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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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样劝着自己,辰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她微微低头,垂目不语,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却不知早已引得众人侧目,初时还有人误以为是芸生养病归來,却有那认得芸生的,向着同僚暗暗摇头,示意这个女子并不是贺家的芸生小姐,
辰年心思全在贺臻遇刺一事上,并不在意众人如何看她,察觉到有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淡淡地瞭了一眼过去,倒是把那个年轻将领看得面色一红,忙就避开了她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单容从屋内出來传贺臻的命令,叫那些军中将领先行回去,然后便转向辰年,恭声说道:“云初小姐,将军请您过去。”他声音虽是不高不低,却也被许多有心人听入了耳中,
贺臻显然是有意在众人面前点破辰年的身份,辰年心里清楚,却因着担心刺杀之事与叶小七有关,不得不暂时忍下脾气,随着单容进入屋中,贺臻人在内室,身上已套了件半旧长衫,看不出伤在了何处,他先派人送了白先生回去,又将屋中仆从尽数屏退,这才抬眼看向辰年,道:“你能前來,也算稀奇。”
辰年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回道:“实在是无聊得狠了,好容易有点热闹,怎么也要过來看看。”
她这般说话,贺臻面上却不见怒色,只淡淡看她两眼,道:“这两日就搬去内院吧,封氏那里,不足为虑。”
“怎么,这就打算叫我认祖归宗了。”辰年讥诮地笑笑,又问道:“接下來,是不是就该派人教导我如何做好一个世家小姐,好嫁去封家。”
贺臻忽地说道:“辰年,我知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思。”
辰年轻轻挑眉,看向贺臻,问道:“什么心思。”
贺臻道:“你不愿入局,可知这世间本就是场无边无际的棋局,不管你愿不愿意,从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经沦为这棋局上的一粒棋子,不只你,也不只我,这世上之人皆都如此,不过只是落子的地方不同而已,或是默默无闻,或是名留青史。”
辰年淡淡一笑,道:“贺将军,你真是好生唠叨,你这棋子论调颠三倒四说了几遍,我若要听,还用你说这么多回吗,我既然來了这世上,就不是为了做什么人的棋子,若连进退都要受人操控,我宁可跳下这棋盘,摔个粉身碎骨。”
贺臻默默看她片刻,道:“辰年,你武功已是恢复不了,当初白先生给你疗伤时动了手脚,后來给你的那些固元丹更是另有功效,你经脉已废,莫说是出嫁前你不会恢复半点功力,便是日后,也再无法修习任何内功心法。”
辰年闻言僵在椅中,一时连话也说不出來,只死死地盯住贺臻不放,
贺臻问道:“你恨我。”
辰年缓缓答道:“恨之入骨。”
贺臻听了却是说道:“是你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你只看到了白先生的和气可亲,可知他有‘鬼手’的称号,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自是有目的,才会这般。”
辰年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咬牙说道:“便是我逃脱不了,我也不会任你摆布。”
“我知。”贺臻轻轻点头,“我说了,我知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只是,你也死不了,你若死了,那叶小七也就死了。”
听他拿叶小七的生死來要挟自己,辰年顿知今日之事定然另有玄虚,再按捺不住,猛然站起身來,怒声骂道:“贺臻,你卑鄙无耻。”
贺臻不惊不怒,淡淡说道:“坐下。”
辰年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只冷声问他道:“叶小七现在何处。”
贺臻答道:“他今日出手刺杀我,人已经被泽儿抓住,关在军中,正在审问。”
“他刺杀你,他不过一个小小校尉,又是在贺泽军中,并非你的手下,纵是查到了你是害清风寨家眷丧命的元凶,又如何靠得近你。”辰年冷笑,怒道:“贺臻,你该是早就查清了我和叶小七的关系,要拿他來要挟我,就直接來找我便是,何需这般不嫌麻烦,绕了个大圈去设计他。”
贺臻不料辰年会一眼识破,看她两眼,方道:“辰年,你果真聪明,我这般以身犯险,挨他叶小七一刀,除了为你,也是有些惜才,那叶小七是员猛将,大有前途,若是能为你所用,日后必然会是你的一个得力臂膀。”
他这般一说,辰年顿时明白过來,讥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既可以拿叶小七的性命來要挟我,又叫叶小七承我的大情,叫他不但不会因为我是你的女儿而记恨我,反而自责是他害得我不得不向你们屈服,殊不知全是因着我的缘故,才叫他跟着受了连累。”
“是一箭三雕之计。”贺臻淡淡说道,“还有封君扬那里,我也为你铺好了路。”
第四十二章当年往事
辰年愣了一愣,反应过來,不觉嘲道:“是啊,我竟忘了还有封君扬那里,我之前与他把话说得那样决绝,若是再回头嫁他,未免会被他瞧不起,多亏你给了我这样一个台阶下,实在是妙。”
“只有这般,你才能继续掌握主动,封君扬辛苦哄得你回头,哪怕日后情爱转淡,他也会对你倍加珍惜。”贺臻不理会辰年的讥诮,只平静地看着她,沉声道:“辰年,你是我与元元唯一的孩子,我断不会害你,日后总有一天,你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好一个不会害我。”辰年怒极而笑,质问贺臻道:“你不会害我,为何要废我武功,你不会害我,又为何要迫着我嫁给封君扬,当初是谁说他不是良配,贺臻,你可还能再无耻一些。”
贺臻道:“空有武功,洠в型纺裕闶蔷栏呤植还俏浞蛞桓觯苋擞夼劣谝慵薹饩铮阅阌星椋鼙燃弈峭匕蠄惽可闲矶唷!
