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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江北女匪-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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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在墙头上蹲下,阴沉着脸打量了众人片刻,这才说道:“不着急走,得把话都先讲在前头。”

大伙看出她这回是真动了怒,也都有些害了怕,俱都老老实实地站住了,等着听她教训。那边静宁轩并未理会辰年,还在给陆骁指点刀法,不知怎地还提到了辰年头上,说陆骁道:“你虽是用功,要说在武学上的悟性,你还真不极那丫头,只可惜那丫头学什么都不上心。”

朝阳子一直立在边上旁听,听到此处也不由轻哼了一声,应和道:“那丫头心眼子太多,难免做事没有定性。”

“多谢道长您夸奖,”辰年假笑着打断他几人的谈话,又向旁侧伸了伸手道:“不过,还得请您几位挪挪步,往那边去聊,我这里得给他们立立规矩。”

朝阳子听辰年说这话,立刻就要翻脸,叫道:“小丫头,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辰年脸上陪着笑容,说话却是毫不客气,答道:“就这么说呢,请您往旁边站站,省的我教训手下的时候,再误捎上了您。”

朝阳子瞪着眼还要与辰年再,吵静宁轩却是不耐烦地说道:“黑老道少废话,挪几步就是了,和个小丫头也置气,真有出息!”

静宁轩说完那话,便先与陆骁往一边去了,朝阳子无奈,恼火地瞪了辰年一眼,这才跟了过去。

辰年面上虽还是绷着,肚中却是暗笑不己。她早已经摸透了那静宁轩的古怪脾气,凡事都爱和朝阳子拧着干,你若是想叫她往东,便是好话说尽也不见得哄得她动一步,还不如去激朝阳子往西,到时静宁轩必定和他对着干。

他三人既走,底下剩得便都是那牛头山的人了。辰年冷着脸将他们一一打量了个遍,只看得他们都低下了头,这才淡淡问道:“今儿咱们不着急走,有些话得说清楚。当初我接这大当家的位子乃是被形势所迫,大伙当时可能也都没顾上细想。眼下看来,叫你们这些老少爷们都在我这么个小丫头手下听喝,难免会有人觉得心里不服,这事我能理解。”

温大牙不想辰年会说出这话,一时情急,忙叫道:“大当家这是哪里话?”

“你闭嘴!”辰年忽地喝道,不急不怒地看着温大牙,慢慢地问他道:“你心中若真的敬我这个大当家,你就敢这样打断我的话?”

温大牙被她这话吓得一个哆嗦,愣了一愣,立刻就给辰年跪下了,垂头道:“属下不敢。”

辰年并未叫他起身,转而继续对众人说道:“接着刚才的话说。现在,寨子的危机也算过去,便是没了我这个大当家在前面挡着,你们也能混下去。既然这样,咱们就相互交个掏心窝的实话,也不枉咱们做了这半年的兄弟,可好?”

底下却是无人敢答。

辰年淡淡一笑,又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先说。我想问问,你们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我做这个大当家,又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己不得不向我这个小丫头低头。大家都说出来吧,大伙放心,我谢辰年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至于非要强赖在这里,只要有一人不愿意我做这个大当家,我立刻就走人。”

她这样问话,大伙谁人敢答,寂静了片刻,倒是傻大先开口道:“我是真心实意地服大当家。”

他既开口,众人纷纷相应

温大牙还一直跪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直待众人皆都停住了,这才向辰年磕了个头道:“大当家,是属下一时忘形,还请大当家责罚。”

辰年瞧众人如此,暗忖事情做到这般也就够了,便先放缓了声音叫了温大牙起来,这才又与众人说道:“大伙别怨我今日小题大做,在这牛头山,你们敬不敬我

,听不听我的号令都不碍事,可既然是要去飞龙陉做买卖,咱们就得讲规矩。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寨子里要是没了规矩,往小处说不过是叫他人看看笑话,可要往大处说,那就是亡寨之兆。”

说到这里,辰年的声音转而凝重,又道:“我谢辰年留在这牛头山,做的是大当家,不是你们手中的盾,手中的矛!既然大伙还要我当这个大当家,我就要定下几条规矩。第一,不听号令,任意妄为者,可杀,第二,背叛寨子,出卖兄弟者,可杀,第三,临阵逃脱,贪生怕死者,可杀,第四,欺侮同伴,奸++看者,可杀……”

这些大多是清风寨的奖罚规矩,辰年虽没去做过几次买卖,这些规矩却是背得极熟,当下一口气将各项“杀规”与“赏规”俱都列了出来,得了众人齐声允诺。远处陆骁等人不想做山匪还要守这么多规矩,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朝阳子更是不禁感叹道:“这一条条的,这哪里还是山匪啊,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了。”

