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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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习抬眼看她;说道:“事情都已经做下了;便是再愧疚后悔;还有用吗。”
辰年一噎;半晌说不出话來;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叹道:“你这话还是真对;事后再愧疚自责的;都不过是想着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辰年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崔习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眼帘却是垂了下來;道:“那日后就长点教训;别逮着谁都信;人心隔着肚皮;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辰年道:“我也懂;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算计着过日子;累。”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然浓烈;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吹的哗啦啦作响。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说道:“你不该留下我的性命;当时一回寨子;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你是心有不忍;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软好欺;身为上位者;要恩威并重才是。”
辰年自嘲道:“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便是再心机深沉;毕竟还是年少;扫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來找我何事。”
辰年不答;反倒是问他道:“你所求的是什么;是养大茂儿;还是想为父报仇;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他所求的几经变迁;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到后來的为父报仇;争霸天下;再到如今;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辰年看了看他;又道:“你若一时想不清;我给你两日时间;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起身离开;人还未走到院门;崔习便唤住了她;“我要一展抱负。”他坐在那里;双手扶在膝上;腰背挺得笔直;微微抬着下颌看她;那五官上虽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神色却是坚毅执着;重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一展抱负。”
辰年回身看他片刻;道:“好;那我送你去封君扬那里;至于他肯不肯留你性命;会不会用你;我并不知晓;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崔习回望着她;沉声道:“最坏;不过一死。”
辰年微笑;道:“你能这样想;自是最好。”
翌日一早;辰年果然就将崔习送到了封君扬住处;封君扬万万想不到他会把崔习给自己送來;愣愣地看她半晌;这才出言问她道:“谢寨主;你这是想叫我养虎为患吗。”
六章知彼知己
辰年说道:“他极有才;曾在短短数月;就给我训了几千寨兵出來;你若使用得当;许得就能成为助你夺天下的一员大将。”
封君扬神色冷淡;道:“我手下有才的多了去了;不缺他一个。你若觉得他有才;你自己带回去用;我这里不要。把一个和自己有杀父之仇的人放在身边;我嫌自己夜里睡得安稳;是么?”
“他说他只求一展抱负;不会再报父仇。”辰年说道;“更何况杨成之死归根到底是因他自己的野心;崔习已是想通了。”
封君扬轻声嗤笑;反问她道:“他说的话可能信?你吃亏上当一次不够;还要叫我跟着你一同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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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扬哪里能看得她这般模样;生怕她再将那唇瓣咬破了;强忍着才洠С錾人恍硪谴桨辏凰抗獯铀桨晟鲜栈兀焕渖溃骸澳闳羰窍肷彼床蝗蹋荒蔷徒桓遥晃姨婺闵绷吮闶恰!
他是故意说话气她;不想她却是点头道:“好啊。”
封君扬默默看她两眼;招呼顺平进來;道:“去把那崔习带下去杀了吧。”
“先等一等!”
封君扬淡淡一笑;问她道:“怎么了?”
辰年答道:“你既然知道我心软;就别当着我的面杀他;你先等一等;等我走了再说。”
“也好;”封君扬一本正经地点头;又问她道:“你什么时候走;我也好叫顺平早作准备。”
辰年并不与他斗气;心思转了转;问封君扬道:“你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崔习;所以不敢用他;我说得可对。”
封君扬知她仍不肯死心;斜撩了她一眼;道:“谢寨主;你不用拿话激我;你知晓我脸皮一向厚实。”
瞧他这般油盐不进;辰年叹一口气;无奈道:“不若这样;你先见他一面;可好;你觉得他能用;就留下;若是觉得不能用;我把他带走就是。”
封君扬不觉微微皱眉;问道:“我有些不懂;你为何对崔习这般上心。”
辰年默了片刻;低声答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带着茂儿刚从薛盛显的追杀中死里逃生;为求活路落草在牛头山;那时茂儿不足一岁;崔习不敢放手;便是下山打劫都要背着她。瞧着他们兄妹;我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想义父当年带着我是否也是这般艰难;所以;我不想他们兄妹死去。”
封君扬半晌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好吧;我见一见崔习就是了。”
辰年闻言大喜过望;立刻亲自出门去寻崔习过來。待两人走到无人处时;这才低声嘱咐他道:“我估摸着;他杀是不会杀你了;至于他肯不肯用你;却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崔习颇为诧异地看了辰年一眼;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怎地劝得他肯见我这一面?”
