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涩童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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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出来骑个好车子,你这样多耽误时间”,任强对我说。
“哥哥,你说人家干嘛,他也不想让车掉链子啊?”任淑说。
“你怎么老是护着他?”任强说。
“不是我护着他,你就是不能说他。”
“这样吧,你找不找得到那片林子,我和张常超先走,你既然护着他,你就跟他慢慢来吧。”
“我没去过,找不到地方”,拖了大家的后腿,我很不好意思。
“没事,我找得到,你们着急,你们就先走吧”,任淑说。
“没事,我们一起嘛”,张常超也说。
“我们先走”,任强拉着张常超的胳膊,也不等他反驳,就先走了。
我挂上了链子,让任淑坐好,把腿迈进了自行车里。
“我骑车的技术也差,你坐好哈,别把你掉下来”,我小心翼翼地对任淑说。
“没事,你放心骑,我坐得稳,万一你摔了,我就跳下来。你自己也要注意,别摔着了。”
“放心吧,我虽然技术差,但是经得起摔。”
“你经得起摔,我可经不起,你要是摔了,我肯定挨摔,所以你要小心。”
“行,没事的。”
“我哥哥就是脾气急,你别跟他一样啊,他要是欺负你,我会骂他的。”
“呵呵,本来就是我耽误了事,他说我,很正常啊。”
“才不正常,他就是不能说你。”
任淑话语强硬,但语气稚嫩,听她这么说着,我心里很是感激。
可惜我个子矮,不能像个大人坐在车坐上,如果那样,就可以让任淑抱着我的腰了,就像那天孙老师骑着自行车,我抱着她的腰一样。我幻想着,走神了。突然车子猛晃了一下,任淑差点掉下来,原来是刚刚没有看前面的路,轧到了路中央的一块砖头上。
“笨蛋”,任淑边笑边说。
“你才是笨蛋”,我假装愠怒地说。
“你是笨蛋,你是笨蛋,你是笨蛋”,任淑连着说了好几个。
我也学着她的语气重复着她的话。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那银铃儿一般的笑声从我的耳朵传到心里,美滋滋的感觉流遍了全身。我再也不敢幻想,专心看着前面的路,生怕把任淑摔着。
“你家里,你奶奶是不是最疼你了?”任淑又问。
“没说话了,再说话,小心把你摔到哈。”
“回答!你奶奶是不是最疼你?”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最听话了,奶奶当然最疼我了。”
“你听话啊,上次你到房顶上去哭,我都看到了。”
“什么时候,我基本不哭”,被她问到了丢人的事情,我假装不知道。
“还装,上次我看你哭的可凶了。”
“没有的事。”
“不承认算了,以后不准哭了哈,男孩子不能哭”,她像个大人一样给我说,我听着很好玩。
“你奶奶是不是最疼你?”我也问她。
“我奶奶疼我哥哥,我爸爸最疼我。”
“你奶奶那么好,怎么可能偏心。”
“我奶奶经常把好吃的藏起来,给我哥哥吃。”
“我从来不吃零食”,我对任淑说。
“下次我带了给你吃。”
“不用,我真不吃那些东西。”
嘴里说着不用,可她的话让我感动,就像我的小媳妇儿。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让我感觉你就像我的媳妇儿一样。”
“不要脸,谁是你媳妇儿。”
“我说的像,又没说是。”
“什么像不像的,你长大了,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儿?”
“我奶奶说了,小孩子不能想那些。”
“我是问你以后?”
“我也不知道。”
“爸爸说我长大了,肯定是个好媳妇儿。”
“你还小,怎么能说这些。”
“我们两个说着玩,不给别人说就行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过家家,我给你当媳妇儿。”
“早就忘了”,我笑呵呵地对任淑说。
“你怎么能忘呢,我还记得呢。”
“我记不住这些事。”
“你是个坏人,这些事都能忘。”
“不忘怎么行,难道你还真要给我当媳妇儿啊?”
“长大了说不准呢,万一我们两个结婚了呢?”
“不会的。我们家这么穷,我妈妈又经常找事惹气生,没人愿意嫁到我们家里。”
“那你不是要打光棍了?”
“光棍就光棍,这有什么?”
