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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苦涩童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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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二爷爷死了”,爸爸说。

第12章() 
我回到家时,家里已经乱成了一片。二爷爷的院子里围满了人。他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脸上的表情是惊愕的。刚来的正打听二爷爷是怎么死的,来的早的正小声答疑。他们看到我回来了,都赶紧让出一条路。

    我跑进二爷爷屋里,正中央用两个板凳支着一扇门板。二爷爷躺在上面,嘴角的一边露着半截舌头,样子有些恐怖,他是上吊自杀的。爷爷、奶奶伤心地流泪。爸爸傻傻地站着。奶奶小声给我说,这个时候应该大哭。我站在二爷爷的遗体旁,静静地看着他,回想他活着时的音容笑貌,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嘴里小声地叫着“二爷爷”。我以前经常去看发丧,知道长辈去世时,晚辈应该放声痛哭,眼睛里流着泪,鼻涕拉得老长。但是我不会这种哭法,脑子里只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二爷爷,再也听不到二爷爷的说话声了。

    过了一阵儿,小姑赶到了。我老远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在巷道里,她就喊着“二叔”了。等她走进院子,人已经摊在地上。周围的人扶着她进了屋里,小姑扑在二爷爷的遗体上,嘴里喊着,“我的个二叔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小姑越哭越伤心,像是自己也要断了气。周围的人都开始劝解,说些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

    又过了一阵儿,大姑也赶来了。她捂着嘴,哭着到了二爷爷屋里,我知道此刻大姑同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村支书看到家里人都来齐了,便商议起如何安葬的问题。如果停尸七天,就是要发红丧,花费大概要五千元。如果只停三天,就是发白丧,只需花费两千元。二爷爷没有存款,遗产只有没卖完的货物和一辆三轮车。大家商议的结果是发白丧,需要的花费先由大姑和小姑垫付,等把货物和三轮车处理变卖后,再把钱还上。棺材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为了节约开支,就把家里的一个黑色柜子当了棺材。二爷爷活了一辈子,死后连副棺材都没有。村支书问要不要请吹鼓手,爷爷和奶奶说不用了,但是大姑爷坚持要请,说请吹鼓手的钱他来出。所有的事情商定之后,来帮忙的人就各自抓紧办理去了。

    有的人去租来了孝衣,有的人开始在院子里搭灵棚,有的人去张罗中午的伙食。灵棚搭起来后,家里的男人都穿起孝衣,钻了进去,跪在二爷爷的遗像前守着。因为家里男人少,三个表哥也都加入了守灵的行列。来拜丧的人陆陆续续,他们进院里,便在二爷爷的遗像前哭几声,我们也都一起哭。家里的女人们都在放着二爷爷遗体的屋子里守灵。每当有女人来拜丧时,屋子里便传来一阵哭声。

    到了晚上,帮忙的人吃过晚饭,都离开了。我们也都回到爷爷奶奶这边。二爷爷那边,夜里也是需要人守着的。但二爷爷是上吊自杀,不是正常死亡,是凶死。要不要留守也成了问题。我们那边流传着很多关于吊死鬼的故事,二爷爷的上吊,家里人也怀疑是吊死鬼所为。二爷爷生前,经常说起要上吊。奶奶嘱咐爷爷把能上吊用的绳子都收走了,可二爷爷还是用自己的腰带上了吊。但那条腰带已经使用多年,本来就要断掉的样子了,怎么能够承担二爷爷的重量。奶奶说,既然已经被吊死鬼跟上了,再细的绳子都能吊死。还有的人,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系在床头,躺在床上都能吊死。二爷爷死前,家里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有一天晚上,二爷爷上厕所,上完厕所发现腰带不见了。到处找,终于在房梁上找到了。这是二爷爷亲口告诉爷爷的,说家里有吊死鬼跟着他。听到奶奶和大姑、小姑议论这些,我躲到奶奶身后,偷眼瞧着门外,感觉外面越发阴森恐怖,生怕有个舌头一尺多长的吊死鬼闯到屋里来。

    不管是否害怕,但总是应该有人去守二爷爷的遗体。爸爸虽然懒惰,但向来胆子大。奶奶常说,越傻的人胆子越大。但是让爸爸一个人去守,奶奶还是不太放心。

    小姑说,二爷爷生前最疼我,让我也去守着。奶奶不同意,说我一向胆子小,以前经常被吓到,见到个老鼠都会害怕。小姑就让小姑爷去守,虽然没有这种规矩,但小姑爷也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大姑爷虽然人高马大、脾气暴烈,但他也有害怕的东西,他怕鬼。所以自然不能让大姑爷去守。爷爷是二爷爷的兄长,所以也不能去守。大家商量好了,爸爸和小姑爷都没有意见。大姑爷带着两个表哥回家了,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会回来。

