知发什么疯,要把我铐在这里,说是我提议的不要向上级汇报,我得给全市人民赎罪。真是幼稚,死都死了,活着的人还不该好好活着么?嘿嘿,老方,我若不活着,将来谁来指控COV呢?是吧?活着,就算一辈子下到大牢里,可是只要活着!”
他的口气固然无耻,说的却是大实话。活着,才有一切的希望。
我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发觉衣架旁边还有面穿衣镜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只套着一件破了数个大洞的背心,已被血染成赤色,上边还有些可疑的白色污渍,不只是什么东西;须发长得遮住了面目,只露出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好似个活鬼一样。
可是,只要活下去!
我对着镜子,把脑后的长发胡乱扎成一支辫子,又把胡须撸顺了,李真已经站了起来,找了个沙发又坐下喘气。我道:“一个连的警卫,那尸体呢?”
“尸体?白天还在的,可是过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再往下看,就全都不见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些尸体,怕是全都尸变了。
我往喉咙深处吞了口唾沫,又道:“没有了警卫,你们是怎么撑过来的?大厦里又怎么会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李真打了个哈欠,似是许久没睡了,垂着眼皮道:“人?能逃的人,还不是全都逃光了?只剩这老东西还把我拴在身边。”
“逃掉了?底下的丧尸又去了哪里?”
他奇道:“你不知道?丧尸在白天就少得多了。开着车子的话,总是能逃出去的。可是,这也只是开出市府而已,真的到了大街上,四处都乱得很。车子万一停了下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我大喜过望,上前一把纠住他的衣领,道:“怎么?白天街上没有丧尸?”
“怎么没有,只是比晚上少一些而已。”
“你来看,今天就没有!”
我把他拽到窗边来看,他呆了半晌,道:“奇怪……也许是今天阳光猛吧?电影里的那些僵尸,不都是怕阳光的?”
公司研制的生化武器,自然不同于电影里的僵尸,可是倒也未必没有相通的地方。至少,丧尸在白天活动减少,这是事实。今天看来是来不及了,那么,如果我們能够撑到明天白天,再想办法搞到一辆汽车,也许便可以逃出去吧?
可是,怎么撑过今晚呢?
第八节 一线生机
我想着凌晨时和老警察的剧斗,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虽然已经吃饱喝足,假使来个十几二十头丧尸,又该怎么对付?
现在是下午三时五十分。夜,正一秒一秒逼近。
李真道:“平常时候,我们都躲在办公室里,把门锁好,丧尸倒也不爬上来的。今晚不如也这么办。”
“吃的呢?”
他呆了一呆,道:“今早已经把最后一点食物吃光了,可是……躲着,总比出去被丧尸吃掉来得好吧?”
我想了想,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先在这里躲避了,可是到了明天,总要想办法出去,否则只怕要活活饿死了。
除非,救援的人能够及早发现我们。
临州发生了如此恐怖的灾难,政府方面绝不会袖手不管,也许,军队已经在开赴临州的途中了吧?
可是,等他们到达临州,和上百万丧尸展开激战,我们是否早就饿死了呢?
更何况公司方面既然定下这样的计策,必定早就安排好了对抗政府军的计划。公司的势力,难道便不会渗透到军中么?
我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件事,问李真道:“这里没有通讯器材?你们的手机呢?”
他摇头苦笑道:“手机都没有讯号,电话全都断线,网络也全被切断了,最大的问题是,早就断电了。就算有通讯器材也没有电啊,除非是有自备发电机了。哈哈,这回想吃牢饭也没有脑袋吃了,哈!”
“真的全都没有?”
