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涩童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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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懂了我的意思，把纸飞机塞进上衣兜里，就走出了教室，也许她是拿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看了吧。
过了一会儿，她若无其事的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我看了她一眼，正好她也在看我。她的脸突地红了起来，赶紧又将头转了过去。她把我的关心当成了喜欢。
课间的时候，她又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我打开看了一眼，“放学后跟我走”。只有这短短的六个字。
中午放了学，我故意等任淑出了教室，才站起身来。路上，一直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我说的是晚上。”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任淑扭转头对我说。
“晚上，去哪里？”我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说的神秘，让我摸不着头脑。
下午放了学，我仍是跟在任淑后面走着。跟了一阵儿，我发现她是在往村北边走。如果是在街上，我还可以跟她搭话。但是在村外，我就必须跟她保持更远的距离了。地里都是干活儿的村民，看到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一定会起疑心的。我刻意放慢脚步，任淑的身影越来越小，但一直保持在我的视线之内。有时她也回头看看我。
直到出了我们村子，我才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快到了。”
“干嘛这么神秘呢？”
“不能让别人知道。”
“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只是怎么也要瞒着我？”
“没有瞒你啊，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又走了一阵儿，我们来到了一座大桥下。她带我钻进了桥洞下面。这个地方可真隐蔽，从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
“现在可以告诉了我吧？”
“你抱抱我。”
“干嘛啊？”
“你抱着我，抱着我我才给你说。”
我伸出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就算抱啊？”任淑说了一句，就把脸埋进了我的胸膛，身子紧紧和我贴在一起，双臂牢牢攀住我的后背。
我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听得到她发出的匀称的呼吸。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任淑。可她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吓到你了啊，怕什么，哈哈，是上面在过车。”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被人强暴了。”任淑说着哭了起来。
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表示着对她的安慰。
“我不是处女了，你还喜欢我吗？”
“跟这个没关系。”
“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我们都是小孩儿。”
“我就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我怎么忍心伤害任淑呢。
“那你现在就要了我，自从我出了事后，就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脏，你要了我后，就是把我洗干净了。我也不会缠着你，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结婚，我都愿意。”
“这不行啊。我不能伤害你。”
“你这不是伤害我，我是需要你。你明白吗？”
“别人伤害了你，我不能伤害你。”
“这不一样。”
“但是我真的不能。”
“我就是要你。”任淑说着松开了我的肩膀，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第105章（）
看到她要脱裤子的动作。我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这样。求你了。”
“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这样。”
任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是个不干净的人，你不要我了。”
“我不是不要你，可是我们真的不能这样。说实话，你把我吓到了。”
听我这么说，任淑哭的更伤心了。
“对不起。”我把任淑扶了起来，帮她把腰带系上，又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在我肩头哭泣。
“你听我说，只要我们两个都考上大学，都能离开这里，我就娶你当老婆。”我说的很坚定，但心里又在发虚，不知道自己的承诺能否兑现。可是只要任淑能考上大学，不管我会不会娶她，相信她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说话算话。”任淑停止了哭泣，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
“我说话算话。”
任淑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的感觉，轻轻将她推开。
“我们该回去了，回去晚了，你父母该担心你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任淑又钻进了我的怀里。
享受着她娇弱身躯的拥抱，我心里充满幸福感。
“好了，真的该回去了。”我又对任淑说。
“好，回家。我会好好读书的，一定考上大学。”任淑说。
“还是你先走。我走后面。”
“为什么？”
“大人和小孩儿在一起的时候，不都是小孩儿走前面嘛。这样才能保证小孩儿的安全。”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任淑脸上也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她迈步的动作轻快愉悦。
要到村内地界的时候，我仍旧和她拉开了远远的距离，看到她那小小的身影，还有不时回望的动作，让我忘记了世间所有的忧愁。