    奶奶这边的炕上挤了六七个人,爷爷、奶奶睡一头,大姑、小姑睡一头,中间挤了我们五个孩子,我们兄妹四人和小表哥。

    夜里,小姑又回忆起二爷爷年轻时候的光景。我问二爷爷为什么这辈子都没有结婚。小姑说,还不是因为家里穷。

    “家里穷,那怎么爷爷结了婚。”

    “你爷爷结了婚,家里就更穷了,你二爷爷就更结不起婚了。”

    “那二爷爷这辈子太可怜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那年有个要饭的女人要到我们家里来,你老奶奶就让她留下了,跟着你二爷爷过了一段日子。”

    “那后来呢?”

    “你二爷爷嫌人家傻,把人家打跑了。”

    “二爷爷没老婆,还嫌人家傻啊?”

    “是啊,你二爷爷也是很挑拣的人。”

    “你二爷爷就是傻,那年他和老虎家的事,弄得村里人哪个不知道,人家老虎还要打他。”奶奶插话了,“老虎家的就不正经,跟哪个没有风言风语的,你二爷爷还以为人家会跟着他。”

    “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爷爷说。

    没想到二爷爷也还是有风流韵事的。聊了这些,不知道是谁又把话题扯到了吊死鬼身上。奶奶说,我们家里本来就不素净,我们这个宅子不好。你二爷爷的院子里有个屏风,原来是没有的,后面有个看风水的,说要立屏风,不立的话,人进门就会掉进粪坑里,是会出事的。还说,我们家里有个哑巴,就已经把家里的很多事挡过去了,不然更不好。后面小姑又说起,二爷爷死前几天,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口白色的棺材,她一直跟着这口棺材走,后来棺材就停到了二爷爷的院子里,再一看,变成了一口又大又黑的棺材。奶奶原来就说过,梦见白色的棺材是财,梦见黑色的棺材是要死人。听到这些话,我更加惊恐,好像自己生活在一个恶鬼随时会出来吓人,随时会惹出更大祸事的封闭空间里。

    第二天天不亮,大家就都起床了。我从爷爷院子里走到二爷爷那边去的时候,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大门上挂着的碎头纸在风中乱摆,更感到了一种肃杀之气。奶奶专门问了小姑爷夜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小姑爷本来就不信鬼神,所以很不屑地说,“能有什么事啊,我从来不信那些。”妈妈却比划着说夜里很害怕,她半夜醒来看到屋里有个人。奶奶说那是因为妈妈经常找茬,故意惹气生,让一家人都过不安生。二爷爷活着时,不敢指责她,死了却要教训她一下。

    男人们继续在灵棚里守着,女人们继续呆在停尸房里。离得远一些的亲戚也都来吊丧了。还是向昨天那样的,来一个,哭一阵。

    第三天是发丧的日子。扎彩匠送来了纸糊的马、楼、轿、箱、柜、摇钱树、童男、童女、开路鬼等等。有人开了一辆拖拉机来,一堆人抬着二爷爷的遗体,送到拖拉机上。这是要去火化。男的女的都哭成了一片。一边哭,一边目送着拖拉机开出巷道。

    因为是白丧,所以下葬的时间比较早。还不等拖拉机回来,就忙活着把供奉二爷爷遗像的桌子抬到了大街上,供桌的前方摆着一块石头,上面放着老盆子。

    拖拉机回来了,带回一个装着二爷爷骨灰的罐子。有人把罐子递给爸爸,让他把骨灰撒在了权当做棺材的柜子里。

    过了一会儿,那人喊道,“吉时已到。”

    所有的人便行动起来,吹鼓手吹起了欢快的音乐,抬棺材的人把杠子架在了肩上,一众亲眷则放声痛哭。跟着棺材缓缓地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大街两边站满了围观的人群。那个年代,电视还没有普及,全村只有两家人有黑白电视机,信号也不好,屏幕上经常是满满的雪花。为了把图像调出来,隔个一两天便要爬到房顶摆弄天线,如果还是没有图像,通常就用手掌拍打几下电视机,直到图像出来。正是因为精神文化生活的缺乏,所以村里人最大的娱乐就是看热闹。哪家人娶媳妇、发丧,便会吸引大量围观的人群。

