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涩童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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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当着她，一口口把鸡腿吃完了。虽然很想大快朵颐，但还是慢慢地小口吃完，以印证自己刚才说的吃不下去的话。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孟琴摸了一下我的头，回到了座位上。
“那你们吃吧，我出去了。”
“你提个袋子，这是去哪里啊？”红姨问我。
“我去捡废品。”
“不准再去捡废品了。以后没学费，我给你出。我的儿子可不能受了委屈。”孟琴说。
“捡废品又不委屈。”虽然刚开始时觉得丢人，但时间长了，再也不惧怕任何人鄙夷的眼光。因为我这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
“小亮捡废品这事儿，我就觉得很好，既实现了废物再利用，又变相打扫了卫生，还能贴补家用，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儿啊。世界上没有贫贱的职业，只要是靠自己的双手，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劳动，都应该得到认可。”林志强说。
“你看看，人家林主任读了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讲出一番大道理来。”孟琴看着红姨，调笑着说，闪动的眼神似乎在暗示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一些东西。
“去去去，跟大道理有什么关系。我也觉得捡废品没什么，小时候我们家也穷，为了哥哥能读书，我也变着法的想挣钱。”红姨说。
“你可不仅仅是为了哥哥吧？”孟琴像是嘲笑红姨。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林志强打断了孟琴的话，一脸不悦的样子。
第96章（）
“行，儿子，你去吧。”孟琴看到林志强生了气，停止了调笑，对我说到。
虽然前面的章节很少提到捡废品，但我捡废品的工作却风雨无阻，几乎是一天也没落下。固定的线路已经是熟悉至极，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走到村外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张常超说的偷鱼的事情，何不先去打探一下，万一以后真的要去，也好设计逃跑路线。心里想着便朝村长的鱼塘走去，位置我是知道的，只是以前没有刻意留心。那鱼塘就在北边地里，靠近马家河的一条人工开挖的断头支流。之所以选在那里，是为了方便取水。那鱼塘大概有两亩的水面，四周用铁丝网围着。鱼塘的北侧是一片杨树林，林荫里面有两间房子。
我钻进杨树林子，绕到房子背后，将头探在窗子上，看了一眼里面的摆设。一间用于看守鱼塘时临时休息，床铺、被子、暖水瓶、桌子、座椅，一应俱全，晚上在这里睡觉，倒也幽静自在，只是胆量必须得大，因为隔着百米多的距离，就有一片坟地；另一间里放置着捕鱼喂鱼的器具。
村长此刻正躺在房前树下的摇椅上纳凉，他光着膀子，浑身黝黑，闭着眼睛，圆圆的大脸盘子中央是颗红通通的鼻子，圆滚滚的肚子上下起伏，配合着嘴巴、鼻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大裤衩子下面是短而粗的小腿，脚上趿着一双拖鞋。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弥勒佛，只不过他只有弥勒佛的皮囊，却没有弥勒佛的心肠。
鱼塘里四处冒泡，想来里面的鱼肯定不少，一网撒下去估计就能上来几十斤鱼。要是张常超家里有网就好了，但是真要有网的话，上次抓鱼他应该带着的，看来他家里肯定也是没网的了。撒网肯定会有声响，试试村长的听觉。我捡了一块坷拉头，远远地朝鱼塘里扔去，噗通一声，吓了我一跳，但村长却毫无知觉，继续大睡。我又丢了一块更大的坷垃，这次的声响大到足以吓跑树上的鸟儿，但村长却仍然稳如泰山的睡着。看来等他晚上睡熟了，撒一网下去，是根本不会惊动他的。