辰年咧嘴笑笑;道:“一言难尽;软磨硬泡;能使的手段都使上了;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说话间;两人到了封君扬屋外;辰年只叫崔习一人进屋去见封君扬;自己却等在院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崔习与封君扬都说了些什么;顺平便将崔习带了出來;走到辰年身前;说道:“谢姑娘;王爷请您进去。”
辰年指着崔习问道:“他呢?”
顺平脸上堆笑;道:“王爷命小的先把崔公子带下去;说叫他先熟悉一下情况;过两日再给他安排事情做。”
“行;”辰年笑着点头;脚步轻快地走进屋子;十分得意地与封君扬笑道:“我就说他是个人才;洠荡戆桑俊
封君扬淡淡看她一眼;却是问道:“他那妹子呢?”
“我本是打算把茂儿一同给你带來的;”辰年答道;“不想早上出门的时候被我师父瞧见;她见那孩子根骨极佳;便就给留下了;说要收个可意的关门弟子。”
封君扬闻言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讥诮道:“谢寨主;你想我用那崔习;却不肯将他的妹子交到我的手上;你这是做的何种打算?”
辰年迎着他的目光;恳切说道:“真是我师父瞧上了茂儿那孩子;我并未骗你;你也知我师父的脾气;行事向來随性;毫无顾忌。”
封君扬微微眯眼;打量辰年;似是在辨别她话的真假。
辰年瞧他这般;不觉自嘲一笑;:“你不信也是正常;换做我是你;这般凑巧的事情;怕是也不会信;”她低头;稍一沉默;又抬头看封君扬;道:“这样;你容我一段日子;茂儿我早晚会交到你的手上。”
封君扬挑眉;问她:“你师父肯放人?”
辰年用力一抿唇瓣;道:“我去想法子;总之叫你能放心用崔习就是;”她起身要走;欲转身时却又停了下來;低声道:“封君扬;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也洠牍谀闵肀甙膊逖巯摺!
不管他如何辜负她;她确是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封君扬听得心中愧疚;涩声道:“我信。”
辰年强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忙就转身出了门。
城守府里;温大牙等得已有些着急;瞧见辰年终于进门;连忙迎了过去;一面打发傻大去门外守着;一面问辰年道:“怎样?”
辰年给自己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这才答道:“把人留下了;还向我讨要茂儿;看样子是有意用崔习。”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道:“还是大当家有算计;竟叫静前辈提前收了茂儿做关门弟子;这早上可是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便是那内奸也会觉着这事只是凑巧;由不得那王爷不信。”
辰年却是摇头;道:“他不会信的;他哪里能这么好糊弄了;待拖上他一段日子;我就把茂儿给他送过去。”
温大牙有些惊讶;奇道:“还要把茂儿送过去;那咱们还费这周折做什么?”
辰年笑了笑;道:“你不知那人;他善谋多疑;我若是轻易就把茂儿给他;他定还会往别处想。不若我先把茂儿扣下;也好把他的注意力引走;只猜我是不是想着利用崔习做什么。”
温大牙听得云里雾罩;“大当家;你把我都说糊涂了。”
“糊涂就糊涂吧;”辰年笑道;停了一停;又问他道:“先不说崔习了;说一说你有个什么打算?咱们既出了那太行山;再想要回去怕就难了;你可有个什么想法;也要与崔习一般建功立业。”
温大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瞧大当家说的;还建功立业;我温大牙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知道;我哪有那心思啊。”
辰年正色道:“那也得有个打算才是;温大哥;我不瞒你;咱们聚义寨眼下看着虽颇有声势;可根本无法与那些军镇相抗衡。落到最后;咱们这些人不过就两条路走;一是投个靠谱的主公;求一个出人头地;封妻荫子;二就是遁入武林;去做个逍遥散人。”
温大牙不觉有些愣怔;道:“我从洠牍饷炊啵灰恍闹幌敫糯蟮奔遥槐继趸盥贰!
辰年道:“活路也分许多种;总要选一条才行;趁着我现在还能帮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一股脑说出來;我也好尽早安排。”
温大牙呆了片刻;却是问辰年道:“寨子里其他的人呢?他们选哪条道?”
“你莫要去管别人;只考虑你与傻大两个;当初咱们牛头山那十几个人;死的死;走得走;剩下的也洠Ъ父隽耍荒忝歉盼乙怀。晃易芤忝前才藕萌ゴΑ!
温大牙听出些话音來;惊愕地看向辰年;问她道:“大当家;你要走?!”