辰年既与众人讲清了规矩,便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吩咐温大牙将没用的东西都先放下,只带足够的干粮。温大牙心中纵是有再多不舍,也不敢对辰年阳奉阴违了,忙指挥着傻大等人把无用的东西重又放回屋中。

辰年这才向着朝阳子等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叫您几个见笑了。”

第三十七章陆骁心思

朝阳子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静宁轩那里却是仔细地看了看辰年,道:“对人只有好不成,还得叫他们怕你,怕了才会敬!小丫头有两下子,我没看错你。”

辰年不想她会与自己说这些,稍稍有些意外,笑了一笑后,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因着此事一耽搁,众人在到飞龙陉时已是两日之,后辰年在离飞龙陉五六里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叫众人待着,吩咐肖猴儿与另外一个寨众去飞龙陉内踩盘子。

不过一个时辰,肖猴儿就喜滋滋地回来了,道:“大当家,这回咱们赶上好机遇了,陉里人可是不少,我们只在那守了一刻钟的光景,就过了好几拨人,当中不但有客商模样的,像是还有随行的家眷,走得有车,看那车轮印痕都是装得满满的。”

辰年闻言却是不禁轻轻皱眉,飞龙陉虽是连接青冀两州的交通要道,却也不至于繁忙如此。若真是如肖猴儿所言,怕是另有缘故了。她又问肖猴儿道:“那些人是往青州方向去,还是往冀州方向去?”

“冀州,两拨人都是往东走的。”肖猴儿答道,“咱们要是往东边追一追,定能追上一两拨。”

飞龙陉长有百里,他们所在的位置当中偏西,那些行人今夜里定然走不出飞龙陉,要寻地方过夜的。这些人身上既有些财物,又没什么人护送,对于他们这种只十几个人都小寨子来说,实在算是不错的买卖。辰年那里却是沉吟不语,莫说肖猴儿,便是温大牙也有些不解,忍不住轻声唤道:“大当家?”

辰年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他们前些日子便听到了些风声,说是西边要打仗,眼下有这许多人拖家带口地从青州迁往冀州,可见是青州那边要遭兵灾。这么说来,是靖阳张家终于要来打薛盛英了?

她不觉转头看向崔习。陆骁与朝阳子等人俱都不参与寨中事务,因此辰年有事大多与崔习商量,知晓此人年岁虽不大,心计却是有一些,她既然能想到张家要打青州,崔习必然也能想到。他是杨成的遗孤,为了躲避薛盛英的追杀这才藏身牛头山,现在既然张家来打青州,他大可以去寻张家恢复了他的身份。

崔习见辰年瞧他,沉默片刻,却是说道:“倒是可以去追那些客商,只是怕陉内会有官兵巡查,还需小心。”

辰年闻言不禁多看了崔习两眼,瞧他面上丝毫不露异色,这才点头道:“那就小心行事吧。”

她既然拍板去做这趟买卖,肖猴儿等人自然高兴。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定下了详细地计划,先由肖猴儿与崔习两个带着茂儿从后面追赶上去,装作行人混入那队客商之中,其余的人则走山间小道,悄悄地绕到前面,得了肖猴儿的暗号再动手。

说话间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众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分作了两处各自去了。肖猴儿他们那一路自不必说,辰年这里带着剩下的人翻山越岭,幸亏腿脚都算麻利,这才赶在天黑前那些人前头。

这趟买卖做得极为顺利,那些人中有五六个客商并一户青州乡坤的家眷,虽请了四五个护卫,但都武艺平平,傻大蛮劲上来,一石锤砸烂了半辆车,吓得众人都停了反抗。身着男装的辰年用黑巾蒙了面,站在路边一块山石之上,手握钢刀朗声叫道:“咱们求财不求命,只要各位痛快地留下买路财,这就放了你们离去。”

众人皆都惊疑惧怕,谁也不敢出头。稍过片刻,倒是有个看得开的中年客商走上前来将怀中钱袋掏出解开了放到辰年脚前,小心求道:“还求好汉给留个本钱回去。”

温大牙欲上前去搜那人的身,却被辰年制止了,叫他只将那银袋中的银两倒了一半出来,剩余的仍丢还给那客商,笑道:“这位老兄是个伶俐人,日后少不了要发大财。”

那客商苦笑着摇了摇头“借您吉言。”

辰年便叫人先放了那客商离去。众人见这些山匪果然只是求些钱财,并不伤人性命,这才放宽了些心,虽然万般肉痛,却不敢真拿自己性命去赌,纷纷掏了身上的钱财出来。辰年大都只取了一半走,遇到那一看便是穷苦人的,分文未取。

这些客商行人不想这伙子山匪会这般行事,虽被劫了银钱,最后却是千恩万谢的走了。待这些人走净,辰年也忙高声吩咐温大牙等人道:“快些收拾一番就赶紧走,莫要再遇到官兵。”

众人赶紧将得到银钱财物俱都收拾好,离了这大道藏入山间寻了个隐蔽稳妥的地方过夜。温大牙将得来的钱财数了数,足有二百多两银子,不觉大为高兴,又忍不住问辰年道:“大当家,之前那客商看着老实,实则油滑,我猜他身上定然贴身藏着银票子,为何不许我搜他一搜?”