“那可不行,要是没人嫁给我,我就给你当媳妇儿。”
“别说笑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说的真的,你这么好,不能让你到我们家里受穷。”
“我愿意。”任淑说着。
我没有接话,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在看我,我的脸红了,她却笑起来,目光中的温暖似乎要把我融化。
第21章()
到了沙窝里,任淑给我指着路,我们找到了那片林子。那是一片灌木林,一簇簇地生长着,树枝很细,从底部向外发散,叶子绿绿的,椭圆的形状,就像槐树。从林子外面,就能听到蝈蝈的鸣叫声。
“这不是槐树吗?怎么长的那么矮”,我问任淑。
“这不是槐树,槐树长的多高大,你们巷道头不就有棵槐树吗?连这个都分不清,笨蛋”,自从路上她开始叫我笨蛋后,这似乎成了她对我的昵称。
“你不让你哥哥欺负我,你怎么总是欺负我,认不到树,也要骂我笨蛋。”
“别人不能欺负你,我可以欺负你,呵呵”,任淑笑得很可爱。
我们围着林子找任强和张常超的自行车。
突然听任淑大叫了一声,接着她就冲过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你怎么了?”
“有蛇。”
“在哪里?”
任淑扭着头,用手给我指着。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条青色的蛇,有一米多长,正朝我们吐着信子。
我让任淑退后,冲着蛇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啊?”
“我要捉住它。”
“别捉,万一有毒呢,咬着你,怎么办?”
“没事,咱们这边的蛇,哪里有毒,我不怕蛇。”
“你怕老鼠”,任淑笑了起来。
“连这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呵呵。”
我走到蛇的背后,伸过手去。
“真的不要捉,你要是捉,我以后不理你了。”
“真没事,以前又不是没捉过。”
我揪住蛇的尾巴,把它提了起来。蛇头马上转了个弯,冲着我咬过来。我拉着蛇的尾巴,马上后退,以免它真的咬到我。
绕了几圈之后,蛇也累了。乖乖地不动了。我提着她向任淑走过去,手里向她抖着,学着蛇的样子,吐着蛇头。
“你干嘛?”
任淑往后退着。
“给你摸摸,嘿嘿。”
“走开,走开,你不要过来。”
我不理会,还是把蛇拉到她的面前。她吓得赶紧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
只听林子里一片脚步声,任强和张常超走了出来。
“哪里来的蛇?”任强问。
“刚才在这里捉的。”
“等会有吃的了,我们捉完蝈蝈,生堆火,把蛇烤了吃”,张常超说。
“万一有毒呢,我们会被毒死的”,任淑说。
“毒蛇也只是牙齿有毒,肉没读,等会我们把它的蛇剁了去,烤蛇肉吃”,任强也附和着。
“你们好残忍啊”,任淑说。
我以前经常听他们说去河边玩,抓了蛇烤蛇肉吃,还有烤青蛙腿,但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这条蛇是我抓的,如果真被他们吃了,那我可是做了孽了。现在我好后悔抓了它。奶奶常讲白蛇、青蛇和许仙的故事,如果这条蛇成了仙,它死了,它的姐妹们会找我报仇的。如果我放了它,也许以后它会变成像白娘子一样的人,来报恩。我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们把自行车停在哪里了?”我把话题岔开。
“就在那边”,张常超用手一指。
“行,那我去停自行车,你们先进去吧”,我说。
“我的车上有个袋子,你先去把蛇装在袋子里,把口扎好”,任强说。
“行,我去就行了,你们接着去捉蝈蝈。”
“杜东亮,你怎么也是这种人。真为这条蛇感到难过”,任淑愤愤地对我说。
我悄悄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蛇朝任强停自行车的位置走去。
任淑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在我身后跟着我。
看到任强他们都钻进了林子。我也转弯钻进了一处杨树林,把蛇放了。看着它蜿蜒着身子爬远,我放心了,任淑也冲我笑了起来。
“想不到你还挺有爱心的嘛?”