    等他们把棺材放稳,爸爸便开始行三拜九叩礼,然后摔了老盆子。礼节完毕,送葬的队伍便向坟地走去。到了坟地,我看到坟坑又窄又小,心里为二爷爷感到委屈。待把棺材落到坟坑里,爸爸引着我们围着棺材转着圈。开始落土时,我们都趴在地上,痛哭二爷爷的永远离去。多年过后,二爷爷的坟所在的地块被重新调配,分给了其他人。那家人觉得有个坟在,影响了他种植农作物的面积,把坟丘一年年缩小,最后竟然完全找不到坟丘的位置了。二爷爷是真的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没有在人间留下一丝痕迹。

第13章() 
二爷爷去世后,家里的经济更加拮据。奶奶想着把二爷爷临街的铺面租出去,这样便可以获得一笔稳定的租金收入。可是二爷爷是上吊自杀的,宅子也就变成了凶宅。即使租金比别人便宜一半,都没有人愿意租。

    后来,妈妈搬到了二爷爷那边,做起了卖烧饼的生意。爸爸不干活,妈妈一个人既要和面,又要揉团子,还要打烧饼。每当赶集的时候,生意便特别红火。算下来,一个集市能挣二十多元钱。终于有了稳定的收入,妈妈特别开心,也不再抱怨。我看到妈妈挥汗如雨的样子,心里特别踏实,感到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不到俩月,妈妈便嚷着不做了,说是太累了。奶奶想去给她帮忙,可她仍然坚持不做了。奶奶说,挣的钱都是你自己的,我们不分你的钱。可妈妈还是把生意停了。我想着家和万事兴是多么有道理,我们家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多事,之所以会一步步陷入贫穷的境地,就是不和睦导致的。

    那年的期中考试,我数学考了98分,语文考了92分。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好分数。中午放学便飞快地跑回家,急着在奶奶面前显摆。奶奶看了非常高兴。妈妈看到了,我也兴高采烈地向她比划着说,自己学习好了。可妈妈用鄙视的眼神打量着我,比划着说,“念书又挣不到钱。”

    我一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从此再也没有给妈妈说过读书的事情。虽然我学习上总算入了门,成绩也越来越好,可期末考试的时候,仍然没有抽到我。

    放了暑假,便又开始了紧张的生产劳动。要么是去跟着爷爷到玉米地里锄草,要么是到棉花地里给喷药。我虽然只有八岁,个子也矮,但早早地把喷雾器背在了身上。高高地举着喷杆在棉花地里穿行。

    晚上回到家,用冷水冲一下身子,吃过晚饭,便拿上手电筒出去到树林子里面找“借落棍”,这是我们老家对蝉蛹的称呼。经盐水泡过之后,用油炸着吃,是我们当地的一道美味。

    一天晚上,我去找“借落棍”时,碰巧遇到了任淑,她告诉我,现在村里的二虎饭店收购“借落棍”,一分钱一个。这真是个好消息,如果一晚上能找一百个,就可以卖一元钱。和任淑分别的时候,她找了三十几个,我只找了二十几个。我心里想着,任淑长大了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她回家后,我接着找,挣钱的目标激发了我前进的步伐。我越找越远,不知越过了几条大路,不知穿过了几片树林,最后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手电筒也不争气,光线越来越弱,渐渐地没有了一丝光亮。我独自一人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树林里,心里充满恐惧感。想回家,却不知回家的路,想找个人打听,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准确的说,这个时候,即便出现一个活人,以我的胆小,也不敢上前,因为我不能分辨他是人是鬼。身边的草丛不时发出声响,也许是青蛙,也许是野兔,我此刻只希望不要从草丛里跳出一个野鬼。

    奶奶经常讲起大姑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家里连烧的柴都没有。大姑那个时候只有十一二岁,夜里她跑到村北的松林里砍树枝。因为在当时这是不允许的,所以白天不能去,只能等夜深了去偷。那片松林里有一片坟地,白天从里面经过,都让人觉得阴风惨惨,晚上更是没有人敢去。但大姑胆子大,她从来不害怕。这个时候,我便想着大姑的事迹,给自己壮胆。

    只要沿着同样的方向走,肯定能走出这片树林。我加快步伐,寻找着平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我发现像是回到了原点。因为身边刚好有颗歪脖子树,这是我晚上到过的地方。我的心里掠过一丝惊恐,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但我不能停歇,因为留在原地,会让我更加害怕。我继续加快着步伐,不敢回头,只想着往前冲,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一个村庄,那是一个村庄,我得赶紧赶过去。

    的确是个村庄,终于走出了树林,但家家户户已经大门紧闭。陌生的村子,漆黑的深夜,我不敢惊动任何一家人。在村子里走了一段,感觉又累又渴。摸不到回家的路,我找了个人家,在他们的大门底下坐了一夜,紧紧地抱着装满“借落棍”的瓶子。一阵鸡鸣把我惊醒,揉揉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拍打了屁股上的泥土,便在大门外来回的走着。终于听到了有人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他先上了趟厕所,接着便听到脚步声离大门越来越近。我站在大门旁边,等他开了门,便若无其事地上前问道,“大爷,二十里铺村怎么走?”