“不错;待这些流民过江有了着落;我就会离开;”辰年眼圈不觉有些发红;道:“温大哥;你多少也知晓些我与那封君扬的恩怨纠葛;我惹不起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你去寻陆骁?”温大牙忍不住问道。
辰年摇头;答道:“我谁也不去寻;我只想一个人去个洠巳鲜兜牡胤剑淮油坊钇稹D惴判模晃伊僮咔盎岚涯忝嵌及才藕茫徊唤心忝鞘芪伊邸!
温大牙习惯性地蹲上了凳子;抱头想了半晌;这才似是下了个狠心;道:“我不想什么出人头地;当初也是实在活不下去;这才带着十几个兄弟落草;要是能;我想着寻个好地方;置办些田地;娶房媳妇过太平日子。”
辰年咬唇思量片刻;道:“好;我尽力安排;只是此事你千万莫要再和第二个人说;便是傻大也不成。”
温大牙点头应下;辰年这才放下心來;只全心谋划如何在封君扬眼皮子底下将温大牙与傻大两人送走;只要能走脱了他们两个;剩下的朝阳子与静宇轩那里;倒是好说许多。
说來也奇怪;此后一连几日;封君扬都洠в性俳枋卵八ィ恢钡秸庖蝗眨惶焐家押谕噶耍晃麓笱廊瓷裆衩孛氐匮傲斯齺恚坏蜕档溃骸澳侨藖砹恕!
辰年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过來他说的是封君扬;不觉也有些意外;“他怎地來了;在哪里?”
第七章大战在即
温大牙道:“他走的是角门,身边就带了三两个人。我看他是有意避人耳目,就没敢往正院让,叫傻大先把他领崔习原先那院子去了。”
封君扬虽在这宜平城里待了半月有余,可除却她与郑纶成亲那日来过城守府外,此后就再没来过。他今夜里突然前来,倒是叫辰年十分意外。她想了想,问温大牙道:“可瞧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温大牙摇头,“黑灯瞎火的,又怕惊动了旁人,哪里敢细看,没瞧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着和上次去咱们寨子时差不多,脸上总带着三分笑,说话也是和气得很。”
辰年摸不着什么头绪,也猜不到封君扬为何会寻来,只得起身去那院子见他。
那院子不大,屋子自然也小巧,虽只点了书案上一盏烛台,却也将屋内照得亮堂堂的。封君扬负手立在书架前,正在看架上的藏书,听见脚步声回身往门口看过来,待目光落到辰年头上时,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辰年瞧他刚回身时唇角还是上弯的,待看到她头上时才皱了眉,稍一寻思就猜到了缘由。她之前几次去他住处寻他,都是扮作男子模样,今日因是在城守府内,就穿了寻常的女子衣裙,只是头发却梳成了已婚妇人的样式。
辰年故作不察,问封君扬道:“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紧事?”
封君扬忍了又忍,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拆了她那发髻。他心中恼怒至极,面上虽还带着浅浅微笑,言语上却已是忍不住刻薄,道:“既然来,便是有要紧事,总不是来寻郑夫人叙旧情的。”
辰年真想转身就走,可受形势所迫,她不得不与封君扬虚以委蛇,只得强自压下脾气,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城守府人多眼杂,不知藏着谁的眼线。我既然名义上嫁了人,总不好再做未婚打扮。”
她这般出言解释,封君扬心中方舒服了些,轻哼了一声,道:“我还当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辰年微微垂目,心中暗道:你都屡次说不再与我纠缠往事,却是次次都不算数,倒还有脸来抱怨我。你且先等着,待我把事情都处理完毕,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定要给你留封书信,气你个半死才行!
封君扬哪里知道她心中存的是这样心思,见她垂目不语,还当她是委屈,又想之前确是他的错处,才将她逼到如此地步,不禁心存愧疚,深深看她两眼,轻声道:“刚才是我说错了话,你莫要生气。”
辰年淡淡一笑,转过了话题,问他道:“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封君扬立在那里看她片刻,这才答道:“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宜平。”
辰年早知他不可能在宜平长留,倒不觉如何意外。她有意表现一下不舍,可此刻心中只觉轻松,高兴还来不及,实在装不出那个样子,便就只低了头,默了片刻,才轻声问道:“是去军中还是回盛都?”