他低头思考一阵,道:“有倒是还有一个,不过不顶事。就放在市长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是警卫使用的对讲机,只接收得到警方专用的频道,范围是周围三公里之内。前两日,还有附近警局的消息,可是昨天开始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那些警察,怕是也死光了。”
我从办公桌里取出对讲机,这玩意儿有手榴弹那么沉,模样很古旧,看得出来是皮实的军用品,一共分了九个频道,无论扭到哪一个,都只是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喂,有人吗?这里是市政府,这里有幸存者!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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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对讲机搁在桌上,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办公室的大门忽然“砰”地一声撞上,吓得李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老……老方,再给颗烟吧。”
我看着他谄媚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怜,不但给了他一根烟,还搭了一包营养剂。
我们对坐着默默抽烟,他吸着营养剂,僵笑道:“老方,你真是个好人。”
我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假若咱们真能出去,嘿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不说假话!我在,我在外边还有些钱,足够顺顺安安地过一辈子了。现在啊,我也想通了,做人,哪里需要贪那么多东西呢?贪东贪西,到头来,小命也要不保!还不如到国外,舒舒服服地过了下半辈子……”
我心底十分鄙夷这人,他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是心动了,挤到身边坐下,道:“我跟你说老方,咱们现在可算是患难兄弟了。你这人有能力,有手腕,有胆子,这我是看得出来的。以后咱们去国外,我出本钱,交由你运作,一同赚大钱,岂不快活?唉,老天爷总不会待我如此坏的,总要留条路给人走走。”
我正要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一声清晰的咳嗽声。
我和李真同时扑了上去,一同抢到对讲机。没料到两人的力道相反,对讲机在手里一滑,跌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声音,好似一柄铁锤在胸口狠狠砸了一记,五脏六腑都被砸裂。
四只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对讲机,简直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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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看李真,以口形问道:“是有声音么?”
他的鼻尖挂着一粒豆大的汗珠,头一点,便滚了下来。
我们注视良久,对讲机里再不发出声音。
摔坏了么?
李真抹了抹脸上的油汗,又看了看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捡起对讲机。
他的手刚刚触到对讲机,里面却又有人道:“喂?”吓得他好似触电,把手缩了回去。
我一把抄起对讲机,道:“有人!”
那边的人也许没料到还有幸存者吧?沉默了好半天,又道:“你在哪里?多少人?哪个分局的?完毕。”
我道:“我们在市政府,有两个人,不是警察,洠в腥耸苌耍还挥惺澄锖退恕D忝鞘悄睦铮客瓯稀!
那边的人道:“我们是省部特种武装警察总队的,你们还能支撑下去吗?完毕。”
我道:“现在没有危险,不过入了夜就难说了。完毕。”
那人道:“你们等着,过一个小时会有车。完毕。”
“明白,谢谢,谢谢。”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到时再联系,请不要关闭对讲机,坚持下去!完毕。”
我把对讲机小心地塞进腰包,对李真笑了一笑,道:“你都听见了?”
他张大了嘴,笑得人都折起了来,也说不出话。
我虽然心里高兴,可是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有了特警的帮助,恐怕也难以逃出城市。更何况那警察说要过一个钟头才来,那时候,天该是已经黑下来了吧?
正想着,窗外忽然亮了一亮,豁下数道闪电,接着便传来一阵闷雷。踱到窗口看时,只见天边一片白云,已经被黑压压的乌云吞噬了。那乌云里好似藏着几万头野牛,卷着蹄子在天空中乱奔,不一会儿便踏过了大半个天空。雷一个接一个地炸下来,一直炸到人的心里。
太阳,早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候正是梅雨季节的尾巴,一连几天下雨,也是有的。不知什么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打在玻璃窗上,留下无数道印迹。
混沌的大雨当中,我突然发现有个小黑点,在远处的街上蹒跚而行。
那是个人么?可是又不像,这个时候,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游荡吗?
李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背后,压着声音道:“是僵尸。”
我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好似雨气侵入了身体,浸透骨髓。
“太阳落山,僵尸也都出来活动了。”
我们只是说了这两句话,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不少黑点,都在蠕蠕而动。就连市政府广场中,也不知从哪里钻出了十几头浑身腐烂的丧尸,没头没脑地游荡着。他们似是毫无知觉,偶尔碰在一起,立刻相互撕咬起来。
“什么时候了?”