“我是想它以后成了精,变个仙女来给我当媳妇儿。”
“一个媳妇儿你还不够啊?你要娶几个媳妇儿?你去死吧你”,任淑说着就掐住我的胳膊,使劲拧。
“我没都没媳妇儿啊?”我挣开了她的手。
“路上不是给你说了嘛,不能让你打光棍,我给你当媳妇儿。”
“嘿嘿,你哥哥就在旁边,让她听到了,回去给你爸爸说。”
“他敢?”任淑瞪着大大的眼睛说。
我们走回去,把自行车推过来,和任强他们的放在一起。又把任强让装蛇的袋子从车子上取下来,松开一个小口,放在地上,假装是蛇自己跑了。再从我的车把上取下笼子。
“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我观详着笼子对任淑说。
“我都已经学会织毛衣了,这点事算什么,只有你这个笨蛋,连个笼子编不了。”
“没事,只要有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儿给编就行了。”
任淑听着笑了起来,她攥着拳头捶打我的胸膛。
“你今天很开心啊,看到你高兴的样子,真好。平时你总是愁眉苦脸的,每次上学你都是攥着拳头,低着头走路,好像跟谁要打架似的。”
“我有嘛,我还没注意,后面我看看,自己是不是你说的样子。”
“别看了,我奶奶都这么说你。”
“你奶奶也见过我上学的样子啊。”
“我奶奶经常送我和我哥哥出来,当然看过你的样子啊。”
“我还真没发觉,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行,你要开开心心的,呵呵。”
我们两个说着就走到了刚才任强和张常超钻林子的位置。
一进林子,我“哎呦”了一声。
“怎么还有刺啊?”
“这种树本来就有刺,草里面也有苍子,也扎人,你要小心一点。”
我把刚刚扎进肉里的刺拔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任淑紧紧地跟着我。
钻了几排,看到了任强放在地上的笼子,里面已经有两只蝈蝈。一只的身子是碧绿的,一只的身子黑黢黢的。它们两个都乱蹦乱跳着,刚刚从野外被捉到笼子里,还没有适应,想着要逃回野外去。
“绿的叫水蝈蝈,黑的叫油蝈蝈”,任淑给我介绍着。
“捉回去,会不会很快就死啊?能养活不?”
“没事的,可以养很久,你要经常喂它们,它们吃南瓜花、黄瓜花这些。”
“我家没种南瓜,也没种黄瓜,到哪里去找南瓜花、黄瓜花?”
“没事,我家种了的,每天给你送点。”
“你真好,任淑”,我看着她说。
第22章()
“别看了,我们也去捉蝈蝈”,任淑说着便走到一丛小槐树旁,盯着观察起来。
“嘘”,她对我做了个动作,小声说,“这里就有一个,还是个绿色的水蝈蝈,好看。”
“我来捉”,我悄声走过去。
慢慢地挨近了,一下扑过去,“噌”的一声,蝈蝈跳了起来,落到树叶子中不见了,发出微微的“哗哗”声。
“说你是笨蛋,你还真笨啊?”任淑抿着嘴瞪着眼睛说,“捉蝈蝈,眼睛要尖,脚步要轻,伸手要快。你看着我是怎么捉的,跟着学。”
只见她脚步轻轻地往前迈着,眼睛四处搜寻,察探着树丛中的一举一动,想要发现蝈蝈的踪迹。可能是我刚才的动作太大,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蝈蝈的影子。
她又穿到了另一排树丛中,耐心地找着。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把她的眼睛引向我手指的方向,那里蹲着一只胖胖的蝈蝈,是个翅膀亮的发黑的油蝈蝈。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慢慢俯下身子,双手弯曲并拢朝蝈蝈伸了过去,离蝈蝈的已经不足十厘米了,她才猛地伸手覆了上去,接着双手合十地捧着,朝我笑着说“你看,捉住了吧,快把笼子拿来装进去。”
“你真厉害。”
“是你发现的,也有你一半功劳。”
我“嘿嘿”笑着。抽开笼子的一根高粱杆,留出一条宽宽的缝隙,任淑把蝈蝈装了进去。
她松手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右手中指尖部有一个血滴。
“你怎么了?”我拿起她的手问。
“没事,刚刚那里有个碎玻璃瓶,不小心碰到了一点儿。”
“唾沫能消毒”,我说着便拿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细嫩的手指上竟有甜甜的味道。
“不能含,肯定是农药瓶子,含了会中毒的”,说着她把手指抽了回去。
“要是农药瓶子,更要把毒吸出来”,我又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用力地吸着。这次她没有把手拿开,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我说“吸了就吐掉”。
我“嗯嗯”的点头,使劲吸两口,吐一次,再使劲吸两口,吐一次。一会儿,她抽出手,说“没事了,傻瓜,不用吸了,我们接着去捉蝈蝈。”
