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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江北女匪-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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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这是辰年。步六孤骁心中忽地一惊。下意识地往旁侧拨了拨马头。就在这时。辰年忽地纵身。从马上高高跃起。双手举刀。向着步六孤骁劈落下來。刀未至。刀风已至。杀气迫人。寒意凛然。步六孤骁不想辰年武功已是这般厉害。更料不到她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第一时间更新惊愕之下忙举刀相抗。喝道:“辰年。”

两刀相击。“当”的一声脆响。竟撞出点点火花。步六孤骁顿觉一股大力袭來。震得他手臂一麻。手中弯刀几乎抓握不住。辰年身子疾速下坠。似是想借着这股势道。将他压落马下。瞧她这般不管不顾。毫不留情。步六孤骁不觉有些恼怒。赌气一般地拼劲全部力气。举刀往上抗去。

一招一式。快似闪电。两人不过一个照面。步六孤骁却从辰年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他不觉一怔。尚未反应过來。辰年足下一点马首。已是借着他的那股力道又往上跃起。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直往后而去。

待步六孤骁反应过來。第一时间更新回头看去。辰年身影已在飘落在另外一名骑兵马上。也是如法炮制。举刀居高临下地劈落。借着那骑兵举刀相抗的力道。再次跃起。就这般几次起落。眨眼功夫就逆着骑兵冲击的方向。出去了二三十丈的远。

骑兵大队冲锋时。根本无法立刻调头。而且为避免自己人相撞。战马与战马之间都隔有一段距离。不想辰年利用的就是这两点。弃了身下战马不要。纵跃着往前。身形左右飘忽。虽然险之又险。偏每次落脚点都是在马上。便是后面的骑兵有意躲闪。都避不开她。

再看郑纶。竟是紧随在辰年左右。千军万马之中。两人如同一对鹰隼。或比翼而飞。或相互追逐。虽惊险万分。却又畅快淋漓。冲至半途。辰年心神激荡。不禁长啸一声。体内真气催动得更急了些。避过那骑兵挥來的弯刀。直接踏上了他的头顶。借力一跃。又往后飞出数丈远。

郑纶被她激得好胜心起。两三次点跃。竟超到了辰年身前。辰年心中大为惊讶。她有五蕴神功无穷无尽的内力做底。方能达到这般地步。不想郑纶年纪轻轻。竟也强悍如斯。难怪连静宇轩都说他是练武奇才。

郑纶看她一眼。朗声笑道:“咱们比上一比。看看谁先冲过。可好。”

“好。”辰年应道。声还未落。人就已经有往前窜了出去。抢了先机。纵她已是绝顶高手。骨子里却仍是那个爱占人便宜的小小女匪。郑纶哈哈大笑一声。最后紧追上去。

两人这样一路追逐。竟是几乎同时冲了出來。辰年落地要早。可郑纶的落地点却比她更向前了一些。难分胜负。辰年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瞧着远处步六孤骁已是带着骑兵前锋绕了一个大圈转回身來。不觉与郑纶笑道:“这回不光是咱们两个比快了。还得和他们比一比。到底是人腿快。还是马腿快。”

两人不敢停歇。继续又往前疾掠。郑纶内力虽然深厚。却不似辰年这般用之不竭。更别说他之前为救芸生。已是耗费了不少力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跑得片刻。郑纶便就慢慢显出内力不济來。速度虽还洠в新湎隆F⑷词墙ソゼ贝佟2阶右猜冻鲋椭貋怼

辰年瞧得分明。不觉转头说道:“你输了。”

郑纶微微抿唇。不甘示弱。正欲咬牙急冲。却见辰年向他伸过手來。玩笑道:“快点。再慢下去。就该落到他们射程之内了。小心被人射成了刺猬。”

她心思坦荡。此刻对郑纶只有战友之意。全无男女之情。可郑纶却不似她一般。他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握辰年的手。指尖刚一触及她的掌心。就觉得自己心跳似是又快了许多。仿佛下一刻就能冲破胸膛。跳将出來。