“四点四十分。”
我犹豫了一会儿,抽出一柄装满子弹的手枪,反手递给李真。
“会使吗?”
“我也当过兵。”
他捏住了枪,我却还没放手,盯着他的眼睛,道:“听着,杂碎。我一直没有改变对你的看法,如有可能,我甚至想亲手宰了你。不要给我机会。”
他点了点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记得节省子弹,至少留给自己一颗。”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我们还有两分钟路程,请报告你们的详细位置。完毕。”
他們不是要过一个钟头么?怎么这么快?我心中一喜,抓起对讲机,道:“我们在市政府主楼门口,这里有一个大广场,前面有十来头丧尸。完毕。”
“明白,注意隐蔽,我们就到。完毕。”
我左手抓起斧子,最后一次检查了身上的枪械,对李真道:“走啊!”
他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我们冲了出去。
第九节 雨中厮杀
这座大厦活了。
首先使人察觉的是气味。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奉命轰爆了一辆轿车,里面的乘客被烧得像个黑线团子,弥散出刺鼻的焦味,那味道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现在,大厦的气味就是如此。
随着黑夜的降临,某种诡秘邪恶的力量复苏了。死亡的生命力被雨水浇灌,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走廊上,自墙壁的缝隙和办公室门里钻出无数铁青的藤蔓,缓慢但坚定地交织蠕动着,一支藤蔓差一点便要卷到李真的脚,被我及时砍断,断头喷出黑色的浆汁。头顶上,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花骨朵忽然张开,露出满满一圈牙齿,发出嘶嘶的叫声。我用手枪指着它,它好似知道厉害,慢慢退去,阴险地蛰伏着。
“你看这地!”李真惊叫。
地面上原本铺着一层厚实的红色羊绒地毯。现在毯好似变成了柔嫩的草地,每一步踏下,都感觉脚下软绵绵水嫩嫩的,渗出水来。
当然是血水。
“走!”
我一马当先,从楼梯一步一步踏下。自回廊、旋梯、门后、窗外……也不知哪里,传来了无数死者爬行的声音。
走到三楼,走廊里正奔流着一股黑潮——那是无数巨大的老鼠,仓惶地向远处奔去,跟在后面的是遮天盖地的蟑螂蜈蚣臭虫,他们奔过的地方留下无数尸体。
心里忽有所感,回头一看,李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他见我表情惊异地望着自己身后,也回头朝后望去,“哇呀”一声,跌下楼梯来。
那是个穿着职业套装的长发女子,却是背对着我们走路的,正奇怪间,只听“咯嚓”一声,她的头颅居然转动了一百八十度,露出血一般妖艳的脸庞。
我把李真揪起来:“杀了它。”
“可……不能!”他哭丧着脸说,“它是我的秘书,我们还……”
我用步枪抵住他的腰:“杀了它,或者轰烂你的屁眼。”
他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枪,又放下,再次举起,已经哭出了声音,但终究开了枪。
“砰!”头一枪打中了天花板上的顶灯,溅落一地玻璃。第二枪也没有打中。直到那丧尸摇摇晃晃爬到李真身前两米处,他的子弹才打中了它的肩膀,轰去了大半块肩胛骨。随后的事情顺利多了,李真射出了所有十二发子弹,彻底轰烂了这美艳女子的脸蛋。
它在李真脚下一阵抽搐,李真本人也是如此。
我一边走一边给了他另外两个弹夹:“瞧,那些玩意不难对付,至少不会比你更加卑鄙。”
“老方,我,我尿裤子了……”
我们来到连接一楼的楼梯转角,已经可以闻到底下扑面而来的尸臭,探头一看,底层走廊上起码立着上百头丧尸。
两人都凝固住了。
那些丧尸还未发现我们,正在顾自游荡。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多是原先市政府里的工作人员,也有几个是军警。早死一些的,已经开始腐烂,大多断手缺脚、肠穿肚烂;晚死几天的,和常人没两样,只是面色铁青,毫无表情。
我还硬撑,李真已经发声喊叫。那些丧尸的感觉倒不十分敏锐,只有楼梯口几个听到了声音,缓缓转过身,爬了上来,一边爬一边耸鼻嗅着,看来主要靠嗅觉搜寻猎物。
我举枪射击,边射边退。数条丧尸被凌空打爆脑袋,跌下尸群,立刻被其他丧尸将内脏一一取出,手脚撕裂斩断,分而食之。没有分到的丧尸,像是嗅到了楼上还有两条鲜肉,奋力跃了上来。
“二楼!走二楼窗户!”