两个月后，林志强和孟琴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其实就是在家里摆了两桌酒席，请了一些好友，但是林志强的父母并没有来。这让我非常不解，孟琴当时拒绝的那么坚定，怎么会同意结婚呢。而且结婚的当天，红姨也非常高兴。他们结婚之后，林志强大多数时间仍然住他在镇政府的宿舍。
那年冬天放了寒假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快到过年的时候，妈妈突然回家了。
她回来的时候，只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行李。她的眼角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看来她在外面过的并不好。
妈妈的回归，让家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呢？”爷爷问奶奶。
“什么怎么办，回来了就好。要是她这次能在家里安心过日子，也是一件好事。我们越来越老，还能活多少年，以后我们走了，这些孩子还不是要靠她照顾。”奶奶说。
妈妈并没有多少言语，回到家里就开始收拾东西。她爱干净的习惯仍然没有变。先是把爸爸的屋子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打扫了一遍，又把院子里的杂物丢掉，请扫地干干净净。
看到妈妈做的这些，我们都很高兴。看她的表情，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了以往对这个家的嫌弃。
“我妈变好了。”妹妹说。
“你妈一直都是没长性的人，如果能一直这样，当然很好。”奶奶说。
看到妈妈收拾起很久没用的灶来。奶奶上前比划起来，“不要收拾这些了，饭就在我们那边吃。”
妈妈也没有拒绝，朝奶奶微笑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奶奶做好饭后，我去叫妈妈。她正帮爸爸擦脸，擦完之后，推着爸爸的轮椅，一起到了奶奶屋里。
看到这一切，我感觉这个家竟然也有了幸福的气氛。这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的。
吃饭的时候，妈妈没有看到姐姐。她比划着问，“老大去了哪里？”
妹妹向她说，“姐姐去打工挣钱了。”
“那她不读书了吗？”妈妈继续比划。
“不读书了。”妹妹说。
“地里还有些什么活儿？”妈妈又对着爷爷问。
“棉花柴还没有拉到家里来。”爷爷只是用嘴说着，他不会比划，没法和妈妈交流。妹妹用动作向妈妈重复着爷爷刚才的话。
“那我下午去拉。”妈妈说。
“一起去。”爷爷说。
这次妈妈听懂了，她做出捋胡子的动作，意思是爷爷岁数大了，不用他去了。
“我们一起去。”妈妈对我比划起来。
我冲妈妈点了点头。妹妹和弟弟也挣着要去。看样子都是被妈妈懂事的行为感动了。
吃过午饭，我们套上牛车就出发了。种棉花耗费的劳力多，妈妈走后，家里严重缺乏劳力，种的棉花并不多，只有一亩多地。
老虎钳夹住棉花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用力一抬，棉花柴便连根拔起了。家里只有两个老虎钳，我和妈妈一人一个，妹妹和弟弟都过来争抢。在他们眼里，干农活儿就像做游戏一样。
夹了一会儿，妹妹便嚷着腰疼了。
“还是我来，你把棉花柴上的土抖掉。”我笑着对妹妹说。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但手中的活儿忙个不停，不但不觉寒冷，鼻头甚至有些微汗。整个一下午，都只有我们在地里忙活儿。这个时节，其他人家早把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只有满眼青绿的麦苗陪着我们，倒也轻松惬意。
天要擦黑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棉花柴钳完。装了满满的一车，妈妈牵着牛，我们跟在旁边，高高兴兴地回家。
路上遇到村里的人，他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妈妈，妈妈却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还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你妈回来了？”有些人这样问我们。
“是的，回来了。”没有更多的话语，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要妈妈回来了就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多天过去，妈妈一直没有说起她在外面的经历，我们也都没有问过。
“爸爸，妈妈有没有给你说过，她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一天，我问爸爸。
“她没说，我也没问。问那些做什么。”爸爸说。看来他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只要能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没必要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第106章（）
腊月二十八那天，姐姐回家了。看到妈妈在家里，姐姐先是吃了一惊。
“妈妈回来了吗？”
“是啊。”我说。
“这次是不是不走了？”
“应该是吧，妈妈这次回来，变得可好了。”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姐姐也高兴起来。她把自己挣得四百块钱拿了出来，给了奶奶、妈妈各两百。妈妈先是不接，后面姐姐执意给她，她便笑着收了起来。看着孩子们渐渐长大，姐姐都已经能挣钱了，妈妈很是高兴，她也在想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那个年，我们都过的非常高兴。
开学后的第一天，杜老师公布了期末考试的成绩，我总分全班第二名，任淑第三名。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考不了全班第一。
“继续努力。”课间的时候，任淑对我说。
“你也是，一起努力。”
看来上次的约定起了很大的作用。每次我和她哪个人上课说话，都会互相提醒对方。
这学期班里新来了一个女生，名字叫肖淑静。她个子很高，身材细长，一头乌黑的长发笔直地垂在肩上，眼睛大，脸盘小，下巴尖，是个典型的美女。又爱梳妆打扮，有时还涂口红。与班里其他女生相比，她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虽然她也是农村的孩子，但是从穿着打扮上看，却十足像个城里的公主。听说她家里很富有，父亲是做生意的。她原来在刘庄读书，后面在学校里出了些事情，父亲就把她转学到了我们学校。她的姥娘家就在我们村，平时就住在姥娘家里。
她说话总是粗声大气，来了没多久，就对班里的男生颐指气使。女生们都很讨厌她，没人愿意搭理她。可男生们一个个都喜欢和她玩儿，特别是那些调皮的男生。