辰年冷笑,问他道:“为何我非要嫁他们两人当中的一个。”
贺臻淡淡答道:“因为你是我贺臻的女儿,因为你身上有鲜氏王女的血脉,你的出身注定你的命运,现在泰兴夹在鲜氏与封君扬之间,两面受敌,必须要择一联合,方能支撑下去。”
听他又提母亲,辰年心中一动,她本是满腔怒火,却硬生生地逼出了眼泪,颤声与贺臻说道:“你若还真的记挂我母亲一星半点,就不该叫我去走她的老路,步她的后尘。”
听闻女儿这话,贺臻面容虽还平淡,眼中却是露出了悲伤之色,他不觉垂目,默得片刻,才轻声道:“你不会走你母亲的老路,你有爹爹,只要贺家一日不倒,封君扬就要看重你一日。”
之前辰年孤身一人,可以不惧生死,可眼下还有叶小七的性命,她不得不忍下性子与贺臻周旋,瞧着贺臻露出这般神态,辰年迟疑了一下,忽地低声问他道:“我母亲叫做元元。”
贺臻思绪还沉浸在往事之中,闻言涩声答道:“她把身世瞒得太好,我一直以为她真的叫做元元,现在才知,元只不过是拓跋的汉姓,她真名到底叫做什么,我却是不知。”
“雅善。”辰年轻声说道,“我听他们叫她雅善王女。”
贺臻道:“雅善只是封号,该是还有别的小字。”
辰年不觉摇头,“那我就不知了,待日后遇到我义父,倒是可以问问。”
贺臻默了一默,却是问辰年道:“你义父待你可好。”
辰年想了想,答道:“是他把我养大成人。”
贺臻听了这话,望着辰年苦涩笑笑,道:“辰年,不是爹爹不想养你,而是不知你身在何处,当年你母亲死后,穆展越将你母亲的遗体焚化,骨灰尽数撒入宛江,洠в懈伊粝掳氲悖掖邮⒍几匣兀俗妨舜蟀敫鼋保旁诰秆艄赝舛碌搅怂劭次薮商樱憔偷闳剂怂〉牟菸荩詈蠊赝罚沤桓龊⒆哟哟爸兄莱觯冶憔驼嫘帕四呛⒆邮悄悖睦锵氲嚼锩嫠赖牧碛衅淙耍缫汛拍闾永耄礇'回关外,反而在清风寨隐姓埋名十几年。”
这是贺臻第一次向辰年解释当年之事,辰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在冷酷强硬之后,开始试图以温情來软化她,她低头沉默半晌,心思转了几转,终于决定寻找贺臻弱处下手,便就轻声问他道:“我母亲当年是如何死的。”
贺臻似是料到了她要询问此事,闻言答道:“当年你大伯壮年猝死,泽儿太小,我只得担起贺家家主之责,那时泰兴四周强敌环视,家中又出了叛逆,危在旦夕,为求盟友,家中决定要与云西联姻。”
分明是已过去许久的往事,可现在提起來还是牵扯的胸口生生作痛,贺臻不觉闭目,将身体缓缓靠向椅背,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说道:“一族上下性命皆都系于我一身,我无法为着个人私情,弃家族于不顾,我求你母亲为了我忍耐几年,她却不愿,一场争执过后,我一气之下去了盛都,再回來时,你母亲已是不在。”
屋中一片静寂,良久无声。
过得片刻,贺臻才自嘲地笑了笑,疲惫说道:“辰年,谁都想着坦坦荡荡,肆意快活,想当初,我也曾一心想着带你母亲游历天下,不问世事,可我们这样的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辰年暗道好一个“身不由己”,这世间薄情男子皆都有一个身不由己,理直气壮地要着女子为之委曲求全,若是那女子不肯,便是不通情理,死有余辜,她心中百般不屑,面上却是做出迷茫之色,只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贺臻看她一眼,只当她是想到了封君扬身上,不觉叹息一声,道:“你先回去吧,叶小七那里,你先不能过去看他,须得熬他几日才可,放心,我不会拿他怎样。”
辰年闻言站起身來,默默看贺臻片刻,却是一句话未说,转身出了屋门,刚到院中,正好遇到贺泽匆匆过來,辰年瞧他身上还穿着军袍,显然是刚从军中回來,忙闪身拦住了他,问道:“叶小七现在怎样了。”
贺泽看向辰年,问道:“你是问那叶轻舟。”
叶轻舟这名字还是当初寨子里的夫子给叶小七起的大名,只是从洠в腥私衅穑嫡永锏娜硕疾恢溃闶浅侥暌部焱橇怂饷郑跻惶痪蹉读算叮獠诺阃返溃骸笆恰!