“哪边?走哪边?”
“左!左!”
“小心后面!”
“操!”
我大喝一声,往后踹倒两头跟进的丧尸,他们自楼梯翻下,立刻淹没在尸体大军之中,被撕扯得一丝不剩。
二楼走廊上倒没有什么异状,走廊到底,窗外风雨正急。
我们只顾狂奔,哪还敢回头看。只是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近,间或夹杂着丧尸的嚎叫。待到李真从窗户窜出去,我也把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时候,才敢回头来看一看。不觉打了个寒战。
阴惨惨的长廊里,黑压压全是丧尸的头颅,烂了眼睛腐了鼻子穿了喉咙缺了牙齿,一刻不休地从胸膛里发出低嚎,仿佛在叫:“饿,饿呀……”
最近的一头,已经死死抓住了我的左脚,正要凑下嘴去啃,我用力一踹,那脑袋掉了下来,滴溜溜在地下乱滚,腔子里露出黑色的颈椎。我使劲往里一缩,它的右臂跟着带了出来,只是抓在脚踝处。
雨点打下来好似硫酸,浑身都被灼痛。
这个窗户正对着一楼大门,所以中间有个遮雨的棚子。我和李真便跳在这棚子上,再顺着旁边的立柱滑下,终于站到实地,两人都有些头晕目眩,如同站在一条大海船之上。这地方正是大厦入口,一楼里尚有不少丧尸游荡,嗅到我俩出现,纷纷挤了过来。
“趴下!”
李真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
我一把推倒他,取出背包里唯一一枚手雷,拉弦丢入大厦,自己刚刚趴下,手雷“轰”一声炸了开来。强劲的冲击波将人掀出好几米远去,地上的水花亦被荡开。再看大厦,门厅整个塌了下来,却将大门堵住一小半。丧尸要从缝隙里爬出来,总要费些力气。
这时候雨下得紧,人的感觉都给干扰,丧尸想必也是一样。广场上三三两两还有十几头丧尸徘徊着,一时却嗅不到我们。可是如果救兵还不到,总会给他们发现;身后大厦里的丧尸,也有爬出来的时候。
前方,却是茫茫一片黑夜;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
“他们不会是骗咱们的吧?”李真凑上来小声道。
“不会。”
话是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没有底。那警察虽不至于骗我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可能的。现在这个处境,完全是任人宰割,如果他们真的不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留一颗子弹。
远处传来了发动机强劲的轰鸣,眼前眩出两道刺目的光亮。
“来了!”
那是一辆轿车,弯弯曲曲在雨中奔驰,也许是光线吸引了注意,数头丧尸朝轿车奔去,却被狠狠撞飞,四分五裂。
对讲机里,那警察大喊道:“你们是站在主楼门口的么?完毕。”
我道:“就是你们灯照着的那两个,我们现在把手举起来了!完毕。”
“小心,车快!完毕!”
救援者驾车直冲而来,待到左近时,才看清这车黑乎乎地沾满了泥,连雨都刷不下来。车在我们身前猛地甩尾转了个大圈,溅起一片水花,终于停了下来。自车顶的天窗探出个戴着头盔的人,对我们喊道:“上车!”
四周的丧尸见到车子停下,纷纷靠拢。身后大厦里,也有无数丧尸艰难地爬出。
车顶上这警察自下面抽出一杆自动步枪,几乎不用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