辰年一心只顾着逃跑。对郑纶的心思毫无察觉。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郑纶只觉得一股刚正柔和的内力从她掌心传了过來。进入他的经脉。叫他精神顿是一振。他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感动。一时都忘了眼下两人是在逃命。只盼着就这样一直跑下去才好。

两人携手飞奔。直出去二三十里路。忽看到了前來接应的陈副将。辰年拉着郑纶继续狂奔。人还未到军前。口中却是高声叫道:“快。变换阵型迎敌。”

陈副将瞧他两人都安全回來。不觉大喜。忙迎上前來。叫道:“将军。谢大当家。”

郑纶身为宿将。论起排兵布阵。到底比辰年要强上许多。他松开辰年。跳上亲卫让出來的战马。几个命令下去。大军便就迅速地变换成作战阵型。以两万对一千。形势顿时逆转。辰年也新寻了坐骑。策马靠近郑纶。忽地说道:“步六孤骁那里。我來对付。”

郑纶一怔。随即便就反应过來。他心里不觉沉了一沉。垂了眼帘。低声道:“两军交战。你死我活。容不得手下留情。”

辰年微微侧头。诧异地瞥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你此刻内力近乎枯竭。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來替你与他对阵。怎地就是要对他手下留情了。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就自己去。到时伤在他的刀下。可莫要怨到我的身上來。”

郑纶噎了一噎。竟是冷声说道:“我不怨。”

辰年瞧他这般逞强。实在难以理解。又觉得他喜怒无常。心中也有些不悦。索性就策马退到了一旁。不再理会郑纶。只等着他被陆骁击败。到时再去看他笑话。

再说带兵追來的步六孤骁。他分了一部分人马往南去追贺泽。自己却來追辰年与郑纶。不想他两人速度竟是这般快。竟把骑兵都远远地抛到了后面。待往东又追了几里。却遇到了汉人大军。

战或不战。这两个念头在步六孤骁脑中撞到了一起。战。己方人马与对方相差悬殊。又是正面对敌。几乎洠в惺に恪5恰H纯梢酝献《苑健5鹊蒙砗蟠缶蟻怼2徽健K涫淞似啤H幢H吮Α6摇;箍梢宰魇瓢芡恕M蛞荒芤枚苑阶坊鳌1憔透悄诘拇缶丛炝丝沙酥

一时间。步六孤骁有些犹豫了。

☆、第九十三章一场混战

史载。新武四年六月的泰兴大战始于一场混战。交战双方虽然事先各有谋划。却因战争开始得太过突然。而被打乱了节奏。郑纶大军刚刚赶到泰兴之东。未及休整。便就被迫与鲜氏开战。鲜氏以逸待劳。初时本占据了上风。可随着贺家水军的渡江参战。形势顿时逆转。无奈之下。步六孤骁只得带军退回泰兴。据城而战。

按照之前的谋算。合郑纶与贺泽二人之力。夺下泰兴并非难事。谁知攻城战只才刚刚开始了两日。泰兴西侧却突然出现了鲜氏援军。

这十几万从天而降的鲜氏援军。实在是在郑纶等人的意料之外。

因着封君扬等人皆都预料北漠兵马不会为鲜氏人死战守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特放开泰兴西侧给北漠人马留出了退路。不想却被拓跋垚利用。将靖阳的十几万鲜氏大军悄悄调出。穿西胡草原而过。经由茂城、小葛城、汉堡一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泰兴之西。

如此一來。便是不算那十万北漠人马。鲜氏兵力也已占优。也多亏得鲜氏援军是远道而來。人困马乏。战力受损。这才给了郑纶与贺泽抽身而退的机会。两人当机立断。立刻鸣金收兵。各自往东、南方向退军。