    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这么一大早,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

    “二十里铺村怎么走?”我又问了一声。

    “你是?”

    “我昨晚上找‘借落棍’,迷了路,走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哪个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是孙庄,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到第一个路口后右拐,再左拐,走到大路上,向右拐,一直沿着大路走,就到二十里铺村了。”

    “谢谢您,大爷。”说完,我便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快到家时,我远远地便看到奶奶正等在大街上。我跑向奶奶,奶奶一把把我抱在怀里,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去找“借落棍”,走远了,迷了路,早上见到人,问了路才回来的。奶奶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回到家里,只有姐姐、妹妹、弟弟在家,其他的人全都出去找我了,以为把我丢了。我跑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冷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奶奶端出早饭,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完饭,又把“借落棍”倒在盆里,冲上清水泡了起来。数了一下,一共有186个。中午的时候,拿到小虎饭店,加上姐姐找的,卖了两块多钱。

    那个夏天,靠着卖“借落棍”,我们挣了五十多元钱。正是有了这笔收入,开学的时候,顺利交上了学费,我和姐姐一共交了八十元钱,其余的钱是靠奶奶把一个一个的鸡蛋攒起来卖掉得来的。

第14章() 
开学后,我已是二年级的学生了。老师重新调整了座位,因为个子矮的缘故,我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左右两边都是女生。左边的叫张维维,右边的叫张凤洁。张维维的父母原来在肥城工作,现在调到了二十里铺镇,所以跟着父母转学到了二十里铺小学。她脸庞方阔,眼睛不大,但是城里的女孩自有一番不俗的气质。她喜欢穿花格子的吊带裤,上身罩着同款的开襟短衫。张凤洁面皮白净,眼睛又圆又大,嘴唇红通通的。

    时隔多年,我仍然记得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

    我从小笨手笨脚的,别人都能把铅笔削的尖尖的,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却总是把露出的铅削断。正在我削断了一截又一截时,张维维和张凤洁同时对我,“我来帮你削吧?”

    到底让谁削呢,我犹豫起来,这关系到与谁更亲近的问题。张维维不待我的回答,就从我手里拿过了铅笔,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削出尖尖的笔头。我心中窃喜,被一丝幸福感包围着。转头看到张凤洁,她扭过头去,我看到了她正嘟着嘴。从那之后,我与张维维便成了朋友,但与张凤洁却刻意拉开距离。似乎与张凤洁的矛盾越深,越能证明我与张维维的要好。每当下课时,我总是远远地看着张维维跳皮筋、踢毽子。她活泼的身影、欢快的话语让我艳羡,她的快乐感染着我,让我的生活也充满了阳光。

    有一次,张凤洁感冒了,她对着我咳嗽了几声,我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对着我咳嗽?”

    “我什么时候对着你咳嗽了?”

    “你刚才不是对着我吗?”

    “我没有!”张凤洁说着就哭了起来。

    过了几天,杜老师正在上课,门外走来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径直走进教室。

    “我们正在上课,你有什么事下了课再说”,杜老师对着他说。

    他也不理会杜老师,走到我面前便问,“你是不是叫杜东亮?”

    我答应着站起来。

    “你是不是老是欺负我们家凤洁?”

    “我没有欺负她?”

    “到底怎么回事?”杜老师问。

    “她咳嗽老是对着我,我让她不要对着我咳嗽。”

    “就这么点事啊,这你也给大人说?”杜老师问张凤洁。张凤洁没有说话。

    “好了,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就不要管了,我们在上课,你出去吧”,杜老师对张凤洁的爸爸说。

    “再欺负我们家孩子,把你葫芦头拧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说着。

    “你赶紧出去,不要影响我们上课。”杜老师又说了一句。

    那天,我用小刀在课桌上划了一道线,隔在我和张凤洁之间,告诉她我永远不会越过这条线,也告诫她不要过线,以示彻底划清界限。张凤洁没说话,只是趴在桌子上哭。

    这个学期,我和张常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放学后都一起回家、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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