贺泽事前得过贺臻的交代,不许害叶小七性命,现听辰年问起,便就笑了笑,答道:“洠拢槐淮蛄艘欢伲杷拦チ耍还觳餐榷蓟蛊肴拧!
辰年虽早知叶小七免不了要受些折磨,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心中惊怒,她有心刺贺泽几句,可转念一想只这般做口舌之争毫无用处,便也就强行忍下了,反而曲膝向着贺泽福了一福,与他低声说道:“十二哥,叶小七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又是为我才受此难,求你别为难他。”
贺泽见状面露惊讶之色,奇道:“辰年,你这是在求我。”
第四十三章得见小七
辰年点头应道:“是。”
她这般坦然承认,实在叫贺泽太过意外,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瞧她片刻,咧嘴笑笑,低声道:“辰年啊辰年,你也就是求我的时候,才肯叫我一声十二哥。”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放心,日后叫你十二哥的时候多着呢。”辰年浅浅一笑,向着贺泽微微一欠身,便就随着侍女回了白先生那里,白先生还守着那局棋等着她,瞧她回來,忙笑道:“快來,快來,接着下完这盘棋。”
辰年笑笑,应道:“好啊。”她脱了大氅,复又在白先生对面坐下,与他对弈,似是丝毫不知自己经脉已经被眼前这满脸和气的白胖子尽数毁掉,
几日之后,辰年住进了内院最深处的那个小院子里,当日,贺臻本有意要将傻女搬出,另寻个地方好好养着,辰年却笑道:“别了,还是留在这里吧,一是与女儿做个伴,二也可以提个醒,好叫女儿惊醒着点,千万不要成了她这个模样。”
听闻这话,贺臻静静看辰年半晌,却是洠凳裁矗坏Φ溃骸昂谩!
辰年又问他道:“可需要去拜见封氏夫人。”
贺臻道:“不用。”
辰年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他,道:“真的不用,爹爹可不能因为疼惜女儿,就叫女儿洠Я死袷!
贺臻面色微沉,冷声道:“不用。”
辰年便就抿嘴笑了笑,道:“那爹爹可得多派些人來保护女儿,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啊,若是女儿被人算计了性命去,爹爹纵是还能再找一个美貌懂事的女儿來,那封君扬可不见得要哦。”
贺臻抬眼看辰年,道:“辰年,你心中还有怨气。”
“有。”辰年点头,弯唇笑道:“而且还不少。”
“那也不能流露在面上,便是心里再怨,也不能。”贺臻说道,
辰年便立刻换了口气,撒娇道:“爹爹莫要再训人家了,不管什么事情,总要慢慢來不是。”
贺臻打量辰年片刻,忽地淡淡一笑,应道:“好。”
除夕夜的贺府家宴上,辰年打扮一新,坐到了贺臻嫡长女的位子上,贺家人似是之前全都得了交代,对此见怪不惊,便是封夫人那里也是平淡从容,仿佛辰年本就是贺家女儿,一直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许多年,
辰年微微垂睫,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桌上的珍馐佳肴,她自幼长在山野,一贯是粗茶淡饭,便是跟在封君扬身边的那段日子,也从未讲究过吃食,这样丰盛的一桌饭菜,她还从洠С怨缘煤茏邢福埠茏ㄐ模缘教乇鹚晨诘幕够峄毓啡ノ噬砼允膛遣说拿郑
贺泽实在忍耐不住,待酒宴过后,趁着众人去院中看烟花的时候,不露痕迹地贴近辰年,低声问道:“那菜就真有那么好吃。”
“好吃啊。”辰年点头,又转头向着贺泽笑,道:“十二哥,我正要去寻你,你帮我几个忙,从厨房里拿些酒菜给叶小七送去,好不好,大过年的,怎也得叫他吃顿好的吧。”
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贺泽,掰着手指数她记下的那些菜名,娇憨的就如同养在深闺的少女,只把贺泽看得打了个冷战,瞧怪物一般地瞧着辰年,道:“你快别装了,我瞧着没拧!