我正想着这些，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影朝这边走来。我赶紧躲到更加隐蔽的地方，直到那人走近了，才看清是田寡妇。田寡妇是她的外号，她既有男人，又有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寡妇。我曾经问过爸爸，为什么她有老公，却被人称作寡妇。爸爸说她丈夫不能生育，算不上个完整的男人，所以村里人给她取了个寡妇的外号。这让我更加惊奇，既然她丈夫不能生育，那孩子是怎么来的？爸爸说是田寡妇给人借的种。奶奶听到了，立刻斥责爸爸不要乱说。当时我并不明白借种的意思，只是从奶奶严厉的语气中，意识到借种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便没敢再问。
“村长，村长。”田寡妇走到村长身边，想把他叫醒。但村长依然咕噜声不断，竟毫无察觉。
“怎么睡得像个死猪。”田寡妇自言自语到。随即伸出一条胳膊，朝着村长的肚子拍了一巴掌。田寡妇三十多岁，细细的胳膊倒是挺白嫩的。她的身子也细，像根面条儿立在村长旁边。
“啊，怎么了！”村长挨了一巴掌，突然惊醒，脑袋一伸，想要坐直身子，只是肚子太大，影响了他的伸展，随即又躺了下去。
“咯咯咯。”田寡妇看到村长这幅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是你啊，小田田，吓了我一跳。”村长露出奸邪的笑容。
“我刚才看到有个蚊子，正在你肚子上吸血，就帮你打掉了。”田寡妇嬉笑着说。
“有蚊子？我看你就是个蚊子，专吸男人的精血。”
“呸，你个不要脸的。竟说瞎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事，就是今年的公粮能不能晚点交。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还晚点交，都过去几个月了，你现在还想赖着不交。”
“我们家里不是困难吗？”
“你困难，你困难个什么？”
“你看我身子骨这么弱，干不了力气活，家里收成差嘛。”
“你干不了活，你家里男人可是个大劳力，他除了干不动女人，其他的什么干不了。”
“滚！你才干不了女人。就他一个人干活儿，家里肯定困难啊。”
“我干不了女人？上次不是你求爷爷告奶奶，我让你几天下不了炕！”
“人家身子都给了你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嘛。村长。”田寡妇突然撒起娇来。
“上次是你为了批宅基地的事，一码归一码。这次想通融也行，到屋里去。”村长扭头朝屋里撇了撇嘴。
“我才不去，你又想干坏事。”
村长按着躺椅的扶手站了起来，他抓住田寡妇的手就往屋里拽。田寡妇扭扭捏捏地挣扎，却是欲拒还迎的架势。
“我不去！你再拽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敢管，在这个村里，还有人敢挡我的好事。”村长蛮横无理地说，两只胳膊穿过田寡妇的腰，就把她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田寡妇扭摆着身子，攥着拳头捶打着村长的胸脯，嘴里不停地喊着。
“刚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这阵儿正要找个女人发泄一下。你来的可正是时候。”村长抱着田寡妇，用脚踢开了屋门，就把田寡妇扔在了炕上，接着就伏着身子压了上去。
“来人啊。”田寡妇刚要叫喊，就被村长用手按住了嘴巴。
“别叫，今年你家里的公粮不用交了。我给粮站的人说一下，给你免了。”
“真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向你保证。”
“这还差不多。”
上次看到了孟琴和李云在床上的事儿，但我并不明白他们是在干什么。这次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等会你要拿出来，可不能弄进去。”田寡妇看到村长喘地越来越急，紧张地说。
“怎么了，上次不是也弄进去了吗？”
第97章（）
“这次我刚摘了环。”
“摘环干什么？反正你家里那个也办不成事。”
“就是因为他办不成事，所以我才摘环啊。”
“那我就更要弄进去了！”村长喘着粗气说。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给我生儿子！还能干什么。”
“你赶紧下来！”田寡妇推搡着村长。
“怎么，给那个小白脸儿就行，给我就不行？你要是向我借种，我让你一辈子不交公粮。”
“你赶紧下来。上次的事儿是他同意的，这次可不行。”
“我说行就行！”村长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你赶紧下来！”田寡妇焦急地说。
“让我下来也行，你得给我说说你们上次的事儿。”
“什么事儿？”
“借种的事儿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
“给我说说。你给那个小白脸儿借种，是当着你男人的面，还是偷偷摸摸的。”
“我干嘛要给你说这些。”
“说！你不说我就不下来！你不说我就全给你弄进去！”村长说着又使劲儿挺了几下肚子。
“好好好，你下来。你下来我就给你说。”