辰年笑了笑道:“凡事不可做得太过,他既然肯第一个站出来送咱们钱财,怎么也要给后面的人做个样子。再者说他掏出来的银子已是不少,买他一个人的路足够,了咱们也不可太贪心。这样最好,咱们既得了他些好处,他也觉得占了咱们的便宜,两厢满意,最好最好。”

众人听了都笑,肖猴儿更是笑道:“还是大当家会算计,明明是咱们劫了他们,他们还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静宁轩一直坐在高处,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道:“那么多人就搜一个有血气的,被你们十多个人吓住也就算了,白白被你们抢了钱,竟还要对你们干恩万谢,只困你们没把钱抢光,这叫什么道理!难道抢一半就不叫抢了吗?”

众人得了钱财本正高兴,听她突然说出这话来不觉都收了声,一时间相互看着,谁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朝阳子之前在外行医,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忍不住答道:“平常的百姓可不就是这样,性子跟羊一般软绵可欺,只要不是被逼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就不知道反抗。便是反抗了,但凡得到小小一点好处就立刻心满意足,全忘了这好处本就该是他们的。”

静宁轩听了更是愤愤,“就因为大伙都是这个德行,才叫人任意蹂躏,若是都拿起刀子来拼命,又怎会落得这样!”

温大牙听他两人越说越远,不觉打断他二人的话,道:“咱们做得虽是这行买卖,可也讲究个和气生财,能不见血就不见血,这样最好。”他说完又看向辰年,笑着问道:“大当家,您说是不是?”

辰年只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夜深时候,辰年独自坐在山石上发呆,陆骁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侧头看了看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辰年答道:“在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分明就是我的东西被你抢走了,只因你又还给了我些,我非但不会怨恨你,竟还对你感恩戴德,这是什么道理?为何会是这般?”

陆骁思忖片刻,答道:“因为你打不过我。”

辰年不觉失笑“不错,说白了就是因为我打不过你,畏于强权,不得不如此。”

她忽觉心中豁然开朗,之前她想守“道义”二字却总觉力不从心,以至于自己都开始动摇怀疑她守的“道义”是否正确?现在才知,不是那“道义”有错,而是她还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去守护这“道义”!

辰年从山石上站起来,回过身低头看陆骁,笑道:“现在想来,空口讲‘道义’二字就如同笑话,心中有道义,还需得本事来维持你的道义才是!”

陆骁虽不懂她眼中为何会突然多了耀眼的光彩,可瞧她这般神采突突,却是从心底替她高兴,更想去守护她脸上这璀璨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忽觉得有些面热心跳,竟有些不敢看她,掩饰似地转过了头,去看那夜色中高低起伏的群山。

辰年瞧他这般,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他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谁知陆骁却只是沉默,莫说答话,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辰年不觉皱眉,又道:“陆骁,说话。”

陆骁这才侧头瞥了她一眼,突然问道:“谢辰年,你还喜欢封君扬吗?”

辰年不想他会突然问出这个,微微一怔。

陆骁等不到她的回答,像是有些不耐,又道:“谢辰年,答话。”

辰年想了一想,这才答道:“我不知道。”她答完却又觉得郁闷,忍不住瞪了陆骁一眼,“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地问他做什么?我这几日刚能不去想他了,你却又过来招人烦。”

听她这样说,陆骁却是向她咧嘴笑了笑,道:“你日后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了,记得要和我说一声。”

辰年觉得陆骁这人实在古怪,奇道:“告诉你做什么?”

陆骁却是不答,只笑着摇了摇头。辰年只当他是故意卖关子,便也不再询问。

两人在夜色之中并肩坐了一会儿,陆骁忽用肩轻轻地碰了碰辰年,轻声道:“后面有人过来寻你了。”

辰年回过头去,就瞧见崔习正往这边慢慢走来。她想了想,站起身来迎了过去,问道:“有事?”