辰年笑笑,伸手就來抓贺泽的衣袖,一边摇一边央求道:“好十二哥了,快应了我吧。”
众人名义上虽说是在看烟花,眼角余光却都往他们这处瞥了过來,贺泽哭笑不得,忙去甩辰年的手,无奈地应承道:“好,好,好,我去,小姑奶奶,你快松手吧。”
辰年这才肯松开手,笑嘻嘻地瞥了贺泽一眼,便转回身去,仰着头去看天空上那绚烂多彩的烟花,贺泽却洠Ь痛死肟煌圆嗤肆肆讲剑约阂诶乳艿囊跤跋拢蛋荡蛄砍侥辏
她面部轮廓本就比一般的汉人女子略立体一些,侧面看來尤为明显,那线条几近完美,似是无论哪里变动一点,都不如眼下这般好,贺泽心中忽地有些怨恨,恨她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堂妹,恨她为什么不只是谢辰年,
辰年内功虽失,感官的敏锐却还在,她知道贺泽在暗处打量自己,却是毫不在意,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一朵朵绽放的烟花,只唇角上那抹讥诮的笑意又深了些,
上元节过后,贺臻终于肯允许辰年见叶小七,贺泽亲自來小院接辰年,道:“走,我带你去见叶轻舟。”
辰年随贺泽出了城守府,坐着马车穿过小半个泰兴城,终于在城北一处院子里见到了叶小七,那院子不小,叶小七在几个军士的看守下,正独自一个人在院中慢慢散步,他比辰年上次见他时瘦了许多,似乎只剩下了一副高大的骨架,腿上也似有些微跛,行走间颇为不便,
只看了一眼,辰年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并未立刻上前,站在院门口看了叶小七好一会儿,这才擦净了脸上泪水,出声唤他道:“小七。”
叶小七听到声音,猛地寻声看过來,愣愣地看了辰年半晌,这才迟疑着叫道:“辰年。”
辰年笑着点头,可眼泪却又流了下來,她一步步走向叶小七,笑道:“嗯,是我,谢辰年。”
叶小七看看辰年,又疑惑地看看跟在她后面过來的贺泽,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问辰年道:“你怎么在这里。”
辰年上前,扶着叶小七慢慢向屋内走,答道:“此事说來话长,咱们先寻个暖和点的地方,我从头说给你听。”她说着,又回头看跟在后面的贺泽,“十二哥,我要和小七说些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贺泽闻言不觉挑眉,辰年那里却是弯了弯唇角,指着院中的那些军士,与贺泽说道:“你看看那些人,就凭现在的我和叶小七,我们可能逃得了,十二哥通融一下,自己去寻给地方歇一歇,留个空当叫我和小七说几句话,可好。”
她虽是好言好语,可那神态里却带着几分讥诮,像是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谢辰年,不知怎地,贺泽忽地笑笑,竟是好脾气地应道:“好。”
第四十四章心不能黑
言罢,他就真的转身离开,连同着院中的几个护卫也被他斥退,只临走前又交代辰年道:“毕竟是男女有别,莫要关门。”
瞧他这样,辰年眼中露出些意外之色,抬眸看贺泽两眼,放平了嘴角,正正经经地谢贺泽道:“谢十二哥。”
贺泽只是笑笑,自去寻了暖和的屋子去等辰年。辰年瞧他离去,这才扶着叶小七进入屋内,却只站了一站,环视了屋内一圈,便就与叶小七商量道:“与其在屋里叫人猜疑,不如叫人把炭盆搬到廊下,咱们坦坦荡荡地坐在那里可好?”
叶小七自小就听她的话,闻言点头道:“好。”
辰年高声叫了人过来,命他们将屋中炭盆移到廊下,与叶小七两人守着炭火相对坐下。叶小七满心疑惑她为何会出现在泰兴,又怎会唤贺泽“十二哥”,好容易等那些仆人退下,忙就问道:“辰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年当下便就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自己的身世,自己又如何到了泰兴,以及现在武功已废,受贺臻胁迫的事情向叶小七和盘托出。叶小七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辰年,直待她言毕,还似有些不能接受这现实,只问辰年道:“这竟是真的?”
辰年苦笑点头,道:“是真的,造化弄人。”
叶小七错愕无比,只觉脑子里乱作一团,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毕竟不是几年前那个只知跟在辰年身后的小匪头了,从军这些年来也算历练颇多,头脑心智皆都成熟不少。他默得片刻,抬眼看辰年,问道:“贺臻可是拿我来要挟你,叫你嫁给那封君扬?”
辰年点头,道:“是。”
叶小七面上闪过懊悔自责之色,恨声道:“都是我行事鲁莽,才叫你受人所制。”
辰年目光沉静,唇角微抿,看得叶小七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小七,我见你一面不易,下面说的话,你都要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