虽然顽皮，但她也挺爱学习的，还经常问我问题。每次她趴在我的桌子上，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我都觉得很好笑。但仍是用严肃的口气给她讲解。任淑看到她问我问题，总是嘟着嘴冷冷地看着，也不说话。
直到同学们都流传张瑞才成了她男朋友，而且每天他们两个都腻在一起，任淑才不再表示反感。
有一天，我们正在上自习课。突然听到几辆摩托车急促靠近的轰隆声，车子停在教室门口。下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儿。他们手里提着棍棒，径直冲进了我们教室里。
“谁是张瑞才？站出来！”领头的男孩儿说。他梳着整齐的分头，头发上打着摩丝。长得又高又瘦，脸上颧骨突出。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老五。
“你来干什么？”肖淑静站起来说。
“你别管，让张瑞才出来！”
“你他妈的谁啊？敢来这里撒野！”张瑞才站起来，不屑地说。
“你就是张瑞才啊？”领头的男孩儿腆着脸说。
“我就是，怎么了？”
“滚出来！”
“你先滚出去，我马上出来！”
“张瑞才，别出去！”肖淑静阻拦着他。
“我看他们敢怎么着！”张瑞才丝毫不听劝阻，推开肖淑静走了出去。
“那些人可不是好热的，他们真敢下死手。”肖淑静连忙追了出去。
几个男生也跟了出去，我从座位上就能看到外面，也紧张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你知不知道肖淑静是我的人？”领头的男孩儿推搡着张瑞才的胸口说。
“你干什么啊？”肖淑静说。
“你别管！”
“你敢推我！”张瑞才一把揪住那男孩儿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被推搡，他肯定觉得很没面子。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想挨棒子啊？”那男孩儿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棒。
“你不要乱来！”肖淑静话还没说完。棒子已经打在了张瑞才的身上，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马上又抬起头来，一胳膊夹住了男孩儿的脖子，将他绊倒在地。接着抡起拳头对准了那人的头部，不顾死活地捶打起来。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打了几拳。他突然一翻身子，将张瑞才压在了身下，一手掐住张瑞才的脖子，另一手攥成拳头对着张瑞才的鼻子猛打。像是要把张瑞才置于死地。还扭头对身边的那几个弟兄说，“叫你们几个来是干什么的？都站在一边不管！”
那几个人听他这么说，也围上前去，对着张瑞才踢打起来。
“我们就这么看着同学挨揍啊？”张广才说。
“一起上。让他们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张常超也说。
接着班里几个男生都冲了上去，和他们打成一团。
“在干什么？快起来！”杜老师过来了。
班里的男生都起来了，可那几个人仍然不依不饶。
“你们几个，还不滚的话，我叫派出所的来，把你们几个全部抓进去。敢跑到学校里面闹事！”
“你服不服？以后还敢不敢招惹肖淑静？”领头的男孩儿对躺在地上的张瑞才说。
“不服！”张瑞才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可嘴上仍不认输。
“不服，那下次越好！把你的弟兄们都叫上，我一起收拾！”
“好！”张瑞才说。
“好什么好！还不赶紧起来！”杜老师对张瑞才没有一丝好气。
几个男生把张瑞才扶进了教室。
“我今天宣布两条纪律：一是不准谈恋爱！二是不准打架，更不准打群架！要是谁被我发现了，一律请示校长后开除！”杜老师走上讲台，气愤地说。
杜老师虽然说得严厉，但对这群血气方刚的男孩儿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从那天开始，便一直商量着和那群人约架的事情。虽然以前也经常发生打群架的事儿，可并不是身边的人。
最后越约越多，双方参战的人数都达到了五十多个。上百人一起打架，现场肯定很壮观，可是要是惹出人命怎么办呢，我简直不敢想象。
“后天在初中后面的沟里打架，你去不去？我们班里有十几个男生参加了。可他们那边的人还是比我们多，人去少了吃亏。”张常超对我说。
第107章（）
“杜老师不是说了吗？打群架要开除的。”我对着张常超，为难地说。这时张广才、张瑞才等几个人也凑了过来。
“他是说着玩儿的，这么多同学都参与，难道都要开除吗？”
“你自己想想吧，是不是好哥们儿，当然了，看你自己，我也不勉强你。”
“好吧，我也参加。”想到张常超带我去抓鱼，帮我一起收拾村长的事，我怎么能拒绝呢。另外，还有好几个同学都看着我呢，我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
“对了，这才是好哥们儿嘛！”张常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
“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瑞才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大家都把手放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有，打架的人多，也不一定都上，像你这样的，就在后面助威吧。”也许张常超看出我有一丝惧色，像是在安慰我。
“你放心吧，只要我去了，就绝不给他们留任何情面，绝对往死里打。”我给自己壮着胆子，也是向大家表示决心。
“那你还是助威吧，哈哈，你没有经验，万一打死人怎么办，要掌握好度，知不知道？”张广才说，像是很有经验一样。
上课铃响起，大家都进了教室。
“刚才那伙人叫你出去，说了什么？”趁老师还没来，任淑压低声音，紧贴着我的耳朵说。
“没说什么。”话刚说完，孙老师就进了教室，我和任淑也赶紧摆好坐姿，认真听起课来。
课间的时候，任淑没有再问起，她肯定猜到了我们谈话的内容，觉得当着其他同学的面，不好质问。
放学的铃声一响，我便跑出了教室，害怕任淑问我打架的事。
“杜东亮，你等等我。”任淑追了出来。
我假装没有听见，也没有放慢脚步，继续头也不回地快步走着。
任淑却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杜东亮，你给我说清楚，他们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打群架。他们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参加。”
“我不会参加的，你放心吧。”
“你不参加，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地拍手？”
“反正我不参加就是了，你别管了。”
“哼，连我你都不说实话。”任淑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张常超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走出教室，一起到了男厕所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