“你说了我才下来。”
“那你别动了。”
“好，我不动了，听你说。”
“是当着我男人的面。”
“为什么要当着你男人的面？”
“他说他要看着，不能让别人进入我的体内。”
“不进去，怎么借种？”
“我男人让他自己用手搓，用手接住了，再给我塞进去。”
“弄了几回。”
“先试了几次，没怀上，后面还是直接进去的。”
“也是当着你男人的面？”
“这个没有，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
“为什么不找我借种？”
“你又黑又矮又胖的，谁找你借种？”田寡妇露出一副满脸讨厌的样子。
“你还看不上我？”村长突然生起气来。
“我已经给你说了，你赶紧下来。”田寡妇推拒着村长。
村长突然使劲儿挺着肚子，两只胳膊用力按住田寡妇的身子。
“我叫你不找我，我叫你讨厌我，今天非得给你弄进去！”村长一边吼叫，一边腾出一只手狠狠给了田寡妇一巴掌。
“呜呜呜。”田寡妇哭了起来，也忘了推拒。
“好了，起来吧。”村长长出了一口气，停了一会儿说。
“万一怀了孕，你让我怎么办？”田寡妇哭着说。
“你就给你家那口子说，是我的种，看他敢怎么样。要是他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我找人打断他的腿。”
“呜呜呜”，田寡妇哭得更惨了，“把人家弄了还不算，还要打断人家男人的腿。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断了他的腿，你就跟着我，我就喜欢你这白白嫩嫩、芊芊细细的身子。”村长点燃一根烟，像是回味着什么。
“要给白嫩的，你就去卖酒的那女人，村里没有哪个女人有她白嫩，她男人又死了。你可别找我。我是有丈夫的人。”
“她跟你一样，老子看上的女人，就没有逃得了的。”
听到这里，我打了个激灵，冒出一身冷汗，心里着实为孟琴担心。你敢欺负我干妈，我也要想个办法收拾你。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像这样的恶人，必须好好整整他。
趁着他们还没穿好衣服，我赶紧提着废品袋子，悄悄地溜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把废品倒在巷道里，就跑进了孟琴屋里。酒曲已经拌好了，他们正在往发酵池里装。
“红姨，你去做饭吧，我来。”
“不用，小亮，你自己玩吧，还剩这点了，我们一会儿就装完了。”
“不行，我本来说的要一起弄，结果回来晚了，剩下的这些我来装。林主任你也歇一会儿吧。”说着抢过了红姨手里的簸箕，装了起来。林主任虽然满身是汗，但是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们两人花了十几分钟，就把高粱全部装到了发酵池里。
“我回去洗一下。”林志强对孟琴说。
“那你洗了就过来吃饭哈。”
林志强答应着走了。看着红姨在外面做饭，一时半会儿没有进来的意思。我赶紧小声对孟琴说，“干妈，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事，这么神秘。”
“别让别人听到了。”
“好吧，你说。”孟琴也把声音压低了。
“你知道我们村长吧？”
“知道啊，经常来我这里打酒。”
“他对你有想法，你要小心他。我听同学说，村里好几个女人都被他那个过。”
“真的吗？”孟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的，我骗你干嘛。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啊？”
“呵呵，我怕他干嘛，他要是赶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真的要小心他，我今天就看到”说到这里，我赶紧打住了话头，不想把那不堪的一幕说给孟琴听。
“怎么了，说嘛。”孟琴反而更加好奇了。
“算了，不说了，不是什么好事儿，反正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行，以后他来的时候，我小心一些。”
“那好，那我回去吃饭了。”
“你也在这边吃。”
“不是，我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还是回家了。”不等孟琴同意，我就回了家里。
“哥哥，你怎么今天去了这么久。我有道题不会做，一直等你回来呢。”妹妹说。
“我今天先去捡了废品，又帮干妈装高粱，所以耽误久了。你什么题不会做？”
妹妹把作业本拿出来，我给她作了讲解。奶奶看到我回了家，也把晚饭盛了出来。姐姐端了饭送到爸爸屋里，等她回来，我们才开始动起筷子。吃完饭，姐姐又争着刷锅洗碗，又喂牛和羊喝了水，收拾停当，一家人便早早地上了炕。只有姐姐不急，她看着我们都躺下了，就找了个盆子，装了凉水，又倒了些开水进去，兑成温水，端到院里，只听到外面传来撩水的声音。
