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涩童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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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裤子，走了进来。
“还赖在我床上呢？等会儿你红姨要回来了，哈哈。”
“可是这裤子长了，让我怎么出去呢？”
“站起来看看。”
我站在床上，让她观赏着。
“恩，除了长点儿，其他的都好。这样，你再把裤子脱下来，我把裤腿处理一下。”
“还脱裤子啊？”
“我不看你，行了吧，你把裤子脱了，钻到被子里，我再进来拿。哈哈。”孟琴说着，又走了出去。
我把裤子脱了，钻进她的被子。
“进来吧。”
“好。进来了哈，你要藏好哈。”孟琴故意逗我。
她拿着裤子出去，在缝纫机上咚咚咚咚地修剪起来。
奇怪，她的被子上怎么有股香味。不像我的被子，总是一股汗臭味。
“好了，弄好了。”孟琴把裤子丢给我，我把裤子拿进被子，从里面穿上。看着我的动作，孟琴笑得直不起腰来。
穿完裤子，站了起来。
“真的很合适哈。”孟琴说。我也觉得穿着很合身。
“你的裤子不知道多久才能干，今天就穿这个哈。”
“可是我奶奶看到了怎么说呢？”
“你就说我把小李的裤子改小了，给你穿，正好穿着让你奶奶看看。”孟琴说。
“好，那我走了。”
“还有啊，以后我晚上九点半才关门，你故意捡废品回来晚点儿，然后到我这里来用酒消毒，不然的话，容易感染，知道了吗？”
“知道了，干妈。”
我穿着小李的裤子回到了奶奶院子里。
“奶奶，这是干妈用李云的裤子给我改的，她让我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合适，穿上正好呢。穿死人的衣服好。”奶奶说着。看来并没有引起奶奶的怀疑，我也放心了。
在家里呆了一阵儿，我想起打架的事，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悄悄走出家门，到了张常超家里。
他一个人在家，鼻青脸肿的，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
“你这样，被你大人看到了怎么办？”我问张常超。
“没事，反正我经常打架，他们骂几句就算了。”
“你知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只听到了有人说杀人了，没有看清楚。”
“好像是张瑞才被那个人捅了一刀，后面张瑞才也捅了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死活。后天到了学校再问，现在先不打听那些事了，只要警察不追查我们就好。你可要把好口风哈。”听到张瑞才和那个人都被刀捅了，我心里着实一惊。
“放心，我知道。你除了脸上，还有没有地方受伤？”我故作镇定地说。
“没有，就只有脸上被打了。你呢？”
“我是遇到了一个心黑手狠的，往我屁股上扎了根钉子。”
“严不严重？”
“开始是痛得厉害，也流了不少血，现在没事了，也已经消毒了。”
“你没去医院吧？”张常超担心地问。
“没去，放心，就在家里弄得，这个我还是懂。”
“那就好。反正要注意保密。”
“行。我先回去了。”
星期一到了学校，第一堂课就是语文课。看着杜老师面容严肃的走进教室，我知道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紧张地等着杜老师开口。
“看来我上次收拾你们，是白收拾了啊。你们还是去打架了。现在好了，一个死亡，一个重伤。张瑞才现在正在县医院里接受治疗呢，治好了还要等着派出所的处理。来惹事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现在他的父母都像疯了一样。你们这些人啊，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后行啊，出了事，不只是你们的事儿，还要多想想自己的父母。”杜老师一边拍着胸膛，一边激动地说。
他扫视了教室一遭，又说了起来。
“咱们班的同学，有不少都参加了吧，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要等着派出所处理。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上课。”
听杜老师说出等派出所处理的话，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派出所会不会找上我。整整一个上午，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老师讲的什么，也是听了个稀里糊涂，好像声音从耳边飘过，又被风吹走了一样。