“行,我来捉,你光看着就行了。”
“好吧,我看看你这个笨蛋一上午能捉几个。”
“再叫我笨蛋,不理你了哈。”
“笨蛋,笨蛋,嘿嘿。”
我伸出双手,假装做出要打她的手势。
“你敢!”她瞪着眼睛对我说。
“确实不敢,嘿嘿”,我缩回手。
“谅你也不敢”,她得意地说着。
我们沿着树丛间的窄路慢慢走着,望望左右,望望右边。
我又发现了一只蝈蝈,我学着任淑的样子,放轻脚步,靠了过去,弯下身子,伸出双手捂了过去。蝈蝈在我的手中踢着腿挣扎着。我让任淑打开笼子,放了进去。
“看来也不是很难嘛!”我说。
“主要是我教的好”,任淑笑了起来。
“行行行,你什么都厉害,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算你懂事”,这次捉的是个水蝈蝈。它们两个在笼子里呆着,这下有了伴儿了。
“它们两个在里面会不会打架?”我问。
“是一公一母的话,就不会打架。你看它们两个在里面很安静,应该不会打架。”
“看样子真是一对儿哈。”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张常超凑了过来。
“没什么”,任淑说。
“你们捉了几个了?”张常超又问。
“两个,你呢?”我说。
“五个了,笼子里都装不下了,在里面挤着呢。过来,我带你们去看个东西”,张常超说。
“什么啊?”我问。
“过来了,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着。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恶作剧。
我和任淑跟着她走了过去。穿过几片树林,来到了一片长满荆棘的沙土上。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哈”,他说着就小心地穿了进去,背对着我们,弯下腰从里面捡起一个东西。
突然,他一转身,把东西丢了过来。正好落在我的脚边。
“哎呀”,任淑叫了一声,扑在我的怀里。
原来是一个骷髅头。白骨上的眼眶足有牛眼珠子那么大,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了。像是咧着嘴要吃人的样子。
张常超走过来把任淑拉开。
“别害怕,我抱着我”,张常超说着就要去抱任淑。
“你滚开”,任淑挣脱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做出要砸他的样子。
“什么意思?杜东亮抱就行,我抱就不行?”
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我很是生气。拉着任淑就走开了。
“你什么意思?”张常超对我说。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就把我往荆棘地里拽。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顺势就把我推到了里面。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不知有多少根刺穿进了我的肉里。
我爬出来,手上又被扎破了几处。把手上的刺拔出来,就给了张常超一拳头。他绊倒我,两个人在地里扭打成一团。
任淑急的大声叫起来,“哥哥,哥哥,快来拉架,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张常超一翻身,用腿压住了我。我抓住他的耳朵,就往下拽。他痛得“哎呦”叫起来。
任强从林子里露出头,跑了过来,把张常超从我身上拉起。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家一起出来玩,多高兴啊,你们两个打什么架?”
我们两个瞪着对方,都不说话。
“好了,好了,接着去捉蝈蝈,任淑你看着他们俩哈,再打架的话,又叫我。”
任淑帮我把脸上的刺拔出来。张常超看到她很关心我的样子,又走上前来,很不解气的模样。
“哥哥,张常超又要打亮子”,任淑又叫着任强。
“你再打架,我揍你啊”,任强转身对张常超说。
任强比我们大,个子也高,身体强壮。张常超不是他的对头,气鼓鼓地走开了,时不时回头看着我和任淑。
“疼不疼?”
“没事,不疼。回到家,可别跟大人说啊,就出来玩了一次,还打了架。”
“放心吧,我不会和大人说的。只是你脸上这个,一看就知道受了伤啊。”
“我就说自己不小心被荆棘扎到了。奶奶不会说我的。”
“那好吧。”
第23章()
快到晌午的时候,大家都累了。一个个从林子里走出来向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张常超用狗尾巴草穿着几串蝈蝈出来,说要烤着吃。这些蝈蝈已经被斩首,细细的狗尾巴草丛蝈蝈的脖子穿进去,透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