贺泽带军退往江边。欲要渡江回水寨。不料停在江边的水军船只却遭到了鲜氏人的偷袭。数千艘战船被焚。夜色中。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整个江面。贺泽前路被斩断。后面又有鲜氏人马追杀。第一时间更新眼看就要全军覆洠е薄3侥甏寰锉佣狈较蛏被亍R孕ㄐ味恿写酉适暇蠛蟛嘁聿迦搿S倘缫话牙小I亟适洗缶恼笙咚毫蚜艘桓隹谧印>鹊煤卦缶油倍鴣怼S胫B诰暇淮Α

连日苦战。众人皆都是一身狼狈。郑纶在与步六孤骁的对阵中受了伤。便是辰年。也因着带军救援贺泽。身上也挂了彩。骑兵以楔形阵列冲击。虽然穿透力极强。可同时。那位于最先的将领却也最危险。若不到万不得已。洠в薪煸敢庥谜庵终罅小

贺泽深知这阵列的优劣。心中对辰年更多了几分感激。特意去寻她道谢。辰年手臂被流矢射中。正坐在地上让灵雀给她包扎伤口。瞧见贺泽前來。只撩了撩眼皮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不用谢我。救你非我本意。不过是大局为重罢了。”

贺泽闻言只是无奈一笑。对灵雀的白眼视而不见。就在辰年对面席地坐下。说道:“我觉得我们都小瞧了拓跋垚。若不是这回提前开战。误打误撞地坏了他的计划。叫他援军得以绕到你们身后。咱们两军怕是都要损在他的手上了。”

贺泽所言非虚。众人视线皆都放在泰兴城。若鲜氏援军从北悄悄绕过泰兴。堵到郑纶大军身后。到时开战。他们就要腹背受敌。莫说去救贺泽。就是自身也要难保。

辰年漠然不语。贺泽坐的片刻。自觉无趣。正欲起身离开。郑纶却已是从远处过來。道:“王爷已带兵南下。不几日就可以到达。”

众人听得俱都是精神一振。贺泽不觉有些惊讶。奇道:“这样快。可是先锋骑兵。”

因豫州与泰兴之间是江中平原。若只是骑兵先锋。倒是可以几日便到。不想郑纶却是摇头。道:“不是。骑兵先锋已往西去截断拓跋垚的退路。往泰兴來得是王爷的中军。”

听他这样一说。众将面上不禁都露了喜色。封君扬能來得这样快。实在出乎众人意料。该是他刚回到豫州。就得到了拓跋垚南下消息。所以才能有这样快的反应。

贺泽却是扯了扯嘴角。道:“大伙先别忙着高兴。就怕拓跋垚也知道云西王大军将至。不会叫咱们等到他來。”

这句话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一下子把众将的喜悦浇了个灭。拓跋垚甘冒奇险。十几万大军从靖阳千里迂回到泰兴城外。为的就是先集中兵力灭了郑纶与贺泽。然后再回身专心对付封君扬。他怎会坐等着看己方几路大军合围泰兴。

郑纶在接到封君扬军报之后就已想到了此处。所以他面上一直平淡。现被贺泽说破。倒也洠裁幢浠3辽溃骸笆碌饺缃瘛6右捕悴还适掀锉淖飞薄7吹共蝗绲艄穪碛小V灰芗岢稚先逄臁5鹊猛跻缶系健1隳苣孀骄帧8喔煺陆谇氲健!

贺泽淡淡一笑。道:“便是如此。也该往东走上一走。占个有力的地形在与鲜氏对阵。”

泰兴往东便会进入襄州的丘陵地带。多山岭与矮山。若是能将鲜氏追军引到那里。他们的胜算便就又多了几成。

辰年一直沉默不语。郑纶不由转头看向她。问道:“你怎样想。”

辰年想了一想。站起身來将郑纶叫至一旁。道:“擒贼先擒王。我想进泰兴城。。”

“休想。”郑纶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辰年受伤已是叫他极为内疚。怎会容她再以身犯险。只身去那泰兴。郑纶抿了抿唇。又道:“你领兵先往东撤。我在后阻击鲜氏追兵。”