第111章（）
“你有没有参与？”放学的路上，任淑问我。
“我没有。”
“没有？那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是不是打架受伤了？”
“真没有。”
“你怎么这么让人着急，你如果真参与了，就给我说。我有个叔叔就在派出所，你要是参与了，我先给他打个招呼。你现在不说，要是真被派出所处理了，看不把你奶奶急死？”
“好吧，我承认，我参与了。”
“这还差不多，你不用担心，我去给叔叔说。还有，你伤在哪里了，严重不？我看看。”
“伤在屁股上了，不严重，没法给你看。”任淑听着脸红起来，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任淑正在巷道口等着我。
“放心吧，没事了，派出所不会处理你们的。我叔叔说了，参与打架的名单上有你，但是考虑到都是未成年人，只让学校做好思想教育工作。不过当事人是要处理的，还有社会上参与的那些人也要处理。”任淑说。
“那就是说要处理张瑞才了？”
“是啊，他杀了人，肯定要处理。”
“怎么处理呢？”
“肯定是要被学校开除的，应该也会坐牢，不过未成年人，不用偿命。”
任淑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心想早知道是这样，真的不该打架。
“看来你当初给杜老师告状，也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告的状？”任淑一脸惊恐的样子。
“一猜就知道是你。当时那些男生都怀疑是我告状。我废了好半天劲儿，才解释清楚。”
“要不是你也参加，我才懒得管呢。那现在他们都知道是我告的状了？”
“放心，我肯定会为你保密的嘛，我只是向他们证明，告状的不是我就行了，怎么会把你说出去呢。”
“这还差不多。”任淑说着用拳头轻轻打了我一下。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鸡蛋。
“给你。”
“你怎么又给我带鸡蛋啊？”
“给你补补，让你开花的屁股早点儿好。哈哈。”
从那之后，班里少了两个学生。张瑞才的父母哭着把他的东西收拾走了。肖淑静又转学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杜老师也没有找我谈话，估计他认为我们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用说也懂得悔改了。
这天晚上，我又去孟琴的卧室给屁股消毒。刚刚趴下，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呼噜声。
“是谁？”我悄声问孟琴。
“别说话。是林志强。”孟琴也压低声音对我说。
“他在哪里？”
“在你红姨那里。”我听得脑袋一惊。
“他不是和你结婚了吗？怎么会在红姨那里。”
“我们是假结婚，只是办个酒席，让别人知道，好让那些好色的男人不骚扰我。他和我结婚，也方便去你红姨那里，不然别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妹，怎么能在一起呢。”
“那你有没有和他干那事？”
“什么那事？”
“就是那种事啊。”
“小孩子关心这么多干什么？”孟琴说着，在我屁股上扭了一下，我忍住疼痛，没有出声。
“没想到，还这么复杂，我当初就搞不明白，你明明拒绝了他，怎么又答应了呢。”
“好了，你的屁股已经快痊愈了，再来个两三天就完全好了。”
“我以后还想来。”
“来干什么？”
“来闻你被子的味道，很香，很好闻。”
“坏蛋儿，看来你也不是好人。好了，消好毒了，快走吧。”任淑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
我穿上裤子，冲她笑了一下，悄声溜了出去。她也冲我诡秘的一笑。我们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一天中午，大家正在吃饭。爷爷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把我二叔又找着了。”爷爷满脸兴奋地说。
“哪个二叔？”奶奶问。
“下东北的那个。他叫张汉民。”
“你二叔怎么姓张呢？”奶奶问，看来奶奶对这个二叔也不熟悉。
“我姑没有孩子，他从小就过继给了我姑，所以改姓张了。不过他可是我的亲叔。”
“怎么又找着了。”
“刚才在大街上，村长说有个人来信寻亲，说自己是张汉民，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他们当笑话说。我一听，张汉民那不是我叔嘛。幸好他们没把信丢了，我到大队上把信找了回来，你给我念念。”爷爷把信递给我。