她垂头低语,虽未说半句不舍之言,可那神态却比言语还要动人。封君扬瞧入眼中,心里既觉甜蜜又是酸涩。他这几日苦苦抑制,方没有找借口寻她见面,直到今日接到消息,需得马上离开宜平,便再也按捺不住情感,只想着临走前再来见她一面。
“去军中。”封君扬回答,又解释道:“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就要渡江,我需得过去。”
辰年听他这话,一时顾不得作态,只抬头去看他,问道:“大军渡江后要去哪里?不进宜平城么?”
她眼睛里映着烛光,亮闪闪的,满是兴趣与好奇,哪里还有半点忧伤。封君扬愣了一愣,才知自己刚才是自作多情,不禁摇头苦笑。见他这般反应,辰年方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露了馅,忍不住咧嘴一笑,不经意间却是显出些年少时的顽皮。
封君扬不觉多看了她两眼,这才收回视线,冷静说道:“守株待兔固然轻松,却也怕跑了兔子。况且宜平流民太多,会走漏消息。大军不进宜平城,渡江后趁夜绕过宜平,直接往西去襄州。这几日我会派人将宜平城至宛江渡口的道路清理干净。你也看好了你那些流民,不论是城内的,还是新从北边来的,一律不许他们往南走。否则,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辰年点头,道:“我会寻个合理的借口,将各处城门关闭两天,不许人过。待你大军过去后,再恢复原样。”她心中一动,又忍不住问道:“贺泽已经往这边来了?”
封君扬道:“来了,兵马已到雍州南部,过不些时日就要进入襄州界内。”
辰年微微偏头,咬唇思量。
封君扬瞧她又去咬那唇瓣,忍不住轻声斥道:“不许咬唇。”
辰年正全神考虑事情,被他喝得一愣,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有些诧异地看他,问道:“什么?”
封君扬刚刚是一时情不自禁,才会说出那话来,此刻如何好再重复,便就也没答她这话,只淡淡说道:“不用想了,贺泽遇伏,以他的脾气,只会往两处去。”
辰年刚才思量的便就是这个问题,闻言便就接道:“要么继续往东,拼死来夺下这宜平,据城以待援兵。要么,就要往北退,经青州再往豫州,逃回贺家的势力范围。”
“不错。”封君扬点头,又道:“我已给郑纶传信,命他带兵往南来,堵死贺泽北逃之路。”
辰年想了想,却是问道:“若贺泽来攻宜平,我需得守住宜平多久?”
她对战事仿佛有着天生的敏锐,无需他提点便能看到关键所在。封君扬看她两眼,含笑道:“你就不能装一装傻,也好叫我能多说两句。”
“哦。”辰年应了一声,顿了顿,却是说道:“正事上装什么傻?不如快些说完,留些时间多说几句闲话。”
她这分明是随口应付,封君扬却听得怦然心动,便简洁明了地说道:“若贺泽是败逃过来,我的追兵必然会紧随其后,你能把宜平守上七八日即可。可若他是绕过我的伏击,你就需得多守几日。”
他停了停,略一合算,继续说道:“有上半月也就够了,我大军必会赶到。只一点你且记住,便是我大军到了,你也不要出城迎敌,切莫给贺泽机会进入城中。”
辰年点头,思量片刻,又道:“我全无守城经验,寨中那些人怕也没这个本事。”
封君扬道:“郑纶留在宜平的那员偏将便就个善守城的人,你将你的那些寨兵交予他指挥,再加上他的三千人马,守城半月不算艰难。另外,我再留一些暗卫给你使用。”
辰年微怔,笑着推辞道:“暗卫就不用了,我眼下的武功,自保不成问题,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封君扬瞥她一眼,淡淡道:“说开了,不只是要保护你,还要看着你,省得我再进宜平的时候,你人却没了踪影。”
辰年颇觉无语,不悦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好似我是犯人一般,还需得你派人看着!”
封君扬抬眼看她,反问道:“你能保证不跑吗?”
辰年闻言,毫不犹豫地应道:“我为什么要跑?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莫说我没打算逃走,便是真的要走,我也会堂堂正正地走,我又不欠你什么,你也拦不下我!”
封君扬轻勾唇角,缓缓点头,道:“不错,有长进了,已是能睁眼说瞎话了。”他说着上前,伸出手指去点辰年心口,“你少动你这小心眼,你这里想些什么,我全都知道。”
辰年全无防备,直被他戳中胸口,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身子忙往旁侧一闪,鱼儿一般滑了开去,沉脸说道:“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这一回倒是真冤枉了封君扬,他动手前还真没起轻薄之心,直到指尖触到那温热软绵,方意识到所点的地方不对。他自己不觉也有些尴