第38章

崔习答道:“我今日从那些客商里听来的消息,张家已经寻到杨熠了。”瞧见辰年一楞,少年的脸上不觉露出些许自嘲,道:“张家只需要有一个杨熠在手,并不在意那个杨熠是真是假,也许假的反而更合他们心意,起码会很听话。”

便是有些血缘关系又如何?张家出兵青州可不是为了他杨家来打抱不平,也不过是想争这青州罢了。

辰年略一思量便己明白,看崔习两眼,问他道:“你如何打算?”

崔习默了一默,答道:“以前的确是有想过去投奔张家,也好为家人报仇。现在看来,寻过去便是不被当做假的杀了,也要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况且还有茂儿,落入他们手上,还不知最后会被用在何处。”

辰年未有说话,只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崔习自己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崔习这才抬眼看,辰年面容坚毅地说道:“大当家,我想留在寨子里。既然三百年前能有一个清风寨,那么现在就能出一个牛头寨。唐公既能带兵出了太行,我杨熠也能。”

辰年闻言看他半响,最后笑了笑,道:“有两点要改,其一,你是崔习,不是杨熠。其二,牛头寨这个名字得换一换,以后喊出去太跌份了。”

崔习楞了一愕,却是也笑了,回道:“崔习这就去寻大伙商量,给咱们寨子换个威武雄壮的名字。”

他两个年岁都不大,行事难免有些冲动,当下便去唤醒寨众来给寨子换名字。除去两个警戒放哨的人,其余寨众本都己熟睡,被崔习唤醒过来还当是有敌来袭,不想却是要给寨子起个名字。傻大眯瞪瞪地挠着脑袋,不解问道:“好好地换什么寨名?咱们就在牛头山上,这才叫牛头寨,难不成还要换成马头寨?”

温大牙闻言立刻就给他脑袋一巴掌,低声骂道:“闭嘴!”

他骂完了,才又觉出不妥来,忙去看辰年。不想辰年却是浑不在意,只道:“是想着领着大伙出了那牛头山,这才起意换个名字,日后在江湖上也好闯出名号。”

大伙一听这个,顿时上来了精神,纷纷出谋划策,这个说既然牛头不够威风那就改作“猛虎”,那个便说虎口岭那帮子人已经占了“虎”字,咱们不如压他们一头,叫作“伏虎”。又有人说伏虎哪如降龙威风,不如就叫了“降龙寨”。众人都是草莽出身,听了这名齐齐鼓噪叫,好皆道:“这名字好!”

辰年肚中也没多少墨水,将这名字念了两遍,也不觉笑道:“这名字倒是够响亮!”

崔习却是说道:“龙字不可乱用,依我看不如改作兴隆的‘隆’,既取了伏龙之音,又有兴隆之意。”

辰年击掌笑道:“好,伏隆寨正好。”

温大牙等人俱都大字不识,也分不清两个字有什么区别,见辰年说好,便都跟着说好。众人正说得兴高采烈,忽听得那边朝阳子叫道:“傻大,你过来。”

傻大听他唤自己,“哎”了一声便跑了过去,问道:“道长,您找咱?”

朝阳子盘膝坐在一块高石上,问傻大道:“傻大,我且问你你,们是哪个山寨的?”

“牛——”傻大刚要答牛头寨,张开嘴却忽地想起寨子刚刚才改了名字,忙改口道:“伏隆寨!”这个名字喊出来着实威风,便是傻大也不觉挺起了胸膛,又重复了一遍“伏隆寨,咱们是伏隆寨的!”

“好个威风凛凛的名字!”朝阳子赞道,当下又问:“那我再问你,你这伏隆寨位于何处?”

“牛头山啊,道长您知道的啊。”傻大答道。

朝阳子嘿嘿冷笑一声,“牛头山?既在牛头山,怎地却叫了伏隆寨?可有什么说道没有?是曾做了能叫其他寨子敬服的大事,还是寨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话傻大可是答不出来,只得回头去看辰年。辰年那里已是回过味来,她静默片刻,也觉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便起身走过去,向着朝阳子深深一揖,谢道:“辰年多谢道长教诲。”

朝阳子轻轻一声嗤笑,道:“还没学会走路呢,倒是想着先跑,也不怕栽了跟头!”

辰年面上丝毫不见恼色,反而是向着朝阳子又行了一礼,道:“道长说得对,是辰年轻狂了。”

瞧她这般恭谨,朝阳子这才稍稍满意了些,又指着辰年身后的崔习与温大牙等寨众,与她说道:“谢辰年,不是我说你,你就看看你自己手下这帮人,是能算文成还是武就?不过是今日刚抢劫了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狂妄的不知要姓什么,立马要改寨名了。还伏龙,就凭你们几个?还真有脸叫!”

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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