“我叫张汉民，家住吉林省延吉市，原籍山东省高原县二十里铺镇张庄村。我本姓杜，出生在二十里铺村，过继给了姑妈，所以改姓张。我十八岁就到了东北，先是参加了张作霖的部队，当过警卫处长。张作霖失败后，我参加了共产党，搞过游击，打过鬼子。虽然结了婚，但是无儿无女，只是有个养女，是日本撤退的时候留下的孩子，现在她回了日本。我已经95岁了，现在非常想念家乡，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希望你们看到这封信，帮我寻亲。不管老家还有没有人，都麻烦给我回信。希望你们体谅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的心情，帮帮我。张汉民。一九九三年十月六日。”我念完了信。
“对对对，就是我二叔。”爷爷激动地说。
“可这信是一九九三年写的，那是前年啊。”
“是啊，他信里说自己95岁了，已经过了两年了，现在都97了，不知道还活没活着？”奶奶说。
“不管活没活着，现在找到我二叔了，都得去看看啊。这么多年没有音信，我也以为他早就去世了呢。”爷爷说。
“这么远，怎么去啊。我看还是先写封信，如果人还活着，会回信的。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奶奶说。
“那也行，先写封信过去。小亮，你来写个信，就告诉他家里还有人，我还活着，还有两个孙子，他没有子女，看到我们家里还有人，肯定很高兴。”爷爷兴高采烈地说。
“你先别高兴，97岁了，还能活着吗？信看不看得到，还得另说呢。”奶奶说。
“你懂个什么，他既然能活到95，也能活到97。不管那么多，赶紧写信，早点寄出去。”爷爷说。
第112章（）
我马上摊开稿纸，给老二爷爷写起回信。
“爷爷，用谁的语气写，用我的吗？”
“当然不能用你的，他又不知道你是谁。对了，用你爸爸的语气写。他也读过书，会写信。”
“那还不如让我爸爸自己写，他写字比我好。”我说。爸爸的字确实很好，我的字却简直拿不出手。
“那好，就让你爸爸写。小羊儿，你来写信。”爷爷转头对爸爸说。
“好，我下午就写。”爸爸说。
“还下午什么啊，现在就写。”爷爷说。
“看把你急的。”奶奶不屑地看着爷爷。
我推着爸爸的轮椅，把他推到了桌子前面，帮他把稿纸铺好。爸爸写好了回信，我念了起来。
“二爷爷：您好，我叫杜金华，是您的孙子。您的大侄子杜泽民还在，侄媳妇儿也在。我们还都在二十里铺村生活，家里一切都好。我下面有四个子女，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如果您还活着，请来信，我们把全家人的照片寄给您看。”
“写这么短啊？”爷爷问。
“写那么多干什么，把家里的情况说清楚就行，等来了信，确认他还活着，再说嘛。”奶奶说。
“好吧，小亮，你先去把信寄了，再去上学。”爷爷又说。
“好。”我答应着爷爷，到了邮局，把信寄了出去，从那之后，爷爷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一天天都念叨着等老二爷爷的来信。
四年级结束后的暑假。孟琴要回湖南老家，说是要给父亲上坟。可是她带着不到一岁的孩子走这么远的路途，实在是不方便。
“小亮，干脆你陪我一起回家。”孟琴说。
“我倒是想，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同意。”
“你真的想啊，那太好了，我去给你奶奶说。”孟琴显得特别兴奋。
“是啊，我当然想了。我还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呢，也从来没有去过南方。再说了，又是陪着干妈你一起去，我就更想了。”
“我也想让你陪着我。放心吧，只要我给你奶奶说，她一定会同意的。给你说啊，我们那边可好了，有山有水的，不像你们这边，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而且又干燥。你看看我，在你们这里呆了两年，皮肤都变差了。”说着，她摸起自己的脸来。
“哪里有啊，你皮肤这么白净，我们村里没有任何女的有你这么好看。”
我说的是实话，生了孩子没多久，孟琴的身材又恢复了往日的苗条，而且皮肤仍然光洁白净。
“走，去找你奶奶，我们一起给她说。”孟琴拉着我的手就走，我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大娘，我要回趟湖南，但是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想让小亮和我一起去，你看行不行？”见了奶奶，孟琴的语气变得平静起来。
“让小亮去？他又没出过远门，能帮你什么啊？怎么不让林主任和你一起去呢？”