姐姐把水泼掉之后，也进屋上了炕，她并没有脱衣服。这和以前不一样了，往常姐姐在家，总是脱了衣服，只穿着汗衫裤衩睡觉，但现在她却宁愿受热流汗，也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懂得了男女有别的缘故。
第98章（）
“你家里有没有渔网？”上学的路上我问任淑。为了问渔网的事，我刻意早点出门，在巷道口等着任淑。
“有啊。你要去捕鱼吗？”
“是啊，你能不能借我用下。”
“不行，你又不会游泳，万一把你淹着了怎么办？”
“不是去河里。”
“不去河里，那你去哪里？”
“我给你说了，你不准给别人说哈。”
“你还不放心我嘛，你说吧。”
“我要去鱼塘里偷鱼。”
“你可是个好学生，怎么能干这种事？”
“反正那养鱼的不是个好人。偷他的，算是为民除害。”
“你说的谁？”
“我说的村长。”听到我这么说，任淑吃了一惊。
“听说我们班里有个女生被他强奸了，你知不知道说谁？”任淑突然脸红起来，让我很疑惑。
“你怎么了？”我又问她。
“没什么。我不知道。”她好像做了错事一样的，回避着我的眼神。
“你说这样的一个恶人，我去偷他的鱼，算不算为民除害？”
“算！我支持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任淑好像对村长充满了仇恨。
“你不去，你是个女孩子，万一被发现了，你跑不掉。”
“我去给你把风。”
“不用，你只要把渔网借给我就行了。我和张常超一起去。”
“那你可要小心啊，他简直不是人，如果被他抓住了可就完了。”
“没事的。放心。不过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哟，也包括张常超，我还没和他商量。渔网也先不用给我，我用的时候给你说。”
“行，你放心吧。”任淑好像很解气的样子。
到了学校，我又找到张常超。
“你不是上次说去偷鱼吗？”
“是啊，怎么了？”
“我已经借到了渔网，什么时候去？”
“这么快就去啊，上次河里抓的还没吃完呢。”
“也不一定这两天，等你想去的时候一起。”
“好，等我瞅准时候，哪天村长喝醉了，没人守着的时候，我们再去。你是从哪里借的渔网啊？”
“从任淑家里。”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是到村长家里偷鱼？”他听到我说任淑，像是突然警觉了什么。
“给她说了，放心，她会保密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嘿嘿，上次我不是给你说了村长强奸了我们班里一个女生吗？”他笑得有点神秘。
“是啊，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是谁了吧？”他在向我暗示。
“你是说任淑？”
“嘿嘿，你自己想吧。”听到他这么说，我已经肯定被村长祸害的女生就是任淑了，怪不得任淑听到我说到村长的鱼塘偷鱼的时候，那么支持。我的心里突然像扎进了一根针，刺痛起来。
中午放学回家，没有看到姐姐。
“我姐姐呢？”我问奶奶。
“你姐姐又去打工了。”
看来以后和姐姐是聚少离多了。任淑就在本村，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姐姐独自一人在外，能安全吗？希望老天爷保佑姐姐。
星期五的下午，张常超告诉我，村长晚上要和他爸爸一起去吃饭，肯定要喝酒，趁他不在的时候正好去偷鱼。我早就想给村长搞点破坏了，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一说，便立马答应了。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在村西头的大槐树底下见。这个点儿天已经黑了，又不算太晚。
我让任淑吃过晚饭后把渔网借给我，她也欣然答应。想到我的行为也算是给任淑报仇，我不禁兴奋起来。
晚上吃过饭，我写了一阵儿作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诉奶奶我要出去捡废品了。
“天都黑了。你还出去啊？”奶奶说。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不做点能挣钱的事，心里不踏实。”
“你这个孩子，那早点回来哈。”
听奶奶答应了，我就出来到了任淑大门口。她正拿着渔网往外走。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任淑说。
“是啊。这叫心有灵犀。”
“呵呵。确实。”任淑把渔网拿给我，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小纸条塞进了我的口袋。
“这是什么？”我感到奇怪。
“没什么，现在不准看。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