辰年态度强硬地与郑纶对视。道:“拓跋垚一心要在封君扬大军到來之前肃清泰兴外围。你根本挡不住他。我去泰兴。虽是冒险。却是险中取胜的法子。”

此刻天色渐亮。东方启明星起。却夺不去她眼中的光辉。郑纶怔怔瞧得片刻。这才移开了视线。低声道:“我答应了他。要护你安全。不用你去泰兴。我会在此挡住鲜氏追兵。撑得王爷带兵前來。到时一样可以取胜。”

辰年闻言不觉沉默。过了一会儿。却是轻声说道:“郑纶。我不光是为了取胜。我还想少死些人。不论是汉人。还是鲜氏人。”她停了一停。又道:“你知我的身世。贺臻虽然是我的生父。可我与他之间毫无感情。甚至只有怨恨。而我的母亲。养我长大的义父。他们都是鲜氏人。我身上有一半的鲜氏血脉。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与鲜氏人对阵。我刀下每多一条鲜氏人的性命。我都会觉得内疚。”

郑纶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辰年。

辰年轻轻一哂。“很可笑。是么。我从冀州一路杀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氏人的血。却说自己并不想杀鲜氏人。这话要是被人听到。定会觉得我伪善至极。”

“不。不会。”郑纶忽地低声说道。“辰年。你洠Т怼L煜麓舐摇C癫涣纳R哉饺フ健R陨敝股薄U獠皇谴怼U馐谴笠濉!

辰年不想郑纶能说出这样的话來。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轻轻一笑。“多谢。”

就在这时。忽有斥候疾驰而至。向郑纶禀报道:“将军。鲜氏大军从后追來。距我军已不足二十里。”

天色不过刚亮。鲜氏追兵竟就到了。众人俱都一惊。齐齐往郑纶处看來。等着他的决策。郑纶看辰年一眼;道:“先击退追兵。再说你去泰兴之事。可好。”

辰年点头。沉声应道:“好。”

郑纶又转头问贺泽:“贺将军是本地人。可知哪里地形适合设伏。”

贺泽略一沉吟。答道:“此处往东北三十多里。有一座矮山叫元宝山。可以设伏。第一时间更新”

郑纶果断说道:“好。那请贺将军领部众先行往那里去设伏。我率军在此阻击追兵。然后诈败。将敌军引向那里。”

贺泽应下。翻身上马。带着贺家军先行离去。

郑纶又冷静地下了几道军令。各个将领一一领命而去。准备在此列阵迎战鲜氏追兵。辰年所领的义军却悄悄往北而來。择了一处缓坡隐蔽。只等鲜氏军队与郑纶交战之后。再从敌军侧后方冲出。偷袭敌阵。

这个任务。比起那些须得正面迎敌的军阵。危险小了许多。温大牙虽不怕死。却也不禁暗暗侥幸。小声与身边的灵雀说道:“那郑纶倒也算厚道。洠Ы性勖且寰苍谧钋懊妗L嫠牡障邓退馈!

其实从冀州与郑纶联手抗击鲜氏贺兰部。到一路西行前來救援泰兴。郑纶对义军一直厚道。灵雀性子耿直。闻言不由说道:“温大哥快别这样说话。郑将军是位坦荡荡的大丈夫。我以前倒是错怪他了。”

温大牙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我这不也是夸他呢嘛。”

灵雀洠в兴祷啊K纫患新砀埂4呗硗叭パ俺侥辍N麓笱郎聿嗟姆窖频闷婀帧H滩蛔〈盏轿麓笱栏啊5蜕实溃骸拔仪谱怕彻媚镎庹笞悠⑵ぁ2恢囊痪浠皼'说对就引得她不高兴。以前也不觉得她这般啊。”

温大牙转头看方勋一眼。张了张嘴。话到舌尖却又变了。只惊讶道:“有吗。我觉得她一直就是这般心直口快的啊。”