“他啊，他，他要在家里卖酒，家里没人照顾，也不行啊。”孟琴说的并不流畅。奶奶也不知道她和林志强的真实关系。
“那小亮呢，你愿意去吗？”奶奶看着我说。
“我愿意去，只是担心家里的农活儿。”
“农活儿啊，那倒不用担心，现在你妈也回来了，你出去几天，没什么。只是我担心，你也没有出远门的经验，帮不上忙，还净给你干妈添麻烦。”
“没事的，小亮帮我提提东西，还有看一下待云就行了。我就是一个人不方便。”孟琴抢着说。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奶奶犹豫了一下说。
“大娘，谢谢你。让小亮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男孩子要走南闯北才行，只是在家里呆着怎么行，要呆成傻瓜的。”孟琴笑着说。
“嗯，你说的也对，小亮，你跟着干妈出去，也历练一下。只是要听你干妈的话，不准惹事知不知道。还有，在外面，凡事都要小心。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找你说什么，不要搭腔。万一是坏人，就不好了。”奶奶叮嘱着我。
“放心吧，大娘，有我在呢。”
“好，有你带着他，我就放心了。”
“那行，我们明天就出发哦。小亮，你收拾一下东西，当然也不用多带，带多了路上麻烦，有一套换洗衣服就行了。”
晚上的时候，奶奶帮我找了一套干净衣服，用一个包袱包起。又塞给我五十块钱。
“奶奶，我不要钱。”
“不带钱不行，穷家富路。路上不吃饭啊。”
“不是，咱家里本来就没钱。”
“没钱也得带上，不能总花你干妈的钱啊。”
听奶奶这么说，我只好把钱接了，塞进了裤兜里。
“可要带好啊，别掉了。”奶奶又说。
“放心吧，我还从来没有掉过钱呢。”
“哥哥可真是命好，干妈对你这么好，还带你去湖南，还能坐火车，我也想坐火车。”妹妹说。
“你什么都攀着你哥哥，人家也不能带两个人啊。不准在你们干妈面前说这种话哈。”奶奶数落着妹妹。
“我就是说说，你又说我。”妹妹不服气地说。
“别生气了哈，我回家的时候给你们买好玩儿的、好吃的东西回来。”
“我也要。”弟弟说。
“行，我刚才本来就是说的你们。当然也包括你。”我对弟弟说。
睡觉的时候，我脑中放飞幻想，火车是什么样的啊？有山有水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啊？迟迟睡不着。夜深人静，能够清楚地听到蚊帐外面蚊子的哼哼声。快睡觉吧，想再多也没用，第二天就能看到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别人都起来了，只有我还在。
孟琴来叫我了。
“小亮，还在睡啊？”
“嗯，干妈，我马上起。”
“不着急。你的东西呢。”
“在这里。”我从炕上把包袱递给孟琴。
“用不着包，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我的箱子里。你吃了饭就来找我哈。”孟琴说着，解开了包袱，拿着衣服出了门。
我穿好衣服，下了炕。狼吞虎咽地吃起早饭来。
“这么急干什么，别噎着。”奶奶说着，把白粥推到我面前。
第113章（）
我一口气把整碗白粥全部喝完。跑到前院里，跟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全部告了别。
“我走了哦，奶奶。”回到屋里，又给奶奶告别。
“还有，等着我回来给你们的东西哈。”又给妹妹、弟弟说了一句，就转身跑到了孟琴屋里。
“你们不要酿酒哈，等着我回来再酿，现在这些酒还够买一阵儿的。其他的我也不用嘱咐了哈。我走了，你和林主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孟琴嬉笑着对红姨说。
“还二人世界，有小伟在呢。你和小亮那才叫二人世界。待云什么都不懂。”红姨的玩笑弄得我满脸通红。
“不要乱说，你这个死妮子，小亮还是个孩子。”孟琴做出要撕红姨嘴的动作。
“早就是大孩子了。你上次不是说小亮”红姨说着突然打了个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突然话锋一转，又对我说，“小亮，你这个干妈可疯了，你可要小心她啊。”红姨神秘地说。
我心下狐疑起来，孟琴给红姨说了什么呢？
“好了，死妮子，不和你说了。走，小亮，我们走。你帮我拉着箱子。”孟琴说着话，走进了卧室，拉着一个箱子出来，有滑轮，带拉杆，虽然箱子挺大，但是拉起来并不沉重。
孟琴抱着待云，我拉着箱子，一起出了家门。奶奶、妹妹、弟弟都出来送行，红姨也领着小伟跟了出来。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最多在外面呆十天。”孟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