方勋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温大牙在与他装傻。笑了一笑。却是洠凳裁础

等不得一会儿。就听得南方地面隐隐震动。又过片刻。便传來了震天的喊杀之声。辰年不禁低声说道:“已是接战了。”

灵雀轻轻点头。默得片刻。忽地问辰年道:“大当家。要是领兵追來的鲜氏将领是陆大哥。怎么办。”

辰年闻言。转头看她。

灵雀一向刚强的面容忽地露出些迷茫。她不觉低了头。轻声道:“虽然从我回到江北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与陆大哥兵戎相见。可等这一天真的到了。我却又怕了。”

她尚且如此。那与陆骁纠葛更深的辰年呢。灵雀抬眼去看辰年。问道:“大当家。你那日从陆大哥刀下救郑将军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能想些什么。开始就想着瞧郑纶笑话。待到后來。又想着赶紧把郑纶救回來。千万不能叫他被陆骁一刀给劈了。”辰年微微有些失神。唇角边的笑意转瞬而逝。快得仿佛不曾有过。

其实。她并不怕陆骁带兵前來。因为她武功比他好。可以生擒了他。她怕的。來的人不是陆骁。而是她的义父。不是清风寨里的穆展越。是鲜氏的左将军纥古越。

山坡上观望的斥候已经打出了手势。辰年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沉声喝道:“出发。”

☆、第九十四章沙场对阵

大夏永平二年,江北。

一场大雪从十月十七开始飘起,直落了两个日夜还不肯停歇,将整个泰兴城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下,仿佛已把人世间肮脏污龊都涤荡了个干净。

天上的云层压得极低,透不出丝毫的星光来,夜色本应该是浓黑的,偏又被地上皑皑的白雪映成了灰茫茫的白。街道上一片寂静,只能闻得雪片簌簌落下的声音,给这寒夜平添了一分清冷。

就在这样的雪夜里,城南一座宅院深处却突然失了火。那火从屋中烧起,妖娆的火苗从窗棂中钻了出来,顺势绕上了屋檐,再被风一带,火势顿时大了起来,烧得木质的房梁劈啪作响。

即便是在深夜,这样的大火也早该惊醒了人,可奇怪的是四下里却一直没有响起人们呼喊救火的声音。

黑衣少年一步步地从后院往前院慢慢走着,不时地挥起手中的长刀,将拦在面前的侍卫一一砍倒。背后冲天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带血的面容映得越发狰狞。

少年身前用布带绑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襁褓,身后却还背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年纪极轻,头无力地耷在少年的肩上,眉目轮廓颇为深刻,面色却如纸一般苍白,嘴角上还带着黑色的血迹,映着火光,触目惊心。

女子只有气无力地低声喃喃道:“放下我,从后街走。走!带着辰年走!”

少年却是不理会她的话语,只抿了抿唇角,更用力地握紧了手中那把带血的长刀。

女子的声音越发的无力,到后面已是开始断断续续,“走……求你,放下我,辰年……就是我的……命,养大她……”

“不!”少年的声音暗沉嘶哑,却有着不容撼动的坚定,“我一定要带你走,他既是从大门里将你抬进来的,我就能带你从大门光明正大地出去。”

女子听了,似是想要笑,可嘴角只弯到一半便没了力气,只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原来,她也是被人用了八抬大轿从那大门里抬进来的啊,可为何却会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身上的痛楚已是没了,连四周的万物也离她渐渐远去,唯有往事一幕幕扑面而来……

她攒了全部的气力,将嘴凑到了他的耳旁,却只能吐出三个字来,“我好后——”

声音戛然而止,终没能说出那个“悔”来。

温热犹在,那细微的气息却是全然没了。少年身子一僵,只觉得心也似随着那气息消散了一般,整个胸膛中都空荡荡的了。

还痛吗?分明是还痛着的,却不知这痛能落在何处,心都没了,还怎么心痛?

面前像是有着杀不完的人,总也看不到那城守府的大门,可他此刻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只存着一个念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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